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入长临(2)
梧州三日,他受到了明武王极大的赏识,成为了明武王府上一名居首的军师,也成就了历时近一年的一大史迹南伐起义。
寒翊云不禁动容道“苏丞相之德名,我在青野时就有耳闻,虚怀若谷,一身正气,他是难得的一位还保留着初心的高位者。”
苏景阳不由谦逊一笑,“寒兄谬赞,家父常言在其位而谋其政,既身居要位,身领朝廷俸禄,自然要以天下万民福祉为先,他也常常把自己比作朝廷与百姓之间的信鸽。”
“呀是大公子回来了快进去通报”
丫鬟翠菊和凝香本想上集市采办,一开门却看见大公子带着高武侯爷和一名面生的俊俏公子在府门外,于是知会了府里人,两人便连忙上前迎候。
三人翻身下马,相府马夫匆匆迎了出来,将三匹马牵去了府中马厩。
时间还早,三人入了相府,待仆人们将寒翊云的行装全都整放在了客庐之后,便前往东厅拜见相爷。
相府虽是高门大户,但是府内的陈设却异常朴素,看不见一点儿穷奢极华的气象,可见苏相爷半生为官,一世清廉。
东厅之内,有一人靠在金丝楠木椅上,右拿着一本奏折,左轻轻敲着桌台,不知又是在为何朝事而烦思。
这位便是十数年来为大明朝廷殚精竭虑、深受皇帝信任的当朝丞相,苏少卿。
当年苏丞相以一首三字诗斩获“青云第一才子”之名,在辅佐明帝成就大业后,又迎娶了明帝的亲姐姐安阳长公主,一时炙可热、权倾朝野,却从来不忘初心,一向以家国大事为己任。
“父亲,孩儿回来了”
苏景阳离京数日,很是想念父亲,一见到父亲就忘了自己是受命去办事的。
“景阳,此次离京可将事情办妥了”苏少卿放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他,这才看到有客人,又问道,“这位是”
苏景阳喜笑颜开地介绍道“父亲,这位是孩儿此行结识的好友,救过孩儿一命,更对孩儿助益良多,孩儿邀请他来京城一游,聊表谢意。”
寒翊云挽起长袖,恭敬行礼道“草民寒翊云,拜见相爷。”
苏少卿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气度不凡,必然不是什么寻常的江湖人。
“寒先生不必客气,既是儿的恩人,本府更当好好招待,若有所拘束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只是景阳向来粗枝大叶,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请尽管提出来。”
寒翊云笑了笑,敬谢道“相爷言重,在下客居相府,多有打扰,当客随主便,请相爷不必太过在意。”
两人拜见过相爷之后,便直往相府的山菊种地,寇承武入府不想叨扰相爷,所以就在此等候。
相府里种的山菊,开的甚好,每一朵都是精品,可见是精心照料过的。
寇承武从就和苏景阳玩在一起,这些山菊看了这么多年也看腻了,所以就总在一旁叨叨“寒兄,这山菊看过了,还是到我们侯府上去住吧,你看那边的桃花林,那可是景阳的妹妹景月住的地方,景月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住在相府其实有诸多不便,不像我们侯府都是大老爷们,方便得很。”
苏景阳一听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呛道“寒兄是我请来京城的,承武,你可不许和我抢。”
寇承武不禁挑眉一笑,“虽是你请来的,但是也得看寒兄自己的意愿吧。”
寒翊云看着他们孩子气地相争,着实觉得有趣,一个是相府长子,一个是高武侯,但到底其实都还是孩子心性。
“无妨,客庐与桃花林相隔甚远。待我赏完这山菊,再到高武侯府上去拜访。”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老仆匆忙迎上来通报“大公子,太子殿下派人传信,邀您三位到望江楼一见。”
“三位”苏景阳面露疑惑,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也没有多,只让老仆先去备好马车。
他仔细想了想,便强作一笑道“这一路风尘仆仆,景阳明日再为寒兄设宴洗尘,请容景阳与承武先行赴宴,太子殿下应该是要询问药王花一事,想来寒兄已惫,不如早些休息,太子殿下这边就由景阳来明。”
寒翊云明白苏景阳的好意,他知道寒翊云是一个江湖人,只想逍遥世间,必定不愿卷入这错综复杂的朝堂纷争,而太子相邀,不过是想借由他们之名,好拉拢这股庞大的江湖势力为己所用。
“你们去吧,我自己在府里逛逛。”
望江楼是京城第一酒楼,在里面出入的大都是一些朝廷大员或世家子弟,皇上或太子微服出宫时,也都在此处议事。
望江楼上,二楼雅座,一位头戴珠冠、身着华服、执金丝绢扇、腰佩玲珑宝剑的年轻人坐于席间,器宇轩昂,身后站着两名武艺高强的随从亲信,一眼望去就知道他是一位非比寻常的贵胄公子。
二楼已被年轻人全部包下,所以楼梯间一有动静,他就立刻知晓了,可是看到上楼的只有两个人,疑惑的神情马上就显现出来了,“景阳,承武,为何只有你二人”
寇承武刚想回话,却被苏景阳抢先一步答道“太子殿下,寒兄多日未曾安眠,远来是客,景阳便先请他回府休息了。”
太子有些失落,叹了口气,嘘声惋惜道“那真是可惜了,接下来我得长居华阳宫,以便照料母后,恐怕根本无暇再出宫。”
苏景阳匆匆转移话题,“皇后娘娘病情如何”
太子笑着点了点头,“你们请来的孙先生确实妙,母后病情已缓,只是孙先生若没有药王花为引,就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母后的病便无法得到根治。起你们此一行,可有顺利取得药王花”
苏景阳摇了摇头,“我们只救出孙先生的弟子,药王花已落入九霄四剑之。”
太子一听就有些急了,“那如何是好母后可绝对不能有事。”
苏景阳安抚道“太子殿下不必着急,目前有孙先生在宫里,可以将病情延缓一段时日。据我们在京州城探听到的消息,我也仔细考量过,这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那边的人。京州危四伏,我们不能久待,但最终药王花一定是会送入京城的,我们只要密切关注他们的党羽,就可以知道药王花的所在之地。长临不同京州,只需提前制定好周详的计划,自然万事不愁。”
太子素来信任他,便点点头道“好,景阳,你行事我放心,那此事便交给你与承武去办,我先回宫了,待母后痊愈苏醒,再与你们开怀畅饮”
太子带着随从亲信下了楼,身影逐渐远去,苏景阳不禁有些感伤,“自永熠行过冠礼后,变化越来越大了,他已经渐渐明白了皇权,再也不是我们儿时可以一起打闹的玩伴了。”
寇承武不以为然,“这是君臣之别,当年父亲与皇上又何尝不是如此。”
苏景阳不由叹了口气,也许他的是对的,可是面对太子的变化,他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