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始终存在的隔阂2
南宫家主又喝了一口凉透的茶水,转向自己的大女儿“南宫钰,你呢,你为什么掐妹妹的脖子,如果就那么掐死了妹妹,你想怎么办”
南宫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头看父亲,父亲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很严肃。
她的心里有万千的想法,想要一股脑的全部出来,但是她想父亲不会听她絮絮叨叨地这么多,她想自己还是应该冷静,把自己这一立场的理由出来。
南宫钰回答父亲道“我向妹妹道歉,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掐她的脖子。”
她转头看着跪在旁边的妹妹,妹妹也看了她一眼,对她微笑,还露出了“没关系”的表情。
南宫钰心里很复杂,她不知道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就那么简单地摔了她最珍贵的吊坠。
至于那什么红衣的女人,她也不相信。
但是一路上妹妹一直不停地道歉,她早已经感受到了妹妹深深的歉意和后悔。她不讨厌妹妹,而且对妹妹又发自内心的怜爱,可是在这一件事情上,她认为妹妹确实伤害了她,她真的很愤怒。
南宫钰又垂头看着面前的地板道“可是父亲,我的吊坠被摔碎了,所以我很生气,愤怒之下就掐了妹妹。”
南宫家主闻言,皱着眉头,心里只觉得最难解决的地方来了。
他对大女儿道“吊坠没了可以再找一个替代,可是你的妹妹是一条人命啊。你怎么能动掐她的脖子呢,就算愤怒,你也不能对妹妹愤怒,不能失去了一个人的风度,变得像一点理智都没有。”
的不好听点,这是心狠啊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心狠到掐死亲人,他只能认为女儿是年纪,不能辨别自己的行为好坏,只是因为愤怒而失去了理智,才有如此举动。
南宫钰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可是我的它吊坠碎了再也没有了啊”
回想起玉坠摔碎的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都是歇斯底里的绝望、苦苦挣扎的无助,她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东西啊
她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为什么她不愤怒
她难道就不能愤怒吗
难道就不该愤怒吗
她想,她的愤怒是理所当然。她很后悔对妹妹的所作所为,她也很理解妹妹只是顽皮。
她理解了,谁来理解她
她想要父亲理解她,可是为什么父亲偏偏就不能理解她呢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当时的绝望和愤怒呢
看着一脸倔强的南宫钰,南宫家主也是一股气憋在了心里,他最担心的就是大女儿,她太容易在情感之中越陷越深,就像现在这样。
南宫家主惆怅地“钰儿啊,我知道你很看重吊坠,我也知道你很思念你的母亲,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人要学会往前看,不能够一直抓着过去啊,你还,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这些事情耿耿于怀,对你而言没有好处,你知道吗”
南宫钰默然流泪。
她的心已经碎了。
这,怎么会是耿耿于怀呢
父亲啊,因为你不爱我的母亲,所以就算她在院子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苦等,你也不会怜爱她一分;就算她整夜整夜地在镜子前枯坐,你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你是如此无情竟然能够忘了这样一个为了你燃尽所有生命的女人你不仅自己忘了母亲,还想要我也忘母亲
她“噌”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着父亲歇斯底里“我忘不掉也永远不会忘掉那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
南宫钰看着厅里的人,泣不成声“你们所有人、都能忘记你们所有人、都不耿耿于怀我偏偏、就不能忘记我偏偏、就要、耿耿于怀”
她看了父亲最后一眼,那眼神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
她转身走向外面,一边走,一边快速地抽出自己的长剑,向空中狠狠一抛,纵身一跃站到了飞剑上。
“啊”南宫夫人吓得站了起来。
南宫家主也急忙运起修为,几个踏步到了南宫钰的旁边,他抓住用力女儿的臂,声音里俱是惊慌“钰儿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钰流着泪,冷哼一声看着父亲“呵、做什么”
她臂附力量,猛地一震,父亲的被震开。
她稳定自己的飞剑,捏着拳头道“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这里,不是我的家”
南宫家主满脸震惊“你什么”
同时南宫云也追了出来,她看见姐姐拔剑就走,知道姐姐生气得,要离开了。
她也急得大哭,一边哭一边喊“姐姐我错了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姐姐我错了”
南宫钰充耳不闻,定定看着父亲。
南宫家主也定定的看着她。
眼前女儿眼里的仇恨,耳边孩童悲伤的大哭。这短短的一瞬间仿佛过了千百年那样久。
南宫家主心神俱裂,喘着粗气“钰儿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南宫钰满脸泪痕,但是声音冷静而坚定“是的,这就是我想要的。”
南宫家主的身体晃了一下“你想清楚了”
南宫钰的声音依然坚定“是的,我想得很清楚。”
南宫家主在空中后退了几步,嘴里呐呐的了些什么。
南宫钰没有听清,但是她也不必再听清。她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姐姐”南宫云的哭喊声追着她渐渐变远,越来越,逐渐没有了。
她化为一道流光,划过嘉丘城的上空,消失不见。
众婢女斯连忙拦着想要追出去的的二姐,二姐不停地哭喊着姐姐,不停地挣扎,场面一度混乱。
南宫郡从半空中一直倒退,慢慢落在地上,脚跟碰到地面的时候却软了一下。南宫夫人连忙扶住他的臂。
南宫郡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呐呐地问她“我做错了吗”南宫夫人无法回答他错与不错,只能全力撑着他的身体。
南宫郡望着天上,久久不动。那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南宫钰御着飞剑在高空中急速前行,大风吹得脸生疼。
望着遥远的天际线以及恢弘的日落,她想,她已经明白了。
她与这个家,始终存在着一道巨大的沟壑,一座巍峨的大山,也许她穷极一生,也无法逾越。
她最终,依旧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