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半夜马蹄声
襄国城内。
入冬的夜晚,寒风肆虐,吹得人都不敢出门,尤其加上最近因为奴隶暴乱的事情,街上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明月楼内却是一片欢歌笑舞,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仿佛仅存的人间乐土,浑然不知世间辛苦。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明月楼的后院外边挤了一堆的乞儿老弱,虽然身上的单薄衣着在烈烈寒风中根本就不能御寒,但他们依然在可怜兮兮地坚持守候着,因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端着残羹剩饭出来,失去劳动力的他们便靠着别人吃剩的饭菜才能在这寒冬中存活下来。
当然,明月楼的情况只是襄国城内众多的缩影之一,僧多粥少的情况依然存在,总有一部分人因为抢不到剩饭而最终只能挨饿,更有人因为又冷又饿而一头栽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今晚,最近一直不太顺的严子松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其父下的一名官员因为想要升职,于是便来走关系。
严子松也没有客气,狠狠宰了对方一顿,估计后者要在新岗位上捞个两三个月才能将今晚的亏空给挣回来。
吃饱喝足之后,严子松醉醺醺地出现在了门口,他的几个下也都是东倒西歪的,就连平时十分稳重的鲁大师也有点醉意。
需要明一下,这个鲁大师叫鲁山,拳术不错,在襄国城内名气也不,跟三一拳馆的鲁元修同姓,但两者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鲁山无论修为还是名气,都比鲁元修差了好几条街。
再旁边的一男一女,分别是严父下的官员林萧及其妻子。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就回家等好消息吧。”严子松豪爽道,他的双眼迷离,右狠狠拍打林清的肩膀,仿佛要将后者拍入泥土中。
“多谢严大少,下官感激不尽。”林萧一脸的媚笑。
旁边的林妻更是不断地向严子松暗送秋波。
“可爱。”严子松完突然出,在林妻娇嫩的脸蛋上狠狠捏了一下,引得后者一阵娇嗔,然后他哈哈大笑起来。
看见严子松走路摇摇晃晃就跟三岁儿差不多,林萧赶紧拍马道:“严少,天黑路不好走,我叫个轿子送你回家吧。”
“不用。”严子松挥挥,道,“吹吹风刚好可以醒醒酒,再我有鲁师傅他们陪着,没事的。”
“那严少慢走。”林萧在后面点头哈腰,十足的奴才相。
看着严子松等人跌跌撞撞地消失在视野中,林萧脸上的媚笑才渐渐消失,然后是一副肉疼的样子。
“这家伙,竟占老娘便宜。”林妻揉了揉脸颊,刚才严子松那一下很重。
林萧没有反应,似乎在思索什么。
“喂,我我被人欺负了。”林妻不满大声道。
“知道了。”林萧不耐烦回道,“不就摸你一下嘛,又没少胳膊少腿的,瞎叫什么?”
“你这官当的,估计只要能升官,人家让我去陪床你也愿意吧?”林妻哼哼道。
“那哪敢啊?当然还是老婆重要。”林萧这才反应过来老婆这是不乐意了,赶紧讨好道。
“哼,你知道就好!”林妻一声娇嗔,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娇媚,在夜灯下看过去还是挺漂亮的。
“回家吧。”林萧叹了一口气。
知夫莫若妻,林妻知道自己丈夫在想什么,问道:“吃饭花了多少?”
“一百两。”林萧回道。
“这么点不至于吧,瞧你那张苦瓜脸。”林妻不屑道。
“吃饭是意思,但送礼花了一百两金子。”林萧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在跳。
“什么?”林妻简直要跳起来了。
“你以为一顿饭就可以让我高升一级吗?别看严少在酒桌上跟我称兄道弟的,但其实他心里鬼着呢,我若不拿份大礼出来,他才不会松口的。”林萧无奈道。
“没关系,等你爬上去了,再挣回来也不迟。”林妻安慰道。
一个乞儿见林萧夫妻走过来,颤颠颠地贴了上来想讨点钱,不料文官出身的林萧竟十分熟稔地飞起一脚,将乞儿踹出一丈远,嘴里喝道:“滚!”
林妻媚笑道:“官人,最近你越来越厉害了。”
“我还有更厉害的。”林萧望着娇妻妩媚的面容突然有股冲动,因为知道自己升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欲望膨胀得很厉害,他一把攥住娇妻的,呼吸急促道,“我们回家!”
明月楼在永丰门的偏南方向,而严子松的家又位于襄国城的中心偏西北方向,所以他回家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要经过永丰门附近。
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寒风中若有若无,正是严子松几人在耍酒疯,他们身上穿着严严实实的棉衣,严子松身上更是披着一件产自于辽东几乎与金子等价的貂毛大衣,抗寒自不用,而且酒后迎着风儿走路更能体现男子的不朽气概。
就在此时,醉醺醺的严子松似乎听见了大门转动的声音,他不由得往西边望去,那里黑乎乎的正是永丰门所在。
“你们听到了吗?”严子松问道。
“少爷,听到什么啊?”
“永丰门那边有动静。”
“好像有。”回答的是鲁山,众人之中,就属他的耳力最好。
“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严子松疑问道,话他只是有点醉意,但脑袋还挺清醒的。
“少爷,我们过去看看吧,或许还能发现一些程潇的龌龊事,到时。”阿喜建议道。
“好建议。”严子松点点头,正待转身,忽然从永丰门那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哒哒哒”
其频率之快,仿佛狂风暴雨猛烈地敲打在窗户上。
那马儿速度很快,瞬间便冲到严子松面前,马上的人怒喝一声:“让开。”
笑话,从来只有别人给严大少让路的份儿,让严大少让路的人还没出生呢。
严子松正想呵斥一声,不料对方已经横冲直撞过来,根本不给人话的会。
好吧,实话严子松心里已经怂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准备先避一下。
但他的双脚仿佛灌铅了一般,根本就动不了了。
究其原因,一半是被骑马者的气势给吓得腿软,因为对方的架势,根本就不怕撞到人的;另一半则是因为酒喝太多,动作变得迟缓。
一场悲剧似乎不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