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的字？”

    “不知道，好像没见过。”

    孩子们声议论着，封老爷子干咳一声，清清嗓子，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今天叫你们来祠堂，是想让你们看看石柱上的这幅字。猜猜看，是出自谁之？”

    “写字的人在我们之中吗？”

    “是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报答案，封老爷子都是微笑着摇头。

    封旸下意识看了眼封落，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话，也不看人。

    “旸。”

    封老爷子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猜到了：“你来猜猜看。”

    封旸犹豫着，半晌才出一个他极不愿意承认的名字：“封落。”

    这次，封老爷子只是笑而不语。

    封旸早就知道了，在爷爷写字的人在他们中间时他就猜到了。

    那个一直在打破他想象的人，这一次也没打算放过他。

    尚未开蒙却能把一级玄者余德打成重伤，

    之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智退展家，

    在学堂上发表一番连先生都赞叹不已的言论，

    现在是一叹为观止的好书法，

    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有更多？！

    封旸的自信在这个六岁的弟弟面前开始一点点消散。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弱了！

    封老爷子把封旸的变化看在眼里，无奈地叹口气。

    在落还不能话的时候，封旸就是这些孩子的天。

    他聪明，有智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走在其他孩子前面。

    他已经习惯了其他孩子以他为榜样，向他投以崇拜的目光的生活。

    可是现在的封落比他更强，

    孩子的目光不再只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他们崇拜的话语也不再给他一个人。

    这样的落差很难让人接受，而且封旸只是个孩子。

    不过，这是他的坎，要他自己迈过去。

    “好了，你们以后要多努力，要以旸和落为榜样知道吗？”

    “知道了爷爷。”

    “行了，旸，带他们跟先生去学堂吧。落留下。”

    封旸眸子黯淡了些，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封老爷子却伸摸了摸他的脑袋。

    封旸错愕抬头，封老爷子正含笑看着他，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带着鼓励与肯定。

    封旸愣了愣，随即眼睛弯成了月牙。

    爷爷还是像以前一样，知道他不开心就会摸他的脑袋。

    虽然他们不是爷爷的亲孙子，可是爷爷从来都是对他们与对封落一样好。

    甚至因为他们的亲爷爷在长老会很忙，爷爷有时对他们比对封落更好的！

    所以，他现在过得也不是那么糟吧？

    等他们都离开，封老爷子才招呼封落过来。

    “落，这是若先生，问好。”

    封落对上若先生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痒。

    “若先生好。”

    若先生扬了扬扇子，笑道：“不必多礼，这孩子看着就让人喜欢。”

    封落忍住了没动。

    封老爷子倒是开心的不得了，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若先生能喜欢就好。不是我夸，这孩子打就讨人喜欢，又聪明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