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凶手
人父爱如山,那是因为要庇护着儿女啊。
如今的老李,他不再是那巍峨的山,他甚至需要别人的同情与安慰,而这个“别人”,就是林芷。
老李怔怔的,他望着林芷,“二丫真这么?”
“是。”林芷避开老李的目光,她总觉得老李有所隐瞒。然而,此刻她又怎能对这样一个伤心欲绝的父亲,再去逼问些什么!
“都是命啊”老李低头又哭了,他哭的压抑克制,怀抱着二丫的骨灰,“丫头啊,是爹对不住你啊。”
“李伯,”林芷看着老李,言语在此刻是如此苍白无力,“您要多保重。”
老李看着怀中的包袱又是哭了一场,然而,他似乎在此之前就知道二丫的死讯,因此,这哭了几场之后,他面上的痛楚之色也减轻些许。
他站起身向林芷又行一大礼:“姑娘,受我老李一拜。”
林芷忙伸相搀,然而老李执意下拜,无奈林芷唯有向旁侧过,算是没受他这重礼。
“姑娘定觉得我已疯癫。”老李方才哭得满面浮肿,然而此刻话,却是比方才有条理多了。
“老李有一事相求姑娘。”他着,又叹了口气低下头,似乎对自己竟然向林芷这样一个,素未谋面毫无交情的女孩儿提出请求感到羞愧。
“李伯但无妨。”林芷温言道。
“姑娘,你”老李抬头看了看林芷,又是语噎。
林芷静静看着他,谁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可以,她愿意帮助老李。
“姑娘,你可知我二丫是怎么死的!”老李忽然拔高了声音,他好不容易克制的情绪,当起女儿的死因之时,仍是无法平静。
林芷一怔,她攥紧了又立刻放开,“李伯,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从一开始,林芷就断定老李清楚二丫的死因,但为何此刻他要这么问自己,林芷却不明白,因而,她这般反问老李道。
老李后退了一步,他盯着林芷,眼中皆是不可思议之情,“你问我?”
他似是知道些什么,又仿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林芷上前一步,“李伯,如若你想找到杀二丫的凶,就将所有你知晓的,都告诉我。”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老李踉跄着后退,一不心撞在桌角,他怀中包着的二丫骨灰的包袱瞬间落地,“二丫!”
老李未料如此,放声悲哭,他跪在地上,忙脚乱的捧起那包袱。
幸而,之前林芷将包裹系的结实,二丫的骨灰并未从包袱内洒出。
“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老李的拳头用力向地上砸去,“我的孩儿啊!”
林芷脚下的地面在战栗,老李在嘶吼着,他心中似有无限隐情,每一拳都用尽气力,他嚎啕大哭,脖子上的青筋混着泪与汗,打湿了面前那块陈旧的青砖。
“李伯,”林芷弯腰伸出,“起来吧,二丫在看着呢。”
她的话瞬间起了作用,老李猛然一凛,他抱起那包骨灰,“二丫,爹要是早听你的,就好了啊”
老李看着林芷,蓬头垢面的他如一个流落街头的疯子,“你当真能为二丫报仇?”
“我会找到凶。”林芷看着老李,郑重其事的道。
“凶。”老李的神情在瞬间变得狰狞,他死盯着对面的紫玉阁道,“就是那里的坏女人!”
“坏女人?”林芷猜想老李的应是沁蕊,但只怕老李不知,此刻那紫玉阁早已空无一人。
“姑娘,你可知那坏女人如今去哪儿了!”老李眼中仿若有火,他扳紧门框,似乎只要林芷告诉他沁蕊的去向,刀山火海,人间地狱,他也在所不惜要去为女儿报仇。
原来,他也知道这紫玉阁早已无人居住。
“我今日来,也是要寻她的。”林芷据实已告,“未曾想”
“连你都不知道那我二丫”老李蓦地回身,“,你是不是和那坏女人是一伙儿的!”
失女之痛令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理智,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而此时,他正死盯着林芷,或许只要林芷看起来有一点不对劲,就会招致老李疯狂的报复。
“若你不在乎二丫含冤而死,凶逍遥法外,那就继续装疯卖傻随你的便!”林芷喝道,她需用声势先震住老李,因而话便也不得毫不客气。
林芷与老李对峙着。
“你”终于,老李先开了口,“你”
“我能为二丫报仇。”林芷看着他的双眼,道。
老李的,离开了门框,他一步,一步向着林芷走来。
林芷没有后退,她立在那里,等着老李的接下来或是会对她些什么,或是,在盛怒之下,将她打出包子铺。
“随我来。”老李来到林芷的面前,他指了指包子铺后的院子。
林芷犹豫片刻,便跟上了老李的脚步。
或许,这沙镇每一个院都是差不多的格局,林芷跟着老李来到后院,这里,与杏花林倒有几分相像。
也是有一口井,几间房,不同的是,除了正屋与西面的厢房,其他几间房都挂着铁锁,看上去已是久无人住。
看来,此处唯有这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林芷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失去爱女二丫的老李,该何去何从
“姑娘,坐吧。”老李捧着二丫的骨灰,他先进了西面的厢房,那间屋子,想必是二丫生前所住。
林芷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她不由想起了鸽子,不知那丫头是否听从自己所,安安分分的留在杏花林呢
“姑娘,你是好人。”老李“安置”了二丫,带上门走出来,坐在林芷对面道。
他的情绪似乎比方才平稳些许。
但看到林芷将外面那钱袋拿进后院,仍然摆在他面前时,老李又是擦了擦眼角的泪,“这钱,姑娘你收走吧,我明白,这不是二丫给我的。”
他执意不要,林芷无奈将钱袋装回袖中,究竟这二丫在死前,曾经透露给老李什么?
林芷仔细回忆,仿佛从她见到老李之时,老李就表现出一种非同寻常的焦虑,似乎他早有感觉,二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