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寒潭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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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府内,杜易峰正焦急地等着他,见他连拖带拽地将北宫明珠推进这岳府大厅,一时连标榜自己只好男色的杜易峰,也连瞟北宫明珠数眼。

    岳迟瑞见到他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姓邓的还没找到?”

    杜易峰摇头道:“此人就像凭空消失了般,我派了大量的人,也找不到他。”

    岳迟瑞冷哼道:“无妨,两日后刑天司对秦越公审,届时派人守在刑天司外,看到他格杀勿论!”

    罢,回头看了一眼北宫明珠,口气柔和了下来,道:“二夫人,秦越这么待你,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事成之后,我亲自送你回北境雪国,如何?”

    北宫明珠思疑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岳迟瑞走近她,一把握住她的,道:“那是当然,我可还要去向你大哥提亲呢!我不介意你曾是秦越的妾,只要你肯跟着我,我岳迟瑞保证,下半生,只宠你一人!”

    北宫明珠抽回自己的,口气倏然变冷道:“岳家主,我累了,还请送我到房间休息。”

    两日后,位于建州建安县城内的刑天司总部,飞云轩上,龙泽洋正座在大厅上,左边是天阁的林思远和折狱堂的司徒长老,右边是掌刑堂的季广融和上官长老,厅下,左右各坐着齐州秦家的人、齐州杜家的人和兖州岳家的众人。

    厅内,秦越身形站得笔直,神情凛然,对岳迟瑞的指控不屑一顾。

    秦越道:“我在位秦家二十多年来,从未做过屠杀同门修士之事,不知岳家主的指控从何而来?”

    岳迟瑞道:“这二十几年来,跟着你一起屠魔卫道的其他仙门百家死伤惨重,可就你秦家依旧人丁兴旺,如日中天,若不是你与魔族有勾结,那可还有其他解释?”

    秦越怒极而笑道:“我秦越出生入死二十多年,侥幸活下来是仗着我的一身修为,若照岳家主这逻辑,刑天司与我一同奋战多年,如今活在这大厅的各位都是与魔族有染的?”

    岳迟瑞冷笑道:“好,那二十年前的事呢?当年你领头,带着仙门百家突破北境雪国的结界,明明能刃重伤的北宫玉郎,杀光雪国的魔族余孽,你为何会下留情?放走北宫玉郎呢?”

    秦越果然一愣,但片刻之间他就已经神色恢复自如,道:“当年我与北宫玉郎对决,他虽然已受重伤,但他的下忠心护主,我不慎中了他们的圈套,这才被他逃走的!”

    岳迟瑞讥笑道:“哦?是吗?怎么和我听到的不一样?”

    岳迟瑞盯着秦越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神色,一字一句道:“我听当年你垂涎苍王妹妹北宫明珠的美色,以她哥哥的性命相要挟,逼她嫁给你,于是你徇私枉法,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偷偷放走北宫玉郎!”

    此话一出,如一颗火弹,在飞云厅内瞬时炸开。秦越身形一震,座下所有的人开始偶偶私语,连秦家的众人都开始坐立不安,纷纷动摇起来。

    秦越冷哼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岳迟瑞一副笃定的样子道:“到底是欲加之罪,还是欲盖弥彰,马上就见分晓!”罢,他拍了拍,厅外,一倾城绝色的美人儿,颈中被套着镇魔石,上戴着镣铐,被刑天司的几位弟子带上大厅。

    这美人一出现,众人皆发出惊叹,其中有人喊道:“西岭白王,北境明珠!她居然是雪国的公主北宫明珠!”

    “怎么可能,北宫明珠不是在北境雪国吗?”

    “不是,早不在了,听二十年前就失踪了!”

    “怎么会,难道真被秦越掳走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秦越看上去,明明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秦越惊道:“明珠?你怎么会在这里?”

    北宫明珠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波澜不惊,一语不发。

    秦越的脸色猝然间变白,神色痛苦道:“明珠,你果然不能原谅我吗?你当真如此恨我吗?”

    岳迟瑞打断道:“好了,叙旧的话,就请秦家主就此打住,这位就是我从您秦府‘请’来的人证,在座秦府的各位,你们应该都很熟悉吧!尤其是大太太,你可是虐待这位妾二十年!她的真名就叫北宫明珠,她被秦越掳来,一直藏身于秦府!秦越,你还有什么话可?”

    秦越瞬间万念俱灰,他从未曾想到过,他心爱的人有一天,会站在这刑天司的飞云轩上,公开指认他当年所犯之事。可他再次一想,当年确实是他欠她的,他害了她二十年,如今她只是讨回自己应有的公正,她所做之事,又有何错?

    厅上的龙泽洋看着北宫明珠,问道:“二夫人,你尚未开口,事实确实如岳家主指认的这般吗?”

    北宫明珠看着厅上,秦越眼神凄凉地看着他,心碎不已。她笑了,笑得清清浅浅,笑得风轻云淡,水波不扬,心中想着,这一切,终于能做个了断了。

    她将视线从秦越的身上收回,直视刑天司众人,开口道:“不是,当年秦越并没有将我掳走,也没有做过任何徇私枉法之事,当年是我秦越,让他放过我大哥的性命,对北境雪国下留情的,做为交换条件,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他,跟他来到秦家待了二十年。”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一时间,厅上一阵沉默后,秦家终于爆发了:“你这无耻的妖女!居然敢勾引秦家家主!”“我阿越怎么会做出勾结魔族之事!果然是你这不知羞耻的妖孽!”

    秦家骂声一片,纷纷拿起中的茶碗杯盖砸向北宫明珠,北宫明珠不躲不闪,任凭器物砸落在自己身上,她只是静静地站着。

    只有大夫人秦思悦,看着眼前震惊不已的秦越,心中倏然间明白一切。

    秦越忽然像发了疯似冲出来,挡在北宫明珠面前,替她挡下众人的怒火和所有扔向她的茶水杯盏,大叫道:“不是的,不是,当年是我将她掳”

    不等他话完,北宫明珠一把将他推开,再次对刑天司的众人道:“当年所有的事情皆因我而起,与秦越无半分关系,都是我勾引他的,全是我的罪过,我愿接受刑天司的一切刑法,余生都愿在折狱堂渡过。”

    “不是的,明珠,你为何要揽下这所有的罪责,明明是我害了你一辈子,明珠!”秦越冲过去双紧紧抠住她的双肩,不停地摇着她。

    北宫明珠看着他,眼中有泪,声道:“阿越,放吧!你我之间,该做个了断了!”

    罢,她走向刑天司众人,向他们跪下,道:“我北宫明珠,任由刑天司发落!”

    秦越呆立在大厅上,看着北宫明珠跪在这大厅上沉寂的背影,放?如何放?若他秦越能放,又何至于苦苦相思三十年,又整整纠缠了她二十年?

    岳迟瑞怒了,向北宫明珠吼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耍我!”他向刑天司众人吼道:“她在撒谎!她在替秦越隐瞒!你们刑天司是瞎子吗!这都看不出来?”

    龙泽洋冷哼道:“我刑天司是不是瞎子,你马上就知道!带德州邓一宁上来!”

    话音刚落,刑天司弟子便带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修士出来,此人,正是八、九日前,被阿雪救下的三名修士中的一人。其他两人都在逃跑路上,被杜易峰带人灭口,只有他,千钧一发时,被掌刑堂的上官长老救下,藏身在刑天司内,等着今日上飞云轩指认岳迟瑞。

    果然,邓一宁一上场,岳迟瑞和杜易峰两人的脸色同时大变。

    邓一宁开口道:“在下德州邓家家主邓一宁,因救下了杜易峰强抢的美男子,而与他结仇,他伙同岳迟瑞将我打伤后关入岳家后山的碎心寒潭。期间,与我一同被关入的,还有利州兴家主、西宁州蒋家主、相州张公子、晋州霍公子。几日前,兴家主、张公子和我被秦家二公子救出碎心寒潭,可惜沿途还是遭到他们两人的追杀,除了我以外,其他四人都已被杀害!”

    接着,他向众人细细述了碎心寒潭内,岳家如何残杀修士,又如何将尸体喂给了上古魔兽来毁尸灭迹的经过;又将数日前,岳迟瑞欲一美少年,秦家二公子拼死相救,与其厮杀并放走三人的事情也一并吐露。最后,他叹道,被救的三人还是没有逃出岳家和杜家的追杀,如今仅有他一人活了下来。

    刑天司众人听闻后,冷眼看着他,道:“岳家主,今日找你伸冤的人可真不少啊!带青州李圻凯的弟弟李圻旋!”

    又一青年人被刑天司的弟子带上大厅,向刑天司众人行下一礼后,道:“家兄一年前失踪,失踪前,曾因好友被害一案一直在调查岳家。一年前,家兄将所有收集到的证据交向刑天司的途中被岳迟瑞截杀。此事,我青州李家一直锲而不舍在寻找家兄遇害的真相,直到前几日,我在整理家兄遗物时,发现他留给我的绝笔信以及誊写的这封死者名单。”

    青年人取出一包书信递给掌刑堂的季广融,继续道:“如今我代替我哥哥将这些罪证及遗物呈上,此份名单,是近十年来所有被岳迟瑞推入碎心寒潭而杀害的修士明细,请刑天司众位过目。我李圻旋在此恳求,杀人偿命,血债血还,我兄长和这些修士的性命,务必为我讨回!”

    季广融打开名单,长长一串足有百人,他怒视着岳迟瑞,喝道:“岳迟瑞,秦家主曾告知我刑天司,碎心寒潭下尸骸累累,这些,都是你杀人的罪证,如今你人证、物证都在,还做何解释?我刑天司弟子听令,将岳迟瑞和杜易峰拿下,押入掌刑堂!”

    岳迟瑞和杜易峰以及岳家的侍卫,立刻拔出刀剑,与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刑天司弟子相持起来。

    龙泽洋怒道:“岳迟瑞!你还不束就擒!居然敢抗捕,你可知道有何下场吗?”

    岳迟瑞道:“横竖都是一死,我宁可一拼!给我杀出刑天司!”飞云轩大厅上,立刻刀光剑影一片,秦越正欲向北宫明珠所在之处冲去,却被一群秦家的人拉住。

    厅上一片混乱,北宫明珠又带着镇魔石,修为尽锁,与普通人无异,秦越实在担心火拼中的两派人会误伤到北宫明珠。他甩开秦岭和秦思悦拉着他的,焦急中,连自己颈上的缚灵石都没有除去,就边喊着北宫明珠的名字,边向她靠近。

    北宫明珠听到秦越唤她的名字,在人群中看到向他冲来的秦越,一瞬间,她的眼中只有秦越的身影。就在秦越离她一步之遥时,秦越背后遽然出现岳迟瑞的身形,他用尽十分力道,恶狠狠地一掌向秦越后背拍去。

    在这生死一线间,北宫明珠的大脑尚未做出思考,身体已经先行一步。她推开秦越后,岳迟瑞收不住掌劲,一掌拍在北宫明珠的胸口,刹那间,北宫明珠胸口的肋骨被打碎,筋脉尽断,身子就像断线了的纸鸢般飞了出去。

    秦越的眼中,一刹间,什么也看不到,只见到自己心爱的人的身影倒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的样子。

    秦越目眦尽裂,额上青筋暴现,他怒吼一声,身上的缚灵石全部被震碎,他冲过去一把抱起北宫明珠,唤道:“明珠,明珠,你不要吓我,你不是一直恨着我吗?为什么要救我?”

    北宫明珠看着眼前的秦越,她痛彻骨髓,一动也动不了,她自己也想不通,在这生死一线间,为何会推开秦越代他受岳迟瑞一掌,她明明是怨恨着他的,可为何又会救他?北宫明珠张口想话,却咳出数口鲜血,秦越立刻捏碎她颈中的镇魔石,抱起北宫明珠,用全身的灵力渡向她,护住她断裂的筋脉。

    岳迟瑞欲再次挥剑砍杀秦越,被秦岭和秦思悦联挡下,可惜两人联也不是岳迟瑞的对,被岳迟瑞打伤后,又被他的剑气震飞到一旁。秦越见北宫明珠脸色慢慢转好,不再有性命之忧,便将他托付给刑天司的上官长老后,拔剑与岳迟瑞打了起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秦越的修为,已经是金丹中后期了,而岳迟瑞只是金丹中期,岳迟瑞的岳家剑法对上秦越的秦家剑法,刚开始还能战成平,三十招一过,岳迟瑞节节败退,身上被刺下好几剑,秦越的每一招,每一式,对他痛下杀。

    就在岳迟瑞被秦越逼到绝境时,一旁的杜易峰掌风逼退季广融,飞身扑向护着北宫明珠的上官长老,将他打伤后,挟持起重伤的北宫明珠,一把剑横在她脖子上,对刑天司众人和秦越喊道:“都住!放我们走,否则杀了她!”

    秦越立刻住,他惊慌失措地下着命令,喝止秦家所有的人都停下战斗,刑天司的人果然也停住了,若北宫明珠死在了刑天司,苍王北宫玉郎绝不会善罢甘休。

    岳迟瑞和挟持着北宫明珠的杜易峰,以及还活着的十三、四个侍卫,慢慢地往后退去,退出飞云轩大厅。

    北宫明珠今日替秦越担下所有的罪责,眼见儿子秦沧浪魔修的身份也能彻底瞒下,便早已没有了求生的**,想着自己二十年都没有等到他哥哥带她回到故国,如今要是落到岳迟瑞的中,只怕生不如死,不如自行了断。

    北宫明珠看了一眼秦越,对他凄然一笑,道:“阿越,我死后,请将我交还给我哥哥,至少,能让我的尸首回到雪国。”罢,眼角滑出泪珠,她闭上眼睛,撞向杜易峰的剑峰。

    秦越惊呼道:“明珠,不要!”

    杜易峰的剑峰擦过北宫明珠的脖颈,溅出血花一片,那一瞬间,杜易峰反应神速,立刻撤剑,用剑柄敲在北宫明珠的后颈上,将她打晕后,横抱起她,跟在岳迟瑞身后御剑而去。

    他杜易峰可不是傻子,如今他里的北宫明珠可是保命符,以她为人质,他们一行数人才能逃出这刑天司。岳迟瑞和杜易峰一行十四五人直飞兖州岳家,身后的刑天司众人也开始抛出剑向他们紧追不舍。

    岳迟瑞对杜易峰道:“将他们引去碎心寒潭,放出上古魔兽,让冉遣将他们全撕碎了!”

    秦越带着秦家弟子跟随着刑天司的季广融等人御剑整整一天,一路从刑天司总部追到兖州岳家,众人进入岳家后山的碎心寒潭内时,只见岳迟瑞早已埋伏下所有的岳家侍卫,等在碎心潭所在的山腹内,对众人冷笑道:“今日,就让你们全部葬身在这寒潭内!”

    秦越扫遍碎心寒潭,却不见北宫明珠,喝道:“岳迟瑞,明珠呢?你将她藏哪去了?”

    岳迟瑞与杜易峰相视一眼后,冷笑道:“把你们引来了,她自然就没用了,我已经杀了她,将她扔到碎心寒潭内了!”

    秦越整个人如被雷电劈过一样,呆立着一动也不动,耳边嗡嗡地,什么也听不到,只有岳迟瑞那句:“我已经杀了她!”不停地在他耳边循环着。

    秦越拿起剑,双眼血红,几乎咬碎牙齿般地恨声道:“岳迟瑞,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为明珠报仇!”

    罢,挥剑向岳迟瑞砍去,两派人马杀成一片,血流成河,死伤惨重,一开始,岳家仗着人多势重,将刑天司和秦家的弟子团团围住。半个时辰后,岳家的侍卫慢慢不敌训练有素、南征北战几十年的刑天司和秦家弟子,死伤人数逐渐增多。

    而秦越的那边,他的秦家剑法将岳迟瑞牢牢克制住,岳迟瑞慢慢地被他逼向碎心寒潭处,眼见岳迟瑞要被秦越刃于剑下时,碎心寒潭潭底传出一阵阵列惊天动地的魔兽嘶吼声,潭水往两边分开,潭中爬出一巨型的蛇首鱼身,六足鳄爪的上古魔界,颈中还套着根铁链,双眼已瞎,可还张开血盆大口,不分敌我的向山腹内所有人吞咬而去。

    自从七八日前秦川海和春沧浪将魔兽双眼刺瞎后,岳迟瑞就再也没有喂过它活人,如今两派人马殊死搏斗中,流入寒潭中的鲜血刺激到了魔兽。冉遣正在饥肠辘辘中,便从潭底爬出,上岸后开始大肆生啖活人的血肉,须臾间,又有六七人被冉遗咬断身子,嚼碎后吞下。

    秦越一剑刺穿岳迟瑞的左胸,一脚将他踢飞后,飞身扑向上古魔兽冉遣的背上。他在冉遗的背上稳住身形,那背上被烧伤部位的鱼鳞尚未长齐,他对着那受伤的薄弱处,劈下几十剑,并用掌心的灵力一掌接一掌,使劲地拍在他的后背上。只是冉遗实在是太强悍了,面对秦越这金丹中后期如此强劲的攻击,也只是微微扩大了它背上的伤势而已。

    秦越立即大喝一声,对正在与杜易峰对战的季广融道:“季堂主,先将此物除去!过来助我一臂之力!”

    罢,秦越拉住铁链的一端,季广融撤剑飞奔过来,拉住铁链的另一边,任凭冉遗如何挣扎,晃动身子,两人都各自立定在两边,使出全身的力量死死勒住魔兽的脖子。

    此时,岳家的侍卫被越杀越多,秦家的弟子一个个涌到秦越身边,与他一起拉住铁链,而刑天司的弟子也是如此,聚到季广融的身边,铁链两边各十几个弟子,皆用尽全力拉紧铁链,终于在半柱香后,将上古魔物冉遗活活勒死。

    又过了半柱香,岳家的众人全部被擒获,秦越身上多处被魔兽的鳄爪抓伤的伤痕,身上还有与岳迟瑞对决时被他刺到的剑伤。而岳迟瑞伤得更重,腹部有多处对穿而过的剑伤,已经瘫倒在地,再无还之力了。

    秦越用剑指向受伤倒地的岳迟瑞,恨声道:“岳迟瑞,你罪有应得,行刑时,我会邀请仙门百家,好好观赏着你,如何在刑天柱上被慢慢被绞死!”

    岳迟瑞鄙视着他,狂笑道:“秦越,比起我来,你可才是一个卑鄙下流,寡廉鲜耻的人!什么仙门百家之首,还不是让一个女人替你背下所有的骂名,清高,真是清高,我岳某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