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秦太宴客 大张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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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朽从西府健步而来,沈庆文贴近秦淮关悄悄问道:“那老头谁啊?”

    “平清盛,是深居简出,不知道这个死老头在府里干什么勾当。”少年戏谑道。

    “娃娃,老夫当年写指南录的时候你父亲都还没出生。”老人骂道,看向沈庆文,又:“这位应该看过。”

    “我不知道,你谁啊。”沈庆文不客气的答道,老人满脸幽怨,长叹道:“哎,这天下把老夫忘啦!”

    “老先生,晚辈熟读这三百年内著名文献,当真没听过指南录。”沈庆文继续拆台,一旁的少年少女笑得不亦乐乎。

    “你!”平清盛脸红脖子粗,三年不出府门,今日出面捧场,竟还不领情!

    秦老太从东面的融春府走过来,慈笑道:“认不得就认不得,有什么关系嘛。”

    平清盛撇撇嘴,很不乐意。

    “这位是我出嫁时陪我一同到秦家的书生,算半个娘家人。”

    沈庆文一边点头,被老人牵到桌上吃饭,秦淮关也跟上去找个位置坐下,秦太对沈庆文十分热络,平清盛站在一旁看着公主,满脸欣慰。

    “女婿,这个红枣,补血的。”

    “好”

    “人参,提气的”

    “嗯”

    “山药,敛虚汗”

    “奶奶啊”

    “怎么了好女婿?”

    “其实我比较喜欢吃肉。”

    秦鸠穿过万千道贺声登上婚台,沈庆文连忙放下碗筷,跳上去成亲。

    那位满臂纹龙的将军哈哈大笑,季山拍叫好,不给这书生好脸色,大姐的面子还有应当给足的。

    “你们百越有我们大姐这么好看的女儿家吗?”季山笑问道。

    “我们百越都是面朝黄土的粗人,稍微水灵点的,和大姐比起来也是天地之差!”纹龙将军大笑,随后朝向弟兄们吼道:“大姐美若天仙赛嫦娥!”

    “大姐美若天仙塞嫦娥!”季山也举起右臂,带头呐喊。

    “大姐美若天仙赛嫦娥!”百余将领们齐吼,振聋发聩!

    远山的箫逸朝南宣城鞠躬,他身边的那位将军感叹道:“鸠儿长大了,可是女大不中留啊。”

    “将军的心意大姐会心领的。”萧逸劝慰道,这位大人可是秦军四大正将之一,曹之敬的嫡子孙,曹秋国。曹家本是问鼎九贤之后的最大将家,在还未被九贤其三家谋逆之乱波及到之前

    美人笑吟吟道:“知道为什么今天成亲吗”

    “良辰吉日呗!我用六丁六甲算过了,今天是慈京末年最好的一天!”沈庆文理所当然道

    “傻子,今天是我生辰。”

    沈庆文惊愕道:“那你多大了?”

    “十八!”美人有些愠色,也知道怪不得丈夫,毕竟这天下有哪对新人认识两天就成亲了?

    “杏月初十,好,我记住了!”沈庆文战战兢兢道,在众人的注视下与美人吻定余生。

    寻常成亲流程本是需经过礼记“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若是皇族成亲,还要礼部尚书反复掂量细枝末节,最后才是劳民伤财。

    可惜秦家向来不在乎这些迂腐礼德,喜欢就结发,这么简单而已。

    龙泉湖有龙泉窖,游出莲花灯三万六千顶,天上灯火通明,忽然东边有奇鸟飞过,披满霞,举世无双。

    二人吻毕,霞光渐渐消散,相视一笑,含情脉脉。

    秦家女儿出嫁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其实在沈庆文的回乡的路上,这消息就已经蔓延开了,各大茶馆酒肆的书人将南宣城中沈驸马与秦新娘的爱情故事得惊天地泣鬼神,例如百香壶现在就没个消停,什么青梅竹马,英雄救美,更有甚者那沈庆文其实是皇亲国戚,大部分人只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没太当回事,也有人坚信最后一条确实如此,否则一个庶民平啥考上探花?凭祖传的泥腿子么?

    四大书院之一,应天书院,燕青依照烛火,默念密探送来的纸信,笑道:“牛爷爷,这家伙混得不错啊。”

    伏案的牛僧儒抬头吸气,仰望星空,惬意道:“老朋友平清盛也舍得出门了,难得。”

    燕青疑惑道:“平清盛是谁啊?”

    “一个糟老头子,年轻时致力于山海学问。”

    “和我陪先皇念书的。”

    年轻榜眼将密信放入火光中烧尽,深思道:“哦,有点意思。”

    富春山脚下,江畔边的府邸,新上任熟州知州的陆坚,对着身旁正在描绘毕生收官之作富春山居图的黄公望道:“师父啊,啥时候我也能傍上问鼎六家啊。”

    身负大唐第一丹青盛名的老人笑道:“那是人家的命,在他入赘秦家之前,你不也一直书信我此人命途多舛,多么不易?”

    陆坚点点头,人常道,风水轮流转,古人诚不欺我!

    南宣城以往这时本该宵禁,季山下令秦家大喜之日再往后五天,城门大开,狱牢中除死刑犯之外统统赦免。

    此时城中心猛追湾水光潋滟,两岸之间开出一条繁华大道,渔船商船络绎不绝,痴男痴女们提着灯笼在春水上嬉笑怒骂。

    租不起船的老百姓借着渔火畅聊,好不热闹,左岸边撑着“俏红妆”牌匾的一家胭脂铺今夜生意红火,老板娘坐在屋里打点张罗。

    “哥,刚才的大鸟是哪方奇兽?”一个稚童问道

    “你管它是啥,秦家成亲自古有神仙捧场。”哥哥打趣道,李清庭入嫁时不也传有众仙设宴?

    “咱们蜀州可是天府之国,神仙来了都不想走嘞。”倚靠在岸边的老人跟外乡人吹嘘道。

    “刚才的奇鸟怎么飞走了?”外地来的老头子拆台道,心里未必没感叹蜀州是块洞天福地,嘴上不输人而已。

    “它还会回来的。”老人神秘兮兮,深信不疑。

    蒋公琰已至蜀山脚下,果然和西州安塞山大不相同,蜀山缠绵如烟,安塞山荒凉似漠。

    苏铭在马车里护着主子,毕竟这蜀山可是仙人众多,不能与齐云山那些辈相提并论,要是他们的大长老来切磋还差不多。

    他听蒋公琰下笔都是春蚕食叶声,暗道忖:要是有会在此地养老该有多好?”

    自幼属文无数的蒋公琰今日按照惯例,在文章最后一排写下随记:“君不见西南蜀州,多少楼台烟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