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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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荆只觉得自己睡了好久,每隔一段时间,耳边就能清晰的听到他们的交谈声。可自己就是昏昏沉沉的,怎么也醒不过来。

    只能每天反复的听着他们不屑的话语,以至于自己能感受到那股傲慢的神情。

    夜晚凉薄的月色,通过那的铁窗,撒在她身上。

    井荆动了动,刚支起半个身子,由于长时间怕趴着,血液不流通,浑身僵硬得发麻,肘一股无力感,又扑回了地上。

    这下扑得很了些,一嘴巴的灰尘。

    合着自己这几天就一直保持这个趴在地上的姿势没人管吗

    井荆吐了吐嘴巴里的灰,缓了缓,费力的侧身一滚,由趴变成了躺。

    眼睛眨了眨,也是,不给予救治,只是吊着自己的命,为的也是把自己提出去审,给陈风临一个交代。

    呵,这世道还真是奇怪。

    怎么当时没一个人声讨一下陈东临。

    还没等井荆抱怨个几句,肚子就开始抗议了。

    饿真的是饿啊前胸贴后背了都。

    她躺了一会,四肢的酥麻才稍稍好了一点。

    她支起身体扶着墙正准备活动一下,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带着一阵交谈声。

    看来还来了不少人。

    她撇了一眼过去,一抹淡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那人正好也看了过来,

    井荆发麻的脚踉跄了一下,看起来还真像一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

    她索性坐在地上,朝来人笑了笑。

    那名男子身后,跟了三四个弟子。

    井荆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毫不在意道,“你谁”

    落在男人眼里就是一副挑衅轻蔑感,可井荆是真的不认识他。

    这一句话,却好像激怒了他,原本沉着的眸子,突然阴郁起来,盯着呆在牢里的井荆。

    身旁的人却听不下去了,喝斥道,“放肆你不要狂傲。既然今晚醒了,那你就等着明天的宗门会审吧”

    井荆捂了捂耳朵,看着那个强出头的弟子,笑了笑。

    年轻还真是傻,没少被别人当剑使吧

    又不关你的事,多什么嘴没看到人家正主在这吗

    井荆看着来人,想想这几天耳边听到的事,大概也猜到了个七八分。

    这带头的人应该就是那老家伙的大儿子陈风临吧翟镇江宗门的内门弟子。

    那名弟子看着井荆突然对自己轻笑一声,感觉自己刚刚的危喝成了笑话,心里一急,道,“笑什么”

    井荆并未理会他,只是自顾的着,“你们,我确实不认识。我师父是帝尊,帝师中我认识的除了师父,还有雷赋义,邵子阳,付青允。”她声音一转,眼角含着几分笑,“而你们,谁我也没兴趣知道。”

    “你”男人像是被她激怒了一些。

    “不过,现在我大概猜到了几分,陈鹏举那混账的儿子,烧杀抢掠,摧残男童,那混账的哥哥。”井荆看着他渐渐浮动着阴霾的眸子,得慢条斯理。

    “你口出恶言”陈风临抓着牢房外面的铁栏杆,脸色铁青。

    “怎么,你抓我来,不是为了好好算算你陈府里的那些旧账吗不仅仅是陈东临,关于陈鹏举当年的事我也知道不少。

    比如杀兄夺嫂,残害妻妾哦,还不止这些宅子里的丑闻呢怎么你想听,也不用把我抓到宗门里来。

    你请我吃吃饭,这些我私下里也是会同你的。”

    井荆笑得凄厉。

    同陈风临一起来的弟子们,有点懵了。不是这女人故意借帝尊的名号,为非作歹,杀了陈师兄的弟弟吗

    怎么在她嘴巴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简直胡言乱语”

    陈风临一拳砸向了铁门上。

    “你那个爹就没和你过吗你同陈东临的母亲不是同一个人吧而,陈东临的娘亲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就突然死了,连尸体都没有。那混账也是这段期间突然就发狂,逮谁咬谁吧”

    井荆看着他稍微诧异,又很快掩饰过去的神色,看来这也是一把别人里的枪。

    “那时候你有十岁了吧按理,你也应该有些印象才对。”

    陈风临捏着铁门,牙口几乎磨着,“你这心恶毒的女人,到现在还如此污蔑我爹和弟弟,明天宗门大审我看你怎么狡辩”

    “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你家门里的事。我这人也不喜欢三道四。到时候家丑外扬,你爹可别又要怪罪你了。

    最好就是想你爹那样,派几个人来杀了我。到时候死无对证,不是更方便你们给我加罪名吗”

    “你狂妄要不是碍于你帝尊徒弟的身份。你以为你也配上宗门会审”

    井荆不屑的撇了撇嘴巴,看看,这万恶的封建统治思想。被迫成为阶下囚,还有被迫被一群人指画脚,然后还要告诉自己,自己是走了后门,才有资格被一群人指画脚。

    “你以为我稀罕上”

    她淡淡的挑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着他。

    懒得再同他废话,自己现在还饿着呢

    门外的弟子都被她刚刚的一句话,气的跳了起来。

    她刚刚竟然不稀罕竟然敢这番侮辱师门

    “陈师兄,我们别和她废话了。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这样的市井人,不值得理会”

    井荆听着耳边的七嘴八舌,果断闭着眼睛保存体力。不同傻瓜浪费口舌。

    片刻后,也不知道陈风临是一副怎么怒气冲冲的样子走出去的。

    反正,她的耳边总于清静了下来。

    可是真的饿啊

    自己晕了这些天,也就时不时有人进来灌几次药,除此之外,到现在那是滴水未进

    唯一能期盼一下的付青允,估计现在还躺在床上

    而那个不靠谱的帝尊,应该还在某个山洞里闭关吧

    除了那天从玉里跑出一道虚影,到目前为止,他连吱都没吱一声。

    井荆正感叹着,突然就想起了那天的情形。

    当时情急,自己也没有留心。现在想来,那团黑乎乎的魔气好像最后都跑到自己的身子里了。

    从祭台上,从付青允身上,还有被魔气侵蚀的柳侍郎身上。

    最后都一股脑往自己腰腹间涌了进去

    井荆的摸着腰,才发现那有一块带着血迹的窟窿,也确实是剑捅出来了。

    可一点伤痕都没有

    光光滑滑的,好像从未受过伤一样。

    除了这个地方,自己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尤其是后背。

    难不成,这一剑的伤,是因为那团黑气才愈合的这么快

    井荆记着当时自己全身的筋脉都要被涨破了,可现在气海还是一片空无,没察觉出什么不同,却又有丝丝缕缕的不出来的感觉。

    她刚把意识从气海里抽出来,就瞥见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黑点。

    眸子一愣,她又重复探了几遍,终于在第三回时,她又瞥见了那个那个黑点。

    这回她耍了个聪明,把那个黑点逼到了角落里。

    她看了看角落里缩成一团,还有点瑟瑟发抖的黑点。

    略嫌弃的眯了眯眼睛,这货真的是从祭台里冒出来的那团邪气的黑雾

    她戳了戳它,可没想到这软趴趴的一团,居然粘在自己的上了。

    甩了甩,倏然井荆一吃痛,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指冒着血珠子,还飞快的凭空消失了。

    井荆一想到在地牢那祭台飞快的吸血的那幕吓得一个激灵。急忙按住冒血的指,冲回了自己的气海。

    正好看见那个罪魁祸首,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巴,那黑乎乎的身体还变大了些。像个拳头大一样。

    可它此时丑萌丑萌的样子,井荆真的同那天的血腥残暴的黑雾,看不出有什么关联。

    难不成,那时候被一掌拍成个弱智儿童了吗

    自己那时候好像听到他,他好像受了什么伤来着。可也不至于这么弱吧。

    井荆犯难的眯着眼睛,这个鬼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就是一个隐患。万一哪天魔性复苏,自己不就成了一副滋养它躯壳吗

    她看着那个团子,颤巍巍的抖着身子,脑子里想着怎么铲除它。

    她脑子里这个想法一闪过,那黑团子,似乎有预感一样。

    朝她挪了挪,又迟疑的磨蹭着。一副想讨好,又害怕的样子。

    示好似的,摇了摇身体。

    蓦地,井荆感觉到了一股力量在自己空无的气海里流荡,抚慰那些经脉。

    是不同于修士的气芒,但充满了力量。

    没有任何不适,和黑色的雾气。

    思绪几番斗转,难不成寄生不成,就成了共生关系了

    井荆看着那团别扭的黑团子,警告的道,“听话”末了又加了一句,“不许喝我的血”

    团子犯难的,还是点了点头。

    她收回意识,摸着扁扁的肚子,看向牢房外,那张木桌子上的一碟花生。

    无奈的拍了拍肚子,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指一下一下的敲着铁门。

    自己记得那团黑气在自己身体里时,还能隔空取物来着。

    那现在能不能隔空取一碟花生米

    井荆用指点了点。

    心思一定,一抹幽幽的黑气从自己的指尖渗了出来。

    朝桌上的那盘花生围了过去。

    井荆惊讶的瞪着眼睛,看着他拖着花生米,来到自己的身旁。

    示好的依偎了一下,就抽身回到了她的气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