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春分过后还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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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牛走了,镇上的外乡人也相继都走了,最后连住在赵太平家的李灵也走了。

    李灵没有向赵太平告别,事先也没有告诉赵太平自己会去哪里。

    赵太平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又觉得欣慰。

    他知道李灵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她之所以就这么走了,多半是不想让自己为难,怕以自己的性子,会因为拿了别人的钱财却不办事而内疚。

    对此,赵太平只能无奈地笑笑,他做人的确有底线,但是却不是像李灵想的那样。对他而言,觉得对的事情不做便会内疚,当然什么事情也要看他的能力,如果那件事会要了他的命,那他宁愿不做。

    那个身材微胖的妇人和体格精壮的男子给他钱,却让他帮着害人,这种情况下,他收对方的钱却不办事,是丝毫不会觉得内疚的。

    虽然李灵不告而别了,可是赵太平却还是打算为她做点什么,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李灵曾经过要去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大致在东北方位。

    赵太平不想让身材微胖的妇人和体格精壮的男人找到李灵,所以他找到了这两个人,告诉他们李灵走了,没有去哪里,但是她曾经过要往西走。

    身材微胖的妇人和体格精壮的男人自然不会完全相信赵太平,于是两个人相继离开,一个往东一个向西。

    赵太平这次耍了个聪明,他挑了一个与李灵所方位完全没有关系的方位,告诉了那一男一女,人的本能反应就是相反的方位,那两个人觉得如果赵太平骗他们,那必然会提供相反的方位,好让他们越追越远。

    身材微胖的妇人和体格精壮的男人都走了,赵太平这才彻底松了口气。依着他的经验,这两个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来镇了,而他又离不开镇,所以双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碰面了。当然,这对他来是个好消息。唯一遗憾的是,那个漂亮的姑娘李灵也走了,没究竟去哪儿,他们以后恐怕也是再难见面了。

    赵太平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太杂乱了,而且所想得都死不着边界的事儿,这可与平日里的自己差别太大了。

    为了让自己尽快变成平时的自己,赵太平下定决心一定不能想太多事,如果忍不住那就用站桩来消磨掉。

    赵太平又开始站桩,这一次他站到了半夜,家里少了一个人,赵太平却并没有搬回到里间屋儿,并不是怕触景伤情,而是不想因为自己站桩而耽误了母亲休息。

    春分过后,九鼎镇的温度明显升高了,镇外的群山重新有了绿意,镇子河边栽种的柳树也滋生出了嫩芽。

    赵太平每天一大早就去武馆习武,下午又去私塾读书,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这一天午后,赵太平离开武馆前往私塾,却发现镇上似乎变得比平日热闹了许多。

    当赵太平沿着热闹的方向望去时,才发现一支队伍进了镇子。

    是队伍,人数自然不少的,先头的是几个人负责开路,后面有两个骑马的人,再后面是一个四人抬着的轿子,轿子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

    这些人的装束与镇上的居民截然不同,甚至与之前来镇的那些外乡客人也不同。

    先头开道的是四个身穿统一制式服装的人,这些人腰间都挎着单刀,走起路来目不斜视,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过得。

    在那四个挎着刀的人后面,跟着两个骑马的人,这两个人衣服制式也很统一,这两个人没有佩刀,却各拿着一把剑。

    四个抬轿子的人都是精壮年,他们的步伐稳健,也不是寻常之人。

    后面的仆从倒是看不出有神么不同,衣着朴素,倒像是干活的人。

    赵太平不是喜好热闹的人,但是当他见到这样一群人的时候,也忍不住凑了上去。

    “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啊?好大的气势啊。”镇少年没见过这样的状况,转而向身边年长之人询问。

    “不知道了吧,这是我们九鼎镇的父母官儿,专门管镇上那九个铸鼎坊的,每隔五年就会换一任,看来这一任父母官儿来头不,也喜欢讲排场。”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笑着给身边的少年解释着。

    九鼎镇也叫铸鼎镇,这里分布着九个铸鼎坊,镇上所有的鼎都是从那九个铸鼎坊出来的。

    根据镇方志记载,这里可是一个特殊的地方,曾经有一位大人物在此铸鼎,而且是铸造了九尊能定天地的大鼎,所以才有了铸鼎镇和九鼎镇这个名字。

    外面世界的人多喜欢称这里为铸鼎镇,而生活在镇上的人多喜欢称呼这里为九鼎镇,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九”这个字比“铸”这个字更好认也更好写。

    赵太平并不知道九鼎镇的故事,实际上他有很多事都不知道,比如九鼎镇其实还有自己的地方父母官。

    其实这件事儿镇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只有掌管着镇九个铸鼎坊的九个大姓才知道。

    九鼎镇虽然不大,但是也不仅仅有九个姓氏,而在人口的方面,如果将其他姓氏加在一起,也超过了镇上的九个大姓。

    “知道这位父母官是谁吗?”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者带着笑容道。

    这次连那三十多岁的汉子在内,全都瞪眼儿了。他们只是镇上生活的普通人家,那新来的父母官儿明显是某个朝堂的人,他们连朝堂都鲜有听,哪里能认识这位新上任的父母官儿呢。

    “莫非您还与那父母官儿认识?”三十多岁的汉子已经凑到了老者身前。

    地方父母官儿,哪怕只管理着九鼎镇,那也是有权力的,若是真能与这样的人熟识,在镇上不是呼风唤雨也差不多了。

    老者摇了摇头道:“我可不认识,可虽然不认识我却知道。”

    “吹牛的吧?我也没见过你老出过咱们镇子,怎么会与父母官儿大人认识你呢?而且还是新上任的父母官儿。”三十多岁的汉子撇了撇嘴道。

    “你子叫憨牛,心思也像头牛,谁告诉你不离开镇子就不能知道外面的事儿了,难道你就没听过一句话叫‘不出门知天下事’吗?我老人家虽然没出过镇子,但是却与外面有通信,所以我知道这位父母官儿的身份有什么不妥吗?”老者明显是个读书人,虽然学问肯定没有镇私塾先生那么高,但是却也是个识文断字的人。

    “好吧,你老人家怎么就怎么是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有关这位父母官儿的故事呢?”三十多岁的汉子道。

    “我你子是真不知规矩啊,难道就不知道不能妄议朝廷官员吗?”老者没好气儿道。

    三十多岁的汉子摇了摇头道:“没听过,再咱们这里上高皇帝远的,您老人家还怕有人把您的话给捅出去不成?”

    老者捋了捋颌下的山羊胡须,然后才道:“就算你捅出去我也不怕,既然你想知道这位父母官儿,那我告诉你也无妨。”

    三十多岁的汉子竖起了耳朵,催促道:“快快。”

    其实不光是这三十多岁的汉子想听老者讲述有关这位父母官的故事,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有关这位父母官儿的故事,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赵太平。

    老者又捋了捋胡须,然后才道:“我们这个镇啊,每五年会有一次官员交接,旧有的官员会调离此地,也会有新的官员来此,今年你们正好赶上了,只不过以前的父母官儿来时都赶在雨水左右到,而且都会乔装进镇子,所以你们基本没有注意到过他们来了,今年情况有些特殊,主要还是因为这位父母官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之前因为有其他的公务在身,所以没有再雨水时节赶到,这才把你们都吸引来了。”

    “原来是这样。”众人大部分已经明白了,但是却依旧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于是便有人问,“今年这位父母官究竟是什么出身啊,怎么就与往届的父母官不同了?”

    老者面带笑容道:“今年我们这位父母官是京城来的,姓文,此人名叫文貅,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的九鼎镇目前是归隋王朝管辖的,在隋王朝,文姓是个高贵的姓氏,当年太祖创立大隋王朝,文家的先祖便是功臣,被大隋王朝太祖爷封为尚国柱,乃是国之栋梁,我们的父母官文貅便是那位尚国柱的后人。”

    听了老者的话之后,镇上来看热闹的镇民大致是明白了,原来眼前这位父母官儿还是个根红苗正的,也难怪就连到九鼎镇这种地方来任职,都要摆出这么大的声势了。

    “张爷爷,我们镇的父母官都管些什么啊?怎么我平日里也见不到他们出府衙呀。”赵太平逮到了一个会,急忙开口问道。

    赵太平虽然从便生活在九鼎镇,但是他能接触到的人基本上都是穷苦人家的,与那些住在金龙巷、银龙巷、铜龙巷和铁龙巷的人们却很少打交道的。镇的衙门在金龙巷里,那个地方他都很少去,更谈不上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