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异人弟子,行怪异事
一定要救高忠,沉思片刻,白玉京下定了决心,匆匆向外走去。
“白大哥,您去哪儿啊?”魏宝贵急忙跟上,焦急的问道。
“张公公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吧?”白玉京不答反问。
魏宝贵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儿,老祖宗不可能不知道。”
“他是什么态度?算了,问你估计也是白问,我还是先去求求孙公公吧。”本来白玉京是准备去见张锐的,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对对对,孙公公喜欢白大哥,您去求他,肯定能通融,他可是皇后老娘娘最信任的人。”
嘉靖可以当庭杖毙大臣,母仪天下的皇后杀个宦官并不稀奇,假如救不活那条狗,求孙忠也未必有用。
白玉京并不想让魏宝贵失望,点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求孙公公的。”
本来还以为出后门的时候要费点事,不想守门的听白玉京是为了高忠去后宫求见孙忠的,立马就放了行。
到了坤宁宫后白玉京一眼就见孙秀正站在正殿门口,孙秀也看到了他,蹙眉走下丹墀,有些埋怨的道:“你怎么来了?娘娘的狗中了炭气,生死未卜,娘娘正在火头上,老祖宗正在里头劝她,张公公也来了,恐怕没时间见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不瞒孙大哥,弟正是为了这事儿来的,还求孙大哥通禀娘娘一声,就弟能救那条狗。”
“你?”孙秀挑眉望着白玉京:“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白雪是娘娘的心尖儿,昏迷了这么久,估计是不成了,娘娘正愁没地方撒气,别人躲之唯恐不及,你这倒好,怎么还往前凑呢?”
白玉京看出来了,孙秀这是不相信他,事实上,他其实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过是仗着自己身怀秘术,赌就算白雪真的救不活,皇后也舍不得杀他而已,毕竟孙忠不是了么,会缩阳术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何况他还长的和正德有点像。
富贵险中求,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从普通的农民成为身家千万的老板。
“弟知道孙大哥都是为了我好,不过弟确实有些搭救中炭气者的经验,信心还是有的,并非逞能,所以孙大哥大可不必担心万一要是救活了白雪呢,弟固然有功,孙大哥脸上不也有光彩嘛!”
孙秀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玉京,可惜除了微笑,什么别的内容都看不到,迟疑片晌,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吧,咱家便姑且相信你一次,丑话在前头,万一出了岔子,可别怪咱家没有事先提醒你。”
罢,他转身匆匆入殿,来至暖阁,隔着屏风偷眼打量,发现皇后高坐凤榻,怀中抱着昏迷的白雪,面如寒霜,脚下跪着张锐和刘玉,谁都没话,气氛有些凝固,便没敢直接禀报,而是冲不远处的夏荷使了个眼色,用指了指站在皇后旁边的孙忠。
谁知他的动作大了些,夏氏冷哼一声,寒声叱道:“谁在屏风后边,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孙秀一个激灵,匆忙抢出屏风跪倒在地:“回娘娘的话,的孙秀”
“怎么回事?”孙忠抢着问道,着话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夏荷,给孙公公倒杯水压压孙秀,你也是坤宁宫的老人了,什么时候变的这般没有规矩了?你义父都是这般调教你的?”
凤威如山,孙秀额头顿时沁出汗来,此刻已经顾不得再提前跟孙忠商议了,一边暗暗抱怨白玉京一边老实交代:“娘娘赎罪,娘娘赎罪,非是的不知规矩,实在是白玉京突然来了坤宁宫,是能救白雪,的害怕万一他救不了,徒让娘娘空欢喜一场,这才想着提前跟义父商量一下,这才未经通传便”
其实这事儿搁在平日算不得什么大事,夏氏心善,待下甚厚,这不是心情正不好嘛,那白雪可是她母亲派人送进宫来的,如今她母亲已然逝去,在她心目中,白雪的地位就愈发的不一般了,如今危在旦夕,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他真的能救白雪?他在哪儿,赶紧让他进来!”夏氏娇容解冻,大喜着打断了孙秀,张锐心头微动,忍不住抬头和孙忠对视了一眼,发现孙忠也是满脸的惊诧,连咳嗽都停了下来。
刘玉偷偷看了一眼夏荷,又急忙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盯着眼前的金砖,仿佛上边忽然长出了一朵花。
孙秀如蒙大赦,匆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了出了暖阁,少顷,便听他的声音再次在暖阁外响起:“启禀皇后娘娘,白玉京到了,不知”
“啰嗦,还不赶紧让他进来!”夏氏不耐烦的从凤榻上长身而起,抱着白雪,居然亲自迎向门口。
白玉京入内,正和夏氏迎个正着,瞬间,两人都有片刻的失神。夏氏是因为白玉京长的确实和年轻时的正德有些神似,而白玉京则是惊诧于夏氏的美貌。当然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深知如此盯着皇后的行为肯定不妥,急忙跪了下去,恭声见礼:“的白玉京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话的同时,他也发现了张锐和刘玉。
所有人全都愣了一下,这样的恭维可是头一次听到,神情各异起来。
夏氏原本有些不满,闻言不禁翘起了嘴角,只是瞥眼望见软趴趴的白雪,翘起的嘴角重又恢复了原状,淡淡的道:“你虽别出心裁,本宫却素来不喜阿谀奉承,日后这样的话少听孙秀你能治好白雪,果有此事么?”
别出心裁?
白玉京心知又被该死的影视剧坑了,略有些尴尬,叩头道:“的不敢欺瞒娘娘,确实有些经验,还求娘娘给的这个会。”
御医来过了,兽医也来过了,白雪中毒太深,全都束无策,不然夏氏也不会迁怒于高忠,从而将其下狱了,如今提督东厂的是朱彬,本就和张锐不和,哪怕白雪无事,高忠怕是也得脱一层皮。
夏氏没有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将怀里的白雪递了出去。
瞥眼见一团白雪进入眼帘,白玉京这才抬头,伸接了过来,先探试其鼻息,发现它呼吸微弱,却并未断绝,又贴到它的身上听了片刻,心跳自然也在,心头不禁略略安定了一些。
“白雪药石难进,找来的御医和兽医都没有办法,你若能够救它性命,本宫定有重赏。”
“娘娘放心,陈墨曾得异人传授,区区碳气,定然不在话下。”张锐道,他虽然早已知道陈墨“原名”白玉京,不过还是习惯称呼原来的名字。
夏氏眼睛微眯,不满的翻了张锐一眼,借种之事太过重大,不容任何闪失:“不是这白玉京来自天寿山先帝陵寝么?瞧他岁数也不大,莫非在入宫之前,还有什么奇遇不成?”
张锐略有些不以为然,至于这么谨慎么?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夏氏的话茬儿接了下去:“正是,内臣曾经仔细调查过,没入宫之前,他本是易州城外紫阳观的道士,紫阳观是座道观,观中只有他和他师傅两个人,甚至没有官方度牒,后来他师傅死了,这才入宫不过别瞧了他师傅,据当地人,那可是个神仙人物,仙逝当日,异香阵阵,三日不绝,他好歹也跟了他师傅那么些年,总得学些皮毛吧?”
“果有此事?如此本宫就更多了些信心,白玉京,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本宫也看看,你那师傅是否空有虚名?”
眼见着夏氏和张锐两个人联做戏,孙忠的略有些稀疏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深深的感觉就这么暴露白玉京异人子弟的身份不妥,不过他只是冷眼旁观,并未插嘴。
白玉京也有点儿诧异,猜不透张锐为何要曝光自己“异人子弟”这个身份,这可是能够和缩阳术联系起来的,他不是一直在尽力的避嫌么?日后万一借种之事曝光,就只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异人弟子身份这一条,就够砍他脑袋的了。
其实张锐还真没想这么多,只是顺了嘴罢,他要是真的城府够深能力够高,也就不至于被江彬抢去东厂提督的差事了,白了,聪明他是不缺的,相比较起孙忠来,却又差的远了。
“的尽力便是!”这个时候箭在弦上,也容不得白玉京多想,随口应付一句,他忽然站起身来,抱着白雪退后了几步,右抓住白雪的尾巴,用力的抡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众人惊着了,刘玉率先反应过来,怒喝道:“大胆陈墨,你子不想活了?”张锐也面色大变,笑容隐去,怒喝:“住,休得无礼!”气急败坏的样子,仿佛白玉京抓住的不是白雪的尾巴,而是他的一般。
白玉京并不停,夏氏的脸色阴沉的都快滴下水了,一字一顿的道:“大胆白玉京,即使白雪不治,却也绝不容你如此糟践,来人啊,给本宫抓住这个混账,重重的打!”
夏荷长吁了一口气,刘玉的眼底也浮现了一抹喜色,他明白,白玉京完了,张广瑞再无对,高忠也完了,整个张府,他也再无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