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阴魂
破旧的城隍庙被赵太平和钟古通简单打扫一番后,也算是一个还算干净的落脚点了,如今气候渐凉,在破庙内笼起篝火,不仅能照亮周围,还能驱寒。
钟古通和赵太平各自铺了些茅草,席地而坐。
火蟒比较亲近火焰,就从赵太平的腕上滑下来,化作一条一尺多长的红蛇在火堆边上懒洋洋地趴着。
四眼吉狐蜷缩着身子,它也喜欢温暖和明亮的地方,所以距离火堆也不远。
水蛇对火没什么好感,依旧像个项圈一样挂在赵太平的脖子上。
夜色阑珊,很快就到了三更天,今天该钟古通守前半夜,所以赵太平已经睡去,气息绵长,即便是在熟睡,他对自己依然要求严格。
三更时分,钟古通盘膝而坐,双眼微眯着。这是道门的坐功,此刻他虽然眯着眼,但是灵觉却更为敏锐,若有风吹草动,便能及时发现。
夸夸
钟古通听到了脚步声音,迅速睁开了眼睛。
作为在外游历的修士,钟古通也是时刻保持警觉的,尤其是在认识赵太平之后,两个人相继经历的事情,也让他习惯了这种警觉的状态。
钟古通循着脚步声望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这让他更加警觉了,心生出不太好的感觉,于是忙从怀中摸出了那个罗盘,探查起来。
不多时,钟古通对着门外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既然来了那就出来。”
钟古通一开口话,赵太平也睁开了眼睛,而且迅速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火蟒、四眼吉狐甚至依旧盘在赵太平脖子上的水蛇,也都警觉起来。
荒郊野外渺无人烟的地方,钟古通却有动静,那么多半不是什么善类,所以他们不得不谨慎心。
钟古通一句话,惊醒了赵太平以及跟着他们的妖兽,却没能让外面的不速之客现身,显然外面那位不论是人还是鬼也都是非常谨慎的。
钟古通见外面没有动静,却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继续道:“我知道你还在,还是现身,难道非要我把你揪出来吗?”
钟古通话的时候,中已经多了一张符箓。
隐藏在外面的不速之客似乎是因为见到了那张符箓,了解了钟古通是真的有本事将他找出来,这才从门口走了进来。
赵太平和钟古通定睛观看,进来的是一个甲士打扮的身影,但这个身影没有生,而且有些飘忽,所以钟古通和赵太平都可以断定此人不是人,而且不是鬼物,是真正的鬼。
看着那不速之客的身披铠甲的样子,其生前应该是个有官位的将军。
军队之中甲士不少,但有官位的人其实并不多,而这位不速之客身上甲士看起来很有眼缘,明显不是寻常甲士的制式,所以钟古通和赵太平才觉得此人有官位在身。不过,此人一身铠甲与赵太平和钟古通一路上见到的大隋王朝兵将的甲胄完全不同,那明这个甲士生前并不是大隋王朝的将领。
不是大隋王朝的将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便是这一身甲胄的不速之客生前是虢国将领。
虢国被大隋王朝灭国,自然不可能是毫无抵抗的,在那场灭国战中必然有不少虢国的兵将被大隋王朝的军队击杀,有些执念深重的不愿离去,自然就成了鬼。
“你是谁?来此何意?是只是路过,还是我们占了你的地方,让你觉得不高兴?若是路过,就当我们没有见过,若是我们占了你的地方,那我们走。”
赵太平眉头紧锁着,他和钟古通才过几天太平日子,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哪怕是示弱,只要这一身甲胄的不速之客不纠缠不休,他也愿意。
“你们这些大隋的人真伪善,你们的军队霸占了我虢国的山河,屠戮我虢国的百姓,杀了我虢国数十万大军,如今还敢在我虢国的城隍庙驻足过夜,你们是何等的欺人?”身着甲胄的不速之客瞪着赵太平和钟古通,露出了一脸狰狞。
钟古通里已经握紧了桃木剑,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强烈的杀气,想来这位身着甲胄的不速之客生前一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不然不会有那么强的血腥气。
“两国交兵,对百姓都是灭顶之灾,而我们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大隋王朝打虢国的时候,我们还没出生,你如今怨我们似乎没有道理。”赵太平能理解眼前这个已故虢国将领的恨,但是让他来背虢国被灭国的锅,他就算是再宅心仁厚也不愿意。
虢国将领的阴魂始终瞪着赵太平和钟古通,凶戾道:“你们两个休要诓我,既然你们是大隋王朝的人,不管年岁如何都是凶,就算你们上没有我虢国的鲜血,难保你们的父辈身上就没有沾染我虢国的鲜血。”
赵太平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一开始他觉得这位虢国将领的阴魂应该不至于蛮不讲理,可如今听其言语,却根本就是不想跟他们讲理。
“你这样就不对了,虢国难道就是一直存在的吗?若这么算起来,虢国在立国之前又欠下了多少血债?虢国被灭又何尝不是在还以前的血债?”对于王朝和藩属国的更迭,赵太平还是了解一些的,每个王朝的建立崛起,都必然会经历一段充满血腥的岁月,王朝属国亦是如此,兵马杀戮之事并不稀奇,根本没有哪个王朝或者藩属国是绝对干净的。
“你的口才不错,能会道的,只可惜你与我这些根本没用,只要吞噬了你们的神魂,便能让我的阴魂更为凝固,我就能存在更久,我要亲眼看到大隋的灭亡。”虢国将领变得愈加疯狂,它要杀赵太平和钟古通,至于之前的理到底站不站得住脚反而不在意了。
“嘿嘿,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装什么大仁大义国破家亡的悲情英雄了?无非是想自己更强些,存在的时间更久些,却非要的那么冠冕堂皇,让人作呕!”钟古通嘴角上扬,露出了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