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10
青龙气短地回复道:“没、没下,我这是下口!”
下一秒,玄王已经放开长情,抄起一旁的矮凳,追着打向青龙,青龙抱头鼠窜,四处闪躲着玄王的追打,玄王打了一阵子后,气得将矮凳摔在地上,大吼着:“老神医,你给我死出来!”
在玄王的怒吼下,老神医面如土色地滚了出来,半盏茶后,他哆嗦着将长情的半边脸全包扎了起来,向玄王回话着:“、公子的右眼保、保住了,不过他的脸,是被人毁容了,即便是痊愈了,也会留下疤痕除非、除非有神、神药”
玄王将长情揽在怀里,疼心不已,喃喃道:“神药?神药”起神药,这世间还能让他心上人的容颜恢复原貌的,只有仙鹊宗的生肌散了。可是,他让他的心上人被逐出师门,如今,他如何才能取到这千金难求的生肌散呢?
很多年前,他的心上人从自己的用量中,一点一滴地省了数年,为他囤积过一两瓶如此珍贵的生肌散,可他毫不珍惜地随扔给白王,让女相的她除去身上的伤疤,养颜美肤,他自己,居然连半瓶存货都没留下。
如今,真正要拿这灵药救他的心上人了,他却连一丝一毫都拿不出来,玄王不禁揪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责备着自己。想想以前,究竟有是多蠢啊!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曾经为他付出过多少!
当初的自已,完全搞不清楚谁在利用他,谁在倾尽一切对他好,如今等到失去时才恍然大悟,现在想来,过去的自己究竟是有多亏欠他的长情啊!
“玄王殿下,玄王殿下”老神医的叫唤下,玄王从内疚中缓过神来,此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来,此人,正是萧耀阳!
他想起多年前,长情为他偷来佛顶真骨,后因白王怀疑他与黎王有勾结而将他逮住,绑在大牢里用鞭子抽了半宿,将他全身打得没一处好皮肉。
后来他记得后来萧耀阳用生肌散治好了长情,让他身上的皮肤宛如新生。他当年过,他以万金买断仙鹊宗里所有的生肌散,之后,他的长情,也曾屯过几瓶还过他,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此人呢!
玄王即刻冲出房间,来到结界外大声吼道:“魑魅、魍魉,给我滚出来!”
嗓音刚落,魑魅、和魍魉自一阵黑雾中急急忙忙地冲出,跌到玄王的脚边,两人真得应声滚了过来。
玄王吼道:“你们两个,即刻去辽国上京城萧府,杀了那萧耀阳,搜出他府内所有的生肌散!”
魑魅、魍魉刚向他回了一礼,准备出发时,玄王突然想到一个更恶毒的主意,唤住两人道:“等一下,先别杀他,让他拿着房契、地契和生肌散,来换他的心上人!”
第二日清晨,魑魅和魍魉带着身穿中衣,半夜被两人从被窝里拽出来衣衫不整的萧耀阳,御剑将他从萧府拎了过来,扔到临冬阁内玄王的房间外。
两人敲了敲玄王的房间,在外面恭敬地道:“玄王殿下,您要的人‘请’来了。”
玄王在里面点点头,道:“让他进来吧!”他话音刚落,魑魅和魍魉就推了萧耀阳一把,将他推进玄王的房内。
萧耀阳几乎是四脚朝地,摔进玄王的房间,他里的那个精致的檀木方盒也脱而出,他慌忙爬过去,将那木盒牢牢抱在怀里,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心惊胆战地向房内走去。
房屋正中间,玄王正坐在桌边喝着早茶,用着早膳,他一双血瞳扫向萧耀阳,看着如今模样儿已经在三十多岁,不再年轻的他,故作和善地道:“萧公子,一别多年,您别来无恙吧?”
萧耀阳一个寒颤,大着胆子问道:“玄王殿下找我要生肌散,所谓何事?还有,听要我来救曲、曲公子,我将东西都带来了,他、他人呢?”
玄王眼中闪着森寒的光彩,脸上却是一副惋惜样,道:“萧公子,如今这世上,也只有你能救他了,唉不过你一会儿看到他的样子可别吃惊啊!唉,不提了,都怪我的下太无能,没看好他,一不留心,就被人伤成那样了!”
萧耀阳的心都沉到了谷底,玄王接着问道:“生肌散你都带来了吗?快点拿出来吧!”
萧耀阳抱紧中的木盒,这盒子内,不仅有生肌散,还有他全部的家当。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道:“没、没见到曲公子前,我、我不会拿出来的!”
玄王眯起了一双血瞳,道:“他就在这儿呢,我马上抱他出来。”罢,他来到床塌边,拉开帷幔,抱出一个白色的、瘦弱似纸片的人影,将他安置在一旁的藤制躺椅上,为他贴心地盖上薄被。
此时,萧耀阳的心几乎跳出胸膛,那熟悉的人影,正是他魂牵梦萦,想尽办法却无法将他救出的心上人。可当他看清楚他心上的模样时,他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浑身如置于冰冷的地狱中,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心上人,神情痛苦地问道:“怎么会,好好的一个人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萧耀阳心痛得气都喘不过来,他来到毫无知觉的长情身边,轻声唤道:“曲公子,我是萧耀阳啊,你还认得出我吗?曲公子”可无论萧耀阳如何唤着,他的曲公子都无法回应他,只是痴痴呆呆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萧耀阳缓缓地蹲下身子,抚上他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地右脸和右眼,不断渗出的血丝刺痛了他的眼。他的,移到了他的脑袋上,触摸到了绷带下,那比铜板子儿还要大的被砸得头皮都凹陷下去的那块伤口的瞬间,他的怒火一下子就升腾了上来。
气愤的萧耀阳一反往日那胆慎微的模样,扑向玄王,拎着他的衣襟向他嘶吼道:“怎么会,他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怎么会将他伤成这样?你啊!”
下一秒,萧耀阳整个人都被玄王一挥,摔了出去,他飞落而下的身子,压坏了两只矮凳,撞翻玄王摆在墙边的一排多宝槅子,槅子内的花瓶、古董被砸得粉碎。
玄王看着他倒地不起,在地上翻滚的凄惨模样,冷哼一声。他弯腰捡起萧耀阳落下的木盒,打开后,取出两瓶生肌散,拔开瓶塞,闻了闻味道确认后,满意地点点头。他对着摔在地上半晌才爬起来的萧耀阳,冷笑着道:“我也没办法啊!他总是忤逆我,反抗我,不听我的话,居然还想着杀我,我只好”
玄王抓着木盒,做出一个用硬物砸他脑袋的动作,残忍地笑道:“我只好将他砸成个废人了,你看,他如今变成个傻子,多好,多听话啊!”
萧耀阳的心都碎了,他的双握成了拳头,青筋凸现,他的内心,不住地告诫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如今的玄王,有厄水青龙相助,一但打起来,还有隔壁的白王和尸傀秋王助阵,自己贸然出,不但救不出他的心上人,连自己也会送命在此处。
何况,都已经这个时候,他都趁已混进这临冬府了,再忍一下,马上就有办法救出他的心上人了。
可当他看到玄王解开缠在自已心上人脸上的棉布,他那血肉模糊的右脸和连睁都睁不开的右眼时,萧耀阳的理智在那一刻断裂,忍无可忍的他终于发狂似地怒吼着向玄王撞去。
玄王轻巧避过,轻轻一脚,就将萧耀阳踢到一旁,而后,他倒出生肌散涂到受伤痴傻的长情的脸颊和眼脸上,边涂边道:“我也不想他被人伤成这样的,可是啊,我先前一个受宠的美人儿,见不得他独占着我,便趁我不备,溜进我的临冬阁,毁了他的容貌。这不,只得麻烦萧公子来一趟,为他送救命的生肌散来了。”
萧耀阳坐了起来,合上一双已转为金色的眼瞳,深呼吸几口以掩饰内心对玄王的满腔杀意和滔天的怒气。他擦去嘴边的血迹,向玄王冷声问道:“你让我将房契和地契全部拿来,是要救曲公子,如何个救法?“
玄王笑道:“萧公子,我知道,你自青年时,就对我的心上人一见钟情,这十几年,都不曾娶过妻吧?对了,你为他打理着锦绣庄的生意也有七八年了吧?好像西岭府一战时,你还曾为救他而散尽千金,如今,我再给你一个会“
萧耀阳的眼中精光一闪,早已猜出玄王打的那鬼主意的他,故作不解地问道:“什么会?”
玄王算计着笑道:“当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会啊!”
萧耀阳假意作出一副充满希望的表情,颤声问道:“玄王,你、你肯让我带走他?”
玄王点着头,道:“当然!只要你肯拿你全部的家当来换!只不过,他如今已是个傻子了,而且连容貌也毁了,不知道萧公子,还要不要他呢?”
下一秒,萧耀阳已经向坐在藤椅上,呈痴呆样的长情扑去,一把将玄王视若珍宝的心爱之人揽进怀里。他的眼中漫上水气,哽噎道:“要、要,我要,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
玄王的血瞳中,瞬间涌上恨意和杀气,可他依旧客气地道:“那好,萧公子,麻烦在这张房契和地契的转让书,签上你的名字。听,你名下还有十四家珍珠阁,不如一并转让给我吧!往后,你就带着曲公子双宿双栖去了,还要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萧耀阳伸拿过玄王递来的转让契,头也不抬地醮了一旁的红印泥,按下自己的印扔给玄王。玄王大笑着接过他签下字的转让书,讥讽道:“萧公子真是大笔啊,为了这么一个废人,连万贯家财都不要了!可真是个痴情种啊!”
却见萧耀阳充耳未闻,仿佛他放弃的并非是他毕生的财产,只是一张废纸而已。他搂着长情,红着眼眶在他耳边轻声道:“曲公子,都结束了,跟我回去吧!以后,我一定守着你,再也不会让你遇上这种事了”
下一秒,萧耀阳的身子就已经被嫉恨难平的玄王一掌打飞出去,他来到长情的身边,将他重新搂回自己的怀里,冷笑着讥讽道:“萧耀阳,你的心上人已经成了个傻子,莫非你也是个傻子?你用你全都的家当,来换一个毁了容,连话都不会的,一文不值的废人?”
“不是,他才不是什么废人!”萧耀阳生气地向着玄王喊道,他的眼中,泛出泪光,向玄王喊出:“他在我的心中,从来都是无价的珍宝!”
此话,让玄王怒不可遏,自十几年前,他就对缠着他心上人的萧耀阳恨之露骨,如今见萧耀阳对已经成了个傻子的心上人,依旧这般痴心不改,心中,更是添上数分恨意。
他将自己的黑色利爪,当着萧耀阳的面,伸进他心上人的衣襟内,拉扯下他的衣服,露出他瘦到仅剩下一把骨头的身子。他舔着他皮包骨头的肩膀,而他的肩头,还包着厚厚的棉布,缠着这被玄王咬掉一块肉的都已露出白骨的伤口上。
看着心上人如此惨不忍睹、受尽玄王虐待的模样儿,萧耀阳的心,被撕成一片片,他不断地自责着自已,如果当初他有信他,如果当初他有救走他,如果当初他没有丢下他
却听到耳边,传来玄王更加恶毒,旨在让他更痛苦、更内疚的声音:“对了,萧公子,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曲公子,早已不是那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曲公子了!我啊,天天晚上都会要他刚开始时,他各种反抗,各种哭闹,还想着要自尽,可如今啊,他多温顺啊!无论我怎么上他,他都不会反抗,可惜啊,你永远都不知道这滋味有多美妙了!”
下一刻,气疯了的萧耀阳怒吼着向玄王扑去,磨牙凿齿吼道:“你这个禽兽!你不是喜欢他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无论你对他做了什么,他都还是我的曲公子,是我天底下最宝贵的人”
话音未落,萧耀阳的脖子就被玄王扣住,紧紧地扣在他黑色利爪下,看着玄王丝毫没有要放自己和长情走的样子,萧耀阳一反平日里胆懦弱的样子,彻底豁出去了,他以一副完全不怕死的模样和玄王叫板道:“既然你已经将他卖给了我,他如今是我的,你还不让我带走他?难道,你想反悔?”
玄王摇了摇头,对萧耀阳恶毒地笑着,故意刁难他,道:“你想带走他?好啊,只要他肯回应你,只要他愿意跟着你,我许你带走他!”罢,放开萧耀阳,将他扔回长情的脚边。
萧耀阳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对玄王道:“这是你的,只要他肯回应我,只要他肯跟着我,你就放我们走?”
玄王双怀胸,摆出一个悠闲又笃定的姿势,对着萧耀阳轻巧地道:“对啊!我玄王都收了你万贯家财,岂会诓你?”
萧耀阳脚并用地爬到他的心上人边上,扯着他的衣服叫着:“长情,长情,你听得见我话吗?长情”
他近在咫尺的心爱之人,一动不动,如同一具木偶、一具雕像,对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反应。玄王的嘴边,露出得意的笑容,而萧耀阳,完全没有死心,他托起长情的下巴,在他耳边情深似海地道:
“长情,跟我走好不好?我啊,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富可敌国的萧公子了,也不再是珍珠阁的大老板了,往后,我也不行商了,我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长情,余生,我带着你游遍天下美景,我们俩啊,要走遍这天涯海角,待我们老了,就寻一风光秀丽之地,一起埋骨在那儿,多浪漫啊”
一直对外界毫无反应的长情,那只没有受伤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眼中,闪出微弱的光彩来。
萧耀阳并没有发现,他只是哽咽着道:“如今,已是深秋,待你养好了伤,白雪飘零之前,我们就动身,我带你去大理,我知道你怕冷,不过那儿啊,温暖如春,四季都是五彩斑斓的花海;待寒冬过了,春暖花开时,我们再回辽国,买个的院子,我为你种下满庭院的青鸢花,虽不及你的青花居,可也不会差,你不知道吧,我如今啊,可会种花呢!我还要陪着你数着天上的星星,看着庭前落花,煮茶对弈,你再也别想像少年时那般轻易地赢我了”
此时,玄王惊讶的发现,如木头一般的心上人,眼中的泪珠开始一滴又一滴自眼中流来,落在了萧耀阳的背上,让他如烫到一般,惊讶地跳了起来。
他欣喜若狂地持起心上人的,亲吻着,颤声问道:“到了夏天,夏天,长情你想去哪儿呢?你告诉我,我哪都带着你走!”
如一具活尸般一动也不动的长情,突然眼中闪出光彩,他的双唇嗫嚅着,沉寂了那么久的他,终于发出声音来。
萧耀阳凑近他的耳边,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轻声地,如同梦呓般地声念叨着:
“到了夏天,我要去塞外那儿有雄伟的天山,还有幽深的溪谷,我要和我的景修,去那儿看云彩,去看云彩”
玄王整个人都像是劈到了一般,他的心上人,被他废成个傻子的心上人,他如何唤他,他都不会醒来的心上人,却在萧耀阳的真情倾诉中慢慢清醒过来。这一刻,与玄王的反应截然不同的,是萧耀阳的表情,背对着玄王的他,一双黑眸中闪出金色的光辉,蓄在他眼中的水气,终于化为眼泪落了下来。
他伸出他的双,抚上长情的脸颊,对着他许诺道:“好,我们就去塞外,长情,我们走了,我们现在就出发,你愿意跟着我一起走吗?”
只见玄王的心爱之人,唇边扬起微笑,虽然他依旧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却将自已的,伸向萧耀阳向他递出的,仿佛他握住的不是一双,那是射进他那见不到底的深沉黑暗中的一束光。
他的眼中的神采,依旧带着混沌,可却不再如一潭死水,他痴痴傻傻地盯着萧耀阳,点着头回应道:“好”
见到了这一幕,气疯了的玄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直接冲向两人,当着萧耀阳的面,将他视若珍宝的曲公子一巴掌自藤椅上扇了下来,狂暴地对着他拳打脚踢:“曲长情!你对得起我!我待你这么好,为你付出那么多,连玄王的身份都肯搁置,可你呢?只要不是我玄王,你谁都肯跟着走?是不是?你看清楚,他不是黎王,他只是一介凡人的萧耀阳!这种人,你也肯抛下我,跟着他走?”
刹那间,长情眼中的光彩灭了下去,他再次变成了不言不语,不悲不喜,对外界毫无反应的木偶人,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也不会反抗,也不会哭叫,任由着玄王对他施暴着。
萧耀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护住长情,抱着他的心上人,对玄王吼道:“你过,只要他肯回应我,只要他肯跟着我走,你就放了我们!难道,你要食言吗?”
此时此刻,玄王终于真情流露,他再次扣住萧耀阳的脖子,将他从长情的身上拉开,移到自己的面前,一双血瞳中,满是心碎和痛楚,他一字一句地道:
“萧耀阳,他也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天底下最宝贝的爱人所以,我谁都不会给,我宁可绑着他一辈子,我宁可拉着他一起下地狱,我也不会放,更不会将他让给任何人!即便他是个傻子,即便他被毁了容貌!”
罢,他“咔嚓”一声,拧断了萧耀阳的脖子,将他的尸首扔到一边,看着死不瞑目的萧耀阳,他冷冷地唤道:“青龙,进来,将这尸首给我大卸八块,扔到后山喂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