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壶关!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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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昭率领的羯人,都是新招募的,没有学过军中的结阵作战。光靠一股血勇之气,是不适合踏上战场厮杀的。

    是故,陈恒只能他去羯戾山佯装涅县的羯人叛乱,好让长子、壶关两县分兵镇压。

    而界休县,现在也就路招率领一千五百兵卒在驻守。

    是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陈恒一直在河东的端氏县等待战。

    集聚在此地的曹军,兵力也超过了两千!

    有陈恒自己的三百本部和一百部曲、廖化的七百戎卒、文稷的一千精兵,还有朱灵的五百新卒。

    之所以让朱灵领兵而来,是因为陈恒记得,朱灵在历史上,是曹营中能力仅次于“五子良将”的将领。

    此刻,曹营的中军帐内,一张羊皮做的并州地图正铺开在桌几上。

    众将围成一圈,居中的陈恒里拿着令箭,面若沉湖,半眯着眼睛,指不停的在发鸠山的位置不停的敲着。

    发鸠山,位于上党郡治所长子县之西约摸五十多里。山势蜿蜒南北,也是浊漳河的发源地。

    如果占据了,往东可顺河水直下攻长子县,往北可攻击屯留县,往西则是威逼猗氏县。这样的战略要地,高干军常年驻扎了五百兵卒。

    而陈恒就是想攻下发鸠山,让整个上党,都暴露在曹军的兵锋之下。

    只是想做到这点,并不容易。

    发鸠山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别看只有五百兵卒驻守,但就算有五千敌军来攻打,也能坚守一个月以上。如此长的时间,长子县和猗氏县的援兵早就到了。

    “廖化!”

    终于,沉吟了好久的陈恒,一声呵斥。

    “末将在!”

    “汝引本部兵马进军猗氏县。切断发鸠山与猗氏县之间联系,务必让猗氏无一兵一卒驰援发鸠山!”

    “喏!”

    廖化接过令箭,行军礼离去。

    “朱灵!”

    “末将在!”

    被叫到名字的朱灵,顿时一个激灵,立刻出声。

    他是新来之将,下也都是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本来以为陈恒会让他驻守端氏县,守住后路。哪想到,第二个就被叫到了。

    “汝引本部兵马去泫氏县,以一个月为期,长子县若有兵马驰援发鸠山,汝二人就率兵截断归路!若敌军无兵马异动,汝与楼异引军到长子县地界,吸引长子县兵力即可。嗯,此战汝为主,楼异为副,临阵自决之!”

    “喏!末将定不辱命!”

    竟然还是主将!朱灵一脸感激,昂声领命而去。

    “毌丘兴!”

    “属下在!”

    “汝领某本部三百兵卒,前去发鸠山脚下扎营。此去多树旗帜、多造声势,扎营后也要多造炊烟混淆视听,务必让敌军以为汝等有一千兵卒在围困!”

    “属下得令!”

    很快,刚刚拥挤的中军帐内,就剩下了陈恒、文稷与夏侯霸三人。

    一直抓着胡须盯着地图的文稷,此刻抬起头,脸色中尽是敬佩,“督军用兵的虚实之道,已炉火纯青也!”

    是的,陈恒的安排,就是借着发鸠山战略要地,攻其必救,上演虚实之道:若长子县守军来援,曹军就是围点打援若是不来援,就是困死发鸠山!

    建安七年,公元202年,浊漳河畔。

    正月初二,大雪纷飞了三日,今日终于有了停止的迹象。

    十几个曹军一边咒骂着天气的寒冷,一边在在浊漳河上凿冰取水。在不远处,飘着曹字军旗的营寨,就修筑在山脚下。

    很很简陋的营寨,从外观上看,充其量不过能驻扎五百兵卒而已。

    但却让领兵一千的夏昭恨得牙痒痒的。他得到发鸠山被困的消息,便亲自领兵一千而来,却被堵在这里整整五日了。

    当然,他也沿着已经结冰的浊漳河往西,绕道而行,但也会陷入被曹军两面夹击的后果。

    唉,只能强攻了。

    然而,下雪天对攻营寨带来诸多不便。比如兵卒在半尺深的雪地里,很难让奔跑的速度加快,沦为敌人军弩的靶子。

    在这里多耽误一天,发鸠山的危险就多一天。夏昭是知道的,所以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却一点办法没有。

    嗯,他没有担心长子县。得知曹军在界休县的兵力减少后,他已经将一千兵卒调了回来,守住城池不破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长子县根本不是陈恒的目的,而是他这次援军!

    又过了三日,夏昭失去了耐心,也发了狠。将所有兵力一举压上,不顾兵卒伤亡也要在今日拔了这颗钉子。

    在付出了近百人的伤亡后,夏昭的兵卒终于摸到了曹军营寨,无数的长梯子架上了不过一丈有余的寨墙,开始了惨烈无比蚁附。营寨大门,也被兵卒们扛着巨大的树干,来回撞击。

    文稷亲提大刀站在寨墙上,咆哮着砍死了无数想站稳脚跟的敌军。

    是的,文稷。

    他是这个营寨的守将,但现在不得不亲自提刀砍人。

    今日的战斗,在敌军死不旋踵之下,刚开始攻击就进入火热化。断肢、头颅、肠子肝脏满地都是殷红的鲜血,甚至融化了厚厚的积雪。

    此情此景,已经不需要指挥。

    嘭!

    伴着夏昭军兵卒的欢呼,一声巨大的声响犹如巨锤,狠狠的砸在了文稷的心头。

    他知道,这是营寨门被撞破了的声音。

    “随某来!”

    文稷高呼着,在亲兵的护卫下,急忙往营寨大门杀去,试图遏制住敌军进入营寨的攻势。他的做法,让观战在外的夏昭嗤笑了几声,也亲自帅领着亲兵冲过来。

    不过呢,还没靠近营寨呢,却又顿住了脚步,脸上的笑意在慢慢的消失。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名斥候正拼命的抽着胯下战马,往他的位置狂奔而来!

    夏昭的预感是对的。

    那名斥候没等战马站稳,就一跃而下,慌忙之间连军礼都忘了:“报!夏太守,一支曹军正从后方来袭!距离已不足三里!”

    从后方而来的曹军,是陈恒。

    他让文稷在此扎营,就是吸引夏昭奋力来攻,而自己就趁着双方杀得不分彼此的时候,再一锤定音。

    他成功了。夏昭攻进营寨的兵卒,根本没有办法脱身,被前后夹击之下大溃而去。

    而在逃回长子县的路上,又被朱灵与楼异截杀,夏昭在亲兵的拼死护卫下,只身得免。带出来的一千兵卒,全军覆没。

    不光如此,更让夏昭吐血的是,陈恒趁着大胜之际率军沿着浊漳河而下,一举切断了长子县与壶关县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