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千手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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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啸道:“据我从旁观察,秦祥对那位玉佛寺的大悲师太似乎颇感疑惧,他虽然没有出原因,语气间,好像怀疑她是一个多年前的旧相识。”

    皇甫轩道:“他怎样?”

    邓啸道:“他什么也没,只是根急于想会会大悲师太,仿佛要证实一下是不是他所怀疑的人。”

    皇甫轩沉吟道:“不错,我也怀疑他们彼此原是旧识,否则,他们怎会都知道香罗带的秘密。”

    林百合道:“现在何必去想这些事,邓会主既然来了,还是商议如何盗取香罗带要紧。”

    邓啸道:“姑娘不必性急,盗取香罗带的事,在下已经心有成算,随时可以下。”

    皇甫轩道:“邓兄也知道,如今林庄主被劫持,限期仅到明为止,如能早些下,那是最好的。”

    邓啸道:“行!今晚午夜下如何?”

    皇甫轩道:“那当然再好也没有了,不知邓兄需要什么协助?”

    邓啸摇摇头,道:“什么也不用,今晚子时,请皇甫大侠将那条女用罗带携来前庄客室,再叫吕老二在院子里替我把风,这就够了。”

    皇甫轩道:“女用罗带就在我身边,邓兄现在便可以带去”

    邓啸摇笑道:“不必,这东西关系重大,如果由我中失落了,我可赔不起,还是请皇甫大侠届时携来的好。”

    皇甫轩知道他是不愿意惹嫌,也就不便再勉强。

    接着,又谈了些从秦祥口中探听到的秘密消息,以及约定晚间联络识别的方法,邓啸便告辞走了。

    他一走,皇甫轩立刻正色对众人道:“事情成败,端看今夜,邓会主虽然身负绝技,仍不能不防万一,大家先商议一下晚间如何布置戒备,以便配合邓会主行动,我得趁此时间进城去一趟”

    林百合忙问:“你进城去做什么?”

    皇甫轩道:“我要为明跟大悲师太交换人质的事预作安排,午夜之前,一定会赶回来。”

    林百合道:“那——”

    皇甫轩没等她出来,抢着道:“你不必跟我去了,庄里还有许多事要你协助,如果秦祥询问令尊和凤珠的去向,也得你出面应付,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林百合赧然笑了笑,欲言又止,默默垂下了头。

    田继烈借送皇甫轩下楼的会,悄声道:“皇甫老弟,罗带到,你真的准备拿去送给那尼姑?”

    皇甫轩道:“为了救人,咱们别无选择”

    微顿,却压低声音接道:“不过,咱们也不会白白便宜她。”

    边一夜,对寂寞山庄来,似乎特别漫长。

    从日落不久,田继烈便暗暗将护守后庄的武士全部调赴前庄,把秦祥下榻的客室四周,一层又一层,围个水泄不通。

    客室中灯火通明,杨百威正陪着秦祥钦酒谈笑,百步神拳应飞,花蜂柳寒山,以及翠蝉四姬全在座,怀觥交蜡,场面好不热闹。

    杨百威奉命,即使无法将秦祥灌醉,也得尽量把饮宴时间拖延到夜深,一则便于外面调派布置,二则要让秦祥疲惫困倦,好方便邓啸下。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等候皇甫轩。

    也奇怪,时间已过三更,皇甫轩仍未返庄,林百合放心不下,偷偷去庄门外望了三四遍,始终不见人影。

    眼看月移中,时近子夜,柳寒山和翠蝶四姬都已称醉告退好几次,全被杨百威硬留下来,酒宴实在无法再拖下去了,皇甫轩依旧踪影全无。

    田继烈表面故作镇静,心内焦急万分,不得已,只好私下对吕轻侯道:“设法传话给杨百威,酒席先散,送秦祥回房安歇,其余众人暂时原地待命,如果我逾了子时正刻未回来,今夜的计划就取消。”

    吕轻侯道:“老爷子要进城去?”

    田继烈点点头,道:“皇甫轩迄今未返,可能出了意外,不过,这件事千万瞒着林姑娘”

    田继烈话犹未完,却见林百合飞步奔了进来,喜孜孜道:“皇甫大哥回来了!”

    皇甫轩紧随而到,满身风尘,精神却很振奋。

    田继烈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到现在才回来?”

    皇甫轩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安排明交换的事,多费一点时间”

    接着便问:“前庄情形怎么样?”

    田继烈道:“一切尚称顺利,因为久等你不见回来,还没散席。”

    皇甫轩道:“时间不早了,告诉杨百威快些散席,依计行事。”

    田继烈吩咐传话前庄,准备行动,然后寻了个单独的会,偷偷问道:“皇甫老弟,这半夜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皇甫轩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低声道:“现在没有时间详谈,麻烦老爷子准备点干粮和食水,要够五六个人一整的需用。”

    田继烈一怔,道:“要干粮食水作何用途?”

    皇甫轩道:“老爷子现在别问,如果罗带能顺利到。那时自会详细奉告。”

    田继烈越打听越糊涂,只好不问,自去依言准备。

    没多一会,已届子夜。

    皇甫轩随身携带了那条女用香罗带,和吕轻侯准时来到前庄客院。

    千如来邓啸已在院中等侯,三人照面,吕轻侯留守窗外,皇甫轩和邓啸却移身院墙墙脚下。

    皇甫轩道:“情形如何?”

    邓啸低声道:“秦老儿多喝了几杯酒,刚躺下就睡熟了,现在正是下好会。”

    皇甫轩把女用罗带递给了啸道:“咱们不仅要取得那一条男用罗带,把这一条系在他腰上,更不能惊动他,邓兄有把握吗?”

    邓啸笑了笑道:“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皇甫轩又道:“万一失惊醒了他,宁可不取罗带,也不能硬夺,邓兄要先求脱身,咱们自会给你掩护。”

    邓啸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我想,大约还不致糟到那种地步吧。”

    揣了罗带,竟大摇大撰向秦祥的卧房走去。

    皇甫轩放心不下,一闪身,掠上房外一棵树上,屏息静观变化。

    那棵树,斜对着房外回廓通道,恰好可以居高临下,同时看到卧房的窗口和房门。

    只见邓啸去回廊尽头转了转,不片刻,竟变换成个十七八岁大丫环,里捧着茶盘,忸忸怩怩走到秦祥房门口,举在门上轻叩了三下,低叫道:“老爷子,睡了投有?”

    皇甫轩看得直想笑,皆因那邓啸绝然襟衫长裙,莺声历历,扮得惟妙惟肖,裙下露出一双男饶大脚。

    何况,今夜侍候客室的丫环仆妇,都已经奉命避开,哪儿还会有这么“标致”的大姑娘。

    房中鼾声隐隐,不闻回应,看来,秦祥的确已经睡热了。

    邓啸毫不犹豫,径自推门,走了进去。

    他一脚跨进房中,便反掩上了门。

    皇甫轩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又舍不得放过“精彩”插面,忙跟吕轻侯打个势,飘落树下,欺近窗前。

    侧耳细听,房内鼾声未辍,这证明秦祥并没有被惊醒。

    皇甫轩沾湿指尖,轻轻将窗纸挖破一个孔,眇目向里望去。

    这一望,不禁愣住了

    原来仅这霎眼工夫,房内已不见邓啸的人影,那只茶盆却搁在床边兀上。

    秦祥抑面而卧,脚伸张摆成个“大”字,身上只穿着内衣裤,鼾声起伏,睡意正浓。

    或许因为酒后身热吧,床上被褥全被察祥推去一边,那条闪闪发光的男用罗带,就系在他贴身裤腰上。

    皇甫轩目光掠过罗带,忽然眼中一亮,奇怪,罗带左右怎会多出了两只!

    !

    那两只竟是由床下伸出,正迅速地解着带子结扣

    皇甫轩真是又惊又喜,他做梦也想不到,邓啸早已在秦祥的卧床下弄了脚。

    难怪他要事先观察秦祥的起居,难怪他敢夸口有把握将罗带换取到,敢情他是在秦祥卧床上挖好了洞,人藏在床下,双由洞中伸出,等于环抱着秦祥的腰部,轻面易举便将那条贴身罗带解下来,换上另外一条

    邓啸不愧“千如来”之称,法既迅速,又利落,不过片刻,已将罗带换下,从床底轻轻滑退出来。

    床上的秦祥仍然熟睡如故,毫无所觉。

    邓啸好心替他盏好被褥,含笑摇摇头,低声道:“这么大年纪啦,也不知道爱惜身体,当心着了凉啊!”

    完,端起茶盆,从容退出房外。

    皇甫长凤连忙迎了过去,同时招呼院中的吕轻侯,迅速离开客室。

    田继烈在院外接应,急向道:“怎么样?”

    皇甫轩按道:“成功了,叫武土们全部撤回休息,咱们回后庄去再详谈。”

    田继烈听东西已经顺利到,欣喜不已,连忙传话下去,武土们都神不知鬼不觉地撤出了前庄院落。

    大伙儿旧雨楼楼,林百合更是兴奋,忙命备酒庆功。

    席间,众人传观那条男用罗带,却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除罗带形式较女用者略为宽长些,上面所嵌珠花圈案,几乎毫无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