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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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姐,若是不早做决断,四少爷性命不保。”

    周淮也有些急了,中独孤煜的脉搏越来越弱,身为医者,他自然不忍心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了这些无谓的争辩而消失。

    紫容转头看着程氏,郑重道:“三婶娘,紫容不想替自己争辩,但为了煜儿,还请婶娘相信紫容一次,若是煜儿出事,紫容也会向三婶娘自尽谢罪。“

    程氏整颗心起起伏伏,整个人身子瘫软,看着紫容的眼睛,才咬牙点了点头,扶住身旁丫鬟的,朝着杨氏道:“母亲,媳妇就只有煜儿一个孩子,我相信容姐儿,就按她的做吧。”

    紫容直直地朝杨氏跪了下来,杨氏不相信她,对她留着心,她要心讨好,处处表示自己的卑微,给了她台阶下,安了她的心,这才有可能让她答应。

    果然,杨氏见紫容跪下后面色缓了缓,看着自己哭得满脸泪痕的三媳妇,叹了口气,拄着拐杖率先从屋子走了出去。

    紫容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周淮点了点头,一群人这才聚集到了大厅。

    司琴悄悄地从人群中走过来,对着紫容耳语了几声,紫容这才松了一口气,希望独孤煜能度过这个劫难。

    时间过了两个时辰,屋子里气氛紧张,连带着杨氏在内,居然没人话,紫岚一直盯着紫容,看着她身后的丫鬟,直到周淮出来这才放下心。

    “我大夫,煜儿怎么样了?”程氏率先迎了上去,也不管杨氏还在现场,焦急地问道。

    紫容看着周淮袍子上被溅上的血迹,心中一紧。

    周淮脸上带着喜悦,道:“老夫人、夫人、姐,四少爷无碍,三日内便可清醒。”

    紫容张了张口想问些什么,还是闭上了嘴。

    “谢天谢地,我的煜儿无事。”程氏喜极而泣,扶着丫鬟的才能站稳。

    “祖母,四弟有神灵保佑自然没事,只是这下毒的人必须找出来,如若不及时诊治,日后谁都能跑到内院中来下毒,这次是四弟,下次如果他们敢害到父亲头上”紫岚跪了下来,声声恳求。

    杨氏叹了一口气,道:“理该如此,容姐儿,煜哥儿是在你这里中毒的,你还有什么话可?”

    紫容回道:“祖母,周大夫还在这里,他精通医术,煜儿中毒十分突然,口无凭,何不将煜儿到蘅芜苑吃过的东西查验一下?”

    杨氏犹豫了一会儿,对着身旁伺候的陈娘道:“你让管家到外头请大夫来与周大夫一起查验。”完转头看着紫容,道:“你如今是头号嫌疑,就算我护着你也是不成的,我如此做法你可是不乐意?”

    杨氏目光锐利,紫容也不躲闪,大大方方地回视,道:“祖母做主便是,多一个大夫过来算是公允,也能证明容儿的清白。”

    杨氏愣了愣,倒是没想到紫容会这般顺从,她原打算若是她不听从便以长辈的身份压制于她,不孝这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就算是她嫁给了容珩也无济于事,以后朝中的大臣官妇心中哪还会看得起她。

    紫容心里并不着急,方才独孤煜前脚中毒倒下,后脚祖母几人便来到蘅芜苑,若不是她反应快,恐怕会被打个措不及,这其中没有人安排都没有人愿意相信,祖母明摆着是不相信她,若是她真的只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自己心中倒也能够接受,因着血缘关系,自己定然还会顺从于她,只是她为了打压自己却不顾及煜儿的生命,这一点却是让她难以接受的。

    陈娘带了一个老大夫过来,上前请了安,朝四周看了看,便指着桌上放着的紫容与独孤煜喝水的茶碗,道:“老夫人,病从口入,容老夫查验一下这些吃食。”

    杨氏示意,陈娘便上前将东西都端了过来,连带着紫容吃了一半的糕点,姜汤一碗是满的,紫容只是用来暖,还未曾喝下,另一个空碗便是独孤煜方才用的。

    老大夫从包裹中拿出银针,整根针身没进糕点中,顿了一会儿,才将银针拔出,拔出的银针仍然洁净透亮,显然是无毒的,百合在一旁松了一口气,瞪着眼睛看着银针在姜汤中放入,只是拔出的银针仍然是同样的反应。

    老大夫将银针收了起来,道:“这些食物无毒,没有什么用处,放到一边去吧。”

    周淮皱了皱眉,却并不话。

    陈娘将中的东西递给下首的一个丫鬟,那丫鬟低着头,端着盘子步走了下去。

    司琴暗暗留了神,压低着声音对紫容道:“姐,方才那丫鬟有些奇怪。”

    紫容微微勾了勾嘴角,是奇怪,实在是面生得很。

    屋子里飘荡着甜甜的果香,老大夫在屋子中来回走动,突然将香炉推倒在地上,一个荷包和着香灰从里头滚了出来。

    老大夫上前,拿起荷包放在鼻子边闻了闻,突然眼睛一亮,对着杨氏道:“老夫人,这个荷包带着果香,但其中却有有苦杏仁、草乌、川乌,不是学医之人必不会察觉,乌头毒性极大,四少爷闻了这乌头散出的香气,才导致中毒!”

    四下无声,居然无人回应。

    紫岚冷笑道:“祖母,既然是放在蘅芜苑的东西,只要将这些丫鬟拖不去审问,严刑之下就不怕有人不招。”

    司琴站了出来,跪下道:“老夫人,姐刚刚回府,因着才坐下不久,所以奴婢们在香炉中未曾放香料,燃着香炉也只是暖屋子用,所以奴婢这才未认下。”

    二婶娘刘氏笑了几声,道:“真真有意思,这屋子横竖是你们这些丫鬟婆子在打理,有没有放这劳什子香料也都是你们了算,旁人也必定不会去注意这些事,只是这香料有毒我却是觉得奇怪,我们进来时这香也在燃着,若真的毒性那般强烈,我们怎么半点没有反应?大夫,你这不是在糊弄我们吗?”

    老大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急道:“老夫人,这香料单闻着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公子喝了姜汤,生姜与乌头相克,混合食用之下在体内会产生剧毒!夫人未曾服用姜汤自然没事。”

    紫容冷眼看着这一切,默默不出声,刘氏在走过时朝她善意地笑了笑,表情却没有以前见着的简单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