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汝父之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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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曹老大率军前往河北。

    而陈恒则是率兵去荆州南阳叶县,接替那里驻守陈到。

    陈到依然是曹仁的部将,之前征龚都、刘辟作乱的时候驻扎的。如今曹仁在河内郡,是攻击冀州的另外一路统帅,所以就请示曹老大要调陈到去河内。

    而曹老大觉得陈恒的本部,留在许昌也是浪费粮食,就先去调去叶县驻扎防备刘表一段时间。

    像这种正常调防的事,陈恒是可以让下人自己率兵过去就好的。反正真正抵御刘表的,是驻扎的宛城的蔡阳部。

    不过他和陈到各自领军在外,已经好久未见了。就借着会去见一见。

    然而,陈恒并没有想到,他的兵马这么一去南阳,就是永远告别了并州。

    话他接了叶县的防务后,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时不时许昌、叶县两地跑不,还称病回了趟己吾,陪姐姐和陈遂呆了个把月。

    这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滋润惬意。

    曹老大率军北上,在九月的攻破黎阳后,兵锋直指邺城。

    曹仁则是留部将常雕守在河内,自己帅大军绕道上党,从壶关口杀入了广平郡。连克三县,又掳了一大堆人口与物资带回并州。

    嗯,不是他不想驻守在广平郡,而是袁尚以大将军的身份让高干佯攻长子县。曹仁不得已,不能放后路不顾,只好回军上党来战。

    到底是有鬼神之勇的曹仁。

    带着被爆了菊花的怒火,领军直接打得高干军节节败退。

    不仅攻下潞县、屯留两县,还兵锋直上将铜鞮县给围了。而张燕也跳出来得瑟了,配合着曹仁,再次攻下了轑阿县,围住了襄垣县。

    据,两人都表示攻破城池,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陈恒得到消息后,当场就呆若木鸡。他当时正在许昌的宅子里自饮自乐呢。结果连斜了酒尊,让酒水湿了衣服下摆一大片都没有发觉。

    他还挂着在并州便宜行事之权呢,然而曹仁与张燕,就要将整个上党都打下来了。

    如此一来,曹老大还需要他去并州吗?

    顿时,陈恒就没有饮宴的心思,心情郁郁的等着曹老大回来。

    是的,曹老大撤军了。

    袁绍虽然死了,然而余威尚存。袁尚与袁谭固守城池,城内百姓都奋勇相助。曹老大觉得短时间内攻不下邺城,便回军许昌。

    不过,陈恒还没等到曹老大回来,就彻底死了心。

    曹仁的官职变成行镇北将军了。原先驻守在壶关口的毌丘兴,也带着本部三百兵马回到了叶县。

    连自己留在上党的部将都被调回来,陈恒哪能还猜不到曹老大的心思。

    并州,以后就归曹仁督战了

    所以呢,陈恒一肚子的郁闷与窝火。连陈仇看到他的时候,都很自觉的放低了声量。

    为了攻占并州,他得罪了钟繇,付出两年多的心血,终于打开了局面,结果全都为曹仁做了嫁衣。

    唉,时也!命也!

    曹仁是宗室大将,征战所需军粮,钟繇和赵俨不敢不给。而我,还是算了吧。

    陈恒有点自怨自艾,感慨着封列候不是一般的难。

    其实呢,曹老大本来还想着将陈恒调去西河郡,和曹仁分两路攻并州的。只是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在军帐中的人是郭嘉。

    从一开始和陈恒喝酒打趣,到现在已经形同陌路的郭嘉。

    他用了三条理由,明了陈恒去并州不可行。

    其一,并州地贫物瘠,供养不起太多的军队征战。如果陈恒也去,那么势必要从许昌运粮,会影响到下次攻冀州的计划。

    其二,陈恒当年在西河郡带走了一千多户羯人。

    羯人作为匈奴的附庸,陈恒此举已经让匈奴单于呼厨泉记恨。如果再去,定会引起匈奴警惕,一个不心就和高干合流。

    其三,他很隐晦的拨弄了曹老大心弦。

    他一直夸着曹仁作为宗室大将,统兵能力当属曹营第一,仅次于曹老大。而并州之地胡汉杂居,民风彪悍,叛乱多生。在早期还是以宗室大将镇守更好。

    其实上是提醒了曹老大,陈恒姓陈。

    年纪轻轻就是建武将军了,升迁得太快了,别的将领征战了多年,还是个偏将军或裨将军呢!

    好嘛,郭嘉就差没将“nbn太大”、“日后尾大不掉”之类的话出口。

    所以才有了曹仁迁行镇北将军,和毌丘兴回叶县的事。

    但是呢,陈恒一直都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等曹老大回到许昌后,就带着夏侯若君有事没事的,借着拜访丁夫人的名义,来司空府刷存在感。

    次数频繁了,精明如曹老大,哪能不知道这子打的什么主意。

    督战并州之事,本来就是曹老大自己食言。是故,他心里沉吟了一番后,又念起了当年陈家两次资助的旧情,和想起了陈恒这些年的忠心耿耿。

    嗯,另一个原因,是丁夫人开始吹枕边风了。

    虽然曹老大已经有了好多个妾,然而情分最深的,一直都是结发妻子丁夫人。

    腊月二十,陈恒再度前来司空府。

    他是来给丁夫人作别的。岁末之际,他要赶回己吾的陈家乌堡里守岁祭祖。真没有在曹老大面前刷委屈的意思,但偏偏就被曹老大唤来了书房内。

    一开口,就是味十足,“竖子,建武将军之职,还让汝觉得委屈了?”

    额,就算是觉得委屈,我能直接啊!

    马上的,陈恒便装得一脸慨然,“恒才浅德薄,年未三旬便蒙主公受重任,授职以来一直诚惶诚恐,夙夜难安,怎敢言委屈!”

    好嘛,得那么那虚伪,是个人都不会信。

    更别是曹老大了。

    “哼!奸猾竖子!”

    直接一个鼻音,曹老大开口就骂,不过也将此事揭过了篇。话锋一转,像是问起了家常,“孤好像记得,汝大父曾任南阳太守,后来以病致仕,有此事否?”

    “回主公,有此事。”

    也将陈恒问得愣了下,才拱作答。

    心里还隐隐有些领悟:我现今就驻军在南阳叶县,难道是

    “嗯,甚好。孤就圆了汝先父伯彦兄之遗愿吧。”

    伯彦,是陈太公的字。他的遗愿,是陈恒能当上两千石太守告慰祖宗。

    如今,他的坟茔,开始冒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