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单八章 兵乱长安
且牛辅带着胡赤儿并三四亲兵一路南逃,赶到江边,天色已晚。
胡赤儿道“主公,眼下已出六十多里,无人追击也,江上无泊夫,难渡之,不若就此歇息一晚,待得明日清晨再去不迟。”
牛辅心想也是这道理,便答应下来。叫几亲兵收拾柴棍引火取暖,奔逃一天,牛辅便靠着大树歇息,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坐在篝火边儿的胡赤儿起身,走近牛辅身边,叫道“主公主公”
牛辅睡的沉,并未听见。
胡赤儿呵呵一笑,回到篝火处,与几随从商议着什么,那几随从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扬起狂喜,纷纷点头。
商议已定,胡赤儿起身,复又走至牛辅身前,呲啷一声拔出腰间鬼头大刀,当头砍下,可怜牛辅于睡梦之中,便断头而死。
其余几个牛辅亲随见胡赤儿杀了主子,神情之中多有惊慌,胡赤儿一脚踢开牛辅头颅,蹲下身子取下挂在牛辅胸前的包裹,将其打开,其中满是金珠,腰眼无比。
几个亲随见了金珠,面上的惊慌瞬间被贪婪所替代,胡赤儿笑道“牛辅此人武勇无谋,便是十个牛辅也比不过吕布,不若我等就此归从温候,日后荣华富贵,岂不痛快”
几个亲随尽皆答应。
胡赤儿大喜,从包裹中取出十颗金珠,分别交给几人,道“此乃诸君应得也。”
其中一人不满道“事前好,五人平分,方才我见包裹之中金珠诸多,岂止十数颗耶”
胡赤儿哈哈大笑,挥一刀就将那人当场劈死,随后阴笑道“敢与我讨价还价耶”着,胡赤儿环视剩余几人,又道“如若大家一起动,杀死牛辅,自当平分,然却是我动,尔等袖旁观,坐享其成,吾念及情义,便分尔等,仍不心满耶”
剩余几人恐胡赤儿再下杀,急忙拱谢恩,赞同胡赤儿之言。
这下,胡赤儿方才将包裹重新包好,令扯下牛辅外衣,将地上头颅裹住,二者一柄裹在胸口,往河边而去。一亲随问道“将军,不是晚上无船我等何不在此歇息一晚”
胡赤儿看看那士卒,拍了拍其肩膀,笑笑并未多言,至此,众人方才明白,胡赤儿所无船之言,只为诓骗牛辅也,心下大惊,越加忌惮。
胡赤儿带着随行者三四人,登上船只连夜去投吕布。
且胡赤儿藏好金珠,与随行者三四人拎牛辅头颅来见吕布,吕布询问情由。
胡赤儿早有辞,刚一张嘴,其身侧一随行者大声道“胡赤儿谋杀牛辅,夺其金宝”
吕布听之,见胡赤儿震惊神情,心里已然明明白白,大怒,下令将胡赤儿斩杀。
正所谓一命换一命,不外如斯。
且吕布杀了胡赤儿之后,便引军前进,正迎李榷军马。
吕布骁勇,不等李榷列阵,便是挺戟跃马,挥军直直冲来李榷大军慌乱,因精锐飞雄军在正中之处,为己兵所碍,勿能冲前,加之前军被吕布冲击的混乱无比,李榷抵挡不住,只得退走五十里,见山下寨,忙叫郭汜、张济、樊稠共议。
李榷站于高座之侧,环视众人道“想那吕布虽勇,然而无谋,不足为虑。眼下我军守住谷口,每日诱他厮杀,可疲惫迷惑之。另请郭将军引兵抄击其后方路,效仿古人彭越绕楚之法,鸣金进兵,擂鼓收兵。张、樊稠二位将军可兵分两路,直取长安届时吕布单将虽勇,却无三头六臂,收尾不能应,必然大败”
张济几人皆称李榷此计甚妙,当即依计而行。
吕布见李榷傍山下寨,便引兵至山下叫战。
本以为李榷畏惧,不敢出战,谁知那李榷很是痛快的冲出寨来,一番厮杀,李榷便引兵撤往山上。吕布引兵追之,山上矢石如雨,吕布气的踢腿大叫,也充不上去,只得退回。
尚未到山脚,忽有士卒来报郭汜引兵于阵后冲杀,吕布慌忙引兵回战。
却听鼓声大震,郭汜已经领着兵马退去,吕布心里呼出一口起来,方要收兵,山上金锣大响,李榷复又引兵杀来。
吕布尚未来不及列阵应敌,背后郭汜又引兵杀到,吕布大怒,只得先取郭汜,暂且收兵。待得吕布从末尾赶到阵前,郭汜又是引兵归去,气的吕布怒气填胸,郁闷无比。
一连如此几日,想战不得,欲停不得,夹于中间,身为恼怒。正郁闷之间,忽有长安飞马来报“张济、樊稠二将领两路兵马,进犯长安,司徒请温候速速挥兵救援。”
吕布大惊,急忙领军要走,郭汜、李榷二人率兵杀来,吕布牵挂长安,无心应战,只顾回走,徒徒折损诸多兵马。
待得吕布引兵赶到长安城外,张济、樊稠兵马如雨云聚集,围住城池,吕布带兵冲杀一阵,杀之不进,战局不利,吕布只得暂且引兵退去,于城外思虑对策。
李榷、郭汜二将赶到,分东西两侧札寨,对吕布大帐虎视眈眈。
吕布闭门不出,坚守营寨,心情无比郁闷,多有责备士卒,两日后,军中毁侮之言顿起,声称吕布性情残暴,阴戾怪性,擅杀士卒,留言一传开,营中士卒多有叛逃者,吕布越加心忧。
且吕布被李榷、郭汜二路兵马看着,那王允也仗着长安城之高坚,死死抵挡,多日下来,张济、樊稠二人未得半分便宜,也甚苦恼。
数日之后,城内董卓余党李蒙、王方在城中商议,自己二人曾是董卓麾下,加之董卓待己不薄,当为董公复仇才是。
商议既定,二人便决定开城迎接西凉大军,二将当夜统兵三千多人,冲到城门,杀了城门口校尉,自开城门,樊稠、张济早得李蒙、王方消息,当即引兵而来,四路兵马尽皆杀入城中,吕布见城门告破,便去救援,一番厮杀,杀之不进。眼见敌军势大,吕布只能引数百骑兵往青琐门而去,大呼王允“眼下形势危急也,请司徒大人上马,同出关去,再决良策。”
城头之上,王允道“若社稷之灵,得安国家,实乃吾之心愿矣。今日城破,吾当奉身以死临国难而苟活,吾不为也请奉先代我谢关东诸公,以国家为念令叫与赵信言,杀伯喈,吾之错矣,而今,吾赴九泉请罪矣。”
吕布再三相劝,王允只是不从。不一会儿,长安城各处城门火焰滔天,吕布知晓事急,再迟恐脱身不得,只得舍弃家中老,引数百骑兵飞奔出关,直奔汝南,投归袁术而去。
李榷、郭汜引大军冲入长安城,纵兵劫掠戮淫,城内一片哀嚎,百姓如处火油之中矣。
太常卿种拂、太傅鲁馗、大鸿胪周焕、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欣皆死于乱阵之中。李榷统兵兵马直奔皇帝内廷,汉献帝身侧阉宦慌忙请帝上宣平门止住兵乱。
汉献帝从之,与王允并一众朝中大臣同去。
上了城头,李榷见了汉献帝,连叫麾下士卒不得放肆,齐声行礼,呼喊“万岁。”
汉献帝单搭在城头垛口,道“卿等未得召而入京,意欲何为”
李榷、郭汜仰面拱奏道“董太师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被王允那厮谋杀,臣等是来报仇,非敢造反。但见王允之命,臣等便去。”
站在汉献帝身边的王允,听闻此言,先是哈哈大笑,随后凑前一步,拱轻奏道“臣本为社稷计议之,不想今日至此,陛下不可惜臣,而误国家也。臣请下城见那二贼。”
汉献帝支吾不言,徘徊不忍,久久无话。
王允也不等汉献帝话,上前一步,在垛口处露出一头,大喊道王允在此
李榷、郭汜见了王允,当即拔剑骂道“董太师何罪之有,汝却杀之”
王允似听了极度可笑之言,仰面大笑许久,方才指郭汜、李榷道“董贼之罪,罄竹难书,弥天盖地,非汝为聋,不闻也受杀之日,长安居民,皆如庆生矣,尔等却于此问我,故作痴傻之人也”
李榷恨声道“太师有罪,吾等何罪大赦天下,却独不赦吾耶”
王允跳脚大骂“逆贼何必多言吾王允杀贼,是为效大义大忠,今日,吾不过一死耳”罢,王允双攀住垛口,从上一跃而下,跌下城头,瞪目而死。
且王允怀有智谋,用一美人计,徒灭董卓,心有大义,眉锁庙堂,对大汉素来忠诚。只因杀了伯喈蔡邕字,让世人对其多有怨言,更指责其为第二董卓。杀了蔡邕之后,王允方才醒悟过来,也才有那对吕布相叮嘱之言。
李榷、郭汜等人见王允似,甚不罢休,遣兵将王允宗族老幼尽数屠杀之,无一人幸免百姓们得知王允城头慷慨赴义,无不流泪。
且杀了王允,李榷心中又声一想法,心道“既到城下,何不趁此杀了天子而谋大事,更待何时耶”
故而,大一挥,下令攻城。
内廷城门可许多的多,只是富丽堂皇,并无坚固之处,不消半个时辰之时,李榷便挥剑带头杀入城中。
汉献帝见李榷毁约攻城,大惊,身子发软,在左右老臣的搀扶之下,方可下楼往城中逃命而去。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李榷麾下兵马便活捉了汉献帝,压缚来见李榷。
樊稠、张济听闻李榷要杀皇帝,大惊,忙来全族。
张济道“不可今日若杀之,他日便是诸侯入关,讨伐吾等。不若先奉之位主,赚诸侯入关,先去其羽翼威胁,然后杀之,天下可图也。”
李榷、郭汜二人听之言,恍然若悟,便按住兵器,不杀先帝。
汉献帝皱眉道“既然不杀,尔等何不退兵去也”
李榷眯眼,眸中杀意再闪,惊的汉献帝慌忙捂嘴,自知失言。李榷见献帝如此惊慌之状,心中不免一阵爽快,能让天子如此惧怕,可以,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身为男子的虚荣心、事业心。
“臣等杀贼勤王,未蒙恩赐,故而不敢撤兵也。”李榷呵呵笑着道。
汉献帝哆哆问道“卿欲要封何爵”
李榷、郭汜、樊稠、张济四人各写官衔爵位递给汉献帝,所要官品。
汉献帝看都不看,便挥从之。当场封李榷为车骑将军,迟阳候,领司隶校尉,假节钺;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同治朝政;樊稠为右将军,万年候;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屯驻弘农。其余李蒙、王方等,各领为校尉。
各人拱谢恩,领兵出城。又下令寻找董卓尸体,只得了些许零碎骨头,李榷下令用香木混着碎骨,刻造形体,大造祭祀之礼,高垒祭坛,用王家祭礼,选一吉日,迁葬于郿坞。
数千西凉兵马前来为董卓送行,临葬之期,忽然天上雷声贯耳,暴雨云集,平地之上忽然掀起一大沟壑,十几个抬椁士卒惊慌,身形不稳,竟是连着棺椁一同跌入裂缝之中。
棺椁砸在峭壁之上,几个连翻,盖木滑落,香木刻成的形体跌落而出,猛然一道蓝光狠狠劈在香木之上,如此大雨之天,那香木竟是被劈出一道火花,雨下的越级,那火烧的越旺
不知是幻觉还是如何,那香木烧着的味道应理散出的味道是香味,实则却是散发着腐尸般的臭味
李榷大惊,留下二百士卒留在此地看守董卓遗体,哦,不是遗骨,自引兵而回,下令待得来日天晴再行下葬。
却是不想,随后几日,天晴月明,一旦踏上下葬之路,天上便是电闪雷鸣,日复一日,足足来了三日,董卓尸骨改葬不得,皆被雷火消灭。
天之恨卓,恐怖如斯,死了连个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便是生前混的风生水起,死后仍留千古骂名
且迁葬不成,李榷心中也惊是老天恨卓,不在强求亲往送葬,只令工匠再用香木为董卓造形体,就于那大地裂缝之中下葬,将香木形体丢入裂缝之中,用以泥土盖之,寻一民间雕碑大师,为董卓刻碑。
石碑刚成,天上一道闪电劈来,将那是被劈成了个粉碎,那雕碑大师,慌忙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