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烟奇异地听懂了乔姗这句话里的意思，愕然得眼瞳都放大了几分，“妈！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那些事情，乔烟是想都没想过。

    听出她的羞恼，乔姗反而放心了，声音含笑：“我也是关心你。毕竟你也长大了。”

    “妈，我现在是个男人！我和叔叔就算”后面的话乔烟没好意思出口，含糊带过，“那也不可能会那样啊。”

    乔姗喟叹一声，“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了，这件事还能瞒得下去？但是烟儿，我不反对你随心所欲，你也要清楚，你和他是不会有未来的。薄家的人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甚至知道你的真实性别之后，我们母女也没办法再在薄家待下去了。”

    顿了顿，乔姗继续苦口婆心道：“换一句话，就算薄靳言能解决掉老爷子，能跟你在一起，甚至是结婚。但有我和你薄叔叔那么一层关系在，你和你叔叔这样的关系，在一起也是困难重重。人言可畏，没有真正感受到那种痛苦，你是不知道流言蜚语究竟有多可怕的。”

    乔烟默了一下，低头看着被子上的图案，“我知道。”

    “你心里清楚就好。”乔姗声音压低，放轻柔了几分，“烟儿，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妈妈就有能力带你离开这里了。你不可能一辈子以男孩子的身份生活下去，等离开了这里，你就能做真正的自己了，那样不好吗？”

    做真正的自己？

    乔烟轻声笑了一下，“妈，我现在已经是最真的自己了。”

    哪怕性别是不真实的，但待在薄靳言身边，可以是无拘无束，至少乔烟觉得，现在她是幸福的，生活也是真实的。

    乔姗一噎，转念一想，陷入恋爱中的女孩子，对于这些外界的东西，几乎就是不顾一切的，她这些都是白搭。

    没再继续讨论这件事，乔姗提到了今晚，“今晚你那个姑奶奶会带她的孩子过来，到时候你就意思意思搭理一下吧。我看她不像是仅仅回来参加薄靳言的婚礼，反而有要回国一直住在老宅的意思。他们薄家的事情，我们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乔烟应了一声好，脑海中浮现出薄如烟对自己的态度。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

    下午五点，乔烟和薄靳言一块儿回了薄家老宅。

    这回家宴薄依依也在，一段时间不见，她整个人都瘦削了许多，脸色铁青，看起来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

    乔烟一进来，薄依依就抬眸看向了她，后者那一双眼睛里满是恨意，有些瘆人。

    自从乔姗嫁给薄长宁，乔烟和薄依依就没有和睦过，这会儿被瞪对她来连挠痒都算不上，面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乔烟惊呼了一下。

    “薄依依，你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这眼球突出得那么厉害，就算高考再努力刻苦，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呀，记得要经常检查身体才行，尤其是不太受重视的心理疾病。”

    乔烟一字一句带着十足的关切，仿佛对薄依依推心置腹。

    不提高考还好，一提薄依依心里就涌上一层浓浓的怒火，“乔烟！你别欺人太甚！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你就能考得很好吗？”

    “我考得算不算好这我不知道，但考得比你好，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相对比薄依依的恼怒跳脚，乔烟显得极为气定神闲，唇角扬起一抹张扬邪肆的笑意，眉眼间的自信衬得她的神采愈发耀目。

    “乔烟”

    “阿伯，好吵哦！”

    薄依依的声音被一道悦耳的童声给打断了。

    下一秒，薄老爷子愠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薄依依，你要再不老实，以后就别过来吃饭了！”

    “爷爷！”薄依依还要什么，薄长宁突然给了她一记警告的冷眼。

    自从高考的事情发生之后，薄长宁对薄依依的态度就没有以前好了，尤其是在生活费上，只字不提。

    薄依依咬了咬唇，狠狠瞪了一眼乔烟，不敢再多什么。

    乔烟这会儿的注意力都被那一道童声给吸引过去了，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着让人心中一软，但乔烟总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姐姐？！”

    薄靳言正好接完电话进来，蓦地听到这一声喊叫，脚步一顿。

    乔烟也全身僵硬了起来，看着一道身影屁颠屁颠地跑到她面前，眼睛发亮地看着她，“好巧哦！姐姐！”

    仔细看清这孩子的脸，乔烟立即想起了，这孩子就是那回在商场表店里遇到的男孩。

    如果她喊的是哥哥，乔烟可能还觉得没什么，但姐姐

    “姐姐？”低醇的声音尾音微挑，含了几分疑惑。

    乔烟眼里情绪复杂，神色恢复了正常，毫不犹豫地给了面前这脑袋瓜一个爆栗子，“过了，是哥哥，不是姐姐。”

    乔烟这句话的时候，还特地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有阳刚之气，也有几分凶。

    薄千壹委屈巴巴地抬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薄如烟从楼上下来，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一双温婉漂亮的眼睛里似闪过一抹精光，转瞬即逝，随即开口道：“一一，不许乱叫什么姐姐，这是乔烟哥哥。”

    薄千壹委屈地看了一眼乔烟，嘟囔了一句：“哥哥就哥哥嘛。”

    “这才乖。”乔烟这回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带了几分思量，这孩子就是薄如烟的儿子？

    薄如烟跟薄长宁也差不了几岁，薄长宁女儿都成年了，薄如烟的儿子这么，这倒是乔烟没想过的。

    薄如烟把薄千壹介绍了一轮过后，乔烟悄悄凑近了薄靳言，低声问道：“这位姑奶奶，离婚了？”

    “没有。”薄靳言一脸淡然，目光漠然地从薄如烟身上掠过，眼里没有半点波澜，见乔烟好奇，才多解释了一句：“她先生是律师，两人留学时认识的。”

    “是外国人？”

    “不是。”

    既然不是外国人，也没有关系不好，孩子竟然是给母姓，这倒是有些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