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宫
一场战争就这样结束了,这种结局太出乎人意料之外,原本的定数因为意外的因素而变得了不可控,却又在最后关头奇迹般的扭转了过来。 宫里也得知允清的消息,派了仪仗过来接,当地官员也已按公主接见的仪式进行了参拜。 战后重建与战场清理工作量十分大。 靖南王也回到南方准备进京面圣。 窦大将军也已与主军汇合,并带来了乌延兰书信一封,里面有一幅画着当年京城互换的信物图一张,上面写着“君可识否?” 披着薄绒披风的允清坐在廊下,里拿着这张图片,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了,正从院门外走过的始绩真停住了脚步,这个曾经在梦中出现的笑容如今如此真实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清香的桂花暗香浮动,月色清凉叶疏影,一地斑驳将始绩真藏在阴暗里,而允清却是月下的仙子,时间停止了流动。 “公主!” “怀仁哥哥!这几天也没时间单独聊聊,你可好?感觉黑了瘦了,当心京城四俊把你开除了。”允清笑道。 “前几日远远看你,还以为经此一难你有所变化呢,如今看来,竟是我想错了。” “你就会打趣我,当心我告诉二哥哥,让他来和你理论。” “两句就找救兵,果然还是你。走,今天得了个好东西,我偷跑出来,专门带你看看去。” “什么好东西还值得你偷跑出来?”允清站起扶着窦二公子轻轻从廊下台阶上跳下来,笑笑的一起走了,那时所的要疏远仿佛就是昨夜的一阵清风,吹过了,了然无痕。 院子里只留下暗处的影子和拂过的香气。 最后那个影子也走了。只剩下一院子的斑驳的树影。 不多久公主的仪仗到达雍阳关,长长的号角声声,百官齐跪,窦大将军与窦家两位青年将军护卫公主回京,一同返京的还有霍远和苏狸。京里已收到相关的报告,武帝得知两人在其中所起的作用,龙心大悦,下旨两人随行进京面圣。 医馆的刘爷爷,薛军医,章明等等都来送别,因着礼制不能亲近,允清只有呜咽着道:“多谢两位爷爷的关照,若有一日爷爷们想我了,便上京来,章明也是。”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在章明中,一旁的公公声道:“公主,出发的吉时已到,请公主上车吧。” 允清只有含泪上了车,在进车里前,她又无限眷恋的看了看这座边城和这里的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了近一个月才到京城,一路上关于公主平定藩王的传传得人人皆知,允清每路过一处,当地民众为目睹公主芳容都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送花送礼络绎不绝。 每每此时,元莹、元芝和窦怀仁都打趣允清,允清也不理他们。 元莹、元芝刚见到允清时悲喜交加的心情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刚开始窦二公子允清时这两人还生气,竟然没几天就成同伙了,允淸暗自诽腹,果然女大十八变,越来越不贴心! 倒是霍远象换了一个人,一改以前的痞子样,每日见他衣冠整齐,谈吐风雅,礼数周全,竟再没半句玩笑话,也不曾单独和允清过话。 那一段日子就象一场梦,刚刚开始要绽放便被无情的折掉。 漫漫长路允清一抬头便能看见他的背影,一闭眼便是他站在崖边指点山河。好几次都想把他叫过来,问一问他是否还记得他们的约定? 允清这样的心绪不稳,元芝心思细腻,自然也察觉到了,她虽然不明白公主与霍么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到底是长了公主几岁,有些事情一看便知,却也不好问,只有也天天看着霍远的背影。一段时间下来,众人都以为元芝喜欢上了霍家少爷,也是,少年英雄谁不喜欢! 日子慢很慢,快也很快。一转眼离京城已经只有两日路程,这一路上帝后怕允清委屈着,不停有各式各样的吃的用的沿途送来,这几日更是如此,今天更好,新的太子二皇子刘琚和三皇子,四皇子亲自来迎妹妹回家,兄妹四人加上窦二公子这五位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几个月来头一次相聚在一起,允清也不放下帘子,窗边走着四位骑马少年郎,一路聊得欢声笑语。 元芝一旁看见霍公子默默地走到车后,看着车里的允清,放在允清胳膊上。轻轻推了一下,向后瞟了一眼,允清顺着看过去,脸一下红了,忙回过头,伸就将元芝的拍了下去,又帕捂着轻咳了几声,元莹总是迟半拍,一看也明白了过来,和元芝一起捂着嘴乐。 车边几位少年郎莫名其妙,也向后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霍远假正经的清了清噪子,也把头偏到一边与苏狸没话找话,可惜苏狸并不接话,只是一味瞧着霍远谑尔而笑。 刘琚并不认识霍远,窦二公子一五一十将这一路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跟大家了一遍。 于是太子殿下一副了然的模样对元芝:“元芝啊,知道你喜欢霍家公子,可是好歹也矜持一些。看你笑成这样。” 这下元芝闹了个大红脸,“主子们都这么闲吗?” 元莹笑得越发开心,连允清都忍俊不禁,道:“闹了个没脸吧?” 离京城越近允清的心情就越激动,却又有些近乡情怯,有大哥哥刘玦被废之事,允清总怕那个从长大的皇宫不再是真正的避风港。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马车走到皇城正明门前,帝后携站在那里翘首盼望,允清扶着元莹下得马车,提起裙摆向武帝和李皇后奔去。 李皇后一把抱住允清,泪水满面地嗔怪道:“都多大了,也不知道”后面的话抽泣得不出来,忙抽出帕掩住。武帝虽然也激动的无以复加,但毕竟是一国之主,他轻轻拍了拍娘俩:“回去再吧!孩子也累了。” 又对众人道:“众人刚至京城,一路征战,又护送公主回朝,多有疲惫,今日且都休息一天,有事明日早朝再议。” 大家都很识趣,等帝后携公主,以及众妃皇子回宫之后便散了,入宫后窦妃领众人也告退了,只剩下这嫡亲的一家五口人在公主的寝殿里着体已话。 帝后皇兄一时又不敢深问,生怕触动了她的伤心事。聊了一会便嘱咐元莹她们好生伺候,又叮嘱允清快些休息,才不舍的走了。 允清发了会儿呆,才将自己从刚才的情绪中剥离出来。从随身携带的匣子里一件一件翻出来:乌延兰的画、自己后来又画的平阳布防图,霍远画的如何上山的图,以及平阳王府搜出的她的像和她在平阳男装时用的簪子。她一件件摸过去,每一样的质感都让她再次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她离开皇宫都快一年了,这一年的经历让她看到了人世的疾苦和人心的冷暖无常,以及帝国公主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