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左天云
皇甫轩已经在草铺上坐了下夫,抬头道:“不管是什么时候,他们把咱们引来,总不会囚在铁屋里,就置之不问,咱们要养足精神,才能应付。”
柳如烟低着头道:“皇甫大哥的也是。”
她怯生生的跟着坐下。
这一坐下,两人间的距离并不太远。
她从没和陌生男子单独相处过,当然她和皇甫轩也不算陌生了!但她芳心深处,止不住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皇甫轩也是,他鼻子熄隐可以闻到从她秀发上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幽香,他感到有些心跳。
黝黑的铁屋,两人坐的极近,只是谁也看不到谁。
就因两人心底却有着异样的感觉,一时间使得他们都陷入了沉寂。
本来谈的好好的,这一沉寂,更让人不安。
默默的过了好一回,柳如烟轻轻的叫了声:“皇甫大哥。”
皇甫轩道:“你有什么事?”
柳如烟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皇甫轩道:“家母在我初生不久,就去世了,我九岁那年,先父遭人害死,我就跟家师去了华山,我已经孑然一身,无家可归”
柳如烟垂下头,抱歉的道:“皇甫大哥,真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
皇甫轩道:“不要紧,我不会伤感的,家师时常告诫我,草木要经得起风霜,一个人要受得起打击,要报仇雪耻,必须奋发图强,先父死了之后,我都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因为流泪不能替父报仇。”
柳如烟偏过头来,由衷的称赞道:“皇甫大哥,你真是一个坚强的人。”
她话声甫落,接着问道:“那么皇甫大哥,你对报仇之事,有何打算呢?”
皇甫轩道:“先父遇害,我才九岁,唯一真的证据,就是左掌心握着的一串乌金念珠,如今又事隔一十二年,人海茫茫,我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今后飘泊何处?经历些什么?遭遇些什么?因此我觉得令师要你随我同行,真是委屈了你”
柳如烟忽然朝他挨近了些,低低的:“皇甫大哥,你不用了,我是奉师父之命,侦查假冒他老人家乌金念珠的贼人来的,只要你不嫌我是个累赘之人,今后不论你到哪里去,遭遇何种事?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
她脸突然红了,话声也越越低。
皇甫轩心头一阵激动,低声道:烟儿,谢谢你。”
柳如烟低垂着头道:“我不要你谢,只要你你不讨厌我就好。”
皇甫轩道:“我怎会讨厌你呢?从我们一起上路,我心里就把你当作我的妹妹看待。”
随着话声,他缓缓伸过去,抓着她双,握得紧紧的。
柳如烟娇躯有些颤抖,但却任由他握着自己双,并没缩回去。
两人都感到从对方中,传过来了一丝温馨,一直温润到自己的心房!
不用话,两颗心已经融化在一起了!但得两心相印,无灯无月何妨?
就在此时,突听头顶传来了“咳”的一声轻笑!
两人蓦然一惊!同时抬头朝屋顶望去!屋顶上依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皇甫轩早已迅快的纵身跃起,伸朝上探去。指这一接触到屋顶,他才发觉连屋顶上,都钉着用铁条编织的铁,而且每根铁条,都有拇指般粗细,编织的极为细密。就算你有最好的武功,也无法把它弄断。
这声轻笑,当然来自屋顶。屋顶盖的还是瓦片,也许有人伏在屋面上,偷听自己两人话。皇甫轩飘然落到地面。
柳如烟急着问道:“皇甫大哥,是不是有人躲在上面?”
皇甫轩道:“这人可能在屋面上。”
柳如烟道:“他偷听人家话,坏死啦!”
“唔!”右首铁壁间,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响。接着就有一线灯光,射了进来!
原来右首铁壁间,已经裂开一条门缝,门缝还在逐渐扩大!
皇甫轩、柳如烟并肩而立,凝神注视着灯光来处,那是一盏六角纱灯!
纱灯当然有人提在中。铁壁已经裂成一道门户,鹿草一提着纱灯,悄悄的走了进来!
皇甫轩气愤的道:“鹿姑娘,你们把在下两人,囚禁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鹿草甜甜一笑道:“皇甫公子先别生气,妹不是给二位赔礼来了么?”
她没待皇甫轩开口,接着笑吟吟的又道:
“我不但是给两位赔礼来的,还奉义父之命,来恭请二位,前往一叙。”
皇甫轩道:“姑娘义父是谁?”
鹿草道:“皇甫公子见了我义父,不就知道了么?”
柳如烟道:“我们要是不愿和你义父见面呢!”
鹿草看了她一眼,轻轻叹息一声:
“这位姐姐,好像误会很深,其实方才把二位藏到这铁屋里来,也是不得已的事,好在义父赶回来了,我们就不怕了,此种情形,二位见了义父,自会明白。”
她的很婉转,也很隐约,好像其中另有事故一般!
皇甫轩心中不觉暗暗一动,问道:
“姑娘奉你义父之命前来,总该先把来意告诉在下。”
鹿草轻轻摇头道:“实在,我也并不清楚,只是听我义父,此事十分密,而且也关系重大,非和皇甫公子面谈不可。”
皇甫轩虽不知她义父是谁?但听她的如此郑重,心头更是疑云重重!不觉回头看了柳如烟一眼,点点头道:
“好吧,不知你义父现在何处?”
鹿草道:“他老人家已在密室中恭候了。”
皇甫轩道:“那么就请姑娘领在下去吧!”
鹿草道:“二位请随妹来。”完,提纱灯,当先退出铁屋。
皇甫轩、柳如烟跟着走出。
鹿草随关上铁门,又随拉过一排木板,掩住了门户。
原来铁门外面,是一间柴房,堆置着不少木柴。
鹿草回头道:
“义父没有回来之前,只有把二位藏在这里,才算没出事儿,就是现在义父为了谨慎起见,才要我来把二位引去密室相见。”
皇甫轩轻哼道:“在下还不是怕事的人?”
鹿草顶着他道:“皇甫公子不怕事,难道咱们是怕事的?唉,此种情形,你还不知道呢!”完,一提灯,转身往外行去。
皇甫轩、柳如烟随着她身后而走。
三人穿行长廊,进入后宅,走在前面的鹿草忽然伸推开一道门户,走了进去。
门内是一条狭窄的甬道,黝黑不见天光。
等皇甫轩、柳如烟两人相继走入,但听身后忽的“砰”的一声,那道门户,已经关了起来。
皇甫轩暗暗伸一摸,两边果然是触冰凉的铁壁!原来这是宅院中的一条复道,两边都有房屋,外人自然不易发现。这条复道,极尽弯曲。
据皇甫轩估计,可能都有暗门相通,心中暗道:“鹿草的义父,不知是什么人,何以宅院之中,竟有如此神秘?”
就这样足足走了盏茶工夫,至少已经从后院走到了前院。
鹿草忽然脚下一停,伸在壁上一个铜环上,轻轻拉了两下。过没多久,但见壁上缓缓开启,露出一道门户。
门上挂着一幅紫绒门帘。鹿草并没有伸去掀帘幕,只是躬躬身道:“干爹,皇甫公子来啦!”
只听里面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请他进来。”这人声音虽然清朗,但听来颇有威重之感。
鹿草应了声“是”,才回头道:“皇甫公子二位请进。”完,一掀起门帘,当先走入。
皇甫轩、柳如烟相继走入,但见这间密室,略呈长方,四壁幔着紫色帘幕,连地上都铺着厚厚的紫红地毯,走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
正中间是一张太师椅,中间放一张紫擅雕花圆桌。围着圆桌,共有四把高背椅。圆桌上放一盏白铜灯盏,灯光柔和,亮得并不刺眼。
总之,这间密室,摆设极为简单,但却相当精致。
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浓眉凤目,身材高大的青袍人。
这人约有五十出头,脸色白中透青,额下一部黑髯,甚是光泽。目光熠熠,不笑的时候,紧闭着嘴唇,看去有几分严肃。
此时当然在笑,而且人也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鹿草走到青袍人面前,身形一侧,朝皇甫轩道:“皇甫公子,这就是我干爹。”接着又朝青袍人道:“这位是皇甫公子,这位姐姐是”
柳如烟接着欠欠身道:“我叫柳如烟。”
青袍人含笑道:“幸会!幸会!皇甫老弟,柳姑娘请坐。”到这里,回头朝鹿草道:“你到外面去照顾着。”
鹿草答应一声,从左首帘幕间闪了出去。
皇甫轩在一张高椅上坐下,然后拱拱道:
“前辈宠召,必有见教,只是在下还未请教前辈名号,如何称呼?”
青袍人淡淡一笑道:
“不敢,老夫左云天。”
皇甫轩初出江湖不久,幕容贞也从未出过门,自然没听过左云天其人,更不知他是何来历?
但只要在江湖上人,除了九大门派,“四方煞神”,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方霸主。“四方煞神”中,更数百丈峰紫气山庄庄主东煞左云天首屈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