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想佳人,天寒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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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外一枝斜,想佳人,天寒日暮。

    院落清幽,女子轻蹙,素拈花,欲摘,明眸幽暗,怔怔轻叹,复又垂落。

    便见的雪花飘落,纷纷扬扬,无人问管。

    “第二场雪了”

    低喃。

    梁州一别,到得如今,已是月半。见了心烦,不见更烦,正是“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这始料未及的心乱。

    她时常想,女人书读多了其实并不好,便会明智,显得优秀,显得清高。若是自己如寻常姐妹那般浑噩,有人赎身,巴不得的开心,连尾巴都要翘起来。但她却不同啊,她要考虑是否给对方带来麻烦,自己是否能得到尊重,总之都是一些这时代女子不应该太在意的一些东西。

    简言之,心有顾忌。

    这,就是书读多了的坏处。

    尽信书不如无书。

    凡书看多了之人,总会有些执着,这是了好听的,不好听的便是偏执、固执己见,总认为自己想法是对的。这也谈不上好坏,不过是成功与失败的两种不同的法。

    她离开红楼,一方面自然是为自己日后做打算,正如她与黄妈妈交谈时所的那样,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红楼里,但另一方面,出了红楼,便是“海阔凭鱼跃”,对于未来,她自己掌控,是否能在一起,不可否认,存有一丝幻想,但她亦知,是难以实现的奢望。

    妈妈那边倒也有心,怕她生活艰难,派了几个丫头来与她学琴,她自然要千恩万谢一番。院里原本还有五个收养的孩子,其中两个大了,送到了安家,安家自经营内衣后,生意火爆,人稀缺,这两个识文断字的孩子老实又本分,渐渐也开始受到重用,但照旧每日回来住,尽可能地抽出时间来操持家里,但其实也没甚太多可做的,桃一个人便能给做的很好,不过到底是一番心意。

    之前收养的一些孩子,知道绮兰离开红楼后,便都拍称赞,送些银钱回来,绮兰不要,他们却扔了银钱就跑,让绮兰既感动又难过。

    安玉清忙碌依旧,来看过她两次,每次都待不久就要离开。她太忙了,比以前更忙了,内衣的生意要扩展,谈合作、开新店等等,但她却乐此不疲。

    安玉可也来过一次,见了她也只是问是否有沈慕的消息,待听没有后,便很失望地垂下头,走之前又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红楼,我知道的,都知道的,哼!”

    又背着,愤愤离开。

    绮兰便摇头失笑。

    她听安玉清过玉可与沈慕的事情,初听时自然很诧异,但后面一想,少女不懂,情窦初开,定然是沈慕撩拨的。

    “这个为人不正经的浪荡先生”

    整个宁州,对于她的急流勇退,其实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但是流传出来的却是“自赎其身”,就让很多人莫名其妙了。

    随后,便有人打听绮兰的住处,首选之地自然是红楼,也唯有黄妈妈和几个学琴的丫头知道,没有,绮兰又鲜少外出,是以,渐渐的,这事情便也消淡下去。

    走了绮兰,还有含香,还有紫鹃,一代新人葬旧人,实属常态。

    绮兰也乐得如此。

    但是事情偏偏出了意外,那是在三天前。

    绮兰在房内教琴,教完后,丫头们便央她演奏花魁赛上的那首曲子。

    “就是那首‘明月几时有’啊可喜欢呢!”

    绮兰抹不过,便只得边弹边唱,兴许是他做的,兴许是思念成灾,总之绮兰对这首水调歌头一直有着别样的情愫,声情并茂,那几个丫头都听得傻了。

    “哇,好好听呢”

    “是啊是啊是啊”

    “爱死了”

    “绮兰姐姐超美的”

    及至后来出了院子离开,都还是一脸赞叹的样子,夕阳映着她们因激动而通红的脸颊,一个握紧了拳头朝天,“姐姐弹得真好,我也要学”

    后面是一串的附和声。

    “我肯定比你们都厉害,我还要像绮兰姐姐那样当花魁,哼!”一个俏丽姑娘信誓旦旦道。

    便在这时,一个公子出现了,拱了拱,打听方才那之音是何人所为

    “自然是绮兰姐”一个随口道,忽地慌了神,连连摆,“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她们扭头就走。

    脚步错乱无章,走不远,便又发出淅淅索索的嘀咕声。

    “惨啦,我把绮兰姐姐的住处透露出去了,这下肯定要被姐姐和妈妈骂死”

    “不会啦!”旁边一个姑娘安慰,“你的那么声,他肯定听不见的啦!”

    “怎么可能?”姑娘立马大睁了双眼,随即又颓然道,“但愿如此吧。”

    公子想了想,便让厮去拍门。

    开门的是桃,一听要拜访绮兰,便找错了。

    “生从化州慕名而来,愿奉白银百两,只为听绮兰姑娘一曲。”公子彬彬有礼道。

    桃犹豫了下,姐姐正为银钱发愁呢,拿不定主意,便报之绮兰。

    绮兰思忖片刻,到底还是拒绝了,连面也未露。

    桃传话道:“我家姐了,此处只教导琴艺,公子若想听琴,可自往青楼楚馆去。”

    公子略作羞涩状道:“其实生正是因琴艺不佳而来,先前听琴,不过是羞涩而已。”

    桃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又去禀报。

    “这人啧真是”绮兰无奈道,“就只教授女子,不教男子。”

    桃又如此回话。

    那边诧然了下,拱道:“多有叨扰。”

    但到了第二日,那边又来,却是拉了个丫头来,是学琴。

    这下可找不到理由阻止了,便让进入,但依旧阻了那公子在外。那公子眉头挑了挑,装作不在意的一笑。

    第三日,照旧又来,又不得入,那公子再次被阻门外,十分不爽地离开。

    到得今日,这傍晚时分,大雪纷纷,院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有些急。

    “开门,快开门!”

    桃觑缝看了,依旧是那个公子,此刻却喷着酒气,一面心里咒骂几句,一面急急来寻绮兰。

    “姐姐,姐姐,怎么办,那家伙又来了!”

    几竿疏竹旁,一支梅花开的正娇艳,雪纷纷扬,拂了一身还满。

    “来便来呗,不开门不就得了。”

    桃为她二人撑起伞来,“可他喝了酒嘞!”

    “那又如何,”女子轻笑,“他总不能砸”

    便在这时,她的笑容不由一滞,因前面突然传来响且急躁的砸门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极品书生,微信关注“热度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