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竭泽而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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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祥道:“你看!”

    皇甫轩道:“现在我将香罗带由窗口垂下去,让你验证真假,但是,你只能解去兵刃,徒走过来,不得暗藏刀剑,也不许有人随协”

    秦祥道:“这个老夫可以同意。”

    皇甫轩道:“验证属实以后,香罗带仍然垂在原处,暂时不能交给你,然后,你开放关,送咱们出堡,等到过刘桥,咱们再释放人质。”

    秦祥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香罗带就让它悬在窗口,咱们谁也不能带走?”

    皇甫轩道:“正是如此,咱们将它留下来,但得等平安离开红石堡以后,你才能取下它。”

    秦祥道:“好!老夫答应你了!”

    皇甫轩道:“我要奉告堡主,验证的时候,堡主最好别打歪主意,须知在下的暗器法,颇有独到,居高临下尤其准确。”

    秦祥呵呵笑道:“老夫也久闻你‘魔’的名号,只要你自己不施狡诈,何须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甫轩道:“话已明,现在我就垂下香罗带,请堡主解去兵刃,持火把来窗下验看吧!”

    秦祥跟应飞和常洛低语了几句,果然解下佩剑,独自拿着火把向楼走来。

    皇甫轩默计郝金堂已经抵达楼下暗门,忙用一幅床单撕成四条,系着布囊,由窗口垂下。布囊离开窗口,皇甫轩也离开了楼,沿着书房内的夹壁暗道,飞快地奔向秘密出口

    秦祥何尝没有另存心,其实,他早已看准楼上窗口和楼下大门是一条直线,门顶之上有一道遮雨的横楣,下面凹人处,正是暗器的死角。

    一旦香罗带验证属实,他只须轻轻一转身,闪进门框内,任凭皇甫轩暗器法多么高明,也休想伤他分毫。

    到那时,香罗带既已到,皇甫轩还困在楼中,一声令下,火箭硬弩齐发,即使不能将他们射死,必会活活被烧死,岂不从此永绝后患

    不过,他也担心皇甫轩在施诡计,或许那香罗带只是钓鱼的饵,企图诱他接近楼,暗下毒。

    秦祥丝毫不敢大意,一面缓步前往,一面功凝全身,随时注意着楼的动静,只是他中拿着火把,楼上却漆黑无光,明暗互异,无法仔细观察。

    渐渐走近楼下,并未发现皇甫轩有何举动,秦祥才暗自吁了一口气,一拍,握住了那悬空的布囊

    布囊入,忽觉不对。

    因为囊中软软的,不像是嵌满珠宝的罗带,而且,囊口又死结重重,大反常情。

    秦祥心中怦然,急忙运指扭断结扣,撕开了布囊,一看之下,几乎连肚皮也气炸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左侧暗门突然被震飞,两条黑影疾冲而出,直向地道入口奔去。

    秦祥急怒交加,大喝道:“应兄心!快召弓箭截住他们”

    喝声中,皇甫轩人如旋风,业已卷到应飞和常洛面前,长剑翻飞,分击二人。

    应飞来不及招架,大吼一声,击出一记“百步神拳”,藉闪退开去。

    常涪正捧着秦祥的亮银剑,及时拔剑出鞘,挡住了皇甫轩。

    两人搭上,双剑交击,闪电般互拆了数招,竟然势均力敌,难分轩轾。

    常洛年纪虽轻,剑法却十分精湛,看来一时半刻之间,要想击败他并非易事。

    皇甫轩急于速战速决,一紧长剑,连出险招,同时左也指掌兼施奋力抢攻。

    常洛对皇甫轩的剑招并不畏惧,只是对他那只变幻莫测的左反而怀着几分忌惮,边战边退,渐渐徒地道入口附近。

    忽闻人声呐喊,火光烛,秦祥正领着应飞和百余名武土,亲自赶来助战。

    常洛突然低声道:“皇甫大侠,你枉赢魔’之称,欲一味想在剑术上争胜,岂非寻死路?”

    皇甫轩心中一动,忙探入怀,满满扣了一把飞蝗石子。

    一扬,忽又顿住,暗想:他明明是有意相助,才提醒我使用暗器,我怎能忍心真的伤他

    这念头在他脑际闪电般掠过,中暗器便忍而未发。

    谁知就在他扬起臂的刹那。常洛忽然痛哼了一声,松抛剑,按着右臂踉跄退了开去。

    这意外的变化,倒把皇甫轩怔住了。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常洛的苦心,长剑向后一抬,低喝道:“老当家,快走!”

    郝金堂挟着林元晖和罗老夫子,急急冲过院落空地,奔入地道之郑

    秦祥望见,不觉勃然大怒,厉吼道:“追上去!”

    武士们齐声呐喊,一拥而上。

    皇甫轩反身挡住地道入口,臂插处,飞蝗石宛如女散花般洒了出去。

    当先数十名武士,纷纷应倒地,其余的不由自主,都停住脚步。

    秦祥喝道:“放箭,给我射!”

    武士们立即散开,将地道入口围住,强弓硬弩,一齐发射。

    皇甫轩索性还剑入鞘,双掌一拍,笑道:“来吧!让你见识见识‘魔’的本领。”

    只见弓弦连响,箭如剧雨,皇甫轩却仅以空攫接,身子纹风不动,随接随折,并且将折断的箭簇反抛出去,漫箭雨,纷纷坠落。

    不到半盏热茶工夫,武士们箭壶已空,竟未能射中皇甫轩半片衣角。

    秦祥看得惊怒交集,挥道:“改用盾牌长刀,近身肉搏!”

    皇甫轩笑道:“我可没有工夫打群架,失陪了!”

    抱拳一拱,身形消失在地道暗门郑

    秦祥怒喝道:“追——”

    应飞连忙拦住道:“追不得,地道中岔路分岐,随地皆可藏身,彼暗我明,追下去一定会吃亏上当。”

    秦祥道:“难道就让他躲在地道里不成?”

    应飞道:“地道虽可暂时躲藏,内无食物,岂能长久,咱们只要将各处出口封闭,不出十准叫他们活活饿死”

    却听皇甫轩在暗门接口道:“没关系,咱们饿了就杀人质吃,有这两名人质,至少还可以吃上十半月。”

    秦祥叱道:“谅你纵能躲得一时,绝难逃出红石堡,终有一,老夫要将你捉住剥皮抽筋!”

    皇甫轩的声音大笑道:“好啊,咱们就来玩玩捉迷藏,谁输了谁请客!”

    笑声渐渐低弱,终于杳不可闻,显然,皇甫轩已经去远了。

    秦祥气得狠狠一跺脚,道:“传令下去,封闭所有地道出入口,贼徒未擒获以前,全堡戒备,吊桥加锁,禁止任何人进出。”

    “当!当!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钟声,传送向红石堡每一处角落。

    皇甫轩侧耳懂听了片刻,轻问道:“这钟声代表什么意思?”

    郝金堂道:“这是紧急戒备的警钟,钟声一响,全堡便进入紧急备战状态,吊桥加上锁,地道也同时封闭,任何人都不准在堡内擅自行动,内外堡的交通也全部断绝。”

    皇甫轩笑道:“看来,秦祥是真的动了肝火,准备跟咱们泡上了。”

    郝金堂道:“他如此做法,等于‘竭泽而渔’,不捉住咱们势必不肯罢休。”

    皇甫轩道:“你猜他会不会亲自进入地道来搜索?”

    郝金堂道:“可能暂时不会,他目的是要把咱们困住,等咱们饥渴交迫之后,再开始分段搜索地道,那时候,咱们除了束受缚,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皇甫轩耸耸肩,道:“这么,时间还很从容,咱们大可睡上一觉,再想脱身的办法也不迟。”

    他好像真的累乏了,张口打个呵欠,果然席地坐了下来。

    郝金堂道:“现在咱们成了釜中游鱼,内无食粮,外无出路,你倒睡得着?”

    皇甫轩道:“反正已经被困住了,急有什么用?且养足精神再作道理吧!”

    着,索性横躺下来,以肘作枕,闭目而卧。

    郝金堂皱皱眉头,道:“喂!你真的要睡觉?”

    皇甫轩道:“睡觉还有假的?”

    郝金堂道:“即使要睡,也不能大意疏忽,咱们两人只能轮流休息,必须留一龋任戒备”

    皇甫轩笑道:“那就先偏劳阁下吧,我实在疲倦了,等一会,我再换你休息如何?”

    郝金堂道:“但你总得先把兵刃还给我。”

    皇甫轩毫未迟疑,连忙解下长剑交还郝金堂,重又躺下,不多一会,便响起了鼾声。

    郝金堂按剑柄心里不禁激动起来。

    这儿是一间八角形的石室,共有八座门户,每座门内都有一条地道,门上都装着关和钢锁。

    在场四个人,除罗老夫子以外,只有郝金堂知道关布置和地道方向。

    现在,罗老夫子和林元晖穴道未解,犹在昏睡中,皇甫轩又入了梦乡,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会,再不下,更待何时?

    不过,郝金堂也深知皇甫轩身矫捷,不易应付,最好能先取得地道门户的钥匙,为自己预留退路,然后用窃取的方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香罗带盗过来,方为上策。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举步向罗老夫子移去。

    皇甫轩鼾声不绝,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