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章十八·愁笼
这人若是仍旧子啊江湖上行走,应当是有很高的身份和地位的。
这人原来不是受燕惊寒辖制的,甚至连燕惊寒他爹、太华掌门燕鸿与之充其量也不过是合作关系,甚至还要被他隐隐压过一头。
这是沈望舒听了这一阵之后能得出的结论。
不过既然是这样一个大人物,为什么会与绿萝坊的几个弟子为难?沈望舒细细回想起被杀的两个女弟子,印象十分模糊,虽一同经历过扶桑楼的变故,但这二人似乎一路上话都不多,也没什么点眼的表现,算是出众的那一拨弟子里显得平庸些的。
燕惊寒一肚子都是气,到底也不敢与那人硬争,倒是有点委屈,“先前拟于我们好……”
“好什么?”那人笑了一声,“我把我知道的,早就告诉你们了。反倒是你们,磨磨蹭蹭的,至今没把事情办成。如今倒好,还想管到我头上。少爷,是不是这几天都被捧得找不着北了?”
燕惊寒听他这么,倒是没生气,不过是真的急了,“既然你都这么了,那我也得好好和你掰扯掰扯。你我们没把事办成,但你也不想想,倘若武林大会砸了,还怎么帮你?”
有什么事是得借着武林大会才能办成的?沈望舒心下生疑。太华门开这个武林大会,原本就是想逼着松风剑派让位的,若是还能顺手帮人做成什么事,那便是在排挤松风剑派之后让这人及其背后的势力多分一杯羹?
“我杀的是谁?绿萝坊的坊主还是堂主?”那人轻蔑地道,“几个弟子,也不是最得脸的,死了她们武林大会就开不起来了?到底是绿萝坊面子太大还是你们太华没面子?”
燕惊寒自然是听不得这话的,颇有些口不择言,“绿萝坊何足为惧?但她们背后是松风剑派!”
那人嗤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拉好衣带,“松风剑派这么了不起?既然这么怕,还怎么敢取而代之?少爷,趁早劝你爹也消了这个念头吧。号令武林的盟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得起的。”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沈望舒不由得有些心焦。看天色,似是又有一场大雪要落下了,想听的东西却始终没有听到,可不凑巧,丹田又开始隐隐作痛,也不知道这毛病什么时候又会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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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中药,没有挣扎,若凶手不是熟悉的人,便是武功非常高,一刀毙命。”一进门,柳寒烟就抛出了这样的结论。
其余人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勘察过现场,除了大片的血迹之外,便没有别的痕迹了,桌椅板凳、茶杯用具都十分整齐,更何况住在左近的人也不曾听到这间房里的斗或者呼救声。
其他人都还有所顾忌,但叶无咎是个没正形的,和容致、谢璧还有胆的丁雪茶坐在外间,也是十分无聊,他索性朗声道:“柳姑娘,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何事?”柳寒烟在里头冷冰冰地着,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不过叶无咎刚喊话,她就立刻应了声。
“除了松风,贵派还与哪些门派交好?”
“翠湖、襄台、朱雀、紫微都有交情,毕竟相去不远。”柳寒烟飞快地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无咎摸着下巴道:“紫微步法掌法名震天下,间或有弟子也是用剑的;朱雀羽扇也是江湖一绝。至于剩下两家,自然也是用剑的。谢兄,我的可对?”
谢璧点头道:“不错。翠湖门中弟子几乎都是从习剑的。”
“那便是了,除非这位姑娘自己又在江湖上认识了什么人,不然这个凶手应当不是相熟的人。这伤口形状如何?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叶无咎了然,而后又漫不经心地问着。
这回开口的是韩青溪,“从伤口上看,凶器应当有半掌宽,这么笨重的刀可不多见。且这伤口是倾斜的,凶手应当是居高临下一刀斩出。加上王师妹的尸身是在床上发现的,故而我猜是夜半时分她感觉到有些异动,正欲起身查看,但没想到凶手就在旁边,没来得及呼喊也没来得及挣扎便遇害了。”
“杨师妹呢?”谢璧插了一句。
柳寒烟这回赶在了前面,“听闻杨师妹遇害之时,刚与陆师妹还有另外几个师妹在外头逛过夜市,应当是刚进门不久。杨师妹的房间与楼梯近些,先进门,另外几个师妹还不曾走远,便听见她倒地的声音,于是折回来查看。”
叶无咎哦了一声,“这么,这回凶手是躲在房间里的?见人来了之后,就干脆利落地动手了。那凶手还真是就奔着杀人来的啊。”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算是默认了这个法。
丁雪茶便有些不安,“什么人这样丧心病狂?杨姐姐和王姐姐都是很好的人,怎么会招惹上这样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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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一日不开,松风剑派一日就是旁人心中的武林盟主!”燕惊寒怒道,“你以为我太华为何能请到这么多人来岳阳?我爹的面子比岳正亭还大?号令武林的权势谁不想有,凭什么让松风剑派独占了去?不过人人都只敢想想,只有我爹敢这么做而已!”
沈望舒忽然有点期待,萧焕或是岳澄任中一个站在这里听见燕惊寒这番讲话时候的表情了。虽然他对燕惊寒的观感并不大好,觉得这人为达目的有些不折手段了,不过这人虽然坏,却是坏得坦坦荡荡的,自己那点心思,就从没想过要隐瞒。
那个人笑着拍了几下手,几乎是笑容可掬地问:“唔,真是有魄力,佩服!然后呢?”
“如今太华门召开武林大会,你再多杀几个人,天下人都会是我们太华无能。若是我们子什么难保,这武林大会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如何还能将松风剑派踩下去?又如何才能做到你所的事?”燕惊寒理直气壮地质问。
所以闹了半天,还是在针对松风剑派么?沈望舒忽然觉得没什么听下去的必要了,若是针对松风剑派,便是与他无关。虽然这人是九嶷旧人的可能没被洗刷掉,可听起来正道之中也多有口服心不服之辈,犯不着去疑心一个死人。
只是冻得久了,寒气也发作得有些厉害,沈望舒忽然觉得四肢有些发僵,根本站不起身来,稍稍一挣扎,却不慎碰到了边上的柴草。
这点动静只是微乎其微的,但屋里站着的两个也不是普通人,自然就听见了屋外的响动,话声霎时停住。
要遭!
沈望舒很想施展轻功赶在两人出屋之前逃走,不远处便是一片树林,只要能窜进去,他就有把握不会被找到。只是如今这境况,他几乎被冻住了一般,别施展轻功,就连舒展肢体都做不到,只能听着两人跑出了茅屋。
但就在此时,沈望舒只觉得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身躯拢住,借着便是天旋地转,应当是那人抱着他就地一滚,从那边的柴草垛里滚了出去,一把按进另一边堆谷子的地方。
来人至少不是敌人。惊魂未定中,沈望舒只来得及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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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姑娘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与门中其他弟子的关系如何?”叶无咎本来就聪明,又跟着沈望舒的时日久了,将他这些辞早就记得滚瓜烂熟。
尸身验完了,待在里间也没什么意思,韩青溪、柳寒烟等女弟子便鱼贯而出。
摘了沾有血污的布手套,柳寒烟臭着脸道:“方才丁师妹了,这两位师妹素日与人和善,也老实,极少出门走动,是断不会在江湖上结仇的,仇杀的可能性其实不大。最近她们二人一道去过的地方,你们也去过,便是扶桑楼了。”
掐指算着太华门给武林各派发公告的时候,还不曾发生沅陵的一系列事,谢璧也就不知道他们的是怎么回事,少不得众人又将事情简单地与他了一遍。
想不到此前经历过的事这么快就有了结局,且这个结局转得还十分出人意料,谢璧也免不得有些唏嘘。
不过眼下也不是感叹世事无常的时候,谢璧略一沉吟,便道:“诸位怀疑冯羿背后还有人在玩弄局势?这人的目的未免有些奇怪了。”
“我倒是不曾怀疑过。”柳寒烟冷声道,“虽冯羿的行为有些不合常理,可能帮着薛无涯作恶本来就已经违反了常理。倘若这些人还能按照常理行事,便不会成为恶人。没有证据之前,还是先从眼下能查到的线索入手吧,否则二位师妹死不瞑目。”
叶无咎瞧了她一眼,难得话的语气是正儿八经的,“那好啊,且先数数江湖中用刀的高手吧。在下还是认为,这凶手应当是武林大会受邀的客人之一。毕竟按照柳姑娘的法,两位姑娘与人为善,谁会千里迢迢赶过来只为杀两个姑娘呢?”
“即便是受邀的宾客,也没理由一门心思就要杀两个姑娘吧?”柳寒烟冷言冷语地断,“不过要江湖上用刀的人,还是这样的厚脊刀的,至少名门正派额是没有的,只能去那些门派查。不过素日没有来往的门派,又涉及命案,听起来可就麻烦了。”
叶无咎忍不住一笑,“柳姑娘,岳阳还是绿萝坊的地盘呢,这你都不知道?听闻云梦泽畔住着个很有名的包听,不论什么稀奇古怪的消息都能听到,不如去试试?”
柳寒烟立刻愣愣地剜了他一眼,口中却道:“好,事不宜迟,我这就禀明师父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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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让你好好找个地方住着,偏不肯听,非得住在乡下这种地方,野兔子蹦来蹦去的,没得让人提心吊胆。”缓了好一阵,沈望舒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没被发现,而是听着谷垛后面燕惊寒带着嘲讽的抱怨。
来也是巧了,方才把他弄进谷垛中的那个人竟然随手还拎着一只肥硕的野兔,抱着他的一瞬间便撒了手,那胖兔子开始拼命蹬腿逃窜,蹬出不的动静,自然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那人听着燕惊寒这么,面上却不动声色,盯着柴垛瞧了一阵,忽而一掌劈出,便将柴垛劈得粉碎。也幸而来人带着沈望舒换了地方,否则不被得重伤,也要被逼得与之交手了。
见实在无人,两人才又回了屋子。抱着沈望舒的人非但没撒手,倒是反手握住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低声道:“舒你没事吧?手怎么这么冷?”
呀,又是萧焕,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莫非这家伙是等自己一出客栈就跟上了?
沈望舒也没力气反驳,只是觉得这人身上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传来,几层衣衫都裹不住,便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靠了靠,用口型道:“别话,能听见!”
萧焕也省得,没再话,只是把沈望舒往怀里又拢了拢,抓着他的手给他输送内力。
不过……这人也不老实,在输送内力的时候,还不忘摩挲着人家白玉似的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