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仅李农在赌，程遐也在赌。

    只不过不同的是，李农赌的是自己的性命和命运，有点孤注一掷的感觉；但不要以为程遐就会轻松许多，其实若是让他的对以此抓住把柄，恐怕也要好一番折腾的。

    所以两人都在赌，赌运气，赌人品，赌未来。

    “你过来。”程遐朝李农道。

    “程大人，此等贼，属下将他绑去好好责罚。”石业着就要命令下人将李农拉走。

    程遐的语气硬了起来，“石业，本官的话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石业嘴上答道，但却没有松口的意思。

    这下可苦了他的那些下，上头和上头的上头斗法，夹在中间的他们心里不知该站在哪一边，抓在里的李农顿时成了一个烫山芋，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程遐道：“此人了，他有办法增强城墙的硬度。”

    “大人，此人有些疯癫，话完全不靠谱，大人不可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的。”石业坚持道。

    “若他所是真的，你能负责？”程遐反问。

    “程大人，属下能负责。”石业毫不犹豫答道。

    石业根本不惧，只要让李农闭嘴，谁又能证明他的话是真还是假？

    而别的不敢，让一个人闭嘴的方法，石业有好多好多的。

    程遐大笑，石业这点心思，在他眼里还真不入流，但他也懒得跟这种人费脑筋，直接命令身旁的护卫道：“将人给我抢过来。”

    “程遐你敢！”石业怒道，直呼程大人的名讳。

    两人终于要撕破脸皮了，不过石业显得底气略微不足，因为无论是官职还是地位，他都远在程遐之下，更何况他名义上还是程遐的下。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违抗程遐的命令的。

    虽然他是胡羯人，程遐不能将他怎样，但从他上抢一个人，还不是什么问题的。

    虽然石业一方面有五六个人，而程遐一方只有一个护卫动了，他的身影很快，一下子便来到李农身前，没等石业或是擒住李农的监工有任何反应，他们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忽觉上一空，李农便已经到了对方里了。

    这个护卫不简单，能有如此段的人，整个襄国城也寥寥无几的。

    其他人或许觉得护卫好本事好厉害，但石业的脸却霎时白了，身为头领的他，自然知道一些比较上层的秘密。

    “龙腾”石业含糊不清地冒出两个字。

    “不错。”程遐点点头。

    两人似乎在打暗语一般，将其他人弄得是一头雾水。

    大到一个国家，到一个人，都会有他的秘密。

    秘密也分大，就比如龙腾卫，就完全属于赵国的重磅秘密。

    石勒自知杀戮太重仇家遍布，为了自身安全，特意罗了一批绝世高随时随地保护自己，名之为“龙腾卫”。

    整支龙腾卫只听命于石勒，秉着宁缺毋滥的原则，龙腾卫一开始便走的是精英路线，所以虽然建队已久，但整支队伍依然不足百人。

    须知整个国家数百万人口，但只有百人能进入龙腾卫，可谓是万中取一，由此可知这批高的厉害。

    龙腾卫专门负责石勒及其儿子的安全，一般情况下不露面，即使露面也不会打出“龙腾卫”的名号，所以很少人知道这批高的存在，石业也是偶然会才得知的。

    龙腾卫的权力极大，不抢人，就是当场将石业斩杀，事后也不会有人敢追究的。

    但现在，石勒竟然将龙腾卫派给了程遐，足以明他对后者的信任和重视。

    如果石业再啰嗦什么，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我可以带走他了吗？”程遐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问道。

    “可以。”石业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任人宰割。

    李农朝程遐行礼，道：“多谢程大人。”

    程遐打量着李农，道：“年轻人，希望你没有骗我。”

    意思很明显，他上当受骗只是一时，而李农若是谎，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李农一脸的自信，不慌不忙回道：“定不会让程大人失望。”

    “走吧。”程遐转身，两名龙腾卫及其他护卫紧紧跟上。

    但他走出几步，却听得身后没有动静，于是回过头，却见少年一脸平静看着自己，他问道：“还有事？”

    “我还缺个帮。”李农着，将头转向了身上鞭痕累累的宋河。

    程遐心中微怒，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给玩弄了。

    话他也是个老江湖了，朝堂上混了几十年，尤其是在屠夫石勒的下，不仅保全性命还能节节高升，靠的便是过人的眼力劲儿，今天这事，还真应了那句老话——玩鸟的被鸟给啄了。

    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程遐发话道：“石业，这个人本官也要了。”

    石业此时哪敢什么，回道：“但凭大人吩咐。”

    李农大喜，道：“多谢大人。”

    然后他跑过去将宋河扶起，后者虽然受了不少鞭伤，但有武功底子但他懂得保护自己，所以外表看上去鲜血淋漓十分严重，但其实只是伤及皮肉，并未伤及骨头，所以还能自己走路。

    程遐颇有兴趣看着两人，但并没有什么话，然后转身上轿。

    两个龙腾卫紧紧跟在轿子左右，其他护卫则有序地前后分散，有两个护卫则落在了李农和宋河的后面，显然是预防两人逃跑的。

    李农毫不在意，开始和宋河肩并肩跟着大部队。

    宋河的头微微往李农这边靠，悄声道：“等下到人多的地方，我来引开他们，你趁逃跑。”

    李农微微摇头，回道：“不用，咱们静观其变。”

    宋河还是有点不放心，继续道：“你真有改良混凝土的秘法？”

    李农安慰道：“宋大哥，放宽心，一切有我。”

    听了这话，宋河的心稍微放宽了一些，但依然有些怀疑。

    一行人走了许久，来到了一处又高又长的红墙外。

    望着这段几乎看不到尾的城墙，李农不由得想起了明清时的紫禁城，在外观上，似乎古代的内城都建造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