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大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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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风习习,赵信站于山巅,远眺前方四处散落着石头的乐平城,身后仅有周仓一人相随。

    “眭固,你是真的愿意归降,还是使出的计谋你为何降有,那张扬待你可是不错。”

    方才那哑巴奸细所携带的书信,正是眭固的归降信,信上道愿开城门,迎赵信入城,只有一个请求,那便是要放穆顺离去。

    “主公,您看,城头东侧有三处火光”周仓惊喜指着东侧叫喊道。

    赵信早将火光看在眼里,凝重道“不论如何,且先试上一试。”既做了决定,便坐等结果便是。

    且乐平城外,关峻率一万精兵向城门突击而去,冲至半途,城门果然打开,远远望见,通道内张扬军卒正互相厮杀,其中多有人胳膊缠着白带。

    关峻大喜,倒提冷艳锯,断喝道“肩缠白带者是为友军,休要误伤。”

    关峻引兵杀入通道之中,城内兵卒在内外夹击之下,根本抵挡不住,只得后撤,关峻迅速占领城门,并指挥麾下军司马、功曹继续往内冲锋,另一边遣流星马迅速回禀赵信。

    不用其遣兵禀告,身在高处的赵信早已知晓

    “元福速速引兵支援兴平关峻字,未得占领,不得后撤”周仓拱大声应诺,驾马冲下山头,一万五千精锐士卒早已准备待发,“冲”

    厮杀声再起,直奔乐平。

    城内穆顺听得动静,立即从床上挑起,抓起武器就往外冲,迎面跑来一心腹校吏,惊慌道“将军,眭固叛敌,开了城门,关峻已经带兵杀了进来”

    “什么眭固为何如此”

    穆顺无比震惊,思虑不清,眭固为何叛敌。

    眭固与自己情同足,更是经自己举荐,得张扬所用,刚入麾下,便是军司马一职,张扬也从未亏待过他,究竟为何

    “将军将军”

    穆顺乍然听到如此打击人的消息,不禁反应不过来,那校吏连叫数声,总算是让穆顺扯回了心神。

    “命令士卒,尽数压上赵信的投石车用不上了,我们的会来了”穆顺眼睛之中闪烁着寒光,态度坚决。

    校吏应诺,飞步而去。

    穆顺赶到城门之时,已然满地尸体,己方士卒已然抵挡不住攻势,撤离城门近百米人群之中,只见眭固与关峻二人并肩作战,肆意砍杀着己方士卒

    “眭固叛将敢尔”

    音落,穆顺倒提长柄大刀飞速而出,直奔眭固而来

    关峻见之低喝一声“你且应对他人,穆顺自交于我。”

    眭固与穆顺感情不浅,虽今日叛降,是为各奔前途,但眭固并不想害穆顺性命,自不想与穆顺交。关峻如此之言,眭固甚是感激,当即转头,往左侧杀去。

    穆顺与关峻二人悍然拼杀一处,两相交,势均力敌,一番缠战,自是不提。

    城内守军因遭己方叛敌,士气尽无,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心越加减弱,溃败脚步越加快速。穆顺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下急切,断喝道“后撤者,杀无赦”

    关峻见穆顺与自己交战,竟敢分神,大怒,舞起冷艳锯猛然迅捷无比砸向其胸口,穆顺转过头时,已然闪躲不及,只得举刀硬挡

    噹

    冷艳锯悍然撞在其长柄大刀之上,穆顺只觉两臂发酸,一股巨力震来,臂膀承受不住,往胸前而弯,刀柄撞击与胸头,噗嗤一声喷出口乌血,飞出数米远,轰然落地。

    未等起身,关峻已然将冷艳锯放置其脖颈,稍有异动,便横死当场

    关峻身后士卒当即冲上,像是宰猪一般,将穆顺死死摁在地上,用绳索将之牢牢捆住穆顺已经被俘,其麾下士卒再无战心,四散而逃。

    眭固趁高举战旗,大喝道“诸位袍泽,张扬昏聩无道,不若与我一同投靠赵刺史”

    正自溃逃的士卒听得此话,当即丢了武器,站在原地等候编降。

    战斗落下帷幕,赵信跨坐踏云火驹进入场中,神情严肃,吩咐关峻迅速占领乐平城内各处要据之处,并立即着处理战俘统计一事。

    忙碌下来,天色已经见明。

    赵信站于城头之上,听着关峻做着战果汇报。

    己方死八千七百人,伤一万两百人,俘获敌兵一万余人,偏将十五人,伍长、什长越百人,绞杀敌军两万人。

    另有物体辎重,金银钱粮不计其数最为让人动心的,乃是缴获的三千匹大宛马

    赵信早早听过大宛马,但一直无缘得见,也许是幼年放马的经历,让张扬非常喜欢养马,其与大宛多有交易,用并州内的锦绣绸缎,银钱粮草,去与异族做战马交换。

    赵信早听过大宛马,今日也是第一次见

    只见这些大宛马,比驽马要高出三个头,便是比之汉土骑兵常用的青骢马,都要高上一个头,全身肌肉虬起,骨骼健壮,全身线条犹如马中健身冠军,赵信甚是喜爱

    一匹大宛马的价格,堪比十匹青骢马

    “这大宛马怎么那么贵哦”

    新降的眭固舔着脸,指着眼前的这群大宛马,介绍道“主公,这大宛马贵自有贵的道理。”

    “哦听眭将军之言,眭将军必然对大宛马有着很透彻的了解,愿闻其详。”赵信饶有兴趣的道。

    一边的关峻、周仓也是眨巴着眼睛,等着眭固介绍。

    眭固添笑一声,上下齐比划道“大宛马,产自西域,其一匹之负重能力,足比三匹青骢马再其奔跑速度与耐性,其负重五百斤,可日行五百里换句话,大宛马乃是打造重骑兵最为关键的一环在大宛马打造的铁骑面前,任何所谓的铁骑,都是纸糊的老虎”

    听得眭固这般鬼吹,赵信翻了翻白眼珠子道“你可别欺负我读书少”

    “额什么”眭固以为自己脑袋听错了,也不知道赵信此话的意思

    一边关峻呵呵一笑,上前拍着眭固宽厚肩膀道“将军休虑,主公就是如此豪爽性格,不拘一格。”

    赵信也适时哈哈大笑,示以附和,眭固这才放下心来,并在心中道主公的脾性真乃怪人。

    “眭固吾能得乐平城与如此宝马,汝为首功,不知你对训练骑兵,可有何妙招与心得”

    赵信忽然转过话头,直视眭固道

    听得此话,眭固一愣,一时间与赵信对视,先是惶恐,随后惊喜,再后狂喜

    眭固可不是不谙世事的年轻,自然知道赵信话中意思,激动的马遂自荐,拍着胸脯子道“某自幼养马,与马之渊源,时短不尽也旬日对骑兵多有研究,苦读马经、骑兵要术”

    眭固在那自言自语,吐沫星子横飞,舞足蹈,滔滔不绝的着,赵信几乎没了耐心,竖起掌道“够了”

    眭固被吓的一愣,面色发白,眼神委屈,心道都怪我自己废话太多了白白让自己苦等多年的会从指缝之间溜走

    “别了就让你来为我打造重骑兵,你做重骑兵统领”完,赵信不再理会石化的眭固,自行负而去。

    关峻和周仓二人笑眯眯的拍着眭固后壮肩膀,似乎是在告诉眭固你子走了狗屎运了

    石化的眭固,知道赵信走出十多米方才回过神来,冲着赵信的背影拱道“愿为主公效死命”

    背对着眭固的赵信嘴角扬起诡秘一笑,再不拖沓,快速而去。

    到了临时府邸,赵信落座,穆顺已被带之堂中,昂首挺胸,向上九十度,丝毫不把赵信等人放在眼里

    赵信几人入了堂,也不搭理穆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穆顺站在大堂中央许久无人搭理,头也昂累了,终于是转动了一下

    赵信呵呵一笑,道“这么着撑不下去了”

    “哼要杀便杀,何须辱我”穆顺再次昂起脑袋道。

    赵信挥挥,道“行了,你走吧,我不杀你。”

    穆顺像是没听懂,许久没有反应,关峻道“怎么,还不走打算赖在此地”

    “你我为敌,为何放我归去殊不知放虎归山耶”

    听得这话,场中众人皆噗笑出声,周仓更是走到穆顺身前,单拍了拍其胸膛,挑衅道“你若是条虎,为何在这里为囚徒呢”

    “你”穆顺作势就要反驳,却于半路无言

    “得了穆顺,实话告诉你,眭固投诚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放你一条性命,并让我给你提个建议,张扬乃一昏聩无道之人,若得性命活,可投他处。”赵信头也不抬,甚是随意的道。

    穆顺冷哼一声,道用不着他一叛敌之人求情,忠臣当侍一主,岂可他投今日兵败,引颈就戮,成就大义可也动吧

    这个穆顺,倒是条汉子,让他走的确是可惜了,但既然答应了眭固,就要履行自己的诺言

    “兴平关峻字,且把他丢出城外,他何去何从,与我无关。”

    “诺”关峻答应一声,把穆顺往外拖去,穆顺也不多,任由关峻处置。

    穆顺走出乐平城外,城头垛口处,眭固却是往外看去,神情复杂,“穆兄,得罪了”

    却晋阳张扬收到乐平战报之时,大怒挥拳砸于案桌,久久不能自已,于堂中咆哮,如一受伤之猛兽,阶下群臣,皆不敢出言宽慰

    待得半柱香时辰之后,张扬双掐腰,背对众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兀自生气。比起方才,自要好上不少。

    董昭道“主公,虽乐平城失陷,却未想我并州城池何其之多也区区乐平,不足挂齿眼下最为重要的是,鼓舞士气,破敌锐气。”

    “董君有和高见”张扬慌了爪子,只得问计于董昭。

    董昭谦虚一番,随后献出一计,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场中众人皆称为大善,就此按计谋而行。

    时下赵信占了乐平,却是有些尴尬,盖因此处地方,乃是张扬作为任由太行山贼劫掠的地方,因其地处边缘,张扬并未花费多少心思打理。

    可惜乐平这么好的一处城池,白白浪费。

    冀州袁绍,听得赵信拿下乐平,眼神冷冽下来。堂下沮授道“主公,赵信这厮野心渐长,幽州事情尚未完结,竟伸至并州,并州岂是他能染指之地”

    袁绍眯眼,眸中精光闪烁,道“眼下与公孙展交战于磐河,兵力投入过多,不宜于赵信开战,否则吾则以一己之力应对辽西、幽州二主之势,不可取也。据我所知,乐平乃是太行山贼,黄巾余孽称为大后方的据点,岂会白白让赵信将之占领了去不若遣使者前去,对其晓以大义,知以利害,让赵信便是拿下城池,也不敢继续轻进。”

    沮授、逢纪、许攸等人皆称善,随后便是商议出使之人。

    沮授拱出列,道“某自投公以来,身无寸功,斗胆求此一。”

    袁绍哈哈而笑,道“沮公此言差矣,若非沮公,吾何时能跻身冀州尚未可知矣。然出使太行山,公既出言,某自允之。”

    就此,沮授带着数车财物,在百十精锐武卒的保护下,一路往太行山而去。

    且太行山多有山头,各山头之间,多有各路山大王,寨子头领,势力错综复杂,寻常各自以抢掠为生,却是互不侵犯。

    每当张扬、刘虞、韩馥派来官兵剿袭,这些山匪便是团结一处,共同抵抗。因太行山势着实复杂,官兵入了山苦不堪言,两眼一抹黑,不明敌情,总被埋伏,损失惨重。久而久之,四周官府也对太行山睁只眼闭只眼,就此太行山上聚集了越来越的活不下去汉民。

    太行山贼的名声,也越加响亮,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

    但领导者的自身局限性,让这股子兵马只能窝在山地之中,不能取得更大成就这也是后来历史上曹操吃下黑山军张燕之后,势力暴涨的一个重要原因

    且沮授携带物资行入太行山脉,几经辗转,已是二十天之后,风度翩翩的沮授,面色发白,嘴唇干裂,连续二十多日之吃干粮、吃野肉、风餐露宿的日子,让沮授这个大文人,着不住

    更不用提起身后那些负责运送物资的士卒,更加憔悴不堪。

    一路之上,沮授多遇山贼前来劫掠,沮授却是爆出自己姓名和来意,这些个山匪竟然就放行,便是沮授献上的过路钱都不要

    沮授甚是不明,询问麾下士卒,士卒道“此前沮公为冀州别架之时,处处为民,这些人都感沮公之恩,故而不受钱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