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殁了
br/>如此,既然是那姓展的欢伯人所,那倒值得听听。
“娣,你那展大哥是怎么的?”林芷问道。
娣来了精神,“你想听?”
她这高深莫测的样儿,不但让事情变得不那么神秘,甚至,还多了几分,可笑。
为了让她顺顺利利的将一句就能完的话,不变成长篇累牍,林芷望向那立在门外的两名护卫。
“娣,时辰不早了,我可准备打烊了啊。”
“别别别!”娣忙道,“气劲儿,人家巴巴的来和你个好消息,你倒下起逐客令了!”
不知为何,林芷看着娣,偶尔就会想起当年的巧儿。
其实娣与巧儿,细想之下,是没什么相似的。但或许就是她们那种与生俱来对人亲昵感,才会让林芷有了瞬间的恍惚。
“娣,”林芷站起来从柜后取来一壶酒,“这是特意给你留的。”
林芷知道娣的口味,欢伯人常买的那些,娣都不喜欢,她似乎更喜欢酒坊便宜的甜酒,所以每次来,都喝不够似的。
果然,娣见了甜酒,那张本来委屈巴巴的脸儿立刻就有了笑容。
她揭开壶盖,深深嗅了下:“真香!”
林芷笑看着娣,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儿似乎就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呵护她,逗她开心。
娣心翼翼的将甜酒放在边,这才又望着林芷道:“我方才到哪儿了?”
林芷含笑不语。
娣伸拉过林芷,“来,你可坐稳了,听见这个好事儿,可别高兴的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林芷点点头道:“好,那你可看好了,看我会不会高兴的从椅子上摔下来。”
娣冲林芷吐了下舌头,神情极为俏皮可爱。
“告诉你,日后,杏花林会成为沙镇最大的酒坊,你林子,就是这里最厉害的酒商!”
娣往日来杏花林,见酒坊里的伙计都对林芷言听计从。因此,她便认为林芷虽不是这酒坊的掌柜,但必定在这杏花林也是极有地位的。
因此,她想当然的认为,杏花林若成了最大的酒坊,那么,林芷,必然也会前途不可限量。
“娣,你总得告诉我,这杏花林”林芷环视四周,笑着道,“这杏花林,还没那些有钱人家客房大,何以成为沙镇最大的酒坊呢?”
娣那双漂亮的眼睛跟着林芷转了一圈,随即笑道:“所以呀!杏花林要交大运了!”
“交大运”这三个字,在她嘴里的,就好像是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那么自然。
林芷耐着性子向娣微笑着。
还好,这次娣没有再绕圈子,她看着林芷道:“因为沙府的沙老爷,瘫了!”
沙府?
如一场秋雨淅淅沥沥从远方飘然而过,“沙婉儿”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自林芷眼前浮现。
沙老爷瘫了?
那么,沙府如今又是谁在打理,是曾经的“林蓉”,如今的“沙婉儿”吗?
林芷想的出了神,她凭直觉意识到,这将对杏花林来,是一件棘的事。
“高兴的傻了吧?”娣不明就里,抿了口甜酒,她颊上两颗的酒窝几乎能漾出蜜来,“再告诉你件事。”
“什么?”林芷脱口而出,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跳得厉害。
“沙镇人,不是都,要寻好酒,便去‘韩沙’吗?”娣扳着指头道,她酒量很浅,今儿在林芷这里多喝了两杯,话便有些大了舌头,“这沙老爷瘫了,韩府”
“韩府怎么了!”林芷抓住娣的肩头,她的声音大了起来。
那立在门外的两名护卫登时走了进来。
“出去!”娣摇摇晃晃的指着那两名护卫道,“再偷听我们话,就,就把你们的耳朵割下来。”
两名护卫相互交换了个眼色,林芷方才听娣到“韩府”,虽是心急如焚,但少不得先敷衍面前这两人了事。
她面带愧色起身道,“没什么事儿,两位且再等等,我让伙计做了醒酒汤,待会儿让她喝下就好。”
那两名护卫也未料到娣会喝成这个样子,生恐回去不好交代。
于是,依旧是上次那个与蓝麟一起来的黑面护卫开口道:“好。快点!”
他言语轻蔑,根本不将林芷乃至这杏花林放在眼里,然而,或许是因那姓展的欢伯人之故,这名黑面护卫尽管神情倨傲,但对娣,他依旧是有所顾忌。
待他看到林芷点头称是,便同另一名护卫再次退到酒坊门外,林芷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对那姓展之人的身份,更多了几分揣测。
娣似乎真是喝了不少甜酒,就在林芷同那二人话的当口,她已将林芷赠与她的甜酒喝得一干二净。
“娣!”林芷见娣醉眼朦胧,几乎伏案就要睡去。她暗道声糟糕,轻推着娣道,“别睡,醒醒,韩府,怎么了?”
“韩府”娣饧着眼,口齿绵缠。
“韩老夫人”
林芷的耳中嗡的一声,“老夫人她怎么了!”
“殁,了。”娣似是呓语,但这二字又岂能儿戏!
天空划过一道惊雷,似与娣的言语遥遥呼应!
林芷通体生寒,娣什么?
她什么?
“芷,芷,交大运”娣在昏睡中,犹是吃吃地笑着。
大运
原是这样的大运!
沙老爷,瘫了。
韩老夫人,殁了!
林芷拔足向着酒坊外奔去,却被前来值夜的六指拦了个正着。
“林子!”六指见林芷情形不对,那欢伯的两名护卫又立在酒坊门外。
他以为林芷是受了什么欺负,当下操起板凳道:“怎么着了,啊,怎么着了?”
那两名欢伯人见此状况,一人大步向着娣走去,一人却是立在门口,按腰间,同六指对峙。
林芷虽是心乱如麻,但见那立在门口的欢伯人,那姿态分明是身怀利器,她唯恐六指吃亏,忙大声道:“我没事儿!娣也没事!”
而走进酒坊来到娣身边的欢伯人,俯身试了试娣的鼻息,又细加查看娣的容颜,发现她不过是喝了过量的甜酒,酣睡在此,那欢伯人方才回头向着同伴摇了摇头。
那名立在门口的欢伯人直到此刻,才将从腰间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