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视频，楚沐涯又看了会书，楚母端着一叠水果和一杯牛奶进来。

    楚母关切道：“看了一晚上的书，累了吧？要不先歇歇吧。”

    “好。”楚沐涯放下书，去接楚母手中的托盘。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宴凌安的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楚沐涯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顺道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一中大帅比】：沐沐晚安，希望周一赶紧来

    楚沐涯心头一跳，还没弄到他到底什么意思，紧接着宴凌安又发了一条。

    【一中大帅比】：我这次期中考的感觉特别好！如果我考过了你，你得喊我声宴哥：）

    楚沐涯：……

    【楚沐涯】：醒醒

    楚沐涯眼里略过浅薄的笑意。

    自从落水以后，楚沐涯很少会笑，楚母也有点惊讶，试探性地问：“是你喜欢的人？”

    楚沐涯一惊，连忙抬头：“……不是。”

    楚母以为楚沐涯是害怕她责怪，也不再多问：“妈妈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果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你开心，能给你快乐，你也喜欢，妈妈不会有别的意见。”

    楚沐涯莫名地有点心虚：“……真的不是。”

    喜欢那两个字，让楚沐涯心口发烫。

    他不自觉地攥紧手指。

    楚母笑笑，也不强求：“好，那我先出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妈妈晚安。”楚沐涯垂下眼，有点不敢直视楚母。

    *

    因为期中考是全市统考，所以周一的时候并没有出成绩，不少老师还在市里集中批改卷子。

    找别人替课的找别人替课，临时改自习地改自习。

    一班的数学课刚好改了仔细，周老师让谢甜甜发了一套习题下去，第一节 课写题，第二节课让宴凌安上去帮同学们解答。

    “沐哥！”宴凌安喊了声。

    楚沐涯回神：“嗯？”

    宴凌安朝着前面点了点下巴：“沐哥，试卷。”

    楚沐涯接过蔡弘博递过来的卷子。

    宴凌安探究的目光落在楚沐涯身上：“沐沐，你今天发呆好几次了，刚才上语文课，苏老师让你回答问题，你也没听到，生病了吗？”

    着，他抬手准备去摸摸楚沐涯的额头，后者迅速往后退让了一点。

    楚沐涯摇头：“没事。”

    “是不是你练钢琴太辛苦了？要不然下午的训练别去了，好好休息休息吧。”宴凌安收回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不用了。”

    回答完，楚沐涯低头开始写习题，却总是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人身上。

    他握紧笔，下笔的力道都比平时重了不少。

    沈媛他喜欢宴凌安，楚母也这么。

    楚沐涯心不在焉地写着题，宴凌安凑过来：“沐沐，借我张草稿纸，我的用完了。”他顺便看了一眼楚沐涯的试卷，伸手指了指，“沐沐，你这题写错了，这么简单的题都能算错，你真的不用回去休息吗？”

    楚沐涯顺着宴凌安手指的方向，注意力却落在了宴凌安的手上。

    “沐沐？”见楚沐涯半天没有反应，宴凌安伸直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朝楚沐涯那边凑了凑，眼眸含笑，“你最近也太爱走神了吧？”

    “我算一下。”楚沐涯抿唇。

    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最近总走神，不对，不是最近，就今天。

    确实算错了。

    楚沐涯皱眉，拿着胶带把错误的答案黏掉，然后把正确答案填上去，又拿了几张草稿纸递给宴凌安：“写作业。”

    楚沐涯有写了几题，还是没法集中全部的心思在习题上，只好放下笔。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习题更加让人烦心的存在。

    既然有问题，那么就要解决。

    楚沐涯从来不是会为了掩饰自己不懂装懂的人，只是想了一圈，他也不知道该问谁好。

    宴凌安压根就没有情商这个东西，宋临似乎也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楚沐涯最后把目标定在了沈媛身上。

    一来女生感情更加细腻，二来女生里他稍微过话的也就只有沈媛了。

    楚沐涯把笔压在试卷上，从抽屉里掏出手机给沈媛发消息。

    【楚沐涯】：有空吗？有点事想问你

    沈媛被这条消息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在玩手机的楚沐涯。

    【美少女媛媛】：在啊我滴沐哥！什么事啊？你问吧

    【楚沐涯】：怎么样才能知道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呢？

    沈媛倒吸了口凉气，差点没顺过来，连咳了好几下。

    【美少女媛媛】：不见面的时候会想她吗？和她话会开心吗？看见她和别的人话会不开心吗？

    会，会，会。

    楚沐涯没把答案发出去，只觉得指尖一阵发麻。

    【楚沐涯】：还有吗？

    【美少女媛媛】：会为她容忍很多你所不能容忍的吗？

    【美少女媛媛】：会想要靠近她吗？

    ……会的。

    【美少女媛媛】：沐哥，其实你在来问我的时候，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楚沐涯瞬间握紧手机。

    【楚沐涯】：嗯，我知道了

    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以后，楚沐涯胸中的那股浊气以及焦躁好像全都消失了。

    他确实有一点喜欢宴凌安。

    楚沐涯合上手机，终于能把全部的心思集中在习题上。

    第二节 课宴凌安上台解题。

    他妆模作样地抖了抖手中的卷子：“同学们，有什么不会的问题赶紧问啊，过了这村没了这店了。当然了，我能不能解答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范固之前因为上课太皮，被苏静调到讲台旁边的位置去了，他起哄：“那你还不滚下去！让沐哥来啊！”

    “万人血书让沐哥来答疑！”

    “血书+1”

    “血书+2”

    “血书+身份证号码”

    宴凌安：“……”

    他觉得他正在经历惨无人道的校园暴力。

    应付完一帮熊同学，宴凌安听到下课铃后几乎立刻下了讲台，原本起哄的同学也都一哄而散，准备去生物实验室上课。

    宴凌安迅速把生物书和实验报告拿出来：“沐沐，走了，今天去实验室做实验，不快点去好位置都被他们抢光了。”

    两人一起去生物实验室的时候还是去迟了，因为还有隔壁班合上，所以前排的位置几乎都没了。

    范固在中间一组的第二排朝他们招手：“沐哥沐哥这边！”

    他和孙柳徐敬三个占了一整排，宴凌安十分感动，差点留下老父亲的泪水：“我就知道平时没给你们白抄作业。”

    宴凌安刚准备坐在靠里面的位置，被范固推了一把：“你坐外面自己玩去吧，我们只是想借沐哥的实验报告抄抄而已。”

    宴凌安：“……”

    楚沐涯抬手揉了揉宴凌安的头发，然后坐到了里面的位置：“乖。”

    宴凌安更加委屈。

    领显微镜的时候，楚沐涯和宴凌安共用一个，另外三个人摸鱼共用一个。

    宴凌安把实验步骤翻出来：“把花生薄片放到载玻片中央……苏丹三染液……然后是……”

    楚沐涯提醒：“1-2分钟以后用酒精洗色。”

    “哦哦。”宴凌安等了一会，拿着酒精滴管洗色，他看一眼下一步，刚想找新的滴管，楚沐涯便给他递过来。

    “清水。”

    两人一个人递东西，一个做实验，倒是很和谐。

    宴凌安把盖玻片盖上，然后把玻片放到显微镜下，调整了一番对光，模样特别的认真。

    楚沐涯在一旁看着，目光隐隐透着温柔。

    “沐沐！”宴凌安观察了一阵，抬头喊他。

    楚沐涯：“嗯？”

    “你也来看看，我给你调到低倍镜了。”

    “好。”

    实验室所用显微镜的目镜有两个，但是靠得很近，楚沐涯只能拖着板凳和宴凌安坐到一起。

    两人肩膀紧紧挨在一起，脑袋也几乎要凑在一起，宴凌安觉得有点怪怪的，又抬头去看别的组，发现大家都是这么一起观察的，倒也放心了。

    楚沐涯边观察边记录，没一会实验报告已经填了一大半。

    宴凌安低着头写了一会，又捏着目镜观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心不在焉。

    为什么楚沐涯做什么都这么专心呢？

    楚沐涯低头把低倍镜调到高倍镜：“宴凌安。”

    “啊，怎……”

    唇上略过一丝凉凉又软的东西，宴凌安的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本来靠得就很近，宴凌安听到楚沐涯的声音侧过头，一张一合的唇刚好从楚沐涯的脸颊上擦过。

    两人都僵住了，宴凌安话一半不知道要什么，楚沐涯也忘记了刚才要的是。

    “沐、沐沐，我不是故意的。”宴凌安下意识地舔了下唇，慌忙解释。

    楚沐涯攥紧手中的水笔，还有些回不过神：“嗯。”

    宴凌安以为他生气了，又结结巴巴地：“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楚沐涯看着宴凌安又慌又乱的样子有点心烦：“滚。”

    宴凌安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他以为楚沐涯是真的生气了，又怕楚沐涯以后都不理他了，只好拖着圆凳坐远一点：“那、那我滚了。”

    楚沐涯心中叹了口气。

    宴凌安坐远了一点默默地写实验报告，偷偷抬手碰了碰嘴唇，随后下意识地舔了下，目光悄悄移到楚沐涯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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