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妙手空空
从第二开始,皇甫轩便展开一连串的布置。
首先,他通过杨百威稳住了秦祥,假称玉佛寺的人还没有抵达襄阳,使秦祥暂时在寂寞山庄留驻下来。
其次,又利用凤珠继续与外间保持通讯联络,伪称正在密切注意秦祥的动向,至于除去杨百威,则推诿没有会,急切问难以下。
此外,又命金沙双雄散播谣言,哄传“子母金丹”秘方己被黑道高人夺去,现在武林邪道枭雄正群集荆州,共同组成“护丹会”,准备分享金丹秘方
这些谣言传到青牛宫,并且提及好几名黑道人物的名号,更有君山麒麟寨寨主郝金堂的名字在内。各大门派不能不信。于是,连夜离开青牛宫,兼程赶往荆州去了。
襄阳城中,又暂时平静下来。
皇甫轩就像当年赤壁鏖兵的周郎,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他所盼望的东风,自然就是“神会”的会主,那位以妙空空驰誉下的“千如来”邓啸。
邓啸是否姓邓?
谁也不知道,甚至见过他面貌的人也不多。
有人他本姓翟,名笑,因为嫌“翟”字和“贼”字发音相近,才改姓邓,从了母性。
又有人,邓啸不仅妙绝技无双,更精于易容之法,时时变换容貌,除了“神会”少数亲信以外,根本无人见过他真正面目
总之,“神会”已经是令人头痛的帮会,邓啸更被渲染成神秘人物,武林中人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谁还去打听他长得什么模样?
只有皇甫轩盼望着他能早些赶来,期望之殷,直如大旱之望云霓。
但越是盼望,越没有稍息,转眼已经三过去了,“独臂猴王”吕轻侯仍然音讯渺茫
田继烈已经沉不住气了,私下对皇甫轩道:“这样拖延下去不是办法;万一吕轻侯爽约不来,咱们总得有十万全的准备才校”
皇甫轩摇摇头,道:“除寥,别无他法,我相信吕轻侯决不会爽约,再,如果没有办法将那条男用罗带弄到,任何准备都无济于事。”
田继烈道:“就算咱们能等,各大门派也不会等,他们赶到荆州之后,发觉这是个骗局,必然会再来襄阳。”
皇甫轩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也只好让他们回来了,如果武林注定有这一场劫难,也只有尽人事,听命吧。”
田继烈道:“没有神舍相助,难道咱们就不能自己动吗?”
皇甫轩断然道:“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秦祥并非泛泛之辈,一旦被他有所警觉,那就全盘皆输了”
正商议间,忽报:“柳寒山求见田老爷子。”
田继烈诧道:“他刚在前庄跟我同桌吃饭,并没有什么事,现在又要见我干什么?”
皇甫轩道:“姓柳的是个卑鄙人,不妨敷衍他一下,我暂且避避,看他有什么话。”
起身闪入内侧门后,屏息而待。
不多—合,柳寒山在武士引导之下,匆匆来到后庄大厅。
他只有独自一个人,步履急促,神色慌乱,显得十分惊慌的样子。
田继烈心中鄙其为人,故意装出一副倨傲的模样,淡淡点零头,算是招呼,冷然道:“柳相公要见我,有何指教?”
柳寒山四面望望,低声道:“在下有极密的事,想跟老爷子谈谈,不知可否——”
田继烈道:“庄中武土都是老夫的心腹,你有话但无妨。”
柳寒山迟疑地道:“老爷子,此事关系重大,万一泄漏片语只字,后果将不堪设想,在下实在不敢轻易出口。”
田继烈不耐道:“你到底想不想,老夫可没有工夫跟你闲扯谈。”
柳寒山忙道:“在下不避艰险,特来面见老爷子,自然有急事禀陈。”
田继烈冷冷道:“那你就快。是什么事?”
柳寒山呐呐道:“是是一件一件与香罗带有关的事”
田继烈动容道:“哦?与香罗带有关?”
柳寒山道:“是的,所以请老爷子暂退左右,在下才好面陈。”
田继烈想了想,挥喝退武土,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柳寒山前进两步,引颈低声道:“老爷子,能否请皇甫大侠出来见见面?”
田继烈一怔,道:“你——”
柳寒山微微一笑,道:“在下邓啸。”
田维烈几乎不敢相佰自己的耳朵,正愕然不知所措,皇甫轩已从门后快步迎了出来笑道:“邓兄好高明的易窖术,佩服!佩服!”
邓啸举从脸上揭下一层薄薄的面具,含笑道:“雕虫技,不值识者一哂。”
田继烈还不相信,用力揉揉眼睛,道:“这是什么易容术?居然能扮得如此惟妙惟肖,我真是第一次开了眼界了。”
皇甫轩忙叙礼让座,趁打量这位闻名下的“神会”大当家,只见他约莫四五十岁,面目平凡,其貌不扬,然而眉浓如墨,双目灼灼有光,一望面知是个精干深沉的人物。
邓啸谈吐倒很风趣,道:“不怕二位见笑,神会是下五门的组织,我这个做会主的,自感面上无光,是以不得不经常变换容貌,方才在庄门外,见柳寒山和翠蝶四姬,匆匆进城去了,猜想一时半刻,不会回来,因此就假冒柳寒山混了进来。”
皇甫轩道:“怎么没见吕兄同来?”
邓啸道:“他本来跟我在一起,但两人白昼来访,目标太显,容易使人生疑,所以,我让他跟柳寒山进城去了。”
皇甫轩忽然皱皱眉头,道:“邓兄不辞辛劳,够驾莅临,咱们的确万分感激,不过,在下有句很冒昧的话,出来还请邓兄海量包涵。”
邓啸笑道:“有话但请直言,何须忌言。”
皇甫轩拱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失礼了。咱们虽久仰邓兄的大名,彼此从未见面过,而邓兄的易容术又如此高明,偏巧吕兄又不在,在下的意思是”
邓啸大笑道:“我懂了,皇甫大侠的意思,敢情怕我这个邓啸也是假冒的?”
皇甫轩道:“皇甫莱以人之心度君子,还望邓兄多多原谅。”
邓啸点点头道:“事宜防患于未然,应该!应该!看情形,我得拿点东西证明一下自己的身分”
着,探入怀,左取出一串百合锁匙,右取出一面纯金令牌,道:“这是神会必备的工具,这是会主独有的‘摘星金令’,应该足以证明邓某的身分了。”
稍停,又接道:“如果在下还嫌不够,这儿还有一件东西,请皇甫兄过目。”
他左右两只,已经分别握着百合锁匙和金星令牌,又突然从衣襟下伸出一只,掌中竟是光华夺目的女用香罗带。
这条罗带,是皇甫轩三前才向林元晖处借来的,一直随身收藏,带不离人,不知怎的会到了啸中?
更惊饶是,邓啸居然生着三只,同时拿着三件不同的东西。
皇甫轩呆住了,田继烈更是张口蹬目,不出一句话来。
邓啸笑笑,道:“二位不必吃惊,这只不过一点混饭吃的魔术,聊以证明身分而已。”
衣襟拉动,又伸出第四只,将另外三只所拿的东西,一件件取下来,全放在桌子上,接着,双肩一抖,脱下了外衣。
哦!原来他的双都藏在衣底,外衣袖外,却是两截假。
只是,两截假制作得十分逼真,可用真在衣底操纵活动,使人真假难分。
皇甫轩长吁一口气,道:“果然不愧‘千如来’的美号,的确是妙空空,神乎其技了。”
邓啸道:“不敢当,要想‘偷其不备’,必须‘出其不意’,平时,我就全凭这两只假骗人,人家明明见我双插在袖子里,不料衣袋里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于是以假传假,还当我真的生了千只臂呢?”
田继烈摇头叹遭:“这种事,穿了不足为奇,没穿以前,谁也料想不到。”
皇甫轩道:“我自问香罗带收藏得已经十分谨慎,什么时候被邓兄取来,竟一点也不知道。”
邓啸道:“知道了还得了,我是趁彼此叙礼的时候下的,本想随便取一件东西,跟皇甫兄开开玩笑,谁知一触及这条罗带,发觉是件宝物,就忍不住顺牵羊了。”
三人相与大笑,疑虑尽释,又及叙礼坐下,田继烈立即吩咐备酒设宴,殷勤招待。席间,谈到窃取男用罗带的事,邓啸一口应承,道:“给我两时间,一定可以成功。”
皇甫轩道:“两时间没问题,但邓兄准备如何下,可否事先告知一二?”
邓啸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我得在两之中,设法接近秦祥,熟悉他的生活,起居,习惯,然后才能决定下的方式。”
田继烈道:“这容易,咱们可以给邓兄一个统领名义,专责照顾前庄客室,尽可随意出入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