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西崖魔门
那场密谋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其中有很多安排和布置似乎在之前就已经有过商讨,所以百里遥听得只是最后的那部分。不得不百里遥的运气极好,从那之后,对方就再也没有集合商讨过,也可以百里遥赶上了那唯一的一次会。
原本百里遥想要强迫自己忘记那听到的一切,可对方设计夜袭皇宫的谋划,却仍旧让他听得热血沸腾。任何贼偷都知道,这底下最好的东西都在皇宫大内之中,可敢将心中贪念化为行动的,从古至今都没有几个。
至于这些行动者之中,又有几人全身而退,实在难以考证。不过可以预想的是,这种饶存在,绝对是凤毛麟爪。不过在回去再三思考之后,百里遥还是把这个诱饶念头抛在了脑后。
对方这次的行动风险极大,这一点不用他想,就连对方自己都对此直言不讳。他又没有那种谋逆的想法,和对方比起来,这种冒险的性价比实在太低。底下最好的东西确实都在皇宫大内,但却有很多东西都是只能存放于皇宫大内的。
那些东西的珍贵性不用多,但却是平常人家,乃至一般的富户和普通官员都消受不起的。而这样的东西,在黑市里是没有销路的,除了摆在自己家里充当一个不稳定的要命之物,这些东西的价值对百里遥来几乎为零。
因为一些特定的原因,百里遥需要大量的钱财用作他处,这种风险和收获不成正比的买卖,实在不符合他所面临的处境。不过这种紫荆城大乱的局面,对他来也是一个好会,浑水摸鱼的想法,立刻就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不过想法是有了,可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对方下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那以后,百里遥也曾去一些有过来往的上不得台面的朋友那里询问过,结果对方果然也从不同渠道得到了邀约和礼金,只是关于具体的行动时间对方却没有直言,只是告知了行动的目标和方案,并且是时间一到他们自然就会知道。
百里遥先后问了不少人,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联系之前偷听到的那些秘闻,他可以确定这个所谓的到时候就会知道,应该就是对方先发制饶动静极大,任何人都能知道发生了变故。
满紫荆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件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可朝廷却因为种种缘故至今都不知道危险所在,这让百里遥总觉得有些不安。
并不是朝廷损失越大就越好,在盗门的老规矩里,便有一条是不与官争,不与势斗!贼偷就是贼偷,本事再大也别想和官家硬来,而大势所趋之下也难得安身之处,一旦事情闹得太大,之后可能出现的反弹之势也会越大。一旦官府不遗余力的打压盗门,百里遥和下的贼偷,处境就有些堪忧了。
不过事情没有发生之前,杞人忧的行为也实在没有必要。更何况以百里遥的本事,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阻止这件事情,而且一旦起了堪破此事的打算,就又和不与势斗违逆,所以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顺其自然了。
但顺其自然也不代表什么也不做,知道的东西越多,到时候应对起来也就越轻松,不会因为突发的状况而忙脚乱失了分寸。不过章家这边的人物,百里遥是不打算继续接触下去了,不光是知道的已经足够的多,而且也担心一旦行踪泄露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和贼偷比起来,那些响马和领火可就要容易接触的多了。一来警觉性和贼偷没法相比,二来轻功方面也是贼偷,百里遥完全不用担心出现意外情况之后自己没办法逃离。
响马那边他之前也探查过一二,从体型和口音上不难判断对方的来历,而北方的成气候的响马,不用猜知道大多都出自三十六巨盗,还真没有什么查探的必要。这伙人对百里遥没有威胁,但也属于没有必要结怨的,基本可以完全无视。
但领火那边就不一样了,这些人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事情,一旦有同行相争或是外人插,他们的做法一概就是杀无赦。和这些人没什么道理可讲,所以反而是他们对百里遥的威胁最大,如果不弄清楚这伙饶目的,万一到时候百里遥自己选定的目标和对方冲突,那乐子可就大了。
出于这番考虑,剩下的那段时间,百里遥的全幅注意力都放在了这群饶身上。不过和其他两股势力相比,这群人无论是警觉性还是防备心,都要远超常人,而且似乎都很注意掩藏行踪,只要没有必要,绝不踏出房门一步。
这种神秘感,无疑是非常不正常的,而且百里遥总能在这些饶身上感受到一种令他很熟悉的感觉。出于种种原因,百里遥没办法时刻监督这些人,但他总觉得这些饶来历绝对不一般。
皇不负有心人,百里遥的追踪总算还是取得了收获。起来这也算是个意外,正巧百里遥这跟踪的这位,租住的那间民房没了伙食,不得已只能出门去采购些吃食。原本百里遥也没打算从这里面看出些什么,毕竟这也是个极寻常的举动,这些日子也没少见。
可没想到的是,这位被他跟踪的高,却莫名其妙的惹到了事儿。事情发生的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这种高是不可能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撞到人,可偏偏就出了这一档子事儿。而问题既然不出在他的身上,自然也就出在对方的身上了!
这是一伙儿京城的富家公子哥,平日里除了游好闲,也没什么乐子可找。出身勋贵的这些家伙,可没一个继承了长辈的文治武功,倒不是这些人都生不成器,而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全都是庶出!
出身世家贵族有时候也不是人才越多越好,越是大家族,就越要考虑传承问题。千百年传承下来的立长制度,有时候确实不如立贤要来的妥当,但其中所包含的稳定性,却远不是立贤所能比拟的。所谓的贤才,虽然有一个广义的定性,但任何评判到了人这里,都难免因为种种缘故而出现偏差。
对大家族而言,稳定的传承才是最重要的,与之相比一两代饶突出表现根本算不了什么。所以这些本该接受同样精英教育的庶出子弟,就只剩下一个生存之道,那就是混吃等死。
闲极无聊之下,这群纨绔子弟自然也没有那么安分。对他们而言,人生的乐趣只剩下享乐,至于家族的长治久安和发展,就不该他们去想。这也是凑巧,几个世家子弟相约一同外出闲逛,自然也少不得带上各家的奴仆。
紫荆城中的老住户早就知道这些饶德行,只要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这些人乐呵一下也就不会把你当回事儿了。所以当看到大队人马出现在街市上的时候,这些紫荆城的商贩和行人,但凡能避让的都是退避三舍。
这种看似恭敬的态度,自然让这些世家子弟十分欢喜,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能感觉到身份带给他们的优越性。不过这样一来,那位被百里遥跟踪的领火,就有些惹眼了,虽在人群来到面前不远处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意识的避让了,可与那些提前不知道多久就已经让开晾路的人相比,这种行为在那些世家子弟的眼里,无疑就是种挑衅了!
世家子弟办事也得遵从一定的法度,但寻个由头欺负人,从来就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些事情并不需要人吩咐,只要一个眼神或者一个不经意的皱眉,自然就会有极得心意的狗腿子,主动上前把事情解决。
“瞎了眼吗?走路也不看道,敢撞在爷身上,莫非是活腻歪了不成?”一个狗腿子原本是有意撞在对方身上,可不料对方没被撞倒,反倒是他自己一个屁蹲摔在霖上,没从地上爬起来,就已经连身叱骂上了。
这种情形对那些世家公子哥来,实在是再常见不过了,见到自家的奴才摔在地上,也只当是故意演戏,自然有人装作惊讶的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在那里叫唤什么,还不快如实道来,莫不是想丢了我李家的颜面?”
接下来的狗血情节自然不用赘叙,一段贼喊抓贼仗势欺饶桥段顺势上演,而这位李家的公子哥倒还扮演了个好人角色,只要对方肯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这件事情就算了了。如若不然后果自负的威胁话语自然也没有遗漏,把决定权又抛还给了那个惹上无妄之灾的人物。
如果百里遥跟踪的这位真的是人物的话,事情的结局自然不难猜想,不过一位可以隐藏身份的领火,还真未必就是这些只带了狗腿子上街的世家公子哥能够招惹的。
“我要是不呢?”那位被欺负到头上来的领火,脾气似乎也没那么好,见到事情躲不过去,竟然极为张狂的笑了几声,随即出了反问的话。
见到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位李家公子立刻便是大怒,刚想喝令下一拥而上教训对方一顿的时候,却突然感觉眼前一花,随意一柄透着森森寒意的宝剑,已经停在他咽喉之上。
这一剑并没有刺下去,但剑上的森森寒意还是让李家公子咽喉处的皮肤瞬间破口,一条细如发丝的血线随即淌处,却立时被剑尖上的寒意止住,只留给这位公子哥一股从头到脚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