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但翁杰原本没想到遗产的问题,他只是想确认陈嵘的话几分真假。
经大刘这么一提醒他才明白过来, 如果遗产继承手续能办的话, 就能确认他爸和他奶奶的死亡了。
因为遗产继承手续需要死者的死亡证明, 而死亡证明在陈嵘那里,所以但翁杰当天只带了两张照片和一些证件回去。
陈嵘下班之后去学校接了但翁帆,到家之后又等了一段时间,但翁杰和大刘他们才回来。
帆看见哥哥,比陈嵘跑得还快, 抢在陈嵘前面扑到但翁杰身上,然后像昨天一样给他导盲,牵着他进了屋。
陈嵘识趣地没有去扰他们,而是把大刘叫过去问了一遍但翁杰这一天的情况。
晚饭过后, 趁着帆被叫去洗澡的空当, 陈嵘把但翁杰叫到楼上书房, 找出他家人的那两份死亡证明交给了他。
“你想什么时候去办手续都行,大刘会陪你过去, 别太累了。”陈嵘斟酌着。
但翁杰嗯了一声, 拿了那两份文件拄着盲杖出去了。
陈嵘还有些文件要处理,目送他出去之后留在书房继续工作。
但翁帆洗完澡出来,看到但翁杰还在客厅坐着, 就跑过去声问他:“哥哥,你去找爸爸和奶奶了吗?找到没有?”
但翁杰把他揽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有些疲惫地:“对不起, 哥哥还没找到他们,你再等我两天好吗?”
等他确认了爸爸和奶奶的死亡,再仔细想要怎么跟帆。
帆点点头,又嗯了一声,“哥哥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去休息吧,我可以多等几天,没关系的。”
但翁杰低头面向他,扯出个笑,“谢谢帆。”
“也谢谢哥哥。”帆懂事地。
两个人又了会儿话,帆就回房间写作业去了。
但翁杰折腾了这么几天,再加上夜里也没睡好,这会儿确实累得有些撑不住了,等帆走了之后就上楼洗漱去了。
陈嵘听到他上楼的声音,放下手头的工作跟着他进了卧室,守着他洗完澡,等他出来看见他头发是湿的,连忙去给他找吹风机,插好电开开关递到他手上,看着他吹干了头发,一直到但翁杰收拾好在床上躺下,他才回书房继续处理工作上的事。
没有陈嵘在旁边躺着,但翁杰很快就睡了过去,夜里也没像昨天那样一直做噩梦。
接下来的几天但翁杰把遗产继承的手续办了,陈嵘在忙工作,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只有早起和吃完饭的时候会有接触,晚上陈嵘都是等但翁杰入睡之后才在外面洗完澡进的房间,生怕会扰到他。
陈嵘知道但翁杰不待见他,虽然嘴上没直接,只是不怎么搭理他,心里大概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这种冷暴力对陈嵘来比直接对他进行肉体伤害更加让他觉得痛苦,同时他又很清楚自己是罪有应得,这让他只能硬生生吞下那痛苦,无从发泄。
每天晚上等但翁杰睡着了才敢心翼翼爬上床,喜欢的人就躺在身边却连碰他一下都不敢,有欲望也只能忍着,这样的日子对于陈嵘无异于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可是让他主动跟但翁杰分房间睡他又做不到,没有但翁杰在身边,他就是吃了安眠药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睡得非常不踏实,特别害怕一醒来人又不见了或者出了什么事。
但翁杰办完遗产继承手续就闲了下来,白天帆要上学,陈嵘上班,大刘也有别的事,他一个人在屋子里,虽有保姆照看着,可也闲得难受。
所以这天陈嵘下班之后,但翁杰主动跟他了话,简单明了地对他:“我想学盲文。”
陈嵘没有多犹豫,很爽快地答应了,“好,我找人来教你。”
但翁杰跟他了谢谢,然后就去找帆话了。
陈嵘愣在原地,突然有些想哭,自从但翁杰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还从来没跟他过这种礼貌用语,主动跟他话的情况也很少,肯搭理他一下他都会受宠若惊。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识趣让但翁杰对他的讨厌稍微少了那么一丁点,如果是的话,他可以继续这么忍耐着识趣下去。
晚上,他像前几天一样,处理完工作在外面洗完澡才回房间,没想到但翁杰这次竟然还没睡,好像正坐在床边发呆,听到他的脚步声就把脸转了过去。
“怎么还没睡?”陈嵘有些疑惑地问道。
“等你。”但翁杰。
陈嵘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紧张,他心地问:“有……有什么事吗?”
但翁杰站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我伤好了。”
陈嵘一时间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很快他就看到但翁杰扯开了睡袍的腰带,陈嵘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以前的睡袍。
“你……”陈嵘又开始大脑一片混乱,他直觉这种情况不正常,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目光直勾勾地黏在但翁杰的身体上。
“不做吗?”但翁杰问他。
陈嵘在看到他脱衣服的那一刻身体就有了rea,想起上次在楼下卫生间的情景,他用还未完全溃散的理智强行控制了自己,口是心非道:“你要是不想做就不做。”
但翁杰起身往他那里走过去,陈嵘怕他摔倒,连忙去扶他,但翁杰顺势扑进他怀里,抱住他之后开始吻他侧颈。
陈嵘浑身僵硬,完全不敢相信但翁杰会主动吻他,这是之前那些年都很少出现的情况。
但翁杰的吻让他无法再保持最后那丝理智,即便心里有很多困惑,他还是没能忍住想跟但翁杰亲近的欲望,捧起他的脸跟他交换了一个深吻。
时隔三年,两个人的身体再次负距离接触。
结束之后,陈嵘借着短暂的身体冷淡期,逃跑一样窜进了浴室,他怕多耽搁一秒他就会忍不住再来一次,而但翁杰现在的身体应该是受不住的。
陈嵘冲了个冷水澡,出去看到但翁杰还躺在床上平复呼吸,有些紧张地问他:“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清洗?”
但翁杰用鼻音嗯了一声,大概是刚做过的缘故,声音跟平时很不一样。
陈嵘听到之后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他心情复杂地走过去,抱但翁杰去浴室又洗了一次澡。
期间但翁杰没再话,他闭着眼,神态看起来带着点倦意,身体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陈嵘极力克制着想再跟他来一次的冲动,心地帮他冲洗身体,洗到后面的时候但翁杰才有了点反应,他眉头微皱,轻抿着唇,明显有些不适,却依旧没开口什么。
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陈嵘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他纠结地看着但翁杰:“要不,我去睡书房吧。”
他心里当然不情愿这样,可是他怕留下来会忍不住再跟但翁杰做,怕会不心弄伤他。
但翁杰闭着眼嗯了一声。
陈嵘于是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去了书房,他实在想不明白但翁杰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讨厌他不想跟他相处,又怎么会主动亲近他要跟他做。
这对他来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陈嵘一直睁着眼到凌五点都没睡着,反正身体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干脆又溜回了卧室。
在但翁杰身边躺了一会儿,听着但翁杰很轻的呼吸声,他终于开始有了一点睡意,然而他只能睡两个时了,白天要上班,他七点多就得起。
陈嵘虽然经常失眠,可是早上的生物钟还是很准的,不管几点钟睡,到那个点都会醒过来。
睡眠不足让他一大早就开始头疼,昨晚的那场运动又消耗了不少体力,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前几年又严重内耗,身体确实大不如前,渗透进四肢百骸的疲倦感让他想倒头再睡几个时,可是他没有那个时间。
但翁杰还没醒,陈嵘转过脸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蓄足了起床的精气神。
他还是没想明白但翁杰为什么会这样,又对此毫无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随他去吧。
但翁杰早上没能起来,他醒得不算晚,可是直到陈嵘收拾好去上班,他还在床上躺着。
昨晚虽然只做了一次,可也折腾了一个多时,这对于很久没运动过的、前不久又刚经历过一次失血过多的他来是超过了身体负荷的。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后悔,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
陈嵘的效率很高,下午就把教盲文的老师送到了但翁杰面前。
他选的老师是个已经退休了的老太太,年轻一点的,无论男女,他都不放心让但翁杰跟别人单独相处。
心眼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都改不掉了。
老太太姓杨,虽然头发已经花白,精气神却很不错,穿着也比较讲究,戴着副带链条的老花镜,看起来很文雅。
不过这些但翁杰都看不见,他只能通过声音分辨出这位老师年纪挺大了,而且话的语气很温柔,又总是带着点笑意,相处起来很轻松。
但翁杰跟着这位杨老师学了一下午盲文,老太太赶在饭点之前离开了,家里有人等她回去吃饭,所以但翁杰也没多挽留。
陈嵘工作虽然忙,却不肯在公司加班,晚饭一定要回来跟但翁杰一起吃,就算看着但翁杰跟他弟弟亲热故意冷落自己也没关系,他就是想看到他。
作者有话要: 重复部分是因为修改被锁章节,影响阅读体验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