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国丈喜欢什么?
可惜的是未央的算盘落空了,不是谁都能一朝顿悟的,王阳明龙场悟道,那也是缘巧合,各种缘,恰好在那一刻爆发,造就了一尊圣人。
那时候的王阳明,正处于黄金年龄,而且底蕴深厚,囊括百家,只差一步罢了。
而周敦实固然才情不凡,但是比起当时的王阳明,还是差了布置一点。
须知文化的发展,是进步的,周敦实毕竟比王阳明早了数百年,自然比不上王阳明。
未央打算生生造就出另一位王阳明,注定是不可能的。
这一日,周敦实眼中精光闪现,豁然起身,回头躬身一拜,踉踉跄跄的向开封城外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就这样?”未央愤愤然的看着王庆。
王庆也是尴尬无比,他自然知道,自家大人在这位周敦实身上,也是费了大心力的,不成想人家醒悟了之后,直接飘然而去,自己等人又不好阻拦。
这就尴尬了,原本以为是一张王牌,谁知道是一枚弃子,搞不好以后还会成为大敌。
未央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不由破口大骂,“真真是一只白眼狼,得了好处就走,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主辱臣死,王庆当即梗着脖子,单膝下跪道:“大人,让我去追他,然后”
王庆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未央无奈的看了看王庆,没好气的道:“想什么呢?你家大人就这么点度量?人家既然不愿意,那就让他走就是了?
再了,你要是宰了他,你家大人一腔热血,岂不是白费了?你给我去找一个这般人物啊?”
王庆讷讷无言。
“去!把程颖程颢两兄弟从蓬莱寻来。”未央吩咐道。
王庆不明所以。
未央嘿嘿奸笑道:“叔叔来了,身为侄子,怎么能不接待一二?两个家伙如今也算是学有所成,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正是他们表现的好时候。”
王庆恍然大悟,不由竖起大拇指,大拍马屁道:“大人当真是好计策,张载若是来了,自然有两位程公子接待,到时候论战起来,连自己的侄子都比不过,还有何脸面挑战大人,真是绝了!”
未央嘎嘎怪笑,笑的甚是开怀。
你们不是要斗吗?既然爷不擅长嘴皮子功夫,但是谁让咱徒弟多呢?
于是他索性让王庆,把蓬莱的优秀弟子全部都接来,到时候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实在不行作为老师的亲自上阵,也不算丢份不是?
未央躲了起来,不见外客,若有人前来递帖子,一律以未府尹事务繁忙拒绝了。
一时间士人们议论纷纷,义愤填膺。
未央这会是真的在忙,他在忙着选址。
曾巩与范纯仁早早就挑选了几个地方,认为这些地方比较适合做学校。
比较奇怪的是,这几个地方,都是在闹市区,与应天书院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这两个家伙画的地方忒大了些,虽然比不上暨行书院,却是应天书院这等书院的三四倍之多。
开封是什么地方,寸土寸金也不为过,这两个家伙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几个地方哪是钱财能买到的?
最适合的地方,是金明池附近,区区上千亩的地盘,一半属于皇家,一半属于北海郡王赵允弼,还有一些属于当朝的王公大臣。
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皇家的倒还罢了,未央的面子,还算好用,再了,都是为大宋做贡献,皇帝也不会拦着。
北海郡王赵允弼那里也好,这位老头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是个老好人,只要价格合适,借口合适,也不是问题。
未央头疼的是最后那一块地,那是王张尧佐的地方,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他有个侄女张氏,是赵祯的宠妃,册封为贵妃。
所以张尧佐根本不惧任何人,人家仕途畅通,先升任三司户部判官和副使。提升为天章阁待制、吏部流内铨,历迁兵部郎中、权知开封府,加官为龙图阁直学士,升为给事中、端明殿学士,假假的也够资格称为相公了。
前些日子,张尧佐还闹出了一番事情来。
冯京大家都知道,今年即将大考,冯京乡试第一,会试第一,再加上他一表人才,到了己未开考时,京城都哄传,此科状元必是冯京无疑。这边一传,那边惊动了张尧佐。他让人把冯京请到家,一见面就把一条金带披在冯京的身上,对冯京:“我一个女儿嫁给了皇上,还有一个女儿,正待字闺中,想许配给你,怎么样?”
冯京一听让自己做女婿,头乱了一下,随即冷静下来。这张尧佐因凭借自己是国丈,恣意妄为,正遭世人唾骂,他认为一个堂堂的士人不能同这类人同流合污。于是,他连忙站起作揖回绝,并立即告辞。
这事就惹恼了张尧佐,正找会想办法把冯京黜落呢。
不过人家冯京虽然害怕,也不见得真害怕多少,他早得了富弼的青睐,与辅弼的闺女早就琴瑟相合,有意结亲。
当朝相公的女儿,总比张尧佐这个名声臭大街的国丈好一些不是?
对于这么奇葩的人物,未央自然是不愿意打交道的,不过谁让自己看中了那块地呢?
所以由不得未央不尽心竭力的去办这件事情。
作为外戚,张尧佐的官是做到头了,张家也是世家,这些年借着皇帝的东风,着实赚了不少钱,对于钱财方面,也不见得能打动他。
大宋的高层,玩的都是高端的玩意,所以未央思量了许久,终于眉开眼笑的钻到了后院,第二日,王庆跟在他身边,抗着一个大箱子,走进了张家。
未几时,未央眉开眼笑的从张家走了出来,张尧佐竟然亲自出门相送,满脸堆笑的样子,就像是平白捡了一个大元宝似的,满脸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未央满心欢喜的回到了府中,把一张地契交给了目瞪口呆的曾巩与范纯仁,挥一挥衣袖,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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