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抱她
到了地下二层, 有一条长长的略显狭窄的楼道,只够三个人并排走。
一进来, 霍沉鱼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酸臭, 男人的汗液和烟味、血腥味混在一起, 越靠近楼道底, 味道越浓。
她有一点恶心, 不想继续走。
可是陈邪还往前,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身后简曼也惊呆了, 没想到是来这种地方。她还以为他们都是去私人会所、高级俱乐部玩呢。
拐角口有一堆人涌出来, 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 抓着四个浑身淤青肿胀、还在流血的赤着上半身的大汉。他们脸上都特别愤怒不屈, 表情凶狠得随时要起来。
穿制服的人死死拉住他们, 把他们隔离开。
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些人, 看起来都好凶。
霍沉鱼脸皱到一块儿去了,又讨厌又害怕。
没走几步,那群人一下没看住,前面的大汉转身扑向后面, 制服男人躲开的瞬间, 四个汉子已经嘶吼叫骂,互相殴作一团,一群人拉都拉不住。
他们完全把去路堵死。
简曼没忍住,在身后惊恐地尖叫了一声。
宋青皱皱眉,斜她一眼,让她闭嘴。
陈邪停下来, 看着前面混乱的动静,眼里一点情绪起伏也没有,只带着点冷淡的不耐烦。
他们架吼得好吓人啊。
狂暴的怒吼声沙哑浑厚,到处摔砸,血气弥漫。
而且几个大汉着着,渐渐往过道这头来了,离他们越来越近。
有个络腮胡子的花臂大汉抬头时,鹰隼一般的眼睛忽然盯住了她,看愣了,一动没动,眼里露出饿狼扑食的兴奋,以及极其明显的猥琐的欲望。
霍沉鱼被这双眼睛这样紧盯着,浑身像被黏腻腻的蛇缠住了一样,又恶心又愤怒。但她没法发火,万一他冲过来怎么办。她心里还是对这种人充满莫名的恐惧。
她下意识往陈邪身后躲了躲,安全了点,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只露出一颗头,厌恶地瞪着那个人。
陈邪偏头,看见霍沉鱼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两只手扒拉他的手臂,瞪着前面架的人,表情非常嫌恶。
他心情忽然很好。
霍沉鱼察觉又一道目光注视她,抬起了头,陈邪看着她似笑非笑的。
她愣了愣,想起自己的姿势不妥,急忙丢开他的手臂,气恼地冷下脸。
看他那种揶揄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是故意带她来这种地方。就是要看她又怕又厌的反应。
啊!!
这个人讨厌死了!怎么这么坏。
什么损招都想得到。
“撒什么手啊,我又没不让你抱。”陈邪逗她,还把手臂伸到她眼前。
霍沉鱼气得狠狠拍开他的手。
她一扭头,看见刚才看着她不动的那个大汉,被别人一脚踢倒,鼻子嘴巴都爆出血来。
她呆住了,直面如此血腥的场面,脸色渐渐苍白,有点反胃。
突然眼前一暗。
陈邪一步跨过来,沉默着挡在她前面。
她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被放大的他的后背,以及清凉的薄荷味。
霍沉鱼鼓了鼓腮,站在那没动,眼睛盯着他挺拔坚硬的背部线条,脸有点热。
果然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才知道陈邪身上的味道还算好的了,这里是什么人间疾苦之地啊。
由于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混乱嘶吼怒骂中,好像又来了一群人,吵了一会儿,斗的声音停止。
沉重的脚步渐渐逼近。
霍沉鱼偏头,看见那个络腮胡子大汉走过,鼻子嘴巴耳朵都在流血,鼻青脸肿的,胸膛剧烈起伏。
她厌恶地皱起眉。
络腮胡子忽然停下,看着她,露出一口白森森混着血液的牙齿,龌龊地笑,似乎想扑上来吓她。
别过来。
霍沉鱼脸惨白,直往陈邪身后躲。
然后她眼睛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
带着厚茧的粗糙手掌挨在她脸上,硌得她很不舒服。
霍沉鱼慢慢眨了下眼睛,浓密如刷子似的睫毛刷过掌心。不知道陈邪是被她睫毛刮得痒,还是因为他身体在动,捂她眼睛的手微微侧了一下。
她听见一声沉闷的响,紧接着是物体撞墙砸在地上的声音,有人吃痛地吼了一声,是那个络腮胡子。
陈邪危险又嚣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非常邪气:“你再看她一眼试试?”
他动手了吗?还是动脚?
可是看起来,陈邪身材高大匀称,肌肉很紧,有点偏瘦,完全比不上络腮胡子身上鼓囊囊的。他还敢威胁人家。
没听见络腮胡子再话,有人快步跑过来,声音极其陌生,:“还不快点拖下去。”
顿了顿,那人又笑着开口,“哎呀,陈少、沈少、宋哥、谢哥……”挨着把他们这群人叫了一遍,只除了她和简曼两个女生,估计是不认识,没敢乱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上一场的拳手,管理不严,闹了点笑话,耽搁陈少了,别生气啊。快请进,最好的位置都留着呢。”
陈邪把捂着霍沉鱼眼睛的手放下,捏了捏,揣在兜里,嗯了一声。
招呼人的男经理看见霍沉鱼,愣了一下,想到刚才络腮胡子的下场,急忙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在前面带路,心下暗叹,怪不得让陈少护成这样。
会场坐满了人,围成一个圆形,中间有个围起来的赛台,上面没人,可能刚比完一场。
场内人太多,绝大部分都是男人,不讲究,什么味道都有,很难闻。
她不高兴地捂住鼻子,目光停在离赛台非常近的第二排中央,只有那里还有一块空位。
陈邪也扫了一眼那里,跟经理:“包厢。”
经理诧异地看了看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点头,带他们去二楼。
看地下拳击比赛,其实坐得越近看得越爽,那种拳拳到肉的刺激感和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心神沸腾。
陈邪他们偶尔来几次,每次都是坐第二排中间的,那个位置最好。
包厢离得太远,即使有望远镜和大屏幕,那跟近距离看差别也很大,一般都是不爱看拳赛,单纯图个新鲜热闹、或者因为下了注才来关注一下赛况的斯文贵公子,才会去包厢。
估计今天是为了照顾两位娇客。
霍沉鱼进了包厢才把手放下,回头看见陈邪歪着头,冲经理勾了勾手指,懒洋洋地了句什么,大概是下一场压谁,压多少吧。
不大一会儿,服务生们进来送酒水零食。
有个女服务员,把一辆餐车推到她面前,在桌上心整齐地放好饭菜,微笑着了句“请慢用”。
这种地方还供应正餐呀?
霍沉鱼很不解,看了看其他人,手边都是零食饮料酒水,就她面前是饭。
难道她一看就是没有吃饭的样子么?
霍沉鱼皱皱眉,反正她饿了,也不想看什么比赛,拿起筷子埋着头慢慢吃。
陈邪歪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翘起,一手撑着沙发扶手,手指不安分地点点点,另一只手夹着烟抽了一口,看着霍沉鱼慢慢嚼饭的红唇,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话,烟雾缭绕的,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没多久比赛开始,宋青他们看得起劲,冷不防简曼站起来,要往陈邪那去。
沈续烦躁地“哎”了一声,拉住她,把她按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句“别乱走,挡着我看比赛了。”
他觉得有时候女生太热情吧,也不是什么好事,连眼色都不会看。人邪哥明摆着眼里只有一个大姐,她还要硬往上凑。
简曼也算是摸到二线边的人气花,还没受到过这种冷遇,当场脸色不好。
她不服气地瞪了沈续一眼,偏要起身,从背后绕一圈,停在陈邪坐的沙发后面。正准备弯腰搂他的脖子,忽然眼尖,瞥见霍沉鱼走过来,像是要去拿水。
简曼哼了一声,故意从她旁边走过去,用力一撞。
霍沉鱼肩膀吃痛,被撞得往后倒。陈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往自己身上一带,张开双臂,把扑过来的霍沉鱼抱了个满怀。
她的胸压在他腹上,整个人又香又软,好像没有骨头一样。
腰怎么这么细,不吃饭么?
陈邪抱她腰的手紧了紧,拿着烟的那只手把烟灭了,扔烟灰缸里,怕不心烫到她。
力气大得几乎是把她摁在身上。
霍沉鱼从他硬邦邦的胸口上抬起头,望了望近在咫尺的陈邪,脸蹭一下红透了。
两个人身体挨在一起,隔着衣服还是烫得惊人。她双手乱扑腾了几下,没有支撑点,借不到力,完全起不来。她只好把手撑在陈邪肩膀上,使劲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腰被摁住,难怪起不来。
抱她腰的大手掌心火热,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姐今天怎么老往我身上扑,投怀送抱啊?”陈邪定定地看着她,挑挑眉,唇边带着痞痞的笑意。
霍沉鱼急得不行,尝试起来好几次未遂,恼羞成怒地看着他,目光在他两只黑眸上来回转,很有威胁的意味。
就是没什么用。
看了一会儿,她感觉肚子下有什么东西在抵着她,皱眉想了一会儿,忽然有点明白,一下把头垂得埋在他胸口上,声音得几乎听不见:“放、放手。”
“嗯?”陈邪好像没听清,凑近了点,笑着问,“什么?”
霍沉鱼抬了抬脸,不好意思看他,低着眼睛,慌乱地看着他胸口,黑色衣服被她蹭出褶皱。她又了一遍,有点急:“放手。”
陈邪笑大了:“不是不和我话?”
她这个反应让他意外,陈邪还以为她会立刻嫌弃地推开。如果她很用力地挣扎,真生了气,他会放开她。
看起来不太像。
霍沉鱼本来该生气的,但是第一次和成熟男人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尤其她还发现男人对她起了反应,爆炸性的羞恼急切远远超过了生气,以至于发脾气羞得都软软的,声音娇得不像话:“你放手呀!”
“你起啊。”陈邪心跳得咚咚的,强装冷静。
霍沉鱼恼了:“你不放,我怎么起?”
陈邪意味深长地接着她的话:“我不放,你就不起?”
他还跟她玩文字游戏。
霍沉鱼气得拿手了陈邪胸膛一下。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害臊。
完她又把手放回去,摁在他肩膀上,以支撑她抬起上半身,不和他黏在一起。
陈邪歪了歪头,看着她两只柔弱无骨细细白白的手,过的地方像被她点了火,渐渐蔓延开去。
他不在意地笑了一声,胸腔跟着轻微起伏。
“你还挺会人的啊?”
霍沉鱼咬着红唇,不话,看着他。
旁边看拳击比赛的一群人,早就没看比赛了,一直盯着他们俩,现在实在受不了。谢霖牙疼似地“嘶”一下,:“邪哥收敛收敛吧,回家去腻歪行不行。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你叫我们这些单身汉看了怎么搞。”
作者有话要: 邪哥:这一下我心上了。
今天还有两更,吃完饭写~我昨晚算错了,应该是今晚上夹子,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