过去
李敢神色匆匆, 在李凛身边耳语。
李凛面上杀意顿起,声音阴冷:“把人截下。若是不成,将人杀了...”
“是。”
刺客身份已经表明,燕九用了法子让人自杀不成, 一路带到了三皇子府邸所在的必经之路, 永乐巷。因为是皇子府邸处, 外面这一条街上路人甚少,燕明驾着马车, 燕九绑着袁志。忽而前面出现几号黑衣人,手持刀剑, 充满杀气。
燕明停下了马车, 眯了眯眼,“九哥,九个人, 练家子。”
完, 九个黑衣人二话不冲了过来, 天一下就暗了下来, 仿佛要下雨般,十分压迫。
燕九挑帘而出,站在马车前, 利落的抽出佩剑,战场上那股狠厉的修罗之势瞬间苏醒,燕九眸中漆黑, 冷峻无比,这才是他,孤身勇闯鞑靼腹地的神秘斥候。
“这里我来对付,你将人务必带到赵珏面前。”
“九哥心。”燕明完, 立马挥动马鞭,驾驶着马车快速的冲了出去。
燕九自在草原长大,视狼图腾为信仰,草原人尚武,推崇力量之美,这人虽看起来精瘦薄肌,可身手极为敏捷矫健。他站在路中央,仿若黑云压城一般,整个人的气势立马变得极其凌厉。
“果真看得起我!”燕九嗤笑,手中挥动长剑。
九人中有三人前去围追燕明,只有六人留了下来解决燕九,交手后,燕九眸中一动,这几个人看招式,必定是死士无疑,看来这先太子手里的人要出山了。
雨下得愈来愈大,燕九以一敌六,堪堪只能个平手,加上要顾及燕明那里,胜算极。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队人马,竟是自己手下德艺武馆的几位大师傅。十一人的混战,立马又加入了六人,燕九这边势如破竹,很快就将那九人成重伤。
“主子没事吧?”看着燕九身上挂了彩,德艺武馆的梁师傅急切的问道。
“无事,你们怎么来了?”他也没有通知任何人,怎会来得这么刚好?
“是纪府的一位管事,您遇到了危险,让我们召集多些人来帮您。”梁师傅是武馆里的大武师,长得高壮黝黑,若是黑着脸,都能把一个普通壮汉吓跑。
燕九一怔,是阿福,肯定是她通知的人,心里有些甜丝丝的,但想到昨晚她的那番话,又涌上一股酸涩,索性不去想,办正事要紧。
武师们将死士团团捆住,压回了武馆。燕九与燕明也顺利的进入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妃,皇孙,刺客已经抓住了!”
三皇子妃欣喜不已,连忙用丝帕拭去了眼角的眼泪,十分欣赏燕九此人,让赵珏赶紧两人带去宫里。
“燕公子辛苦,待父亲回府,必有重谢。”
“皇孙客气,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
李凛攥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显然是十分震怒,棋差一招,是他大意了。这燕九显然是知道了有人会来截人,所以那些武师才在紧要关头出现。
“大少爷,老夫人请您去正堂,纪家几位姐来了。”
“你替我向祖母,眼下不便,就不去了。”李凛现在要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布置下去,切断表舅与这里的一切联系。
李敢从外头进来,看样子又带回了消息,“主子,是纪府的四姐叫人去的永乐巷。”李敢也实在纳闷,纪府的姐怎么会和燕九有关系。
李凛却是面色不愉,想到纪淑恪还在宜州来京城的路上他们就产生了交集,上回无意间听到纪老夫人责问纪淑恪与燕九的事,如此一来,他们两果真是有了关系。
纪淑恪!她到底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去正堂。”
纪淑恪在李府跟着纪淑妍绕来绕去,听她怎么对李府极为熟悉的话,听得都想翻白眼。心里却还是十分担忧燕九的事,若是这次成了,燕九就能挤进三皇子的中心阵营,日后定能大展宏图。
一行人到了李老夫人的正堂,都盈盈一拜,李老夫人言笑晏晏,见外头的孙儿来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凛哥儿快来吧,想必这几位纪家的妹妹都识得了吧?”
“回祖母的话,都晓得了。”
“等会儿你啊,就替祖母好好招待她们,带她们逛逛院子,前日不是来了几株开的正盛的芍药吗?姑娘都喜欢的。”
李凛气质端方,明明态度有礼,却给人极为疏离的模样。
带着人下去之后,纪淑妍自是凑在李凛的身边,纪淑恪乐得自在,只需敷衍的回几句话就好,但李凛的目光却一直若有似无的看向她,令她很不自在。
纪淑恪就称累,坐在假山后的石椅上休息。终于得了空,也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的梳理一遍。
按理李凛和燕九都暗地里归属于三皇子门下,但李凛却派人监视候府,又是在燕九捉了先太子的人,这么一个紧要当口上,她就不得不怀疑李凛的用意,上辈子的要将皇上取而代之,除非李凛他是皇孙,有大势所归的造反名号。要不然就是他成了首辅之后才起的反心,可无论哪一种结果,那就是他这人极不稳定,一定会对燕九造成伤害。
眼下,纪淑恪有理由怀疑李凛就是皇孙,但是不能确定,若是要证明他就是皇孙,那么证据她就要找出来,但让她去接近李凛,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李凛的脚步轻声靠近,将纪淑恪吓得浑身僵硬。
“纪四姐,原来你真是个不简单的人!”李凛开门见山,态度与先前真的天差地别,却是有些震慑到了纪淑恪。
纪淑恪看着此时面容冷峻得阴翳的李凛,不知为何,想起了离她很久又很近的那一天,那是一段耻辱又阴暗的过去,是她回想起来就像被万虫咬噬般的痛苦......
外头的丝竹管弦之乐丝丝缕缕传进后院。
躺在塌上的赵淑恪在听见“哐”的一声,头昏脑胀睁开眼,只见身旁躺着一个男人,这男人她识得,是候府的九爷。
正在赵淑恪慌乱无措之际,这间屋子里已然站满了人,每个人脸上神色各异,李老夫人羞恨,大伯母嫌恶,淑妍不耻,淑音不忍......
赵淑恪犹如五雷轰额,从塌上滚落下来,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颊染上一抹艳色,满眼通红的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看着一脸铁青阴鸷的丈夫,还有他身后跟来的,他们未满四岁的女儿,赵淑恪觉得天都要塌了,她应该去死才是。
“夫...夫君,妾身是被人下药了,你...你要相信我。”赵淑恪哆哆嗦嗦,颤着声音。使出浑身的劲让自己冷静下来,陈述事实。
可眼下,谁也不会听她讲。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李老夫人悲愤完便颤颤巍巍,脱了力。慌乱之间,赵淑恪的大伯母与六妹淑音将人扶了出去。
李凛不看赵淑恪一眼,眼中满是杀气,将还在昏睡的候府九爷从塌上拖了下来,一顿拳脚踢。
赵淑恪的女儿不知发生了什么,见爹爹在人,被吓得直哭,跑进了娘亲的怀中,赵淑恪紧紧抱住女儿,止不住的痛哭。
赵淑妍见此情形,不由幸灾乐祸,面上却分毫不显,瞥了一眼地上的四妹,悄悄退了出去。
燕九中了药,迷迷糊糊间被得毫无还手之力。
李凛完之后,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纪淑恪,声音像是淬了冰块,冷得人心底都要冻裂。
“把夫人带回府...”
......
纪淑恪眼睫微动,若是以后都忘不了前世种种,她以后该怎么活下去?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就当昨日只是噩梦一场吧。
“李公子何出此言?”纪淑恪笑了笑,将话抛回给了李凛。
“竟然先一步知道我们府上的芍药。”即使就是她从中作梗,李凛也不得拿她怎么样,若是将话头了出来,那么她知道些内情,定会对自己不利,李凛含着笑看着纪淑恪,心想: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所以这便是李公子偷偷写来书信给我的原因?”
李凛看着少女娇憨的模样,又略带狡黠的语气,竟有些失神。
还没多几句,纪淑妍便远远的寻了过来,见到这两人一起自是强颜欢笑,纪淑恪坐在石椅上抬起头,见她这个模样,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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