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抵达出租屋。
姜桥迫不及待地把手上的东西交出去,自己两手空空地去了唐暮帆的房间,随便拿了套干净衣服,快步冲进了浴室。
他洗完出来时,唐暮帆已经熬好了火锅底料,一股浓郁的香气飘过来,姜桥感觉魂儿都被勾走了。
“我懂了我懂了,你们这‘老大’的辈分是按厨艺评的。”
唐暮帆把锅在桌子的最中央放下,双手骄傲叉腰,面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对了,我要葱。”
酒激动地拍了一下手,然后拉着他住宅区外一处花园跑。
“桥哥,让你见识见识。”
“见识什么?”姜桥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结果他看到酒顶着一头脏辫在一筐香葱面前蹲了下来。
他好似一扫失恋的阴霾,像介绍自己的孩子那般骄傲地介绍道:“每一颗、每一根都是我们亲手长得!每一点绿色都是我们用爱心浇灌养大的。”
姜桥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们这群……摇滚boy怎么就那么不一样。”
“啊。”酒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笑容憨厚。
姜桥蹲下来,又拥有了他人生的新的第一次——第一次亲手从土里摘菜。
摘了两大把葱,两人满足地回家。
姜桥把菜交出去,洗干净手就一直始终坐在餐桌旁边,其他人要么拿菜,要么拿饮料、纸巾,跑个不停歇,唯独他和唐暮帆坐得稳如泰山。
唐暮帆一直在扒拉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晌,所有人都靠近餐桌,他才把手机一扣,丢到一边去。
“吃吧。”
“嗷!”
姜桥听见他右边的人吼了一嗓子,耳朵差点聋了。
这饭桌实在是相当的吵闹,后面是低音炮在持续放歌,前面桌上每个人的嘴巴都没停过。
姜桥以前没怎么接触过这样吵闹的餐桌,有时工作室的伙伴们聚餐会吃得这样热闹,可一旦加入他,每个人就会显得十分拘束,话也不敢大声,喜欢摆在他面前那盘菜也不吭声,眼睛放绿光地从头盯到尾,等他离开了餐桌,才会心翼翼地让其他同事递过去……
虽然姜桥过不同介意,但没几个人能在上司面前完全放开。这样的情况有过几次,他也识趣地只在埋单的时候出现了。
不过今天这张桌上的兄弟们就完全不一样了。
“牛肉牛肉!桥哥那盘牛肉递给我。”
“拿去拿去。”
“柠檬口味的你还喝吗?最后一瓶了,不喝我就开了。”
“你喝你喝。”
尽管经历过几次谦让就得饿肚子的情况,但姜桥还是怎么也做不到跟人抢食,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这种气氛。
姜桥没吃多少,倒是酒喝得有点多,微醺。
他把腿挪到凳子上,撑着沉重的脑壳,看着餐桌上嬉笑闹的众人。
怪他钱多,酒买得好也买得多,到最后每个人都红着一张脸,晕得找不到北。
有些话清醒的时候不好,只有醉了才能大声地喊出来。
酒突然扯着他的辫子,低头怒吼:“我是哪里不好了!我还年轻,只要我努力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
狒狒:“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当然了,有些人喝醉了会鼓起勇气,也会有的人喝多了就极其悲观。
牛奶像给狗顺毛一样呼噜他头顶的毛,眼神慈祥,话却毒得要死:“乖,要是讲真的,你真没有哪里好。没有老大帅,皮肤没我白,学习成绩还没狒狒好,狒狒当初是省状元进的大学,一年修完两年学分出来陪我们浪迹天涯,你呢,高中肄业,鼓还敲得不好。”
“我呢,我呢,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本来想来开放的国外找个男朋友,后来发现他们根本不想谈恋爱就他妈的想睡我,睡就睡吧,尺寸还不合适,我又怕得病,身体和心理的快落都没有感受到……”
一堆屁话,唐暮帆听得直皱眉,把牛奶插了吸管往他嘴里塞。
“叼好!”
“唔。”牛奶含着吸管,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叼就叼吧,凶什么。”
目睹这一切的姜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然后乐极生悲。
“哈哈哈哈哈……操。”
脑袋笑歪了,他一从椅子上滚了下去。
唐暮帆低声咒骂了一句,又走过来捞地上的他。
姜桥这一倒好像是整个人都散了,身上没半点力气,全靠唐暮帆半抱半拖带回了房间里。
姜桥比他看起来要重很多。
手搭在他身上,摸到的都是一层薄薄的紧实的肌肉。
一看就是平时锻炼得当,哪像他们这群白天睡觉夜里撒欢的颓废少年。
唐暮帆把人扶到床边时额头已经起了一层密密的汗,他本来想着把人放在床上就解脱了,哪想到姜桥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腰部往上挺了起来,他值得用力地撑着床,才不至于整个人全压在姜桥身上。
“操。”
“你想干吗!”
姜桥啥也记不住,就记得自己摔了,并且在地上滚了一圈,而在地上过滚的人是绝对不能上床的。
“洗澡,带……带我去浴室。”
“……”
唐暮帆盯着他身下那张绯红的脸,再看了看他倔强地挺起的腰。
他们两人这会儿的姿势,美妙得不可多想。
少年也不敢想太多。
唐暮帆只好将双手挪到姜桥腰上,艰难地搂着他重新站起来。
站起来的姜桥简直感觉不要太好,圈着唐暮帆脖子的手在他下巴处摸了一圈。
“弟弟,需要锻炼了。”
唐暮帆扶着他往浴室去,把人推到淋浴头底下,他的手从姜桥身后伸出去够水龙头。
烟嗓压得极低,跟温热的水一起落下。
“哥哥,你不要太狂。”尾音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的笑。
姜桥瞬间酒醒了。
这时候才发现两人此时的动作,好似唐暮帆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一只手还撑着墙,像极了那什么壁咚……
他抬起挂在唐暮帆胳膊上的手,艰难地依靠自己站稳。
“你先出去,我自己随便冲几下。”
热水早就从头顶浇了下来,淋透了姜桥的白色衬衣,半透明的布料裹着瘦削的身体,肌肉线头紧实流畅。
唐暮帆视线撇开。
“有事叫我。”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