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农醒了。

    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满了大半个房间，在初冬的时节，这种暖洋洋的感觉真好！

    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除了一样例外——李农的头很痛，头痛欲裂的那种感觉。

    究其原因，一半是被人打的，一半是喝酒喝的。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在头痛的时候喝酒了，简直就是在自讨苦吃。

    昨晚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了，第一次喝了这么多这么烈的酒，能保持清醒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缓缓起身，下床，穿鞋，穿衣，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还在程家无误，最后才松了一口气。

    昨晚发生的事情，因为醉酒的缘故，突然变得有些陌生和遥远起来。

    若不是后脑勺还有一个大包，否则恐怕他会认为昨夜的事情都是一场梦。

    因为梦总会醒的，而身上的伤伤痛却骗不了人。

    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新中带着寒意的微风，这让李农还有些晕乎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程潇的房门还紧闭着，估计还在熟睡中。

    “咕咕咕”

    饿了一晚上的肚子有意见了，李农走出院想找点东西吃，然后站在程潇门口的书僮程风突然叫住了他。

    李农有些奇怪，自己平时和程风只有点头之交的，他问道：“程风，有什么事？”

    程风道：“少爷吩咐了，这几天你可以不用去永丰门。”

    “知道为什么吗？”

    程风摇摇头回道：“这我可不知道，你要去问少爷。”

    “少爷醒了吗？”李农又问道。

    “还没有，话我已经传到了。”程风完，继续傲冷地站岗。

    不怪程风对李农有些冷淡，因为自从李农出现之后，本就被程潇疏远的程风就彻底沦为成了一个跟普通仆人差不多的角色了，若非他跟程家有些九曲十八弯的亲戚关系，否则早被贬去扫地了。

    而且李农现在住的房间，原本就是程风的。

    所以程风对“鸠占鹊巢”的李农有些意见，甚至有些敌意，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没有在意程风的不善行径，李农想了想，估计是昨晚的事还没解决，程潇怕自己被人报复，所以才出了这么个主意，不过也好啊，乐得清闲嘛！

    李农开始朝厨房走去，一路上碰到好些人，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李农还是一一向他们笑脸打招呼，只是大家的反应各异，有的微笑点头，有的惊讶，甚至还有扭头之人唯恐避之不及的

    李农简直糊涂了，满腹疑问，自己好像没有干什么事啊，怎么这些人对自己有这么多反应？

    所幸的是，从厨房拿了几个包子，在返回来的时候终于碰见一个可以得上话的人——原舍友宋石。

    宋石见了李农，顿时笑容满脸地迎了上来，嘴里大声道：“李哥，你可终于醒了，昨晚应该喝了不少吧？”

    李农有些惊讶，问道：“你知道我昨晚醉酒了？”

    “何止是我，估计整个程府的人都知道了。”宋石笑道。

    李农感觉问题有些大了，不过站在路上话不方便，他问道：“你有空吗？”

    “当然有空，李哥有吩咐，没空也要有空的。”宋石讨好道。

    “那好，你跟我来。”李农完，率先在前面走路。

    “李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宋石叫道。

    “去了你便知道。”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程潇住的院，其实这个院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松涛苑”，估计是程遐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棵参天大树，不过照如今的情况来看，程潇似乎有些长歪，辜负其父的希望了。

    原本在程潇门前站岗的程风不见了，不过李农也没有在意，他递了一个包子给宋石，问道:“吃了吗？”

    “吃过了。”宋石摆道。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李农也不客气，咬了一口包子问道。

    “你真不知道？”宋石疑问。

    “知道了我还问你啊！”李农蹬了宋石一眼。

    “也对。”宋石挠挠头，回道，“昨夜郭府来了一大帮人”

    李农打断宋石的话，问道:“哪个郭府，你仔细点。”

    “就是郭阳郭老爷啊，他是赵王时候的玩伴。”宋石解释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继续昨晚的事情。”

    李农这些日子跟着吴连文耳濡目染的，把襄国城内大大叫得上名号的人物了解得七七八八了，这个郭阳因为跟石勒是发的缘故，在襄国城很是吃香。

    而且此人还是前些日子缤纷楼选花魁时的八大持金帖者之一，或许李农还跟他见过面呢。

    “郭老爷亲自带人上门，要将”宋石到这里犹豫了一下。

    “要抓我回郭府对吧？”李农猜出了宋石话里之意。

    “正是如此。”宋石点点头，道，“但是老爷出面制止住了对方，李哥，我想郭老爷若是要捉我，恐怕老爷会亲自将我绑了送到郭老爷府上的。”

    李农看着宋石一脸艳羡的模样，笑道：“只要我们衷心为老爷为程家，老爷自然也会照顾我们的。”

    不过这话李农自己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什么狗屁的主仆情谊，根本就是在扯淡，程遐之所以出面保自己，一来是他对程家还有点作用，二来程遐若是将李农双奉上，恐怕他以后很难再挺起腰杆做人的。

    宋石也不傻，一脸的将信将疑。

    “继续啊”

    “后来老爷带着郭老爷来这里，看见了你们两个醉倒在地上，接着老爷跟郭老爷了一些话，最后郭老爷就走了。”

    “了几句话，郭老爷就走了，这么简单？”李农问道。

    “是啊，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其他人啊。”宋石肯定回道。

    “我明白了。”李农嘴上虽这么，但心里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程遐和郭阳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某个交易，否则郭阳兴师动众而来，最后却两空空而回，这也太没面子了。

    “李哥，后来还是我将你抱回房间，然后还给你脱的衣服”宋石在邀功般道。

    “谢谢你。”李农急忙打断宋石的话，他起床时发觉身上的外套没了，原本心中还存有一些幻想的，希望是程府的哪位姐姐妹妹帮自己脱的衣服，现在知道是宋石这个粗糙汉子，虽然对方是好意帮忙，但终究有些隔应的。

    “李哥的身材还是不错的。”宋石继续道。

    宋石的话，顿时让李农有些毛骨悚然，自己昨晚有没有被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