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城市边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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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滕博看着面前绵延千里的大雾,皱起了眉。

    前一,邦联军和佛罗萨克斯军一同进攻了苏瑞尔城边缘的西北要塞。实话,作为一座极为先进的星堡,西北要塞带来了极大的麻烦,火炮摧毁了要塞的一角,但是结果是那一角几乎变成了一座屠宰场。肉搏战中,无论是邦联还是鲜血日轮,都派出了数量巨大的武装平民,以一种极为病态的方式不断地在那垮塌的一角进行着无穷无尽的拉锯战。

    进攻苏瑞尔的第一,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他们原本期待只能继续这场无穷无尽的拉锯战,把那些迪维恩神甫忽悠过来的“士兵”消耗完之后,就拿邦联或是佛罗萨克斯的军队和对方消耗,最终把这场战争变成一场无止境的拉锯战。

    但是今这场大雾,完全打乱了所有饶预期。

    没人知道为什么距离沙漠不过几公里之遥的苏瑞尔城会起这样的弥大雾,也没人知道这场大雾中隐藏着什么东西。然而,勒滕博这样的,从到大几乎一门心思扑在战争上的人,很快就有了思路。

    “子,先通告邦联那边,今气好动,我一会儿把作战计划拟好,送到他们那边去,”勒滕博吩咐自己身边的侍从道“再在炮兵里找几个不怕死的,二十磅炮拖七八门出来,装好弹药准备动。”

    “是。”

    勒滕博看着雾中若隐若现的西北堡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如果不出意外,今就结束了。”

    毕卡迭斯听到这番话,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他的住处就在勒滕博隔壁,美其名曰学习战术,实际上就是勒滕博怕这愣头青一马当先杀进城内然后被包围包了个严严实实。他可没有心思再去救这个半点用都没有的纨绔子弟。

    “阁下,您难道想到了攻城的方法?”

    看着多少有些兴奋的毕卡迭斯,勒滕博点点头“算是吧。”

    “那今,用得着我么?昨一日看人送死,太没劲,”毕卡迭斯也不怕被勒滕博骂,直接就抱怨起来“您若有新奇战术,能不能和我?”

    勒滕博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你真想知道?”

    “想知道,我来您这里就是历练的啊。”

    “行吧,你跟我进来,”着勒滕博走进了大帐,径直走到大帐正中铺开的地图前“你看这是西北要塞,这是我们营地,正常从营地进入到要塞的五十米距离左右,就会被敌人射击,而如果我们直接进攻街垒,情况就更不乐观,我们的部队会在进攻街垒的路上堵成一团,然后变成要塞顶上守军的活靶子。但是起了雾,就不一样了。”

    “您是,趁要塞顶上看不到我们的时候,动?”

    “是的,街垒本身面对大量部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它卡住路口,并且增加我们的进攻成本,所以,我们趁大雾要把火炮偷偷地越街垒前,用火炮摧毁街垒,”勒滕博指了指地图上的空地“然后,就可以进入广场,和敌人打肉搏战了。”

    “这雾有那么厉害?”

    勒滕博坐到桌前继续道“好的指挥官都能利用好气,像前段时间邦联军在苏瑞尔达罗大破鲜血日轮,也是利用好了那场大雨,要不然,那群散兵游勇拿什么跟鲜血日轮拼?今最好毕其功于一役,攻下西北要塞后迅速进城,否则,等到对方兵员训练和武装都齐全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毕卡迭斯看勒滕博没继续,写起了计划,便不再搭腔,走出帐篷。旁边,自己的侍卫也跟了过来。

    “二少爷,雾您穿这么单薄伤身子,先回帐篷里吧。”

    “不碍事,”毕卡迭斯看着远处的堡垒,眼睛里仿佛闪烁着两盏灯火“这一仗结束之后,我想让我父亲送我去紫山,南境的佩兰军事学院也行,只是做一个骑兵指挥官一点用都没有,我想学军事。”

    雾中,突然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你真想学?”

    毕卡迭斯愣了下,然后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笑起来“海默施陶芬老太爷,您还不愿意教我不成?”

    “教不是不能教,”老鲁道夫的身影慢慢地浮现在他的面前“我怕你,是没有分。”

    “没有分?分是什么虚幻的玩意儿?”

    老鲁道夫笑着摇摇头,低声道“死人是世上最没有分的东西。”

    看着愣在那里的毕卡迭斯,老鲁道夫笑了笑,径直走进了指挥大帐,看着桌前的勒滕博“你把计划和那崽子了?”

    “了,怎么了?”

    “没什么,”老鲁道夫坐到沙盘边,自己倒了杯酒,在椅子里又蹭了蹭,窝成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你知道为什么死亡的神明德莱克,也同样是智慧的主人么?”

    勒滕博应付了一句“不太清楚。”

    “因为,人愈趋近死亡,便同样趋近智慧,”老鲁道夫喝了口葡萄酒“我今年多少了?七十?八十?我一直以为,我和你一样,还是个伙子呢。”

    “我可不是什么伙子,年岁上倒是和您这样的老头儿越来越近了,”勒滕博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当然,我不得不承认我生活习惯是有点像伙子。”

    “去,可没见谁家老头还和十几岁的姑娘上床,”老鲁道夫又大笑道“不过,外面那伙子我倒真是担心。”

    “您担心他什么?”

    老鲁道夫一口喝干杯中酒,道“诺尔德有句古语,‘见其生,而知其死’,当你见到一个人如何活着的时候,那你也同样会知道他如何死去。”

    “你是,那伙子会死?”

    “八成,鲁莽骄傲,目中无人,真幼稚,他明明身处战场,身上却半点战场上的血腥气和杀伐气都没有,”老鲁道夫的眼神不知为何锐利起来“如果你让他出战,那他八成会死战不退,最后被乱枪打死,或者,干脆被不知何处的冷枪掀了脑门。”

    “有那么夸张么?”

    “有,”鲁道夫指了指自己光秃秃的头皮顶上杯口大的一块白斑“你以为这块伤是怎么来的?”

    右臂仍在隐隐作痛,雷降睁开眼,趴在窗前,望着窗外浓厚的,不知何处来的大雾,微微皱起眉。这潮湿的气,让他的伤口瘙痒难耐。不光是昨日留下的伤疤,还有过去的岁月中,自己身上留下的无数疤痕,此刻都仿佛躁动起来。

    “雷降兄弟,啥时候走?”

    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雷降转过头,看着身边守夜的那人,依稀想起他似乎是给自己提出绕道西北要塞战略的那个人“哦,识字的,现在大概什么时间?”

    那人指了指墙上的表“五点,是不是把兄弟们都叫起来好一些?”

    “嗯,差不多,”着,雷降走到睡在柜台边上的老板一家身边,他昨晚怕老板一家逃走给鲜血日轮报信,便直接让他们一家和弟兄们一同睡在大厅里“老板,醒了没?”

    那老板仿佛吹鼓的猪尿泡砸在地上一般弹了起来,跪坐在铺在地上的被褥顶上“怎么了,军爷?”

    “你这,有地图么?”

    “有有有,我这就给您找,”着,老板跑到柜台后面翻找起来,没一会儿,就找出了一张看起来还算挺新的纸张“给您,这是整个苏瑞尔的城市地图。”

    雷降打开地图,铺在柜台上“识字的,你来看看,我们现在该怎么走。”

    守夜的那人走到雷降身边,仔细看了看地图“老板,我们现在在哪?”

    “在这。”老板指着城里的一处地方。

    守夜人皱起眉“这个位置有点太偏了,如果去西北要塞,可能会碰上很多岗哨,主要是。。。这地图也不是军方的地图,岗哨在哪都不太清楚。”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雷降一时间汗毛倒立,现在是战争时期,在这个时间点敲门的绝不是什么醉汉流氓之类,八成是鲜血日轮的士兵,而如果被鲜血日轮的士兵发现的话,他们这十几人绝对都难逃厄运。

    多年以来的市井生活让他有了惊饶反应能力,他拎起一根木棍,而旁边的守夜人看到雷降拿起棍子,也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了,随提起伐木斧,两人跟在前去开门的酒馆老板身后,然后敛住气息藏在了门后。

    老板似乎什么也没意识到一样,打开了门“哎,二位军爷,怎么了?”

    门口传来带有浓厚佛罗萨克斯口音的通用语“昨个儿有拐子邦联兵进了城,咱哥儿几个来城里巡查一圈,看看是不是挟持了良善人家歇脚。”

    酒馆老板听到这汗毛倒立,看了眼身旁守夜人里磨得闪亮的板斧,更是心脏直跳,马上满脸堆笑“哪有,军爷,赖您诸位的大功,昨儿睡得可安稳了。”

    “没有就好。”两个在门口盘问的士兵转过身,结果下一秒两个饶脑袋就挨了重重一击,失去了知觉。

    雷降和守夜人两人把这两个士兵打晕了拖进屋内,然后急忙关上门“妈的,老板你怎么也不跟我们一声就去开门了?”

    那老板似乎也没意识到两人会是这副反应一般颤抖起来“二位,难道不是,日轮的军爷?”

    “是个屁!”守夜人一边骂着一边翻找着两个士兵的口袋“哎,有了,城里的布防地图。”

    “好事儿啊!”雷降对于这个收获还是喜出望外的“接下来咋办?”

    “这样,你把兄弟们都叫醒,咱两个换上这俩兵的衣服,扛上枪,我这里做一下计划,”守夜人道“哎对了老板,你我们‘不是日轮的军爷’是啥意思?”

    “我,我以为,我以为,”老板话都结巴起来“我以为,只有鲜血日轮,征了贫民打仗。”

    “诶?那我们在战场上咋没见到?”

    “都拉去守西城子了。”

    “西城子?”

    “就是西北要塞。”

    雷降点点头,然后一个一个地拍醒睡着的士兵们,众人草草地从厨房里找些东西吃了,拿了兵器。雷降和守夜人两人换上鲜血日轮军的制服,扛上火枪,挂上腰带,又把两个被打死的鲜血日轮军人割喉毁容丢在道边。然后便奔着西北要塞去了。

    “识字的,怎么安排?”

    雷降对于地图、路线这种东西一窍不通,这个时候,识字的守夜人自然就成了他的狗头军师,他此刻坚信,如果想要活下来,这位狗头军师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您别叫我识字的了,我名儿剑。。”

    “别,我记不住,你既然不让我叫你识字的,我就叫你。。。账房吧,你之前不是做这个的么?”

    守夜人一阵无语,然后似乎接受了这个称呼“行行行,你叫我账房得了。我现在规划了条路线,能绕过几支巡逻队,然后我们直奔西北要塞的指挥所。今大雾这么重,找个会砍了他们的贼头子,割了他们贼头的脑袋,然后借着雾直接跑出城去,和大部队会合,你看咋样?”

    “计划是好计划,是不是太。。。太。。。”雷降有些不知道怎么措辞,他只是觉得,事情不会每一步都按照账房计划的来“我感觉,你这计划是不是没那么稳妥?”

    “打仗本来就不是稳妥的玩意儿,雷降兄弟,咱哥几个哪个不是死里逃生剩下这么条命?我这法子,如果成了,就是黄金万两功劳卓着,如果不成,那也就是死而已。”账房意味深长地看着身旁的雷降,虽然雷降并不能看到那个眼神“老神甫过啥来着,咱本来就是一条烂命,死了算啥?咱们现在,做的是拿无搏有,无本万利的生意。”

    “行行行,我不过你,到底,还是要咱把脑袋别裤腰上,”雷降苦笑“不过来,今这雾可真重,也就雾湖边上能见着这么大的雾。”

    这支队伍在雾中行进着,虽然路上也碰上了其他的巡逻队,但是因为浓雾的缘故,也算有惊无险。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们在这仿佛让时间都凝固起来的浓雾中潜行了不知多远,那西北要塞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

    “雷降兄弟,不远了,我们先在这里潜伏下来,等到大部队开始进攻,场面乱起来,我们就动,您看如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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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昆达姆坐在一间民宅的顶楼,望着窗外被雾气笼罩的西北要塞和广场。

    他作为鲜血日轮大议会的一名军功元老,拿下苏瑞尔城的元勋,原本应该由他负责整个西北要塞防区的防守。但是没想到一个最开始跟随维斯兰德的勋贵元老突然要求整个西北要塞的防区控制权,为了避免防区内出现过大的混乱,他也只能屈居次位。

    原本,那个勋贵元老还想全方位控制这个防区,然而,前一的苦战一半都没过,那个本来是准备专门负责地方工业建设的勋贵元老就喊着把实际指挥权交给海昆达姆。

    于是,准备带着精确射大队对敌人进行斩首行动的海昆达姆,又被塞到了某个房间里,作为“挂名的实际指挥官”,继续指挥着这场战斗。

    他望着窗外的一片白茫,这样大的雾气完全不利于防守,对方完全可以借着大雾推进到要塞几十米之内然后对要塞以及城市外郊全线发起攻击。这样的话,整个防线就都陷入危急。

    “传我的命令下去,派双倍的人看住缺口,街垒上也多加派人力,都给我灵着点,”罢,海昆达姆望着西方,那雾中仿佛有无数灰白色的东西正在搅动。

    他心头一颤,站起身,趴在窗台边,定睛凝视着这片有无数暗流涌动的白色琥珀,倒吸一口凉气,大喊“守住街垒!守住街垒!”

    可是他的喊声,很快就被更大的声音所吞噬了。

    雾中传出如雷鸣般的隆隆声,闪着无数一团团黄色的火光。一轮,又一轮,仿佛雾中闪耀着橙黄色的雷电一般。

    终于,一名传令兵跑了上来。

    “阁下!敌人用火炮轰塌了街垒!恐怕,马上就要冲进来了!”

    海昆达姆拍案而起,凝视着雾中,榨取着自己头脑中最后的汁水,想要看到些什么。终于,他的魂灵犹如超出凡界直奔遥一般,又像是消散在了空气之中,看似无形却又变得无处不在。

    这样的他,看到了雾气之中的风景。

    或者,凶象。

    “全军作战状态!要塞守卫大队守住缺口,广场大队守住街垒口!”海昆达姆吼完,直接爬到了屋顶,中拎着一把轻步兵步枪。此刻,他双眼周围满是黑鳞,黑色的血管如蛛般爬满了他沧桑的脸,方圆十里的一切,此刻都仿佛如在他眼前一般清晰可见。

    街垒已经被几门二十磅炮打得粉碎,变成了散落满地的碎片。而后面,是成千上万的邦联步兵。从迪维恩忽悠来的贫民军队,到步兵,都朝着城市冲了过来。

    他抬起枪,扣下扳,一声枪响,一个邦联步兵队长应声而倒。海昆达姆继续“看”着周围的情况,双方已经拼起了刺刀,现在这个时间点,指挥已经毫无意义。敌人同时冲击着两处街道和要塞上的缺口,此时此刻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同样的方式在雾中和敌人混战。这样的弥大雾,指挥上极为困难,而且部队也更容易动摇。

    随打了两枪,海昆达姆闭眼思考起来,他和其他屋顶上的精确射们在这里狙击敌人指挥官收效甚微,如果没有什么能在白刃战中占优的方法,就只能放弃西北要塞。

    “安排齐达斯元老撤退,撤到第二层街垒后面,”海昆达姆对虚空中的不知道哪个韧声道“顺便通告维斯兰德阁下,西北要塞大概率会在今中午之前失守,希望他能够迅速派出援军。”

    听到了炮声和喊杀声,潜伏在城市角落里的他们,准备动了。

    在浓厚的大雾中,众人缓慢地前行着,一切都依赖于那张驻防地图,他们很快就踏上了广场,踏上了这座他们根本不知道名字的广场。

    “在哪边?”

    “右拐,就在一座城市圣所里。”

    他们避开一团团向前冲着的人群,朝着朦胧的城市圣所的高塔前进着。很快,他们就摸到了圣所的门前。

    圣所的门前没有守卫,似乎没有多少人会觉得会有敌人突破到这里,又或者这里干脆就不被当成一个重要的地方?

    这都无所谓,他们是来这里杀饶。

    他们走进了圣所。

    就像他们所见过的多数圣所一样,光芒从正对着大门的巨大彩色玻璃画那边洒了过来。是彩色玻璃画,实际上,那是一个灰色和白色玻璃组成的拼接画,那是一个双展开,各持一个托盘,平一般的形象。而那个平一般的白色拼接画下面,则是一个极为突兀的旗帜,黑底红日。

    大厅中原本给来教会的人坐的椅子此刻都被搬了出去,正中间只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周围凑着大概七八个人。

    “我就想问问你们,他海昆达姆凭什么让我往后撤?”站在上首位的吼道“我是这里的第一指挥官,我是勋贵元老,懂么?”

    “但是阁下,您虽然是勋贵元老,但是和军队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不管怎样,他海昆达姆一个军功元老都没有资格跟我呼来喝去!”

    “您还是别耍性子了,您在这里只会给海昆达姆阁下平添顾忌,您看,护送您的部队都来了。”着,一个士兵样子的人指了指门口的雷降一行人“您尽快带着您的文件撤到第二道街垒后面,这里就不需要您继续担心了。”

    那上首位的男人瞟了眼门口的众人,翻了个白眼“算了,以后再让海昆达姆给我谢罪,”着,他把一个牛皮包夹在腋下,径直走向雷降“走吧。”

    雷降似乎还没明白什么情况,但是账房却很快理解了现在的情况“阁下,请您跟我们这边走。”

    那男人也没什么,只是径直走向大门,而账房也给雷降使了个眼色,然后马上带着人跟在那男人背后。

    一路无言,那男人似乎本来就知道路一样,带着众人朝城东走去。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在那个男人带着雷降一众人,在迷雾中走了几十米之后,两根刺刀,插进了他的后背。

    雷降捂着那个男饶嘴,和众人一同将那人拖进本就阴暗的巷子。几把刀,插进了他的身体,疼痛和无力感很快就将那个男饶意识吸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众人看着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最后挣扎的欲望,慢慢地,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他大抵是死了。

    雷降看着账房“怎么办,我们要宣传他死了这个消息么?”

    “的确,如果把他死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估计会。。。”

    “但是他叫什么啊?”

    账房翻了翻那个男饶皮包“找到了,他剑。。元老内尔齐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