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叫虎儿的孩子喷了好大一口血, 血液是紫黑色的，把王家夫妇吓坏了。

    老婆子也吓得差点昏过去，“你们给娃吃的什么？！”

    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药草, 大概率有毒的。

    妇人三魂不见七魄，以为自己的鲁莽害了儿子，正想嚎啕大哭, 只见儿子睁开眼睛，坐起身, 神情迷糊, “娘，我饿了，我好饿, 我要吃东西。”

    儿子就像刚睡醒一样, 除了嘴角挂着血迹，精气神好得很，哪还有半点病殃殃的样子。

    夫妇俩对视一眼，把孩子翻来覆去检查一番, 确定他没事了, 悬起的心落下。

    刚刚吐出来的应该就是要孩子命的毒血了，吐完了人就好了。

    妇人：“真的是仙女下凡！那姑娘是仙女！一定是！否则她给的药就不会这么灵了！”

    就算他们只是平民百姓, 见识少，也不代表他们没有基本的判断。哪有药草吃下去药到病除, 起死回生的, 敢情就只有仙药了！

    王大牛高兴得摸摸眼角的泪水，有生之年居然碰上神仙，这不得了。

    只有老婆子和孩子云里雾里。

    “什么仙女？哪来的仙女？”老婆子问道。

    妇人笑了笑，“我去给虎儿弄点吃的, 咱们边吃边。”

    ……

    话白洛告别了那对夫妇，觉得他们的在理，她一个女孩子行走江湖太惹眼了，得做点掩饰。

    白洛给自己蒙上一层面纱，质地轻盈透薄，别人却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这样走在街上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她按照夫妇的法走了十五里路，没有施展法术，也没有御剑飞行。

    毕竟来到人间历练，就应该接地气一些，行为举止像普通人一样，也避免了被同行发现，准确来是其他修士，比如散修，魔修。

    经过大片大片的树林，一路上人流很少，偶尔有马车经过，扬起尘土。

    坐在马车里的人透过窗帘看到外面只身一人行走的女子，女子穿青色衣衫，身形轻盈瘦削，宛若天仙，娉婷袅娜，哪怕在滚滚烟尘中也不受影响，仿佛纤尘不染。

    片刻，女子的身影就走远了。

    “奇怪，走得真快！就没见过哪家千金姐走路比马车还快！”

    白洛耳力极好，听到了刚才马车里的人嘀咕，她才反应过来，她的速度确实异于常人，哪怕她没有刻意去施展，也很快，因为修习了影无踪，一种逃遁之术。

    天下第一逃遁术，不快都不行。

    白洛笑了笑，眨眼间就到了那对夫妇所的客栈——云来客栈。

    客栈门口竖起一根旗帜，旗帜上写道“有缘千里来入住”。

    又是缘分，这次长生秘境的入口也要有缘才能找到。

    白洛轻轻掐了个除尘诀，浑身上下果真纤尘不染，走起路来，隐隐有暗香浮动。

    出门在外少不了这些法术，她庆幸自己当年没有偷懒，认认真真听课，勤勉练习，哪怕是这么简单的法术她都用的出神入化。

    现在到人间来，果然用上了，让生活便利了许多。

    等到入住的时候，白洛才发现自己没钱。

    “……”

    人艰不拆。

    她居然没钱！

    在仙界用功德用惯了，下意识以为在人间也是用功德！她大意了！

    现在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一个铜板都没有。

    白洛偏头看向沉渊，眼神交流“今日你我一人一雀要露宿街头了”。

    沉渊：“你可以用物品相抵。”

    闻言，白洛在袖子里掏来掏去，袖里乾坤不是而已，她的袖子就藏了乾坤袋，乾坤袋就是她的全副身家。

    掌柜看见眼前的少女画风突变，从一开始的飘然若仙，不食烟火，一下子变成当众掏袖子的狂野女孩，“……”

    白洛千挑万选，终于拿出一颗指甲盖大的蓝色珠子，她在万仙城买来的人间玩意儿——水晶珠。

    白洛：“掌柜你看我用这个付钱可以吗？”

    掌柜眼睛一亮，“水晶珠！”

    水晶珠共有七种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蓝色是仅次于紫色的品级，质量顶好，品质纯粹透亮，很受大家闺秀喜爱。

    品级这么好，价格当然高，这一颗珠子用来抵扣房费绰绰有余。

    掌柜欣然收下。

    做人不能太贪心，他既然收了白洛这么多钱，自然给她安排了上好的房间，送上好吃好喝的。

    白洛跟沉渊进到房间，坐下来休息，她吃着掌柜送上来的东西，脸上浮现满足。

    好吃！！！！！！

    这道竹笋焖鸭，鲜嫩入味的竹笋，笋肉仿佛带着露水的清新，解了肉的油腻，鸭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野味的鸭肉外面包裹着香浓的汁液，叫人回味无穷。

    还有这碟上汤牛肉，汤汁香浓，完全没有牛肉的腥臊，喝了一口又一口，感觉浑身暖呼呼的，舒服！

    牛肉切工极好，薄薄的一片片，又滑又嫩，肉质一点也不柴。比北清峰厨房的老大爷做的好多了！

    白洛吃了正餐后，还要了份葱花鸡蛋饼，她特别喜欢葱花，简直就是鸡蛋饼的灵魂，闻起来香喷喷的！

    掌柜：“……”真能吃！

    店二：“……”这姑娘不得了啊谁养得起？！

    等其他人走后，麻雀扑棱飞下地，“蓬”地一声，变回原形。

    沉渊坐在白洛旁边，单手撑着下颚，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真这么好吃？”

    白洛转过去，发现他用“自家丫头可能从来没吃过饱饭”的表情看着她。

    “……”你已经失去我了！

    沉渊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

    白洛撕了块葱花鸡蛋饼给他，“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都仙人不食人间烟火，是真的。白洛觉得只有人间的食物才有那份烟火气，特别有温度，特别接地气。

    沉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的饼递回她嘴边，嗓音醇厚，“你吃。”

    “哦。”白洛张嘴咬了一口大饼。

    她怀疑他有厌食症，这么好的东西都不识货。

    后来又想想，毕竟他年纪大了，这么多年没吃过东西，不爱吃很正常。

    沉渊眉心皱了下，湛黑的眼睛露出几分凌厉，“年纪大了？”

    是呀，他年纪确实可以做她祖宗了。

    沉渊淡漠的脸庞顿时有点沉。

    玄月喜欢看话本，曾经给他讲过好几个仙子嫌弃夫君年纪大，另觅仙侣的故事。

    比如云淳仙子跟樊画上仙，上仙比云淳仙子大三千年，就输给了年轻的素冕真人。论容貌修为，素冕真人都不及樊画上仙，但他胜在年轻有活力，跟云淳仙子相当投契，俩人有共同话题，整天花里胡哨的陪云淳仙子游山玩水，于是云淳仙子就转而投入年轻伙的怀抱。

    沉渊想到自己既不会甜言蜜语，也没有陪白洛游山玩水，穿着也不花里胡哨，几乎黑白灰全包了，性格……自然也不是阳光开朗型的……

    白洛手里的鸡蛋饼差点掉地上。

    大佬你突然黑脸干嘛？！

    何止黑脸，周身的温度低得可怜，眼底都冰冷起来。

    她赶紧握住沉渊的肩膀，“谈感情性别都不是问题，年龄算什么，不要在意！”

    要是其他人听到这话都吓到了，沉渊见多识广，知道有些修士男女不忌，人间也存在龙阳之好，就认可了她的法。

    用完了餐，白洛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首先要解决盘缠问题！荷包半个铜板没有，实在寸步难行啊。我们接下来就去附近的当铺，拿我的首饰玩意儿换点钱。”

    沉渊：“嗯。”

    这是白洛的试炼，如非必要他不会出手。她如何安排都随她。

    白洛一想到要在人间收获百万功德，就有些头秃。

    人间不像天上，不存在功德交易可以卖卖仙植其他玩意。她必须行好事，积德积福才能获得功德。

    “难得来一趟人间，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我们可以去看看。”沉渊忽然开口道。

    白洛微微吃惊，随即眼角弯弯：“好呀。”

    她不知道梵国的地形，让店二拿来梵国的地图，并且询问他哪个地方好玩的好看的，她要去逛逛！

    反正获得百万功德后，长生秘境的入口也不知道在哪儿，靠缘分发现，不如她趁机四处走一遭，也不枉来人间一趟。

    至少她游过这千山万水，领会过各地风土人情。

    店二给白洛介绍，梵国的好山好水很多，最出名的有三个地方，一是有“梨花仙都”之称的乐阳城，因为梨花而闻名，一到秋季，大街巷就涌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丽景色，很迷人，就像沉浸在仙境一般，所以称为仙都。

    第二个地方是金龙岛，一个岛便是一座城，据岛上曾经出现过真龙，每到春季，岛的上空常常出现龙形云霞，吸引了很多人前去观看。

    白洛怀疑这个龙形云霞很有可能是姑射仙子的手笔了。

    “广寒仙子月中出，姑射仙子雪里来。”

    两位仙子相交，广寒仙子性子娴静，姑射仙子性格欢脱，听闻她俩赌，姑射仙子输了，就借了画仙笔在天上挥毫泼墨，竟然画出一条真龙，点睛之后，真龙腾空而去，搅弄风云，好久才散去。

    这件事白洛只是听，现在结合人间的故事，觉得真实性挺高。

    店二第三个地方，宁家堡，宁家是异姓王族，地位尊崇，但这不是大家都想去宁家堡的原因。主要是宁家堡卧虎藏龙，有很多世外高人隐藏在那里，有些人就过去碰运气，看看会不会有意外收获。还听那里有神仙，会给有缘人长生不老的仙丹。

    长生之法，历来受世人渴求。就连皇亲贵胄，甚至是天子都对长生不老的术法疯狂痴迷。所以有这个消息，去宁家堡的人就多了。大家都想碰到神仙，获得长生秘诀。

    店二叹了口气：“我看那些传言大多数是假的，神仙哪那么容易碰上。神仙也不会到处乱走啊，应该很忙的，没时间在人间游山玩水。如果有这么闲的神仙，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估计早就碰上了。那些人就是太年轻了，天真！”

    白洛：“……”不好意思我勉强算天上的，也是广义上的神仙了。

    游山玩水的我突然就有点惭愧了，我超闲的。

    肩上的麻雀扑棱翅膀，摸摸白洛的脑袋。

    店二离开后拍拍心口，“神了这麻雀，这么机灵的，该不会是被开过光的雀儿？”

    被开过光的雀儿在门关上后变回原形。

    白洛用笔在店二得那三个地方画个圈，做个标记，以后就按照地图去这些地方逛逛吧。

    忽然，她腰间的功德牌热起来，她拿出功德牌，发现居然多了5000功德，而且功德的颜色很特别，是金色的。

    白洛：“怎么会突然有了功德？还是金色的。”

    她琢磨了下，很快想到不久前送给夫妇的云英草。

    她见夫妇俩面露愁容，身上隐隐萦绕一丝病气，然而他们俩身体健康，那就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那对夫妇善心，她就把能治病的云英草赠予他们，也算报答他们的善意。

    看样子他们是用了那株药草。

    沉渊见白洛面带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的药草救了那对夫妇的孩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然是金色的功德。”

    以往白洛收到的功德是白色的，一团白光充盈着功德牌，如今有了金色的功德，功德牌瞬间更加耀眼。

    白洛施压法术把功德牌的光芒压下去。

    白洛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救了一个孩，第一次对世间的因果有了了解。

    夫妇对她的善意提醒是因，种下了获得云英草的果，孩子免于一死。

    而她赠予夫妇的云英草是因，救人一命收获功德是果。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道早有安排。

    她时候曾经有过悬壶济世，劫富济贫的想法，现在终于有机会实现了。

    对于如何行善积德，白洛有了初步想法，也许她可以当个医师。

    虽然她医术不行，但她会种田，额……估计她会是第一个因为会种植仙植药草而当医师的吧！

    白洛被这个想法逗笑了。

    见她傻笑，沉渊眼角有了似有似无的笑意。

    傻乎乎的丫头。

    理清思绪，白洛在床上盘腿而坐，开始修炼。

    她已经被凰焱督促得习惯了，一日不修炼闷得慌。

    我爱修仙，修仙使我快乐！

    白洛闭上双眼，屏除杂念，体内灵气有条不紊的运行。

    ……

    夜幕退去，降临。一抹青色的天光从天边升起，透过窗户撒了进来，落在白洛脸上。

    蝴蝶般的眼睫毛轻轻扇动，白洛张开眸子，目光澄澈悠远，她利落跳下床，洗漱一番很快就离开客栈了。

    临走前白洛询问最近的当铺在哪儿。

    当铺在镇上，离客栈有段距离，白洛心急着要实现财富自由，于是从袖里掏出纸笔，画了两匹马，用点仙术一点，两匹黑马从纸上跑出来。

    白洛不是第一次使用点仙术，凰焱教了她之后，她用来变清洁娃娃。

    是清洁娃娃，是因为变出来的是她画的Q版人物，长得像孩子，个头，但是力大无穷，而且贼会清洁，真是家庭主妇哦不，单身修士的福音！

    沉渊见到两匹黑马，一匹给白洛的，另一匹自然是给他准备的，他眉峰动了动，飞身上了马。他已经有好几万年没骑马了，毕竟想到哪里只要一个瞬移。

    “哒哒哒。”

    白洛是第一次骑马，她不会骑马，但不要紧，这马儿乖得很，指哪儿跑哪儿，简直是贴心棉袄。

    两抹身影，一黑一青，疾驰而去，恣意江湖。

    幸好白洛弄了个防尘罩，否则她呼吸每一口空气都是尘土。

    来到永福当铺，白洛用除尘诀清除身上的灰尘，衣袍又恢复纤尘不染，沉渊已经化成雀儿，落在她肩头。

    她把不常用的首饰拿去典当，换了一些碎银和银票。

    老板见白洛珠宝首饰这么多，而且气质脱俗，虽蒙着面纱，仍能感觉面纱后的脸大概清丽秀美，是个美人。

    他猜测白洛是离家出走的千金姐，急需用钱。

    下一秒，他目光落在白洛头上的发簪，工艺精湛，材质晶莹，光滑润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老板摩擦手掌，笑眯眯向白洛问起那支发簪。

    白洛脱口而出：“这个不当。”

    发簪是沉渊亲手做的，意义非凡，不仅有紫冰珠，还有白虎妖王的妖丹点缀，价值连城，就算别人出再多的钱，白洛也不会卖。

    老板有点沮丧，又问：“可不可以让我拿来看看？我就看看。”

    白洛摇摇头，拒绝了他。

    有妖丹在，凡人碰不得，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拿到了钱，白洛不多待，准备走人。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走了进来，老板面色不悦地赶走他，“不是我不帮你，是你的这些东西不吉利啊，死人的东西谁敢收？你不要为难我。”

    男人胡子拉碴，眼角红红的，声音沙哑：“求求你了，我急需用钱，不然我跟我闺女都要饿死街头了！”

    他边边指了指门口。

    白洛循着望去，只见一个瘦的，头发有点乱，脸灰扑扑的女孩儿扒着门张望。

    当铺老板露出无奈的神色，“你……这样吧，我给你点钱买吃的，你那些东西我就不收了，真是邪门，我不敢收啊。开门做生意的，最讲究吉利了。”

    忽然，白洛伸出手：“你的东西，我收了。”

    男人和老板都震惊了。

    白洛用钱买下了男人要典当的东西。

    本来她没算要那些东西的，可是为了不伤到男人的自尊，就收下了。

    男人背对着女儿抹抹眼角的水，朝着白洛千恩万谢的，然后牵起女儿的手走了。

    “爹爹有钱买吃的给你了，圆圆要吃什么？”

    女孩高兴坏了，“我要吃冰糖葫芦！”

    老板语气感叹：“真是可怜了，好端端一个家没了。”

    他转向白洛，“姑娘真是善心啊。”

    白洛问他，那男人的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样子他们接下来要流落街头。

    老板长叹一声，跟白洛讲了事情来龙去脉。

    男人叫李福全，前几天，李家老太婆犯疯病，突然砍死了自己老伴和儿媳妇，只有刚好在外的李福全和女儿圆圆免于遭难。砍死人后老太婆自杀了。

    好端端的一个家弄得家破人亡，已经很晦气。

    更邪门的是，出事第三天，李福全家里又走水了，那时候圆圆在邻居家，在家的李福全差点被烧死了，还好跑得快，否则圆圆就彻底成了孤儿。

    “邪门。”老板嘀咕。

    白洛跟麻雀对视一眼，走开了。

    她也觉得奇怪，一次可以是意外，两次就很可能不是了。

    平民百姓一方面信奉神明，另一方面又排斥怪力乱神之，因为前者带来福气，后者只会招来厄运，他们宁愿相信没有。

    作为见过神仙，魔人还有鬼怪的人，白洛怀疑里边有猫腻，很可能是鬼怪作祟。

    她快步跟上了那对父女，见到父亲给女儿买了两串冰糖葫芦，自己舔了舔糖霜，没舍得吃，全给女儿吃了。

    她定睛一看，“那个女孩身上……有鬼气！”

    沉渊语气微凉：“她被看上了。”

    跟着那对父女走了一段路，白洛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估计是等天黑了下手吧。

    白洛：“既然她身上有鬼气，是不是被鬼怪附身？”

    但她转念一想，不会。

    如果圆圆已经被附身，她不会表现得这么天真烂漫，神情动作不会那么自然。

    除非她是奥斯卡影后！

    白洛排除这个可能。

    沉渊：“不是附身，是想夺舍。附身只能控制身体一段时间，又耗费鬼气，不值得。夺舍就可以彻底占有身体的控制权，成为那个人，生活下去。”

    经他这么一，白洛想明白了，：“所以，那只鬼是想杀死圆圆的所有亲人，趁她精神脆弱之际夺舍，用她的身体，重新为人。”

    只是那时候，她不算是人，只能算是鬼修。

    难怪李家接连出事。

    那么接下来，出事的将会是李福全。

    鬼还要除掉他。

    “看来在去游山玩水之前，我们要做点事情了。”白洛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