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涯推开门出去，就看到宴凌安立马站直身体，假装无视发生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下：“走吧。”

    宴凌安装作完全不在意地问：“沈媛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楚沐涯没多什么准备下楼：“嗯，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宴凌安却突然皱眉，伸手拉住他：“沐沐。”

    楼梯上面的平台逼仄，宴凌安一拉，楚沐涯被他按在楼梯的护栏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宴凌安又朝前靠了几分，目光专注又认真。

    楚沐涯神色不变问：“怎么了？”

    宴凌安语气认真地：“你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开心，是沈媛和你了什么吗？”

    楚沐涯愣了一下：“很明显吗？”

    他确实因为回忆起以前那些糟糕的事有点烦躁。

    宴凌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不明显啊，今天要是换了别人肯定发现不了。”

    楚沐涯迟疑：“那你……”

    宴凌安笑意更深：“我是别人吗？我是你的男朋友哎。”

    楚沐涯低头失笑，心里莫名的情绪翻涌，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好。

    宴凌安有点忐忑地抿了下唇：“沐沐，你愿意告诉我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而已。”楚沐涯垂眸，抬头见宴凌安似乎有点失落，想了想又，“等以后再告诉你吧。”

    他也怕穿越这种事会吓到宴凌安。

    宴凌安又笑起来：“好。”

    随后他眸光闪了闪。

    他们靠得实在太近了，他一只手抓着楚沐涯的胳膊，另一只手托在楚沐涯的脸上。

    楼下的灯因为两人刚才话亮了起来。

    宴凌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听上去有点低哑：“沐沐。”

    “嗯？”

    楚沐涯还没反应过来，宴凌安已经壮着胆子亲了上去，他紧张得手上都悄悄用了力，生怕楚沐涯把他推开，楚沐涯睫毛抖了抖，闭上眼。

    双唇轻轻地碰上，宴凌安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

    天台的门“吱呀”一声被开。

    沈媛吸着鼻子，目瞪口呆，她嗓音干巴巴的：“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们还没走。”

    楚沐涯脸上有点热，把胳膊从宴凌安手里抽出来，随后转身下楼：“走了。”

    宴凌安抿唇，生无可恋地看了一眼沈媛，欲言又止，也跟着楚沐涯一起走了。

    楚沐涯有点羞耻，回宿舍的路上一句话都没。

    宴凌安在他后面进门，舔了下唇把门带上。

    “沐沐……”

    楚沐涯有点局促：“怎么了？”

    “可、可以继续吗？”宴凌安大着胆子问，刚才一触即离的触碰，撩得他浑身都被烧的难受，脑子里几乎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下了。

    楚沐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在什么：“什么？”

    宴凌安往前走两步，把楚沐涯抵在书桌上，好看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可、可以亲你吗？”

    完，还没等楚沐涯回答，就先一步用手轻轻扣住了他的下巴，闭上眼睛亲了上去，然而奇怪地触觉让宴凌安睁开眼。

    楚沐涯偏开了一点头，他只亲在了脸上。

    楚沐涯语气冷淡：“不行。”

    “啊？”宴凌安顿时失落到了极点，愣愣地站着有点不知所措。

    楚沐涯想起了首都那晚，宴凌安也是那么问的，脸上更热了：“等你想起来那天的事再。”

    “啊？”宴凌安更懵了，他烦躁地挠了挠头，移开视线就发现了楚沐涯藏在头发里通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垂，和楚沐涯面无表情的脸形成对比，他心情又雀跃起来，“沐沐，你是在……害羞吗？”

    楚沐涯问：“有意见吗？”

    宴凌安摇头：“没有。”他顿了顿，耷拉着脑袋，“那你刚才在天台的时候怎么不推开我啊。”

    楚沐涯支吾：“还不是你……偷袭。”

    他撇开眼，声如蚊呐。

    宴凌安听到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笑：“沐沐，你什么？”

    楚沐涯恼羞成怒：“滚开。”

    见状，宴凌安识趣地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楚沐涯趁着机会去衣柜拿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休息。

    宴凌安心脏跳动得厉害，他从身后把楚沐涯抱进怀里。

    “沐沐，你刚才怪我偷袭的样子太可爱了吧？”他从背后凑上去亲楚沐涯的耳垂，然后蠢蠢欲动地问，“是不是我刚才偷袭你的话，就能亲到啦？”

    楚沐涯拿完衣服没动，被他撩得像只煮熟了的虾子，从头红到脚：“你要点脸吧。”

    宴凌安头抵在楚沐涯单薄的背上，痴笑：“你都不给我亲，要脸有什么用？”

    楚沐涯也笑了：“滚吧你。”

    宴凌安把他转了个身，面对面地把他压在衣柜上，抱了个满怀，声凑在他耳边承诺：“沐沐，我会努力想的。”

    对方话时呼出来的热气尽数落在他耳朵里，楚沐涯的耳朵更加红了，觉得宴凌安肯定是故意的。

    他双手自然垂落，伸手敲了敲衣柜的门板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啊？”宴凌安愣了一下。

    楚沐涯语气里透着无奈：“墙，楼梯的护栏，书桌，现在又是衣柜。”

    宴凌安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目光满含着笑意望着他：“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只是随后他又不解，墙是……什么时候？

    楚沐涯迎上宴凌安的目光，弯了弯嘴角，手环上他的腰把他往前扯了一点，凑上去亲了一口，：“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跑的？”

    宴凌安满是错愕，反应过来以后又惊又喜，喉结滚动了几下：“沐沐，不带你这样的，你这是钓鱼执法。”

    楚沐涯眼底笑意浮现，他假装语气冷硬，扯了扯宴凌安的衣服：“滚开，我要去洗漱了。”

    “哦、哦。”宴凌安往旁边站了一点，看着他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明明没亲到人，可他还是高兴地快要爆炸了。

    *

    过了两天，学校招生的直播计划定在五月中旬，宴凌安问了一圈人都不愿意真身上阵，最后只好他自己来。

    直播之前，他特地整理了很多资料，包涵了历年学校招生分数线，高考录取率各种杂七杂八的资料还有校方提供的资料足足五六页。

    楚沐涯洗完澡出来粗略地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地全是字：“这么多。”

    “嗯，没办法，要直播的话，肯定得多记一点东西，万一有家长咨询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办？那多尴尬啊。”宴凌安叹气。

    楚沐涯笑：“辛苦了。”

    宴凌安煞有其事地：“确实辛苦，有奖励吗？”

    楚沐涯想了想，宴凌安的表情渐渐变得期待起来，他开口：“没有。”

    宴凌安嘤嘤嘤：“……沐沐，你冷酷你无情。”

    “滚吧你。”楚沐涯抬手敲了下他的脑袋，“你背吧，我睡了。”

    宴凌安大约花了两天的时间把这些资料全部记到脑子里，前有建校百年的，后有发展的五年计划，其中还有学校历年的得奖情况，大活动，背起来可比《万千题》要背的困难很多。

    为了减少围观群众，所以直播特地挑在周五下午的一个上课时间。

    在直播前两天，学生会的宣传组也在微博发了预告，为了当天你的人气还特意艾特了宴凌安《万千题》时期的微博号。

    虽然节目录完以后他再也没想起来上过。

    那些黑子被脸了个爽，他们都在两个高中生等到节目一结束肯定要炒作当网红，然后节目后两个人直接销声匿迹了，偶尔有采访来一中门口蹲点，都被毫不犹豫地推拒。

    宴凌安和宣传组的负责拍摄素材的人一起站在门口，负责拍摄的是一个高一的男生，瘦瘦的，还带着大瓶底眼睛。

    宴凌安看着他挂在脖子上的单反问：“单反难学吗？听你学了很久了？我以前都没怎么接触过这个东西哎。”

    张平推了推眼镜，要把单反从脖子上拿下来：“其实挺简单的，学长要学吗？我可以教你。”

    “好啊。”宴凌安答应，“不过现在大概不太行，等会还得拍摄呢。”

    张平又讪讪地把单反挂回去：“哦哦哦对。”

    宴凌安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是不是可以开播了？”

    已经到了之前宣传的时间，下午三点。

    张平拿出学校赞助的手机，开直播间。

    “大家好，我是宁城一中的宴凌安，今天的直播是学校招生办的阴谋，带大家了解一下宁城一中，有报考需求的学弟学妹或者家长可以看一看哦。”

    弹幕立刻热闹起来。

    “没有报考需求的大学森来了！！”

    “来看奶狗！！”

    “虽然直播好糊，但是宴弟弟好帅。”

    “我妹妹下个月中考，假借看学校的由头来康康帅哥。”

    “想看楚！沐！涯！”

    宴凌安从张平手里接过自拍杆，直播开得前置摄像头，所以一瞬间镜头前只剩下了学校门口的校牌。

    “这是我们一中的大门口，还挺气派的吧？一中到现在建校也有一百年了，上学期还办了百年校庆的庆典。”宴凌安举着自拍杆往学校里走，“对，就是沐……楚沐涯同学谈钢琴的那个校庆。”

    “我们学校绿化一直都很好，你们看两遍的树，然后前面是公告栏，一般考试出榜的时候就是贴在这里的，高一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不流行这一套了。”宴凌安边和他们介绍学校边把周围的环境展示给他们看，偶尔还会回答一下弹幕，“这是前几天期中考试的排名，沐……楚沐涯他一直都很厉害啊，看上去只有5分，可是这已经是贴近天花板的成绩了，学业水平测试，4A啊？这还用的吗？我以为你们知道的。”

    “有人给我学业水平测试是什么吗？”

    “所以为什么宁城435就能年级第一啊？有解解能给霉霉解释一下吗？外省懵逼。”

    宴凌安刚想解释，余光就扫到高二教学楼前的两个人，抿唇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走上去：“你们两个同学不上课站这里干嘛呢？一班平时分扣十分啊我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