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全靠同行衬托
3全靠同行衬托
“配制成药剂喝下,确实是最直接又最有效的预防寄生的方式,但是你要知道,整个联盟总共几百亿人,要给每个人下发药剂,是很不现实的,其中所需的金钱还是其次,要在短时间内弄出这么巨大的数量,才是最大的难题。
而且在幕后黑落前,也不能把寄生这么密的事公布给大众知道,不然肯定会引起恐慌,影响社会安定。
所以,除了上层的世家直接喝了苜鳞草炼制的药剂,普通人就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又方便大面积实施的预防措施了。放心,虽然这种方法没有药剂来得万全,但军部也不止采取了这一种措施,总归会尽可能地保护民众们的安全的。
况且,那操控寄生的组织,目标也不是普通民众,上层高官、世家大族,才是他们想要控制的主要对象。”
楚境炎讲述的时候,语气相当平静,作为享受高等待遇的特权阶级,他并不觉得这样的区别对待有任何不妥。
但是跟楚霖待久了,他也多少被影响得多了点同理心。
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抽时间帮忙改进了“消毒剂”,加强了其对寄生虫族的刺激。
嗅闻到加强“消毒剂”后,寄生虫族如果被控制者强制命令接近人体,那么它不仅会剧烈挣扎,还会变得衰弱,哪怕成功寄生,操控者对其的控制力也会被严重削弱。
楚霖点点头,特权这种东西,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不可能避免的。
他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国家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事情安排到最好,所以他也只是心里感慨了下,就不过多置喙了。
重新回到校园,要做的事非常多,久别重逢的同学们也非常热情。
嗯
应该,是有些过分热情了。
一个学期未回,开学报道也是在星上操作的,楚霖学院首席的位置早已经被取代了。
取代他的人不出所料,正是药剂学院的穆云轩。
对于这个结果,除了部分,已经渐渐被穆云轩收服的甲制造学院学生能够欣然接受,并且为此大肆鼓吹穆云轩之外,大部分本院学生都很难接受。
被一个外院来本院辅修的学生骑在他们头上,这些心高气傲的天子骄子们哪里受得了?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们觉得,其他学院的人看他们学院的眼神,都仿佛透着诡异的蔑视和讥讽。
还别,在穆云轩的刺激下,那段时间甲制造学院的学习氛围好得不得了!
大家都卯着劲儿地,想把首席的宝座从穆云轩里抢回来!
但奈何,就算被削弱了的主角光环,那也是主角光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过的。
更何况穆云轩本人的天赋也并不比他们差,加上他还有系统这个超级外挂,所以——
毫无意外的,他们失败了。
几次月考下来,他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终于
熬到了楚霖回来
是的,在半年的闻鸡起舞、废寝忘食、头悬梁锥刺股,仍旧比不过穆云轩之后,他们聪明地,把希望寄托到了楚霖身上。
他们自己比不过,就想找另外一尊大神来压制穆云轩,为他们挽回面子,也是神奇又可爱的想法。
楚霖外出的这几个月,已经收到了无数来自同学们的,明里关心暗里催召的信息了。
人际关系一直处得比较淡的楚霖,从未体会过如此热情的同学关系,不明就里的同时,颇有些受宠若惊。
此时他刚一只脚踏进教室,教室里忽然就是一静,气氛诡异得让他忍不住又提起了脚,下意识地收了回去。
下一秒,教室里爆发了热烈又兴奋的欢呼声。
不等楚霖更加懵逼,周舟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热情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用夸张地语气尖叫道:“楚霖!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我们都被欺负死了!”
其他跟楚霖关系没那么好的同学也都纷纷点头,声附和,“就是,可算是回来了!”
“哼,这回看那穆云轩还怎么得意!”
“你哭得太假了”楚霖满脸无语地推开抱着他假哭的周舟,找了个位子坐下,这才问道:“还有,什么叫你们被欺负了啊?”
周舟一听他关心的询问,原本的假伤心顿时化成了真委屈。
只听她极其做作地抽噎了一声,哭诉道:“你都不知道,自从你离开了学校,那个穆云轩有多嚣张!我们全学院的人都被他欺负了,他仗着自己现在是首席,别提多嘚瑟了,还假惺惺的。”
“就是就是,你当首席的时候,都没有他这么张扬,张扬就算了,最过分的是,他还故作谦虚地羞辱我们!每次考完试他都自己考得不好,结果成绩出来,他就是第一名!”
一提到穆云轩的“恶劣”行径,其他同学顿时再也忍不住了。
“这种虚伪的装逼行为真是太恶心人了!”
“别的学院都嘲笑我们,我们还比不过一个外院的,脸都丢尽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向楚霖控诉着穆云轩的罪状,活像一群委屈又吵闹的鸭子,被外来的鸭子欺负了后,就叽叽喳喳的,来找楚霖这只母鸭子告状,让他给他们出头。
又像一群幼儿园的朋友,被外班的欺负了,就来找班级里的扛把子,期待他能去帮他们班级找回场子。
楚霖从一开始的认真倾听,到后来的满心无奈,最后甚至有点想笑。
他心:不就是技不如人么,这哪儿能算人家欺负你们啊,的自己这么委屈,这么可怜
还有,你们现在觉得我样样都好,但是当初我是学院首席的时候,你们貌似也不怎么看得惯我啊
至于穆云轩被抨击为装逼的行为,楚霖其实也觉得挺疑惑。
这样的谦虚,他上辈子在自己号称礼仪之邦,以谦逊为美德的祖国见过挺多的,但是在科技和人文都高度发达的星际时代,尤其是人才林立的星耀军校,还真没怎么见过。
这里的天才们全都自信心爆棚,句恃才傲物也不为过,谦虚在他们看来是无能或者虚伪的表现。
哪怕是家境一般的平民,在自己的专业方面也是毫不怯场,绝不会自认不如的。
这个时代,不仅是军人有着强烈的信念感,学者,甚至普通民众,也不遑多让!
可以,穆云轩这样反常的,跟这个时代极为不符的行为,会被误会成虚伪的装逼,楚霖真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想来,自己现在忽然变得这么受欢迎,真是全靠同行衬托啊。
楚霖满心的吐槽,也不好出口,不然怕是要惹众怒。
对于他们共同的诉求,自己也不好不理,他只好温和地问道:“那你们觉得,应该怎么解决呢?”
“三天之后就要考试了,当然是把我们的首席宝座赢回来!”学院万年第二铿锵有力地握拳,踌躇满志地道。
好嘛,首席宝座居然成了“我们的”,这个个人名次还成了集体荣耀
果然,外患永远是解决内忧最好的方法。
“还有青少年比武大赛!碾压他!”
人高马大的学院第四扶了扶自己用来装斯文的眼镜,薄薄的镜片已经快挡不住他眼中的凶光了。
至于中间的第三?
第三已经成了穆云轩的忠实拥趸了,眼下人不在,就是第一时间跑去药剂学院给穆云轩通风报信去了。
楚霖:“”
楚霖深吸一口气,面对同学们理所当然又充满着期待的目光,他觉得自己脑袋顶上仿佛被瞬间压上了一座泰山,“压力山大”四个大字几乎要具现化在他身上。
“虽然我也很想为我们学院争一口气,为你们扳回一城,但是”
对于大家的殷切期盼,楚霖虽然很不想泼大家冷水,但是他还是实事求是地道:“大家有所不知,我在外面历练的这段时间,大部分都用来修炼和斩杀星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平能在学院中排第几,不定还不如你们了”
完,他立马抬头看向众人,十分担心自己这类似谦虚的话也会被看成装逼,但他真的不是谦虚,而是确实有这样的担忧。
对于甲,他虽然不至于懈怠,时不时地也会抽时间研究,但分心的事实在太多了,相比于专心学习架制作的同学们,他觉得自己就算掉出年级前十都不奇怪。
他现在制作的等级最高的甲,是一架六级甲,被他送给了实力即将突破到a级的大侄子。
至于更高级的,他的精神力可以支持,但是还从未实践过。
他甚至不知道大家现在学习到哪个阶段了。
学院第二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也犯跟穆云轩一样的毛病!装逼被雷劈知不知道?”
楚霖:“”
他明明的是实话啊
这一刻,楚霖忽然有些同情穆云轩了。
想必他当时也跟自己一样,一样的百口莫辩吧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省略号才能表达我今天的心情
已经得知消息的穆云轩:呵,乌合之众,加起来都不够我打的!
星星:亲亲,投票票的不要停哦!日常一投,星星就能开心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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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彩虹屁轰炸
“楚霖不是那样的人,你别瞎。”
学院第四拍了拍第二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转头充满自信地鼓励楚霖:“楚霖你也别担心,你炼制的武器我们都看到过了,比那穆云轩炼的要好多了,我们相信你,绝对能赢过穆云轩的!”
这也是他们对楚霖抱有这么大期望和信心的原因。
学院第二表情愤愤,但其中又忍不住夹杂了一丝期待。
学院第四又给第二顺了顺毛,他完全能够理解第二的憋屈,千年老二虽然比老四名次好,但是当千年老二也绝对比千年老四要来得憋屈。
明明首席宝座就在前方,但就是无论如何都攀不上去,无论如何就是差一点儿,怎能不让人抓狂?
提到武器,楚霖才忽然明白过来。
在他去暗门群星之前,除了陈家众人的武器,他还接了一些跟陈家熟识的,见识过陈家人的武器后慕名而来的订单。
这些人在拿到了他制作的武器之后,必然也会再引起他们的交际圈的关注。
那些人得意于自己拥有一把厉害的武器,也必然不会低调行事,攀比是很自然的事。
至于攀比的对象,那毫无疑问会是之前炙可热、一剑难求的穆云轩所炼制的武器。
两相对比之下,差距便一目了然。
事实上,楚霖的猜测没有错。
从他的同学们都见识过了他制作的武器这件事来看,楚霖的名声和他的武器,已经在世家圈相当知名了。
如果不是他在名声不显之时就随第一军团离开了帝都,他家门槛估计也会被踏破。
这就叫“哥不在江湖,但江湖处处是哥的传。”。
而楚霖不知道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之下,他们楚家两兄弟的名字已经上了某人的头号黑名单了。
有一丁点会都要毫不迟疑弄死的那种。
楚霖明白了同学们对他这么大期待的原因,但是
“咱们是甲制造学院,用武器炼制去战胜他,好像也不太名正言顺吧。”楚霖迟疑道。
既然是为甲制造学院赢回荣誉,用其他专业的优势,总感觉不太得劲儿呢。
周舟看他还是不太自信的样子,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一瓶饮料打开了递给他,又接着宽慰道:“阿霖你就放心吧,虽然你分心去修炼去砍星盗了,但是你以为穆云轩就在专心地学习甲制造吗?据我的道消息所知,在这届比武大赛中,他不仅报了他们药剂专业的名,还报了甲制造、武器炼制、武技、甲战斗一共五项比赛呢!”
“你看,他可比你不专心多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怕他!”
楚霖:“”
听到那个多到离谱的数字,所有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不可置信的荒唐感。
这样的做法,简直是史无前例。
这得多大自信呐
这人怕不只是三头六臂,而是千观音吧!
正常人哪有那个精力,兼顾这么多热门的高深专业呢?
因为无法想象,用常理也无法理解,毫无疑问的,穆云轩现在已经成了群嘲的对象。
许多人都在抨击他,他太爱出风头,骂他贪心不足蛇吞象,异想天开,得志猖狂!
战斗系的学生更是放言,要在大赛上好好教训他一顿。
对于这些不太善意的舆论,穆云轩本人却表现得相当镇定,一派云淡风轻的,莫名让人觉得,他可能真的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瞎胡闹,而是确实有那个兼顾的本事。
楚霖心里也是同样的感觉,他一边觉得,这人可能是想出名想疯了,一边又觉得,穆云轩敢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底气。
毕竟穆云轩的人品虽然不好评价,但他的优秀是谁都不能否认的,药剂学院和甲制造学院中,两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对他的重视也不是假的。
这样的人,总不能蠢到自打脸吧?
最后,在同学们的卖力鼓励(彩虹屁)下,楚霖晕晕乎乎地,就答应了要跟穆云轩一决雌雄,给甲制造学院挽回颜面的请求。
楚境炎来接他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
晃了晃被彩虹屁灌满了海水的脑子,楚霖懊恼扶额,无奈地跟楚境炎了这一下午发生的事。
完后,他一脸冷漠地把大家一起给他整理出来,让他在考试之前一定要复习完的,若是换成纸质书籍估计有腿高的学习资料,从光脑里调出来给他哥看。
少年眼中的委屈和绝望让楚境炎觉得既心疼又好笑,他揉了揉弟弟的头,一边给他收拾东西,一边柔声:
“乖肯定会赢的,哥哥对你有信心。不过也不要有压力,尽力而为就好。别人的期待归别人的期待,自己的努力归自己的努力,你只需要为了自己的心意去努力,却不要为了无关之人的期待去勉强。”
“哥哥得对,不过尽力而为这个词也未免消极了些,至少也要全力以赴才对得起同学们对我的鼓励和期待啊。虽然他们的鼓励和期待其实都不是为了我,但感觉还是挺可爱的。而且我自己也挺想赢的,比赛的话,还是要有一点胜负心吧。”
楚霖想了想之后,还是拒绝了尽力而为这个提议。
到想赢的时候,他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犹如夜空中的星星。
所以,大家这一下午的轮番轰炸还是很有用的。
他们把原本相当佛系随缘的楚霖那不多的好胜心全部激起来了,成功地给他打了一针彩虹色的鸡血。
望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楚境炎眼神专注,嘴角上扬,笑得温暖又纵容,毫不迟疑便改口道:“好,那咱们全力以赴。”
他知道,楚霖是从来不肯辜负别人对他的期盼的。
不管是温柔恬静的样子,还是充满活力和斗志的样子,只要出现在楚霖身上,他就觉得光芒四射,根本挪不开眼。
楚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而易举,又自然而来地吸引住楚境炎的全部心神。
两人走出教室后,就看到站在外面如青松般笔挺沉稳的唐木,正得唾沫横飞的万银,还有不知何时来的,一如既往羞涩的,安静倾听万银废话的钟离。
楚霖惊喜不已,快步上前,高兴地:“钟离,好久不见了啊,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们虽然不曾断过联系,但现实中重聚和在通讯中见到的影像,终归是不同的。
不管现在的通讯技术如何发达,成像技术如何逼真,总是不及真人来得生动。
钟离也很高兴,刚刚跟万银话时,他还算镇定,比起过去内向得不敢话,一句话都要结巴的样子,已经是进步了很多。
不过现在一见到楚霖,他就立马被打回了原形。
“阿霖”钟离兴奋得脸都红了,他心里对于温柔的楚霖总有种莫名的依赖,只恨自己实力不够强,修炼的天赋又一般,不能跟他们一起出去冒险。
“我、我过得挺好的,就是很想你们”
他现在已经交到一些其他的,真诚的朋友了,但这四人在他心里还是有着独特的地位。
不管是温柔包容的楚霖,话痨活泼的万银,还是沉稳持重的唐木和深不可测的楚境炎,只要跟他们待在一起,钟离就会觉得很安心。
“我们也很想你啊。”楚霖莞尔,未了还坏心地打趣道:“不过我听你上次考试可是拿了你们信息技术学院的第一名啊,首席大人怎么还结巴呢。”
钟离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自己最好的朋友就学坏了,他被揶揄得面红耳赤的,吭哧半天才出一句话,“阿霖你变坏了”
他能成为首席,也是因为身边的朋友都太优秀了,他们的优秀在无形中也激励督促着他。
他想成为跟他们并肩的人,就只能不断努力,争取在自己的领域做到最好,成为最优秀的一个!
也是在变优秀了之后,他才发现,世界仿佛也在随着他的优秀而变得友好起来。
不管是老师同学,还是父亲家人,甚至是陌生人,对他都是笑脸相迎,客气又友善。
仿佛优秀,便能值得更多的尊重和亲切一般。
被吐槽的楚霖哈哈大笑,原来逗兔子真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万银同情地拍了拍钟离的肩,感同身受地安慰他,“钟离节哀吧,你心目中那个温柔似水的阿霖已经离我们而去了,现在在我们面前这个,是披着阿霖美好皮囊的坏蛋,咱们甭理他。”
不管是陈家兄弟还是第一军团,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军匪,整天跟这些混不吝的军匪混在一起,林妹妹都能变成母夜叉。
何况楚霖还亲斩了不少星盗呢,这半年来,他的气质肉眼可见的变得彪悍了起来,万银可是深受其害呢。
钟离梗了梗脖子,看了看楚霖依旧温暖的笑容,脸颊又是一红,声:“还是要理的。”
万银痛心疾首地看着钟。脑残粉。离,又看了看笑得灿烂的楚霖,瞬间又理解了钟离的心情。
面对这么好看一张脸,确实很难坚定住自己的立场啊。
不行,不能看了,不然自己也要动摇了。
美色误人啊!
作者闲话: ps:
星星:尽力而为和全力以赴这两个观念的冲突,是在星星高考的时候经历的。
那时星星想尽力而为,但老师觉得我太过懒散,她希望我全力以赴。
最终,星星也没能战胜自己性格中的惰性。
其实还是挺后悔的
40你屏蔽了父亲的通讯?
楚霖一行人有有笑的,相携往学校食堂走去,准备一起聚个餐。
走到包厢门口时,却忽然跳出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确切的,是拦在了楚境炎面前。
楚霖几人对这个明显来者不善的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皱起了眉。
楚境炎环住楚霖的肩,轻轻拍了拍,示意他不用担心,才冷冷地看了拦路的谢天光一眼。
那眼神平静得,让谢天光只觉心里发寒。
他们之间,他死了一个弟弟,妹妹也成了半个废人,楚境炎则身中禁药,身陷牢狱六年,他妈楚茹云还因此早早离世,双方是有着深仇大恨也不为过。
面对自己的仇人,他不知道楚境炎为何能够如此平静,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仿佛他们是完全不相关的陌生人。
将情绪掩藏得滴水不漏,起码谢天光自问是做不到的。
关于这点,其实谢天光却是猜错了。
楚境炎不是在掩藏自己的情绪,而是真的拿他们当路边的野狗看待。
不上一世他已经报过一次仇,仇恨于他已是过眼云烟。
就这辈子,他的人生有修炼、有药剂、有朋友,更有最重要的爱人兼弟弟,充实而生动。
几条已经不能够对他构成威胁,只能冲他乱吠的野狗,并不值得他分出哪怕一丝注意力。
以他现在的能力和实力,要对付谢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更别是依附谢家而存在的林纾母子三人了。
就像谢天月,他只需要付出一定数额的星币,就能够不沾血,以牙还牙地让她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若是他们不来惹自己,他甚至可以完全遗忘无视他们。
可惜他们不懂得这个道理,跳上跳下的,硬是要引起楚境炎的注意。
被一个冰冷无情的恶魔注意,难道是一件好事吗?
楚境炎什么也没做,表情既不凶恶,也不愤怒,只是静静地看着谢天光,就让谢天光很想转身就走。
谢天光能清晰地感觉到,楚境炎的实力肯定又变强了。
他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朝自己压制过来,让他几乎没有反抗的勇气。
自己之前面对楚境炎时,并不会有现在这样强烈的压抑感和恐惧感。
谢天光几乎拼尽了全身力气,才没有让自己丢脸地在仇人面前露怯。
只是巨大的压力下,他的额头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楚境炎见他迟迟不话,嗤笑一声,百无聊赖地,“有事就,没事就滚,我对你的目的,对你接下来要的话,都没什么兴趣,别挡道。”
楚境炎毫不客气的话让谢天光打了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然后,他又仿佛忽然找到了自己的底气一般,迅速从楚境炎带给他的恐惧之中挣脱了出来。
谢天光抬起头,挺起胸,重新找回了他一贯的风度和从容,直视着楚境炎,还笑了笑,:“父亲有事找你,他打你的通讯打不通,你是不是故意屏蔽了他的通讯?”
楚境炎挑了挑眉,“屏蔽他的通讯?我为什么要屏蔽他?”
他仿佛对这个问题很疑惑,事实上,楚境炎也确实没有特意去屏蔽过谢家的任何人,毕竟他又不怕他们,为什么要躲避呢?
谢天光正要指责他的惺惺作态,楚霖就忽然想起了什么,出言提醒道:“哥你忘了?你把所有的陌生号码都屏蔽了啊,会不会”
“啊,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楚境炎恍然大悟。
他都忘了,他那位好父亲的通讯号码,对于如今的他来,也在陌生人之列呢。
他设置陌生来电拒接,原本只是为了屏蔽众多对凝神剂之类的药剂有想法的人,倒是没想到,竟然还顺便拦住了他那位好父亲。
他怎么他的名声都被赫连承营销得这么响了,谢家还迟迟没有动静呢。
看谢天光兴师问罪的样子,看来谢御坤气得不轻啊。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呢。
“屏蔽了也就屏蔽了,本来也没什么好联系的。”就算想起来了,楚境炎依旧满不在乎,并没有丝毫后悔或者抱歉的意思。
他这样不屑一顾的态度,让谢天光不禁噎了一下,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过了一会儿,眼见楚境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他才重新组织好自己的语言,略带愤怒和不满地谴责道:“你出狱后不主动回家,也不主动联系父亲就算了,竟然还拒绝父亲的通讯,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
楚境炎凉凉地扫他一眼,然后低头盯着腕上的光脑看时间,“我不想再听你的废话,三秒钟,如果你再不明来意的话,最好就滚出我的视线,不然我就踢飞你!、2”
他读秒读得又快又敷衍,谢天光不敢再拿乔,立马加快了语速话,“我就是要告诉你,父亲找你有事,他让你尽快回复他的通讯!”
他的语气虽然急切,但表情却是笃定的。
他笃定谢父对楚境炎依旧有着压制性的影响力,笃定楚境炎无法反抗他们的父亲。
这是从养成的,根深蒂固的想法。
因为直到被彻底放弃之前,楚境炎都从来没有违抗过,来自谢父的任何命令。
起码在表面上没有。
楚境炎却忽然笑了,也不知道是为了谢父那命令式的语气,还是因为谢天光自以为是的笃定。
他笑得很轻,眼神有些莫名,不过倒是点了点头,心情很不错的,便爽快地应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回复他的。”
反正迟早都会来的。
得到他肯定的回复,谢天光才面带微笑,满意地离开了。
谢天光比楚境炎年长几岁,楚境炎又是五岁被检测出天赋才被接到谢家的。
在那之前,谢天光都因为出色的天赋,被当作谢家的继承人培养,谢父也在他身上投入了大量的心力和感情。
以至于到后来,就算楚境炎的天赋胜过他,父亲对他的感情也要远胜于楚境炎。
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就像习惯一样,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他一直都心知肚明,父亲对楚境炎,就像看待一个振兴家族的希望,寄予厚望,但也只是一个可以利用,值得利用的工具而已。
只有自己,才是父亲真正疼爱的儿子。
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他俯视楚境炎,在楚境炎面前拥有无限的优越感。
毕竟,一个工具,如何能够跟人相提并论呢?
楚境炎再强大又怎么样?
他辛苦拼搏得来的一切终将属于自己,要不是母亲短视,不跟他商量就早早地动了,他本可以等到楚境炎功成名就之时再来收割成果。
到时候,想必父亲肯定也是支持他的!
可惜了
楚境炎不知道谢天光心里理所当然又无耻至极的算计,酒足饭饱后,他们把钟离送回了家。
楚霖和万银给钟离塞了一大堆的礼物,都是两人在外历练时,看到觉得适合钟离所以特意留出来的东西。
钟离收到礼物也没有细看,所以他不知道这堆礼物有多贵重,只是怀着被好朋友关心惦记的幸福想法,欣然收下了。
等到他发现时,也不可能再退回去了,他只能在心里记着好友们对他的心意,并且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以期待有一天自己也能帮得上他们的忙,有会回报一二。
回到家后,楚霖直接就钻进书房里投身无涯学海,钻研同学们对他的“鼓励”去了。
楚境炎看着他忙碌又专注的身影,也不打扰他,只是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慢慢退出了书房,轻轻地阖上了门。
门一关上,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来到了训练室,挑了一张舒服的椅子坐下,才打开了自己的光脑,拨通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下一秒,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就出现在光幕上。
楚境炎看着他,他也看着楚境炎。
两张有些相似的脸彼此对视着,却谁也没有先开口,仿佛两人的较量已经无声地开始了。
而在一场对峙中,不管目的为何,输的永远会是心有所求,或者诉求更加迫切的那一方。
谢御坤眉头深锁,面上也带上了一些怒气,他沉声开口,“几年不见,我教你的礼仪你都忘光了吗?连声父亲都不会叫。”
“我现在姓楚,不姓谢,谢家族谱上,也没有谢境炎这个名字了。”
楚境炎平静地阐述着这个事实。
谢御坤与其是他的父亲,不如是他的家主。
他养育他,教导他,都能算尽心尽力。
但是关于感情?
那还真没有。
他不像谢天光几兄妹,会刻意讨好谢御坤,博取他的宠爱。
楚境炎生性冷淡,从来不会去祈求任何东西。
苦苦哀求才能得到的东西,他不屑。
而谢御坤也不是个有耐心和爱心哄孩的人,因此两人的关系冷淡得可以。
他能感觉到,谢御坤其实挺讨厌他的。
或者,谢御坤讨厌一切不受他控制的东西。
或许是他的天赋让谢御坤感到了威胁,也或许是他眼中的冷淡让谢御坤觉得不够尊敬。
楚境炎知道,谢御坤一直在压制他。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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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父亲怎么连自己都骂呢?
但无论如何,楚境炎还是很感激这位父亲对他的养育之恩和教导之恩的,所以在谢家的那十一年,他对谢父称得上是言听计从。
哪怕是谢父多次让他把自己历练时辛苦得来的资源,让给明里暗里喜欢的谢天光,让给撒娇卖痴故意膈应他的谢天荣和谢天月,他也从来没有反对过。
当然,这也跟谢天光善于把握尺度有关。
家族里分配给他的资源,谢天光就从来没有开口要过。
因为谢天光知道,他再怎么欺负楚境炎都没有关系,但若是他影响到了楚境炎的实力,家族里的长老就绝对不会允许。
其实不管是那些让出去的资源,还是谢天光引以为豪的,来自谢父的偏爱,楚境炎都不在意。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相反,他从就觉得,这种孩子之间的争宠行为挺无聊的。
谢御坤看着楚境炎对他没有一丝亲近,也没有半点怨恨的模样,心里的怒气忽然“噗”的一声就熄灭了。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他早该知道,这个儿子自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对家族没有归属感不,对他这个父亲也没有半点亲近。
谢御坤当初放弃楚境炎放弃得干脆又彻底,事后还任其自生自灭,除了恼怒林纾自作主张,害他十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之外,他内心深处未必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个儿子太过优秀,对他又不亲近,刚愎自用、掌控欲极强的谢御坤心里的忌惮是一日多过一日。
不过天道好轮回这句话,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当初心里对楚境炎有多冷漠多不在意,现在楚境炎对他就有多冷漠多不在意。
他当初放弃得有多彻底,楚境炎现在就能拒绝得有多彻底。
连族谱上都没有楚境炎的名字了,还有什么能掣肘楚境炎呢?
若是楚母还活着那还有可能。
只是可惜,在谢御坤的冷漠放任下,楚母也被林纾无处不在的段,迫害得身体每况愈下,直到收养了楚霖,才在因缘巧合之下得了万家的庇护,但这庇护也有些太迟了。
谢御坤能执掌一个家族,也不是个傻白甜,从楚境炎出狱后就一直没有联系过家族的态度,他心里就隐约明白,想把楚境炎劝回谢家估计是希望渺茫。
只是长老们一直自持养育之恩,不停催促他,他才不得不来做最后一丝尝试。
事实也证明,他的想法是没错的。
打的第一张感情牌,就被楚境炎毫不留情地撕碎了。
谢御坤沉默良久,才沉声开口道:“当初给你和茹云设局的,是林纾和天荣,天荣已经死在你上了,如果家族愿意对林纾作出处置”
他定定地看着楚境炎,话没有完,但未竟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楚境炎心内哂笑,叹息他面前这个男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凉薄又功利,他真想知道,林纾和谢天光母子听到这番话后,表情该多精彩,多有趣。
他偏头想了想,然后状似疑惑地问:“你是想让我回到谢家?”
谢御坤不动声色地:“谢家原本就是你的家,就算发生了一点不愉快,但你在这里长大也是不争的事实,家人之间,哪有解不开的结呢?”
“可是”看着谢御坤,楚境炎一副苦恼的表情,“我现在回谢家,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谢家这个家族对于如今的我,好像——啧,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帮助作用呢?”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态度相当真诚,仿佛真的是在提出一个疑问句,而不是带有讽刺意味的反问句。
这几乎瞬间就点燃了谢御坤的怒火。
谢家是谢御坤一生的心血,他不能容忍楚境炎用这种轻蔑的态度看待它,更无法接受,楚境炎用形容趋炎附势的穷亲戚的口吻,来形容他们,形容他这个父亲!
陷入了暴怒中的谢御坤失去了理智,开始口不择言地攻击楚境炎——
“狼心狗肺的东西!谢家养育了你十六年,你居然提作用?!没有作用就想弃若敝履?看来当初把你开除族谱丢进监狱,真是半点没有错待你,全是你罪有应得!”
“我早就知道,像你这种心狠辣到,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死的人,就算你真正成长起来,家族也肯定指望不上你!不定你还会反咬一口!”
楚境炎静静地看着面前气度尽失、破口大骂的男人,他觉得自己真是罪过啊,居然把一个自持身份、高高在上的家主气成了泼妇。
楚境炎在心里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听之任之地任由对方骂了个够,心想就当是尽孝了,最后还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耳朵。
仿佛谢御坤刚刚的一大堆急火攻心的话,都只是污染他耳朵的垃圾而已。
他这样的态度让谢御坤怒火更炽,一张英俊威严的脸都气到变了形。
但是面对楚境炎看精神病人似的包容眼神,他骂了半天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最后谢御坤也实在骂不下去了,只能用吃人的目光瞪着楚境炎。
看来,吵架的时候对方把你当个傻子似的不予回应,比激烈的争吵后吵输了,更让人气愤呢。
看他终于找回了理智,虽然仍旧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神也不善,但到底是安静了下来,楚境炎才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用不咸不淡地口吻回敬道:
“没有作用就弃若敝履,这不是你们谢家教给我的道理吗?谢家主若觉得这样的行为就是狼心狗肺,那您可把您自己,还有你们谢家那一大群人全都给骂进去了呢,您可真是不讲究。”
“你”
“而且你跟我提养育之恩?也可以啊,换算成星币我一分不少地还给你就是了。不过既然你要算账,那就再算清楚一点嘛。
谢天荣一条烂命抵了他用禁药陷害我的债,林纾害我母亲早逝,她那条命我可还没去取呢;谢天月雇凶杀我,我也只是废了她的精神力,还留了她一条狗命;谢天光利用舆论陷害我,我也还记着帐!
这么一笔一笔的,你老婆孩子的命,都要还给我啊,你,我什么时候去收债——比较合适呢?”
嘴里算着人命债,楚境炎脸上的笑容却灿烂无比,像六月清晨的暖阳一般,温暖又和煦。
他的语气也平静又轻缓,仿佛林纾母子的三条命在他心里,不过一根随风飘荡,轻得无法落地的羽毛的重量。
但是这暖阳,这轻柔的羽毛,却让谢御坤瞳孔骤缩,遍体生寒。
“你不能动他们!不准动天光!”
他激动地吼出这句话,可惜恐惧中的谢家主看不到他自己的样子,不然他就会发现,自己现在真是像极了一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楚境炎轻笑一声,他对于谢御坤对谢天光和谢天月的维护,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这人虽然自私,对林纾和他母亲楚茹云也视作附庸,不甚在乎,但对几个儿女血脉还是相当看重的。
尤其是资质不错,跟他感情深厚的长子谢天光。
见他生气,楚境炎又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反问道:“你不是要算账吗?今天你联系我,本来也是为了让我还谢家的养育之恩吧?怎么现在不想算了?不要我还了吗?”
这一连串的反问句,气得谢御坤浑身发抖。
他看着楚境炎脸上的笑意,就像在看一个罪该万死的恶魔,最后他忍不可忍,“啪”的一声就关掉了通讯。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人影,楚境炎耸了耸肩,心情极好地笑了几声。
他拉出通讯录,把谢御坤的通讯号重新拉回黑名单,然后就哼着歌下了楼。
“圆圆,煲点汤,乖这几天学习任务重,要多补补。”
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看剧的圆圆,楚境炎愉悦地吩咐了一声。
“好的大主人,圆圆现在就去。”
圆圆脆声领命,然后关了ai的青春很迷茫这部剧,滚着他的轮子勤快地进了厨房去忙碌。
即将喝到哥哥和圆圆牌爱心补汤的人,正在书房中沉迷学习不可自拔。
每到学习的时候,尤其是这三天肩负艰巨任务,埋头苦学的时候,楚霖都万分感谢自己这辈子拥有的精神力。
因为他的精神力越来越强,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超越了上辈子人类的极限,学习效率越来越高,他才不但没有被如山大的压力压垮,反而久违地,感受到了全神贯注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那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感。
这三天为了心无旁骛地学习,楚霖将自己的通讯都设置了来电转移,全都转到楚境炎那里去了。
他也因此避开了数不清的通讯轰炸和武器订单。
所有来电,楚境炎都给他一股脑地拒绝了,明言他们要准备考试和比赛,直到比赛结束前,他们都没有时间帮人炼制武器。
专注做一件事时,时间是过得非常快的。
三天时间匆匆过去,在哥哥的陪伴下,楚霖头顶知识的光环,自信满满地踏进了考场。
作者闲话: ps:
星星:感谢天使们支持正,也感谢大家的推荐票哟!
话吵架的时候,对方不回应,真的是比吵输了还难受呢
42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第一天关于历史政治,这类公共课程的考试非常顺利,不过第二天轮到了甲制造学院的专业考试时,楚霖跟被同学们强行匹配成pk关系的对,狭路相逢了。
星耀军校的学生因为天资聪颖,大都选择了至少一门功课辅修。
为了照顾辅修的同学,每一个学院进行该学院专业课程的考试时间,都是完美错开的。
两人在考场的碰面不是太友好。
穆云轩大概也听了,楚霖被推举为“打倒穆云轩联盟”代表的事了,一见到楚霖,他的情绪便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似乎有点怨愤,有点敌视,又有点忌惮。
不过穆云轩如今的演技是越发精湛了。
这股波动只出现了一瞬间,都没有来得及制造出任何涟漪,就消弭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愈加优雅矜持的笑容。
那变化速度快的,楚霖都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敌意是不是眼花。
“你可算是回来了,同学们可是盼了你许久呢,希望你别让他们失望啊。”穆云轩在楚霖旁边的位置施施然坐下,然后对楚霖点头微笑,意有所指地:“另外,我也很期待见识你的实力,加油哦。”
楚霖:“你也加油。”
他的语气干巴巴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
没见面的时候还没有感觉,现在一见面,他就莫名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实在有些尴尬。
他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当然知道,同学们对穆云轩的厌恶,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是出于嫉妒。
嫉妒穆云轩的优秀。
其次才是因为不喜穆云轩“虚伪张扬”的性格。
这种因为嫉妒才想要打别人脸,看别人倒霉的心理,其实挺站不住脚的。
但是话又回来,这些天子骄子们,哪怕心里嫉妒得要命,也没有采取任何阴暗的鬼蜮伎俩。
他们只是拼命地努力,想要用实力战胜对方,发现自己努力也追赶不上之后,好胜心被彻底点燃,就开始找外援。
即使找外援,他们也是想要用外援的实力,光明正大地赢了穆云轩。
这样的嫉妒心和好胜心,倒是无伤大雅,还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楚霖想,只要不去伤害别人,这也算是良性竞争了吧?
楚霖觉得穆云轩挑的位置有些刻意,气氛也有些尴尬,但穆云轩本人却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周围的其他同学看到两人坐在一起更是暗自兴奋,一副恨不得两人打起来的样子。
楚霖一向他们看去,他们就立刻回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有的还悄悄握拳,用口型无声地给他加油鼓劲儿。
楚霖:“”
这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好的名校高材生呢?
一点儿包袱都没有的吗?
好在,这一言难尽的氛围总算没有折磨楚霖太久,因为考试很快就开始了。
各大学院的专业考试,考的都不是书面知识,而是动能力。
星耀军校的校训之一就是——学习,是为了使用。
其中,甲制造学院的考试是最耗费时间的一个专业。
单人要制作出一架完整的甲,现今最快的记录也是三天。
在三天里,那位挑战记录的甲制造师不眠不休,连轴转了2时,一包揽了设计,制作,调试,修改等一系列程序。
完工后,他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被抬进了医院,最后诊断是疲劳过度,极度缺觉。
然后他就在家属的担忧下,在医院里昏天暗地地睡了三天三夜。
学校当然是不可能让他们考这么长时间试的,所以他们今天的考试内容,只是制作某个随指定的零件。
评分标准是考生所制作零件的等级、品质、所用时间以及外观等等,综合打分。
考试采取现场批卷排名次的方式,监考兼阅卷老师足足有五位,其中还包括了他们的年级主任。
今天他们一年级随到的部件,是一个动力装置。
若是制作的动力装置能成功发动,就算通过。
当然要想拿到更好的成绩,还必须在速度、性能,以及创新方面下功夫。
楚霖之前完成过一架六级甲,所以六级甲对他并不具备什么难度。
想到即将要参加的比赛,他决定就趁着这个会尝试一下七级甲的零件,也算练练。
好巧不巧的,穆云轩制作的也是七级。
当考试开始的铃声一响。
两人便快速地挑选完自己需要的材料,然后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
下一秒,两人又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了他们的制作工序。
相邻的两个人,井然有序、运指如飞地,处理着数目繁多的材料。
他们的动作行云流水,明明是枯燥严谨的工作,硬是被他们做得赏心悦目,仿佛是在钢琴上尽情又畅意地弹奏,又仿佛是在画布上肆意洒脱地挥洒涂抹。
每个人,都带着独有的韵律。
这个班级的学生都是极其优秀的天才,但即使是在这样优秀的一群人中,穆云轩和楚霖两人,依旧如鹤立鸡群一般,醒目又耀眼。
两人表现出的,远远超过其他同学的实力,也让在监控器里观看考生们考试的五位老师看得目不转睛。
他们交头接耳的,低声讨论比较着两位考生的实力。
连年级主任都对他们连连点头,眼中的赞赏之意毫不掩饰。
整个考试的限定时长为六个时,楚霖只花了三个时,其实就差不多完成了。
只不过之后他又花了一个时用来检验,然后根据检验结果对它进行了改进和完善。
也因为他在检验和调试这两个程序上所花费的时间太多,在他真正提交作品之前的半个时,穆云轩就已经先他一步交卷了。
被“对”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楚霖也并不慌。
他生性严谨,严谨到前世有不少人都他刻板的地步,对于楚霖来,除非在战场这种特殊场合,不然作品的完美度,是要比速度重要得多的东西。
不过等提交完成品后,他还是有点懊恼的。
他觉得自己不能同时兼顾作品的完美和速度,也是他实力不足的体现。
到底,硬要在两者当中做选择,其实是无可奈何的事。
真正的大师,就能做到又快又好,速度和品质兼备。
在研究甲的道路上,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多的不足,需要他去努力完善提高!
若是今天输了,没能取得第一名首席的位置,楚霖会觉得有些遗憾,却不会灰心气馁。
成绩还没出,楚霖就已经在心里完成了自我总结、自我激励的全套过程。
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甚至比之前初进考场的时候还要好,还要振奋。
逮着空儿就变着法儿的给自己打鸡血可还行?
他这种状态在旁人看来,就是胜券在握的自信,或者是自负?
起码在穆云轩看来是后者。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强烈视线,楚霖循着视线来源看过去,就正好和穆云轩的视线对上了。
他下意识地对对方露出一个笑容,穆云轩也礼貌地回了他一个笑。
然后两人又同时收回了视线,在同学们紧张而有序的考试中,他们开始安静地看书,静静等待考试结束。
此时,监控室里的五位老师正在对他们的作品进行审评。
毫无疑问,两人做出来的东西都不可能无法启动,也没有任何的瑕疵差错。
这几乎是几位老师在任教以来,在一年级学生中看到过的,最完美的作品。
尤其是经过了反复检测完善的,楚霖的那一份作品。
他制作出来的这台动力装置,启动时间只需要000秒,比穆云轩的0005秒要快了整整5倍!
这样的时间差距,放在生活中连一个呼吸都不够,但放在一个动力装置中,却大得令人无法忽视。
在场的老师自问都不一定能达到楚霖的水准。
000秒的启动速度,几乎是七级甲所能够达到的极限,超过这个时间就要过载了。
而且它的运行也非常稳定,变速之间流畅自如,让人控制起来得心应。
五位老师对楚霖的动力装置评价都很高,只是在排名时,还是不免出现了一点分歧。
有三位老师觉得,楚霖的成绩应该排在第一,哪怕他不是第一个完成的,但其优越的性能足以弥补那一点的时间差。
这三位老师本身也是追求完美的性格,他们在看监控时,就对楚霖反复检查完善自己作品的行为欣赏不已。
他们坚定地认为,只有楚霖这样严格要求自己,在科研的道路上追求至臻至善的学生,才具备成为学院首席,成为学生楷模的品质。
另外两人则纠结于,半个时的时间差到底能不能被优秀的性能填平的问题。
因为穆云轩的作品也是极为优秀的,并不比楚霖差上多少。
相较于楚霖,他们觉得速度和品质兼备的穆云轩,综合能力更强,更堪为表率。
双方争执不下,在人数不多的情况下,也不好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最后他们只好联系了院长,请院长过来掌掌眼,裁决一下。
43首席勋章
院长闻讯过来后,仔细看完两个动力装置就笑了。
他拿起楚霖制作的那个,惊喜地问:“这是哪个学生的佳作?”
一位长相干瘦,不修边幅,一看就非常具有学者气息的老师指了指屏幕中的楚霖,笑着回答道:
“是这个学生,名叫楚霖,在一年级上半学年,他还在学校的时候,就一直是年级的首席,这个学期他外出历练了,不过没想到他半年没回来上课,还是这么优秀。”
他也是投给楚霖票的三个人之一。
见院长在不知道两份作品的制作人的情况下,都明显更看重楚霖一些,他语气里不自觉便带了点得意,觉得自己慧眼识珠。
另外两位老师见不得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连忙上前将完成时间相隔足足半个时的问题也提了下。
院长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才笑着:“这个叫楚霖的学生,可不简单。你们几个老家伙没看出来吧,这个动力装置所用的材料,里面的杂质几乎被剔除得干干净净,这份细心和耐心可不容易啊。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显然七级的动力装置,还不是他的极限。”
院长话音刚落,在场最年轻的一位老师就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道:“他的精神力难道已经达到了2s了?!可是可是我们怎么没感觉出来呢?”
院长这么,几位老师没有丝毫怀疑便信了。
其他老师虽然表现没有那么夸张,但是脸上的惊讶也是掩藏不住,视线全都向监控中的楚霖瞟去。
此时还在考场中抓紧时间安静学习的楚霖,若有所觉地抬头往监控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看光脑中的资料。
家伙还挺敏锐,院长笑眯眯地想道,又:“他或许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我听,这几天帝都忽然出现了一种能够隐藏自己实力等级的东西,叫藏气符。”
“藏气符?”几位老师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陌生的词汇并不了解,没有院长大人的消息灵通。
院长完,也不解释,便笑而不语地背着离开了。
走到一半,他又忽然停住脚步,回头吩咐道:
“考完试后,让楚霖和穆云轩都来我的研究室,我和伯恩会在比武大赛开始前,一起给学院的优秀学员做个特训,让他们俩都来参加吧。今年特训中出现了两个一年级的家伙,那些高年级的兔崽子反应一定会很有趣。他们最近太飘了,是该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后来拍死前浪了。”
五位老师不想吐槽他们院长的恶趣味,反正他老人家德高望重的形象早就被扒光了。
连高年级的学生都知道,他们院长就是一个为老不尊的老顽童。
他也就能装装高深骗骗一年级的朋友了。
排名是由年级主任亲自颁布的,毕竟是期末考试,还是应该有它的隆重。
虽然院长刚刚没有明确判定结果,但知道楚霖的精神力等级和处理材料方面的过人之处后,排名就已经不存在任何疑义了。
用处理程度更高,更纯净的材料制作出来的部件,不止在性能方面会更加优越,使用年限和耐久度会更长,对于甲整体的性能也会有显著加成。
这样品质的甲,花再多时间去打磨都是值得的。
之前几位老师没有看出来,是因为他们之中,精神力最高的也就2s+。
他们能够动处理出来的极限,就是他们能够看到的极限。
而就算是2s+的那位,也处理不到楚霖这个水平。
他顶多比穆云轩稍微强一些。
一个人目之所及,若也只能看到五十米的距离,那么五十米和一百米,在他眼里便没有区别。
知道是自己眼拙的几位老师,内心怅然又感叹,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过惆怅完后他们又立马开心了起来,因为这么优秀的天才是属于他们星耀的,在接下来的比武大赛中,楚霖必将为他们赢得荣誉!
想想若是自己的学生能够在大赛中取得傲人的佳绩,他这个年级主任会得到多大的嘉奖,年级主任公布名次时就有多激动。
他连“每逢关键时刻就卖关子”这项学生讨厌老师钟爱的“传统习俗”都顾不得了,直接就当着全学院几百名学生的面,把代表首席的徽章亲自别在了楚霖的胸口。
楚霖还在喜悦中晕晕然,教室里就已经爆发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啊啊啊楚霖最棒!”
“首席是属于我们自己学院的!”
“楚霖楚霖,楚楚动人,天降甘霖!”
楚霖:“”
听到那句诡异又醒目的口号,楚霖狠狠打了个寒颤。
周舟,求你正常一点
他是个男的,楚楚动人是什么鬼
年级主任笑眯眯的,因为眼睛太,竟然显得有一丝猥琐。
他拍着楚霖的肩膀,了几句勉励的鸡汤,然后传达了院长的旨意,便识相又爽快地把空间留给了陷入狂喜中的少年们。
临走前他还在想,楚霖这个首席果然是众望所归,看同学们对他多么拥戴,多么推崇!
简直就跟是他们自己得了首席勋章一样开心。
年级主任不知道,同学们之所以这样兴奋,完全是因为被穆云轩压制得太久,又被外院嘲笑了太久,一朝翻身才会疯狂至此。
他也忽略了,站在一边脸色铁青,指甲直接掐进了掌心,拼命深呼吸才能勉强保持冷静的穆云轩同学,和簇拥着他的,面色尴尬的群体。
楚霖是注意到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该些什么。
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其实不管你什么都好像不太对味,在失败者的耳朵里,哪怕是安慰,听起来也会像是假惺惺的嘲讽。
谦虚表示”我只是运气好,其实实力跟你差不多”?
这也很像高高在上的嘚瑟炫耀。
穆云轩心里窝着火,脸上也火辣辣的疼,但他始终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眼眶都憋红了,也没有做出任何失态之举。
若是在他上辈子,他只会灰溜溜地离开。
因为那时的他活得就像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影子,平凡得甚至有点懦弱。
他上辈子唯一做的一件大事,就是他的死。
在得知自己患了绝症后,千钧一发之间,他用他自己的命,在车轮底下救下了一个孩子。
他至今都觉得,他之所以能得到这个穿越的会,能得到系统这个金指,是上天对他舍己救人的奖励。
而若是在一年前,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会愤怒,会争吵,会将自己的全部厌恶,无所顾忌地倾泻到自己讨厌的对象身上。
就像当初他和楚境炎他们的正面冲突一样。
因为那时,他觉得自己是整个世界最特别,最重要的中心。
命运对他的眷顾,让他拥有了无限的优越感。
一个平平无奇的人,乍然拥有了姣好的容貌、戏剧性的身世、过人的家世、卓越的天赋,就像一个穷人乍富。
他像一个气球一样,快速地膨胀了起来。
因为膨胀,他做了许多当时自我感觉良好,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引人发笑的丑的行为。
若不是有系统赋予他的神奇的能力,美化了他那些不妥当的行为,他可能已经成为了被世家大族群嘲的笑柄。
直到现在,那些不受他魅力影响的黑子都拿当初那些事,嘲讽他山鸡变凤凰,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
他当时觉得那些人就是嫉妒他,因为嫉妒才会敌视他。
但被穆家人带着在上流社会熏陶了一年多之后,他的眼界、见识、涵养、气质、心计,都在耳濡目染中得到了质的提升。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当初的行为,看在别人眼里有多上不得台面。
上流社会的少爷姐们要是讨厌一个人,根本就不用自己亲自下场去撕,只几句轻飘飘的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足以解决他们的烦恼。
世家豪族间,很多时候讲的也不是道理,而是拳头,是脑子。
或者,他们的道理就是强者为尊。
所以他当初向穆家哭诉楚境炎抢走了属于他的玉牌时,穆家才会满不在乎。
自己坚持咬着不放反而显得斤斤计较,家子气。
索性他明白得还不算太晚,在系统苦口婆心的开导和坚持不懈的调教下,穆云轩现在的为人处世跟过去相比,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矣。
起码他现在就算鄙视一个人,也知道隐藏自己的表情,只是眼神和克制不住微抬的下颔偶尔还会泄露一丝情绪。
就像之前楚境炎先他一步研究出了苜鳞草时,他恨得吐血也没有去找楚境炎算账,考前对楚霖的挑衅也十分隐晦一样。
此时他气得快咬碎一口银牙,但脸上也依旧挤出了一丝得体的笑容。
虽然这个笑容很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但是已经被自己宿主这根朽木折磨得快疯了的系统,还是露出了老父亲般的欣慰笑容。
可见在穆云轩的“调教”下,系统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已经被迫提高,同样不可同日而语矣了呢。
作者闲话: 剧场:
穆云轩这个角色,可能大家并不很喜欢。但一开始写他的时候,星星就是把他当一个平凡的人来写的。
他拥有成为主角的条件,就是他的大善之举,但他同时,又拥有世俗的人性和缺陷,例如贪婪、虚荣。
面对缺点,与
44在脑子里放鞭炮
不过随着用挑衅又嘲讽的眼神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多,穆云轩也有些绷不住了。
眼见他的笑容逐渐扭曲,系统心道不妙,连忙在穆云轩脑海里,撕心裂肺地大喊道——
“冷静!宿主冷静!保持住你的仪态和气质!想想你身边的一圈爱慕者!想想他们对你的好感度都将化成你的实力!想想你征服宇宙星辰的伟大目标!失败是成功之母!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偶尔一次的输赢不算什么,只要你努力,下一次我们终将逆风翻盘,打脸逆袭碾压所有走上人生巅峰!”
系统噼里啪啦地蹦出了一大串话,名言名句不要钱似的往外飙!
其语气之激动,之强烈,几乎在穆云轩脑子里具现化出了一个又一个醒目的感叹号。
再加上它广场舞低音炮似的,让听的人震耳欲聋的音量,穆云轩恍然间,有种系统在他脑子里炸响了一大串鞭炮的感觉
这还没完。
吼完,系统又拉开架势,慷慨激昂,深情流露地唱起了励志歌曲:“他风雨中这点痛”
穆云轩:“”
穆云轩狠吸一口气,嘴角僵硬又缓慢地,微微上扬。
我不生气了,不失态了,我保证会做一个优雅高贵冰清玉洁吃风饮露让万千男嘉宾和女嘉宾为我疯狂爆灯的仙男,好吗?
求求你!
别唱了
然后,一直没忘分一丝注意力在穆云轩身上的楚霖,就见穆云轩脸上原本有些狰狞的笑容,一点点舒展,一点点柔和,眉眼间慢慢变得真诚,最后甚至有点无欲无求。
给他一个瓶,一根枝条,他都能拈花微笑的佛了。
这转变委实惊到楚霖了。
他立马扭头看了看考场外,确定外面正阳光普照,同学们也是阳气旺盛,魑魅魍魉肯定都进不来才稍稍放下了心。
这时,穆云轩已经走到了楚霖面前。
面对其他同学看着他时得意又挑衅的笑容,他恍若未觉,只一派温和诚恳地笑着,还用真诚无比的口吻祝福道:
“恭喜你,楚霖同学!输给你,我心服口服。原本你不在的时候,我还为自己的实力洋洋得意,对同学们的态度也稍嫌傲慢。现在跟你一对比,我才发现,自己之前实在太骄傲自大了。有道是骄兵必败,虽然我今天没能拿到首席,但是我却更开心了,多谢你让我清醒过来。”
完,他又转换了一副斗志昂扬的语气,用一双真诚的大眼睛看着楚霖,信誓旦旦道:“不过我是不会轻易言败的,我以后会更加努力,努力赢过你!我们一起加油,彼此激励,好吗?”
楚霖:“”
这人的画风
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而且那些话怎么听得人这么别扭,这么僵硬,这么违和呢?
深觉诡异的楚霖觉得胳膊有些发毛,但别人来恭喜他,他又不能不回应。
于是他灵地拉上了身边的年级第二和第四,对还处在打了胜仗一般的兴奋中,尚未离开考场的全体同学,用上辈子校长给学生高考动员时发言的官腔激励道:
“穆云轩同学得对!不管今日大家的成绩如何,我们都不能轻易言败,不能气馁,更不能骄傲!让我们一起共勉,共同努力,共同进步!”
“好!我们一起努力!”
“首席大人的对,啊啊啊首席好帅!”
“不愧是首席大人,的话就是有道理!”
“楚霖楚霖,楚楚唔”
楚霖眼疾快一把捂住了周舟的大嘴巴,避免了再辣一次耳朵。
经过了这一遭,同学对楚霖的认可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且热血上头,万般激动的同时,他们心里对穆云轩的反感,居然也无形中减弱了很多。
虽然还远远谈不上喜欢,但对于他敢于承认自己的傲慢,真诚认错,愿赌服输的行为还是很欣赏的。
而原本就追捧穆云轩的同学们就更不用了。
他们纷纷在心里迷恋地感叹:他们喜欢的人,果然就是这么优秀,坚强又努力,善良又大方,才华横溢,天纵之资不,败也败得坦坦荡荡!
晚上回到家时,楚霖跟楚境炎起了穆云轩诡异的转变。
“我觉得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楚霖轻声道。
他此时正趴在浴缸里,整个人都泡在了暗红色的药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一截脖子。
锻体次数多了以后,他的体质不断加强,耐痛能力也得到了大幅提升。
当然,耐痛确实是更耐痛了,但是随着兽血的等级越来越高,所带来的疼痛也是越来越剧烈的。
楚霖现在炼体时,已经不会再疼得发抖了,但还是需要集中全身的力气来对抗那种愈发剧烈的疼痛,话声音听起来就不免有些虚弱。
“你觉得他以前的样子好,还是现在的更顺眼?”
楚境炎心疼地摸着少年苍白的脸,为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把汗湿的头发捋了上去,声音轻柔地问。
楚霖歪着头,想了想,:“现在吧,现在的穆云轩相处起来感觉比较轻松,比较不会让人尴尬。以前的话,感觉他好像有些,嗯有些过于真性情了。”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心直口快,话不加思考、不加包装是优点。
因为那样的人往往性格鲁直,比较没有城府,相处起来不用像提防敌人一样疲惫。
但是从就受到良好教养的楚霖却觉得,心直口快,那也应该分场合。
在大人的世界里,在很多社交场合中,过于的心直口快,很容易让已经习惯了成人社会,名利场上社交习惯的人尴尬。
这种习惯,在复杂的人性与长久的社会影响的发展下,已经形成了一种规则,一种默契,一种礼仪。
比如在宴会中,一位女士可能穿着不是特别适合她,但是这时周围的所有人一定发出的都是夸赞。
这时候,若是有个人冲出来,直言不讳地:“明明就不好看,你们真是太虚伪了!你们这是在欺骗这位女士!”
那可就尴尬透了。
不管是“不好看”的女士,还是“虚伪”的大家,估计脸色都不会好看了。
这种情节,楚霖以前在现实生活中从未经历过,只偶尔在陪妈妈看电视剧的时候,在偶像剧中见识过。
剧里这么做的,通常都是以单纯不做作为卖点的女主角。
楚霖反正是完全没看出来,在宴会上素面朝天,“朴实”到连基本的妆容都不带,见到美食就像饿死鬼一样,毫无仪态地狂吃,在公众场合把对一个人的喜欢和讨厌,全都写在脸上的女生有哪里可爱。
也不知道男主角的口味是不是都比较别致。
但是之前在穆云轩的身上,楚霖居然就感受到了,这种偶像剧女主角般的气质。
行事作风,都显得跟周围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当然,穆云轩比偶像剧的傻白甜女主角还是要好很多的。
起码他在表现单纯的时候,没有闯什么祸给别人带来麻烦,在表示对楚境炎他们的意见,给他们上眼药,跟他们别苗头的时候,也还知道委婉地修饰一下,话还不算太直白。
就是修饰得还不太到位,阅历丰富的人精一眼就能瞧出来他的用意。
要是能再把对他们的恶意也掩饰一下,那就完美了。
毕竟,能爬上上流圈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大家都秉持着,哪怕恨不得诅咒你原地爆炸、立刻去世,在有旁人的时候,也要其乐融融,彼此夸赞你真棒,互相祝福长命百岁的处世原则。
两个人的仇恨,为什么要让旁观者看笑话,成为别人的谈资呢?
面具这种东西,该带还是得带的;
有些话,该修饰还是得修饰的;
真实的情绪,该掩盖还是得掩盖的。
不要在一群戴面具的人中摘下你的面具,用别人的虚伪,来衬托你的单纯美好。
更不要半遮半掩,半藏半露,玩弄拙劣的技巧。
今天的穆云轩,给楚霖的感觉就明显好多了。
虽然还有些不太自然,比如一开始那个笑容中没能成功掩藏住的狰狞。
不过后来那一番略带别扭,但尚算真诚的话就很成功。
让讨厌他的同学们都觉得很舒服,把现场的气氛搞得很好不,也没有让这场pk发展出”穆云轩和楚霖之间不得不的恩怨情仇”,这种供人谈笑的八卦流言。
时间果然使人进步呢!
听到尴尬和过于真性情这两个形容词,楚境炎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觉得这两个词用得还挺贴切的。
他知道,穆云轩其实是正在往上辈子,他们相遇时的模样靠拢。
那时的穆云轩,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世家少爷。
优雅,聪明,强大,游刃有余。
跟现在的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总的来,穆云轩其人,大恶没有,私欲不断。
时不时的,他的贪欲和自私就会发作一下;
时不时的,他又会爆发一波莫名其妙的善意。
人性的矛盾和冲突,在他身上似乎特别的明显,特别的强烈。
作者闲话: 星星: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
不知道天使们有没有发现,很多书里的主角,就算作者有意美化,但其实脱离了主角光环客观来看,都是很矛盾的。
在拼命想完美的理想,和人性根本就不可能完美的现实之间冲突。
45优秀得让人绝望?
比如像上辈子,穆云轩把素不相识、身受重伤又不知善恶的楚境炎直接带回了自己家救治,这种行为就很有些莫名其妙。
他就没想过,万一自己救回去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要怎么办吗?
帮他报个警,送他上医院,不才是正常人的施救方式吗?
不过虽然莫名其妙,还显得有点愚蠢,但是善意就是善意,这无可指摘。
所以,哪怕上辈子楚境炎是被穆云轩间接害死的,他也没想过要把人怎么着。
不然他就算避讳穆云轩的能力,不能下死报复,他也有的是办法让他过得不痛快。
自觉自己很善良的楚境炎不知道的是,除了那枚玉牌,他其实已经在无形中抢了好几次穆云轩的资源了。
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软就是了。
见药浴的颜色逐渐变得浅淡了,楚境炎伸试探了一下,确定里面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便打开了放水按钮,放完水,然后注入清水将浴缸重新填满,他才转身出去,留弟弟自己在浴室打理。
等披着浴袍的少年顶着一头湿发出来,楚境炎又拉着人坐到了床边,拿出一张速干毛巾,给他仔细擦干头发。
“比武大赛今天就可以开始报名了,乖都想报些什么项目?”
楚霖靠在哥哥怀里,感受着按摩他头皮的大,施加在他头上的温柔的力道,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声音也懒洋洋的,“我当然是报甲制造啊。”
“只报一样吗?听拿到名次的话,奖品很丰厚的,第一名光星币就有三千万。”
在安静的房间里,楚境炎的声音显得很醇厚。
楚霖忽然睁开眼睛,担心地问道:“我们的星币不够了吗?”
楚境炎失笑,“怎么会,光是跟四皇子合作的药剂生意,就不止日进斗金了,哥只是顺口一提而已,不是要让你去挣奖金。”
“真的吗?”
从来不看自己的账户余额,对金钱也不太有概念的楚霖却不怎么信。
他们虽然赚得多,但是随着锻体所需的兽血和药材的等级,和他们所需药剂的等级都逐渐增高,他们的花费也是呈直线迅速攀升的。
他眉心微蹙,仔细斟酌了一会儿,:“那我再多报武器炼制、甲战斗、武技,还有能量卡这四样吧?”
完,楚霖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
之前他还人家穆云轩是三头六臂,千观音,现在自己竟然也做出了一样的行为
他不由腹诽自己:真是的,哪儿来的脸别人呢。
楚境炎隔着毛巾,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个暴栗,没好气地:“哥了,咱们不缺钱,你挑自己感兴趣的报就好,哥只是觉得你可以趁这个会多锻炼锻炼而已。”
楚霖下意识摸摸被敲的脑门,发现根本就不怎么疼,又讪讪地把放下,问他哥:“哥你希望我报什么?”
要喜欢的话,甲制作、武器炼制,还有能量卡他都挺喜欢的。
但是他去参加武器炼制或者能量卡比赛的话,对其他参赛选多少有些不公平。
他知道很多其他选不知道的符文,这些符文来自玉牌,虽然他自己也需要对其进行改动,但这也是占了大便宜了。
若是在平时的学习和使用中,他绝对不会介意自己拥有的资源比别人好。
但是在比赛中,就实在没必要了。
楚霖觉得,如果自己不能从这场比赛中,学到什么有用的知识或者经验,那参加这项比赛也就没有什么意义。
楚境炎用抓了抓楚霖被他擦得乱蓬蓬的头发,感觉干得差不多了,就把毛巾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回了浴室的待洗衣篓中。
出来时,他边走边跟楚霖话:“就报架制作和武技两项吧。在这次大赛中,各个国家的天才都云集于此,渴望一鸣惊人,为自己,学校,甚至国家赢得荣耀。他们肯定会为此使出浑身解数,各显神通!这是一个增长见识、开阔眼界,还有积累经验的大好会。”
不容错过!
楚霖眨了眨眼,对于哥哥这个,哪怕是要送去洗的衣物也要叠得整整齐齐的习惯已经习以为常。
强迫症嘛,据优秀的天才多少都会有点自己的癖好,楚霖自己没有,但他能接受别人有,并且为之做出一些改变,尽量不去做可能会让对方难受的行为。
对于哥哥的提议他也欣然接受,“那我就报甲制作和武技,嗯再加一项甲战斗吧,总共三项。哥你呢?你的药剂要报吗?”
楚境炎摇了摇头,“不报药剂,我报武技和甲战斗就够了。”
楚霖了然点头。
他以为,哥哥不报药剂,跟他不报武器炼制和能量卡的想法是一样的,却不想,楚境炎又慢悠悠地:“武技和甲战斗就够费时间了,哥可不想把自己忙成一个转个不停的陀螺。”
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整个赛程虽然要持续几个月之久,但因为项目众多,参赛人数更是多如过江之鲫,所以节奏是又密又快的。
密到什么程度呢?
密到有些比赛项目必须得同时进行,才能比得完。
只有几个热门比赛项目的时间,会被大致错开。
大致这个词千万不要忽略。
因为每个项目报名的人数不一样,比赛所需要的时长也差距甚大。
像武技和甲战斗,几乎每一个适龄青少年都会来赛场上见见世面,会一会全天下的同龄人。
反正报名费只需要300星币,所以哪怕明知道自己在第一轮就会被刷下去,他们也是热情高涨,乐此不疲。
年轻人们似乎把这场大赛,当成了一个专属于青少年的节日庆典。
这个庆典里,充斥着热血、激情、战斗、拼搏、胜利、英雄、荣耀,等等一切能吸引,甚至征服青少年们的元素。
而需要注意的是,全星际在5-25岁的青少年有多少呢?
在人口基数几百亿的情况下,适龄的青少年粗略估计也有几十亿之多。
这么多人,比起赛来那得耗费多长的时间?
所以,武技和甲战斗,是始终贯穿整个比武大赛全程的两项比赛。
其他项目则是在举行这两项比赛的同时,依次进行。
参加了这两项比赛,又另外参加了药剂或者甲制作的选,便不可避免地要赶场了。
楚霖:“”
听到陀螺这个词,忽然又想起了千观音
楚霖:“穆云轩同学真是勤快啊,他报了五个项目呢。”
他充满敬佩地由衷感叹道,人家报五样都没嫌累,跟人家一比,莫名显得他们好像不够勤奋呢。
楚境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看着弟弟真诚夸赞别人的样子,他眼里浮现浓浓笑意,忍笑赞同道:“确实,他是挺勤奋的。”
对于这点,他是认可的。
就是不知道穆云轩听到这个夸赞心里会不会开心了。
似乎很多天才,都不乐意别人夸他们勤奋。
不管在私底下付出了多少汗水,多少心血,他们都更想让人家觉得,他们是轻轻松松,举重若轻便达成了非凡的成就。
就像年级第一,永远不会告诉你他刷了多少题,熬了多少夜,他只会轻飘飘地——我都没怎么复习呢。
似乎只有这样,才会显得他们更加聪明,更加厉害。
比武大赛的报名时间一共只有五天,报名截止后,联盟才会公布并开放举办大赛的星球,迎接参赛选入驻。
在这五天中,楚霖每天都会去学校参加院长的特训班,穆云轩也会去。
两人天天见面,相处的时间还不少,对彼此的专业能力都有了一个比较深入的了解。
越了解,以为只有自己有传承的楚霖就越敬佩穆云轩,他觉得,穆云轩同学肯定是既聪明,又勤奋,才能仅凭自己的能力,就把辅修的甲制作学习得这么好。
而穆云轩,却是越了解越想生气。
因为他发现,他的实力居然比不上楚霖!
他的精神力才到s+,楚霖却已经到了2s!
抛去这个,楚霖的制作法竟然也不比自己差!
院长还专门点名夸奖了楚霖的严谨和专注,他一定是在私底下下了大工夫,技艺才会这么熟练。
这几天,穆云轩看楚霖的眼神就像川剧变脸。
时不时地,就会忍不住泄露出一丝幽怨之气,但是一旦楚霖感应到了,转头去看他,他就会一秒切换表情,扯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还故作镇定地对楚霖点点头,然后再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等楚霖转开了视线,他又一秒收了笑容,再次变得幽怨,或者惆怅,或者不甘
楚霖每次都会回他一个微笑。
只是心里不免疑惑,穆云轩同学该不会是因为太过努力,或者大赛在即,压力太大,忙出精神问题了吧?
他怎么觉得他的表情好像有些扭曲,眼神也有些压抑呢
楚霖回到家后,跟几位伙伴起了穆云轩的异状。
万银对穆云轩的感官非常不好,他一听就警惕了起来,皱眉猜测道:“他不会是憋了什么坏主意吧?阿霖你可要心!”
唐木也点点头,“穆云轩看起来确实不像什么好人,是要多提防着些。”
楚霖琢磨了一下,迟疑着:“我感觉不像,起码我没有感觉到他的恶意。”
楚境炎挑眉,叉了块水果塞进嘴里,边大口嚼着,边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戏谑道:“他或许,只是认识到乖的优秀之后,自惭形秽了吧。”
楚霖:“”
楚霖无语:“哥你是认真的吗?我怎么觉得,自惭形秽这个词跟穆云轩同学一点也不搭边儿呢?就算咱不喜欢人家,也不带这样诋毁的啊。”
楚境炎耸耸肩,又叉了块水果塞到楚霖嘴里,然后再次脑洞大开地猜测道:“也或许是乖的优秀让他望尘莫及,使他绝望了吧,哈哈哈!”
听着他一连串放肆的哈哈哈,楚霖一脸冷漠地挪开了视线。
他一点儿不想再理,他哥一点儿也不靠谱的瞎猜了。
作者闲话: 剧场:
楚境炎:反正我家弟弟就是优秀!
楚霖:盲目自恋真的要不得
星星:如果天使们发现星星同样的话重复了,那绝对不会是在水字数,只是因为长期失眠导致记忆力衰退了。
水字数绝对不会这么
46生活逼我精神分裂
穆云轩这两天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他发现,楚霖最近看他的眼神非常诡异。
那眼神怎么呢?
带着一丝钦佩,一丝赞赏,一丝犹疑,还有一丝担忧?
他用力晃了晃脑子,终于没忍住问系统:系统,这楚霖是怎么回事?我没对他做什么吧?他难道也喜欢上我了?我的魅惑之术又升级了吗?还是他跟楚境炎情变了?
他越问越兴奋。
系统:
你是问号成了精吗?!
系统义正严词:请宿主不要自作多情,正确地认知自己,才是提升自己的正确方式。
虽然你的仰慕者已经破千万,追求者更是可以绕帝都一圈,但是据根我的扫描检测,楚霖看你的眼神中并没有包含任何倾慕之意,他和楚境炎之间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今天早上我还看到楚境炎送楚霖来学校了。
穆云轩语塞:系统,你的用词为什么突然这么恶毒?
系统之前对他一向是实行鼓励教育的,今天吃砒霜了?
嘴这么毒
系统声音更加冷漠地反驳道:希望宿主明白,实话实不叫恶毒,应该叫坦诚。另外,还要通知宿主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严格对比了一下你和楚霖的实力,计算出你能够打败他,拿到甲制作项目冠军的概率为百分之一。
这冰冷无情的计算结果,让穆云轩胸口瞬间就是一窒。
他正想反驳,他觉得自己虽然比不上楚霖,但也不至于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差距!
但没想到,系统却并不打算给他反驳的会,更不准备就此放过他。
冷冰冰地通报完这个还未发生的噩耗后,它又突然换了一种口气,激动地咆哮道:你看看人家!看看人家!都是一样的老师!都是一样的教材!我还天天苦心给你做课后辅导!连看电视剧的时间都牺牲了!结果呢?结!果!呢?能不能给我争口气!我在别的系统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啊!
一通狂风暴雨似的疯狂怒吼,活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用别人家孩子打击自己孩子的更年期母亲。
这前后之间人格分裂式的情绪转换,吓得穆云轩呆若木鸡,心脏都停跳了一瞬。
他连忙伏低做地哄妈不,哄系统,我错了我错了,你冷静一点,想想我那破千万的仰慕者和绕帝都一圈的追求者,想想他们给我贡献的能量!只是一项比赛而已,拿不到第一我还可以争取第二啊!第二也很风光的!而且我还有其他的项目啊,你忘了我报了整整五项吗?你别急,别急
岂料,系统根本没得到安慰,反而语气幽幽地继续道:你的药剂也比不过楚境炎,他炼制的凝神剂比你的效果好。武器炼制也比不过楚霖,他绘制出的符文明显更简易,效果更强。
系统的声音在幽怨中,竟还带着一丝难过,还有深切的自责,都怪我,怪我给你的传承没有他们的好,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真的,都怪我,是我不够厉害,嘤
这一声凄凄切切的“嘤”吓得穆云轩寒毛直竖,里正准备嗑的瓜子都掉了。
这次的深闺怨妇人格,简直比刚刚的“别人家孩子”式母亲更可怕万倍。
他在脑海中发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安慰:那我就药剂也拿第二好了,你别伤心,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这不是你的错
这怎么不是我的错!系统语气高亢又激动地喊道。
若是你输给了他们,你肯定又会心情低落,又会无心修炼,然后就会生出心魔!哦!天呐!这是何等可怕的结果,这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系统,我应该被销毁。嘤
不,我不会!你放心,不论成败,我都一定会坚强的面对结果,绝对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心境,我保证!
穆云轩立马举起双发誓,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我若是食言,就罚我天打雷劈,变回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穆云轩!
他原本很在意楚霖跟他同龄却比他厉害,在意楚境炎跟他炼制相同的药剂,却比他练出来的药效好。
但是现在他却忽然觉得,比起比赛输了这个结果,系统的精神分裂明显更加让他瑟瑟发抖。
跟系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比起来,不管是多么惨烈的结果,他都忽然觉得不难接受了呢
真的,他由衷地怀念,他们初识时,系统那冷静理智的精英系统的样子。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句上辈子火遍络的诗——人生若只如初见。
得到了宿主的毒誓保证,系统一秒收了情绪,仿佛真的被哄好了一般,用萝莉般可爱的声音甜滋滋地:宿主你真好,遇见你真的是我统生中最幸运的事,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聪明,这么努力
系统的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好了,现在又变成系卑微掉节操马屁精统了
穆云轩摸着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幽幽地叹了口气,心力交瘁。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正在他脑海中拍着马屁的系统,正悄悄地比了一个剪刀,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
哼,为了保住宿主的心境不动摇,不生心魔,它容易吗?
果然,人类的电视剧还是很有教育意义的。
它刚刚的那番表演,可是综合了妈妈的鸡毛掸子、霸道总裁的娇妻还有书籍论话的艺术之大成,简直演得炉火纯青啊有木有?
系统自我感觉良好,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点开了一部电视剧——三国演义。
听这部剧在人类世界很火很有智慧呐,它得学起来。
实话,在见识了宿主面对事业和感情的挫折时,那不堪一击、一触即碎的表现后,它现在对楚境炎他们不仅没有敌视,反而生出了浓浓的感激,还有对宿主的后怕。
它几乎不敢想象,若是宿主没有在修炼初始就遭遇这些挫折,而是在修炼至大成时才受到外界的打击,才暴露出来他脆弱不堪的心境,那造成的后果,对于宿主来绝对是毁灭式的!
现在及早发现问题,它还可以千方百计地及时纠正,若是到修为高强时生出了心魔,那它干脆就拉着入魔的宿主一起自爆好了!
反正都没有什么抢救的必要了
系统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效果奇佳!
因为在这之后,楚霖便欣慰地发现,穆云轩同学的精神压力可能是调适好了,现在整个人都正常多了,也轻松多了。
那天居然还跑来向他请教了问题。
嘿!这可真是新奇了。
等到出发前往比赛地点的前一天晚上,特训班也结束了,楚境炎照常把弟弟接回了家,然后有一个意外的访客按响了他们的门铃。
没一会儿,圆圆管家就带着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进来了,正是齐仲泰和齐仲添两兄弟。
楚境炎起身招呼两人坐下,圆圆管家则进了厨房,麻利地给客人端茶送果盘。
“楚境炎同学,楚霖同学,好久不见。”齐仲添认真地看着对面两兄弟道。
这句好久不见,带着万种滋味,复杂难言。
险死还生,恍若隔世,可不是好久了么
别一直陪着弟弟走过那段痛苦时光的齐仲泰,就是楚霖也听的有些心酸。
他惊叹地看着齐仲添,相比过去,那张俊脸明显多添了几分风霜,也更显坚毅。
原本近乎天真的耿直已经消失不见。
这次事故对于齐仲添而言,不仅仅是风霜磨砺这么简单,这一番遭遇,更像是一台磨石般,将他简单粗暴,又不容抗拒地打磨改造。
差一点,他就被命运打磨得粉身碎骨。
好在,他挺了过来,但有些东西终究也是不一样了,他的棱角变了,当然,他也更加坚硬了。
楚霖心里其实觉得有点惋惜。
他觉得,以前的齐仲添,看起来要更加开心。
但无疑,现在的他才能走得更远。
只有铁石心肠的楚境炎同学,一点触动都没有。
他冲齐仲添点点头,温和地回道:“好久不见,齐仲添同学。”
“我是来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的。”齐仲添掏出了一大堆东西,一一认真摆放在桌子上,脸上也带了点笑意,:
“这些请你们务必收下,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全都是我自己靠双努力获得的。我也不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我只能,日后但凡你们需要我,我齐仲添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境炎笑得有些无奈,:“你哥没告诉你,我只是提供了一些资料,真正研究出治疗方法的是那些大师,并不是我吗?”
他后来研究出的苜鳞草只是做预防作用,之前的治疗研究,他除了时不时给齐大师提提意见之外,确实是没有什么功劳的。
更何况齐仲泰之前就已经给他送过丰厚的谢礼了,同一件事,哪儿有收两次礼的道理呢?
作者闲话: 剧场:
系统:辣鸡宿主,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穆云轩:什么都不想了,现在系统精的分,都是我当初造的孽,唉
星星:谢谢天使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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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怎么智商就不涨呢?
楚境炎觉得这礼收得不太妥当,但齐家两兄弟却是一心报恩,满腔感激。
齐仲泰开口解释道:“治疗进行没多久,添就已经清醒了,所有事情他都是知道的。添痊愈后,原本早就想登门拜谢了,但是之前你们不在帝都,等你们回来后,添又恰巧离开了帝都,今天才赶回来。
而且境炎你这话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只是提供资料?若没有你提供的资料,添都不一定能等到有效的治疗”
他也是后怕,幸亏他当初去找了楚境炎,不然
哪怕以后能够研究出救治方法,他弟弟怕是也早就离开他了。
齐仲添不善言辞,生怕楚境炎拒绝他的谢礼,便连忙点头附和哥哥,“没错,就是哥哥的这样。给我治疗的那几位大师也了,多亏了你提供的资料,给他们节省了很多时间,让整个治疗过程少走了很多弯路。”
因为被寄生后,有那个实力反抗寄生虫族,从而引起注意,被送到医院或者军部救治的人很少,所以,他是那几位大师的白老鼠、实验对象,也是第一个被治愈的幸运儿。
那几位大师曾在他面前感叹过,感叹以前送过来的,同样被寄生的人,都已经不治身亡了,而且死得非常痛苦。
那些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并不比他齐仲添差,结果却让人很遗憾,很痛心。
之前他之所以不在帝都,是因为他在痊愈后,就毅然决然求了大哥,让他把自己塞进了负责清查寄生势力任务的军队中。
他要亲,把那些妄想控制他的恶鬼一个个揪出来,然后碾碎他们的骨头,抽干他们的血液!
他要看看,能研究出这种恶心的东西的人,血是不是黑色的,是不是向臭水沟一样,散发着恶臭的!
这个任务本来进展缓慢,因为背后的人藏得很深,他们的大部分下属,又都是被寄生控制的,无比忠心的“死士”,军方很难从他们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但是在几个月前,他们拿到了苜鳞草制作的药剂后,整个调查工作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因为那苜鳞草不仅能预防寄生,还能短暂地干扰,已经被成功寄生的人体内的寄生虫族。
直到他回来前,军方已经将那股邪恶势力逼得节节败退,并且隐隐摸到了他们的大本营,就差最后一击了!
眼下他会赶回来,除了因为接到哥哥发给他的,楚境炎二人回来了的消息之外,还有就是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齐家兄弟把话到这个份儿上,楚境炎也不好再拒绝,便笑着收下了桌上的礼物,“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看到他收下了自己的礼物,齐仲添仿佛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般,悄悄松了口气。
齐仲泰笑着跟楚境炎和楚霖调侃自己弟弟,“这些礼物啊,已经在他空间钮里躺了好些日子了。但凡是他自己亲努力得来的资源,还有这几个月他执行任务以来得到的东西,他都好生攒了起来,就等今天送给你们呢。”
让收礼人知道自己为了准备礼物废了多少功夫,这实在太让人难为情了,齐仲添恼怒地瞪了他哥一眼,低声埋怨了一句,“哥!”
楚霖莞尔,“那这份礼物哥哥一定会很喜欢的。”
他觉得齐仲添这孩子实在太让人暖心了,这份执着报恩的赤子之心,远比什么贵重的宝贝都要珍贵。
也是齐仲添跟他哥闹脾气的时候,才有了一点过去简单单纯的影子。
齐仲泰笑着摸摸弟弟的头,被抗议地推开后,又好脾气地改为拍肩。
齐仲添再次挥开哥哥哄孩一样的动作,转而对楚霖:“你们喜欢就好,对了,你们找齐最终之战的搭档了吗?”
最终之战,是比武大赛中最为特别的比赛,也是其中最重要,最受瞩目的比赛,也被称为——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总决赛。
记住,是整个大赛的总决赛,而不是某项比赛的决赛哦。
只有在最终之战中夺取桂冠的人,才能被称为——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冠军!
而能够拿到最终之战入场券的,只有武技和甲战斗单项比赛的前000名,以及其他项目单项比赛的前00名。
整个大赛一共有二十个项目,所有项目加起来,有资格入围的人数,也不过几千。
这几千人不限国籍、不限专业,可以自由组队,每队至少五人,至多十人。
楚霖他们四人肯定都是要上的,另外一个名额,他们原本打算带上钟离,因为钟离也报名参加了他们信息技术专业的比赛。
但是钟离却拒绝了。
因为最终之战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生死之战。
生,与死,从来都是最严肃,最**的命题。
从这个简单的名字中,就足可见其残酷血腥。
钟离如今的实力只到b级,他一个b级,混在一群s级、a级里面,无异于羊入虎口,就是给别人送菜加分的。
当然,他相信若是他跟阿霖他们组队的话,肯定会被保护得很好,但是他却不想让实力不济的自己拖伙伴们的后腿,害本来可以在比赛中日天日地的好友们束束脚的。
钟离没有参加最终之战的意愿,楚霖他们也就没有勉强他。
毕竟最终之战确实危险,就是以他们如今的实力,也很难保人以万全。
钟离不愿意,他们队多出来的这个名额也就一直空了下来。
想加入他们这个强大的队的人倒是很多,其中不乏高年级中,实力强大的学长学姐,但是他们一个都没有答应。
他们常年不在学校,能跟同学们熟到哪儿去?
既然不熟,那就更别谈信任和默契了。
一个团队若是没有信任和默契,那会比单打独斗还要吃力。
眼下齐仲添毛遂自荐,楚霖跟自己哥哥对视一眼,不需要言语,两人的默契一如既往。
他眨了眨眼,展颜笑了,然后转头跟齐仲添:“你不介意我再去征求一下另外两位队员的同意吧?”
“当然,这是应该的。”齐仲添眼睛一亮,连忙应道。
唐木和万银当然是没有意见的。
他们曾经从楚境炎口中听过齐仲添被寄生的事,还很是真诚地同情过这位人品不错的大兄弟,再加上齐仲泰跟万金又是至交好友,他对齐仲添也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得到了他们的同意后,楚霖就关了通讯,看向齐仲添,真诚地欢迎道:“欢迎你成为我们的第五位队友,齐学长。”
楚境炎笑着补充,“不出意外的话,咱们队就只有我们五个了。”
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就被接纳,齐仲添喜出望外,“我一定会努力的!”
他铿锵有力,中气十足地保证道。
成功组队之后,四人又好生聊了一会儿天,齐仲泰才提出告辞。
他们约定好明天在学校集合,之后跟随学校的星舰,在军队的保护下一同前往比赛的地点后,齐仲泰便拖着依依不舍的弟弟回家了。
出了楚家后,齐仲泰无奈地敲了敲自己弟弟的脑袋,“你怎么跟楚霖聊得这么开心?这么投缘吗?”
他还以为弟弟会跟同样热衷战斗的楚境炎更聊得来,没想到他会跟性格温和的楚霖聊得热火朝天,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
看到楚境炎频频投过来的,越来越淡漠,越来越犀利的眼神,偏偏他弟弟还迟钝得跟丧失了感知一样,齐仲泰都有些担心在最终之战的赛场上,楚境炎会不会干脆让他弟弟合理牺牲掉了。
唉,这性格都变成熟了,怎么智商就不涨呢?
齐仲添丝毫没有领悟到哥哥的担忧,还理所当然地反问道:“阿霖性格这么好,跟他聊得来很奇怪吗?哥你不觉得跟阿霖聊天,比跟楚境炎话要轻松吗?”
齐仲泰:“”
好嘛,连阿霖这种昵称都叫上了
弟弟你到时候若是开局就被楚境炎祭了天,哥哥真是一点也不同情你呢。
而且瞎什么大实话呢,楚霖比楚境炎的性格好这个事实,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好吗?
“你下次还是不要跟楚霖靠太近,话可以,但不要太热切太殷勤。”齐仲泰斟酌着劝诫道。
“为什么?”齐仲泰不明所以,还对他哥强调道:“阿霖可是好人,我跟他交朋友你还不放心吗?”
看着弟弟一派天真的蠢样子,齐仲泰忽觉痒,很想捶点什么,但想到他之前受的苦,又舍不得下重。
最后他只好苦口婆心地解释:“楚霖和楚境炎是两口子,你要是跟楚霖靠太近,楚境炎会误会的,你总不想让你的救命恩人不高兴吧?”
齐仲添皱着一张俊脸,赶紧澄清道:“我对阿霖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啊!”
“我知道你没有。”
“那楚境炎学弟是不是已经误会了?我要不要现在回去跟他解释一下?”齐仲添有些着急。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楚境炎学弟刚刚时不时飞向他的,不太友好的眼神是因为什么了。
那完全是雄性生物被触犯了领地之后,充满不悦的警告啊。
作者闲话: 剧场:
齐仲泰:今天也是想揍弟弟的一天!
楚境炎:要不要混合双打?
星星:亲亲给我订阅和票票支持的大可爱们!
(*^^*)
4启程参赛
“不用解释,他暂时还没有误会。”齐仲泰设定好星车的目的地后,转身拍了拍弟弟的狗头,安慰道:“楚境炎要是觉得你对楚霖有什么想法的话,他现在可能已经在处理你的尸体了。”
齐仲添下意识脑补了一下楚境炎笑眯眯处理尸体的样子,猛地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声讷讷道:“既然没有误会的话,他看向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你也知道他的眼神奇怪?那你还不收敛?!”齐仲泰简直都要被气笑了,他没好气地戳着弟弟的脑门,教训道,“你不知道同学们背地里都喊他星耀醋王吗?误不误会的,跟他吃不吃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齐仲添被哥哥戳了也不敢躲,只讪讪地,“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记得就好,不然到时候楚境炎要是出教训你,哥可不会帮你。”
“哥你好无情!之前我生病的时候,心疼我,对我千依百顺的哥哥哪儿去了?”齐仲添捂着脑门控诉道。
“被你气死了!”齐仲泰一脸冷漠无情地白了他一眼,两秒之后,却又忍不住关心起了弟弟的任务,“关于你的任务,我不能跟你一起去,你自己要注意。”
齐仲添认真点点头,“你放心吧哥,我肯定会保护好他们的,就算没有任务,他们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齐仲泰:“是要保护好他们没错,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也要注意保护你自己,楚境炎和楚霖的实力,如今虽然看不出等级,但肯定不会低于你,甚至不会低于你哥我。所以,到时候你们谁保护谁还不好呢。你可要灵一点儿,保护好自己,就算不拖后腿了。”
“他们的进步这么快吗?”齐仲添惊讶道,随后又毫不怀疑地用力点点头,笑嘻嘻地撞了下他哥的肩膀,:“我知道了哥,我肯定会平安回来的,在你给我生出侄子侄女之前,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不然万一你孤独终老,连养老送终都没有人托付怎么办啊!”
齐仲泰白了他一眼,不过最终也没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色,目光幽远,静默一笑。
这浅淡的笑里,包含了淡淡的庆幸,也包含了虔诚的祈祷。
次日早上八点,楚霖四人在学校的集合地点,见到了早早等候在那里的齐仲添和钟离。
集合点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学生还有他们的家人。
起航处,正停放着好几架天蓝色的庞大星舰,每一架的载客量都达到了十万之巨,全帝都参赛的学生都已经汇聚于此。
他们将在军队的护送下,前往参赛地点。
楚霖几人第一次见到了钟离的父亲和大哥。
钟父是个非常典型的商人,体型微胖,面相十分和善,只眼睛带有精光。
他大概从钟离口中听过楚霖几人,尤其是已经名声鹊起的楚境炎,知道他们都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
所以远远地见了人,他就笑意盎然地,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迎上来问好,“几位同学好,我是钟离的父亲,这是钟离的大哥钟豪,平时钟离在学校多亏你们照顾了。来,这是伯父给你们准备的一些礼物,拿着玩啊。”
他以长辈的身份送他们见面礼,楚霖他们也就从善如流地收下了。
“谢谢伯父。”几人异口同声地道谢。
“诶,不谢不谢,你们喜欢就好,你们对钟离这么照顾,这点玩意儿算什么啊。”钟父笑容满面道。
楚霖看向钟离,见他脸颊微红,就知道他是为自己父亲的热情觉得羞赧。
楚霖却忽然觉得有些怀念。
以前他父母和大哥貌似也是这样,见到他的同学或者朋友总是很热情,请客或者送礼的行为都干过。
家长这样的行为在孩子看来有些尴尬,但他们无非是希望自己独身在外的孩子能够跟朋友们相处得更好,能够多受些照顾,平时有什么事,人家也能搭把帮一帮。
他们初识的时候,钟离还在被兄姐欺负,但现在他在家中的地位,看来已经不需要他们为他担忧了。
楚霖不知道的是,这除了钟离自己的努力,学习成绩越来越优异,让钟父越来越满意越来越骄傲之外,他们几个人在其中起的作用也不。
商人最注重什么?
是人脉。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陈家的孙子楚霖,和药剂天才楚境炎结交,结果都不得其门而入。
他的儿子直接就跟人家成了好朋友,还是微末之时就建立起的交情,钟父能不重视钟离吗?
钟离平时服用的,可都是极品药剂。
这些药剂哪儿来的?
肯定都是楚境炎他们给的啊。
钟离也孝顺,得了药剂后,还时不时地会给他父亲和大哥几支。
现在两兄弟的关系已经非常融洽有爱了。
楚霖体谅钟父一腔父爱,便笑着跟他聊了起来,“伯父言重了,我们跟钟离也是互相照顾,钟离也帮了我们很多忙呢。”
万银也搭腔道:“是啊是啊,钟离可厉害了!”
完,他还把胳臂搭上了钟离的肩膀,促狭地冲钟离挤了挤眼睛。
见两人对钟离态度亲昵,钟父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围绕着钟离,三人就拉起了家常。
楚境炎、唐木和齐仲添则对钟大哥主动释放了善意,四人热络地交谈起了修炼的事。
钟父深谙交往之道,聊了一会儿,就点到为止地带着大儿子先行告辞了。
并没有打扰他们太长时间。
父兄走了以后,稍显拘谨的钟离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恢复了以往在朋友面前的自在。
显见对自己的家人是尊重有余,但亲近尚且不足。
楚霖拍了拍他的肩,温和地笑着宽解道:“伯父是担心你太年轻,在为你打理人脉呢,做父母的都是这样的。你问问万银,以前班级里的同学有多少没收到过万银妈妈的礼物的?”
虽然钟父不像万妈妈那样纯粹,行为中或多或少地掺杂了些利益目的,但是他相信,里面也绝对包含了对钟离的关心。
他这么一,钟离果然感觉自然了许多,他点点头,乖乖地应道:“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陈老爷子也带着陈庆腾还有大侄子一同来了。
才喝了几天药酒,老爷子的精气神看起来明显就更好了一些。
楚霖惊喜不已,两步上前掺上了老爷子的臂,“爷爷,您怎么来了?”
陈老爷子摸着自己的美髯,笑呵呵的地:“爷爷怎么不能来?霖第一次参加比赛,爷爷当然要来了!而且爷爷不止要来这里,还要跟你一起去比赛现场给你加油呢!”
这下不只是楚霖,连楚境炎几人都惊讶了。
齐仲添暗暗心惊,这陈家可真够疼孙子的。
陈庆腾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吐槽道:“爷爷您别忘了自己身上的正事儿啊,您这次去赤蓝星可是代表咱们星耀帝国对大赛行使监督之责,确保大赛公平性去的。”
陈老爷子对自己不值钱的三孙子怒哼一声,“这是正事,给我乖孙加油就不是正事了吗?!”
陈庆腾一秒认怂,“是是是,咱家霖当然是正事。我这不是怕您有了霖就忘了另一件正事么”
“你担心个什么,你以为你爷爷我老糊涂了不成?”
陈庆腾:“我错了爷爷。”
都怪他嘴臭!
陈老爷子冷哼一声,一转头,又换了副笑脸,拉过楚境炎开始交代事情。
陈老爷子和陈庆腾都是身上背着公务去的,楚霖的大侄子就纯粹是撒泼打滚,美其名曰为三年后的大赛做准备,其实就是硬要跟去凑热闹的。
此时少年拉着楚霖的,皱着脸,愁眉苦脸地叹气,“唉叔,要是我再早出生一年就好了,我就可以跟你一起组队参加大赛了,然后一起拿冠军,然后一起光宗耀祖”
陈达军一张嘴吧啦吧啦的,活像个话痨,叨叨叨地诉着自己生不逢时的忧伤。
楚霖好笑,屁孩还挺有责任心,还光宗耀祖呢。
以陈家这样的门楣,哪里还需要一个屁孩来增光添彩啊,它现在已经跟打了高光一样亮了好吗?
他拍了拍孩的头,安慰道:“这次不能参赛也没关系,下一届你参加的时候,自己组一个队当队长不是更威风吗?”
大侄子想了想,觉得自己叔的也很有道理,但还是很想跟叔一起战斗怎么办。
一群人热切交谈间,周围的气氛隐隐骚动起来。
陈老爷子在帝国地位极高,他从一军统帅的位子上退下来,把实权让出去,一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打仗太不惜命,身上旧伤太多;二则是因为想给自己从军的二儿子腾位子。
但即使退位了,他仍旧享有他的军衔,依旧是威名赫赫的陈元帅。
所以现场认识他,并且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攀谈的人很多很多。
作者闲话: ps:
星星:生活不如意之事十之**,但还是要想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
祝开心!
49不知死活的遗憾
楚霖眼尖地看到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地往这边靠近了,便赶紧催促着老爷子早点回他的军舰去休息,省得待会儿被缠住了不好脱身。
老爷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个麻烦,所以尽管不太高兴跟孙子的相处时间被打扰,还是在依依不舍地拉着楚霖叮嘱了好几句后,带着两个尾巴离开了。
等到临上星舰时,钟离也跟他们告辞了,他是要跟他的同班同学一起坐星舰的。
像齐仲添这样,已经跟他们组好队并上报了的,倒是可以坐在一起,还可以得到一个包厢。
坐在星舰上属于他们的包厢里,若是不看窗外,几乎感受不到星舰是静止的还是行驶着的。
齐仲添状似无意地瞟了眼紧紧跟在天蓝色星舰不远处,呈护送姿态的军舰,又看了看静谧安然的星空,然后收回了视线,对自己的四个队友:“你们知道了吗?今天星际标准时间零点,联盟官方公布了这次用于举办比赛的星球,是赤蓝星。”
星际标准时间,就是星际联盟总部所在地的时间。
而赤蓝星,是一个地貌非常特别的星球。
怎么个特别法呢?
它的长相,就像它的名字一样。
远远看去,整个赤蓝星被均匀地分割成红蓝两色,红色的像火,又像半轮落日,热闹又瑰丽;蓝色的像海,又像一汪冰川,冷静而神秘。
而且红蓝之间,犹如楚河汉界,壁垒分明,鬼斧神工也不过如此。
而它的温度也像它的颜色一样,极寒与极热二者互相对峙,谁也不肯妥协认输。
只有中间分割线附近,有一个温度适宜的过渡带。
齐仲添猜测,联盟既然将赤蓝星定为了比赛地点,那么最终之战的内容,很可能就跟赤蓝星独特的气候和地貌息息相关。
而关于赤蓝星的所有能搜集到的信息,他都已经连夜弄到了。
此时刚好拿出来同伙伴们一起分享。
四人安静地听完了他的分析后,都觉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刚刚陈庆腾也发了一份关于赤蓝星的资料给楚霖,此时两分资料一对比,就能发现,两份资料其实相差无几。
楚境炎推测,这份资料估计已经是目前最全面的资料了,一流世家上应该都在第一时间弄到了一份。
有了较为详尽的资料,在接下来的几天航程中,大家便在楚境炎的统筹下,以队为整体,做着针对性的训练。
他们还准备了许多,在极端环境下可能用得上的一些物品。
几人在积极地为最终之战备战时,丝毫没有考虑过,他们五个人中有任何一个被刷下去的可能。
毕竟他们之中,连实力最差的万银都将将达到了s。
这个等级在高中不算厉害,但是在成年之前达到s级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出意外的话,万银挺进前五百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更何况在比赛中,是允许使用自己的武器的。
为此,楚霖还专门给万银的武器和甲都做了一次升级,把他的外力筹码堆到最多,多少也能增加点优势。
万银自己也知道他的实力很拖后腿,他不想被同伴们落下,他想跟大家一起站上领奖台,捧起那樽代表无上荣誉的奖杯!
所以,他这几天几乎是拼了命地在训练。
那拼命劲儿,看得唐木心疼不已,但偏偏,这份辛苦是谁也不能代替的。
几天时间用来修炼的话,进益微乎其微,万银也就不费那个功夫。
在唐木的陪伴下,他将全部时间用于熟练武器和甲,他想要争取在战场上跟他的武器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尽量将阿霖为他度身打造的宝刀和甲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做到如臂使指的地步!
他还就不信了,自己报了武技和甲战斗两个项目,会连一个最终之战的入场名额都弄不到?!
万银在发狠训练的时候,楚霖他们也没有闲着。
其实不只是他们,登上了这几艘前往赤蓝星星舰的年轻人,每一个,不管实力高低强弱,无一懈怠,全都在争分夺秒、如火如荼地训练自己。
这番行为虽很有临阵磨枪之嫌,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实力能不能增进暂且不,至少精神气是往上提了不少的。
年轻人的热血、拼搏、认真、专注,在此时,大赛还未开始之时,就已经初现峥嵘。
在浓郁的学习氛围中,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航行,星舰终于着陆。
楚霖怀着满腔的好奇心,被哥哥牵着,踏上了赤蓝星这个神奇的星球。
他们降落的星港位于过渡带,气候不冷不热的,风吹着,还挺舒服。
就是有些过于舒服了。
在他们已经做好了面对严寒,或者酷暑的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楚霖和万银莫名,对暂时没能领略到赤蓝星的独特风貌而感到有些遗憾。
所以人呐,有的时候就是欠得慌,有舒服日子过还不乐意了,偏想找点刺激,找点新鲜。
他们现在是遗憾,等到他们真正领略到赤蓝星威力的那天,他们却又恨不得穿回今天,打死这个大言不惭的自己!
就像在夏天的时候怀念冬天,觉得只要不热,哪怕冷死也愿意;在冬天的时候又怀念夏天,觉得只要不这么冷,哪怕热死也心甘的心情一样。
那时的楚霖和万银,被赤蓝星折磨得,就在这样的心情之间来回橫跳。
不过此时,他们的心情还是美丽中,略带一些不知死活的遗憾的。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们排队下了星舰,又排队进行安检。
赤蓝星的星港,是楚霖经历过的,安检最严格的一个星港。
不但要查光脑上的身份信息,还要采集虹膜、指纹、血液信息、精神力信息等等。
除此之外,空间钮更是要来来回回地经过数遍扫描,确定里面除了允许参赛选自带的甲,和甲上配备的少数轻型热武器之外,没有携带别的危险物品,才能被允许通过。
每一环都必须严丝合缝地对上,哪怕有一点信息跟你光脑里一出生就记录下来的信息有所出入,或者空间钮里有违规的异物,士兵们都会立即端着光能枪瞄准你,警察叔叔立刻就会亮出铐,随时准备把你轰成渣,或者逮进警察局。
好一番折腾,楚霖一行人才陆陆续续地做完检测,顺利通过了港口,正式进入了赤蓝星的领土。
回头看看还在接受繁琐检测的年轻人们,过于年轻的一些都在抱怨这安检实在太过严格麻烦。
“真是的!我们坐了那么久的星舰,本来就够累了,还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检查,大赛组委会真是一点都不人性化!”
“就是啊,要确认身份的话,采集其中一样信息不就可以了吗?搞这么多根本就是画蛇添足好不好!”
诸如此类的抱怨,在整个安检大厅里嗡嗡作响。
年纪稍大一些的,在此前大都已经参加过一次甚至两次比赛了,他们比十多岁的少年多了一些经验,此时都老老实实地接受检测不,心里还多了几分优越感。
俨然忘了,自己在十多岁第一次参赛的时候,也是这番咋咋呼呼的表现。
有一位正在采集血液,染着一头张扬的火红色头发,耳朵上打了一整排耳钉,浑身上下都写着桀骜不驯四个大字,接受检查时却很配合的年轻人,听到那些或大声或声不绝于耳的抱怨时,先是不屑地环顾了一番周围的毛头子们,然后一脸不耐烦地大声斥道:
“蠢货!整个联盟的青少年都聚集于此,不仔细检查的话,要是有哪个恐怖组织混了进来,把赤蓝星当个火药桶给炸了,将我们一打尽怎么办?!要是真的出现那种局面,人族直接就从中间断了一代,青黄不接,要怎么发展?要怎么对抗虫族?这么明显这么重要的事还敢嫌麻烦?!脑袋上长的都是用来摆设的花瓶吗!”
这一顿猛虎下山式的无差别攻击,立马就把少年们喷成了鹌鹑,抱怨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多人都把头低了下去,悄悄红了脸。
其实仔细想想,这人虽然话不中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还有一部分人,还在声地嘀咕,“星球外面军队都围了好几层,哪有那么嚣张的恐怖组织又不是嫌命长来送死。”
他们叛逆地这么想着,不过在那位红发青年藐视全场的逼视下,他们也只敢声逼逼,上的动作还是配合了很多。
楚霖几人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万银还啧啧摇头,“啧啧,这些人真是一点觉悟也没有,官方搞这么麻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的命安全?结果搞得好像让他们接受检查是为了组委会一样,这么多抱怨,真蠢!比木头还傻。”
无辜被拿来做比较的唐木也是无语,但他对万银一向纵容,此时被傻也只是拍了拍万银的头,认真澄清了一句,“我不傻。”
万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没什么诚意地点点头,笑嘻嘻地:“是是是,你不傻,我不是了吗,你可比那些满腹怨言的傻蛋聪明多了。”
唐木无奈,也不跟他争辩了,只牢牢拉着人,闷头在拥挤的人流中往外走。
他就不该辩解那一句的。
跟万银争论,他从来就没有赢过。
作者闲话: ps:
星星:谢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
(* ̄ ̄*)么么哒!
50科技创造世界
“每一届比武大赛,都是这么热闹,这么严格的吗?”
看着在主办方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井然有序但却源源不绝,完全看不到头和尾的行进队伍,楚霖好奇地问齐仲添。
他以前也观看过比武大赛的直播,但切身体会过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民,对于这场比赛究竟有多热情。
见他们都对此感兴趣,齐仲添便边随着大部队往外走,边自觉给他们讲解。
“其实比武大赛一开始的赛制也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繁荣,也没有庞杂。原本”
原本的赛制,虽然依旧公平,权威,但是却远远没有像如今这样,全民狂欢似的盛大热烈。
过去光是最低a级的报名准入门槛,就把许多年轻人无情地拦在了门外。
那时比赛还分赛区,每个赛区有一定的晋级名额,经过分赛区层层选拔,选到最后一万强,才会在联盟总部举办最终之战。
整个赛制规规矩矩的,既挑不出大错,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从里到外都充斥着传统又保守的风格。
为了确保大赛的公平性和客观性,甚至都不能找赞助商,不允许资本的力量掺和进来。
所以举办大赛的投入和收益,也只能基本持平,颁给选们的奖励也远没有现在的丰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一位商人世家出身的主席上任之后,整个大赛才得到了鱼跃龙门似的改善。
那位主席不愧他的出身,深谙生财之道。
他大刀阔斧地对赛制进行了改革,将这场高之间的对决,变成了全世界青少年的交流盛宴,狂欢庆典,一飞冲天的造星工厂!
这些星星的闪耀程度,可远不是那些唱唱跳跳的,仅作娱乐的所谓明星能比得了的。
在大赛中戴上桂冠的每一任冠军,最后都成为了所有青少年的偶像,头顶万千荣耀,身披万众仰慕,脚踏无上光环。
而为了让改革取得全体大赛组委会的同意,这位主席还将他的这一系列改革措施,美其名曰是为了——
“让全世界的年轻人更有参与感!”
“让年轻一辈对这一片星空更有责任感,更有归属感,更有荣誉感!”
“也让全世界都关注到青少年这个群体,关注到我们的希望!”
“我们,是在创造希望!”
冠冕堂皇的辞一套又一套的,还一套比一套漂亮,一套比一套激励人心!
听听,听听!
这还让人怎么拒绝?
最后毫无悬念的,大赛组委会高票通过了该主席的改革提议。
于是主席微微一笑,联盟的财政部长也微微一笑。
当看到改革之后举办的,第一届比武大赛的成果后,联盟内最后一点反对的声音也悄悄消失了。
无他,实在是那财政报告太漂亮,那段时间联盟的威望和支持度更是攀上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峰!
因为赛制改革后,参赛人员剧增,全世界的目光果不其然都被吸引至此,财源自然是滚滚而来,声望自然也是节节高升。
不提众多参赛选还有他们跟来加油助威的家人们,齐齐向比赛地点涌来所花费的路费;
也不提他们在赤蓝星上,为这么多日子的衣食住行洒在赤蓝星上,最后进了官方口袋里的星币;
也不提每一场比赛的门票收入。
就单组委会将比赛过程,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直播,上百亿的观众所带来的订阅就是一笔天文巨款!
事实证明,不需要找赞助,接广告,联盟也能借这一场赛事赚得盆满钵满,名利双收。
而自从尝到甜头之后,不需要那位主席的引导,组委会自上而下就仿佛都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他们搞了直播不,事后竟然还在直播时,开通了针对人气选单独的打赏通道,跟选五五分账。
这一系列的骚操作下来,现在的联盟大赛组委会,已经是一根金光闪闪、财大气粗的金大腿,不,金人了!
能闪瞎人眼睛的那种。
因为发了财,联盟给获奖选的奖励是一届比一届丰厚,良性循环的,吸引来参赛的人才自然也是越来越多!
基于以上种种,联盟是不可能停下他们,沉迷赚钱不可自拔的脚步的。
而因为人越来越多,安保问题也就成了一个最严峻的问题。
此时赤蓝星外面,围满了全副武装的军舰。
赤蓝星周围的所有星球,也都驻扎了整装待发的军队。
另外还有在航线上来回巡航、分秒不敢懈怠的星警。
总之,就是将全世界的武装力量都调动起来,将这颗星球围成了一个铁桶!
为了这场比赛,除了跟虫族对战的军队始终坚守岗位之外,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全都要在联盟的督促下无条件休战。
同时,星盗们也收到了联盟的官方警告。
这个时候他们若是敢惹事给联盟找不痛快,回头就等着联盟最精锐的部队来找你们秋后算账吧!
星盗们平时嚣张归嚣张,但也没有头铁到,敢真正去惹怒官方政府跟他们对着干的地步。
关键时刻,他们比谁都能屈能伸,都识时务。
所以这段时间反而是星际治安最好的时候。
只有那少部分真正**,反人类的恐怖组织,会专门挑这个关键时候找事。
在这么严密的防守下搞事情,是自杀式袭击也不为过。
现在层层检查防的,也正是那些丧心病狂,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想拖着别人,甚至拖着世界一起下地狱的疯子。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恶**件。
只是因为防卫力量太过密不透风,很多风波都被平息在未掀起大浪之前。
寥寥几起爆发了的,也都被快速地镇压了下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但也因此,联盟的安检和防卫工作做得是一次比一次严密。
齐仲添将以前发生过的,几起恶性袭击事件一一讲给大家听。
楚霖几人光是听听都觉得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很难想象世上这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人。
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比不要命的更可怕的,就是自己不要命,也不让别人要命的疯子和变态了!
听完齐仲添的讲述后,楚境炎和唐木牵着人的都握得更紧了,他们看向周围的眼神,无形中就带上了许多警惕。
一行人边排着队前进,边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边兴奋地着话,二十分钟后,他们才跟着学校的队伍,坐上了专门接送学生的公共星车,去往专属于星耀帝国的宿舍区域。
星车载着人在宽敞的街道上不快不慢地行驶起来,广播上甜美知性的女声正循环播放着,有关于赤蓝星的独特地理风貌和风土人情,还有关于大赛的一些温馨提示。
星车两旁设置了巨大的,专门为了让乘客观赏沿途风景而设的车窗。
窗外的风景缓缓从他们眼底掠过,此时,他们才切身感受到了,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的恢弘,感受到了这颗星球的魅力。
楚霖把肘撑在窗舷上,微微眯着眼,任由凉爽中带着暖意的风放肆地吹在他脸上。
楚境炎坐在他身后,温柔地笑着伸,不厌其烦地为他整理着被风吹乱的额发。
万银则毫无形象地扒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琳琅满目的商店、新奇有趣的商品,还有比他们早到的,已经在街上游玩的密密麻麻的行人,嘴里发出了无比渴望的惊叹。
“啊,那个人里拿着的烤串看起来好好吃啊!”
“那是什么水果?以前从来没见过呢,是赤蓝星的特产吗?看起来也好好吃的样子,跟果冻一样。”
万银吞了吞口水,这幅样子实在不雅,唐木都看不过眼了,他顺拿出一颗糖,剥了糖纸就塞到了万银嘴里,然后自然地把糖纸揣回了口袋里。
万银先是怒瞪吓了他一跳的唐木一眼,然后便享受地吃起了糖。
幸好其他同学的反应也不遑多让,尤其是爱好美食和购物的女孩子们,更是恨不得立马冲下车去疯狂购物刷卡。
楚霖的关注点不在那些诱人的美食和漂亮的商品上,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一些摊上奇奇怪怪的矿石,还有挂满了十八般武器的武器店,和陈列着无数绚丽甲的甲超市。
楚境炎见状,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等安顿好了,我们就出来逛一逛。”
正好,他们报名成功后,他们的光脑里就自动安装了一个程序,这个程序包揽了比赛规则、赛程明、地图导航、生活指引、比赛场次安排、下达通知、计分排名、收看直播等多项功能。
全面得恍如一个充满智慧的老管家,又如一个贴心的保姆。
有了地图导航和生活指引,他们就能玩得很尽兴了。
楚霖当然是立马点头如捣蒜地应了下来,他虽然表现得比万银矜持,但他内心的探究**可一点都不比他少。
齐仲添闻言,立马又cos讲解员,侃侃而谈道:“别看这些街道还有房屋都建的严整精巧,但其实都是在联盟选定赤蓝星作为参赛地点后,临时秘密建设的,包括我们待会入住的宿舍也是。
外面那些正在做生意的商人,也是公布比赛地点后才临时通过拍卖,获得开店名额的。摆摊倒是不需要名额,在官方划定的区域内,都可以摆。不过这么做的大都是学生,也就是参赛选。几位学弟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去摆个摊玩玩儿。”
几人依言看向了窗外,然后就只见车窗外一排又一排,根据其功能不同,分别拥有着不同风格、不同材质、不同景观的房屋和街道。
每一个布局,每一个设计,每一个的摆设,都透露着大巧若工的设计感,和精心雕琢的匠心巧思。
完全看不出一丝,为了比赛而临时建设的匆促和敷衍。
楚霖痴迷地看着外面的繁华和热闹,眼里满是赞叹。
科技啊,一夜之间就可以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世界。
只不知道他原来的世界,原来的家园,需要多久,才能发展到这一步呢。
楚霖看向天空,那云朵的形状,是想念,是期冀。
风在耳边,轻轻吟唱着美好的祝愿。
作者闲话: ps:
星星:楚霖的期冀和祝愿,也是星星对我们的世界的期冀和祝愿!
繁华,热闹,文明,信念,希望,幸福,很多很多的祝愿!
5请对单身狗友好一点
作为三大帝国之一的星耀帝国,在赤蓝星上,也是拥有自己独属的一座大城,以供所有来自星耀帝国的参赛选居住生活的。
这座大城建设得非常贴心,从风格到布局,都完全迎合了星耀帝国人民的审美和喜好。
自动驾驶的公共星车把人送到了这座大城门口之后,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调转车头,回去星港,继续履行它的职责去了。
至于宿舍的分配,则完全交由各个省市,各个学校的负责人来安排。
楚霖他们分配到的宿舍,是一个专为五人队安排的套间。
在这个套间内,每个人都能拥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室内陈设也都十分周到便利。
不用和别人同住,楚境炎对此是再满意不过。
他二话不,拉着楚霖进了同一间房,唐木羡慕地看了看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万银,面对唐木期待的眼神,万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爆红。
他恶狠狠地横了唐木一眼后,挑也不挑,转身就进了离他最近的一间房,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望着毫不留情地,在自己面前关上的房门,唐木不以为忤地笑了笑,也没有多犹豫,便挑了跟万银相邻的房间。
最后客厅中央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站着的齐仲添。
望着空荡荡的客厅,迟钝如齐仲添,心里此时也忍不住冒出了一丝悔意。
他不禁问自己,自己一个单身狗,到底为什么要掺和进这个,充斥着恋爱酸臭味儿的队伍呢?
找虐吗?
也不知道现在弃暗投明还来不来得及。
哦,他忘了,他身上还带着任务,不能退出的。
唉
沮丧不已的齐仲添无法退出这个对单身狗十分不友好的群聊,只好尽量避免吃狗粮。
于是在四人收拾好准备出门游玩的时候,看着楚境炎和楚霖十分自然地又牵上了的,还有时时刻刻都跟在万银身后半臂距离的唐木,他十分客气地表示,“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玩儿了,我要去找我的朋友,很长时间没见他们了,怪想的。”
完,他便从容地离开了宿舍。
望着他看似从容,其实略显匆忙的脚步,楚境炎挑了挑眉,对这个一听就不太可信的借口不置可否,不过他也无意探究就是了。
不过当他拉着楚霖正准备出门时,唐木的通讯却忽然响了。
唐木低头一看,脚步立刻顿住了。
来电的,是许久没有联络的沐春。
“哥”通讯一接通,沐春就高兴地叫了一声。
她正想好好寒暄寒暄,跟自己这个前途无量的哥哥联络联络感情,却没想到,话才出口,屏幕就被唐木二话不,果断地转向了楚境炎。
乍然看到楚境炎那张虽然始终带笑,但一看就不像好人的脸,沐春被吓得一口气梗在了胸口差点没喘上来,脸色被憋得涨红。
看着目露惊惶的沐春,楚境炎恍若未觉,反而温和地笑了笑,开门见山就问了:
“沐同学是又得到什么珍贵的消息了吗?你之前给我们的信息都非常有用,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还没当面谢过你呢。这次如果还有什么信息的话,我一定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的,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也可以尽管跟我。”
沐春:“”
现在的人谈生意都这么直接的吗?
不先唠唠嗑,缓和缓和气氛,拉近拉近距离,培养培养感情,再委婉地进入正题吗?
我跟你们讲,你们这样是做不好生意的!
合作伙伴的体验极差!
沐春心里有很多话想吐槽,但愣是一句也没敢出口。
她对剧情中被废了体能,只剩精神力却依旧能翻为云覆为雨日天日地,脱离了剧情提前出狱也能擎天架海的大反派楚境炎,有着一种天然的畏惧感。
而且她信任唐木的人品,却根本不敢对邪性的楚境炎的人品抱有一丝半点的期望。
看着楚境炎温和亲切的笑容,沐春晦涩地咽了咽口水,斟酌再三才干巴巴地:“在赤蓝星不是是我听,在赤蓝星的一个地摊上,有一个灵兽不是有一个异兽蛋。蛋壳上长着蓝色的纹路,质地异常坚硬。那个蛋很珍贵,若是能把它顺利孵出来的话,就能跟它订立契约,它能辅助主人战斗,而且它的战斗力非常高。”
呼,差点就漏嘴了
她都忘了,星际是没有灵兽的,只有开不了灵智的异兽。
而异兽是不能被驯化的,更没有定契一。
想到这,沐春悚然一惊,猛然发现了自己话里前后矛盾的地方。
她惊恐地捂着嘴巴,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就退了下去,脸惨白地抬头看向笑容依旧灿烂温和的楚境炎。
天!
她刚刚是怎么了?
她怎么会这么多话的?!
她原本只打算出这个蛋的存在,以及它的下落的啊,怎么会不知不觉的
脑子又昏又胀的沐春心脏急促跳动,嘭嘭嘭的,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
楚境炎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恐惧和慌乱,也没有察觉到她话语里的异状一般,还放缓了声音,循循善诱地追问:“那颗蛋在哪个地摊上?有没有更具体的信息?”
沐春拼命摇头,一是因为恐惧,二是因为她真的不知道。
剧情只主角穆云轩在赤蓝星上逛地摊,逛着逛着,忽然就福至心灵,发现了一颗莫名其妙特别合自己眼缘的蛋,然后就买了下来。
买下来之后,他才发现那颗蛋另有乾坤。
楚境炎微微眯了眯眼,沐春顿时屏住了呼吸,更加紧张了。
她拼命摇头,迭声道:“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其他具体信息了啊!我没骗你,不是,没骗您啊”
她这没来由的,几乎要透出屏幕的恐惧,让楚霖不禁皱眉侧目,唐木则是略显惊讶地挑起了眉,而万银,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他是真的讨厌沐春。
讨厌到看到她倒霉,他就特别开心的地步。
见她身上似乎真的掏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楚境炎点了点头,缓和了眼神,转而问道:“既然你给出了信息,那你想要什么报酬呢?”
沐春哪里还敢提要求,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战战兢兢连珠炮似的道:“不不不我什么都不想要这个消息这么模糊哪里值什么钱就送给大佬你了。就这样,祝你们玩得开心我就不打扰了拜拜!”
最后一个音刚落,屏幕唰的一下就黑了下去。
屋子里的几人都看得叹为观止。
万银惊叹,“她的肺活量好强啊!那么长一段话都不需要断句,不需要换气的吗?”
唐木面无表情地关上光脑,不置可否地:“兴许她有独特的换气技巧吧。”
沐春这次表现得很诡异,先不提她对从未有过交集的楚境炎的恐惧从何而来,毕竟在唐木眼里,楚老大可是个大大的好人,他完全不觉得他可怕。
其次,沐春这次给出的信息,简直比之前的补天草还要匪夷所思。
沐春脱口而出的那个名称,他可不觉得是口误。
显然,楚境炎也跟唐木是一样的想法。
灵兽蛋、契约、辅助战斗,这些陌生的词汇似乎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在玉牌里倒是有提到过灵兽这个词,因为灵兽身上的一些部位,可以作为炼丹或者炼器的材料。
楚境炎此时不禁怀疑,沐春是不是也得到了某个,跟玉牌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奇遇。
他思忖片刻,还是道:“不论如何,报酬还是要给的。我们先去找找看,再决定要给她什么价钱吧。”
着,一行人便相携出了门,乘坐着公共星车来到了商业区中,用于摆摊的那一大片专属区域。
摆地摊的名额是不需要事前拍卖的,只需要根据其位置缴纳一定的摊位费,你就可以得到一个大不等的摊位。
不过这片区域实在是太大了,几人在里面转了将近一个时,才转了十分之一的面积都不到,而且没找到东西不,还差点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散了。
一群人被整得晕头转向的
为了避免走散,楚境炎把楚霖整个环进了自己臂弯里,用强健的臂将人群推挤的力道隔离在外。
唐木则果断地拉住了万银的,万银视线乱飘,但到底也没有挣开他的。
他在心里服自己,我这都是为了大局着想,要是走丢了害大家浪费时间去找他可就不好了。
他可不是对这根又憨又笨的大木头产生了什么非分之想啊!
嗯,他就是这么懂事的。
摊位一个接一个地被四人搜寻过去,却久久没有什么发现。
就在几人想着要不要干脆分头寻找时,楚霖一撇头,忽然看到了一颗,很符合沐春描述的,有着蓝色纹路的蛋。
只是
那颗蛋正被一双白皙的托在里,而那双
属于穆云轩。
穆云轩此时正站在摊位前,跟摊主着话,摊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似乎不太乐意,看起来两人仿佛是在议价。
而他身后,则站着好几个在星耀军校名声响当当的人物,估计是他这次准备组队的队友。
这是何等的孽缘啊
作者闲话: 剧场:
齐仲添:哥,我一点都不想再保护他们了,太伤人了,真的!
沐春:哥,我也不想再跟你们谈生意了,体验太差了,真的!
星星:我是很想要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的,真的!一直很想要!
感恩!
52灯光中的人
赤蓝星的过渡带上,如今至少有几亿的人在来来往往。
没想到这也能让他们碰上,楚霖也是无语了。
他拉了拉他哥的衣角,示意他向自己的视线方向看过去。
见哥哥也注意到了捷足先登的人之后,楚霖语带无奈地:“看来咱们这次运气不够好啊。”
他这么,就是准备放弃那颗蛋的意思了。
毕竟这次跟在原木森林外面赢取玉牌时的情况又不太一样。
那时东西并没有拿在穆云轩里,也并不是交易,而是赌桌。
他们各自亮出筹码,庄家选择了他们,而他们也凭自己的实力赢了赌局,这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无可置喙的。
但是这次别人已经看中,并且在议价了,他们再横插一杠,可就显得不太厚道了。
他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一抬头,就看到他哥注意到穆云轩后,眼里的兴味竟然陡然变浓了。
明明在沐春给出消息的时候,他哥还是一副不甚在意,对于这颗蛋可要可不要的表情。
楚霖看了看不远处拿着蛋的穆云轩,又回头看他哥,试探性地问道:“哥,你觉不觉得,沐春给我们的消息,很多都跟穆云轩撞上了啊?上次补天草也是,这是不是巧合得有点奇怪了?”
这过分巧合的孽缘暂且不,楚霖总觉得,他哥对穆云轩好像有股,莫名其妙的敌意。
这股敌意不是在穆云轩跟他们起了冲突之后才有的,而是一开始,在原木森林初遇时,楚霖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的。
果然,听了他的猜测后,楚境炎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兴致匆匆拔腿就要往那个摊位走。
嘿!别人的东西他还不爱抢呢,但要是穆云轩的,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
楚霖连忙拉住他,“哥、哥、哥,算了,别去。这蛋我们不要了,人家都快谈拢了,咱们再抢就不合适了。”
楚境炎撇撇嘴,虽然听话地顺从弟弟的力道止住了脚步,但嘴里还是振振有词地:“这不还没付钱呢吗?我跟他公平竞价,价高者得就是了,这也算是凭自己的实力赢取,怎么能算是抢呢?”
楚霖:“”
神他么凭实力获得
你是想凭财力吧!
楚霖没有被他的歪理邪服,而是耐心地跟他分析,“哥你听我,这枚蛋,买来是不是还得孵?孵出来是不是还得先把它养大?就算养大了咱也不知道如何定契不是?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这就算是个大缘,那是不是也太费事儿了?
而且咱们两个,是你会养宠物,还是我会养?还是银子和唐木会养啊?要是咱们买下了它,是不是至少得为这个生命负责?而且,穆家和穆云轩那群爱慕者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把东西抢走的”
楚霖得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就连最不爱讲理,最不喜欢穆云轩的万银都听得频频点头,但被阻止找穆云轩麻烦抢穆云轩东西的楚境炎却依旧很不开心。
他难得幼稚地犟了句嘴,“我才不怕他们!”
楚霖:“”
楚霖有点想笑,但还是得耐心地继续劝,“是是是,咱不怕,但就算不怕,那不嫌麻烦吗?到时候他们要是搞车轮战来烦死我们怎么办?”
到麻烦,楚境炎立刻就想起了被穆云轩的爱慕者们组团挑战的事,他面色顿时有点纠结。
见他松动,楚霖赶紧又温声细语地跟他了好一会儿,最后好歹,楚境炎才终于不甘不愿地放弃了。
万银在后面跟唐木声咬耳朵,“你看,男人就不能有媳妇儿吧!你再牛x,还得被媳妇儿揪着耳朵走。啧啧啧,太惨了。”
唐木看了乖乖听楚霖话的楚老大一眼,然后认真地低头看向万银,深情款款地:“我以后也会听媳妇儿话的。”
这意有所指的话惹得万银差点暴走。
他简直想抓狂了!
这根蠢木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爱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让人不太自在的事。
万银当然不知道,唐木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转变,全赖他那些狗血电视剧的功劳。
看多了那些爱来爱去,连ai都不肯放过的虐恋甜恋,唐木这张爱情白纸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地,可不是受益匪浅呢嘛。
楚霖拉着楚境炎,正准备避开穆云轩换一个方向逛逛,却没想到,在他们抬脚之前,穆云轩刚好就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这一眼,穆云轩顿时就是脸色大变。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飞快地把蛋抱进了怀里,然后再飞快地按照他原本还嫌贵的,摊主一开始开的价,把几枚源晶丢给了摊主。
火速完成了交易之后,他还干脆把蛋收进了空间钮里。
确定楚境炎那个,跟他犯冲他却又打不过的强盗看不见他心仪的灵兽蛋了,他才梗着脖子,严肃了表情,挺直背脊,身体绷直,全身的细胞都在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应对对方的发难。
这一系列操作,急切得仿佛有狗在他屁股后面追,不只是他身后的同伴们没看懂,楚境炎他们这些被当作强盗防备的人也是看得嘴角抽搐。
楚霖很想谴责他哥,你看你把人家穆云轩同学都吓成什么样儿了?
好歹我们跟人家哥哥穆鹏飞还是好朋友呐
但不知为何,他又莫名有点想笑。
楚境炎无语又不屑地看了如临大敌的穆云轩一眼,拉起楚霖,主动转身换了个方向就走了。
已经准备好对抗狂风骤雨的袭击,狂风骤雨却突然自己转了向,穆云轩心里是既开心,又莫名有点微微的失落。
就像为了考试拼命复习了三天三夜,临了却被突然告知,考试取消了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
你都不知道你是该庆幸不用考试了,还是该为自己白白复习的这三天而暴躁了
也是纠结。
同样,楚境炎他们的心情也不甚美好。
不过蛋虽然没拿到,但是起码这个信息已经被证实是真的了。
所以,楚境炎难得厚道一次,跟唐木:“该给沐春的报酬还是给她,你回头问问她需要什么吧。”
虽然不知道沐春为什么这么怕他,但是她对唐木却是很敢提要求的。
当然,就冲她能拿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楚境炎就很乐意满足她这点无伤大雅的要求。
“我回去就联系她。”唐木点头应下。
他原本见沐春每次找他,实际上都是想要跟他背后的楚老大做交易,还想让他们直接联系呢。
看今天沐春的表现,他这个中介看来还是得继续做着。
不需要再找蛋,几人这才有了玩乐的心情。
吃吃喝喝的同时,也开始在地摊上挑挑买买,看得眼花缭乱的,吃得心满意足的,星币和源晶花出去不少,收获也不少。
直到天擦黑,又看完了赤蓝星上空的烟火表演,几人才带着空间钮里新添的一大堆淘来的“宝贝”,和专门给齐仲添打包的特色美食回了宿舍。
洗完澡后,楚霖穿着白色的浴袍,盘腿坐在床上清点白天的收获。
买的时候还不觉得,清点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淘到的东西是真不少啊。
不过他们一个炼器,一个炼药,对于一些材料的需求是少不了的。
楚霖把东西按照用途一个个分类放好,分到最后,有两个是他也分不清用途的。
不仅他分不清,楚境炎分不清,那个卖家自己也不认识自己卖的东西。
尽管谁也不认识,但楚霖买来的时候,对方开的价格还挺高的。
看楚霖挺喜欢,楚境炎也没多讲价,二话不就爽快地付了钱。
楚霖把其他分好了类的东西收了起来,然后拿起其中一把他们分辨不出来的,巴掌大的,跟玩具剑似的剑研究。
它像玩具剑,但其实它的造型古朴而简单,远没有星际时代玩具剑的精致考究。
剑触生凉,这种凉不像是温度,更像是一种陌生的能量,一种能伤人的气势,一种隐隐的威压。
感官不够敏锐的人或许并不能分辨这几种感觉的差别,但楚霖却隐隐有些感应。
他将剑举高了,放到明亮的灯光下照了照,玄色的剑在强光下有一丝清透,微微眯起眼睛,楚霖仿佛能看到剑的里面,里面似乎还有一把剑
俄罗斯套娃剑?
楚霖翻来覆去地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又莫名舍不得放下。
这看起来真不像是有什么大用的东西,但是楚霖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挺喜欢。
他前世也还挺喜欢收藏工艺品的。
本来因为它过于昂贵的价格,他还有些犹豫要不要为自己的爱好浪费这么多钱,但在他犹豫间,他哥就已经二话不地付钱给他买回来了。
既然钱都已经付了,他也就喜滋滋地收了起来。
此时在灯光下几番观察,越看,他就越入迷。
或许是灯光太过明亮,他又看得太久导致有些眼晕,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有一人
那人的身影,虚幻,而又清晰。
作者闲话: 剧场:
穆云轩:麻痹!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他们!系统,我能不能直接干掉他们?
系统:如果你能干得掉的话。
楚霖:孽缘啊,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他!
楚境炎:要不要哥帮你直接干掉他?
53他只要他的炎霖
长袍劲装,紫金玄冠,那人一身青色的简单装束,面容模糊,看不清长相,只上的一柄墨黑利剑,无比醒目。
长剑微抬,衣摆无风自动。
灯光不知何时暗了,淡青色的竹叶洋洋洒洒,明明没有风,却始终飘摇着不愿落地。
当竹叶落在剑刃上,无声而断之时,那人蓦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睛同样是模糊的,仿佛刻意不让人看清一般,但楚霖却觉得,那双眼睛一定很平和。
下一瞬,那人倏然动了。
只见他持剑缓缓而起,然后骤然加速,身形翻飞,长剑如芒,那把似曾相识的剑,被他舞得潇洒凌厉,却又暗藏杀。
楚霖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剑势,荡起一身银辉,这银辉绚丽,而静默,空中的竹叶,却不知何时,被绞成了碎片,又碎成了齑粉。
这剑法,由这人舞起来,既轻,且静,既漂亮,又果断。
无声无息,便摧毁了一切。
那人一遍又一遍地舞着,不知疲倦,楚霖也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不厌其烦。
舞着舞着,楚霖突然伸,探向了空中刚刚无声碎裂的竹叶,碰到的那一刹那,楚霖感觉,自己好像动了。
他在舞剑,而原先舞剑的那人却仿佛消失了,又仿佛,是与他合二为一,身形重叠了。
“乖,乖,阿霖!”
楚境炎焦急地唤着眼神迷离放空的楚霖,见楚霖仿佛入了迷障一般,对他逐渐加大音量的呼喊置若罔闻,情急之下,他一把拍飞了楚霖里紧紧握着的剑。
“嗯嗯?”上没了剑的楚霖眼神慢慢聚焦,然后悚然回神。
“阿霖!你刚刚怎么了?你吓死哥哥了知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楚境炎急切地问道,见楚霖终于清醒,他后怕地用力把人嵌进怀里,抱得死死的。
仔细一看,短短几息之间,他的额头就已经渗出了冷汗,双臂也用力到颤抖。
楚霖缓了一会儿神,才弄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他自己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他竟然被那把剑吸去了全部的心神,对外界的情况完全失去了感知。
见哥哥被吓坏了,他连忙反拍抚着哥哥的背,柔声安慰道:“哥,我没事了!刚刚也不是什么危险的情况,那把剑它好像是在教我剑法,它没有恶意的。”
刚刚的情况虽然看似怪异,但他确实没有在其中感受到任何的恶意。
刚刚看到的剑法,也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楚霖甚至隐隐有种感觉,只要他再次握上那把剑,他就能完美地复刻出那套剑法,就仿佛是,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一般深刻。
而这把剑里面,也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产生善意或者恶意的灵魂。
它就是一把剑,一把纯粹的,没有产生意识的兵器。
尽管楚霖这么,楚境炎还是眉心紧蹙,不肯放松警惕。
他眼神防备地盯着掉落在床上的那把剑。
楚霖摸了摸他的眉心,轻轻抚平上面深深的沟壑,想了想,:“哥你将精神力探进去试一试,亲眼看到你就知道了,我在一边守着你。”
听到楚霖不会再去碰那不知来处,不知善恶的东西后,楚境炎面色才缓和了些许。
他伸捡起了那把剑,按照楚霖的,将精神力探了进去。
“啊!”
楚霖惊叫一声,身子猛地往后一倾,才险而又险地避过突然变大的剑。
与此同时,精神力刚与剑接触,剑柄就倏然在他里变大的楚境炎,也猛地肘一缩,将剑往自己的方向收。
两人的反应都十分迅速,这才没有让刚刚挨得太近的楚霖被二人中间的长剑所伤。
但是也被吓得够呛。
尤其是今晚两度受到惊吓的楚境炎,他看着里漆黑的长剑,面色难看得想吃人。
即使从刚刚长剑传输到他脑子里的传承信息中得知,这不过是个乌龙意外,长剑会忽然显出真身,是因为它自动认了楚境炎为主。
但只要一想到这把剑差点伤到楚霖,楚境炎就对它生不出半点好感。
楚霖的受惊情绪倒是过去得很快,缓过来后,他不但不怕,还两眼放光地盯着这把剑看,双虚虚地抚摸剑身,只是碍于长剑逼人的杀气他没敢真碰。
“这是神兵呐”楚霖喃喃地感叹道。
他曾在玉牌中的炼器传承里,看到过有关于神兵的描述,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但是看到这把剑真实模样的第一眼,他脑子里就下意识地弹出了这个词。
怪不得,这剑会主动教人剑法呢。
而神兵,是有自己的传承意识的,传承来自于它的历任主人。
只是想起它原本玩具剑的模样,还有里面传承仍在,器灵意识却完全感应不到的情况,楚霖微微蹙眉,这把剑不会是受损了吧?
“哥,这把剑有给你传递什么信息吗?”
“它认了我为主,还往我脑子里塞了一大堆功法剑法,信息量太大,我还没有细看。”
楚境炎语气不爽,那些深奥庞大的剑法被一股脑灌进了他脑子里,他现在感觉自己脑子都快炸了。
楚霖不知道他哥眼下恨不得将这把剑毁尸灭迹、回炉重造了的暴躁心情,他惊喜不已,“这把神兵已经认你为主了吗?哥你真厉害!”
楚霖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哥,觉得他哥简直就是传中的天命之子!
长相天赋实力这些方面有多出众是有目共睹的,就不用了,现在就连宝贝见了他都立马俯首称臣,不是天命之子是什么?
楚境炎沐浴在少年眼里浓烈的崇拜之情中,就仿佛沐浴着阳光,沐浴着温泉、雨露,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见弟弟喜欢这把剑,楚境炎对它的不喜瞬间就淡了许多。
抛开他心中的主观情绪不,他心底冥冥中,是能感觉到这把宝剑的强大的,也能感觉到它跟他之间有多契合。
只是,“我已经有炎霖了,并不需要另一把剑。而且,这把名为”无名”的宝剑是乖你买到的。”
想到这把剑是越过了乖选择的他,楚境炎眼神中顿时又涌起了淡淡的不悦。
他的宝贝乖那么好,哪里让这把破剑看不上眼了?!
楚霖愕然,对于哥哥居然想舍弃这把神兵,选择自己给他炼制的炎霖,他是既惊讶,又不免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不过,武器可是修者实力的一部分。
炎霖和无名之间的差距,是不管楚霖在炎霖上面添加多少符文,都远远及不上的。
或许炎霖以后会成长,但就目前来看,二者的材质天差地别不,其品级、灵性、剑意,都压根没有任何可比性,一丝丝都没有。
抛开炎霖上面附加的情感光环,拿它跟无名比,都是对无名的一种侮辱
就像你硬是要一个博士后大神去跟一个学鸡比成绩一样,无名要是有意识,它估计能羞愤得直接噬主!
对于他哥偶尔的任性,楚霖一般都是好生哄着的,他觉得给自己恋人安全感,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但是这次还真不能惯着。
他先解决了后面的那个问题,“哥,我比你先碰到无名,但是它并没有认我为主,就明它与我无缘。哪怕没有你,它也不会是我的。我很高兴它选择了你,它在你里,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实力。对你,对它,都是最好的选择。”
着,他还拉出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从不离身的玉牌,笑着:“而且,你把玉牌送给我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犹豫,难道我们不是不分彼此的吗?”
他的笑容洋溢着幸福,幸福是会传染的,尤其是互相付出的幸福。
这份幸福传递给了楚境炎,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也扬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
“但我还是舍不得炎霖”
这是乖炼制的第一把武器,耗费了整整一夜的时间。
他看着少年为他一次又一次地挥捶,每一次动作,都会有汗水渗出,每一滴汗珠,都代表着乖对他的心意。
他怎么舍得弃之不用?
自己的心意被人这样珍惜,楚霖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他将精神力探进玉牌中,翻找查阅了好一会儿后,他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哥,你把炎霖拿出来,试试看能不能让无名把炎霖融合了,无名的器灵虽然不见踪影,但是它身为神兵的自我恢复和吞噬融合功能应该还是有的。”
完,他便将玉牌中关于兵器互相融合的内容调出来给他哥看,让他照着做。
这算是唯一的两全之法了。
楚境炎看完之后,依言从空间钮里拿出了炎霖剑。
他不舍地摸了摸上面的“炎霖”二字,在楚霖期待的目光下,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逼出一滴心头精血,操纵着两把剑慢慢靠近。
在精神力的控制下,两把剑在半空平行而悬,灵光环绕。
在无名的对比下,威势显得尤为弱的炎霖,在两剑相触的刹那,剑影逐渐变得虚无,模糊,仿佛是被高温扭曲了的空气一般。
当两把剑彻底合二为一之时,那滴心头血也同时被融进了剑身里。
灵光骤亮,刺得人的眼睛下意识微阖回避。
当再次睁开眼睛时,空中的剑猛然将光芒一收,然后嗖的一下,回到了楚境炎的中。
楚境炎低头看着里的剑,然后,他就惊喜地发现,原本刻着“无名”二字的位置,此时正清清楚楚地显示着——炎霖。
楚霖也凑过来看,然后他就诧异了。
此时剑柄上面的炎霖二字,可不只是内容相同这么简单。
他能肯定,这就是他当初刻在炎霖剑上面的那两个字。
原原本本的,炎就是上下两把嚣张又可爱的火苗,霖则是中间四点被他刻成了四个圆圆的雨滴。
连他收尾时,习惯性上提的笔触都一模一样。
摸着那精致又可爱的两个字,楚境炎这下可算是再满意不过了。
这依然,还是他的炎霖。
作者闲话: ps:
星星:鞠躬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
(*^^*)
54星际人民没有拖延症!
得了新剑,又得了高深莫测的功法和剑法,在等待参赛人员全员到齐,比赛开始之前的这两天,楚境炎和楚霖便去租了一个训练室,拉上万银唐木和齐仲添,哦,还有不请自来的陈家大侄子,几人一起在里面,抓紧最后的时间苦练新剑法。
楚境炎给另外几人各自挑了一份适合他们的剑法传授给他们,几人欣喜若狂的同时,也不忘挥汗如雨的训练,连带着性子跳脱的大侄子和万银都跟着老实吃了两天苦。
陈老爷子知道后,连连点头,特地打了通讯过来,把楚霖一通好夸,直夸他教侄有方,给辈带了一个好头。
浑身骨头架子都快练散了的大侄子,站在楚霖后边满头问号,满脸茫然地怀疑人生。
我努力训练,我废寝忘食,我取得进步,怎么夸的不是我呢?
而且既然是为了我打来的通讯,太爷爷您倒是看我一眼啊,只一个劲儿地看着叔笑眯眯是闹哪样?
陈大侄子很幽怨,但可惜,大家都把他的幽怨当成了青春期的情绪不定,完全没有get到他生气的点。
他晚上臭着脸回到住处时,陈老爷子甚至以为他是便秘了。
陈达军:“”
陈达军少年悲愤了,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和对太爷爷漠视他的抗议,他连夜收拾了行李,包袱款款投奔了自己叔。
刚好,楚霖他们的套间多出来一个房间,他都不用跟别人挤了,直接就独占了一个房间。
顶着婶楚境炎的冷眼,他跟在楚霖屁股后面叔长叔短的,享受着楚霖温柔的照顾。
这两天只要没有训练,陈达军就黏糊着自己叔,日子过得如鱼得水美滋滋的,没过多久,他的愤怒就散掉了。
哦,他美得连自己太爷爷都忘到脑后了。
当然,老爷子也没想起来自己这个,消失了两天的曾孙子
陈庆腾倒是发现了,只是他看看自己带着酒壶到处跟老友叙旧的爷爷,再看看训练得浑然忘我,玩也玩得忘乎所以的大侄子,他无奈地笑笑,也就任由这一老一去了。
在全心全意的训练下,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两天时间过后,大赛开始,赤蓝星准时封闭。
在这之后赶来的,都不允许进入了。
虽然比赛地点公布得很晚,但是大赛改革至今,大家都已经很有经验了。
一些知道自己地处偏远的国子民,想要参赛的话,通常都会提前赶到自己国家依附的主国,然后跟着主国的参赛队伍一起过来。
好保证自己不会因为迟到这样无语的原因而错过比赛。
当然,迟到这种现象,是无论何时都不缺的。
而且迟到的还大多不是偏远地区的人,通常来讲,离目的地越近的,反倒越容易迟到。
这也算是一个诡异的魔咒了。
大赛开始这天一大早,就是宏大又壮阔的开幕仪式。
一届比武大赛的参赛人员,在楚霖上辈子,几乎就比一个大国的人口还要多了。
这么多人,可想而知场面会有多壮观!
所以,除了各国各校选出的代表能有幸在开幕式现场,跟联盟主席面对面之外,大部分人,都只能通过巨型全息影像来聆听主席的发言。
“孩子们!欢迎来到赤蓝星,来到星际联盟,第333届青少年比武大赛的开幕现场!
战斗的序幕即将拉开,冲锋的号角即将吹响,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你们的命运,掌握在你们的五指之间,你们的荣誉,也即将闪耀在世界面前!
让我为你们戴上桂冠,让这个世界为你们,而欢呼!这片星空,这个世界,我们的家园,终将由你们守护,也终将属于你们!去挥洒你们的热血吧!孩子们!”
“啊啊啊——”
“胜利属于我们!”
“荣耀属于我们!”
“英雄属于我们!”
“世界属于我们!“
袁主席激励人心的话响彻在开幕式的每一个角落,响彻在每一个年轻人的耳边,直达他们心灵深处,触及他们灵魂最深处最本质的渴望。
他们呐喊出声,声嘶力竭,竭尽全力。
就连楚霖这样有些清冷的性子,都似乎被周围的气氛感染得兴奋鼓噪起来。
楚境炎却始终冷静得像个局外人,他隔着很远的距离,隔着一大片五颜六色的人头,隔着一双双高高挥舞着的臂,望着台上威严而庄重的袁主席。
他发现了,这样轻易调动人内心渴望的能力,并不仅仅是来自于文字的魅力,他从主席浑厚激昂的声音中,感受到了能量。
这种能量,在不知不觉间影响着人们的情绪。
这种影响,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已经到了2s级的楚霖都不能幸免。
楚境炎环住人,在少年耳边轻吻一下,下一刻,楚霖面容上的狂热缓缓退去。
情绪冷却后,他挠了挠后脑勺,对自己刚刚的激动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只是觉得自己刚刚的情绪是受氛围影响,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妥。
楚境炎笑笑,没话。
现场高无数,还有陈老爷子这样阅历丰厚的老将,既然他们都没什么,那就应该是没事的。
不定这位袁主席刚刚使出来的本事,是每一位政治家或者演家,都必需掌握的一门技能呢?
袁主席的技能效果持续时间非常长,直到他发表完讲话,下了台,然后上一届冠军得主上台致词,然后退场,台下听众们激昂热烈的心情都尚未平复。
而这开幕式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短。
主席和上一届冠军轮番上台给选们打完鸡血,又狠灌了一通心灵鸡汤后,便是绚丽的烟火表演,和声势宏大的甲表演,表演完之后,开幕式便果断地结束了
是的,这开幕仪式还不到一个时,就结束了。
跟大家过去习惯的,冗长又枯燥的庆典相比,这开幕式就宛如一股清流一般,清新脱俗。
楚霖反正是很喜欢这样干脆的节奏。
开幕式之后,紧接着,便是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真正的开始。
整个流程进行下来,雷厉风行,风风火火,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一如星际这个时代,一直以来给楚霖的印象。
他很怀疑,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都没有拖延症这种“绝症”。
在主席宣布“大赛开始!”这句话的下一秒,第一个比赛项目——武技比赛的首轮海选的场次安排,就瞬时下达到了他们的光脑里。
五人将光脑里的信息一对,万银、唐木、楚霖三人都被排在了今天,而楚境炎和齐仲添则在明天才需要下场比赛。
因为人数众多,海选采取的是混战模式。
武技比赛的海选一共安排了一万个竞技场,这一万个竞技场同时开放启动,每个竞技场,每场参赛人数为一千人,比赛时限为一个时。
第一轮海选的淘汰率是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要直接淘汰掉一半人。
只有当场上人数少于五百的时候,比赛才会宣布结束。
若一个时的时限到了,场上人数仍旧多于五百,则这个场次的所有选一并淘汰。
后面这个规定,在残酷中,还带着些不讲理,但你也可以看出来,比武大赛是鼓励竞争,鼓励厮杀的。
其实一般情况下,比赛也不会拖到一个时那么久。
毕竟一半的淘汰率可不低,每个人只要能打败一个对就足够胜出了,更别提时不时的,还会出现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的战斗狂人。
因为这些猛人的存在,很多人就算零战绩也是能够胜出的。
不过别以为赛制是这样的,在海选中就能心安理得地划水了。
武技和甲战斗这两项比赛,是实行积分制的。
在前期的海选比赛中,就已经有一个叫做英雄榜的排名了,这个排名的名次,就是根据积分多少来排的。
积分从何而来呢?
光脑里的程序会实时记录你的战绩,每将一个人打落竞技场,便能得一分。
若是你拿了个零分,那么即使你成功晋级下一轮,别人也能知道你只是运气好而已。
当然,有许多本来就准备来打酱油,见世面,膜拜大神的少年们,也并不引以为耻。
心态相当好的他们觉得,只要没有一轮游,就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了。
毕竟,运气也是他们的实力之一嘛,嘿嘿嘿。
被排在今天比赛的楚霖三人,彼此的赛场天南地北的,相隔甚远。
总共一万个赛场呢,想也知道占地有多广。
首轮海选对于他们几人来,实在没什么好担忧的,所以,虽然比赛时间上并不重叠,但为防中间发生什么意外,会赶不及自己的比赛场次,一行人还是分开来,各自前往自己的赛场了。
不过这个分开也只是分成了两批而已。
唐木坚持要陪着万银。
楚境炎则陪着楚霖,乘坐公共星车赶往他的赛场。
唯一的单身狗齐仲添,这次也没有再逃避恋爱酸臭味的攻击,毫不犹豫地跟上了楚境炎他们的脚步。
作者闲话: 剧场:
陈大侄子忧伤脸:白菜呀,地里黄呀~~~
陈老爷子惊讶脸:军你便秘啦?来,喝点爷爷的酒,你叔和婶专门给爷爷酿的,包治百病!你叔啊,可孝顺了(此处省略一万字)
陈达军:啊,好绝望。
55人生百态,性格千面。
楚境炎挑眉,问他:“你们齐家不是有别的辈参赛?你不用去看顾他们?”
齐仲添看着他,表情略显无辜地:“现在我们组了队,你们才是我的队友啊,我当然要跟着你们了。而且他们又不是幼儿园没断奶的奶娃娃,要是还需要我看顾的话,那他们也不需要比赛了,直接回家喝奶去吧。”
楚霖:“”
您这话可真不怎么客气,也不怎么友爱。
而且我怎么觉着,自己好像也被骂了呢
楚境炎闻言,也是眼神莫名地盯着齐仲添看了几秒,直盯得他脸上的无辜之色都快端不住了,眼神开始乱飘,他才收回视线。
楚境炎嘴上没什么,但是他心里清楚,齐仲添刚刚那番话根本就是在瞎扯淡。
他们的确是以国家,学校为大单位参加比赛,以组为最单位参赛的,但是,家族,其实也是一个不容忽略的单位组织。
家里的年轻辈们在大赛中获得的成绩,便是这个家族新生力量的直接体现,是这个家族在未来,可能取得的地位的预示。
陈家这次除了楚霖之外,也是有其他辈参加的,不过都是旁支。
只是他们的实力尚且不如楚霖,更不如楚境炎,谈不上看顾帮助楚霖,若是一起组队的话,他们或许还需要楚境炎和楚霖去分心照顾他们。
陈家也就没开这个口。
但是楚境炎知道,这次一起参赛的陈家人是一起组队,一起行动,彼此照应的。
其他家族想必也是如此。
这齐仲添硬要跟他们组队,还隐隐有形影不离,贴身跟着他们的意思,楚境炎不动声色地思索着他这诡异行为背后的用意。
联想到齐仲添之前几个月一直在做的事,楚境炎心里立马就是一沉。
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各种面貌,各种表情都有的人群,他暗暗握紧了楚霖的,另一则摸了摸佩在腰间的炎霖。
见楚境炎不再追问,齐仲添还以为自己蒙混过去了,暗暗松了口气。
公共星车的速度非常快,半个时不到,他们就赶到了楚霖的赛场。
赛场前挤挤挨挨,人声鼎沸的,还有无数如苍蝇般大的器,在空中以各个方向各个角度,在来回不停地穿梭。
这些都是用来给一会儿即将开始的武技大赛直播的摄像头。
作为大赛的第一弹,这必定是万众瞩目的一次直播。
想到待会儿要应对那么多的敌人楚霖不紧张,看到这么多无孔不入的摄像头,他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异样。
上百亿观众啊,就算分散到一万个赛场,那也够恐怖的了。
他正这么想着,就差点被一个摄像头怼到脸上,楚境炎大掌一伸,及时地把那个摄像头抓到了里。
楚霖扒开他的掌一看,那静静地躺在他哥心的,黑黑的摄像头真是像极了苍蝇。
“哥,它坏了吗?”见那摄像头不动了,楚霖用扒拉了一下。
楚境炎随把那摄像头往空中一抛,牵起人就往观众席上走去,“没坏,它的体积太,我虽然用了力,但大部分力都没落在它身上。”
“没坏就好,不然咱还得赔组委会钱呢。”
楚霖一边着,一边往后转抬起脖子去看那个被抛飞的摄像头。
就见他哥果然没错,联盟出品,必属精品。
那摄像头高高飞起,又迅速下坠,在它落到离地面两米左右的高度时,就突然停住了。
然后,也不知道它是记仇还是怎么的,居然开始跟着他们走了。
“哥,你看。”楚霖摇摇跟他哥握在一起的。
楚境炎转头看去,发现背后的跟屁虫后,他也不想去弄清楚原因,抬就准备彻底废掉这个摄像头。
“别打别打。”齐仲添连忙拦住他的动作,解释:“这摄像头会跟着我们,估计是因为识别到境炎了。”
“识别我?”
“对啊,这不是在直播呢嘛,在大赛开始前,星上就已经有一个参赛选的人气排行榜了,境炎在人气榜上好像排名前三呢,你们不知道那个人气榜吗?”
楚霖略带茫然地摇摇头,然后兴致勃勃地问:“人气榜是啥?比赛都还没开始,他们怎么知道都有哪些选参赛?”
齐仲添笑着冲已经飞到他们前面,拍他们正脸的摄像头挥了挥,才转头回答楚霖:
“万能的友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何况境炎的粉丝这么多,给他投票的人可多了,在咱们星耀帝国中,他的人气好像仅此于穆云轩。联盟这么精,对于人气榜排行靠前的选,都会重点关注,多给镜头,好满足观众的喜好的。”
齐仲添得没错,此时正在万千直播镜头前蹲守的观众们,已经有不少发现了他们的男神楚境炎,正呼朋引伴,相互通知着,纷纷都转到了这个频道。
“啊啊啊,好帅啊!”
“联盟果然会来事,快快快,多调两个镜头过来,老娘要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观赏我男神的盛世美颜!只要老娘开心了,打赏大大的有!”
“这个频道福利好好啊,楚男神身边那两个伙伴也超级帅的啊!又发现了两个新的墙头,我要去星博上关注他们。”
“楼上孤陋寡闻了吧,那个长得过分精致的哥哥,可是楚男神的恋人啊,他们俩感情可好了!”
“啊,这青少年比武大赛难道是选美大赛吗?这满屏大长腿!这满屏神颜!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娘的鼻血啊~~~想要老子的钱包就直。”
“楚男神扔摄像头的动作也好帅呢~~”
“摄像头再靠近一点儿啊,想看男神深邃的眼睛!”
“楼上不知道吗,想要提要求,砸钱就可以了啊,联盟宣传部那些没节操的,只要有打赏,他们什么都能满足你,哦,涉及选**的内容还是不能拍的,毕竟那样犯法。”
“谢楼上姐妹解惑了,我这就去充钱!”
也不知道那个提醒别人只要有钱,联盟什么都愿意满足的友是不是个托儿,反正自她提醒后,直播屏幕瞬间就被礼物刷了屏。
摄像头(联盟组委会)表示——”只要砸钱,你们就是上帝”。
然后,它就开始了它忽远忽近,忽左忽右,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拍摄了。
“它这是抽疯了吗?”楚霖看着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的摄像头,莫名其妙地问。
“没,估计是有观看直播的观众给它提要求了,比如要求它近点拍,远点拍,俯视拍,仰视拍,等等,联盟的摄像头都是智能的,跟管家器人差不多,摄像方面,它们是专业的。”
楚霖听镜头背后已经有无数友在看他们了,顿时有些不自在。
楚境炎把扶在他有些僵直的脊背上,带着人到他们提前购买的位置上坐下,才温声问道:“要不要哥去申请把我们的直播摄像头关了?”
这种申请,联盟是会准许的。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暴露在万千友的视线面前。
有的人不适应,就很可能会因此而影响到比赛的发挥。
联盟虽然无孔不入地赚钱,但在主次方面,也从来都没有含糊过。
选的比赛,他们从来都是最重视的。
楚境炎不知道,透过镜头听到他这句询问的观众们,心都揪了起来,纷纷在屏幕上撕心裂肺地喊着——“不要这么残忍啊!!!”
在大家的呼吁下,那个苍蝇似的摄像头,突然就在空中打出了一个祈求的表情,旁边还配了一句话——”我不会打扰您的,请不要让我失去工作好么?”
可怜兮兮的。
还没做出决定的楚霖一时无言:“”
看到这句人性化的话,还有那个生动的表情,楚霖忽然想到了家里的圆圆。
“算了,让它拍吧。”楚霖心软道。
那摄像一听,立马把祈求脸换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还打了大大的感谢两个字。
连智能摄像都会利用人的同情心了,也是不得了。
楚境炎揉揉弟弟的脑袋,对弟弟连一个摄像头的卖惨都忍不住心软的行为,是既无奈,又怜爱。
“没事的,习惯就好。”齐仲添拍拍楚霖的肩,大大咧咧地安慰:“等你习惯了,你就会忽略掉它的。”
楚霖点点头,“我知道了。”
几人话间,一声宏亮的钟声忽然响起。
这是比赛开始前的预备钟声。
钟声响起,一万个竞技场同时升起防护罩,每个防护罩,都只留了三个门,供要下场比赛的选们进入。
楚霖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千个血气方刚的伙子鱼贯而入。
他们站在竞技台上,或兴奋难当,冲着观众席上蹦蹦跳跳的直挥;
或紧张忐忑,早早地就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防备四周;
或胸有成竹,表情淡然优雅,仿佛自己是上台来游玩的一般;
或急不可待,跃跃欲试,想要马上大杀四方,展示自己的强大英姿;
或左顾右盼,暗暗找身边看起来投缘的人攀谈,意图在三言两语间与人结盟。
人生百态,性格千面,在这个竞技场上,应有尽有,淋漓尽致。
作者闲话: ps:
星星:谢谢伙伴们的订阅和推荐票呀!
(* ̄3)(e ̄*)
56猥琐的阳光少年
预备钟声响过后三分钟,广播里响起了好听又柔和的女声——
2333号竞技场,武技大赛,第一轮海选,应到人数000,实到999,比赛即将开始,关闭防护罩。
好么,这正式比赛居然也有人缺席,也不知道是出了意外,还是单纯地迟到了。
防护罩已关闭,请场上选做好准备。
随着这道声音,防护罩完全闭合,竞技场上空闪过一个巨大的,半罩形的光。
那道光一闪而逝,随之便变成了完全透明的颜色。
这道用于保护观众席上观众免受场上意外攻击的防护罩,变相地把场上的999名选禁锢在内,就宛如被透明牢笼罩住的蛊虫。
场上的所有人,立刻绷紧了全身神经,都不约而同地按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观众席的观众们,也提起了心。
3——2——
时间开始倒数。
嗡——
当代表比赛开始的钟声响起,瞬间,就犹如油锅内滴入了冷水一样,所有人瞬间沸腾了起来,场上爆发了阵阵武器发动的灵光。
只一个眨眼,楚霖都没来得及反应,就有好几个身影,被先下为强的人打飞了起来,直直往竞技场下撞去。
有几人反应倒是不慢,在即将撞到许出不许进的防护罩之前,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腰身一扭,硬是把自己的脚步落到了防护罩以内。
只有一两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打出了防护罩。
他们躺在地上,表情跟观众们是一样的,满脸懵然。
显然,不只是观众们没料到这么快就有人落场,就连他们自己,也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人攻击下台的。
当然,他们的懵逼,完全没有影响到场上热闹又凶残的打斗,也没有影响到接二连三,赴他们的后路飞出来的身影。
楚霖以为,这样的比赛情况,已经算是相当激烈的了,他此时感受到的紧张和激烈,是以往在直播中从未感受到的。
但没想到,齐仲添却看着场上的情况,笑着:“啧,这是还没放开打啊。”
楚霖:“???”
这还没放开?
那真正放开来得是什么样?
他以前看比赛还是看得太少了么?
楚霖抱着这样的疑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观看场上的比赛。
然后,他就发现,齐仲添的的确没错。
前面几场比赛,大家似乎确实都还没完全进入状态,攻击得相对保守,比赛时间也相对较长,几乎都用了半个时,甚至接近一个时的比赛时限,才成功结束了比赛。
而到了后面,上场的选们仿佛逐渐适应了大赛的氛围,一开场就被打下台的情况几乎没有了,哪怕打不过,苟也能多苟两个回合。
比赛进入紧张角逐的状态,现场的气氛逐渐火热了起来。
配着场上激情的解,和周围声嘶力竭,吼得脸红脖子粗的,给自己家人朋友加油鼓劲儿的喊叫声,只让人觉得整个赛场仿佛都被点燃了。
尤其是赛场上的选们,出是越来越狠,段越来越多,打斗得越来越热血。
一个又一个身影,高高飞起,又重重地摔落在防护罩外的地板上,挣扎着爬起来时,一个个都是鼻青脸肿,斗志未消,恨不得再爬回竞技台再战三百回合的。
楚霖光是看,都觉得心惊胆战的。
临到他上场时,楚境炎捧着弟弟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叮嘱道:“乖,要主动攻击,不要被动防守,在大混战中,若是一开始表现得太弱势,就会被其他人当成软柿子群起而攻之,大家都会想把你换成他们的积分,知道吗?”
这是楚霖第一次独自作战,尽管知道以自己弟弟的实力不可能输在第一轮,楚境炎还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叮嘱,就怕万一出现双拳难敌四,或者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意外场面。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弱者联合起来把强者先踢下台,再私下论长短的情况。
楚霖连连点头,沉声应道:“我知道了哥,你别担心。”
他刚刚已经见识到了年轻们的战斗段有多么的丰富,多么的灵活不羁。
使剑的、耍刀的、挥棍的、甩鞭的、飞暗器的,还有用狼牙棒砸的,这都还只是常规段,最可怕的,是居然还有浑水摸鱼,趁人不备掏裆插眼的
那段,猥琐得根本都不像十多岁的阳光少年
楚霖当时就倒吸一口冷气,把眼睛从那不忍直视的画面中移开了。
淡定如楚境炎,也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场上的观众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哄堂大笑就算了,居然还有起哄叫好的
在楚境炎的担忧和齐仲添的鼓励中,楚霖暂时告别了哥哥和伙伴,踏上了赛场。
在防护罩缓缓合拢的同时,他肃着脸,横剑于身前,酝酿起了剑势,警惕着周围所有可能会对自己出的人。
他已经打算好了,只待开场钟声敲响,他就要把周围这一圈人全部扫下台去。
立威!
最好是把那些暗搓搓使猥琐段的危险分子都吓得不敢靠近他。
站他周围的人原本都用看猎物的眼神打量这个,长得过分漂亮略显纤细的少年,但当楚霖长剑出鞘,拉开架势的时候,眼力好一点儿的人就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离这个“表里不一”的漂亮少年远一点,再远一点。
惹不起惹不起。
有的人,表面看起来漂漂亮亮人畜无害的,那剑却是血气逼人,浑身的姿态也是无懈可击,防守兼备。
果然,事后也证明他们的直觉是没错的。
浑厚的钟声一响,眨眼之间,以楚霖为中心的那一圈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一花,就发现自己如折翼的天使般飞了起来。
再然后,赛场上的选们,观众席上的亲友们,还有屏幕前观看付费直播的观众们,就共同见证了,什么叫秋风扫落叶式的战斗。
只一瞬间,那容貌昳丽却气势凌厉的少年身边居然就被清空了一片,一片,又一片。
这秋风,是真无情啊
观众们里的瓜子薯片都惊掉了,哦,眼珠子也快掉了
就在观众们都以为,他会一直这么扫下去,他们即将见识到一场,有史以来比赛时间最短的赛事时,没想到,那少年却又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下了。
只见他长剑一荡,再反往身前一定,身周竟然就刮起了一阵型飓风,但凡是妄想接近他的人,都被那飓风毫不留情地刮下了台。
就如那日,被那长袍劲装,紫金玄冠,面容模糊的人碎成齑粉的青竹叶。
纤细却又强大的少年立剑于前,独占一大片空地,无人敢近。
“天呐!怎么能这么帅啊啊啊!看那脸那腰那腿!还有那强大的剑法!我快不能呼吸了!我晕了,不要救我,就让我晕倒在美人的军装裤下,我不想起来谢谢!”
“全场mvp出现了!出现了!我赌一根黄瓜,这个人肯定就是这届武技大赛首轮的榜首!”
“这少年厉害是厉害,但是mvp还言之过早吧,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厉害的啊!我们奥尔帝国八皇子也参赛了,他已经2s巅峰了,他肯定才是这次的冠军!屁孩还有得练呢!”
“楼上瞎,我们乌兰帝国的杰尔少帅才是最厉害的!”
“我你们吵来吵去吵来吵去,怎么就没有人来科普一下这是哪家的天才啊,这不才是最紧要的吗?没有名字老子怎么去下注?”
“对啊!现在赌盘还没关,我也要赶紧去下个注先。”
“楼上别跑,等等我,有钱一起赚!”
齐仲添拍了拍楚境炎的肩膀,表情魔幻的问他,“楚霖弟弟的实力到2s了?在木兰星我们初识的时候,他不是才a级还是b级么?你给他嗑药啦?”
楚境炎深邃而专注的眼神始终落在楚霖身上,舍不得移开一下。
面对齐仲添一个又一个问题,他头也不回,对齐仲添爱答不理地淡淡吐出两个字,“你猜。”
齐仲添:“那你又是什么等级了?”
“你继续猜。”
齐仲添:“”
他默默地转回脸,开始安静如鸡地看比赛。
呵,不就是藏气符么,改天老子就去弄一打,然后让你猜!!!
这场比赛,虽然没有如观众们期待的那样,成为有史以来赛程最短的一次比赛,但却是今天在这个竞技场内,结束得最快的。
兴许大家都被楚霖开场就放大招的凶残刺激到了吧,不自觉的,下都利落干脆了许多。
楚霖不出意料地,拿下了整场的最高分,积分却并没有排在目前积分榜的第一名,而是以八分的差距,屈居第二。
不少人都觉得可惜,他们觉得,要不是楚霖中途停下了攻击,此时的榜首,肯定就是楚霖的。
不过观众们还是给他送上了最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直播镜头更是让全世界的观众,都看到了这个在此前名不见经传,却钟灵毓秀,出色至极的少年。
作者闲话: ps:
星星:快过年了了,孩子们都放寒假了,懒觉再也没得睡了
唉,在睡觉的时候,天花板被弄得咚咚响,也是崩溃
觉睡不好,脾气也暴躁得很。
祝天使们假期能睡个好觉哦!
毕竟这
5倒数第三跟倒数第二有差别么
这场比赛刚结束,不仅积分榜楚霖排在了第二,星的人气榜第一页,也已经出现了楚霖的名字,并且其排名还在不断往上攀升,势头直逼前三。
他走下竞技台,回到观众席楚境炎的身边时,身后已经迅速跟上了一个专属“苍蝇”。
显然,楚霖也被摄像头识别,并且锁定了。
在大赛直播中,因为参赛人员众多,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单独的窗口。
所以官方就开放了投票功能,根据人气,也就是投票来安排直播。
只有人气高的选,才能拥有单独的直播通道。
而只有在单独的专属直播窗口,才可以打赏送礼。
三分钟前新出炉的楚霖后援会表示,她们的钱包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用礼物把他们的美少年装扮起来了。
哦,对了,组委会为了赚钱,早已经彻底把节操抛弃了。
打赏送礼的观众们可以要求选,穿上他们投票选出来的服装,所有供他们投票选择的服装都由官方给出,也由官方制作,用的钱正是他们打赏的钱。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穿上自己选择的,用自己的钱制作出来的漂亮衣服,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非常能刺激大家的花钱欲。
正坐在办公室查看直播收益的财务部部长,看着屏幕里楚霖那张让人神魂颠倒,一看就让人想为他花钱的脸蛋,仿佛在看着一个吸金的福娃娃,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哦呵呵呵,这可都是钱啊!
晚上回到宿舍时,学校领导还专门来了楚霖他们的套间一趟,鼓励楚霖和唐木几人,再接再厉,为国争光,为校添彩!
没错,第一天的比赛结束后,万银和唐木也都榜上有名,在积分榜上,唐木排在第十名,算是个相当不错的成绩。
而万银则只吊在第九十九,差一点就要被挤出百名之内,但也很值得表扬了。
万银自己也对自己的成绩偷着乐呢,但接到家里的通讯时,他却一脸淡然,谦虚地表示,“这不算什么,这里厉害的人多着呢。”
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自觉自己已经是一个见过世面,懂得了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个道理的,谦虚又成熟的男人了。
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很成熟,但其实他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和飞扬的眉梢已经把他内心的得意出卖得一干二净了。
万家三人看的清清楚楚,却也不点破他,反而看着他暗戳戳嘚瑟的样子满面带笑。
比起明目张胆的嚣张得意,至少现在家里的幺已经知道稍微谦虚一下了,哪怕是装模作样的呢,他们也已经很满足了。
也不能指望皮猴子一下就蜕变成一个长袖善舞的社会人不是。
而且现在口是心非的样子就很可爱。
万妈妈温柔地笑着叮嘱:“乖儿子,你在那里比赛要多听阿霖的话知道吗?安全第一,比赛第二,也不要太拼了,你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妈妈为你骄傲!”
万爸爸一向严肃的脸也变得柔和许多,面带骄傲地简单鼓励道:“再接再厉,戒骄戒躁,注意安全。”
看着耳朵竖得高高的,抿嘴直偷笑的弟弟,万金也不吝夸奖直言,“很不错,比赛我们都看了,今天你在赛场上的样子真是又帅又酷!”
万银被家人夸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嘴也抿不住了,笑得越咧越大,只有嘴上还在谦虚地:“哪有哪有,老爸老妈老哥过誉,过誉了,哈哈!”
谦虚完,他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了,又添了一句,“虽然我确实很优秀,但你们这么夸还是过分了,过分了啊,哦嚯嚯嚯,阿霖过的,骄傲使人退步,哈哈,咱们可得谦虚,谦虚啊。”
看着其实根本不知道害羞和谦虚为何物,人家越夸他越高兴的金毛,万爸万妈万金三人,“嗯,谦虚”
因为赛场设置得足够多,又是混战赛制,所以即使人数基数很大,武技大赛的海选初赛也仅仅只用了三天时间。
三天之后,参加武技大赛的一半参赛人员就此止步。
这淘汰的一半人中,初次参赛的少年占了绝大多数,还有少部分,则是运气实在不好,刚好旁边站了一个积分收割的倒霉蛋。
前者年轻,心态也好,本身来比赛也没指望能取得什么成绩,对于一轮游这个结果虽然遗憾,但也没那么难接受。
而后者起初为自己的坏运气懊恼不已,待看到把自己打下台的人是多么厉害的高之后,那点懊恼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实在不是我方太弱鸡,而是敌人太强大!
死在高里,总比死在只比自己强一丢丢的普通人里来得体面一些吧!
而且他们还有接下来的甲战斗项目可以努力,只要记得离那些大魔王远点儿,他们肯定不会再像这次这么倒霉的。
倒霉蛋们如此无奈,又阿q地自我安慰道。
这抗打击的心理素质也是非常赞了。
在这三天的比赛过程中,无数人出师未捷身先死,折戟沉沙,却斗志不减,又有无数颗新星冉冉升起,照亮了这片深邃的星空,和星际联盟所有人的眼睛。
例如楚霖,例如楚境炎,例如穆云轩,例如奥尔帝国的八皇子,例如许多许多,天资纵横,意气风发的年轻天才。
他们的名字正在人气榜,也就是个人专属直播窗口投票榜上,来回滚动,竞相角逐。
其中不乏在大赛之前就名声斐然,追随者众的天才。
楚霖虽然表现突出,但因为粉丝基础太单薄,后援会成立的时间也太短,所以没过多久,攀升势头就减缓了下来,将将排在第七的位置。
此时人气榜上位列第一的,是穆云轩和乌兰帝国的八皇子,他们两个以微弱的差距在互相追逐着,战况十分激烈。
万银躺在床上刷星,三分钟前看还是八皇子,现在就换成了穆云轩,过一会儿再看可能又换回来了。
万银撇撇嘴,对这些之前就自带粉丝基础的人非常不忿,在他心里,明明他们家阿霖才应该是第一名。
他忍不住生气地在唐木硬邦邦的大腿上揪了一把。
正坐在一旁修炼的唐木:“”
遭了池鱼之殃的唐木果断转移他的注意力,平静地提议道:“明天咱们还要参加甲战斗的首轮海选,我陪你去练习甲吧,你不是还有一些动作操作得不太熟练吗?”
“对对对,我的甲还需要训练的。”万银从床上一跃而起,嘴里还信誓旦旦地嘀咕:“我上次排在第99,这次的甲战斗可不能再吊车尾了!”
“至少也要排到第9才行!”
唐木:“”
他默默地跟在风风火火出门去了的少年身后,心里腹诽道,这志向可真够远大的。
倒数第三,跟倒数第二有差别么
甲战斗和武技比赛是交替着进行的,比完武技的首轮海选后,紧接着,便是甲战斗的首轮海选。
同样都是打架,甲战斗可比纯武技比拼要有看头多了。
虽然在首轮的混战中不允许使用热武器,但甲上的冷兵器也是有光效的,例如激光剑的使用效果就非常炫目。
而且甲的重量互相碰撞,那真的是嘭嘭嘭,犹如重鼓一般,每一击都狠狠捶在人的心脏上。
楚霖看着擂台上仿佛科幻大片似的打斗场景,眼中异彩连连,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台去领会领会那种力量对撞的刺激感觉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这个的愿望没能实现。
因为他那张脸在短短三天之内,已经几乎是无人不识了。
他那开局就丢大招的凶残打法,也已经家喻户晓,在选中广泛传开了。
因此,他刚上台还没有穿戴甲的时候,大家就十分默契地,给他空出了一大片空地,离他远远的,省得被一招挑下台。
那可真是既倒霉,又丢脸
等到比赛开始的钟声响起时,大家迅速打成一团,边打还不忘边往远离楚霖的方向移动。
楚霖:“”
真没想到啊,他居然也有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天
可真是荣幸呢。
好吧,山不转,那他来转吧。
他虽然不是太在乎积分,但总不好站在原地当根木头桩子一动不动的。
不过想了想,楚霖下还是温柔了点,起码让别人看清了自己的对是谁,还挣扎了两招,才把人打下台去。
不过对于他“温柔”的放水行为,他的对们也并不觉得安慰就是了。
毕竟这放水实在太明显了
甲战斗比赛,结束得比武技还要快。
因为大家使用的都是自己的私人甲,这也就意味着,这场比赛不只需要比个人实力,还需要比个人的装备好坏。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联盟不可能给这么多的参赛选提供甲。
限制热武器的使用,已经是联盟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公平了。
而甲之间的差距,那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性能差的甲对上性能好的甲,那除非个人能力特别突出,不然几乎是毫无挣扎的余地。
不过猥琐又阳光的少年们依旧比得认真,打得拼命,输得也开心。
作者闲话: 剧场:
万银:倒数第三不比倒数第二好听点吗?
楚霖:没想到啊,我也有让人闻风丧胆的一天。
星星:没想到啊,我的可爱们竟然如此的负心,既不给人家留言,也不给人家票票。
嘤嘤~~
鹿鹿:
5我对你的爱,就像拖拉上山。
因为打法变了,他碰上的同场对又个个把他当瘟神般敬而远之,楚霖的甲战斗成绩,便远没有之前的武技比赛好。
不过也不差,还是顽强地排在了第五名。
而跟楚霖的点到即止截然不同的是,楚境炎下却是从来不留情的。
他的攻击,从来不会因为对的强弱而改变。
用最少的时间,最简单的招式扫清一切障碍,就是他的战斗特色。
在武技和甲战斗这两个积分榜上,楚境炎同时位列榜首,可把星耀军校的校长给得意坏了。
就连星耀帝国的友们也是与有荣焉,纷纷在弹幕上花式吹捧楚境炎。
楚霖无意间看到了弹幕上的内容,当时就被那些臭不要脸的彩虹屁震惊了!
讲讲道理,夸他哥俊美无俦、实力无敌就算了,这确实是事实。
但像“帅到昏厥”、“你的脸让我隔空怀孕”、“用你的剑杀死我吧,我的生命早已经属于你”这种话,是不是就太过了一点啊
他身为恋人都夸不出这么腻乎的话
“你可以试着夸一夸。”
楚境炎瞥了弹幕一眼后,笑吟吟地看着自家乖,戏谑地,“哥哥很期待。”
楚霖:“”
他想了想刚刚浏览到的彩虹屁,试图从中找出一句相对正常的。
半天之后,他充满自我怀疑地吐出一句,“我对你的爱,就像拖拉上山,轰轰烈烈?”
楚境炎噗嗤一下喷笑出声,一把把人抱进怀里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乖怎么这么可爱。”楚境炎眼角眉梢都是醉人的温柔和笑意,“哥对你的爱,也像拖拉上山,轰轰烈烈!”
楚霖也笑,“哥你这是抄袭,你不能跟我的一样。”
两人相拥而笑的画面,正被两个“苍蝇”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又完完整整地直播了出去。
弹幕上顿时就开始猥琐的哟哟狼嚎了起来,cp粉们更是嗑糖嗑得上了头,礼物不要钱似的撒出去。
这些弹幕,楚霖二人就没有看到了。
他们在结束了各自的战斗后,便一起去了跟甲战斗比赛同时进行的,药剂比赛的初赛现场。
虽然楚境炎没有报药剂这一项,但看时间还早,也不妨去看看热闹,看看新鲜。
参加药剂比赛的人数,相对于武技和甲战斗就要少得多了,总共也不过几十万之数。
药剂大赛的第一轮初赛,比的只是辨认药草,药性,药理等基础知识。
这一轮,其实是专为药剂初学者设计的。
因为来报名参赛的选中,有些人甚至还没有动炼制过药剂,除了少数天才之外,普通人的十五岁,都还不到上高等学府的年纪呢。
为了让所有参赛选都有参与感,初赛才会设置这样的内容。
组委会财大气粗,用来让选辨认的,都是下发的真实的药草,而不是图片或者全息影像。
而且给每一位选发的,还不是同样的药草。
楚境炎粗略扫过去,就看到了好几份完全不同的材料。
显而易见,为了避免作弊,组委会起码提供了十几份不同的考卷。
答题之前,选们需要随挑选一个药草箱子,然后再用光脑,在箱子上贴着的大赛lg上扫描一下,箱子才会自动弹开,答题页面才会跳出来。
“哥,这么多药草的味道混在一起,这也太乱了,要是碰上外形几乎一样的药草,那不就翻车了吗?”
当所有装药草的箱子一并打开,整个比赛会场都被浓郁而混杂的药草味充斥着。
楚霖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都快要失灵了。
楚境炎莞尔,轻轻摸了摸他被自己揉红了的鼻子,又看向场上有些忙脚乱的参赛选们,回答道:“如果他们能抓紧时间,先把比较难辨认的药草解决了,那就不算难。”
人的嗅觉是有钝性的,在同一个环境待久了,闻同一种气味闻久了,你就会丧失对这种气味的辨认能力。
“可是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已经辨认不出空气中的味道了呢。”
楚霖耸了耸自己的鼻子,又用力吸了一口气,略微苦恼地。
闻言,楚境炎也微微动了动自己的鼻翼,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这毕竟是最权威的比赛,就算照顾那些初学者,也不可能完全不设置难点的,这样开放的,会彼此影响的环境,应该是官方故意设置的门槛和考验。不出意料的话,每一份药草里面,应该都有一到两种,必须依靠气味才能辨别的材料。”
楚霖点了点头,赞同地:“确实是应该有点难度。”
完,他忽然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用肘撞了撞他哥的胳臂,指着一个方向问:“哥,那是不是穆云轩?”
楚境炎顺着他的指看过去,“还真是。”
看到了人之后,楚境炎心内一哂。
这个比赛会场,少也有几万选在同时比赛,要在几万人中发现一个人,原本是跟大海捞针无异的事。
但这还真不怪楚霖眼睛太尖或者对穆云轩关注太多,完全是穆云轩的状态太过惹眼,堪称鹤立鸡群。
只见在场上一众面色紧张,眼神焦急的选当中,一个清秀漂亮、气质出尘的少年显得尤其的镇定。
他的一举一动不慌不忙,从容优雅,让人一看,便觉得他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果然,他交卷也是最快的。
仅仅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便回答完了全部的问题,然后端着一副淡然的姿态,翩翩然出了赛场。
穆云轩这一举动,让观众们质疑的质疑,惊讶的惊讶,佩服的佩服。
但无形中,却给他身边的选,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有好几个少年本身辨认得就有些吃力,额头都急出了细汗,这下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更是沉不住气地乱了脚,有些甚至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楚霖看得连连摇头,有些可惜地:“哥,那几个人,怕是没希望了吧”
楚境炎拍拍他的脑袋,温声答道:“不用为他们感到惋惜,心态本身也是比赛的一部分,心志不坚定的人,就算再有本事,也是走不远的。”
楚霖受教地点点头,又看了会儿其他人的表现,直到这一轮比赛结束,两人才出了比赛会场,回了他们的宿舍。
他们只是来见识见识药剂比赛是什么样的,体会体会氛围也就够了。
实际上不管是哪一个比赛项目,开始的几轮初赛的可看性都是不强的。
包括几天后楚霖参加的甲制作比赛,也是如此。
甲制作的第一轮初赛,比的是甲相关材料的辨认和处理。
第二轮,比得是一级甲的制作,比的是速度。
只要有一半的选提交了作品,并被评审们判定通过,比赛就自动结束,未完成的选便会自动被淘汰。
第三轮比赛,内容是制作一架三级甲,比的同样是速度。
这次只取一万名选晋级,在一万名之后完成的,则全部淘汰。
在这一轮中,第一万名有多么庆幸,第一万零一名就有多么想吐血!
第四轮,比的便是五级甲了。
因为五级甲的制作难度大,所以这回比的就不是速度了。
这一轮比赛,甚至不限定名额。
只要你能在四天之内,成功制作出一架五级甲,便能够顺利晋级。
之所以会这样设定,是因为五级甲,几乎是大部分年轻选的天花板。
在成年之前,能制作出适合b级战士使用的五级甲,就已经可以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
可以,第四轮结束后,能够留下的选,都是万里挑一的优秀。
这一轮,也是真的残酷,又熬人。
这种没有硝烟的竞争,可比武技和甲战斗时真刀真枪的干架,还要累得多,压力也要大得多!
哪怕是楚霖,在这四天的封闭式比赛中,也几乎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
不过辛苦之下,成果也是喜人的。
在前四轮比赛中,楚霖每一轮比赛都率先完成,力压第二名穆云轩,稳坐榜首。
穆云轩也是此时才知道,原来制作这些低等级的,已经不需要他们过多检测的甲,楚霖要比他快这么多!
他也切身体会到了,药剂比赛时,那些被他一骑绝尘甩在身后的药剂师们的感觉。
心态都要被弄崩了
穆云轩心里不由涌起了一股深深的,不甘却又无力的感觉,面上也难免带出些许负面消极的情绪。
他这样熟悉的状态,立刻就引起了系统的高度警惕。
它时刻准备着,准备见势不对就随时开始自己的表演,或者拉开嗓门给亲爱的宿主高歌一曲男儿当自强!
正当它准备亮嗓的时候,穆云轩却仿佛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先下为强,语速极快地给自己和系统念了一波心灵鸡汤。
念完之后,只见他一秒恢复精神抖擞状态,仿佛鸡汤真的能治愈心灵一般,一副开朗活泼的样子,还元气十足地对系统:
系统,我刚刚消极了一会儿,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会牢记你过的,失败是成功之母这句至理名言的,不松懈不沮丧不放弃就是我的座右铭。你继续去休息去看剧吧,不用操心我了。
系统美妙的歌喉被迫打断,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但是看着宿主乐观坚强的样子,它又觉得欣慰。
系统忍不住老怀热泪,还发出了老父亲般的感慨,哽咽着:“宿主,你你真的长大了。”
要是有实体,它估计还会掏出一块绣花帕来,欣慰地给自己拭拭泪。
穆云轩:“”
穆云轩深吸一口气,努力咽下胸中的一口老血。
他都自觉地放平心态,主动坚强起来了,怎么系统这戏精状态还拧不回去了?!
这次的老父亲人设又是从哪部狗血剧里学来的啊
穆云轩一脸冷漠,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仔细研读一番上辈子的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他真的很需要一颗钢铁一般的心脏,和钢铁一般的意志!
好应对这神经病一样的系统!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羞涩脸:我想在哥哥的腹肌上抓迷藏,在哥哥的睫毛上滑滑梯,在哥哥的心里蹦个迪~~
楚境炎:满足你宝贝!
万银:呕——
齐仲添:看我中的火把,是不是又亮又大?专烧狗男男哦!
59决赛前夕
如火如荼的比赛,时间过得非常快,两个月的时间,在紧锣密鼓的赛程中,仿佛眨眼就溜过去了。
这两个月中,全星际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赤蓝星上。
这颗星球,每一天,都在上演着一幕幕,胜利,或失败;欢笑,或眼泪;得意,或失落;英雄,或平凡;鲜血,和伤痕;汗水,和荣耀的场景。
剧烈鲜明,而又截然相反、大起大落的情绪相互碰撞。
一幕幕,都紧紧牵动着人们的情绪。
看着耗尽全身力气,孤注一掷,认真拼搏的年轻人,选们的喜怒哀乐,仿佛也变成了观众们的喜怒哀乐。
负责解赛事的某位解员,曾经这样调侃:“这段时间咱们整个世界好像都变美好了一样,感谢咱们的士兵和星警,也感谢咱们选的卖力表现,不定那些星盗啊,劫匪啊,都在忙着看咱们比赛呢,都顾不上打劫了哈哈!”
他的搭档也配合道:“那是,咱们满屏水灵灵的鲜肉鲜花,谁不爱看?不定他们也给我们的选送礼物了呢。也就虫族和异兽无法欣赏咱们大赛,还在锲而不舍地闹腾了。”
“哈哈,毕竟种族不同嘛,你能欣赏虫族的美吗?虫族要是举办一个比赛,你还能去看不成?”
“我当然要去啊,虫族互撕互砍我可最爱看了。”
“你是咱们的选们是在互撕互砍吗?”
“诶,我你是不是在工地上抬杠的啊?”
两位解就在直播中,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侃起了大山,然后渐渐偏离了主题。
观众们居然也爱看他们扯淡,甚至他们侃得越离谱,吵得越凶,这个频道的收视率就越高。
楚霖也看得津津有味的,他觉得,这两位解不去干相声真是浪费了。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两位解大叔居然是最近几届大赛中最受欢迎的金牌解。
星际友的口味真是清新脱俗啊,真想给他们推荐推荐地球上的相声表演,他家里的老人都可爱看了。
在百亿人民的期待中,也在解大叔的激情互怼瞎扯蛋中,各项比赛,都陆陆续续地,走完了一轮又一轮。
最终,所有的项目,包括武技和甲战斗,都只剩下了最后的重头戏——决赛。
每个项目的单项决赛,其实也叫做排名赛。
武技和甲战斗,每一项各有一千个决赛名额,但由于两项比赛的参赛人员高度重合,同时报两个项目的人特别多,所以两项比赛的决赛人员加起来,其实还不到一千五。
而药剂和甲制作这些项目,则每项只有一百个决赛名额。
这几千个人,将各自在属于他们的领域中,百舸争流,千帆竞发,一往无前!
他们要尽自己的全力,争取一个,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名次。
至于此前被淘汰的选,则大部分都已经领了联盟亲情赠送的纪念品,离开赤蓝星,回家去了。
不过也有不少人,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当个现场观众,以另一种形式参与到他们热爱的比武大赛中。
所以直到决赛前夕为止,这颗偌大的赤蓝星,还是剩下了有几百万人。
几百万人,对于一场比赛来,其实已经很多了,但对比之前乌央乌央的人山人海,街道上还是略显冷清了一些。
为了方便管理,组委会便缩了活动区域,重新安排了住宿,将所有参赛选集中安排到了一起,食宿全由组委会免费提供。
留下来的观众也是,同样被集中到了几个分区中。
不过虽然参赛选越来越少,赤蓝星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但是比赛的热度却没有降低。
观看比赛的人数更是不减反增。
毕竟比赛嘛,越到后面才越有可看性,许多不耐烦看前面菜鸡互啄的观众,都会等到决赛才购买直播。
这个时候,进入决赛的各大选也都已经有了自己稳定的支持者。
人气榜单上,高高悬挂在最上方的几位选,他们名字下面显示的打赏金额已经达到了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数字。
哪怕那笔数字选们只能拿到其中一半,那也是一笔常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巨款!
楚霖看着那个,长得数学不好的人都需要一个一个细数过去才能读出来的数字,心里的震撼简直无法言喻。
他只想,怪不得上辈子做红做直播的这么赚钱呢。
楚霖虽然在武技和甲战斗上表现得不算特别拔尖,积分榜一直徘徊在第五名左右,但他凭借着甲制作方面的出色表现,人气却排在了第四名。
仅次于积分榜上武技和甲战斗双榜首的楚境炎,和拥有一整个帝国人民支持的奥尔帝国八皇子,以及药剂、武器制作双榜首的穆云轩。
对于哥哥的优秀,楚霖是习惯了的,哥哥能取得这个成绩,他虽骄傲,却并不奇怪。
但是穆云轩的表现,就结结实实地让他刮目相看了。
楚霖觉得,穆云轩这人虽然花心了一点,在感情方面渣了一点,实力倒确实是无可指摘的。
楚霖觉得穆云轩的实力已经超乎他的想象,熟知剧情的沐春心里却是一片惊涛骇浪,惊疑不定。
她无法确定是剧情自己歪了,导致楚境炎等人提前出现,然后抢走了主角的大半风头,还是因为她扇动蝴蝶翅膀抢走了穆云轩的一些奇遇,尤其是能让人连升几级的混元珠,从而改变了这次大赛的走向。
她明明记得,在这次大赛中,穆云轩这个主角原本是该以十七岁的年龄,一举摘走了武技、甲战斗、药剂、甲制造、武器炼制这五项热门比赛的桂冠的!
这是主角走出星耀帝国,踏出征服全星际的第一步啊。
这个时候的主角,应该是风光无二,无人能掠其锋芒的!
其他选都将被他压制得死死的,仿佛被皓月夺去了所有光芒的黯淡星辰。
然后由此又引发了一大波嫉妒,嫉妒的人中,又有那么一两个来头特别大的,心眼却特别的,他们果断带上了反派或者炮灰光环,跟主角杠上了。
之后便又是熟悉的打脸虐渣套路,剧情爽得飞起。
她当初也是躲在被窝里看得激动不已,熬得双眼通红,却连觉都不愿意睡的。
可是看现在的走势,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穆云轩原定的五个奖杯,很可能只会剩下两个啊。
沐春神经质地啃着自己的指甲,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心虚。
她心里想着,明明主角被抢去的资源都莫名其妙地收到补偿了,比如补天草,后来穆云轩不就又阴差阳错地找到了一株吗?
想必失去混元珠他也会得到别的遇补偿吧?
怎么他的实力还是比原来差那么多呢?
这可不能怪她啊
哦!对了,或许主角的实力并没有比剧情中的差多少,是对太强了也不定呢!
这么一想,沐春忐忑不安的心又稍微放下了一些。
阻碍主角道路,抢走主角风光的人可不是她沐春,而是莫名其妙提前出场,打乱了剧情节奏的楚境炎,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楚霖啊!
天道爸爸您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就算您要给主角清理道路,也不要对付她这个虾米,首当其冲的,应该是那两个人才对!
沐春抱着两个月前唐木给她送来的信息费,毫无负疚感的这么祈祷着,同时还忍不住庆幸,庆幸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给她顶着。
获得决赛资格的所有人,不论最后名次如何,都将拥有一张最终之战的入场券。
这也就意味着,选们现在就可以物色队友,给自己在最终之战寻求最强力的结盟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参赛前就组好队,也不是每一个事先组好的队,都可以全员闯到决赛的。
而就算组好了队,队和队之间,也可以强强联,友好合作不是。
楚霖他们因为在前几轮中极其出色的表现,也收到了许多组队邀请或者入队申请的。
其中还不乏熟人。
不过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他们一个也没有应允。
还是那句话,队友之间如果不能做到绝对信任,那还不如单打独斗。
而不知根底的队友,更是比敌人来得更危险。
过五关斩六将闯到决赛的青少年们,每一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就算是排在末尾的,在他们各自的国家和地区中,也都能被称一句天才。
高之间的对决,每一场都是精彩纷呈,不容错过的。
因此,在决赛中,各个项目是依次进行的。
绝对不会出现让观众纠结于,该观看哪一场比赛直播的情况。
联盟之所以这样安排,官方给出的理由是,为了将每一位闯进决赛的英雄,全面、完整的展示给世界!
能够留到最后的,都是大浪淘沙后最璀璨的金子,最夺目的珍珠。
他们是各行各业最顶尖的新生力量。
在未来,他们还会成为各个行业的中流砥柱。
他们是最耀眼的希望。
他们值得一份最真诚,且专注的关注。
作者闲话: ps:
星星:谢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
(*^^*)
60运气这种外挂
官方的话反正得是相当的好听,也相当的有感情。
不过许多人其实都暗暗怀疑,嗜钱如命的组委会其实就是为了多赚收视率,多挣钱罢了。
当然,即使明白联盟组委会的“阴谋”,他们也十分愿意买账就是了。
毕竟,他们也确实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三天的休整过后,决赛中第一个举办的,仍旧是武技。
武技决赛的规则,不再是像之前那样的混战,而是更加刺激,更加残酷的两两捉对厮杀。
捉对方式,是由排名靠后的人,向比他名次高的选发起挑战,被挑战者不得拒绝。
最后一名,也就是第一千名,拥有最优先的挑战权。
他可以自由选择挑战前面999位中的任何一位,要是足够自信,挑战第一名也是未尝不可的。
只要挑战成功,他便能取代对方的名次。
不过挑战会只有两次,若两次都失败,那挑战者便只能守着自己原来的名次。
哦,不对,除了最后一名退无可退之外,其他名次的选,不定还会有比他名次低的来挑战他,那不定就连原本的名次都会保不住了。
是不是很刺激?
是不是很悲惨?
这样的赛制,名次大起大伏的,一个选择,很可能就能一飞冲天,当然,也可能是原地踏步,或者如坠悬崖。
这考验的绝不仅有实力,更有智慧和眼力,还有运气。
把握那两次会,挑中比自己名次高,但是实力稍微不如自己的人,就是决赛中的制胜关键。
因为挑战赛的结果极具戏剧性和不可预测性,所以观众们都很爱看,各大赌局也是开得风生水起的,客似云来。
名次越靠前的人,在决赛中其实是越被动的。
不过越靠前的人,对自己的自信也越强大,被挑战时表现得也越沉稳。
当然,能够进决赛的人,不管暂时的排名高低,都绝不会有怯战的就是了!
被点中名字上挑战台的人,个个都抱着一副”敢挑我?那哥/姐马上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绝望”的表情,还示威性的掰掰指,扭扭脖子,迫不及待地就蹦上了台。
武技比赛暂时排在第五名的楚霖暂时没那么快轮得上,看别人比赛看得兴起,他便也跟风地下了好几次注。
对于战斗,他自己的眼力是不太行的,但他身边有一个万能的哥哥。
楚境炎本身战力超群,眼光也非常毒辣。
看楚霖赢了好几次后,万银眼珠一转,便计上心头。
觉得自己发现了绝好的发财会,一心想赚钱的万银行动力尤其地强,他居然特意,将他们准备下注的人的过往比赛视频全都给搜集齐了,然后拿来给楚境炎分析。
每次楚境炎只要认真扫几眼,便几乎能够断定谁胜谁负了,准确率极高!
一队人就借着楚境炎毒辣的眼光赚了个盆满钵满,始终赖在他们套间不肯回去的陈大侄子也没忍住,偷偷搬出了自己的金库,跟着一起全给投进去了。
最后他和万银靠在一起,数着账户里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存款疯狂大笑,房顶都快被他们猖狂的笑声给掀翻了。
狂喜之余,万银还不忘有钱一起赚,友情把楚大佬分析出来的信息分享给了王胖和钟离。
内向的钟离有没有下注他们不知道,但王胖肯定是赚疯了。
因为他赚了钱之后,就立马兴冲冲地打通讯给万银了。
他们队第一个遭遇挑战的,毫无疑问是实力最弱的万银。
其实万银也不算弱,他怎么也是一个s级,在唐木的督促下,兽血炼体是一日不缺,修炼也算勤勉,使用的还是赫连承提供的极好的属性功法,名次也排在第6名。
以他这个年纪来,在天才当中都算是顶尖的那一拨了。
“跟你们这些变态待久了,我都被打击得不自信了,总觉得自己很弱鸡似的,哼!现在看来,我还是很厉害的嘛,以后不跟你们比了,我要去跟正常人比!”
万银接连被挑战了两次,两次都赢了。
凯旋而归的金毛忽然觉得自己很优秀,表情得意又臭屁。
还是那句话,不是我太弱鸡,全怪队友太强大,对比太惨烈!
楚霖几人都觉得他的表情很欠揍,只有唐木,打从心眼里觉得少年活脱脱一只啄赢了对的公鸡,神气又可爱。
他用宽厚的大掌在公鸡脑袋上揉了揉,嘴角噙着一抹宠溺而不自知的笑。
不过万银虽然守住了自己的位置,但也没能更进一步,他的两次挑战都失败了,虽然他挑战的都只是他前面的5和4名。
其实不只是他的挑战失败了,一百名之内的挑战赛,就很少有挑战成功的。
就算成功,也只是进了一两名。
越到后面,名次的变动便越艰难。
能排在前面的,都是有真本事的,水分极少。
毕竟在无数的直播镜头面前,作弊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其实这场大赛压根儿不需要什么监督员,在无孔不入的直播镜头下,全星际的人民,都在无形中充当着最公正,最客观,也最严格的监督员。
唐木的名次排在第八名,他轻而易举地打败了第一个挑战他的人,却意外败在了第二个挑战者里,那位挑战者排名——十五。
这一场爆冷胜出的挑战赛,瞬间引爆了全场的热情。
所有人都在疯狂高呼同一个名字——“穆云轩!穆云轩!穆云轩!”
是的。
穆云轩以s级的实力,战胜了2s的唐木!
之前主持人问穆云轩想要挑战谁,他出唐木这个名字时,众人对他的嘲讽声唏嘘声有多大,现在的欢呼和喝彩声就有多大。
唐木的等级比他高,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但穆云轩越级挑战,还赢了。
这是何等的勇气和实力?
更何况穆云轩赢得虽然不算太轻松,但也不算艰难。
就跟有人在比赛会场中洒了兴奋剂一样,大家都在为场地中央那个,仿佛被打了高光一般,举投足间都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少年疯狂呐喊。
他是如此的美丽,又如此的强大,宛如不染尘埃的精灵,又宛如在山林中自由奔跑的,强大矫健的猎豹。
一个个优美的比喻在楚霖心中油然而生,他敢保证,他以前读书时写的作文都没有这么有文采,因为他是个枯燥的理科生。
下一秒,楚霖猛地用力甩了甩头,再看向场中的穆云轩,楚霖心下一紧,立马转头看向他哥。
刚好,楚境炎也看向了他,两人视线相对,楚霖张嘴想问,却被楚境炎用修长的指抵住了唇,“乖不怕,只是穆云轩的一些把戏,不足为惧。你心里想着哥哥,眼睛也看着哥哥,就不会被蛊惑。”
楚霖用力点头,不再去看周身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莹莹月辉的穆云轩。
恰好,唐木也在这时走进了他们队的休息室。
或许是因为对穆云轩这个人的厌恶太深,所以也不怎么受影响的万银用力扑了过去,唐木也顺势张开怀抱,将人接了个满怀。
万银把头埋在唐木怀里,声音闷闷地:“那穆云轩明明没你厉害”
他看得真真的,有一个大等级的差距摆在那里,一开始那穆云轩也确实是比唐木差上一筹的。
但不知为何,穆云轩的身法看起来似乎极为不俗,很多次唐木发出的致命攻击都被他巧妙地躲过去了。
平心而论,能够完美闪避伤害,也是一种本事,只是万银带着私人情感来看,就难免会觉得穆云轩胜之不武,赢得诡异。
唐木的神情倒是很平静,他自己是愿赌服输的。
他用力抱了抱怀里为他鸣不平,为他觉得委屈的人,一向严肃厚重的声音显得异常柔和,“没关系,我待会儿也有两次挑战会,我一定会打回前十的。”
仅仅一场比赛,其实并不能明什么问题,他坦然承认这次的失败,但唐木并不觉得,自己下一次就一定会输给穆云轩。
大概是看出了唐木想要一雪前耻,再战穆云轩的想法,楚境炎忽然出声:“轮到你挑战的时候别挑穆云轩,不管你的实力比他强,还是比他弱,你赢他的概率都极低。”
碰上一个运气逆天的对,头再铁也只能自认倒霉。
天才,是让普通人绝望的存在,而像穆云轩这种随身携带运气外挂的上天宠儿,则是让天才绝望的存在。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么无奈,命运和生活,从来就不存在公平这一。
万银不服气地反驳:“怎么可能?!木头本来就比他厉害!”
相对于万银的气愤,唐木却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楚境炎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这么,就绝对有他的理由。
唐木准确地找到了楚境炎话中的精髓,“你的意思是,我跟他打,输赢的关键不在实力高低?”
“难道他作弊了?!”万银一听唐木这话就炸了毛。
他想不出,除了作弊以外,还有什么因素,能抹杀掉实力的差距。
作者闲话: 剧场:
万银:大家年快乐哦!祝大家都像我一样,财源滚滚!开开心心!
(* ̄3)(e ̄*)
6针锋相对
“在比斗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之处,他应该没有作弊。”眼见万银一副提剑就要出去找穆云轩拼命的架势,唐木连忙拽住他,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先听听境炎的法,乖,不着急。”
若是他的战败真的有什么猫腻,他也绝不可能安静咽下这个亏。
楚境炎看了愤愤不平的万银一眼,又转回视线,问态度始终平静的唐木,“你觉得,刚刚的挑战赛,你跟穆云轩差在哪儿了?”
唐木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那场赛事,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里迅速,而清晰地闪过。
最终他,“我的身法不如他,速度也不如他,我的大多数攻击他都能避过,但他的攻击,我却做不到完全闪避。”
楚境炎又问,“他差你一个大等级,却每次都能成功闪避你的攻击,你觉得,这其中只有身法和速度的因素吗?你不觉得,有好几次,他的闪避动作都显得有些勉强,你的命中率,也低得有些诡异吗?”
唐木若有所思。
到底是穆云轩的闪避率太高,还是他的命中率被拉低了,或者两者同时发生了,这很难辨别。
不过他在刚刚的比斗中,确实有种力不从心,频频失利的挫败感。
要不是他生性沉稳,换一个浮躁一点的人,怕是会越打越暴躁,当场暴走都有可能。
“木头你身体不舒服吗?”听问题有可能出在唐木身上,万银立刻忘了生气,抓着人的臂担心地问道。
唐木摇摇头,揉揉他金色的发顶,温声:“我没事。”
楚霖忽然插话道:“我感觉,除了实力外,穆云轩似乎运气也特别的好。”
楚境炎轻笑一声,赞赏地握起楚霖的背亲了亲,才:“没错,他能赢唐木,运气的因素确实在其中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运气?!”万银不可置信地拔高音量,“这怎么可能?他穆云轩是拜了神还是拜了佛?还是老天爷的私生子?”
万银不知道,在某种程度上,他还真的真相了。
主角,可不就是老天爷的私生子么?
就那补天草,明明都被楚境炎他们抢走了,老天爷硬是又变相地还了他一株。
还是以那样一种随意的方式,要知道,许多大家族不知道出动了多少人,却连补天草的影子都没摸着呢。
“我在星上,曾经也跟穆云轩交过,对于我的攻击,他的闪避率也高得有些反常,如果不是运气,你觉得,穆云轩的速度难道快过我吗?”
楚境炎慢条斯理地问。
这回,万银终于老实了。
若是穆云轩的运气连楚老大的实力都能克制,那他还能什么呢?
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躺平任嘲了
见他不话,楚境炎又继续分析道:“若单论实力的话,穆云轩顶多能跟唐木打个平。他的功法或许比唐木的好,但若是论战斗经验,却绝对无法跟唐木相比。”
唐木皱眉,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无神论者,他虽然反应没有万银这么激动,但心底也很难相信这种有些荒唐的失败原因。
“他的运气难道还是永久性的不成?”
他宁愿是输给了对方的实力,也不愿意输给虚无缥缈,却又无法战胜的运气。
“呵”
提起穆云轩的运气问题,楚境炎也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带着一种,好笑的无奈感,“他的运气啊,貌似还真的是永久的呢。”
两辈子都如此,可不是永久么?
楚霖看了看此时还在台上接受大赛主持人的采访,接受万千观众膜拜的穆云轩,轻声:“若是他的好运气,是一种常态,是永久性,持续性的,而不是随爆发的外挂,那么这种运气,是不是就也能算是他的实力呢?”
楚境炎也看向竞技台,颇觉有理地点点头,“乖这样也没错。”
若不是这种好到诡异的运气,就凭穆云轩早期那虚荣轻率的性格,贫乏苍白的头脑,比上不足的实力,和作天作地的行为,他怕是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也是这种运气,通常会给他带来绝地逢生,触底反弹的转。
许多跟他对上的人,往往都会从胜券在握的得意,猝不及防就跌落谷底。
输的莫名其妙,又不甘,又绝望,又无力,又无奈。
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最讨厌的一类敌人。
这是唐木听完楚境炎的话后,心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
若是这个穆云轩真的有这么可怕的运气,那他还真的不能硬刚。
唐木虽然性格刚直,却也绝对不死板,不会做出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鲁莽举动。
而接下来的一场比赛,也彻底打消了他再跟穆云轩比一场的想法,就连万银都彻底不吭声了。
“接下来我要挑战的人是——”
“楚霖。”
站在赛场中央的人,脸上带着轻松写意的笑容,红唇轻启,轻轻吐出了这个,再次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名字。
清脆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遍了整个比赛会场。
场内先是一静,大家显然都在为穆云轩越级胜过第八名之后,又直接挑战第五名的嚣张做法而震惊不已。
不过安静只是一瞬。
回过神来后,大家立马爆发了更大的热情,尖叫起哄声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无他,只因在之前的比赛中,观众们便一直在拿穆云轩和楚霖作比较。
这两人同龄,又同样相貌姣好,身世不凡,就连综合实力也不分伯仲。
楚霖在实力等级上略胜穆云轩一筹,但穆云轩也比楚霖多拿一个项目的榜首啊。
这样在各方面都显得有些相似,旗鼓相当的天才少年撞在一起,将会碰撞出多么激烈的火花?
那个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好吗!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观众是兴奋了,但包厢中的人却个个面沉如铁。
楚境炎在听到穆云轩报出楚霖名字的瞬间,就嚯的站了起来,他的脸色难看无比,看着穆云轩的眼神更是阴沉得仿若要活活撕了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可怕的气场。
万银也是一蹦三尺高,再次把剑唰的一下抽了出来,破口大骂道:“这贱人简直欺人太甚!”
他赞成唐木反过来挑战穆云轩,是因为在他心里唐木皮糙肉厚的,耐打磨。
但是换成阿霖上他就不乐意了,尤其刚刚楚境炎还了那个穆云轩的运气好得离谱!
唐木沉着脸,沉默了一下,然后认真地对楚霖道:“穆云轩的段特别多,跟他打最好是先下为强,还有他奇特的闪避能力和运气,若是没有办法克制,最好就着重防守,试试能不能打消耗战。”
楚霖点头,记下了唐木给的建议,“我知道了。”
完,他转身抱了楚境炎一下,笑道:“别担心我,只是比赛而已,输赢对于我来,并不如何重要。何况我也不觉得自己就一定会输。哥哥要对我有信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楚境炎深吸一口气,宽厚的大掌爱惜地摸了摸少年的脸,沉声:“我当然相信乖。”
他嘴里着相信,眼睛却是黑压压的。
楚霖也不揭穿他,他知道他哥对他的保护欲有多强,以前放让他去历练,是放,但他哥没有一次是不在他身后给他压阵的。
楚境炎的用意很明显,他允许楚霖成长,但却决不允许他脱离自己的视线,真的陷入险境。
穆云轩在楚境炎看来,就是一个莫测的险境。
比什么虫族异兽都危险的险境!
但这是比赛,全世界瞩目的比赛,除非你弃权认输,否则便没有拒绝的权力。
楚霖当然也不会愿意不战而降。
所以,不管楚境炎再怎么不愿意,楚霖还是推开了门,站上了赛场,站到了穆云轩的对面。
看着对面从容不迫,眼神中没有一丝惧怕或者异样的少年,穆云轩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减弱半分。
他笑吟吟地曼声道:“刚刚你的朋友输给了我,你跟他是一样的等级吧,你觉得,你比他厉害吗?”
这个问题问得直白又刁钻,楚霖顿了一下,仔细打量了几眼穆云轩的神色,见他笑意盈盈的样子,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对方是话里藏刀还是无意为之。
楚霖脸上带出几分疑惑,淡声问道:“我是跟你比赛,我跟他之间孰强孰弱跟这场比赛有关吗?”
穆云轩眼神一沉,笑意淡了一些,漫不经心地:“看来我以前真的是看了你啊,我只是想,唐木不如我,若是你比他还弱,那你不如直接投降认输,还体面一些,又节省时间。”
这番话得气焰十足,有不少认识穆云轩的人已经隐约发现了,自打参加这次比赛以来,穆云轩似乎就一反过去高洁出尘,温雅单纯的形象,开始变得锋芒毕露起来。
他在肆意展示他的实力,他的强大,他的魄力。
这样仿佛脱胎换骨的穆云轩,要远比过去丰富迷人得多!
作者闲话: ps:
星星:大家来猜一猜,他俩到底谁能赢呢?
鹿鹿: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
62你输了
柔弱的花儿让人想要保护,想要怜惜,但这种保护和怜惜,其实是带有俯视意味的,虽然善意,但却也充斥着强者对于弱者的优越感。
你若细品便会发现,柔弱并不能获得别人平等的尊重,更别比尊重更高层次的崇拜和仰慕。
穆云轩或许是意识到了这点,也或许是他渐渐发现,他过往的形象已经不能再为他吸引来更多的优质爱慕者了,于是,他便有意拔高自己的形象和价值。
就算是花儿,他也要做朵带刺的,能充分激发人征服欲的玫瑰。
楚境炎看懂了,心里也很明白,这是个再聪明不过的做法。
但是穆云轩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想将他的乖当作扬名立威的踏板!
对于场上正在发生的刻意挑衅,万银被气得火冒三丈地破口大骂,唐木下意识看向没什么动静的楚境炎,却惊骇地发现,楚境炎下握着的,号称全星际最坚硬合金打造的栏杆已经扭曲得不成形了。
他的眼神也透着前所未有的,从未在楚霖面前显露过的阴鸷。
观众们倒是看得是兴奋不已,他们就喜欢看选充满火药味的互放狠话!
兴奋之余,他们还充满期待地看向楚霖,期望他能来个精彩的回击。
但可惜,楚霖并不想如他们的愿。
对于穆云轩这番暗含讽刺的话,楚霖的回答是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看向主席台的仲裁,眼神淡淡,声音清脆地:“开始吧。”
仲裁看向穆云轩,询问他是否也准备好了,穆云轩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颇觉无趣地撇了撇嘴,然后对仲裁点了点头。
仲裁的轻轻抬起,然后钟声响起。
“嗡——”
“锵——”
钟声的余音未散,刀剑已经相接。
穆云轩没有想到楚霖的攻击竟然会这么快,只一个眨眼,他的剑就已经杀到了自己门面之前。
沉沉的杀气和比他高一级的威压,仿佛乌云罩顶般,铺天盖地地向他压来。
匆忙间,穆云轩连忙矮身,持剑格挡,但失了先,下意识的防守动作便显得有些仓促,脑子也有瞬间的慌乱。
而一旦节奏被掌握在一方里,另一方就会打得很局促。
一般类似于这样,已经威胁到一方命门的攻防招式,许多人都会来一波力量的比拼。
就是攻击的一方拼命将武器下压,防守的一方则用武器拼命抗衡对方的力量,保护自己要害的同时,再寻求力量上的反制。
但楚霖没有这样做。
他并没有选择这种僵持的对战方式。
见自己的剑被架住,他猛地用力往下一压,将穆云轩的身形压得更低一分之后,便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快速抬起了剑,然后在穆云轩起身之前,照着同样的位置再次砍下。
被挡住,然后再次抬起,再次砍下,如此反复
仿佛是在蓄力一般,楚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速度快,一次比一次力量大,却每次都砍在同一个位置。
穆云轩也招架得越来越吃力。
正当观众们都看得一头雾水,疑惑这人的攻击段怎么如此单一的时候,楚霖再一次抬起了长剑。
穆云轩也依旧用双紧紧握着自己的剑,保持着那个从头到尾就没有变过的防守动作。
却没想到,穆云轩等待的攻击并没有落下。
仿佛慢动作播放一般,他眼睁睁地看着,楚霖的剑在落到半空之时,突然腕一翻,然后猛然将剑转了个方向,横着切向了处于下方的,自己的咽喉。
“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招令全场观众惊呼出声,凉意瞬间从脖子传遍全身。
他们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或者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那杀意满满的剑要砍的是自己一般。
而穆云轩,楚霖的等级比他高,力量和速度都比他强,他在楚霖快速而猛力的,多次重复性的攻击中,已经被迫形成了械式的格挡动作。
当楚霖骤然改变攻击方向时,他哪怕看到了,动作上也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可惜,穆云轩反应不过来,他脑海中的系统却是能反应过来的。
楚霖切向穆云轩脖子的动作毫不犹豫,眼神也没有丝毫迟疑不忍,就仿佛这样狠辣又利落的杀人技是他惯用的一般。
系统大急之下,匆忙操控穆云轩的身体,以s级根本不可能有的速度,姿势诡异地一扭身,躲开了楚霖的杀招。
在二楼的包厢内,眼睁睁看着楚霖的攻击诡异落空的楚境炎双眼猛地一沉,呼吸一滞,下的栏杆顿时彻底报废了。
“呼——”
场中的观众也是猛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倒不是为穆云轩感到庆幸,而是比赛太精彩,让他们太有代入感。
他们看不出问题所在,只觉得不管是楚霖先发制人、攻其不备的绝妙战术,还是穆云轩高超的闪躲招数,都让人看得目不暇接,忍不住拍案叫绝!
本不应该有差错的杀招却意外被躲开,正常人都会惊讶,会停顿,唐木刚刚就是吃了这个“正常思维惯性”的亏才会落败。
但楚霖心里早有准备,他并不惊讶,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脚步一旋,五指微动,剑锋便在他中流畅地转了个向,然后再次直指穆云轩。
他知道穆云轩运气诡异,就刚刚穆云轩闪躲的那一幕,很显然,他身上很可能还有别的,除了运气之外的诡异和猫腻。
因此,他完全不肯给对一丝一毫喘息的会。
从无名神剑中新学的剑招名为化雨,听起来又轻又柔的名字,被楚霖舞起来也似春雨一般缠绵温柔,美不胜收。
看痴了观众席和镜头后的每一位观众。
可是作为承受者的穆云轩,却体会不到丝毫的美感。
他已经快被这连绵不绝的,如春雨一般稠密且带着寒意的剑气逼得无处可逃。
当攻击密不透风时,你再会躲又有什么用?
穆云轩觉得崩溃,楚霖打得其实也并不十分顺心。
就如唐木所的那样,这穆云轩不但闪避率超高,他的段也实在太多。
这人竟然将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都占了个全乎不,应用起他的属性来似乎也格外的得心应。
防守的时候,穆云轩会将土盾和金属盾双层叠加,非常难攻破,时不时的,他竟然还能弄个藤条,水拌他一下,甚至还用火箭地刺偷袭
楚霖修炼属性功法这么久,也无法凝出一面金盾,他也没有见过其他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他不知道穆云轩是不是有什么秘诀,也不知道,一个属性这么多的人,是怎么在这个年纪达到s级的?
而且按理来,如果打成持久战,肯定是级别更高的楚霖更有利的,但奇怪的是,这穆云轩的续航能力似乎也比正常的s级强。
楚霖隐隐察觉到了这点,也不想去赌这个穆云轩到底有多邪门,更不想跟他比续航能力。
他在穆云轩层出不穷的段中,努力接近了他,然后“一时不察”中了穆云轩一个火球。
那火球的威力似乎颇为不俗,在外人的眼中,楚霖的脸色顿时就是一白,剑招都乱了一下。
虽然他很快调整了过来,但穆云轩还是抓住了楚霖这个,难得的破绽。
只见他眼睛一亮,借着两人相近的位置,顺势就将里的剑斜斜刺向楚霖的心脏。
因为刚刚被火球伤到,楚霖似乎乱了心绪,里的攻击也失了章法,面对穆云轩的攻击,他竟然不但不防守也不躲避,反而一脸决然地,同样袭向了穆云轩的要害。
系统咯噔一下,下意识就觉得不对,但穆云轩却心头大喜。
因为很明显,他的剑先出,在楚霖伤到他之前,他就能把楚霖解决掉。
他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上发狠,重重往前一刺,但下一瞬,他嘴角的笑意就僵住了。
此时场上两人的距离极尽,观众们只能透过大屏幕上的画面,看到两人之间的情况。
两人互相朝对方刺出自己的剑后,便久久没有动作,画面仿佛静止。
观众们屏住了呼吸,紧紧揪着心,等待一个最终的胜负。
楚境炎盯着场上自己心爱的少年,呼吸缓缓。
良久,在仲裁都忍不住要催促的时候,场上的画面终于动了。
穆云轩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只见那里已经绽开了一朵血花,剧烈的刺痛从心脏下方蔓延。
再看看楚霖的胸口,那里本应该跟他一样,白色的衣服应该被染红,应该被弄脏,应该透出血腥味,可是现在那里却干干净净的,只有衣料破了。
他不信邪地把剑又往里戳了戳,在感受到由剑尖传递到他里的,硬邦邦的金属质感后,他猛然瞪大眼睛,爆了一句粗口,“我艹!!!”
楚霖微微一笑,缓缓拔出自己的剑,轻声吐出一句,“你输了。”
“哔——”
仲裁吹响哨声,场内的巨屏上“轰”的打出了楚霖的照片和一个大大的胜字。
胜负已分。
现场掌声雷动。
作者闲话: ps:
星星:外挂再强,也比不过脑子好使哇。
63谁打了谁的脸
对于属性功法并不太了解,甚至压根就不知道其存在的观众们,虽然不解楚霖是怎么做到被剑刺中却完好无损的,但在确定他没有作弊的情况下,这并不妨碍他们为这个少年的优秀,和这场比斗的精彩而鼓掌喝彩!
甚至因为这种不解,楚霖的实力在他们心里还附加了一层神秘的强大!
楚霖利落地收剑入鞘,然后转身朝他们包厢的位置笑了笑,才优雅地给观众们行了一个标准的感谢礼,再次收获了所有人的欢呼声后,他没有多停留,便悠然走下了台。
只给观众留下了一个简单而利落的背影,和一个被他打败的穆云轩。
楚霖成功捍卫了他的第五名。
而穆云轩,也就止步于第八。
捂着胸口的穆云轩脸色苍白如纸,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单纯被气的。
看得给他喂药剂,和用治疗仪治疗伤口的两个穆家医护人员急得不行,但无论怎么检查,他们都没有发现除了那个窟窿以外的致命伤。
可是那个窟窿也没有出多少血啊
所以大概还是气的。
毕竟比赛是不可能真的攻击要害的,楚霖也没有那么狠。
就算攻击也是假攻击,赌的就是哪怕穆云轩知道是假的,也会下意识去保护他的要害,借此打乱他的节奏。
比赛规则是,要么一方自动认输;要么一方被打得无法站立或者不省人事;要么一方被击中离要害极近的范围,例如心脏下方,或脖颈大动脉附近,以上情况,都可以判定一方为输。
楚霖刚刚刺穿的,就是穆云轩心脏下方一毫米处的位置,而且也并没有刺多深。
在穆云轩第一时间被喂了药剂,还用治疗仪扫了伤口的情况下,根本出不了多少血。
楚霖刚刚走下台,就落入了一个早早等候在那里的,温暖有力的怀抱。
他被拥着回到他们的专属包厢后,迎接他的还有万银和唐木,还有刚刚从陈老爷子那里跑过来的陈大侄子的热烈欢呼。
“乖真厉害!”
楚境炎抱着人,一边用温柔得能腻死人的声音夸赞道,一边仔细检查他身上受的伤。
当发现楚霖身上为数不少的伤口后,他的眸色微黯,然后拿出了两支药剂喂到楚霖嘴边。
“快喝。”
楚霖乖乖地张嘴。
他喝下后,楚境炎又拉着人到椅子上坐下,掏出治疗仪,认真而专注地给恋人治疗。
万银三人也围拢到楚霖身边。
“叔好厉害!要不是不方便,太爷爷都想跑过来给你加油了!他现在正坐在监察室,跟他的一群老伙伴吹牛逼呢,你赢了之后,可把他得意坏了!”
陈达军星星眼夸道,卖太爷爷卖得可是毫不留情。
谁让这几天他太爷爷总把他拘在身边,要带他认识人,害他都不能亲自来给他叔加油助威呢!
“阿霖简直帅呆了!这下看那穆云轩还怎么嚣张,还想打别人脸?这下被阿霖狠狠地打脸了吧!”万银也兴奋难耐地紧跟着吹捧道。
他现在可算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看虐渣打脸的剧情了!
一开始穆云轩大放厥词的时候他有多气愤,现在看到阿霖的胜利和穆云轩的狼狈他就有多爽啊!
那都不是解气两个字能概括的兴奋。
就连最稳重的唐木也高兴得不行,“阿霖赢得很精彩!我学到了很多。”
也是看了楚霖的战斗,他才明白,运气这种东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不顶用的。
才明白在一场对决中,战略战术有多么重要!
若是生死之战,楚霖不见得能赢他,因为楚霖杀的人没他多,心也没他狠。
但是论点到即止的公平切磋,他却很难赢过楚霖,也很难赢穆云轩。
唐木自觉自己还没有那个碾压穆云轩运气的实力,所以,他在挑战的时候就识相地选择了避其锋芒。
他直接挑战了此时穆云轩的前一名,也就是第七名。
反正他是宁愿跟比穆云轩,比自己都更强的对去死拼,也不愿意去试穆云轩的运气到底有多好的。
没得为难自己。
而这一战,唐木也确实赢了,只是赢得实在不算轻松。
带着一身伤从战场上下来之后,审时度势之下,他直接放弃了下一场挑战。
唐木之前就研究过第六名的比赛视频,两厢对比之下,他不得不承认,就算他在全盛时期,那人也是隐隐胜他一筹的,更别自己现在状态不佳的时候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治好伤,免得刚刚被他夺了名次的原第七,现第十五名的那名同学,会不服输的选择挑战他。
他跟那位选之间,看刚刚堪称惨烈的战况就知道了,两人实力是难分轩轾的。
别看他刚刚赢了,但是再打一场结果却也难料。
不过幸好,唐木伤得重,那名选伤得只会比唐木更重。
最终那人也只挑战了第九名,拿了第九名这个名次之后,他又挑了第八名穆云轩,然后不出意料的败北了。
看到这个结果,不少人都为穆云轩感到可惜。
“要是刚刚穆云轩挑战的是第七名,而不是第八名的唐木就好了,那他现在肯定就是第七名了。听前十名每差一个名次,奖励都是天壤之别呢。”
“不不不,你错了!穆云轩挑战唐木没什么问题,他错就错在,不应该挑战楚霖啊!他要是挑战第六名,我觉得他不定也能赢,那样的话,他就能拿到第六名的好成绩了!”
这人能想到的穆云轩的极限,也就是第六名了,这也是场上大多数人的想法,毕竟他可是输给了第五的楚霖的。
“是啊,决赛果然很考验人的智商和眼力,正确的选择,有时候比实力更重要呢!”
“我觉得吧,穆云轩之所以冒险挑唐木和楚霖,或许是有原因的。我听唐木和楚霖是一个队的,平时也一直是好友关系,穆云轩这么选择,不会是跟他们有仇吧?”
“啊,楼上这么一,倒是很有可能啊”
“哼,为了私人恩怨便错过更好的名次,更好的前程,这样的心性,穆云轩这人看来也不过如此,实在不可取。”
此时现场观众和星友们的吐槽,也正是系统的想法。
要是原来,系统肯定二话不就把穆云轩喷个狗血淋头,因为在它眼里,穆云轩错过的不是第七名,而是第六名,甚至第三名,第二名!
除了楚境炎这个一直隐藏实力,但其实等级早已经到了4s-的第一名,和楚霖那个不知为何不怎么受宿主气运影响的第五名之外,其他参赛选中,最强的也只有第二名那个八皇子,2s巅峰。
以宿主的实力,再加上它的辅助,要赢了奥尔帝国八皇子拿到亚军奖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它怎么可能不气?!
不过系统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不稳重的系统了,在看了数不清的育儿书籍和宫斗剧、偶像剧、家庭伦理剧等等充满了人类智慧的结晶后——
它升华了!
所以它不但没有把心里的火气一股脑喷发出来,反而用一种温柔得能掐出水的语气,和风细雨地安慰穆云轩,心灵鸡汤不要钱似的,一锅一锅地往自家“年少轻狂心里脆弱被过多批评就会叛逆会脆弱”的宿主嘴里灌。
此时穆云轩脑子里的效果像什么呢?
嗯
大概就跟里面住了一个不停念经的唐僧,是一样的效果吧。
穆云轩有没有被安慰到不知道,反正他喝完心灵鸡汤后,认错认得是前所未有的果断和虔诚——
系统我错了!是我眼皮子太浅,我不应该盯着楚霖他们死磕,不应该想借此会报私仇打他们的脸,导致耽误了我们的征程,你的没错,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楚霖什么的,楚境炎什么的,从此以后,对于我来就是过眼云烟!
这番乖巧无比的慷慨陈词,听得系统连连点头,更加坚定了自己鼓励教育这条道路的正确性。
也不知道,若是它注意到它家宿主臂上的鸡皮疙瘩,和脖子上的青筋之后,还会不会是这个想法
不过估计就算它知道了,也会坚定一条道走到黑的。
毕竟,管他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是吗?
只要能让宿主乖乖听话,不出幺蛾子,宿主的感受是个什么玩意儿?
能吃吗?
能当能量用吗?
能换成它想要的
总而言之,系统就是不在意就是了。
可别以为系统转变了风格变得温柔了,就真的是一个善良的系统了哦。
这日的比赛过后,楚霖在人气榜上一跃而上,直直冲到了第三名,距第二名也相差无几的位置,才将将停下了涨势。
然后在观众们的竭力要求,和数之不尽的礼物攻势下,楚霖就收到了组委会送来的一套——宫廷礼服。
就是那种白色的,用料考究的,上附华贵唯美的金色工刺绣的,能将人的身形完美勾勒的,让人一见就会想到王子的——宫廷礼服。
这是他次日需要穿上,给“金主”们欣赏的装扮。
嗯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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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e ̄*)
——
64铁板烤王子
次日清晨,当楚霖穿着那套衣服出来时,所有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合适,非常合适。
不是尺码上的合适,而是气质,和感觉上的契合。
“很好看。”楚境炎由衷地道。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他看着他的王子,黑眸中仿佛含了一汪脉脉春水。
万银还故意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调戏道:“哇哇哇,阿霖你真的好像王子啊!感觉这套衣服好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他其实更想摸楚霖的下巴,但他怕被楚老大剁,所以没敢。
楚霖无奈,“这本来就是联盟请的设计师,按照选的尺寸量身定做的。”
这衣服设计得不止好看、合身,而且还非常人性化。
楚霖穿上它的感觉,跟穿战斗服的感觉并无两样,它修身又讲究的设计,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活动,尤其不会给他今天的挑战赛造成影响。
他又看了看他哥身上穿着的,同样由组委会送来的少帅军装;唐木的黑色西装,还有万银身上穿着的,似乎是这个世界某个动漫角色的服装。
眼里不由生出些羡慕。
四套衣服,他感觉就他的最浮夸呢
“我的量身定做,不是照着尺码做的意思,而是,嗯”
万银嗯了半天也没嗯出个合适的形容词,唐木便笑着替他接了下去,“他的意思是,这套衣服跟阿霖你相得益彰,仿佛天生就属于你一般。”
“对对对,木头的就是我想表达的意思,阿霖你上辈子肯定就是个王子!”
楚霖莞尔,推着万银就往外走,“快走吧,比赛时间都快要开始了。”
他上辈子可不是王子呢,就算是,也只是他爸妈兄长的王子。
楚霖觉得他的王子宫廷装非常浮夸,但当他到了比赛会场,看到了无数打扮得神神鬼鬼、花枝招展,甚至还有女扮男装或者男扮女装,却一脸冷漠或满面羞窘的选后,他瞬间就淡定了。
他还偷偷拍了拍胸口,心里庆幸不已。
幸福果然是要靠对比的。
他忽然觉得,他的粉丝对他还是很好的,起码没让他穿女装
这就很让人感恩。
不只是他,他身旁的伙伴们也是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直到穿了一身荧光绿,连头发丝儿都染成了绿色的,把自己整得活像一只萤火虫的齐仲添推开门走进包厢时,他们才齐齐喷笑出声。
万银“啪啪啪”用力拍着唐木的大腿,笑出了气音,“哈哈哈,你、你消失了这么多天,连武技的挑战赛都弃权了,就是为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杀马特吗?哈哈,绿色的头发,你咋不干脆整顶绿色的帽子呢?哈哈,嗝,哈,嗝——”
笑也能笑出嗝儿来,也是清奇
更清奇的是,就是打嗝,也没能阻止万银继续哈哈大笑。
唐木无奈地伸给万银顺背,还得给他擦笑出来的眼泪。
楚霖他们的反应相对正常,但脸上的惊愕和憋笑也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表情管理功能即将宣布罢工。
齐仲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脸心如死灰,“你们笑吧,不用忍了,我都已经被笑了一路了,习惯了,之前还有一个笑得掉进了水池里的”
他一副看破红尘的沧桑语气,楚霖拼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把笑意压制了下去,转而关心地问,“你这是咋了?这不会是你粉丝给你选的装扮吧?”
齐仲添麻木地点点头。
“哈哈哈——”万银笑得更放肆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你你肯定是因为在挑战赛上弃权,又在镜头前消失了这么久,被你的粉丝挟怨报复了!哈哈,你活该!”
齐仲添没话,显然,万银猜对了。
楚境炎难得有了点同情心,“所以,你这些天到底干嘛去了?”
齐仲添看着楚境炎,幽幽地吐出一句充满正义感的话,“维护世界和平去了”
万银:“哈哈——”
万银显然以为齐仲添是在开玩笑逗他们,但楚境炎却挑了挑眉,郑重地拍了拍齐仲添的肩膀,意思意思地,安慰了一下维护世界和平的英雄。
他不仅信了齐仲添的话,还能透过这句话,猜到齐仲添具体做了些什么事。
不过齐仲添既然不愿意详,他也不会去问。
挑战赛越到后面,可以选择的余地便越少。
轮到楚霖进行挑战时,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他前头那一位第四名——来自乌兰帝国的,今天穿了一席吸血鬼装扮的克里斯。
贵族出身的克里斯,拥有着一头迷人而绚烂的金发,还有深邃的,海蓝色的眼睛,非常符合吸血鬼的气质。
友们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除了像齐仲添那样蓄意泄愤的之外,其他选的服装,大多挺契合本人的气质。
比赛钟声尚未响起时,两人正面相对,嗯,吸血鬼和王子正面相对,这画面也是莫名滑稽。
即将开战的二人虽然脸上都带笑,还彼此微微欠身行了一个优雅的赛前礼,以示对对的尊重,但双方眼里的凝重,和比赛尚未开始便万分慎重的姿态,无不明了他们对彼此的忌惮。
尤其是克里斯。
能在决赛中名列前茅的人,大都出身不凡,从一出身就享有最好的资源、最好的老师、最好的教育,这样的人才能在同龄人中傲视群雄!
克里斯就出身于乌兰帝国的顶尖世家,祖父更是亲王之尊。
他身后的家族团队早已给他打探清楚了,所有可能成为他对的选资料,不巨细无遗,但也极尽详尽。
在他拿到的资料中,楚霖和楚境炎的名字赫然在列,还被着重标了出来。
他也知道这两人不仅实力出众,还很可能修炼了属性功法。
他原本对他们的实力评估就很高,但昨日看到了楚霖的表现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很可能还是低估了他们。
属性功法在平民中,很多人都闻所未闻,但是在大国的世家贵族间,不管功法好坏,属性功法都是标配,并不少见。
可以,修炼属性功法的人并不少,但能做到像刚刚楚霖那样将自己的身体金属化,达到刀枪不入的水平的,他却从未见过!
克里斯不知道,楚霖之所以能做到这个地步,不仅是因为赫连承给他们的功法精妙,还得益于他从未间断过的锻体。
锻体功法修炼到最后,哪怕不使用属性功法,也能使身体强度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
但这并不妨碍克里斯将楚霖的危险性提高。
不过好在,他本身是攻击力强悍的火属性,对金属性的楚霖有一定的克制性。
楚霖也有陈家精心给他弄来的资料,他对克里斯也非常了解,所以对于双方属性相克这点也是心知肚明的。
但他依然选择了克里斯。
两人互相对峙,气场相撞。
观众们双眼灼灼,似乎也已经预见到了,这场比赛的精彩性和激烈程度。
比赛开始的钟声响起,楚霖依旧选择了先下为强的快节奏打法,尽量不给对主动攻击的会。
克里斯对此倒是早有防备,但面对强悍的对,防备却是远远不够的。
火能克金也是没错的,但以克里斯的实力,还并不能外放出多大的火焰,更不能像穆云轩那样,凝出火箭来。
他只能在武器表面,覆盖上一层灼人的红焰,使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更具伤害性。
一旦被他的武器伤到,那就是皮开肉绽。
几番对垒下来,楚霖也不得不承认,克里斯是一个相当棘的对。
面对高温和火焰,下意识的闪躲和惧怕是刻在生物骨子里的本能,极难克服。
楚霖尽管凭借着极快的攻击速度,压制得克里斯只能防守,但在对方炙热的长剑下,他总免不了下意识的闪躲,这让他错过了好几次攻击对方要害的会,让对方从自己剑下溜走了。
战线拖得越来越长,眼看着比赛时间就要到了,若是时间一到,他还不能取胜,那哪怕他没输,他的挑战也算失败。
最后,楚霖咬咬牙,拼着自己变成铁板烤肉的风险不管,使了一招快剑法,才在克里斯胸口下也戳了一个窟窿。
他这次戳的,比戳穆云轩的时候可要狠多了。
因为被一柄滚烫的金属剑抹过的伤口,实在太他么疼了!
克里斯也是鸡贼,知道他能够将身体部分金属化,便摒弃了戳、刺这种点状的攻击,尽量用划和抹这些能造成大范围创口的攻击方式。
使得楚霖即使金属化某个部位也无法做到完全防守,身上被划了好几道伤口。
他收回剑后,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似乎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再撒点孜然五香辣椒粉什么的,不定就更香了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楚霖忍着疼默默泪目,下意识看向了台下楚境炎站着的方向,寻求安慰。
楚境炎抿唇,恨不能立马跑上台将自己的王子抱进怀里,顺便把吸血鬼克里斯大卸八块。
作者闲话: 剧场:
吸血鬼邪肆一笑:你是喜欢孜然味儿的烤肉呢?还是香辣味儿的?
王子凶狠拔剑:我喜欢烤吸血鬼串!
少帅:撕吸血鬼也不错。
65帅得天崩地裂
但楚境炎并不能上台,因为此时主席台的仲裁已经紧接着询问了,“楚霖同学,请问是否继续挑战?”
楚霖收回看向他哥的视线,表情一秒变得坚毅,他往嘴里灌了一管药剂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继续。”
“那你想要选择的挑战对象是?”
“第三名。”
于是接下来,便又是一番苦战。
最后,楚霖稳稳地拿到了第三名的季军宝座,虽然只是暂时的。
不过被他打败的原第四名和第三名,也都相当认可他的实力,他们发起挑战的时候,宁愿去跟第二名较劲儿,或者向首席楚境炎讨教,也没有再挑楚霖。
对于这些人而言,挑战,已经不是为了名次了,胜负,也不是他们最终的诉求了。
他们纯粹是想多向同龄高学习,多积累经验,也多磨砺自己。
楚霖倒是乐得清闲,被楚境炎抱着仔仔细细地治疗了身上的伤口后,便一身轻松地坐在包厢里观看接下来的比赛。
楚境炎心疼地看着楚霖身上大大的伤口。
普通伤口还好,在药剂和治疗仪双管齐下的治疗下,愈合得很快,但那被火焰灼烧过的伤口就不行了。
虽然也在恢复,但恢复速度却极慢。
半天过去了,他都到竞技台上走了两个来回了,竞技台上的仲裁也已经第三次宣布他为被挑战对象了,那伤口还只恢复了一半。
而且楚霖虽然安安静静地没喊疼,但楚境炎对他是何其了解?
楚霖只臂稍稍动一动,他都能知道,那伤口定是还在隐隐作痛的。
楚境炎眼眸一暗,抱着人亲了亲,才起身出门往竞技台上走,去迎接他的最后一次挑战。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该如何更加深入地学习玉牌中的炼丹传承,好将楚霖可能用到的药剂都一一改良一番。
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好好地学习药剂这门艺,而不能仅仅把其当作赚取资源,或者满足修炼需求的段。
若是他能够炼制出药效更好的伤药,乖今天肯定就不用受这么大罪了。
这样想着,在比斗时,楚境炎下便更加毫不留情了。
若是之前,他还能有心情做点表面功夫,收敛一点,尽量不表现得那么锋芒毕露,也多少给自己的对留一点面子。
但现在他想要尽快回去研究药剂给楚霖治伤,也就没耐心陪人磨洋工了。
第二名的八皇子也是倒霉催的,刚好撞上了楚境炎心情不好耐心也不好的时候。
楚境炎原本对外是一直用藏气符隐藏着自己的实力的,但根据他在比赛中一路以来的表现,大家都纷纷推测,觉得楚境炎很可能也是2s巅峰,甚至是比2s巅峰还强的——3s。
其中猜2s的人占了大多数,那些猜3s-的人,虽然猜是这么猜,但其实自己都对自己的猜测不是太自信。
八皇子为了今天这一场硬战,可谓是做足了准备工作。
他不仅研究了楚境炎过往的全部比赛视频,想要根据他的战斗习惯和招式研究出破解之法,还给自己找了个3s-的陪练,提前适应3s的威压,算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种种的准备工作之后,他的信心被提升到了极致。
他觉得,以他2s巅峰的实力,哪怕楚境炎真的是3s-,那他就算不能赢,至少也有一战之力。
却没想到,这楚境炎在今天,不是,应该在跟他的这场比赛中表现出来的实力,竟然比他3s级的,身为上将的爷爷还要强!
而楚境炎似乎也不屑掩饰自己的实力了。
只三招,八皇子就被楚境炎的剑抵住了咽喉。
楚境炎绅士地问他,“是你自己认输,还是我划破你的喉咙?”的时候,他还一脸懵逼,上的剑都刚刚抬起。
毫无疑问,若他不认输,那冰凉的剑锋肯定瞬息就能划破他的气管,取走他的性命!
这鸿沟般的实力差距让八皇子输的毫无争议,也心服口服。
他甚至对楚境炎令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强大,产生了一种由衷的崇拜之情。
沐春一看八皇子那表情,就知道剧情肯定又窜了。
原剧情中打败八皇子,收获他的仰慕的,可是主角穆云轩
八皇子可是第三男配啊
主角和男配不打不相识,通过这一次冠军之争,意外地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友,然后日久生情,之后顺理成章的,八皇子成了穆云轩的又一强大助力。
而现在嘛
沐春嘴角牵起一抹惬意的弧度,悠悠地端起饮料喝了一口,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八卦脸。
实话,她最初之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抱主角大腿,是因为她知道主角是不可战胜的,更不可能是她能战胜的。
但谁又能,她对主角是没有嫉妒的呢?
谁没有一颗,想要成为主角的心呢?
若是自己不能成为主角的话,那能看主角倒霉,沐春觉得也是很爽的。
随着奥尔帝国八皇子的落败,第一个项目,武技决赛的最终成绩新鲜出炉。
当楚境炎高高捧起那樽流光溢彩的冠军奖杯时,亲眼目睹了刚刚那场匪夷所思的挑战赛的观众们,才将将从震惊中回过神。
实在是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他们原本以为,冠亚军之争,该是整场决赛中,最精彩的!最激烈的!最值得期待的!最
反正就不该是这样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的
天知道,他们的呐喊声都才喊出一半,粉丝们的应援横幅都没来得及挥几下,应援口号都还没喊完整,零食才刚刚塞进嘴里还没有嚼完,饮料还含在嘴里没有咽下,一切就突然戛然而止了。
意犹未尽,却又爽得头皮发麻,帅得天崩地裂!
看着楚境炎那张风轻云淡的脸,还有他中的奖杯,观众们的情绪瞬间爆发!
“啊啊啊!天呐,楚男神是3s吗?是3s吧!一定是的!或者至少也是3s-吧?不然怎么可能秒杀2s巅峰的八皇子呢?!”
“二十二岁的3s啊这是什么样的妖孽!”
两个尖叫连连的女生一副即将晕倒的样子,再一看,许多人都是跟她们一样的表现。
“咱们星耀帝国的四皇子,在这个年纪是不是都只有2s巅峰啊?天,他竟然比四殿下还要厉害吗?!!!”
“楚境炎比你们星耀帝国的四皇子厉害有什么奇怪的?英雄,不就是用来超越的吗?”
对于这样的言论,有人非常赞同,但也有赫连承的死忠粉被触到了逆鳞,愤然反击,坚定维护他们殿下的荣誉。
始终率队守护在赤蓝星外的赫连承本人看到这样的言论时,胸口顿时就是一闷,恨不得直接吐出一口老血来。
拜托,他那时也有3s好不好!
他只是掩盖了自己的实力,不想太打眼招来众兄弟的妒忌和毒啊!
被许多人不如楚境炎的四皇子愤愤不平,决定比武大赛完了之后,就直接公布自己4s-的实力,一雪前耻!
武技决赛结束之后,紧随其后的,是甲战斗大赛。
甲战斗水平的高低,和本人的实力等级是息息相关的,这也就意味着,甲战斗大赛,和武技大赛入围决赛的选,都差不多是同一批人。
决赛初始的积分排行,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名次顺序,经过了激烈的挑战角逐后,选们最后拿到的成绩也同武技决赛相差无几。
就算变动,也只是范围内的上下浮动。
比如楚境炎,甲战斗的冠军奖杯,同样被他收入囊中。
他成了这届比武大赛武技和甲战斗的双料冠军。
比如奥尔帝国的八皇子,这次也照样是一人之下,99人之上的亚军。
又比如吸取了教训的穆云轩,他没有再跟楚霖他们死磕,而是挑战了其他人,最终成功拿到了季军的好名次,只一招之差,输给了八皇子。
这当然又为他成功吸了一大波粉,也洗刷了一些之前嚣张挑衅楚霖却惨遭打脸的屈辱!
而楚霖则维持了他一开始的排名,第五名。
会有这个结果,盖因他平时并不怎么注重甲的训练,他的甲也不像其他选一样是量身定制的原因。
除了万银的七级甲是楚霖赶制的之外,他、他哥,还有唐木三人都因为升级的时间太短,比赛又太忙碌,还没来得及制作新的甲。
他们现在使用的,只是陈家送给他们的八级甲。
陈家送的质量当然也很不错,但到底不能完全契合。
万银借着甲和武器的威力,在甲战斗决赛中,居然十分有勇气的,挑战了一位排名比他高了十位的对。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赢了。
大合照的时候,万银抱着他第八十七名的奖杯,笑得花枝乱颤的,抱着第八名奖杯的唐木站在他身边,一脸宠辱不惊的淡然。
旁人差点都要以为,这两人是不是互相抱错了奖杯了
齐仲添估计是被粉丝的报复弄出心理阴影了,他这回没有弃赛。
全程,他都在决赛会场老老实实地守着,比斗的时候也十分卖命,最后用一盏第十名的奖杯,成功赢得了粉丝们的原谅。
粉丝们的原谅就是,大发慈悲地给他把那身绿油油的装扮,换成了稍微正常一点的恐龙装。
嗯,这恐龙装也是绿色的,只是绿得没有那么显眼,颜色比较暗。
不过这也足够齐仲添感恩戴德,老泪纵横了,起码他的头发可以染回正常的颜色了。
尼玛,真是惹谁也不能惹粉丝。
谁愿意在头上顶着一片绿油油的啊!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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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与高峰相伴的,是悬崖。
甲战斗的决赛过后,便是药剂决赛。
在这项决赛中,沐春终于看到了真正属于主角的光芒,穆云轩全程碾压了他的所有对们,以绝对的优势,毫无悬念地,斩获了药剂大赛的桂冠,收获了万众瞩目。
系统看着自己能量池中的能量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高兴得直接在穆云轩的精神海里炸起了烟花,以示庆祝!
药剂决赛之后,紧接着,又是甲制作的决赛。
只有百人的决赛,比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等级,和质量。
在评分中,等级为第一要素,质量为第二要素。
也就是,一架性能普通的七级甲,最终排名,也会比一架性能优越的六级甲高。
其实若是先比甲制作的话,不定楚霖在甲战斗决赛中的名次也会有一定的提升。
因为他本就计划在甲制作大赛中,为自己度身制作一台八级甲。
在这一百名选中,精神力和楚霖一样达到了2s级的人有两个,但冒险尝试制作八级甲的人,只有楚霖。
楚霖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本来只凭借八级这个,其他选无法企及的等级,楚霖就能够在比赛中稳操胜券了,但他却并没有因此就敷衍了事。
对于这架给自己量身制作的甲,他付出了十二分的心血。
在无数的镜头,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楚霖不慌不乱、一丝不苟地,将每一份材料都处理到了他能达到的极致,然后又将部分他早有想法的零件,在制作时进行了大胆改造,拼接好之后,又是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调整。
不管是深奥的甲核心,还是一颗毫不起眼的螺丝钉,直到最后一个动作,他都尽心竭力地做到了精益求精。
在漫长的制作过程中,楚霖向所有人展示了他不容置疑的实力,还有——他对自己作品不可动摇的执着,以及对甲制作这门学科的严谨和专注。
认真的人,是最有魅力的。
他对每一个零件,每一个步骤都近乎苛刻的要求,不仅征服了所有专业的评审们,还征服了所有外行的观众,征服了他的对们。
楚霖的冠军奖杯,实至名归!
他带着自己的甲站在领奖台上,脸上绽放出的灿烂笑容,比之前在武技和甲战斗中获得好名次时,还要更加的耀眼夺目。
因为研究这件事本身,就是倾注了他两世热爱和心血的东西。
楚境炎轻按光脑的照相键,将此时此刻,楚霖脸上的笑容悉心记录了下来,妥善珍藏。
随着半个月时间过去,一项又一项决赛落下帷幕,一个又一个冠军脱颖而出,一盏又一盏闪耀的奖杯被捧起,一个又一个众望所归的年轻英雄横空出世。
全世界的关注和赞誉,如潮水般,朝他们涌来,数不尽的鲜花和掌声,几欲将他们淹没。
星耀帝国此次的国家代表,也就是陈老元帅,将所有为国争光的孩子们召于一堂,既代表国家为他们颁下代表荣誉的勋章和奖励,也为接下来,他们即将参加的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的总决赛——最终之战鼓舞士气。
“你们的荣耀,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汗水取得,这是你们骄傲的资本,但是,孩子们要切记,所有的荣誉都是暂时的,要想将这份荣耀风光延续下去,就万万不能自满于此。
不要被外界的追捧和诱惑迷了眼,失了方向,丢了自己的本心。你们要谨记,与高峰相伴的,可以是另一座更高的山峰,更可能是万丈悬崖!我期待你们再攀高峰,再创佳绩!举国人民,也都期待你们载誉而归!”
陈老爷子语重心长,又掷地有声地嘱咐道。
他厚重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敲打和告诫之意,让近来因为拿到了好成绩而有些飘的年轻人们心头当时就是一凛,莫名有些心虚。
陈老爷子平静而深沉的目光,徐徐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充满血性,充满斗志,也容易浮躁。
名与利是世界上最甜美的糖果,但糖果里面裹着毒药。
一夕之间从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摇身一变,成为名利双收的赢家,就如穷人乍富,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尚且容易迷失其中,更何况他们这群未成年?
陈老爷子见多了这样的年轻人,所以,才会特意在此时泼他们冷水,给他们过热的脑子降降温。
他们自己当然是最了解自己的,此时回头看,就会轻易发现,他们近期虽然不能有多么堕落松懈,但在不知不觉中,也确实不若以往的踏实和勤勉。
不论是拿奖的人本人,还是他们身边的亲友、师长,此时都还沉浸在自豪欢愉中,谁也没发觉他们的状态有什么不对。
此时被洞若观火的陈老爷子一点,他们才恍然惊醒。
是啊,他们怎能把这次决赛当作征程的终点而沾沾自喜?
且不提他们的人生才刚刚起步,还有漫长的旅程要走,就这次的大赛也还没有落幕,还有最为重要的最终之战未参加,他们哪里来的自满傲慢的资本呢?
能打入决赛的人本身就是万里挑一的优秀,这个优秀是方方面面的,不单只是指的实力或者专业能力,还有他们的智商和情商,还有心志和精神。
所以一经点拨,他们便能够快速醒悟过来。
清醒过来的人,才会发觉自己之前如若酒醉的状态有多么荒唐,言行有多么失态。
此时众人就纷纷红了脸,暗暗反省己身,唾弃自己的浮躁。
当然也不是就全部的年轻人都被吹捧得忘乎所以了,还是有少数的人保持着清醒的。
有的人甚至不仅没有被一时的名利所惑,还变得更加的发奋勤勉,势要在最终之战中也不落人后。
就比如此次以绝对的实力拿下两个冠军的楚境炎,大家就从未在娱乐场所里见过他的身影。
大多数时候,他不是待在宿舍中,就是和他的队友们在训练场中苦练。
大家不知道楚境炎22岁的躯壳里,其实装着一根三十多岁的老黄瓜。
一对比自己和他的差距,便不由得心生敬意,并且还不住感叹,果然世界上没有轻而易举的成功。
你看,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他们还哪来的脸嫉妒,又哪来的自信懈怠自满呢?
楚境炎不知自己无意中激励了同学们一把,散会之后,他牵着楚霖便回了宿舍。
所有的决赛项目落幕之后,选们有三天的休整时间。
趁着这三天,队五人再次检查了他们的装备,楚霖更是抓紧时间,把他们五人的武器都重新祭炼了一番,甲也稍作调整,就算不能大动,也尽量完善提高。
最终之战前夕,齐仲添爱不释地摸着自己更加锋利了的长剑,看着寒光隐现的剑刃,和剑身上复杂玄奥的符文,他眼里的痴迷之色毫不掩饰。
之前因为差点被狗粮噎死而产生的后悔之情,在这把宝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原本他能够加入楚境炎这个强大的队就被不少人嫉妒,要是知道加入这个队还有这等福利,他怕就不只是遭人嫉妒,而是遭人恨了。
他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得万银十分无语,他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给齐仲添,“你够了啊,别抱着你那剑了,我们在讨论明天最终之战的比赛内容呢,还不快过来发表发表意见!”
这么多届最终之战举办下来,大体的比赛内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其中最核心的内容,就是虫族和异兽。
不过在细节处,却还是时有变动的。
这几天星上已经冒出了一大堆似真似假的道消息,个个都条理清晰,分析得有鼻子有眼的。
几人看了之后都直叹,就算明知道大赛内容外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些有理有据的分析,配上吸人眼球的标题,还真是让人很难不动摇。
楚霖感叹道:“这些做分析的人还真是人才,看这个,竟然将赤蓝星的地理条件都罗列得清清楚楚的,赤蓝星不是发现没多久的资源星吗?他们哪来的这么详细的资料?”
陈家送来的资料也都只有一个大概,远没有上的那么详尽。
楚境炎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闭眼吹呗。你没看到每一篇分析贴后面,都跟着一行字吗?”
“字?”
这个楚霖还真的没怎么注意,他特意点开一篇贴子,然后一直拉到最下面,便发现,那下面果然有一行颜色较浅,字体也被刻意调,稍不注意就容易忽略过去的字——
以上内容仅为作者查阅资料后的个人分析,一家之见,最终解释权归作者所有。
楚霖:“”
神他么最终解释权归作者所有
都星际时代了,人民还爱用这一招来钻法律的空子么?
能不能有点创新?
或者,法律能不能把这些空子给补上啊?
作者闲话: ps:
星星:最后一句,是星星由衷的希望!一个,有生之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希望,毕竟空子实在太多惹
但美好的梦想还是要有的。
6最终之战,生死自负。
齐仲添收起武器走过来,一目十行地扫过楚霖光脑里那篇消息,尤其是那行字后,也十分赞同楚境炎,“确实,这些道消息,十分里面有一分真都不错了,不能信的。”
不过这些信息贴虽水分不少,但不得不,敢在星上发分析贴的人,肚子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晃晃荡荡的墨水的。
他们的知道赤蓝星上具体情况的话肯定是假的,但上面根据赤蓝星独特地貌和气候而分析出的,赤蓝星可能孕育出的异兽异植这类信息,应该还是有两分可信度的。
大家将里面提及的地理信息和异兽信息大致记了下来,兴许就能派上用场呢。
事后也证明,他们的准备确实没有白费。
第二天,旭日东升,惠风和畅。
过渡区的温度宜人,体感舒适。
参加最终之战的选们被早早地聚集在一大片空地上,一个个的都如此时的阳光般,潮气蓬勃,又斗志昂扬!
这片空地,并不在他们之前两个多月活动过的任何一个区域内,空地的四面都被茂密的森林包围,隐隐约约的,他们还能听到几声不太明显的兽吼声。
很显然,这片空地之前很可能也是森林,只是为了今天的赛事,才人为开辟的。
此时的赤蓝星上,除了仲裁团队,就只有这几千个蓄势待发的参赛选,还有装备着甲悬在高空的,随时准备实施救援的军队。
部分进入了决赛,但不准备参加最终之战的选们,和之前来现场买门票观战的观众们,还有开店摆摊的商人们,都已经在昨晚之前被全部迁出了赤蓝星。
这颗尚未被开发过的,资源丰富的星球,此刻只为这些热血勃发的年轻人而开放。
最终之战开始的这天,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的直播收视率再创新高。
无数苍蝇大的镜头安静无声地悬在空中,将每一个选的面容和表情一一记录下来,如实转播给全星际的观众。
联盟主席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站在高台之上,高声宣布此次大赛的规则。
在袁主席边念规则的同时,选们的正前方,也出现了一块巨大的,滚动着规则的光幕,以确保每一位选,每一位观众,都能把规则弄得清清楚楚。
最终之战的规则如下:
一、本次大赛以积分方式决定名次,猎杀赤蓝星上的虫族即可获得相应积分。一级虫族积分,二级虫族积0分,三级虫族积00分,以此类推,每斩杀一只虫族,光脑上的程序便会自动识别统计;
二、本次大赛不允许携带除私人甲,贴身冷兵器以外的任何私人物品,联盟将为每一位选,配发同等分量,同等质量的空间钮,空白能量卡,轻型热武器以及相应生活用品;
三、选之间允许互相抢夺资源,但不允许故意残杀,若有故意伤害其他选生命的,即刻终止其参赛资格;
四、本次大赛将进行全程不间断式直播,除涉及选**的部分之外,一切时间都将接受全星际人民的监督;
五、在赤蓝星所得任何资源,均归选个人所得;
六、最终之战,生死自负。
最后一条规则,被官方用红色的,超级大的字体显示出来,醒目得触目惊心。
联盟之所以会着重强调这点,盖因每届最终之战中,都不乏遗憾丧命的人。
其实只要看过最终之战的人,都不可能不清楚最终之战的危险性有多高。
但这份明明白白的危险,却丝毫也阻挡不了年轻人参加最终之战,奔赴赛场的热情和脚步。
年轻的选们,有些面容都还未脱去稚嫩,在免责声明,也就是生死状上签下自己名字的动作,却显得那么义无反顾,那么洒脱无畏。
正在屏幕前观看直播的观众看着这一幕,眼眶莫名有些酸,心里也激荡着无边的敬佩和赞赏。
他们纷纷在星上,为这些勇敢的年轻人加油鼓劲儿,祝愿他们得胜归来,最重要的是——
平安归来!
“他们还这么年轻,就这么勇敢,这么努力,他们不愧是最优秀的青少年,是我们的希望!我真爱他们!”
“他们的优秀和荣誉受之无愧,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归来!祝福!”
“平安!”
“胜利!”
无数的祝愿,仿佛点点星光,飞向赤蓝星。
但选们却暂时看不到星上刷屏式的祈愿和祝福,因为他们的光脑已经被关闭了所有功能,只剩下比武大赛的官方程序还能正常运行。
他们一一签完生死状后,就以队为单位,将他们自己的空间钮放进了官方为他们准备的密封箱中,身上除了穿着的衣服,就留下了一台甲和随身武器。
上交完他们自己的空间钮后,他们领到了官方依言下发的空间钮,每个人的都一模一样,里面的东西也一模一样,都是随发放的。
在确定所有人都领到了物资后,台上的袁主席当即沉声宣布——
“最终之战,正式开始!”
随着这一声如洪钟般的宣告,笼罩着这片空地的防护罩应声关闭。
他们头顶的光骤然亮起,然后自下而上的,缓缓消失,就仿佛缓缓上升的囚笼一般。
只是这囚笼原本是用于保护他们的,当囚笼消失,属于人类的气味随风传开,整个赤蓝星仿佛瞬间就躁动了起来。
原本只是隐隐约约的虫族嘶鸣声和异兽怒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越来越清晰。
此时大家仿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了,未开发的星球,怎么可能是像之前举办比赛时的两个月那么安定,那么平静呢?
在直播镜头之外,在防护罩之外,这颗星球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更何况还有官方刚刚投放的,各个等级的虫族。
只那尚未靠近的声音,就让人充分地认识到,最终之战的危险性和残酷性。
忘了一提的是,最终之战是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限制的。
赤蓝星上最后一个虫族被消灭的时间,就是最终之战结束的时间。
联盟会将消灭虫族,作为每一届最终之战的固定比赛内容,是因为虫族乃是人类从始至终的最大公敌。
不死不休都不足以形容两个族群的敌对关系,应该不灭族不罢休才感觉稍微恰当一点!
在这样的种族矛盾面前,任何的人类内部矛盾都可以暂时被搁置在一边。
哪怕是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国家,若是遇上虫族来袭,也会毫不犹豫地先握言和一致对外。
可以,虫族在某一方面,简直就是一个和平大使,能够制止一切人类自相残杀的战争。
因为人类很荣幸地,位列虫族食谱上的第一名,尤其是实力强大,体内能量充沛的人类,更被虫族视为珍馐美味。
而虫族如蝗虫一般,吞噬一切拥有能量反应的资源的特性,也让人类深恶痛绝!
不管是为了自身的安危、资源的争夺,还是虫族身上用途广泛的材料,双方的矛盾都是天然的不可调和。
不过将虫族投放进来作为比赛内容是一回事,将虫族遗留在这颗资源星上却是不可能的。
他们早已对每一个投放的虫族,不管雄雌都进行了绝育,还在它们体内安放了生命监测器。
此时直播屏幕上,还有监测室的显示屏上,都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一张布满红点的全息地图。
这正是赤蓝星即时的扫描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就是虫族体内的生命监测器。
每当有一个虫族生命体征消失,就会有一个红点熄灭,直到最后一个红点消失,赤蓝星重归宁静,比赛即宣布结束。
当上空的防护罩被彻底关闭,选们第一时间便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纷纷戒备起来。
随着兽吼声越来越近,他们更是下意识地,慢慢靠拢了起来。
甭管是不是队友,此时都背靠着背,互相警戒着。
由此可见,这些年轻人们虽然面上稳如老狗,八风不动,但心里其实多少还是有点慌乱的。
“我们现在要用甲吗?”有人迟疑着,声询问道。
待在这样遍布异兽虫族的森林中,若不穿戴甲,总感觉就跟没穿衣服似的,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怎么用?发的能量卡都是空白的,把甲当流星锤抡出去吗?”那人的队友翻着白眼,无语地反驳道。
此时联盟主席已经带着仲裁团队升空,进入了空中监测站,各国的代表也都在这里,共同关注着屏幕中的比赛情况。
这些代表各个都是自己国内举足轻重的人物,每一个,都是实力和权力兼具的大佬。
看到屏幕中选们敏锐的反应,大佬们都纷纷点头,夸赞道:“家伙们的战斗意识还是不错的。”
这语气,就跟夸自家刚学会走路的孙子一样。
“是啊,这一届孩子们的表现尤其出众啊。老陈,你那孙子可真是不同凡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不过他哟!”
乌兰帝国的老王爷威尔逊,笑眯眯地对陈老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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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 ̄3)(e ̄*)
6人不狠,站不稳。
威尔逊这话的,在座的其他几位都听得有些无语。
你你夸孙子也就算了,还硬要顺带贬一下陈老爷子这个当爷爷的,你这不成心的么
几人用余光瞥向陈老爷子,十分担心这位脾气火爆了一辈子,到老也是个暴躁老头的陈老元帅会操起拐杖就给威尔逊一顿暴揍。
他们不免在心里犹豫,他们到时候是拦,还是不拦呢?
不拦吧,这么大把年纪了,要是伤了老胳膊老腿的也不太好。
但是拦吧,他们又不想错过威尔逊和陈老头杠起来的精彩画面。
在众人暗暗纠结间,有一位白发苍苍的国家代表已经偷偷打开了光脑的摄像功能,准备随时录下两国代表互殴的神奇一幕。
但可惜,他们没能如愿。
陈老爷子从年轻的时候就认识威尔逊了,两人以前确实打过不少架,针锋相对的,见面就开掐,别人都以为他们是死对头,但其实他们的关系还不错,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后来两人都当爷爷了,才总算有了点德高望重的沉稳样子,也不知是不是想给孙子树立个威严的形象。
不过他们互怼其实都成了习惯了,现在也只是把撸袖子打架,换成了喝茶润喉打嘴炮而已。
此时陈老爷子收到威尔逊的嘴炮攻击,就非但不以为忤,反而还颇为得意地摇了摇自己用来装斯文的扇子,“那是,我乖孙当然是最好的,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子!”
奥尔帝国的一位老元帅这时也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搭腔道:“威尔逊你有所不知,陈老头可不只是孙子厉害,他的孙婿更厉害呢!”
“孙婿?谁?”威尔逊好奇地追问道。
“楚境炎。”老元帅轻飘飘地吐出这个名字。
威尔逊王爷立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嚯,真的假的?老陈你可以啊!你家祖坟冒青烟啦?”
“哼,这点青烟算什么,等我死了埋进去,我家祖坟的青烟还会更加旺盛呢!我乖孙可是要有大出息的!”
陈老爷子不假思索地回呛道。
威尔逊:“你狠!”
老元帅和其他代表们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陈老爷子,他们大概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还有咒自己咒得如此痛快的狠人
也难怪在两人的争锋中,威尔逊总是占不到便宜了。
这人不狠,站不稳呐!
大家生怕两人再怼下去,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里年纪最的都有一百出头了,这人年纪大了,多少还是有点忌讳的。
于是他们开始插科打诨,拼命夸起了陈老爷子的孙子孙婿来。
享受着大家赞美的陈老爷子,顶着一群位高权重的老家伙们羡慕的目光,摸着美髯,端着矜持的笑容,连声谦虚道:“过奖过奖了,两个孩子不过是比较努力罢了,不值当这么夸,不值当这么夸啊,可不能让他们骄傲了。”
众人:“”
好虚伪的一个老头,你刚刚可不是这么的,你明明你孙子是最好的
威尔逊为老不尊地白了得意洋洋的陈老头一眼,张嘴就要开炮,但陈老爷子已经掏出了一瓶美酒,还有几个酒杯。
他热情地招呼着:“来来来,这是我乖孙和孙婿专门给我酿的药酒,可以治疗暗伤,老伙计们打了一辈子仗,身上都不爽利吧,来来,都来尝尝。”
袁主席走进来时,就见到几位老前辈正在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他便笑道:“几位老爷子好雅兴啊,正好,我在外面了半天口都干了,也来讨杯酒水喝。”
原本只想炫耀一番,意思意思拿出来分享一下,却没想到几个老家伙们尝到了甜头后,整瓶酒都快见底了的陈老爷子,看讨酒喝的袁主席就像在看一个讨债鬼。
他很想跟袁主席,酒是不解渴的,你还是去喝水吧。
袁主席一脸笑意,仿若没有察觉陈老爷子的肉疼不舍一般,伸从容不迫地从桌上端起一杯酒浅酌了一口。
浓郁的能量顺着温润的口感滑入食道,袁主席眼睛一亮,讶然道:“这酒——”
陈老爷子脸色臭臭的,不爱搭理这后生。
见他不开心,威尔逊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了,揶揄着将陈老爷子刚刚介绍这酒的原话又给联盟主席介绍了一遍。
袁主席原本就是乌兰帝国的人,他跟老王爷威尔逊关系很好,跟在座的几人也都或多或少有过几分交情。
尤其是陈老爷子,他去星耀帝国当交换生的时候,还曾经当过一段时间陈老爷子的学生,那时陈老爷子偶尔会受星耀校长之邀,前去指点指点在校学生。
袁主席深知自己这位老师的脾性,所以对他的臭脸毫不介意。
听到这酒的功效时,也是大为赞赏,提议道:“既然这酒有如此功效,那可得给士兵们都发一些,回头我让我的秘书去跟您那孙子谈谈合作怎么样?”
给自家乖孙赚零花钱的事陈老爷子当然不会反对,他挥挥道:“经营的事我乖孙不管的,你去找我大儿子谈吧,或者找楚境炎也行。”
“楚境炎?”对于这个名字,袁主席可是早有耳闻,如雷贯耳,“老爷子有没有兴趣让你这孙婿来联盟效力?”
联盟的军队是由三大帝国派遣的,它对所有联盟成员都起着监督制约作用,其军事力量理所当然也要是最顶尖的水准!
起码表面上要是。
至于各大帝国私下里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武器,那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这个提议来得突然,陈老爷子顿了一下,才摇头:“那子的性子可不适合当个军人,而且以他和我乖孙的资质,他们很大可能是要走上那条路的。”
从一开始,楚境炎的性格就让阅人无数的老爷子颇不放心,在他看来,相比于当一个正直的军人,楚境炎可能更适合当一个肆无忌惮的匪。
老爷子没那条路具体是什么,但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
袁主席闻言,也没有再多什么,只提起了另一件事:“楚境炎解决了危害全社会的寄生事件,联盟还没给他嘉奖呢,只等这次尘埃落定,再论功行赏。”
老爷子意味深长道:“那你们可不能气了。”
联盟主席失笑,“您就放心吧,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得了他这一保证,陈老爷子立马眉开眼笑起来,当下也不再气,从空间钮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酒递给他,光明正大地对主席行起了贿赂之事。
“这个带回去给你家老头喝吧,我跟他也许久没见了,让他有时间去我那窜窜门一起喝个酒。”
“太感谢您了,我一定把话带到。”袁主席连忙恭敬地接过。
监测站内的大佬们你一杯我一杯的,优哉游哉,喝酒聊天,时不时再看看屏幕上娃娃们的精彩表现,可是好不快活。
跟下方空地上越来越紧张的氛围,俨然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没有了防护罩,几千个实力不凡、气血旺盛的青少年就像悬在鳄鱼头顶上,不停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
嘶鸣声从四面八方,由远及近地传来,大地仿佛都开始震颤,而且震感越来越强。
不仅是身处包围圈的参赛选觉得心惊胆战,透过直播屏幕观赛的观众们,也颇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战栗感。
尤其他们还是上帝视角,联盟专门给他们播放了无数虫族异兽朝选们狂奔而来的画面。
他们紧紧揪着随着震感越跳越快的心脏,有的人甚至还忍不住大声提醒选们:虫族已经离你们越来越近了,你们被包围了!
他们全然忘了,屏幕里面的选们其实根本听不到他们的提醒的。
不过不用提醒,浓浓的危感也迅速向着众人席卷而来。
突然之间就要直面凶残的虫族和异兽的年轻人们,脑子一懵,一时间大部分人都有些足无措,面上虽然竭力表现得镇定,但还是不免带出几分慌乱来。
敌人来自四面八方,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楚霖翻了翻空间钮,清点了一下里面的物资,看到某样东西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无语地拿出了那几张空白能量卡,“哥”
他也是才发现能量卡竟然是空白的,这还真是
若是相对安全的环境也就罢了,最终之战的意义之一,就是考核各大专业的协调作战能力。
能源师也是在参战之列的,不只是能源师,药剂师、甲制作大师、信息技术专家等等,也都是要在最终之战中发光发热的。
这并不仅仅是战斗人员的舞台。
但眼下兵临城下,他们哪来的时间去制作能量卡?
楚境炎看着楚霖哑然无言的表情,好笑地揉揉弟弟的头,安慰道:“能给几张空白能量卡都算不错了,我看联盟巴不得我们跟虫族肉搏呢。”
看那寥寥无几的空白能量卡和热武器的数量就知道,联盟虽然大力发展科技,但大抵还是更加推崇人类本身的身体力量的。
发展科技,利用科技,但不过于依赖科技。
这是楚境炎从联盟的做法里感受到的理念。
作者闲话: 剧场:
威尔逊: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老头!
69鲜血与伤痕
看着六神无主的人群,再听听越来越大的动静,楚境炎啧了一声,从空间钮里拿出悬浮板,踩上去让自己的身形浮在半空,以确保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
然后他“锵”的一声拔出炎霖剑,面对所有人,朗声道:“再有两分钟,虫族和异兽就会抵达我们面前。敌人非常多,单打独斗必败无疑,逃跑就更加不可取了。敌众我寡,我想在比赛开始前,大家应该不介意先来一次友好的合作吧?”
他本身其实并不爱做这样出风头的领袖人物,麻烦得很。
但奈何他是武技和甲战斗这两项主要战力的冠军,这项责任天然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他猜奥尔帝国八皇子之所以一直没有吭声,估计就是希望他能站出来。
楚境炎猜的确实没错,八皇子就是担心他自己作为亚军出声呼吁大家的话,会不够分量,所以才一直保持缄默,只时不时地,把眼神瞟向楚境炎。
这时楚境炎出了声,八皇子立马就举双表示了支持,“楚境炎同学的没错,咱们虽是竞争对,但在虫族异兽面前,也应该一致对外才是!”
穆云轩也不甘人后,他同样踩上了悬浮板,发言支持楚境炎和八皇子的同时,还不忘发动魅惑技能趁刷好感。
索性他还知道目前时间紧迫,深情且坚定地简单了两句爱与和平的鸡汤之后,就识趣地退了下去。
有了几位领头羊站出来安定人心,激励斗志,大多数人虽都是初次面对虫族,但也都迅速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少年的热血开始上头,脸上的张惶迅速被兴奋和躁动取代。
他们开始期待,期待自己大杀四方的英姿。
接下来安排作战的任务自然而然又落到了楚境炎身上。
楚境炎上辈子下就管理着一个偌大的星盗团,领导作战对于他来,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此时安排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所有善于战斗的,武技和甲战斗专业的选站在最外围,围成一个圈,将药剂师等技术类的选护在中间。站在中间的选则尽量用热武器进行远程攻击,见支援一线的作战人员。能源师站在最中间,立即开始制作能量卡,能做一张是一张,做好后马上交给自己同队的甲战斗人员,让他们装备上甲来战斗。”
“最后我要警告一句,既然是合作,就要有合作精神,互相保护帮衬,先把竞争比赛扔到一边,绝不允许在他人苦战的时候使绊子!听到了吗!”
楚境炎表情严肃,简单而明了,又不容置疑地传达了自己的命令。
那随之而来的强大凌厉的气势,莫名让人有种无法违背的压迫感,大家还来不及细思,就已经按照他的纷纷行动了起来。
监控室里的袁主席看这这一幕连连惊叹,心里顿时又动了把人挖到联盟效力的冲动。
须知良兵易得,一将难求啊。
他也是求贤若渴。
楚霖在作战与制作能量卡之间徘徊不定,楚境炎拍拍他的头,把他往中间推去,“乖去画能量卡吧。”
在这样紧张的场合,一个强大的能源师,可比一个强大的甲战士发挥的作用要大得多。
有了能量卡,大家的甲才能启动。
一个能源师就可以造就多个甲战士。
而楚霖虽然没有参加能量卡的比赛,但楚境炎敢,他家乖制作能量卡的能力绝对碾压在场的所有人。
楚霖本人其实是更想去战斗的。
虽然他很喜欢研究,但在这样的场合,血液不由人控制的,就会沸腾起来。
不过他一向是懂事的,既然哥哥了,他也就乖乖走到了最中间的位置,拿出了空间钮里每一个人都有的,专为能源师配备的工具。
包括桌子、空白能量卡、能源液、能量笔等等。
楚霖这一举动,让他身边的选,包括观众们都惊讶又不解。
他们疑惑,楚霖一个武技比赛的季军,跑去掺和能源师的工作是个什么操作?
总不能是楚境炎忽然私心发作,想让他弟弟待在更安全的岗位,所以瞎胡闹吧?
楚境炎和楚霖看起来都不像那样拎不清的人呀。
大家心里的疑问很多,但却没有时间问出口了。
因为此时,虫族已经奔腾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楚境炎当立断,大一挥,大声道:“热武器准备!”
“开火!”
随着他一声令下,除了能源师以外的所有选齐齐扣动扳,观众们霎时观赏到了一场烟火盛宴。
绚烂的炮火在虫族群和异兽群中炸开,被人类血肉吸引冲在最前头的虫族和异兽,纷纷发出不甘的嘶鸣声,轰然倒地。
在选们密集的枪林弹雨下,只有少数实力强大,速度异常迅猛的虫族异兽冲到了近前。
楚境炎上拿着一把光能枪,和八皇子等几个实力出众的,专门负责查漏补缺,狙击漏之鱼。
在众人的配合下,防守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炮火不停,敌人便始终没能靠近他们十米以内。
若是情况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这场战争想要取胜并不难。
但难就难在,他们的热武器是有限的,他们的人数也远不如虫族和异兽的联合大军多。
这两个短板,令他们远程攻击的优势很快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楚境炎也不可能让选们在首秀,就把配备的热武器消耗一空。
联盟给他们配备的热武器中,只有光能枪和空气炮是能够自行充能,循环利用的,但这两种也是热武器中威力相对较的。
接下来的比赛还很长,他们总需要留一些威力大的热武器以防万一。
所以,在射击了几轮之后,楚境炎估摸了一下大家剩下的弹药,当即又果断下令,“停火!”
话音未落,他已经带头,持剑向乌央乌央、气势汹汹的虫族和异兽们冲了上去。
在楚境炎的带领下,其他年轻选们也是毫不怯战,紧跟其后,拔出自己的武器就跟虫族异兽拼杀在了一起。
用枪械战斗的时候,这场战斗还未显出它的残酷,因为战况直播已经是皇室收拢民心的常规段。
大家对刚刚激烈的战斗场面可以是习以为常。
可是眼下,选们没有甲,也没有足够的弹药,战局仿佛回到了人与兽最原始,最血腥的竞技场。
庆幸的是,能够脱颖而出站在这个赛场的,哪个都不是怂包,更不是无能之辈。
异兽就不用了,修炼到a级的人,不可能从未外出历练过,每一位选都或多或少地斩杀过异兽,即将从学校毕业的选更是已经上过虫族的战场了。
在场的每一个年轻人,都优秀得令人侧目。
但哪怕他们再优秀,他们也还太过年轻。
一人一剑跟虫族异兽近身拼杀的过程,惨烈得令所有观众揪紧了心脏,握紧了拳头。
虫族作为人类的头号天敌,在早年间甚至逼得人类节节败退,苟延残喘,可见其战斗能力。
后来人类之所以能够扳回一局,除了修炼方式愈加成熟,人类本身的实力变强了之外,大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于科技的发展。
甲,和各种各样大杀伤性的武器,是战场上不可或缺的战斗工具。
有了这些,人类才能隐隐压制住虫族。
也是凭借着这些,人们开始引以为豪,沾沾自喜,甚至生出一种,曾经逼迫得人类无法喘息的虫族异兽也不过如此的狂妄来。
但现在,不可或缺的工具忽然被剥夺了。
人们才豁然发现,若没有了外力的辅助,他们在虫族和异兽面前,仍旧是过去那样孱弱不堪。
虽不上是不堪一击,但也打得异常吃力。
毕竟,人类和虫族异兽的身体素质,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选们默契地根据自己的实力对上了相应的对,将等级低的虫族和异兽,漏给后面不擅长战斗的技术型选们去对付。
这是一种相当绅士,相当友爱,但却也相当危险的做法。
一名青年精准地瞄准了虫族的要害,锋利的刀剑结结实实砍在了虫族的外壳上,发出金石相击的锵鸣声,但细看之下,他却发现那坚硬的外壳竟只是裂了道口。
外壳保护下的要害完好无损。
青年心里一寒,但不待他再继续追击,虫族带着锯齿的螯肢已经猎猎挥舞而来。
他连忙躲闪,却也只能险险避开要害,腰腹处仍是重重受了一击,身体被打得倒飞了出去。
英勇的少年凛然无畏,想要按照课堂上老师教的那样,废掉虫族最脆弱的眼睛。
他冲到近前,大刀高高举起,但就在他将将要得之际,一股大力猛然从后方袭来,少年脊背一阵剧痛,刀也失了准头。
幸好他毅力强,反应也快,见一击不成,便忍着剧痛,上动作丝毫不抖,刀锋一转就削去了虫族脖颈处没有甲克防护的软肉,然后趁着虫族吃痛的空档,利落地翻身退了开去。
一幕又一幕,年轻的选们,在鲜血与伤痕中,实践着他们所学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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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安排得明明白白
冰冷的屏幕中,一张张稚嫩的脸庞被鲜血染红,一具具身形还稍显青涩的躯体被刻上了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一双双干净的眼眸渐渐染上了凶戾的杀气。
血腥弥漫的空气中,凄厉的嘶鸣声,刀剑划破血肉的破风声,凶狠的呐喊声,充斥着这片混乱的战场。
战士们越杀越凶狠,屏幕前的观众却渐渐湿了眼,静默无声
他们眼中的情绪,既是惊吓,也是敬佩,更是反省。
真正血肉相搏的时候,他们才看清人类跟虫族的先天条件是何等的悬殊。
他们的刀剑武器轻易破不开虫族的甲壳,虫族的口、器和螯肢却能一举削掉他们的血肉,甚至是脑袋!
就像切一个烂西瓜一样,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跟虫族和异兽坚硬的防护相比,人类脆弱的躯体在它们面前就跟裸奔无异。
此时想来,他们以前那点狂妄和膨胀,显得多么可笑!
悬殊的实力差距带给人们的打击,就像有人啪啪甩了他们好几个耳刮子一样,脸上火辣辣地疼。
虽然科技也是他们实力的一部分,但外在力量总比不过自身实力来得牢靠,离了热武器就不行这个事实,总让人不太得劲儿。
监控室里的几位老爷子看着下方的战场,也是忍不住叹气。
早年间科技还不那么发达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就是战场上的中流砥柱,他们经历过许多,比眼前还要残酷的战事,对此的体会再深不过。
那段历程,是血泪史也不为过。
就这,这些老爷子们还算赶上了好时候。
再往前数百来年,甲刚刚萌芽的那段时间,或者萌芽之前的时期,那都不能用血泪史来形容,那应该叫屈辱史才贴切。
联盟之所以在最终之战中限制甲和枪械的使用,一是为了让年轻们体会体会前辈的艰辛,二也是为了督促整个社会,让他们更加注重自己的修炼,不要自满,更不要因为目前的相对安逸而膨胀!
就弹幕上忽然陷入沉寂,数量骤减的发言来看,官方的目的无疑是达到了的。
不过他们也不想矫枉过正地,让人们完全忽视掉科技发展的重要性,他们更不想放大民众对虫族的恐惧。
所以镜头在拍够了选们的惨状后,就果断把焦点转移到了那几个名列前茅的天之骄子身上。
幸好,这几个天才中的天才的表现,给了观众们不少安慰和自信。
当看到楚境炎足尖一点,便如出膛的炮弹一般,飞身跃上了身高数米的七级虫族的脊背,长剑一挥,便干脆利落地削掉了虫族丑陋的大脑袋时;
当看到八皇子出如电,灵活迅捷地跟异兽缠斗,最终将自己的长剑狠狠钉进异兽的心脏时;
当看到穆云轩身如轻燕,剑如蝶舞,一派潇洒写意就将一只七级虫族斩于剑下时;
当
人们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灼灼光辉,许多人更是失控地呐喊出声,将刚刚的屈辱和恐惧,都飞速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生出了对高们的崇高敬意,和对强大实力的无限向往!
是啊,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种族差距也不是不能战胜的!
他们眼前,不就是几个最好的例子吗?
他们无需自卑怯懦,无需畏惧惶恐,只需要砥砺自强,拼命成为像楚境炎和八皇子他们那样拥有绝对实力的人,人类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弹幕重新开始滚动起来。
这回,不再单纯只有粉丝们为偶像加油叫好,互别苗头的嘈杂空洞的声音,更多的,是反省自身,呼吁自强,彼此激励的奋发之言!
这些言论,同之前为选们祈福祝愿的声音一样,都是金子一般灿烂,星子一般耀眼的能量。
这股能量,将世界紧紧地凝聚在一起。
袁主席轻轻抿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身为这一切的策划者,他对于这一番操作会产生的效果,以及人们的心理路程,可谓是了如指掌。
若没有这般能力,没有这般用心,如何能胜任联盟主席这一,全世界最重要的职位呢?
另一边,制作能量卡的能源师们也陆陆续续有了成果。
刚刚集体作战开始的时候,私人直播镜头是关闭着的,公屏的节奏全由官方把控。
此时联盟达到了他们的教育目的,便把直播屏幕重新化整为零,除了公屏之外,观众们还可以同时选择观看选的专属镜头。
镜头带到楚霖时,他上那张能量卡已经快要完工。
大家只看到他利落地勾完最后一笔,纤细的臂在空中划出一个流畅的弧度,能量卡卡面灵光一闪,便收拢了刚刚被灌注进去的所有能量。
楚霖动作不停地把新出炉的能量卡放进测量仪中,显示屏上瞬间弹出一个让人眼晕的数字——0,000,000,000。
观众们震惊了,他们用指头指着屏幕上的那个数字,一个个往下数,生怕自己数错,数完得出结果后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又重新数了一遍。
但不管数多少遍,2位数字都没有少一位。
七千八百亿的能量,可供一架九级甲,在不使用上面配备的大型热武器的情况下,运行半年的时间。
越高级的能量卡,便越难制作出高等。
像九级、十级这样级别的能量卡,能制作出中等的能源师都算实力出众,他们与九级十级的药剂大师、甲制作大师一并,都是被视如国宝般的存在。
能达到这样水准的,无不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不白发苍苍,那大多也肯定是满脸沧桑的。
可眼下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十七岁的,精神力只有2s,却能制作出九级能量卡的高级能源大师?
那能源卡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真要这么厉害,他咋不参加能源项目的比赛?
这次能源比赛的冠军才是个六级能源师呢。
观众们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这样的质疑。
而在他们数数字的时候,楚境炎已经接到了楚霖的通知,快速结果掉面前的对虫族后,飞身退出了战场,回到了受保护的中央地带。
他接过楚霖上的能量卡,把自己暂时使用着的,跟自己表现出来的实力等级相符合的九级甲拿了出来,然后跃身上了甲。
观众们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纷纷瞪大眼睛盯着屏幕看,在看到甲真的动起来时,他们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这世上总有种人,仿佛生来就是让人绝望的。
在你以为你已经够高看他时,他噌的又往上窜了一截,把你衬得更加渺,让人无奈又崩溃。
楚境炎知道自己弟弟制作能量卡的水平,他使用起甲上配备的能量炮来也就爽快得很,一点也不吝惜能量,弹药嘭嘭嘭地,流水似的往外输出。
这样的打法让他本就恐怖的战斗能力何止翻了个倍?
不同级的虫族和异兽在他下被砍瓜切菜,就是场中唯一一只九级虫族,也迅速在他上葬送了性命。
那激烈又利落的打斗过程,看得人热血沸腾,心跳加速!
甭管是不是楚境炎的支持者,此刻都忍不住为他摇旗呐喊。
不多时,除了楚霖之外,又有好几位能源师完工,唤回了他们本队的战士。
本队的甲战士都启动了甲后,能源师们又开始给其他没有能源师的队制作能量卡。
于是场上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甲,战况逐渐升级。
在甲可以使用之前,除了少数战力不凡的高表现不俗之外,大部分选都受限于种族力量的差距,落入了下风。
此时场上甲相继出现,战局也被迅速扭转过来。
不越级战斗,起码面对同级的虫族和异兽时,他们能得心应地取胜。
继让人们认识到修炼的重要性后,官方又用前后战况的巨大对比,直观地展现了科技的力量,提升了人们的种族自信心和安全感。
在官方运筹帷幄的安排下,人们的心情和意志被安排得是明明白白的。
激烈的战斗一直持续了近两个时。
两个时,不止观众们看到了这届选所向披靡的勇气和力量,虫族和异兽们大概也意识到了这群人的不好惹,纷纷溃散而逃。
杀红了眼的选们却早已失控,要不是楚境炎坚定地下令休战,他们甚至还想追出去继续杀!
不过这些大部分都毕业于军校的孩子们,到底还是有着服从军令的基本意识的,哪怕楚境炎只是他们的临时指挥,他的命令也让他们瞬间从滔天杀意中清醒了过来。
战斗过后的战场,残肢断臂,血流成河,血腥味冲天而起,一片死寂。
除了选们发出的动静,周围再也有任何兽吼声传来,就连虫鸣鸟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适当的血肉味代表着食物,过于浓郁的,来自同类的血腥味,便代表着危险与死亡。
所以不仅是战场上的虫族异兽见败退了,远处原本兴冲冲往这赶的,也被这股令兽闻风丧胆的味道吓得掉头就跑,连头也不敢回。
作者闲话: ps:
星星:脑洞真的很多,超想开新坑的der~~
我自责个鬼哦!(除夕幸福!)
该死的死,该跑的跑,年轻的战士们首战告捷,却是一丝余力都没有了。
他们下了甲,扔了武器就往地上一躺,也不管地上又是血又是碎肉又是泥的有多脏。
他们实在是撑不住了。
身体上受的伤还不算什么,精神上的紧绷,和在死神的镰刀下拼命挣扎的巨大压力,才是让这些初次作战的年轻战士备受煎熬的罪魁祸首。
这跟平时的训练可完全不一样,平时训练就是练上三天三夜,他们也能面不改色地撑下来,但战斗时,却是要绷紧每一根神经的。
稍一松懈,迎接他们的可能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对于只有一次的生命来,这不是演习彩排,这是现场直播,没有ng重来会的现场直播。
再加上他们缺乏实战经验,每一击都是拼尽全力去打,这样打起来,精力消耗便如流水一般地快。
若是继续打下去,他们怕是就只能咬牙硬撑了。
便是现在,大家身上也都多多少少带了不轻的伤,甲也是损伤严重。
直播屏幕上已经唰唰地刷起了对这些年轻人心疼和赞扬的话,还有如雪花般的礼物。
便是再杠的杠精,也找不到杠的角度了。
休息片刻后,楚境炎便起身继续指挥,让各队自行清点人数,互相检查伤情,看看人数是否还齐全。
清点出来的结果总体是让人欣喜的,虽然有几十号重伤的伤员,但在大家互相配合,互相照看的情况下,并没有人员牺牲。
只是令人遗憾的是,那些重伤的选很可能就需要提前退赛了。
在没有药剂,也没有足够的炼药材料的情况下,联盟给他们配发的治疗仪只能够治疗外伤,并不能治好他们严重的内伤。
楚霖队的实力都不差,几乎没有怎么受伤,只有万银肚腹处破了个窟窿,甲损伤率也高达百分之三十。
唐木皱着眉用治疗仪给他治疗伤口,闷声:“你打架就不知道悠着点?顾头不顾尾的。”
也不知道这人个子的,哪来那么大的胆子,一个劲儿的就知道莽。
他想看人都看不住,一个转身,这人就找不见了,再找到的时候,他的人就已经受了伤了
“在战场上怎么能怂?!”万银怒瞪他一眼,豪气干云地道。
完,或许是瞪眼瞪得太用力,扯到了他的神经,他嘴里忍不住发出了“嘶嘶”的吸气声,显见还是怕疼的。
唐木眉头皱得更紧,却也知道这人的性格就是如此,想让万银收敛,光靠教是没用的,除非让他吃一次大亏,不定才能扭转过来。
但唐木哪里舍得?
他只能默默决定下次一定要站在万银身后,牢牢地看顾着他。
当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他护着的人才能完好。
楚霖几人看着遍地缓过劲儿来之后,开始哎呦哎呦不顾形象地惨叫的,丝毫看不出刚刚大杀四方的英姿的战友们,无奈地掏出自己的治疗仪,去帮助那些伤员多到忙不过来的队。
清理伤口也是件细活,不是拿着治疗仪扫就可以了的,还得先清理创口。
“嘶!你轻轻点儿啊,卧槽,痛死老子了!”
一个把脑袋整得油光水滑的大汉,在楚霖下叫得表情狰狞,凄厉不已。
因为这惨叫跟他威猛的外在形象实在不符,就像八尺大汉却被蟑螂吓得惊声尖叫一样,无数的鄙视和白眼纷纷朝这边飞来。
楚霖无语,把治疗仪塞到光头哥自己里,“要不你自己试试?”
“不不不,还是你来,你来。”光头哥惊恐不已,连忙把治疗仪又塞回了楚霖里。
他哪里敢自己来,他连看一眼自己的伤口都觉得头晕目眩好吗。
楚霖:“”
他很想吐槽,刚刚杀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丝毫的害怕?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刚刚这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始终都冲在最前面,大刀舞得虎虎生风的,一脸狰狞无畏,气场简直有两米八,酷得不行!
也是看在他英勇善战的情况下,楚霖才率先给他医治的。
谁能想到,这人的形象跟刚才竟然判如两人!
他很怀疑这光头哥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此时光头哥双眼紧闭,脸色煞白,身上健硕的肌肉绷得跟石头一样硬。
仿佛楚霖上的治疗仪是什么实施酷刑的刑具,楚霖则是那心狠辣的刑讯官
楚霖一时都有些不忍心下了,犹豫再三,他心翼翼地再次开启治疗仪,绿色的光芒刚刚接触到伤口,“啊!”
惨叫声再次响起
楚霖被这惨叫声吓得,跟触了电一样嗖的一下收回了。
正在他不知从何下之际,身边忽然有人对他们:“楚霖同学来给我治伤吧,让我的搭档去给这位同学治疗,这位同学伤的比我重,我的搭档是药剂师,处理伤口可能比较专业,也能让这位同学少受点罪。”
“好啊好啊。”听到对方是专业的药剂师,光头哥唰的睁开眼睛,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被光头哥毫不犹豫就换掉的楚霖同学有点心塞。
他看向那位直接喊出自己名字的,就算受伤也坐姿端正,在一群或躺或瘫的选中显得尤其优雅的同学,顿时愣了一下。
这人倒是长了副温润无害的长相,但不知为何,那双眼睛却莫名给楚霖一种怪异感。
面对楚霖的目光,何夕喻仿佛没有察觉到其中并没有掩饰得很好的打量意味,他自然地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楚霖同学。”
楚霖回了一个笑容,然后收回自己的眼神,跟何夕喻的药剂师换了一个位置。
他走时,光头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解释:“那啥,不是楚霖同学治疗的不好啊,是我自己太怕疼了,楚霖同学不要自责。”
楚霖:“”
我自责个鬼哦!
对于光头哥不惜自黑来安慰自己,却越抹越黑的行为,楚霖头也不回,表示不是很想搭理这颗卤蛋一样的光头。
何夕喻的伤确实如他自己所的那样,不是很重,除了脸颊上的擦伤之外,也就肩膀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在这个医疗技术高度发达的时代,只要不是伤及要害的伤,就都不算重。
“楚霖同学来自武华星?”看着楚霖专心给他治疗伤口时脸上专注认真的表情,何夕喻突然出声问道。
楚霖点点头,上动作不停,“是啊。”
何夕喻勾起嘴角,眸中浮上两分怀念,温声:“我曾经去过那个星球,那里的风景很漂亮。”
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母星,楚霖脸上的笑容真挚了两分,“武华星确实很漂亮,欢迎你再去玩。”
“我听,楚霖同学和你的兄长楚境炎相依为命,没有别的家人了?”何夕喻表情奇异地问道,不等楚霖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发出一声叹息:“真是太可惜了。”
他这个问题,和这声叹息,若是出现在跟他人聊天时的场景里还好,但当着当事人的面,就显得太过突兀,又太过失礼了。
楚霖一顿,遂抬起头看向笑容依旧温润平静的何夕喻,何夕喻的眼神也不闪不避。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彼此都没有再开口话。
直到上的治疗仪发出“滴——”的一声长鸣,这是治疗结束的提示音。
楚霖低下头,查看了一下伤口的恢复情况,见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便收起了治疗仪,拿出绷带给他包扎好,嘱咐了一句:“可以了,在伤口彻底愈合之前,别碰到伤口就行了。”
完,他便起身走向了其他还未得到救治的伤员。
何夕喻看着他纤瘦的背影,眼神莫名,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
他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剑柄上的一颗绿宝石,脸上的笑容愈加温和了。
在陆陆续续处理完全部伤员后,大家才有心思清点他们的战利品。
是的,遍地的虫族异兽尸体,都是他们的战利品!
从血到肉,到皮到毛,甚至是筋、骨、壳甲,都是他们接下来在这个星球上生存下去的资源。
楚境炎召集各队的队长,共同商量怎么分配这些资源。
之所以需要商议,是因为在协同作战的混战之中,是很难把战利品的归属权完全分清楚的。
别别人分不清了,可能斩杀了该虫族的人自己,都无法确认那只虫族到底是不是死在自己刀下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按人数平分吧,虽每个人出的力或多或少,但大家众志成城共同打了这第一场仗,也算是战友了,互相都救过命,也就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了,大家觉得呢?”
楚境炎提议道。
这么多东西,要是按劳分配的话,那可有得扯了。
他可不耐烦干这种事。
而且就楚境炎自己而言,虽然他是有目共睹的全场mvp,但他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这些资源。
作者闲话: ps:
星下见鹿:除夕佳节,星星衷心祝愿每一位可爱的读者,阖家团圆,幸福吉祥!!!
用力拥抱一下!
(* ̄3)(e ̄*)
2还我盛世美颜!
历届最终之战中,出现的最强的选都不会超过3s级,在成年之前达到2s的,都算百年一遇的天才了,所以官方投放的虫族也就相应的不会超过九级。
以楚境炎的实力,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整颗赤蓝星都不会有能给他造成威胁的存在。
对于有能力的人,资源从来都不会是难题。
八皇子大概跟楚境炎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楚境炎的话一落,他便一口答应了下来,“我看行。”
穆云轩眼睛转了转,同样笑着同意道:“我也觉得平分挺好的,这虽然是比赛,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大家都拼尽了全力,战利品当然是应该平等分配的。我”
此上省略三百字
楚境炎忍了又忍,看着周围一圈被穆云轩的鸡汤洗礼得眼冒爱心,不时还赞叹一句“穆云轩同学真善良”的选们,到底还是等穆云轩卖弄完了才发声。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
他提出提议时,就不觉得有人会拒绝。
少年人本身就爱面子,又大方,松得很。
再加上大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实力高强的,像奥尔帝国八皇子这样的,根本不在乎这点资源,也乐于借此博个好名声;
实力低的,占了这个大便宜心里偷着乐还来不及呢;
至于实力中等的,平均分配的话他们虽然不占什么便宜,但也没吃亏,就更没必要反对了。
商量完了之后,楚境炎便指挥着大家分工协作。
于是,尸横遍野的战场瞬间化身大型屠宰场。
观众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个时前还光鲜亮丽、英姿飒爽的少年青年们,撸起袖子,握着联盟配发的制式刀,呼哧呼哧地干起了屠夫的工作。
现场搬运的搬运,放血的放血,剥皮的剥皮,抽筋的抽筋,拆骨的拆骨,干得是一片热火朝天的。
那一身血刺呼啦的,看得观众们眼皮直跳,满脸呆滞,观众们的内心是拒绝的。
弹幕疯狂刷屏:
这都什么鬼?!还我盛世美颜啊啊啊!
还我绝世美少年美少女!呜呜呜,这是什么魔鬼画面,这让我还怎么幻想得起来,怕不是要做噩梦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届选们还真是狂放不羁,不拘节呢
以上是大部分人的心声,当然还有以下这种画风清奇,品味独特的——
啊啊啊!我男神一身血的样子好n啊!
我莉莉女神挥起大刀剁肉的样子也太a了吧!!我的幻、肢都要硬了!女神,我等着你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啊!一定要来啊!
忙活了好半天,所有虫族异兽身上的资源才被选们分刮殆尽,然后战场上就只还剩下了一堆,被做成宝箱模样的箱子。
这也是联盟下发的,原本是需要选们去寻找打怪才能得到的资源之一。
不管是炼制药剂还是修复受损的甲,需要的材料种类都十分繁多,许多材料赤蓝星上根本就没有。
矿石类的就更不用了,就算有,也不可能在比赛中让大家去挖矿吧?
而这些宝箱里装着的,就是一些在赤蓝星上没有,或者比较难寻,比较稀缺的药材或者矿石。
联盟通常会把宝箱放在一些隐秘而危险的地方,异兽或者虫族身上就是其中一个安放点,这也算是一项比较严峻的考验了。
相较于虫族异兽的血肉来,这些资源算是比较珍贵的,因此大家也就默契的没有将之平分,而是聚在了一起,习惯性地等楚境炎发话。
楚境炎挑了几个宝箱打开看了看,见其种类虽多,但是每种的数量却很少,分散发给每个人的话,估计连一副药都凑不齐。
他又看了看不远处躺在地上,遍体鳞伤,却迟迟不愿按下弃权按钮的几十号伤员。
干脆道:“把所有的药材凑在一起,看看能不能凑出几幅回春剂需要的药材吧,待会儿炼了药剂就给他们喝下去,能救下几个算几个。除了回春剂所需的药材,其他的就按照队伍平分,每个队伍都分一点。”
各队的队长闻言,纷纷看向那些伤员。
看着自己的队员带着伤,硬挺着,有些还含了泪,就是始终不肯放弃的模样,队长们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还未扬帆,便已折戟,谁能甘心呢?
当下,大家就蹲下身,默默地挑起了药材。
“药剂就由我来给大家炼吧。”穆云轩毛遂自荐,主动揽下了这个差事。
楚境炎眉峰轻挑,想也不想就点了头,“行,那就麻烦穆云轩同学了。”
因为药材有限,经不起浪费,所以他本来是准备自己亲自出炼制的。
不过既然有人主动请缨,他也挺高兴的。
而穆云轩作为此次药剂比赛的冠军,由他来为大家炼制回春剂也算是众望所归。
大家很信任的,便把挑出来的药材尽数交给了他。
穆云轩也确实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和冠军的名头。
在一番观众们觉得赏心悦目,但在楚境炎看来其实很多余的操作下,穆云轩最终炼制出了二十五支上品药剂,十支极品药剂。
超额完成了大家的期许。
伤员们满怀期待地喝下药剂,半个时后,他们不彻底痊愈,但至少已经能够起身自由活动了。
这样出色的成果,再次为穆云轩赢得了一众感激和赞叹的目光。
安排完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事后,楚境炎便功成身退,果断自行卸下了暂时代理的指挥之职,回到了楚霖身边。
在人群中爆发出对穆云轩热烈的赞叹声时,齐仲添已经就地取材生起了火堆,唐木则动作利落地收拾了一大块六翼虫身上最嫩的肉,万银蹲在他身边熟练地串肉串,楚霖就负责从万银上接过肉串架在火上翻烤。
时不时的,楚境炎还在肉串上面挤点果汁,撒点调料碎末。
烤肉的香味迅速蔓延,霸道地刺激着,人们已经被血腥味荼毒得习惯了的嗅觉。
就连沉浸在穆云轩魅力中越陷越深的人,也不由被这股无孔不入的香味勾回了神。
他们看向香味来源的方向,就见万银正好迫不及待地从楚霖中夺过一串烤肉,也顾不上烫就往嘴里塞,一口下去,满嘴流油。
万银被烫得要死也不肯松嘴,可见那肉串有多美味了。
“咕隆”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里,传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要是平时发出这样的声音,肯定会引来其他人的嘲笑,但现在大家却顾不得了,因为他们自己的肠胃也在闹腾不休。
看起来好像好好吃啊
我也好饿哦
实在太他么香了!
不晓得能不能过去蹭个饭呢
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了类似这样的想法。
不过年轻人的脸皮到底还是不够厚,他们没好意思去蹭肉,只是自己也迅速收拾出了一个火堆,动弄起了吃食。
只有跟楚霖几人相熟的,比如陈家的人,还有星耀军校的同学厚着脸皮凑了过来。
楚霖见状,便热情地招呼着过来的亲朋好友,让大家一起吃。
一群大伙大姑娘们毫不客气地把楚霖中的肉串哄抢一空,然后砸吧砸吧嘴,在楚境炎不善的目光下,十分乖觉地帮忙干起了活。
一个陈家的少年动作生疏地串好肉串,然后飞速架在了火堆上面,楚霖从旁边拿了一颗果子和调料给他。
少年接过,好奇地问:“叔,你们从哪儿找的这么好吃的调味料啊?联盟还会在宝箱里放调味料吗?这也太贴心了!”
“对啊对啊,这调料烤出来的肉实在太美味了,霖,这调料叫什么?我以后也要注意多搜集一点,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
这次带着女朋友一起来参赛,却只有自己进入了最终之战的朱迪也凑过来问道。
“那是因为朱迪你太饿了,才会觉得这么好吃吧。”
楚霖笑着调侃了一句,接着他又回答了他那位年纪跟他一样大的表侄的问题。
“联盟没有在宝箱里放调味料,不过却放了一种叫子苏果的果子,还有六芳草。这两种东西,既是药材,也可以当作调味料来用的。那植物粉末就是用六芳草脱水碾碎的。”
有万银这个风火双属性在,动脱水不要太简单哦。
起来,因为在陈家的辈分大,楚霖被同龄人,甚至被比自己大的人叫叔都叫习惯了。
再等几年,若是这些表侄子中有早婚早育的,他怕是还要升级做叔爷爷了。
脑补了一下一群萝卜头围着自己喊叔爷爷的滑稽画面,楚霖突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想到什么事了,笑得这么开心?”楚境炎低声问自己可爱的爱人。
“没,没想什么。”楚霖没好意思将自己刚刚脑海中的画面告诉他哥,他眼珠子一转,用额头蹭了蹭他哥的肩膀,笑眯眯地讨好:“就是觉得,哥哥做的烤肉太好吃了!”
他身处地球的爸爸妈妈还有兄长,要是知道他都成爷爷辈儿了,怕是也要笑他呢。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叹气:唉
楚境炎:乖怎么了?
楚霖:今天除夕夜,这么多侄子侄女,侄孙子侄孙女,我得包多少个红包才够他们抢的哦?
楚境炎:怕什么,我们不还能接到爷爷伯父伯母他们的红包吗?
3他们是被蒸的包子!(新年快乐!)
楚境炎挑了挑眉,也不拆穿这个骗子,只是把楚霖上正在烤的烤肉拿了过来,又把自己已经烤好的塞进了他里,轻笑道:“喜欢吃就多吃点吧,本来也是给你弄的。”
在分配剩余资源的时候,楚境炎一眼就瞧中了这两样药材。
今天这么辛苦,他想给自家乖做一顿好吃的,便干脆放弃了其他更加珍贵的矿石和药材,主动要了这两样。
眼见血腥屠宰场转眼又变成了露天烧烤趴,屏幕前的观众们已经麻木了。
这届选的画风估计比较清奇,他们要早点习惯
不过看着选们大快朵颐津津有味的样子,再看看自己里干巴巴的零食瓜果,观众们顿觉索然无味起来。
犹豫了犹豫,又挣扎了挣扎,最终还是没忍住,狠狠心就动给自己点了一份烤虫族肉的外卖。
实在吃不起烤虫族肉的,异兽肉至少也能来一发。
这天,各大城市的烤肉店,生意都出奇的好。
吃饱喝足后,时间已到下午两点。
楚境炎揉了揉楚霖的肚子,感觉上面鼓起的肚皮消下去一点了,便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他招呼自己的队员道:“我们出发吧,趁着时间还算早,我们再去猎一些虫族,找一些矿石材料来给今天受损的甲修一修。再找点药材炼点常备药剂,时间估计也就差不多了。我们争取天黑之前找到落脚地,晚上好好休整一番。”
安全又舒服的落脚点可不太好找。
唐木几人听话地起了身,收拾好他们周围这一圈的垃圾,然后拿出各自的悬浮板,准备动身。
齐仲添看了看南方,又看了看北方,问:“我们往哪个方向走?”
这个问题,无异于是在问大家是更愿意挨冻,还是更愿意受热。
还没有体验过赤蓝星上极端气候的年轻人们,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惧怕,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探索欲。
未知与冒险,探索与征服,是每一个年轻人都向往的生活。
楚境炎揉了揉楚霖的头,让他选。
楚霖想了想,又看向了万银。
这里万银的实力最弱,除了楚境炎这个满心满眼只有弟弟的人,其他人多少都对万银有些迁就。
见选择权到了自己里,万银心里一喜,想也不想便伸指向了南方。
南方代表的是赤蓝中的“赤”字,看这个字所代表的颜色就能明白,万银选择的是炎热的那半边星球。
他身体中有火属性天赋,所以天生就对灼热的火元素更有亲近感,他有这个选择大家都不觉得奇怪,也没有异议。
见楚境炎一行人收拾收拾就往南方去了,其他队顿生紧张感,也顾不得再多休息了,连忙收拾自己的行李,选了一个中意的方向走。
这时,穆云轩突然带着他的队友,笑意嫣然地走近八皇子,温声提出了同行的提议。
望着穆云轩仿佛自带星光特效的,透亮清澈的眸子,八皇子脑子一蒙,心里一动,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事后想起来时,他心里多少觉得有点怪异。
他一向是个注重民主的领导者,许多事情都会征求过下意见才会做决定,更何况这次一同组队的可不只有他的下,还有一些天资出众的世家子。
这些世家子弟,有些人的身份比起他来都不差什么。
只是他的实力最强,身份又最高,大家才一致推举他当了队长。
他此行若是操作得当,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都将成为他未来的拥趸。
这是他的会,他也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言行。
但这次,他怎么就自作主张地冒然答应下来了呢?
八皇子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有烦恼太久。
因为就凭穆云轩刚刚展露出来的那炼药本事,他也不想拒绝。
而队里大部分人也都不觉得他这个决定有什么不对,他们都为能与一个强大的药剂师结盟而高兴。
只是看着队伍中对着穆云轩目露敌意的,琼斯家的女儿,八皇子有些苦恼。
像穆云轩和八皇子这样,两个队伍暂时结盟的并不少见。
有一些甚至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在最终之战开始之前就商量好了的。
一个队伍最多十人,两个队伍就是二十人,人多力量大嘛。
当然,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参加最终之战的药剂师、能源师还有甲制造师等非战斗专业的选实在太少了。
而且许多研究人员是真的毫无战斗能力,就算境界摆在那儿也是拖后腿的料。
当然,他们本身都是在各自领域内的佼佼者,不乐意来冒最终之战这份险,不注重培养自己的战斗力,也是很正常的。
但这也就造成了,并不是每一个队伍,都有专属的药剂师或者能源师这些不擅战斗,但又不可或缺的成员的局面。
因此,联合起来,两个队伍共用一个就是许多人的选择。
药剂师他们也乐于多一些人来保护他们。
穆云轩本身就是一个几乎无所不通的全才,八皇子的队伍配备得也非常齐全科学,他们其实都没有组队的必要。
但谁让穆云轩心怀星辰大海呢?
跑了一个四皇子赫连承,他必然要找一个比赫连承还要厉害的,回去啪啪打赫连承脸,让他体会体会后悔的滋味!
至于之前的太子?
噢,忘了他之前做的蠢事吧!
起这位八皇子,他身为奥尔帝国现任皇帝唯一的嫡子,是拥有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权的。
而且他还长相俊美,资质不凡,实力高强,方方面面算下来,算是难得的,可以跟赫连承媲美的人物。
虽然暂时实力还比不上赫连承,但他比赫连承年轻啊,再加上穆云轩的金指,穆云轩很有信心把他打造成自己的超级拥护者,一个,即将在方方面面都超越赫连承的超级新星!
选们各自踏上征程,这一片空地重新恢复了平静。
只余地面上还未干涸的血河,还有空气中迟迟无法消散干净的血腥味,还在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数不清年份的参天古木盘根错节,枝繁叶茂。
密密麻麻的枝叶遮天蔽日的,几乎盖去了全部的阳光,只有零零碎碎的光线,跟被筛子筛过一样,艰难地从缝隙中洒落而下。
但这浓郁的树荫丝毫不能给人带来阴凉。
只有黑压压,密不透风的沉闷感,将人紧紧包裹住。
空气中昆虫或鸟类此起彼伏的鸣叫声不绝于耳,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不免让人更加烦躁。
万银用力拔出自己的剑,再狠狠踹出一脚,一只半人高的五级虫族便随着他的力道倒在了土地上,发出一声音量不大的闷响。
他甩了甩剑上的血,用袖子粗鲁地抹了把额头上仿佛永远也出不尽的汗,免得它流尽眼睛里。
他努力压抑着脾气,闷声道:“这破林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
唐木心疼地拉过人,撩起自己相对干净的衣摆,仔仔细细地擦了擦万银被血、灰和汗搅和成了花猫的脏脸,重复着那句不知道了多少遍的安慰的话语,“快了,就快了。”
万银忍了忍,还是把自己即将喷发的憋屈重新憋了回去。
他虽然脾气不好,可也不是不知好歹,不会拿对他好的人撒气。
他狠狠在唐木怀里蹭了一把,直把一头金发蹭成了鸡窝,一向注重自己形象的人,此时却提不起丝毫心思去打理自己酷炫的发型了。
不过也不怪万银会这么暴躁,就连一向好脾气的楚霖,心里的燥郁感也是越来越强。
他们已经在这片林子里穿行了三天了。
三天,他们一直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但除了越来越高的温度,越来越密的植被,和越来越闷的空气,出口似乎遥遥无期。
起初碰到这片密林的时候,他们望着两侧根本望不到边的森林边界线,觉得绕行的话估计要废很多时间。
再加上虫族异兽也好,药材矿石也好,大多在这种危险的林子里才能找到,于是他们便一致决定要进去一探。
林子太密,悬浮板是用不了的,地面也没有路,他们只能靠自己的双脚摸索着,趟出一条路。
进来之后,他们也确实收获不,不仅斩杀了大量虫族,收获了堆成山的虫族晶核,药材也找到了不少。
甚至楚境炎还发现了几种玉牌中有记载,却始终没在外界找到的药草。
可是他们没想到,给他们造成困扰的,不是凶猛的虫族和异兽,而是这里的环境。
越往里走,温度越高,这是他们早有预料的。
但若只是温度高也还罢了,这里离过渡区也就半天的距离,目前的温度以他们的体质还不算无法忍受。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们的运气不太好,这三天中,竟是遇上了断断续续的大暴雨。
大量的雨水被高温一蒸,又湿又热的水蒸气瞬间蒸腾而上,整个森林顿时成了个大蒸炉!
他们就是那被蒸的人肉大包子!
作者闲话: ps:
星下见鹿:这是星星陪大家的第二年,也是天使们陪星星的第二年啦!
新的一年,星星想把世界上最美好的祝愿都送给大家!
大家以后一定要平安健康!开心幸福呀!
4体会过地狱,人间便是天堂。
待在“蒸笼”中,几人身上一直是湿湿黏黏的,又是汗又是雨,就没有个清爽的时候。
再加上地上被铺了厚厚一层的残枝碎叶,在这样十分利于微生物生长的环境中呕出了一股**难闻的味道,那味道无孔不入地往他们鼻腔中钻,熏得人头昏脑涨的。
而以上这些也还都不是最难忍受的!
最让人抓狂的,是跟**的臭味伴随而生的,无处不在的蚊虫啊啊啊!
那一个个蚊虫,有的体型硕大堪比他们的拳头,让人触目惊心;有的又幼如灰尘,让人防不胜防。
这两种的难缠程度简直不分高下!
五人都没有逃过被叮得满头包的下场。
平时他们还能驱赶一下,或者举着火把烧一烧,但战斗的时候,却完全抽不出心力去管它们。
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
几人这几天都被折腾得心力交瘁的,根本就没有睡觉。
万银恨不得穿回三天前,啪啪给选择南方的那个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曾经有一个选择的会摆在他面前,但是他没有珍惜,如果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次会,那他宁愿去北方冻成狗,也不要来南方喂蚊子啊!!!
“我们打道回府吧!往北走总不会有可恶的蚊子!”万银用力砍掉一根挡他路的树枝,愤愤然道。
万银的提议虽然很有赌气的意味,但大家都有一瞬间的心动。
只是理智告诉他们,北方也不可能会是个安乐窝。
这条路很辛苦,不见得下一条路就会比较舒服,不定你现在选择的,已经是最好的了呢?
中途换路不见得是明智之举。
楚境炎摸了摸楚霖青黑的眼眶,眉心紧皱,沉声道:“我们回去。”
他发了声,就代表着已经做好了决定,且不容改变。
他脑子里驱蚊防虫的药方无数,可架不住这片密林里根本找不出炼制驱蚊药的主药。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外如是。
让楚霖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煎熬三天,已经是楚境炎所能忍受的极限。
他自己上辈子吃了无数的苦头,受再大的罪都能面不改色,但这些苦难落在楚霖身上一丝半点,他都无法忍受!
他们走了三天,可是前路仍旧望不见头,这个森林就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虽然很难往前走花的时间,和往回退哪个要长,但他们既然已经对这条路心生倦怠还有排斥,便没有必要再走下去了。
而且眼下三天不睡他们还撑得住,但要是五天呢?十天呢?
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久了,确实能把人折磨疯。
换一个角度,往前走,出头的日子遥遥无期,但后退,他们却是心里有数的。
而且他们已经趟出了一条路,沿路的虫族异兽也被清理了一遍,后退肯定用不了三天。
全速赶路的话,不定一天都不用。
万银提议的时候,大家,包括万银自己都只把它当作提议来思考,但楚境炎做下的决定,大家二话不就顺从地执行了起来。
当然,除了楚境炎一不二的威信之外,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大家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这磨人的蚊虫,和闷热湿黏、腐烂难闻的环境了。
哪怕多走点冤枉路也在所不惜!
而回去的路也确实是无比顺畅的。
他们基本沿着来时的路在走,烦躁感都被即将脱离苦海的期待所驱散,赶路的速度也随之快了三分。
除了虫族外,路上遇到的其他资源中,除非特别珍贵的,不然都被他们无视过去了。
紧赶慢赶,他们居然在当天将将天黑之时,就走出了这片噩梦般的密林。
拥抱着外面清爽的空气,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得救了一般的解脱感和幸福感。
万银和楚霖不管不顾的,就往地上一瘫,望着头顶久违的夜空,他们幽幽地长出一口郁气。
但森林边缘的环境,其实并不比内部好多少,地面也是略带潮湿的,这里并不是个能让人舒服休息的好环境。
楚境炎抱起楚霖,踩上悬浮板,开启最高速往过渡区赶,唐木也抱起了脱力的万银紧跟其后。
孤家寡人的齐仲添一脸麻木地跟在最后面,自觉的执行断后戒备工作。
狗粮吃多了,他都已经被虐习惯了呢。
看着齐仲添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星上一溜的同情加心疼。
如果心疼后面没有加狗头或者一整排的“哈哈哈哈哈”的话,这心疼估计会显得稍微真诚一点呢。
过渡区中,原本为了比武大赛而建造的一些建筑物并没有被摧毁,里面的设施倒是被拆了个一干二净。
每一栋房子都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空架子,连床铺衣柜都没有了,水电也被停了。
要不是装修还在,这跟个毛坯房也没有多大差别。
不过好歹还能遮个雨挡个风,安全性也有保障,气候比起密林里来更是要舒服太多太多太多了!
最后这点最重要!
这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好吗?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楚霖端着一杯热茶舒服地喟叹道。
他第无数次觉得,幸福果然是靠对比出来的。
体会过地狱后,人间就是天堂。
看着火堆边的少年舒展的眉眼,惬意的笑容,楚境炎也就高兴了。
一番收拾后恍若新生的五人,此时对于后退这个决定都觉得明智无比。
他们在这里还见到了好几个队。
楚境炎带着齐仲添出去跟人交流了一番,发现不管是往南或往北的队,遭遇其实都不太好。
有的队往北走,结果遇上了冰川的潜伏者,寒魇鲨。
他们被拖下了冰冷的海水中,被迫跟寒魇鲨来了一番殊死搏斗,最后拼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惊无险地脱了身。
脱了身之后,全身上下也都感觉快被冻废了,只能忙不迭地往回冲。
有同样往南走的队,虽然不像楚霖他们这样遇上了暴雨中的密林,但是却差点被剧烈爆发的巨型火山烤成了烤乳猪。
诸如此类的险地数不胜数。
总之,这是个似乎哪哪儿都不太安全的星球。
在能源有限,甲又无法经常使用的情况下,大家真是各有各的糟心体会,一肚子苦水倒也倒不尽。
得了他们的信息,齐仲添也投桃报李地,将他们的遭遇和密林的位置分享给了其他队,提醒他们心。
各自交换完情报后,突然有人幽幽地叹了一句——
“联盟能在无数的星球中挑中赤蓝星,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句话直接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可不是煞费苦心么?
就算是未开发的星球,像这样步步杀的,也真是不多见呐。
而被他们吐槽的对象——袁主席,此时正待在自己舒适的房间里,听着悦耳的音乐,安安静静,岁月静好地,翻看着一本纸质书籍,时不时地,他的嘴角还会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笑意。
那书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名著,它的名字叫——笑话大全!
要是选们看到了这对比惨烈的一幕的话,估计抓起大刀就要跟袁主席拼命了!
虽然南北都很危险,但南边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噩梦,北边却只是听的危险。
所谓不见黄河心不死,所以楚霖他们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向北走。
好好休整了一晚后,第二天大家从帐篷里爬起来,又恢复成了那个精神抖擞,朝气蓬勃的青年。
唐木和楚境炎去准备早餐时,楚霖拿着几块半掌大,通体呈红棕色的石头在研究。
万银和齐仲添则蹲等一旁,好奇围观。
楚霖拿出他的能量笔还有能量液,将一块相对较的石头握在左中,又把其中比较平整的一面朝上,然后用能量笔沾取能量液,在石头上面刻画起来。
楚霖工作的时候,认真而专注,浑身都会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迷人而不自知的魅力。
观众们在甲制作比赛时,就领略过他这种令人上头的魅力,但不管看了多少遍,那种惊艳感依旧不减半分,而且还会让人忍不住越陷越深,沉迷其中。
友们只能感叹,长得好看的哥哥还那么有才华,还那么努力,栽在他身上真是一点也不亏呢。
不过优秀的哥哥已经有男朋友了,男朋友不仅同样优秀得让人自惭形秽,无法超越,还超凶超护食的!
妄图挖墙脚的,都被他揍成了猪头呢。
关键是,楚男神还特别纵容大楚男神,不管别人怎么勾引,怎么表白,他都不带多看别人一眼的。
两人的眼中都只容得下彼此的身影,一看就感情甚笃,压根没有第三者插足的余地,连缝儿都没有的那种。
就算再如何的不甘心,再如何的羡慕嫉妒恨,他们除了真诚地祝福二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只能静静地嗑糖了呀!
光脑无法接收到除官方发送的任何信息,楚霖暂时也就收不到友们的衷心祝福。
当然,他大概也不会喜欢“早生贵子”这种让人黑线,强他所难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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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闲话: 剧场:
记者:主席,请问您是如何挑中赤蓝星作为本次大赛的举办地点的呢?
袁主席微微一笑:当然是因为,对选们的爱与期待啊。
选a:不要拦我!我今天就要狠狠地爆锤这破主席一顿!
选b:给,我的
5星际暖宝宝
大家并不知道楚霖是在做什么东西。
只见他上的动作心翼翼的,而随着他的刻画,棕红色的石头也逐渐往火红色靠拢,正在红色越来越艳,越来越亮,越来越像火焰的颜色,围在他身边的万银和齐仲添感受到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时,突然——
“嘭”!
那石头炸了!
所有的爆炸余波,都被楚霖紧紧地握在了里,没有伤及身边的人分毫。
所有人都焦急地看向楚霖,生怕他被炸伤。
但平时连楚霖皱一下眉头都要心疼的楚境炎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他专注地处理着上的虫肉,思考着要怎样烹饪才会美味又不油腻,好让乖多吃一些。
在大家担心的目光中,楚霖也只是一脸可惜地看着上炸成了灰的石头,然后毫不在意地把石灰抖到了地上,还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又吹了吹。
等他把彻底弄干净时,大家才看到,那双依旧白嫩如玉,毫发无伤,连皮都没破。
就仿佛刚刚的爆炸全是他们的幻觉一般
“这你是怎么办到的?”齐仲添绕着楚霖的来回地看,然后无比惊讶地,代替友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自己也是2s级,可是身体的强度完全达不到硬抗爆炸的程度啊。
楚霖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忘了我在武技挑战赛中用过的那招吗?”
武技挑战赛?
齐仲添脑中迅速搜索相关信息,他还未得出结果,星上已经有不少友先一步恍然大悟了。
我知道了,就是穆云轩挑战他的那次,他将自己心脏外面的肌肉金属化了!
这特么真的是铜皮铁骨啊我还以为挡个刀啊剑啊什么的就顶了天了,尼玛连爆炸也能挡啊?!
楚男神这么刚,天呐,难道我一直逆了cp吗?
万银激动地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楚霖的,眼里的羡慕多到快要喷薄而出。
他在心里哀嚎,他真的好想跟阿霖换啊!
为什么他的不是金属性,这样以后他打架就再也不怕疼不怕受伤了!
万银抱着那只不肯放,楚境炎忍了三秒,就立刻上前把楚霖的抽了出来,顺便在楚霖脑门上敲了个暴栗,“就算能够把身体局部金属化,以后也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
为了让弟弟记住自己的教训,楚境炎没有留力,楚霖的额头上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块。
楚霖疼的嘶了一声,伸捂着那块儿,闷声:“我知道了,这不是缺少防护的设备嘛,要是在实验室我也不会这么做的啊。”
他知道哥哥是为了自己好,倒是不觉得委屈,反而乖乖解释,想让哥哥不那么担心。
然而他越是乖巧,楚境炎就越是心疼。
在别人那里,可能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但在楚境炎这里,他喜欢乖孩子。
你要是像熊孩子一样跟他哭跟他闹威胁他要上吊,他指不定会一脚把你踹到另一个星系去!
而且刚刚弹人脑瓜崩的是他,眼下为那一点点红而细心上药的还是他。
上完药,楚境炎还细心地吹了好几口气,看着颜色消掉才罢休。
楚霖刚刚的实验失败了,但是他并不想放弃,甚至不乐意把实验押后。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过程,觉得还是能量液出了问题。
他以前用这种能量液刻画符文时,要么是在能量卡上,要么是在甲或者武器上,那些都是处理过的载体,这是他首次直接在矿石上刻画,火燧石性质爆裂,跟现有的能量液属性相克也不定。
这样想着,他迅速推算出了好几组调和的办法。
然后他又拿出了一颗火燧石,准备再次尝试,一抬头,却见楚境炎脸都黑了。
楚霖连忙出声安抚道:“我这次一定没问题的,我再试这一次,要是还不行就算了。”
楚境炎静静地看着他没话,楚霖眨了眨大眼睛,默默地了一句,“哥我饿了”
楚境炎立马就起了身,回去继续做早饭去了,只是走前严肃地警告了一句,“你要是敢把自己折腾得受伤你就给我等着。”
楚霖乖乖点头应诺,还狗腿地奉上了一个讨好的笑。
回头,他拿出了一块紫色的矿石,看了看万银,最后还是把任务交给了看起来更靠谱的齐仲添,“齐学长,你帮我把这个雷戟石磨成粉吧。”
完,他又拿出一把灵草处理了起来。
来,在玉牌里的传承中,炼丹和炼器还是有着很深的渊源的。
炼丹时经常需要用到矿石类的材料,炼器时灵草也能派上用场,二者的某些原理也是互通的。
所以楚霖虽然不是药剂师,但他也跟他哥学了处理药材的方法。
眼见齐仲添接过雷戟石一丝不苟地在石臼里磨了起来,万银急了,“那我呢我呢?我就没事儿干吗?”
万银不知道他此刻像极了一个,吵着要帮忙但其实很可能是来帮倒忙的熊孩子。
楚霖无奈地把自己处理好的灵草递过去,“把这些捣出药汁来,然后过滤交给我。”
深觉自己被看了的万银愤愤的,抓起捣杵就嗒嗒嗒地用力捣了起来。
最后楚霖看着递回到他上的,细腻顺滑的绿色药汁,还有轻盈无比的雷戟石粉末,满意地夸了一句,“你们弄得很不错。”
万银这才高兴了起来。
楚霖把雷戟石粉末和药汁调在一起,将它们倒入原本的能量液中,按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顺着一个方向细细搅拌。
最后调和出来的成品,竟然冒着丝丝电光,宛若电蛇游走其中。
“这玩意儿看起来蛮危险的样子,这能用吗?”万银不放心地问,还想用指去试一下感。
楚霖连忙挡开了熊孩子的,:“你不用碰,它就不危险。当然你要是实在想要体会一下被电击的感觉,也可以碰碰看。”
万银一秒收回自己的,作乖巧状蹲在楚霖身边。
楚霖用能量笔沾取能量液,然后提笔再次在火燧石上面镌刻起来,这次换了特制的能量液,明显他的动作要更加流畅自如。
笔走龙蛇,一刻钟后,符文闪过一圈紫光。
紫光消失后,整颗火燧石又忽然绽放出了幽幽火光。
楚霖撤去上的金属化效果,握着火燧石,感受到火燧石从内往外散发着的,源源不绝的热量后,楚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成功了。
万银又吵着要看,楚霖便干脆直接递给了他,“这个给你用,把它磨成你喜欢的样子吧,不过不要磨太多,更不要磨到符文,不然会影响取暖效果。”
全程观看了楚霖如何制作这颗火燧石的观众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楚霖这一通忙乎,还搞出了爆炸,是为了制作取暖工具啊。
原来这是用来取暖的啊,楚男神考虑得好周到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看看现在还在北方冻成狗的可怜孩子们,这些准备工作都是很有必要的啊!
联盟是真的坑,下发的防护服居然没有控温功能
楼上错了,不是联盟坑,而是防护服的控温功能只能下调或上调30度以内的温度,就算有控温功能,在赤蓝星上估计也起不到多大作用的。
话我刚刚去各大购物站搜索了一下,都没有发现不需要通电或者注入能量就能发热的东西啊,楚霖这是自己发明的吗?他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制作,不是全被人家学去了吗?
楼上当联盟通用的专利法是死的吗?就算楚霖还没来得及去申请专利,有这么多双眼睛给他作证,这专利也是没得跑的。
楚霖还不知道星上有不少人正在担心他会不会吃亏,就算知道了,他估计也不会因为专利的事而着急。
要知道,每一个符文,都是汇聚了其创造者无数的心血的,人家恨不得在真正的符文上面布上无数的迷阵,让人无从破解!
哪有这么容易学会呢?
除非刻画符文的人本就无心掩藏,不然你就是照着成品研究,终究也是难以窥其奥妙,很可能还会误入迷障,甚至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
而且就算学去也没关系,这对他来只是个玩意儿而已。
在出发之前,楚霖给五个人每人都做了一个星际暖宝宝,让他们贴身带着。
有了暖宝宝,他们往西北方前进了一天,到入夜时,才感觉到明显的冷意。
火燧石毕竟太了,虽然它温度高,但能够供人取暖的范围却太。
不过这也足够了,聊胜于无嘛。
这一天中,他们一路上遇到的虫族要明显多于异兽。
因为只有虫族晶核才能兑换积分,所以一路上他们遇到的异兽,除非对方主动攻击,或者那异兽身上有宝箱,又或者异兽本身就比较稀缺珍贵的,不然他们都不乐意浪费时间去对付那异兽。
而虫族中,也没有遇到特别难对付的。
所以总的来,他们往北走的第一天运气还算不错。
几人的心情都挺好的,觉得他们转换方向的决定果然是没错的。
作者闲话: 剧场:
友们:两位男神,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们到底谁是攻谁是受呢?
楚境炎:我弟弟还未成年,请不要问这种问题,不过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楚霖:我哥哥还未成年,请问些健康的问题好吗?
星星:呵
6重重险境
只是这种运气在第二天他们一觉醒来时,似乎就消耗殆尽了。
望着山洞外面,从空中飘飘扬扬洒下的白色雪花,还有一夜之间就被铺上了一床厚厚的白色被子的大地,银装素裹的树木
这美不胜收、恍若天国一般的美景,让五个人一脸,不,五脸麻木。
这特么都是什么操蛋天气
他们不禁怀疑,南方的雨还有北方的雪,该不会都是官方人工降的吧?!
要不怎么无论在哪边,他们都能碰上这种恶劣的天气情况呢?
这一脚踩下去,膝盖都要陷进去了,膝关节这种重要部位,不好好保护可是要得关节炎的知不知道!
楚霖叹了一口气,却发现叹出来的都是白色的烟。
他苦中作乐地开玩笑,“这是不是就是圆圆看的偶像剧中的,白色的忧伤?”
万银紧跟其后,也叹了口白色的气,然后忽然莫名高兴了起来,“这还是有形状的呢,你们看我这口气像不像棉花糖?所以这是白色棉花糖状的忧伤呢”
完,他还皱着眉,微眯着眼作迷离状望向远方,迎着风努力凹出一身诗人气质,惆怅又忧伤。
当然,这诗人气质只是万银自己觉得,旁观的人反正是没有体会到悲伤,反而原本憋闷的心情都被这活宝驱散了。
楚境炎拿出几张从异兽身上剥离出来的,只简单处理过的比较厚实的兽皮,挑出其中一张通体雪白的,毛又厚又软的严严实实裹在了楚霖身上。
他自己披了张纯黑的,其他的则扔给了其他人,让他们自行挑选。
等到武装完毕,他们还是要继续前行的。
冒着风雪,不畏严寒,坚持不懈,这几个词听起来就很励志有木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联盟特意安排的,在过渡区只有零星几只虫族,越往两端走,虫族的分布便越密集,其等级也越来越高,天气也越来越恶劣。
也就是,选们想要挣积分的话,待在舒服的地方是不行的。
他们只能忍着热,挨着冷,顶着烈日,披霜戴雪,努力往两端走。
这是多么悲伤,多么残忍的事实啊。
联盟为了选拔出最优秀的青少年,真是要多恶毒有多恶毒,跟后妈似的!
还是最坏心的那种,给白雪公主塞毒苹果的那种后妈!
往北走的第一天,楚霖五人为了尽量让自己适应寒冷的气候,就算感觉有些冷,也选择了靠着火燧石硬扛。
后来寒冷加剧,为了抵御肆虐的风雪,他们穿戴上了厚实的兽皮御寒,楚霖又趁着晚上休整的时候,加急制作了十个火燧石暖宝宝。
每人又分了两个,他们才没有被冻成冰雕。
只是兽皮和火燧石提供的温暖,也在第四天,彻底败在了那零下一百三十六度的超级低温下。
更严峻的是,在这种极端的低温中,他们跟虫族和异兽的战斗也变得越来越艰难。
人类和异兽、虫族的种族天赋,**强度之间的差距被进一步放大。
他们被冻得脚僵硬,反应也不可避免地变慢了,实力因此而下降了不止一个度,但虫族皮糙肉厚的,耐寒耐热能力都很强,更别提那些本土生长,在寒冷气候下也如鱼得水的那些异兽了。
在楚境炎不过分插,不暴露他4s-的实力的情况下,他们身上的伤好了又添,添了又好,好了又有。
要不是楚境炎炼制的药剂给力,他们现在不晓得该有多落魄,多难熬。
有一次他们甚至被逼得使用了甲。
那次他们碰上的,是一群已经联合起来的虫族。
虫族是有着严格血统等级,实力等级的族群。
面对等级明显高于自己的同族,它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服从。
眼下这一群,就是由一只九级虫族统领的,有着二十几只八级、七级、六级、五级虫族的型虫族群。
这是型,但并不意味就好对付了,大中这种形容词,从来都是相对而言的。
此时在这些虫族眼里,楚霖他们就是五个美味的点心。
双方一个照面,它们就嘶叫着,凶狠地扑了上来,想要把他们分食殆尽。
数量差距太大,天气给人类造成的影响又明显比虫族大,所以不只是楚霖四人,就连楚境炎也动用了他的甲。
他倒不是怕自己赤打不过这只九级虫族头领,只是怕他在跟九级虫族缠斗的时候,其他人会支撑不住,所以想要速战速决,腾出去看顾楚霖。
这一战,是他们在赤蓝星以来,损伤最惨重的一战。
甲破损程度最低的是楚境炎,百分之十,最高的是万银,高达百分之六十。
这个损毁程度,跟报废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就这还是唐木拼死相护的结果。
甲有损,操作甲的人当然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在万银和唐木受伤的情况下,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这一战他们虽然胜了,但战斗时间被拉得太长,血腥味被寒风一吹,早已传出去老远。
一开始,被吸引而来的异兽没有加入战局,只是不停地在附近徘徊游走,或者心隐藏。
估计是打着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
当最后一只虫族倒在楚境炎上,他们也都已经伤痕累累时,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些异兽瞬间猛扑了上来。
面对这番突袭,几人神色不变,更没有丝毫松懈,他们只是默契地,背靠着背,把万银围在了中间。
然后毅然出,对这些想占便宜捡尸体的异兽愤然还击!
这些异兽实力其实不如刚刚的虫族群,只是如今他们的状态也不如刚刚跟虫族对战的时候好,因此,他们拼尽了全力,一番苦战,才让这些异兽死的死,逃的逃。
放眼四周,除了他们五人之外,再没有任何会喘气的了,这回几人才能真正松下一口气。
但是,变故也往往就发生在人们不经意之时。
哪怕这松懈只有一秒,也会被顶级的猎食者抓住空档。
“心!”
“嘭嘭!”
“哗——”
楚霖瞪大眼睛往万银的方向扑过去,他清澈而惊恐的瞳孔里,正倒映着一只从破碎的冰面破冰而出的异兽,那异兽大张着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在冰雪中闪着凛凛寒光。
那牙齿仅离万银不到五公分,而万银此时已经脱了甲,瘫倒在地上,根本不可能反应得过来。
唐木迅速对着那异兽开了两枪,但那异兽的速度实在太快,子弹到达的瞬间,万银已经被它拖入了水中!
而焦急扑救的楚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的身后也有一只同样的异兽。
捕猎似乎只需要一瞬间。
眨眼间,万银、唐木和齐仲添三人就几乎同时被拖入了冰冷的海水中,总算他们还来得及闭气。
只有反应极快的楚境炎飞身而起,一脚踹爆了攻击自己的异兽,同时又拔枪冲楚霖身后的那只异兽连续射了好几枪。
他此时拔枪射击的速度,若是有人细究的话就会发现,这绝不是3s级能有的速度。
枪声落下,两只异兽应声而倒。
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冰层忽然受到了自下而上的重击,猛地就是一沉。
电光火石间,楚霖的甲重新装备上身,引擎启动,向下喷气,迅速借力升了空。
楚境炎也是同样的操作。
不过他们升了空后只悬在空中一秒,就迅速向下俯冲,扎进了水中。
水下,被拖入其中的唐木、齐仲添三人也不是待宰的傻鱼。
虽然刚刚猝不及防的袭击,和一下就没顶的,冰冷刺骨的海水打了他们一个措不及,但他们还是迅速采取了反击,挣脱了那异兽的利嘴。
唐木和齐仲添甚至还实现了反杀。
以他们的身体素质,在水下闭气半个时都不是问题。
只是这里的海水可比外界还要冷,还要刺骨,再加上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挤来的,沉重的水压,他们的动作比起在岸上还要笨拙许多。
那些水中异兽又个个都身形灵活,滑不溜秋的。
楚霖和楚境炎两人钻进水里时,就看到一群像蛇又像鳗,还长着长长触须的白色异兽,在唐木他们周围快速游动,寻攻击。
三人正背靠着背,形成防守之势,才能勉强支应。
但他们在水中的劣势太大了,热武器在水中的效果也大打折扣,他们的射击屡屡落空,在应对异兽攻击时,他们的双脚还得不停蹬水,保持平衡。
战况很不乐观。
楚霖眼眸一沉,他恍惚有种感觉,这些异兽似乎是在把万银他们当玩具般戏耍。
水中晕开的红色液体越来越浓,一时竟让人分不清是异兽的血还是万银他们的。
楚霖眼神冰冷,对着其中一条正要咬向万银的异兽连续射击。
普通的枪械在水中不便使用,但好在他给自己甲上配备的热武器,比普通枪械的威力要大得多。
几炮轰过去,顿时就有好几条异兽被炸成了一蓬蓬绚烂的血花。
这突如其来的几炮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原本围攻着唐木三人的异兽遽然盯向了楚霖,那双双残忍的眼睛中,闪烁着犀利逼人的凶光!
作者闲话: ps:
星星:冷得要死,还要去拜年,忧伤
运气不太好的样子
杀锁定。
“嗖嗖嗖——”
异兽群穿破水流,电射而至,瞬息就逼了楚霖身前。
它们张大嘴巴,嚣张地亮出利齿。
这迅疾如电的速度,在楚霖瞳孔中,就仿佛电影中被猛然拉近放大的镜头,他猛然一惊,一边快速后退周旋,一边加剧上的轰炸力度。
但这回,异兽们似乎对这坨大铁疙瘩有了防备。
楚霖十炮起码有六炮都落了空,能源槽的能源在急速下降,但楚霖此时也顾不得吝惜能量了。
他一开炮,一持剑,精神力还操纵着甲在水中飞速地腾挪转移,躲避异兽们的缠绕嗜咬。
他刚刚才亲眼看见一条异兽轻易就绞碎了一块巨石,此时哪里敢让自己的甲被这些异兽缠绕上!
楚境炎趁着异兽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楚霖吸引走之时,用力把唐木三人扔出了水面,然后火速赶到了楚霖身边。
两人一起,互相依靠,互相配合着,放开脚,枪炮与刀剑并用,大杀四方,直杀得干净清澈的海水彻底变成了血水。
透过血幕,直播镜头拍摄的画面恍若地狱般,邪恶又妖异,那两台在血幕中鬼魅穿行的甲,便如修罗亲临。
血腥味在海中扩散蔓延,因为颜色太过浓郁,能见度逐渐降低,两人顾不上赶尽杀绝,匆匆把他们的战利品收进了空间钮,就破水而出。
然后跟已经默契地,收拾好了陆地的三人火速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夜幕降临,飞雪满天。
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声时不时在夜色中响起,宽阔陌生的野外,无边的黑暗,让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显得尤其恐怖。
呼呼哀号的风声中,五架甲顶着漫天的风雪疾速前行,四处搜寻着栖身之所。
只是他们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合适的驻营地点遍寻不着就算了,断断续续的,还总有异兽或虫族不识相地跳出来阻拦他们的去路,前赴后继地,仿佛杀不尽一般。
楚境炎浑身杀气四溢地在前面开路,神挡杀神鬼挡杀鬼。
他不再留力,只想尽快屠尽每一个妄想把他们当作猎物的拦路虎。
他弟弟浑身都湿透了,体力也严重透支,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休息取暖!
心里焦急的楚境炎气势全开,4s的威压毫无保留地向四周铺陈出去,这是一种威慑,亦是一种警告。
不听警告硬是要冲过来的,全都在眨眼间便被楚境炎凶残地绞成了碎肉。
一路赶路,一路寻找,一路杀戮!
这条异常残酷、异常血腥,又似乎无比漫长的路途,让正在收看他们这个直播通道的观众们,第一次看得沉默了。
他们为屏幕中的几个年轻人紧紧揪着心,计算着时间,祈祷他们能平安无虞。
战斗中的人无暇顾及时间,但对于观战的人来,每一秒都显得那样漫长,仿佛度日如年。
直到看到他们终于冲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中,照明灯照亮了黑暗中宛如巨兽嘴巴般,狰狞恐怖的洞穴,发现里面并没有潜藏着危险,友们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明明历险的不是他们,但他们竟然也产生了一种感同身受、大难不死的得救感。
观众们松了一口气,屏幕里面的人却没有半点放松。
撑着最后一口气解除甲,万银便直接失去了意识,摔在了地上。
唐木急忙扑过去把人抱起来,却发现万银浑身冷得像冰。
情急之下,他把人紧紧抱进了怀里,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万银。
他没有发现,他自己的脸色也是苍白如纸的,他的体温虽然比万银高许多,但其实也没有达到正常水准。
见他担心得六神无主的样子,楚霖连忙拿出一支药剂,掰开万银的嘴就灌了下去。
万银不只是受了寒体温过低,他身上的伤也是最重的。
当下之急,是要先给他止血疗伤。
楚霖给他灌下去的,是楚境炎在决赛后特意改进过的疗伤剂,药效很强。
灌完回春剂,楚霖又拿出了一支参血剂,也一股脑给万银灌了进去,给他补血。
万银再不济也有s级的体能,在药剂的帮助下,他自身的恢复能力也起了作用,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在逐渐恢复。
“唐木,你也快服用药剂吧,你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楚霖边把身上的火燧石都放到了万银身上,边对唐木叮嘱道。
唐木点点头,一抱着人不肯放,一从空间钮中拿出了两支药剂,他单大拇指一按,便同时按掉了两个药剂瓶的塞子,然后他一仰头,两支药剂便同时见了底。
楚霖:“”
两支药效不同的药剂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有些不放心,不过转念一想,同时喝两支,和前后脚喝两支,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是在口腔中混合在一起,和在胃中混合在一起的区别罢了。
另一边,坚强的单身狗齐仲添不需要提醒,自己第一时间就进行了自救,利落地喝掉了几支药剂。
而楚境炎已经在中间的空地上升起了一堆旺盛的火,还架上了锅,正在熟练地往锅中添加药草。
“乖,过来。”他低声唤道。
楚霖应声走了过去,就被楚境炎轻轻推进了帐篷里,“去换身干衣服。”
完,他看向抱着人的唐木,和跟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的齐仲添,“你们也去换,别赖在地上。”
唐木在万银的脸色变好,体温回升的时候,就重新找回了他的沉稳镇定,此时被楚境炎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他竟然还让万银穿着湿衣服。
他懊恼地放出了帐篷,抱着人就钻了进去。
觉得自己暂时死不了的齐仲添却是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弹!
他脑子里在想着另一个问题。
这他么都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虫族异兽一茬接一茬,跟车轮战似的,这届最终之战的难度这么高吗?
凭他们几个的实力都弄得这么狼狈,那其他人该怎么活?
这地狱模式,怕不是要团灭了?
联盟应该不可能投放这么多虫族的啊?
这么多
齐仲添眯瞪着的眼睛猛然睁大,他下意识联想到了自己此行的任务,一阵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自始至终都跟几人形影不离,从来没见过什么可疑的人,除了今天之外,也没有碰到可疑的情况啊。
齐仲添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他觉得躺着可能不太利于他的思考。
他把这段时间的经历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但仍旧一无所获。
等到所有人都收拾好,万银也醒了过来,大家一身干爽,恍若重生一般围坐在温温暖暖的火堆旁边,舒舒服服地喝楚境炎熬的药汁的时候,齐仲添还是没想明白。
他有些分不清,他们碰到的情况到底算不算正常,不正常的话,那是纯粹倒霉,还是另有原因?
他用余光瞄了瞄在座的每一个人,楚境炎忽然转头看向他,问:“你在看什么?”
自己的眼神被别人逮了个正着,齐仲添心里有一丝丝的尴尬。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他也就干脆地把自己的疑问了出来:“你们觉不觉得,我们近几天遇上的虫族和异兽好像越来越多了?”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觉得楚境炎是个顶聪明的人,如果有什么蹊跷,楚境炎不可能没有察觉。
“这有什么奇怪的,越往北走异兽和虫族越多,这不是我们早就得出的规律吗?”
万银靠着唐木,呼噜呼噜喝着药汤,怀里抱着好几颗火燧石,浑不在意地。
齐仲添:“”
我的问策对象并不是你,蟹蟹!
他看向楚境炎。
楚境炎垂眸,盯着火堆,上拿着一根棍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空气中哔哔啵啵的响着木柴燃烧的声音,男人眼睛里跳跃着火光。
良久,他才抬头回看了齐仲添一眼,:“万银得对,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能我们的运气不太好吧。”
齐仲添张口欲言,楚境炎却已经转头给喝完了药汤的楚霖碗里添了一碗肉汤,还轻声叮嘱,“多喝一点,吃饱了,身上才会暖。”
“哥你也喝。”楚霖把自己的碗凑到他哥嘴边。
看着恩恩爱爱,似乎根本不把他的问题当回事的两个人,齐仲添有些心累。
正当他准备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看起来稍微靠谱一点的唐木身上的时候,楚境炎又慢吞吞地开口了。
他语气平静地:“我想,估计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可能都会延续这种坏运气了,或许还会越来越差也不定。不过就算如此,在弄不清这种坏运气从何而来,又没有办法扭转的情况下,你还准备退赛不成?”
他完,便眼神定定地看着齐仲添。
齐仲添默然闭嘴,不再多什么,转而低头喝起了肉汤。
仿佛已经接受了他们运气不好这个答案一般。
他心理清楚,楚境炎其实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同样有所怀疑。
或许,楚境炎发觉端倪的时间,比自己还要早。
他只是不而已。
作者闲话: 剧场:
齐仲添:我太难了,真的!队员不是笨蛋铁憨憨,就是恋爱脑,全靠我挑起智慧的大梁!
唉,忧愁
星星:我太难了!真的!
比星星年纪的表妹带男朋友回家了,嗯
只想跟家人们:
疯狂挣扎的金毛(明天请假哦)
齐仲添都忘了,此时跟拍他们的摄像头还是开着的,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亿万双眼睛的注视中。
有些话,并不能当着镜头的面,有些事,也并不适合让普通民众知道。
不是因为什么特权,只是纯粹为了社会的安定,为了人民的安稳着想。
而且就像楚境炎的那样,他们既弄不清楚异兽虫族数量日渐增多,多到反常的原因,也不可能因此就求援。
一旦按下求助按钮,也就意味着主动退赛。
他们这个队可是各大赌场中,冠军赔率最低的一个队。
他们是奔着总冠军去的,当然不可能就此退赛!
今天虽然狼狈又惊险,但其实还远没有达到他们的极限。
尤其是楚境炎,如果不是他们拖了他的后腿,哪怕虫族异兽再多一些,他一人一剑也足以横行赤蓝星。
再不济,打不过他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脱身而去呢。
而且面对别人的算计迫害,逃避从来都不是最好的办法,更不是正确的态度。
你躲得了这一次,之后还会有无数次。
不把祸根揪出来,就永无宁日!
对方既然已经出招了,不顺藤摸瓜留下对方冰冷的尸体,怎么能对得起他们今天遭的罪呢?
楚境炎把楚霖原本修长而白皙,现在却添了两道新伤的握在掌心把玩,眼中映着的明明是灼热的火焰,里面闪烁着的,却是幽幽寒光。
就像是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嘴角明明是向上翘着的,却莫名让人感觉心底发寒。
听到他们的运气居然还可能会越来越差,遭遇也会越来越惨,万银顿时有些崩溃。
他哀嚎着倒在唐木身上,“啊——那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啊!这不应该啊,我的运气明明一直都很好的啊,我买饮料都总是能买到再来一瓶的盖盖”
唐木摸了摸他被重新梳理整齐的金发,没有话。
楚霖也皱着眉,有些担心。
他们若是一对一的对上虫族或者异兽,哪怕对方跟他们同级或者比他们高一级,他们都不会输,更不会怯。
但若以后遇上的都是像今天这样,一群又一群,一波又一波,等级还都不低的虫族异兽,那可就不妙了。
这种蚁多咬死象的消耗战,就是实力再强,也撑不住啊!
“别愁。”楚境炎抚了抚楚霖的眉心,笑了笑,柔声道:“就算运气再不好,也不过是一些虫族和异兽,我们心一些,多做一些准备,情况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糟糕了。它们把我们当作猎物,我们就把它们当成送上门的积分好了。”
“它们主动找上门,不还省了我们不停往北赶的脚程吗?而且,这未尝不是一个锻炼的好会。”
他们一行人的实力增长得太快了,虽然历练一直没有忽略过,修炼更是勤勉不缀,但相比于实力的增长速度来,还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的实力在同龄人中毫无疑问是个中翘楚,少有人能比,但若是换一个同样拥有s级或者2s级实力的,身经百战的军人来应对这一切,今天绝对不会是这个场面。
经受过大量训练和生死考验的人,他们对危险的嗅觉,他们的反应速度,战斗中的肌肉记忆,乃至作战时的力量和策略,都要甩同等级的普通强者好几条街!
这也是楚霖他们,甚至楚境炎都非常缺乏的东西。
楚境炎上辈子由于体质被毁,靠着一颗聪明的脑子领导下,打架这种事,从来都是被人骂作“鹰犬狗腿”的唐木等下身先士卒的事。
他重生以来,满打满算修炼的时间也不过一年多,他走得太快了。
这次,他的实力想必能够得到很好的夯实。
楚境炎既然要借锻炼他们,要提前做好准备,那余下四人必然是无有不从的。
干就干,几人吃完晚饭便利索地行动了起来。
楚境炎在摆弄他的药材,似乎要炼制一种新的药剂,不过他没是什么药剂。
楚霖则一个个地修理大家的甲,首先修的便是万银的。
看着似乎更应该出现在废品回收站的金色甲,楚霖沉默了。
他抬头看着万银,认真提议:“要不,我还是给你重新制作一架吧?”
万银:“”
万银舍不得,而且,“制作甲那么耗时,应该来不及的吧?”
“你的动力系统没有坏,就可以省很多时间。”楚霖又看了看其他甲的损毁程度,估摸了一下,:“要是明天我不能全部修好的话,我们就干脆在这里再多留一天吧。”
“如果接下来的行程都是像今天这样的难度的话,没有甲我们会很危险。而且你们的伤虽然喝过了药剂,但不好好修养恢复的话,保不齐会留下暗伤的。哥,你觉得呢?”
楚境炎闻言,二话不就点了头,“当然可以。”
“休息一天吗?哦!那太好了!”
一听可以休息,万银直接一蹦三尺高,虽然他嘴里没,平时也一副很坚、挺的样子,但他心里对这几天吃霜喝雪的生活真的是深恶痛绝!
要拿冠军的决心,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已经摇摇欲坠。
此时终于可以歇口气,万银快乐得简直想上天。
他兴奋地当起了楚霖的狗腿子。
殷勤地给楚霖捏肩捶腿,端茶递水的,楚霖把他挥开,拿出甲开始修复的时候,他又黏了上来,闲不住似的给他递工具,搬东西。
欣喜万分的万银以为,大家好的第二天休息,就是大家一起窝在这个安全的山洞里,吃吃喝喝睡懒觉,任凭外面风雪交加,他们只要悠闲地喝喝热茶聊聊天打打牌就好了。
直到第二天他一觉睡到大中午,起来时,就看到楚境炎、齐仲添和唐木三人面前堆着一大堆新鲜的虫族异兽尸体。
他们正在挨个处理这些,一看就非常新鲜的猎物。
而楚霖上也正拿着齐仲添的甲在修理,他那架金色甲,除了外观外,已经变回了威猛健康的样子,正安安静静地立在一边。
万银傻眼了。
他坐在帐篷门口,顶着一个鸡窝头,眼皮还有点肿,双眼也有些呆滞,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不、不是今天休息吗?”
那些猎物的血有些都还是温热的,可想而知,这绝对不会是昨天的
这种别人都在忙,只有自己在睡懒觉的感觉,饶是万银脸皮再厚,也还是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
不过睡懒觉真的太舒服了呐
万银偷偷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懒腰,非常惬意。
楚霖好笑地瞥了他一眼,“的确是休息啊,我们今天不换驻扎地,我今天也没有出门呢。”
唐木也解释:“我们今天没有走远,只是清理了一下这附近的虫族异兽而已。”
他没有的是,这附近不知为何聚集了许多的虫族异兽,他们早上清理的时候,其实并不比昨天容易,甚至在数量上还多了一些。
还真是应了楚境炎的那句话,他们的“运气”越来越差了
监测室中。
陈老爷子面色沉沉,严肃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楚霖他们这个队,遇到的虫族异兽的密度是不是太高了?其他队的难度跟他们简直不在一个层次。”
袁主席也很关注楚境炎他们,他其实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只是他对联盟的安保工作非常有信心,而且奇怪归奇怪,他毕竟是联盟主席,不能冒然对自己属下的工作提出质疑。
不过现在陈老爷子发声了,他也就顺势作出了反应。
当着陈老爷子的面,袁主席立即安排了下去调查一番,并且调了一队护卫队,让他们密切关注,专门负责楚境炎他们队的安全问题。
袁主席这样的安排很周密,虽然短时间得不出结果,但陈老爷子也不能再什么,他只能密切地关注着自己乖孙的情况,准备事情一有不对,就亲自下场救人。
下午的时候,楚境炎准备继续带着唐木和齐仲添出门去收割积分,楚霖也继续修理甲和武器。
伙伴们都勤奋得不得了,万银虽然万般不愿,但也不好意思独自偷懒了。
他打起精神,准备跟着三人一起出去干活。
看着万银跟灌了铅似的沉重的步伐,楚霖在他最后一只脚即将踏出洞口的时候,忽然出声喊住了他,“我需要一个人给我打下,银子你就别出去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楚霖话音刚落,身边就刮过一阵风。
他抬头一看,金毛已经一脸乖巧地端坐在他身边了,“需要什么服务,先生?”
楚霖:“帮我加热一下这堆矿石,谢谢”
楚霖是忙不过来,但其实半下午的时候,五台甲就已经全部恢复如新了。
应万银的要求,他那台甲楚霖还给他补了下漆
没了忙可以帮,万银可怜巴巴地看向楚霖,“阿霖,我们要出去砍虫族了吗?”
他看了看温暖的火堆,又看了看洞口外面肆虐的风雪。
可怜的金毛,正在温暖与积分之间,偷懒与冠军之间,奋发图强与堕落享受之间,疯狂挣扎!
9把腿拉到两米八
“呵。”楚霖轻笑一声,又拿出一堆兽皮还有藤蔓类的植物摆到地上,:“活儿还没干完呢,怎么,你想出去砍虫族了?那你”
“不不不。”万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果断阻止了楚霖没完的话,“这么多活儿呢,我们还是接着忙吧,我很能干的!”
楚霖失笑,这咋咋呼呼的混世魔王终于也知道怕了,“你就帮我把这堆火燧石都磨成粉吧。”
万银美滋滋地把石头接过来。
他最喜欢这种不需要技术含量的任务了,“阿霖我们这是要做什么?炮制兽皮吗?”
“做衣服。”楚霖头也不抬地回道。
边着,他里还边拿着针线在兽皮上比划着。
“阿霖你竟然还会做衣服?!”万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还有什么事是你不会的吗?”
“我不会做衣服啊,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呢。”
话间,楚霖已经找好了下针的地方,飞快地穿针引线,然后就开始缝制了起来。
那如穿花飞蝶般的动作,看得万银眼花缭乱,眼睛都快要跟不上他的动作了。
他目瞪口呆,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逼一样,喃喃道:“这还叫不会啊阿霖你是天上下凡的仙男吗?”
这么贤惠,又这么美丽,这么温柔的仙男,怎么就被楚老大那个冷酷的暴君给抢走了呢?
万银此时的想法,也正是楚霖的亿万粉丝们的想法。
姐妹们!拔刀吧!貌美如花贤良淑德的楚霖弟弟是老娘的!
呵,楼上死心吧,楚霖弟弟明明是大楚男神的!心你也被揍成猪头哦。
楼上你是魔鬼吗?!为什么要提醒我们这么残忍的事实?
组团偷楚霖弟弟,有没有报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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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怀不甘的万银大力地,用石杵在火燧石上狠狠捶了几下,敲得铛铛响的。
他满心的嫉妒不出口,打也打不过,只能把这些石头当作某个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这辈子才捡了大便宜的暴君,稍稍泄点愤了。
因为太过贤惠而引起了众多觊觎的楚霖,确实是第一次做衣服没错,而且还是刚刚在玉牌中的传承里学的。
玉牌里的炼器传承,包罗万象,海纳百川。
大到傀儡法器,到服装饰品等护具,应有尽有。
仿佛世间万物皆可炼。
但还是那个原因,楚霖没有异火,所以能学的东西非常有限。
没有异火,很多步骤便都需要动操作。
例如炼制武器时,他需要动不断地锤炼,例如现在,他需要自己穿针引线亲缝制。
不过聪明善学的人,大概学什么都是得心应,毫不费力的。
虽然是第一次接触针线活,但楚霖除了一开始有些生疏笨拙(万银:生疏笨拙???阿霖你对这两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之外,很快就上了。
越到后面,他的动作越娴熟,针线在他中,就仿佛是他的指一般,控制自如,灵活非常。
而且他用针线的姿态,也没有丝毫的女气或扭捏。
他很自然,也很认真,很专注。
大家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楚霖缝制衣服的感觉,跟他制作甲时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
在万银和亿万观众的星星眼中,楚霖一口气缝制出了五件不同尺寸的,军装制式毛皮大衣。
他把每件衣服都抖了抖,确认尺寸和细节都没问题后,就把万银磨好的火燧石粉末和药汁混合搅拌,调出了一大桶足有一人高,直径一米的墨绿色液体。
然后把制作好的大衣放进去浸泡。
“过来跟我一起搅拌。”
楚霖站在高高的石台上,拿出两根很长的棍子,招呼万银。
知道这桶里有一件衣服是属于自己的,万银兴致勃勃的,搅拌得别提有多卖力了!
要不是楚霖及时制止,他能把药液都搅得晃出去。
不停地搅拌,让厚厚的衣服从里到外,均匀地浸染药液,是一项很麻烦,很费力,也很费时间的工作。
两个人一直搅一直搅,两个时后,楚霖才叫停。
万银两只累得直打颤,脑门也直冒汗,他后悔不迭,哭丧着脸,“早知道我就跟着木头一起去赚积分了!我这是何苦呢?根本就没有偷到懒啊啊啊!”
楚霖抿着嘴笑,也不管鬼哭狼嚎的金毛。
待让衣物充分吸收药液的工作完成后,便毫不停歇地捞出了其中属于自己的那一件,铺在被削得平平整整的石台上,然后拿出了他的能量笔,面色严肃地刻画了起来。
他要在衣服内部的兽皮上,刻上隔离符和防护符。
隔离符,原本是用来将处于两个不同空间的物体彻底隔离开的符文,这个物体,当然也包括了气体在内。
楚霖将之用在衣服上,便是为了将衣服内人体本身产生的热量,和外面环境中的冷气隔离开来,好起到保温的效果。
再加上衣服还浸泡了火燧石粉末调成的药液,在保温之外,还能自行发热。
有了这件衣服,只要不落水,保证他们在外行走时正常的体温是足够了的。
而防护符,顾名思义,就是起防护作用,增强防御能力的符文了。
楚霖做的这五件衣服,其实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炼器,甚至连半成品都不是。
但条件如此,这已经是楚霖能达到的最好的效果了。
兽皮的炮制和药液的调配都是他自行琢磨出来的,因为没有炮制过的兽皮,是无法承受符文的能量的。
好在,楚霖于炼器一途天分不浅。
原本第一件绘制符文的,是用来试验的,但没想到,他一次便成功了。
眼看着自己参与过制作的第一件衣服成功出炉,万银顿时忘记了他颤抖的爪子,跃跃欲试地想要做第一个试穿阿霖艺的人。
楚霖好笑,“这还是湿的呢,你好歹先把它烘干再试吧。”
“嗯嗯嗯,我这就烘。”
嘻嘻嘻,他是风火双属性,烘干衣服这项工作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嘛。
成功做出第一件之后,楚霖的动作越来越快,做出来的成品也越来越好。
熟练了之后,他还给后面四件大衣每件的衣袖领口处,都用能量笔做了装饰。
玉牌中的炼器传承里,就有专门教授雕琢美化法器的篇章。
看来不管哪个世界的人,也不管是实力高低的人,对美的追求都是一致的。
万银把五件衣服一一烘干后,抱着自己那件爱不释。
他的那件被楚霖做的很精细,衣袖领口处的花纹都是金灿灿的,却不仅不显得俗气,反而透着精致贵气。
当楚境炎他们披着一身血气,满载而归时,万银正穿着他的新衣服在臭美,没有镜子,他便弄了块能反光的金属在照。
见到唐木,万银第一时间就跑到他面前炫耀了起来,“你们快看!这是阿霖给我做的衣服!一针一线都是他亲做的哦!看看这些纹路,是不是超级漂亮!”
他美滋滋的,跟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见他高兴,唐木嘴角顿时浮起笑意,真诚地夸道:“确实很漂亮!”
他看了眼那些极为符合万银审美喜好的花纹,与其万银在炫耀这件衣服,不如他是在炫耀楚霖对他的心意。
齐仲添边往里走,边大声嚷嚷道,“诶诶诶,我们的呢?阿霖可不能偏心啊。”
楚霖眯着眼睛笑,拿了他的那件塞给他,“都有呢,不过你们还是先去洗洗身上这身血吧,不然新衣服都要弄脏了。”
楚境炎在洞口洗干净,将鞋底粘的血泥都在草地上蹭掉,才大步走进山洞。
进来之后又到火堆上烤了烤,等浑身的寒气都被驱散了,他才用温热的大掌摸了摸楚霖的脸,低声道:“专门给哥哥做的衣服?”
他霸道地直接忽略掉了另外三个拖油瓶,坚决认为自己才是主要的,那三个都是顺带的。
楚霖皱着眉,也不跟他话,就把人往帐篷里推,“你快去洗洗吧,都受伤了。”
他语气有些不悦,盖因楚境炎身上的伤比昨天还要多,可见这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打起架来有多不管不顾,多么凶狠!
楚境炎俯身亲了亲他的脸,讨好道:“别生气,都是皮外伤。”
亲完,他才施施然进了帐篷去打理自己。
打理完后,又立马换上了楚霖给他做的新大衣。
军装原本应该是挺括英武的,但因为楚霖用的材料是厚实的皮毛,于是挺括什么的也就不存在了。
之前万银穿的时候,因为他个子矮,穿起来就有些圆滚滚的,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此时楚境炎、唐木和齐仲添三个肩宽腿长、身姿挺拔、英俊不凡的青年穿起来,一字排开,立马就显出几分大气英武,气势凛冽来。
跟万银穿出来的可爱感觉截然不同。
但这,其实才是楚霖设计款式时,预想中的效果。
楚霖看得眼睛都亮了,万银则斜着眼睛,一张脸上满是**裸的嫉妒。
在这惨烈的对比下,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腿原地拉长,最好拉到两米八!
此时,是一只妒火中烧的金毛。
作者闲话: ps:
星星:昨天真是日了狗了!
在昨天之前,我百般劝爸妈,特殊时期就不要走亲戚拜年了!结果他们我不孝,我没良心我们开车去,不接触到别人不会有事!
结果开车到半路,我姑打电话,她们那封村了
0丑萌丑萌的“贼”
哼!
伤自尊了!
万银裹紧自己的新衣服,用力把头一撇,干脆眼不见为净,开始收拾起了地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咦,我的火燧石怎么找不到了?阿霖,你看到了吗?”万银忽然疑惑地问道。
昨天因为他体温过低,楚霖他们便把自己的火燧石都给了他,今天他起床后就一直在给楚霖帮忙,身边有火堆,也没用得上火燧石。
此时他想起来要找的时候,却一个都没看到了。
阿霖在每件大衣里面都缝了内袋,专门用来装制作好的火燧石,他还想装起来试试效果呢。
唐木走过去,先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帮着他一起翻找。
但翻遍了整个帐篷和两人的空间钮,也是一无所获。
唐木环视着空旷的山洞,问,“你今天出去过吗?”
“没有啊”万银挠着自己的头,苦恼地。
嘿,这玩意儿还能还凭空消失了?
这可稀奇了哈。
其他三人闻言,也把视线投了过来。
楚霖和齐仲添起身去各自的帐篷翻了翻,但一番寻找也是无果。
“难道这山洞里还藏了什么偷东西的贼?”蹲在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帐篷前,齐仲添摸着下巴寻思道。
可是他们也没有少别的东西啊。
跟他们身上其他的资源比起来,火燧石的珍贵程度,估计连前一百都排不上。
哪个贼这么没眼光?
楚境炎放出精神力,把山洞里里外外扫视了一遍,连边角处的青苔都没有放过,却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可疑之处。
连除了他们五人之外的,可疑的活动痕迹都没有发现。
别他们了,就连一直目不转睛蹲守他们频道,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在万银发现火燧石少了之前,也是毫无察觉。
他们把视频倒回去反复查看,才有观察入微的福尔摩斯发出了几段视频。
这些视频每段都只有几秒钟,最短的甚至只有一秒。
以为有了真相的友们好奇又兴奋,飞快地点开一看,然后,他们的表情都变成了这样,“???”
然后是这样,“”
这是偷?
光听语气就能想象,发出这句话的人的表情是怎样的一言难尽。
嗯好像大概姑且算是吧。这人下定论下得极其得艰难,极其的不确定。
只因这些视频中,与其是发现了偷,不如是发现了一坨,不明光影。
每一段视频,甭管背景同不同,反正过程是几乎一样的,一样的又快,又模糊。
只见上面一道黑色的影子,“咻”的一下,从屏幕中闪过,快到你都怀疑这视频是不是个静态图。
他们把视频放慢十倍,都没有辨别出那快到只有残影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放慢到极致时,倒是捕捉到了它的运动轨迹,但是它的真实面容却无比的模糊,模糊到无法辨认。
就冲着这速度,友们就不免为楚霖他们捏了把冷汗。
这种看不到捉不着的敌人,就犹如藏在阴影中的毒蛇,最是让人防不胜防。
有友忍不住吐槽——
话我楚男神这队是不是也太惨了怎么什么都能让他们碰上啊?这一出又一出的,是要凑齐九九八十一难才能给他们冠军奖杯吗?
就是!严重怀疑是不是因为楚男神他们队太强,所以组委会特意单独调高了他们的比赛难度!抗议!这是不公平的!
咦?他们有特别惨吗?我看到有的队更惨啊,都已经有人重伤退赛,呼叫救援了。
拜托!楼上你是不是忘了那些队跟楚男神他们队的实力差距啊?
确实,要是面临这一切的人是其他队,怕是没几个能撑住不出事,不求援的。
星上的友们一边争吵,讨论楚境炎他们的比赛难度到底有没有被官方干预,一边为偶像们担着心。
但不管他们如何担心,上帝视角的友们也无法将那神出鬼没的贼,那潜在的隐患,告知给楚霖他们。
山洞中的五人到处找都找不到丢失的火燧石,也找不到火燧石消失的原因,楚境炎想了想,便让楚霖重新做了几枚火燧石暖宝宝。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抱着楚霖闭上眼睛假寐,火燧石就放在他身边。
山洞里黑乎乎,静悄悄的,只有外面从未停歇过的狂风呼啸声,透过厚厚的石板传了进来。
大家都知道楚境炎在钓鱼,所以他们虽然将呼吸尽量放得平缓,但其实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守株待贼。
时间一点点过去,静谧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呼噜声
楚霖黑线,这熟悉的,猪一般的呼噜声,不用想也知道来自于谁。
睡前万银还摩拳擦掌,口口声声要亲抓住偷他火燧石的偷,将之大卸八块呢,现在倒是睡得香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万银太过肆意的呼噜声,给了那藏在暗处不知名的偷安全感,以为这些人真的睡沉了。
在假睡一个时候后,楚境炎忽然睁开眼睛,出如电,迅速准确地向火燧石的位置擒去。
与此同行,原本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的楚霖一骨碌爬了起来,第一时间打开了照明灯。
唐木和齐仲添也拎着武器赶了过来。
这么大动静,万银当然也被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钻出帐篷,扒在唐木身上,努力撑开跟黏了胶水似的眼皮,口音含糊地连声问道:“抓住了吗抓住了吗?抓住那贼了吗?是个什么东东?呵!这是个什么鬼!”
“嗷呜——嗷呜!!!”
万银的瞌睡虫一下就被正在楚境炎里拼命挣扎,厉声哀嚎的不知名生物吓飞了。
五个人围在一起,五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彼此的脸色都有些难以形容。
“这个东西你们认识吗?”
齐仲添迟疑着问,他怀疑这个东西可能是未被发现的新物种。
在新发现的星球上发现新物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毕竟一方水土孕育一方生命,环境的多样性,造就了生物多样性。
未知的生命,也是赤蓝星这种未开发的星球上,最严峻的危险来源之一。
楚霖摇摇头:“不认识,没见过,听都没听过。按理,长得这么有特色,还能厉害到瞒过我们所有人感知的异兽,应该不可能籍籍无名的。”
刚刚他们在刻意地等它,但是在楚境炎出之前,他们其他人对这东西的出现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哪怕是面对4s级的高,在他们有心提防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一无所觉的。
但这兽却可以做到。
这是何等的厉害?
就是此时,楚霖闭上眼睛,单纯用精神力去扫描它,也是扫不到任何东西。
明明它就在这个位置。
“阿霖你也太客气了,这长相何止是有特色?这根本就是丑得别具一格惨不忍睹啊!”万银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楚霖:“”
不对别人,或者别兽的外貌品头论足,不是基本的礼貌吗?
鉴于万银的表情实在嫌弃得太明显,丝毫没有顾及这贼的兽权,楚霖这回仔细地打量了他哥上抓着的异兽。
嗯
其实也没有万银的那么丑。
这家伙身长只有三十公分左右,四肢粗短,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腹部是深绿色的细鳞,背负黑色扇形鳞甲,鳞片上的纹路呈红色,形如蛇眼,非常诡异。
其头颅硕大,眼似铜铃,鼻子扁平,嘴巴也很大,它张嘴咆哮的时候,里面尖利的獠牙非常有威慑力。
而它的大脑袋上,还有两条细细卷卷的须须。
这种种特征加起来,组成了一副极其怪异,又极其凶狠的长相。
但可能因为这东西体型还太。
它死死抱着一颗火燧石,被抓了个现行也不肯撒,还对着牢牢扣着它的楚境炎凶狠咆哮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些莫名的萌
丑萌丑萌的。
星上始终关注着偷事件的友们,跟楚霖也是同感。
都觉得这执着又凶狠的家伙又丑又萌的,有许多好这一口的人已经在宠物站上搜索起来,想要养一只当宠物了。
却不想,楚霖摸了摸它身上的鳞甲,还屈起指弹了弹,然后满意地:“这鳞片看起来倒是不错,是炼制武器的好材料。”
友们:“”
这么可爱,又这么厉害的家伙,你不好好养起来,居然想拔了人家的鳞片去炼武器?
你是魔鬼吗?
瞧瞧别人隔壁人美心善的穆云轩同学,遇到受伤的动物哪次不是心疼得红了眼?
哪次不是主动上前救助,温言细语地安慰喂食,然后放生的?
你这样凶残是会掉粉的知不知道?
可惜魔鬼楚霖听不到友们的逆耳忠言,所以他不但没有学会“人美心善”这项美好的品质,反而又伸扯了扯那兽的须须,还掰开它的嘴,摸了摸它的牙齿。
仿佛是在思考,以这须须的长度、粗度,和韧性,能够用来做点啥;
这牙齿的大、质地,和锋利程度,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作者闲话: 剧场:
友: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楚霖!好的人美心善哥哥呢?脱粉警告!
楚霖:我铁骨铮铮,硬汉一条!什么时候人美心善了?你们这些假粉!
星星: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推荐票!
(づa
你确定那是爱心吗?
兽“呜呜”地叫着,目露惊恐。
它仿佛能感觉到眼前这人类的可怕想法一般,夹着尾巴,瑟瑟发抖。
但它依旧没有松开上刚偷到的火燧石
见它似乎变乖巧了,万银用指戳了戳兽圆鼓鼓的肚子,又拽了拽它怀里的火燧石,见拽不动,便一脸坏笑地:“这玩意儿还挺肥的,烤起来应该很呵,还挺凶!”
万银好吃两个字还没出口,那兽就仿佛听懂了一般,冷不丁朝他想要强抢火燧石的一口咬去。
兽的上下牙齿狠狠咬合在一起,发出一声宛如金石相撞的声音。
要不是唐木反应快,把万银的及时拉了回来,他今天指不定就得为自己的嘴欠和贱付出半根食指的代价!
没咬着这要抢自己宝贝,还一脸不怀好意想吃自己的大坏蛋,兽似乎颇为不甘心。
它踢蹬着四肢,凶狠地龇着牙齿,压低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声,拼命想要去攻击万银。
但这一切努力,都被楚境炎铁钳一般的大掌给化为乌有了。
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的兽,渐渐偃旗息鼓,蔫吧了。
万银刚逃过一劫,原本还心有余悸,但见兽蔫头耷脑的样子,又开始嘴欠地报复。
他对着凶狠的兽扮鬼脸吐舌头不,还大肆开嘲讽,“哈!咬不着吧?!就你这短腿,比爷差得远呢!看见爷这大长腿了没?一脚就可以踩十个你这样的!”
众人:“”
这是在一只未成年异兽身上,找着自信了?
兽缓缓抬起头,耷着眼皮懒懒地瞅了嚣张的金毛一眼,又缓缓撇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万银觉得,那眼神中仿佛蕴含着许多的含义,但他没太领悟到。
他琢磨着看向唐木,唐木看了看那兽,面不改色地:“它可能是被你打击到了。”
齐仲添:“”
实话,我实在不是很能理解你们这些情侣的相处方式,睁着眼睛瞎话,良心不会痛吗?
当我们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嘿嘿,我也觉得它是被我的大长腿折服了。”万银信以为真,嘚瑟中,又开始臭不要脸地假谦虚,“我的腿其实也不是特别长,就比木头的长一丢丢而已,哈哈。”
楚霖觉得,这话实在有点昧良心。
哪怕他再喜欢万银,也无法像唐木这样的万银脑残粉一样附和下去,便撇头去看他哥。
他发现,从抓到异兽开始,他哥似乎就没过话了。
楚霖见他哥面色有异,便问他:“哥,你认识这种异兽吗?”
楚境炎闻言笑了笑,摇了摇头,否认了。
这异兽全世界仅此一只,他这辈子的确不曾见过。
但他没的是,他上辈子见过。
在穆云轩的身边。
楚境炎将兽拎高了一些,恶趣味地收拢十指,将兽勒得惊恐大叫,又忽然松了力道,虚虚圈着。
在兽以为有可乘,想要趁挣脱逃跑时,他又忽然收紧了指。
如此往复,折腾了十来遍,那兽似乎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逃不掉,但是应该也不会死。
抓着它的这个人类,大概并不打算取走自己的命,只是在作弄戏耍它罢了。
意识到这点后,兽干脆彻底放软了身体,吐着舌头,瘫在楚境炎掌里,跟一团没有灵魂的面团似的,任其搓圆捏扁,也不肯再给任何反应。
坚决不肯配合恶趣味的人类。
楚境炎见此情景,倒是觉得这玩意儿还有点意思。
他稍稍勾起了嘴角,轻声问,“你们,怎么处置它比较好呢?”
会被穆云轩收在身边的宠物,就跟被他挑中的拥趸一样,大都拥有特殊的本事。
原本收了这异兽是最好的,但思及穆云轩那诡异的,人兽通杀的魅力,楚境炎不得不担心,到时候见了穆云轩,这异兽会不会自行叛变,一甩尾巴就跑去冲穆云轩摇尾巴去了。
要是他们忙活了一通,结果却便宜了穆云轩,楚境炎觉得自己大概能直接气死过去。
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直接捏死它。
楚境炎微微眯眼,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加重,而兽还以为这次也跟之前的十来次一样,只是人类无聊的戏耍。
就在那只大掌越来越紧的时候,楚霖突然开口了,“还是放了它吧。”
楚霖见兽被玩弄得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莫名有些可怜又可爱,他莞尔,:“这还是个幼崽呢,这么,鳞片没几块,肉也没几口,且让它再长长吧。”
“那怎么行?!它可是偷!年纪就会偷东西了,等它长大了还了得?”万银瞪着兽,坚决不同意,“起码也得让它把我的火燧石都还给我,然后再揍它一顿才能放,最好把它的屁股抽开花。”
完,他还用力戳了戳兽的脑门。
却不想,刚刚还一副任君玩弄的怂样的兽忽然头一仰,又要咬他。
“嗷叽!”
兽愤怒不已,爪子牢牢抱紧了怀里的火燧石,大有跟火燧石共存亡的气魄。
“嗨呀,居然还是个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儿的家伙!”
万银惊奇地瞪大眼睛,对于自己居然被一只异兽当成了软柿子这件事感到气愤不已,于是他伸又要去打。
兽也开始疯狂挣扎,伸长了脖子要去咬人。
唐木对于万银日常作死的行为也是无奈。
眼看万银就要跟这只幼兽bttle起来,唐木干脆大掌一捞,把他的抓到了自己里禁锢起来,不让他再有会去招惹那兽。
齐仲添试探着把兽抓着的火燧石往外扯了扯,结果发现,以他的力量居然也扯不动,加大力道,还是扯不动。
嚯,这家伙力气还真大。
他两一摊,笑着对万银:“看来除非你把它宰了,不然你的火燧石怕是拿不回来了。”
楚境炎用力捏了捏幼兽,见这兽吃疼不已也不肯撒,他挑了挑眉,干脆把它扔到了地上。
结果刚刚不是气息奄奄,就是一心想要咬万银,跟万银硬刚的幼兽一落到地面,便一咕噜翻过身,嗖的一下逃跑了。
脚印都没留下一个。
这次大家不错眼地盯着,总算看清了,那兽钻进了山洞左后方的一处角落。
奇怪的是,他们之前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在那个位置检查到有任何的出入口。
现在那兽进去后,那个的洞眼也立刻被泥土堵上,楚霖再次用精神力进行扫描,在他的感知中,那个刚刚才被泥土堵上的洞口跟石壁却是浑然一体的。
唐木用去扒了扒,但扒了许久,也没见兽的藏身之处。
这可奇了怪了。
万银气得跳脚,“我的火燧石!!!”
楚霖安慰他,“明天临出发前我再做几个就是了,火燧石本身也不值钱,现在我们还是先睡觉吧。忙了一天了,你不累吗?明天我们还得去杀虫族呢,不休息好哪来的精力。”
一听到明天就要出去杀虫族,气冲冲的万银瞬间蔫了。
这哪里是安慰,这明明是打击。
楚霖示意唐木,让他把闷闷不乐的万银拖回帐篷。
本来他们大晚上的不睡觉,也只是为了弄清楚火燧石莫名消失的原因,担心那暗中的存在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眼下既然找出了贼,也确认了那兽只想偷他们的火燧石,并不会伤害他们,他们也就能安心地睡了。
跟一只幼兽计较太多,自己找气受不,还丢份儿。
见他如此豁达,直播弹幕上的粉丝又开始无脑吹——
瞧瞧,瞧瞧,我们家楚男神真有爱心呢,一点也不输那什么,人美心善的穆云轩好吗?
呵,楼上你确定那是爱心吗?那明明是嫌人家肉少,想等人家长胖了再宰好不好?
因为半夜里折腾了那一通,第二天几人便晚起了半个时。
起来之后,大家照样各司其职,楚境炎和唐木负责做饭,为防他们中午找不到落脚点或者没有时间做饭,早饭和午饭要一起做好。
楚霖用火燧石做暖宝宝,万银和齐仲添就在一旁给他打下。
这打下的事,他们已经有了经验,做起来是越来越娴熟。
不一会儿,饭菜的香气渐渐弥漫了整个洞穴,楚霖的暖宝宝也已经做好了好几个。
他没有把火燧石收进空间钮里,而是堆在地上,几个火燧石叠在一起,成倍地往外散发着浓浓暖意。
楚境炎的眼角余光时不时地瞥向墙角,果然看到了昨晚幼兽消失的地方,忽然掉下了一些土渣。
他移开视线,过了一会儿再看,那地上已经堆起了一个土堆。
他眼里浮现一丝笑意,却也没做什么。
楚霖正在专心致志地刻第六块火燧石,突然,有一个东西“咚”的一下,准确地砸在了他脚边。
楚霖顺着东西来的方向看过去,却只见一个的身影跐溜一下,又钻进了土堆里。
还是昨晚上消失的方式,还是昨晚上消失的地方,精神力也依旧扫不到任何的痕迹。
作者闲话: ps:
星星:这段时间天使们一定要少出门!星星有认识的人已经被隔离了,虽然星星最近没有跟他接触过,但听起来还是有些害怕
2平等契约
楚霖好奇地捡起脚边的东西,就发现是一颗冰蓝色的石头。
这石头触生凉,感非常的顺滑,拿近观看,又发现其质地通透如琉璃,无一丝杂色,非常漂亮。
而且握着它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有种世界静好的感觉,烦躁和喧嚣都逐渐远离,仿佛置身海洋,被温柔的海水包围,海浪的声音缓缓,海风徐徐,阳光融融,身心都得到了洗礼。
宁静又清晰,却又不会让人沉迷于此。
楚霖讶然,他看看里的蓝色石头,又看看那个重新被封闭起来的土堆。
万银和齐仲添也好奇的凑过来看。
万银用摸了摸楚霖上的石头,问:“这是什么?”
齐仲添大胆猜测,“难道是那个幼兽给的谢礼?”
这个猜测很人性化,很天真,也很浪漫,不过还挺靠谱。
神奇的大自然中,动物大都充满野性,聪明的也不少,但懂人性到知道送谢礼的,还真没怎么见过。
楚霖以为,动物送给人类的礼物,不外乎是猫儿给主人叼回来的老鼠这一类,虽然略显惊悚,人类也并不需要,但猫儿却是最喜欢的东西。
它们把自己最喜欢的跟你分享,这就很让人暖心了。
而幼兽扔过来的这块石头,却让楚霖更为惊讶。
倒不是这石头有多奇异,或者,其奇异之处并不在于石头神奇的功效,而在于幼兽送的,是对他,对他这个人类有用处的东西,而不仅是它自己喜欢的。
这个行为,就明了它是有思考能力的。
而且它的智商肯定还不低。
楚霖正思考着,“啪,啪啪”
接二连三的,一个又一个蓝色石头砸在了楚霖脚边。
细数一下,竟有十六颗之多。
正好是幼兽从他们这里偷走的,火燧石的全部数量。
它还会算数?
这就聪明得有些过分了嘿!
楚霖惊诧万分地看了看从土堆中心翼翼地,冒出一个脑袋尖儿的兽。
万银也熄了怒火,摸着下巴嘀咕道:“这贼还挺聪明。”
这时,楚境炎端着盘子,朝这边走过来。
他把盘子放在石桌上,嘴角微勾,淡淡地看了兽一眼,然后拿出了六个盘子,又用其中一个崭新的盘子,把每样食物都装了一些,然后端着向微微隆起的土堆走去。
见恐怖的大魔王忽然走向自己,兽唰的一下又消失了。
楚境炎脚步不停,弯腰把盘子放到了土堆前,然后就不再关注那兽,转身回去跟大家吃早饭了。
除了淡定的楚境炎,其他人吃着早饭时,眼神都忍不住时不时的,往某个方向瞟去。
楚境炎之所以亲自做饭,就是因为他的厨艺好,楚霖喜欢吃。
他的厨艺能征服自家弟弟,勾引一个幼兽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不多久,没听到其他动静的兽便露出了一半眼睛,往外探了探。
见那个“虐兽”的恐怖分子离自己挺远的,算是一个安全距离,它便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挪,伸着爪子,把盘子往自己这边勾。
勾一下,又迅速缩回来,再探查一下,嗯,那些人类没有发现,再勾一下,勾一下
在大家故作不知的余光中,那盘子一点一点地,跟长了腿一样,悄悄挪到了土堆边。
兽扁平的鼻头轻轻耸动,扑鼻的香味立刻被吸进鼻中,它作出一副陶醉状。
啊,自从破壳起,它还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呐。
嗯,再嗅嗅,也没有奇怪的,或者危险的味道。
判定食物安全的兽立刻大嘴一张,长舌一卷,一下就把一大盘的食物一起卷进了嘴巴里。
丰富又美妙的滋味霎时盈满口腔,直击灵魂,仿佛烟花炸响一般美妙。
享受到前所未有的美味,兽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溜圆。
看在楚霖他们眼里,就是原本就长相凶狠的幼兽,显得更加狰狞了。
而且它还在地上来回翻滚,翻滚完还神经质地开始刨土。
一会儿砸吧砸吧嘴,像是回味;一会儿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块让人眼熟的火燧石,抱着欢喜地蹭蹭舔舔,还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唤声。
它是很高兴的,但从它那张丑萌丑萌的脸上,楚霖他们实在无法分辨它的情绪。
楚霖犹豫着问:“哥,你在它的饭里下毒了?还是下兴奋剂了?”
楚境炎失笑,“我给它下毒和兴奋剂做什么。”
边着,他随按下了光脑上中止直播的按钮。
为了保护选们的**,每个队,每天都有三次屏蔽摄像头,终止直播的会,每次不得超过半个时。
毕竟人有三急,就算摄像头会自动给某些不宜播出的镜头打马赛克,但当着亿万观众的面干某些事,还是怪尴尬的。
此时观众们正在弹幕上瞎猜,猜楚境炎到底有没有给那兽吃不该吃的东西,就见屏幕突然黑了下来。
这下大家心里的猜测就像百爪挠心一样,更加止不住了。
楚境炎屏蔽了摄像头后,冲被美食冲击了兽生观的兽招了招,慢条斯理地唤道:“过来。”
他的语气很正常,但兽听了,却一下就停止了它幸福到抽风的举动。
虽然挪动速度非常缓慢,但它到底还是乖乖地,向着几人的方向挪了过去。
不过它还是有些警惕心的。
它的警惕心就体现在,它没有直接走到楚境炎面前,而是谨慎地靠在了楚霖的脚边。
都动物的直觉是最准的,或许在它的感觉里,楚霖就要比楚境炎安全得多。
楚境炎笑了笑,对这兽的灵和眼力劲儿有些满意。
看它足够懂人性,貌似还能听懂人类的语言,楚境炎便垂眸对上了兽的眼神,淡声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意思,接下来的事,我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直接拒绝,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所以,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不要有后顾之忧,知道吗?”
兽睁着凶恶又懵懂的大眼睛,眼珠转了转,却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就跟听不懂一般。
楚境炎也不在乎,径直了下去,“我们待会儿就要离开这里了,而且不会再回来。”
完,楚境炎停顿了一下,双眼定定地看着兽。
见它尾巴甩动的频率突然加快,眼神也有些变化,身子更是不自觉的往楚霖的方向靠了靠,还舔了舔嘴巴,他才继续了下去,“你还没看过外面的世界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兽听到这个邀请,两只眼珠子骨碌碌转得更快了,耳朵扑扇扑扇的,两只爪子也不安地蜷了蜷。
见它没有抗拒的意思,楚境炎语气更柔和了一些,表情也尽量显得真诚,“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喜欢火燧石或者别的我们有的东西,都可以用等值的东西来交换,就像这次你用那蓝色石头换我们的火燧石一样,你想换多少就可以换多少。没有东西的话,你也可以通过帮我们的忙来获取想要的。”
“你应该也知道,你的能力很强,对我们很有用。”
“嗷呜嗷呜。”兽低低叫唤着,一张兽脸上满是人性化的纠结和犹豫。
可惜它虽然因为拥有传承记忆而能通人言,性子也算灵,但它其实还处于幼年期,脑瓜子的脑容量实在的可怜。
所以想来想去,它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而楚境炎却不愿给它过多犹豫的会,他紧接着:“我听你们这种天生拥有智慧的兽族,有一种叫做契约的东西,是用来约束契约双方的。”
就像沐春跟他们的那颗,他们没有买到的兽蛋一样。
“吼!”
一听到契约这两个字,兽传承记忆中立刻跳出了先辈们被人类奴役驱使的画面,它立刻戒备起来,冲楚境炎怒吼一声,还凶巴巴地挥了挥爪子。
楚境炎不以为忤,还状似疑惑地问,“你不愿意签订契约?为什么?难道契约会损害你们兽族的利益?就没有能保障双方安全和利益的,相对平等的那种契约吗?”
楚境炎觉得,肯定是有的。
兽族也分弱和强大,若是契约只是人类对兽族的单方面奴役,这样不平等的关系迟早会崩塌,那些强大的兽族肯定也会暴起反抗。
他之所以跟这个兽废这么多唇舌,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兽不仅能力特殊,战斗力也很强悍。
他自己是不需要这份战力,但他却想给他的乖找一个强大的保镖。
他是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但在楚霖的安全问题上,他却不敢有丝毫的狂妄和懈怠。
哪怕他再强,但万一哪天他们失散了呢?
多一层保障,他就多一点安心。
平等契约?
兽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心里一动,想想暖呼呼的宝贝,美味的食物,它心中的天平就开始逐渐倾斜。
它又看了看气质温柔和煦的楚霖,和他脚边堆叠着的火燧石,然后瞬间,代表同意的那方天平dng的一下就降了下去了,彻底压过了心里对未知的担心,和对人类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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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给点阳光就能长
做好决定后,它也是很干脆的。
兽严肃着脸,的身子直立而起,伸长爪子想要去够楚霖的,楚霖连忙弯下腰,主动伸出了自己的。
他不知道他哥为什么这么果断地,想把这只兽带走,这兽又为什么选择的是自己,而不是跟他谈条件的,一看就比他厉害的哥哥。
但他知道,他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他的考量和计较的。
他哥不方便解释的时候,他只需要配合。
在所有人欲言又止的疑问中,和充满好奇的视线中。
黑色的兽爪和白皙修长的人类掌缓缓接近,二者刚一触碰,一个金色的六芒星“铮”的一声,就忽然出在楚霖的精神海里。
六芒星散发出柔和的光辉,楚霖下意识用精神力去感知它,却不想,他的精神力刚一接触到六芒星,有关于人类与妖兽之间平等契约的信息瞬间就传达至他的大脑中。
任何契约的签订,要想以一种和平的方式完成,都需要事先告知双方契约内容,然后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进行签订。
而所谓平等契约,也果然无愧于它的名字。
每一项条约,每一个字眼,处处都体现着平等、互利、自愿、安全、和谐,这类让人觉得安心而美好的原则。
楚霖最看重的,也就是安全这一点。
平等契约规定,契约双方虽然不用同生共死,但也不得伤害彼此,否则就会遭到致命的反噬,你给对方造成的伤害,将会同时双倍反噬到你身上。
除非你是想同归于尽,不然先死的,绝对是心生恶意的那一方。
了解清楚平等契约的内容后,楚霖毫不犹豫地按照契约的指示,从眉心逼出一滴精血。
同时,兽也毫不含糊地照做。
然后空中,便乍然闪现出一个闪着金光的六芒星。
在大家惊疑不定的注视中,一人一兽的两滴精血悬浮在六芒星上方,慢慢靠近,逐渐交汇,直至彻底融合,最后猛地滴落在六芒星正中间的位置。
血液滴下的一瞬间,六芒星光芒大作,又骤然消失,最后化作了两束光,分别冲进了楚霖和兽的眉心。
契约成立。
这样一个奇幻又神秘的过程,看得在场的人目不转睛,心脏砰砰砰的跳得急促,心里的惊叹和疑问多到快要爆炸。
但他们也不敢冒然打扰楚霖,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或者呼吸稍微重一点就会坏事。
直到这个神秘的仪式完全结束后,他们才争先恐后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万银双目放光,语气激动地问:“阿霖,刚刚那个发光的图案是什么?好酷啊!是那个什么平等契约吗?”
楚境炎关切地摸了摸楚霖的额头,温声问,“怎么样?契约签订成功了吗?有什么感觉?”
齐仲添兴奋不已,“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人可以跟动物签订契约的,动物的智商有这么高吗?是只有这只比较特殊,还是其他的其实也可以,只是我们之前都没发现?签订契约后异兽是不是可以帮助人类作战?如果这种契约动物做战宠的方式可以推广开来,那我们还怕什么虫族!”
他越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人类在异兽的协助下,把虫族收拾得落花流水的美好画面一般。
到最后,他看地上那只兽的眼神简直就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怪渗人的。
唐木也盯着那兽若有所思,想着若是契约可行的话,他也要抓一只强大的异兽来给万银契约。
楚霖被一个又一个连珠炮似的问题兜头砸了一脑门,张口欲言,一时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回答起。
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来着
他好好捋了捋,才找回思考能力,一个个进行了回答,“那个放光的六芒星,的确就是平等契约。”
“已经签订成功了,感受的话”
楚霖摸了摸心口,把兽不,人家真正的名字应该叫重焰。
楚霖把重焰抱了起来,放在腿上,摸了摸它脑袋上光滑坚硬的鳞片,又挠了挠它相对柔软的下巴。
重焰在楚霖膝上瘫软了身子,眯起眼睛,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非常享受的样子。
感受到冥冥中从兽身上传达给他的,惬意舒适的情绪,楚霖弯了弯眉眼。
他继续道:“签订了契约后,我好像隐隐能感觉到重焰的感受,也能大致明白它想表达的意思。而且我心里还产生了一种,绝对不能伤害对方的意志,我感觉它也不会伤害我,暂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契约起了作用,原本初见时还只想着拔人家鳞片炼武器的楚霖,对重焰这样浑身鳞片,并不太讨喜的样子忽然也生出了几分喜欢。
他以前可是更喜欢毛茸茸的可爱的。
而且看重焰毫不戒备的躺在他身上的样子,显然也对他有了几分信任。
“至于推广这种契约,估计是不行的。”对于齐仲添的期望,楚霖很能理解,但这是注定行不通的。
“重焰,跟我们认知中的普通动物和异兽,似乎都是不一样的。
就它的名字,这也并不是我给它取的,而是它自己生来就有的名字。异兽的名字,从来都是人类给它们定义的,它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名字。
你见过哪个异兽能给自己取名字,或者能听懂人话,还天生就知道契约的吗?我们人类都不知道该怎么订立契约,重焰还是个幼兽却一清二楚,可见它的来历不同寻常。”
齐仲添很不甘心,但他心底也大概知道,楚霖分析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他看了看重焰,眼里是掩不住的羡慕,要是这只异兽是他的就好了,他就能把它弄回去研究了。
但它现在属于楚霖,他是万万不敢染指的。
不然不提楚霖同不同意,楚境炎就会先教他做人
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还只有一点点的羡慕和遗憾,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还会越来越深,甚至发展到楚境炎的威胁都几乎要压制不住的地步。
谁他么能知道,这个不到他们腿高的东西,竟然能这么凶残,这么有用呢?!
他们对上七级或八级的虫族异兽还需要一番奋力拼杀呢,重焰倒好,凭借着它能短时间内屏蔽外界感知的天赋,和它闪电般的速度,再戴上楚霖专门为它炼制的一个带锋利尖角的头盔,虫族还没捕捉到它的身影呢,胸口瞬间就被洞穿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而且它还非常聪明,一击得后,不管虫族是个什么状态,死亡也好,重伤也好,轻伤也好,它都头也不回地迅速撤回,再换个藏身的地方,躲得远远的。
等它的屏蔽技能恢复了之后,它再跑回来,照葫芦画瓢地继续给虫族穿血洞。
真正验证了那句至理名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可把齐仲添和万银羡慕得够呛,眼珠子都快红了。
他们不仅羡慕收获了一只得力帮的楚霖,更羡慕重焰那攻击和逃命都无一失的天赋能力和速度。
面对两个人类的羡慕嫉妒恨,重焰悠悠地扫了扫尾巴,然后从自己的传承空间拿出一颗火燧石,得意地舔了舔,跟吃棒棒糖一样。
几天下来,它已经舔完了好几颗棒棒糖不是,好几颗火燧石了。
原本红灿灿、暖呼呼的火燧石,被它舔得变成了冰冷的、透明的破石头,没有了丝毫的能量反应。
重焰作战很给力,楚霖对他当然也从不气。
食物绝对会让它吃到够,它最喜欢的,能发热的火燧石也毫不吝惜的无限量提供。
在发现重焰极为喜欢把自己埋在火燧石堆,或者窝在火边后,楚霖猜测它可能是极度畏寒,于是还专门为它也量身做了一件跟他们一样的毛皮衣服。
大多数宠物其实都不怎么喜欢穿人类给他们准备的服饰,觉得很束缚,影响行动,更影响它们捕猎。
但重焰却非常喜欢,楚霖给它穿上之后就一直摇头摆脑的,得意的不得了,行动自如,而且还不肯脱。
在得知了重焰的成长习性后,大家看它的眼神都有点微妙,又有点同情。
据楚霖,重焰这个物种,诞生之后,必须在极为寒冷的环境下才能破壳,幼生期也同样。
它们需要凭借寒冷的气候,才能完美的隐藏它们的气息,不被其他危险的异兽发现,从而获得安全发育,安全成长的时间。
但随着它们的成长,它们也不能一直待在严寒之下,它们需要吸收火焰的热量,或者吞吃异火才能成长。
实在没有火焰的话,它们也能从太阳光中提取大日之火,这样虽然艰难一些,但起码也能缓慢成长。
给点阳光就能长,重焰可以是非常坚强的朋友了。
但偏偏这个朋友就能倒霉到这个地步。
不知怎么的,它居然降生在了赤蓝星这个,冰火两重天的星球上
而且还落在了极寒的这一边。
好吧,落在这一边,其实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要是落在南半球,它估计连破壳的会都不会有,就会被其他异兽连壳吞。
作者闲话: 剧场:
重焰:救救孩子吧,给点阳光吧,或者给根火柴也行啊!!!
齐仲添:给你给你都给你,跟我走吧可爱!
楚境炎微笑:你什么?你要谁跟你走?
齐仲添:哈?风太大,你什么?
4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而在赤蓝星的北半球,有着常年不化的冰川,还有几乎从未高过零度的温度。
太阳倒是有,但光照时间极短!
短到重焰都来不及提取到多少大日之火,也吸收不到多少热量,太阳就从空中消失了。
它也不是没有想过往南迁移,但是这个星球上危险重重,凶猛的异兽尤其的多,它又还没有度过幼生期,以它现在的实力,不定在迁移途中就会沦为他兽的腹中餐。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这种尴尬的局面。
这里没有充足的热量,不迁移,重焰就无法成长,无法跨越幼年体。
而不成长,不跨越幼年体,它就无法顺利迁移。
不迁移,就长不大,长不大,就无法迁移
这妥妥一个死循环啊!
人家是条条大路通罗马,重焰是条条道路都不通!
它就这样日复一日,始终长不大,又跑不掉的,憋屈在这个冰雪世界,苟且度日。
憋得是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满桌都是悲剧。
所以,重焰这家伙之所以会铤而走险去偷万银的火燧石,之所以会这么干脆地决定跟几人离开,不是没有它自己的考量的。
人家可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决定抓住这绝境中的一线生的,才不是为了美食和火燧石。
嗯,绝对不是!
楚霖在徐徐讲述的时候,重焰还在吸溜吸溜地舔火燧石。
丝毫没有发觉,其他人看它的眼神有多么的神奇,嘴角肌肉还微微有些抽搐。
没办法,明明是很值得同情的遭遇,但万银他们却莫名地有点想笑。
楚境炎他们还知道收敛着笑意,实在忍不住也是背过身去,从背后只能看见几人莫名耸动的肩膀。
缺心眼儿的万银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他哈哈哈的,笑得前仰后合,毫不掩饰。
气得重焰直接跑他鞋上,撅起后腿就撒了一泡尿,尿完后离开前还故意甩了一下尾巴,尾巴尖刚好抽中万银的腿。
它力道掌握得很巧妙,没让万银受伤,但也疼得万银抱着脚嗷嗷直叫。
也是很活该了。
只有楚霖这个主人,他是真的心疼命途多舛的重焰。
为了安慰它,他又给它做了一个兜兜,挂在它脖子上,方便它装火燧石。
它自己是有传承空间的,容量还不,收东西很方便。
但美中不足的是,用火燧石的时候,就必须趴着压在肚皮下,或者用爪子抱着,一旦动起来就无法使用火燧石了。
有个兜兜可就美多了。
不管什么时候,它都能感受到火燧石源源不绝的热量,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得了主人安慰的重焰干劲儿更足了,杀起虫族来那叫一个勇猛利索,爪起头落。
而且它还格外地黏楚霖,战斗的时候几乎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有了重焰的辅助后,楚霖的受伤几率直线下降。
看到这个结果后,楚境炎难得没有反对另一个生物黏在楚霖身边。
往北行的第七天。
虫族异兽的尸体铺了满地,五人在其中穿梭,忙碌地收拾战场。
这场面是一贯的血腥残忍。
里面甚至还躺了一只九级的虫族,和一只九级巅峰的异兽尸体。
这已经是他们一路走来,碰到的第五波,由九级虫族率领的虫族群了。
理论上来,九级虫族都是为了2s以上的高而准备的。
2s级的选们对上九级虫族算越级战斗,这也是给他们的挑战。
挑战当然是有一定难度的,但这难度,也应该是衡量过2s以上的人数来设置的才对。
所以,赤蓝星上的九级虫族不可能会有太多,也不应该会有太多。
楚境炎有理由怀疑,是不是所有的九级虫族都被他们碰上了?
这样看来,他们的运气跟重焰怕是有的一拼。
或者,那算计他们的幕后之人,段不是一般的强。
他猜测他们一行人,肯定有人身上被洒了吸引虫族和异兽的物品,也许是某种药剂。
但他一直没有弄清楚,有什么药剂是能够达到这种效果的?
感觉方圆几十里的虫族异兽,都能闻见他们的味道似的。
这也暴露了楚境炎的短板和疏忽。
一直以来,他只顾着学习玉牌里的炼丹传承,无意识间,除了辅修课外,竟然从未主动去深入研究过现实世界中的药剂学。
不可否认的,他们这个世界关于炼药方面的发展,确实远远不如玉牌中的那个世界,甚至很可能药剂就是脱胎于不完整的炼丹传承。
但这么多年发展下来,星际人民这个充满智慧的种族,在药剂方面也早已经有了许多自己的发明和创新,自己的智慧结晶。
这种强力的吸引兽类的物品,不定就是最新的研究成果。
指不定这成果都还未面市过,他们就是第一波享受这智慧结晶的人呢。
不过这番被算计也不是没有好处。
虽然他们屡屡负伤,但在接二连三的,残忍严酷的生死之战的磨砺下,他们战斗力的增长也是立竿见影的。
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楚境炎琢磨着,他们是不是该往南走,去迎接更猛烈的挑战了。
南边的九级虫族和异兽,他们可还没领教过呢。
“快看消息!”
楚境炎正思考着,就听到唐木忽然喊了一句。
“这是赤蓝星的全景地图?”楚霖打开自己的光脑,就见到一个滴溜溜旋转着的星球仪。
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峰,每一片森林,都在上面清晰可见。
要是一开始官方就对他们开放这份地图,选们之前绝对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地图上面零零散散的红点是什么?而且这通知怎么就一幅地图啊,也没个明什么的,联盟是想让我们干什么?”万银一脸疑惑,还有点不满。
楚境炎推测道:“上面的红点,可能代表的是还活着的虫族,是我们还未完成的任务。”
真正成长于一流世家,见识比较广的齐仲添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没错,确实是这个意思。曾经有一届最终之战也这么干过,这样明确标示出虫族的分布位置,是为了缩短比赛时间。只有当比赛场地面积过于宽广,比赛进行到后半段,虫族分布变得稀疏时,联盟才会采取这样的措施。不然恐怕猎杀虫族的比赛,就要变成捉迷藏比赛了。”
听到他的解释,大家恍然大悟。
不过,“我没觉得虫族特别难找啊,我们前几天杀都杀不赢呢,也就昨天开始才好了一点,但这不也凑了一地尸体嘛,这地图是不是出得早了一点啊?”
万银提出疑问,他觉得齐仲添的开放地图的条件,跟他们现在遇到的情况并不十分相符。
虫族的分布变得稀疏?
那他们脚下这一地尸体都是哪儿来的?
齐仲添:“”
好像
确实是这样的呢
齐仲添无法反驳。
不过他相信,联盟的判断是不会有错的。
要错,那就只可能是他们这边出了问题。
不是虫族的剩余数量不够少,而是他们遇到的太多。
就像他们之前猜测的那样,他们很可能已经遇到了敌人的暗算,但他却毫无察觉,也束无策。
这个事实前所未有的明朗,也让齐仲添前所未有的警惕。
大概除了万银还天真地以为他们真的是运气差之外,其他人都有所察觉了吧。
不过幕后之人也算失策,估计他们也是没料到,楚境炎的实力比他表现出来的,竟然还要强得多。
在被投放的虫族等级最高只在九级的前提限制下,他们只能在数量上做文章了。
而车轮战和围攻战,在楚境炎强大的实力面前,也只给他们造成了些微的困扰。
并不能给他们造成真正的生命威胁。
楚境炎队的比赛出了蹊跷,这个问题不只是他们自己察觉到了,负责大赛安全工作的联盟军部也已经发觉。
就连观众们,也敏锐地注意到了,楚境炎队和其他队之间,遇到的虫族数量差异巨大这个现象。
甚至还有热心观众打了投诉电话到联盟,认为楚境炎他们遭遇了不公,比赛难度太大!
而联盟对此的态度也很奇怪。
他们高度关注楚境炎一行人,营救队伍也一直整装待命,一旦发生危险,他们立刻就能冲下去救人,十秒钟的时间就足够他们赶到。
但他们却一直没有展开调查工作,起码在明面上没有。
联盟主席刚刚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跟担忧到有些发怒的陈老爷子透了口风,这是一次联盟军部早有预料,早有防备的,来自寄生组织的报复行动。
他们已经为此做好了严密的安保工作,绝对能够保证楚霖几人的人身安全!
陈老爷子自己也是军人,自然明白对于报复行为,单纯的躲避是躲不开的。
再严密的防护都挡不住暗里的冷箭。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吊出来,然后顺藤摸瓜,将宵一把摁死,斩草除根!
就算摁不死,也至少要砍断他们这次伸出来的爪子,削弱他们的力量。
所以哪怕再担心他的乖孙,老爷子也只能选择理解联盟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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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是想热成狗,还是想冻成狗?
除了楚境炎他们队,其他队确实都能明显感觉到,他们遇到的虫族肉眼可见地变少了,拿积分的效率也降低了。
所以这份地图下发得其实很及时。
有了虫族分布地图后,选们就可以有针对性的,对虫族逐个击破,清扫式地进行消灭虫族行动。
而不管前方等待楚霖五人的是什么,他们的脚步都不可能因此而停止半步。
只敢躲在阴沟里挖空心思算计人的老鼠,又有何惧呢?
在数以万计的直播镜头中,几千名选,零散地分布在赤蓝星的每一个角落,或于雪山之巅,或于冰川之上,或于火山之口,或于沙漠中央。
年轻的战士们,同虫族打得如火如荼,无所畏惧,越战越勇!
楚霖一行人更是几乎从未停止过战斗。
他们继续前行。
第十二天,赤蓝星南半球。
一行五人,加上一只兽,正乘着悬浮板,呈菱形队形,在空中快速滑行。
他们要去往最南方,那几个最亮的红点所在的地方。
悬浮板下,是无边无际,散发着炎炎热气,连空气都被扭曲了的金色沙漠。
他们头顶,则悬挂着一轮热情似火的,恨不能将砂砾都烤成爆米花,将一切生物都烤成外焦里嫩的烤乳猪的灼灼烈日!
他们这回不像蒸笼里的包子了,用烤箱里的五花肉来形容,貌似会更贴切,更形象一点儿呢。
你能想象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蒸发殆尽,除了他们的速度带出来的风,再没有一丝空气流动的感觉吗?
在这样的环境中,防护服上的那点控温作用约等于无。
唯一能让他们稍微喘口气的,是五人身上带着的,由冰瀡石制作而成的降温神器。
冰瀡石,顾名思义,跟用来取暖的火燧石作用截然相反,但却是一样的制作原理。
同样出自楚霖之。
的冰瀡石顽强地工作着,尽职尽责地往外散发丝丝凉意,但在高达六十度的气温中,吸进去的氧气都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它那的凉意,又哪里能够跟酷热的天气对抗呢?
几人被热得汗如雨下,气息奄奄,不停地喝水补充水分,但不需要多久,又会重新变得口干舌燥。
几个人的表情都是蔫巴巴的,还扑满了风霜,活像老了十几岁一般沧桑又疲惫。
他们的空间钮里,几乎大半的空间都被用来储存水资源了。
此时,他们再次忘记了在北半球瑟瑟发抖的日子,又开始对记忆中的“凉爽”疯狂怀念起来。
万银更是忿忿地吐出了那句名句——“我宁愿在北方冻成狗!也不要在南方把自己烤熟!”
他俨然忘了,他在北方的时候,就过一句类似的话——“我宁愿在南方热成狗!也不要在北方冻成傻鱼!”
那句话咋来着?
太美的承诺,只因为太年轻!
只有重焰,它趴在楚霖悬浮板的前方,迎着热风,拥抱太阳,感觉前所未有的惬意,舒服得呼呼大睡,哈喇子飞流直下三千尺,把楚霖的鞋子都污染了。
“左前方三公里之处有河流,我们过去休整一下。”
楚境炎在阵型的最前方打头阵,他上划拉着地图,随时调整着队伍的方向,脚下的悬浮板速度不减。
一听到“水”这个字眼,所有人立刻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动作有些艰涩。
这是又渴了。
虽然他们喝水的动作从未停过,但一边喝水,一边又剧烈出汗,体内哪里留得住水分呢?
众人立即将方向左调45度,打起十二分精神,急匆匆地奔向清凉的水源。
在阳光下当了这么久的滑行的五花肉,此时此刻,他们只想把自己整个丢进河水里,肆意畅泳!
五人内心都抱着美好的幻象,却不想,行了一分钟之后,前方上空就忽然炸响了一朵五彩烟花。
这朵烟花是用来求救的道具。
不是向联盟官方求救,向联盟求救的话,就意味着弃权,选只需要按下光脑上的弃权按钮即可。
放出烟花,是为了向周围的,同为参赛选的其他队求救。
联盟也是用心良苦,在鼓励竞争和厮杀的同时,还不忘稍微提倡一下,同为人类互帮互助的友爱精神。
这其实也是为了给陷入困境的选们,一个挣扎的会。
被竞争对救,虽然面上不太好看,但总好过直接弃权吧。
不过这也是个看运气的会。
虽在无数的直播镜头下,一般人收到求救信号的时候,都不会冷漠地袖旁观,但防不住你周围很可能就没有在求救范围内的队伍呢。
毕竟一整个赤蓝星对于寥寥几千人来,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你裸奔一天都不一定能碰见人来嘲笑你。
不过今天放出求救烟花的这个队,很显然运气算很好的。
眼下楚境炎他们看到了,方向还刚好就在他们的目标位置,也就是水源附近,他们当然不会置之不理。
几人一边不假思索地将速度提到了极致,一边提前拿出了他们的武器。
极速前进之下,不到一分钟,他们就接近了现场。
战斗果然就发生在河流旁边。
在异兽多如牛毛,虫族时有出现的野外,水可不止是生命之源,更是危险之源。
远远地,楚霖他们能看到,放出求救信号的队此时的状态非常差。
他们不知怎么地,竟然招惹到了大量的异兽和虫族,还被里三层外三层包饺子似的包围了起来。
看着这副敌众我寡,数量悬殊的画面,五人忽然有种淡淡的,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不过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深思。
此时包围圈里,原本十个人的队伍已经有两个队员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被其余还有战斗能力的队员牢牢护在中间。
剩下还在战斗的人也是一副强弩之末的状态,只是凭着一股不想被淘汰,不想功亏一篑前功尽弃的信念,咬着牙在勉力支撑!
他们身上受的伤都不轻,强撑下去,很可能还会有性命之忧。
但是,他们都已经撑过了十二天,比赛也眼看就要结束,之前他们收获积分也挺多的,明明他们马上就能拿到一个很不错的成绩,这个时候,他们怎么甘心按下那个弃权按钮呢?
他们不甘心!
他们也不愿意放弃!
他们就撑着这样一口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放出了求救信号弹。
从信号弹炸响,到救援的人赶到,楚境炎他们花的时间其实很短。
但这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等待救援的人却觉得,这仿佛是他们生命中,最漫长的一段时间。
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他们眼里骤然爆发出了剧烈的光芒!
身上忽然仿佛又生出了无穷的力气,挥下的剑都快了两分。
情况紧急,楚境炎他们未等悬浮板停稳,就从上面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甲已然装备好。
激烈的炮火声随之响起。
虫族和异兽的数量太多了,他们需要先用甲清理一波。
等到清理了最外围的一波,又吓跑了最胆的一波,其他异兽的仇恨值和注意力也被牢牢吸引到了楚境炎他们五人一兽的身上,最中间被包围的人压力骤减!
不过他们也没有就此倒下休息,而是跟楚境炎他们里应外合,互相配合着,准备将异兽一口气清剿干净。
打到后面的时候,楚境炎他们就收起了甲。
因为之前频繁的高强度战斗,哪怕楚霖制作出的能量卡都是高等能量卡,他们所剩下的能量也是捉襟见肘了。
贫穷使人节俭。
危解除了,他们也就不消耗那所剩无几的能量了。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
看到甲消失了,求救的队还心慌了一瞬。
他们以为来救援的战友也跟他们一样,没有能量,所以无法使用甲了。
剩下的虫族和异兽虽然少了很多,但相对于他们的人数来,还是不少的。
赤空拳地战斗,实在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规模的虫族异兽群,对于在过去的十二天里身经百战的楚境炎队来,还真不被他们看在眼里了。
哪怕是相对最弱的万银,收了甲后的战斗也是从容不迫,有章有法的。
他的剑法精进了不少。
直到最后一只虫族不甘倒地,那求救的队的人才紧随其后泄了力,直接就往地上一倒,有人更是干脆就躺在了异兽尸体上边。
什么形象啊,面子啊,干净啊,这些年轻人都已经没有力气去在乎了。
能想象吗?
这些年轻人中,有好几个在平时的生活中可是还有洁癖啊,强迫症之类的怪癖的。
现在全都不药而愈了呢。
只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队长的人,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恢复了些许力气后,便费力地站了起来,用剑撑着自己。
他满脸感激地跟几个救命恩人道谢,“感谢楚大神!感谢几位同学冒险来救我们!真的非常感谢!要不是你们,我们可能现在就躺在军舰上了,之前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其他队员听到后,也纷纷挣扎着想要起身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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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焰:你们这些人类真娇气,又纠结!你们到底是想冻成狗,还是想热成狗呢?
万银:这个问题嘛,主要看当时的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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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笑得跟个假人似的
就连白花花的腿骨都露了出来的,或者胸口破了一个大血洞,血捂都捂不住的队员,也都被身旁的队友利索地掺了起来。
他们的一腔感激之情可谓是真诚至极!
嗯
就是有些过于真挚了
画面实在有点惨
楚境炎几人大概也没想到这些伙子们会这么实诚。
楚霖看着那汩汩往外流血的伤口就眼皮直跳,他连忙给他哥使眼神。
楚境炎拍拍弟弟的头,便笑着阻止了这些伤员的动作,“大家都是并肩作过战的人,还在乎这些虚礼做什么?快躺下治伤吧,实在要感谢的话,也不差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是是是,楚大神得对!”那队长也不管楚境炎了什么,下意识就拼命附和,“楚大神你们是刚好路过吗?这真是太巧了!我”
吧啦吧啦吧啦
这队长是十人中伤得最轻的一个,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有力气像个脑残粉一样,每个词都不重样地拼命吹楚境炎的彩虹屁。
楚霖都有些听下去了
他正准备去帮忙照顾伤员,或者处理战场,结果刚走近,余光一扫,就发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人。
那人见他看了过去,还对他露出了一个极其眼熟的笑容。
是的,除了这张脸眼熟之外,这个笑容,也让楚霖觉得很眼熟。
并且这个笑并不是因为出现在同一张脸上,才让他觉得眼熟。
这么好像很诡异,但楚霖此时就是这种感觉,他找不到更好更准确的形容词了。
他认真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
这个笑给他的感觉,跟在过渡区给何夕喻治疗时,何夕喻看着他露出的那个笑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楚霖的记性非常好,将眼前的一幕跟他脑海中的画面一对比,他便发现,相隔十二天,这人露出的两个笑,竟然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没有任何的差别。
就像被尺子丈量过,或者干脆就是刻上去的一样。
楚霖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楚霖同学,又见面了,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治伤呢?”楚霖心里发毛的时候,何夕喻已经笑着询问出声了。
楚霖默然一瞬,还是拿出了治疗仪,“当然可以。”
“你们这些天过得怎么样?顺利吗?”在楚霖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何夕喻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也是不变的。
楚霖顿了一下,才客气地回答:“挺顺利的。”
一般而言,当你提问时,对方的回答都极尽简短的话,那就代表着,别人并不想跟你进行交谈。
楚霖自问已经把拒绝之意表现得十分明显了。
但何夕喻却做出了跟他的外表,跟他的谈吐都十分不匹配的行为,他继续问了下去,“哦?很顺利吗?”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惊奇,并且这些惊奇,他并没有刻意去隐藏。
楚霖抬起头,反问道:“顺利有什么不对吗?”
何夕喻耸耸肩,“没什么不对啊,只是觉得非常敬佩你们的实力而已,这次最终之战的难度很高,我之前遇上的队,包括我们自己,都不太顺利呢。”
着,他还把自己受伤的胳臂抬了抬,以佐证自己话中“不顺利”这三个字。
何夕喻的回答很正常,逻辑也很通顺,但楚霖就是下意识地觉得,他刚刚的那个问题,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语气中的惊讶,也并不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个答案。
心中觉得怪异,楚霖便开始低头加快上的动作,并且不准备再回答何夕喻的问题。
而奇异的是,何夕喻居然也没有再跟他搭话。
就好像是现在才忽然领会到,楚霖不想搭理他这个事实一样。
处理完伤口后,楚霖就果断回他哥身边猫着了。
外面的人奇奇怪怪的,还是他哥身边最让他安心。
楚境炎边把净化好的水喂到楚霖嘴边让他喝,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他看向楚霖刚刚走过来的那个方向,却什么也没看到。
楚霖摇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遇上一个熟人。”
他总不能跟他哥,他觉得有个人笑得跟个假人似的,有点可怕吧?
害怕只是一瞬间的感受,回过神来后,他又觉得,或许人家本来就习惯那样笑,或者只是为人比较虚伪呢?
虽然心里莫名觉得有点怪异,但他又不出哪里怪异,便干脆把这莫名的感觉抛在一边,就着哥哥的咕咚咕咚把一整瓶水都喝光了。
“哥你喝了吗?”楚霖一抹嘴,问道。
“我现在就去喝。”楚境炎慢条斯理地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污痕,那是打斗之间,被汗水晕开的尘土和不甚溅上的血点子。
那也就是还没喝。
楚霖立刻拿过哥哥上自带净化功能的水瓶,跑去河边给他哥打水去了。
看着弟弟勤快的身影,楚境炎笑得正如此时的阳光,温暖,炙热。
另一边,被楚霖腹诽像一个假人的何夕喻,忽然找上了正在打理战场的队长。
“莫队,你,我们接下来能不能跟楚境炎他们一起行动?”何夕喻笑着提议道。
莫队长眼前一亮,两秒之后又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亮光重新暗了下去。
他摇了摇头,不无遗憾地:“我倒是很想跟着抱大腿,但人家这么强,哪里会愿意带上我们啊而且人家刚救了我们,我们总不能蹬鼻子上脸,还奢求别人一直保护我们吧?”
莫队长很清楚,就两个队伍的实力而言,若是联合起来同行的话,其实根本谈不上什么合不合作的问题。
就算人家愿意带上他们,那也只能算是单方面的扶贫献爱心
他们就是一个累赘
相处了这么十来天,以何夕喻的智商,如何还看不出这位莫队长的为人性格呢。
世家出身,天赋出众,因此便不可避免地有些高傲,又因为其家风清正,所以为人还算正派,有些原则上的天真,不过也远称不上迂腐。
在何夕喻眼里,这是个挺容易被人影响的人。
于是何夕喻就微叹了口气,皱着眉有些忧愁的样子,:“唉,我也知道这有些不妥。但您也看到了,我们最近遇到的虫族异兽,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总有些狂躁。这情况实在有些奇怪,我只是担心”
他深谙话的艺术,话只一半,剩下关键的部分,听的人自然就会去遐想。
人的想象力,可比你苍白的语言要丰富多了。
莫队长就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想想也是呢,他们最近好像特别倒霉!
走到哪儿似乎都能遇上大批的虫族异兽,以前遇上的,还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付出一些代价,总能脱身,还能多斩获一些积分。
可是今天的情况却突然变得特别严重。
那些异兽跟疯了一样往他们身上扑,而且他们的能量卡也被耗尽了,没有甲,战斗力直接就要折损一半。
今天要不是刚巧碰上了实力强大的楚境炎队,他们肯定就要弃权了。
若是之后还是这种状况,那他们今天的拼命不就白坚持了吗?
一边是队伍的荣誉,一边是自己的面子,莫队长几番权衡,犹豫许久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以他的身份地位,他何时拉下过自己的面子去求人呢?
何夕喻将他脸色中的纠结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又往里加了把柴,“我知道这会让队长您为难,队长对我们已经够好了,一直保护照顾着我们。唉,也是我们太弱了,拖了队长的后腿。要是只有队长一人,凭队长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害怕这点危险的”
他语气渐渐低落,神情沮丧又羞愧。
莫队长没看出何夕喻葫芦里卖的“以退为进”的药,他心里的保护欲和责任感立马就被何夕喻的自责示弱激发起来了。
“你什么呢!我是队长,保护你们、带领你们是我应该做的事!而且大家都是一个队伍的,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
莫队长严厉地斥责了何夕喻的自我埋怨,觉得一个男人,这样的作态未免显得不够坚强!
想了想,他又觉得还是自己这个队长做的不够好。
是他不够强大,才会让自己的队伍面临这种窘境,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的队员这么没有信心。
他拍了拍何夕喻的肩膀,表情坚定起来,沉声安慰道:“你放心吧,队长我一定会想办法带领你们走到最后的。待会儿我就去跟楚大神协商协商。”
目的达成,何夕喻心里一定,但他觉得“待会儿”这个词的变数还是太大了。
为防这股热血一过,这位队长又动摇了决心,何夕喻难得善良的,给他减轻了一点心里负担。
他一脸感动又惭愧地对莫队长:“队长,其实只要他们允许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就好了,也不需要他们过多的照顾,不会太麻烦他们的。我们队的实力也不弱,完全能够为自己的安全负责,这段时间只是比较倒霉而已,不定,很快我们就转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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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境炎温柔一笑:是的,外面的世界都很危险,外面的人都是吃孩的变态,乖乖乖待在哥哥身边就好,不要乱跑哦!
万银:妈耶,我的好哥们儿,不会是落入了变态的囚笼吧?
杀人还不沾血
莫队长眼睛一亮,觉得如果只是跟在后面而不是寻求庇护的话,那就好开口多了。
虽然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也算是变相地蹭对方实力,但他们队又不是废物,除开特别危险的情况,他们还是能发挥很大作用的。
到时候他再让自己的队员都勤快一点,像打理战场,探路找资源这种事,他们就可以积极代劳嘛。
这样也就不算太占对方便宜了不是!
想通了之后,莫队长转身就要去找楚境炎,却又被何夕喻一把拉住。
他不解地转头看着何夕喻。
何夕喻微微一笑,温声:“队长你最好把我们这两天莫名其妙的遭遇跟对方一,我们有求于人,还是要尽量坦诚一点,不能隐瞒危险,蒙蔽对方。”
莫队长点点头,赞许地看了他这位队员一眼,觉得这人人品还不错,值得深交,比赛结束后也可以招揽到他下,好好培养起来。
听完莫队长想要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请求后,楚境炎本来是想拒绝的。
他不想给人当保镖,更不想对萍水相逢的竞争者的安危负责。
他心里清楚,就算这些人生死自负,不会让他们负责操心,但对方真正陷入危险的时候,他们怎么可能不去救呢?
他是可以冷眼旁观,唐木也不是个多么热情的人,但乖,万银,和齐仲添三人,他们肯定是做不到见死不救的。
而且直播镜头还时刻拍着呢,友们随时能化身道德标兵,你不救你试试?
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他正要委婉地拒绝,他们经常会遇见大规模的虫族异兽,跟着他们,可能会比单独行动更危险。
然后他就听到,莫队长竟然提前把他原本准备的话了出来。
“提出这样的请求,我也知道不太合适,但楚大神有所不知,我们最近真的太倒霉了!您也看到了今天攻击我们的虫族异兽多得有多反常吧?实不相瞒,这样的情况,其实已经伴随我们许久了”
莫队长愁眉苦脸地完后,就有些忐忑地站在一边,等着似乎是在思考的楚境炎作出决定。
楚境炎沉默两秒,便一改开始不咸不淡的态度,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亲切地:“相逢即是有缘,都是战友,谈什么帮不帮的,多见外啊,守望相助是应该的嘛。既然你们有需要的话,那我们接下来就一起行动吧。”
武技和甲战斗双料冠军,同时也是莫队长新晋偶像的楚境炎突然对自己态度热情,莫队长受宠若惊,话都激动得磕巴了,“谢谢谢楚大神了,真是太谢谢了!”
楚境炎坦然接受了他的谢意,然后话锋一转,问:“你你们这两天总是莫名碰上大群的虫族异兽?是怎么回事?能把具体情况跟我吗,我也好早做准备。”
莫队长当然义不容辞。
他巨细无遗的,就跟楚境炎讲了起来,“其实我们前两天虽然碰到的虫族异兽也多,但也还应付得过来,就是今天,不知道异兽们忽然发什么疯,竟是凶狠异常!”
“今天尤其凶猛?”楚境炎敏锐地捡出了这个信息。
“对的。”
“你们什么时候来到的河边?”
“今天中午两点左右就到了,还在这吃了午餐,休整了一番,我们原本是想着,等最热的这段时间过了,再重新启程离开这里的。”
这里靠近水源,能阻挡阳光的植被也相对茂盛一些。
在这吃的午餐,也就是当时异兽并不多。
楚境炎看了看光脑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大批的虫族异兽群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是三点多的样子开始出现,后来就越变越多,在我们求救之前,那些异兽更是好像突然陷入了狂躁一样。”
后面那个信息,是战斗结束后,莫队长回想战斗过程,总结自己的战斗经验时,才忽然察觉到的异常。
三点多
他们收到信号弹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半左右,三点多的时候,他们离这里就只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这个时候开始出现
在他们接近的时候,又突然狂躁
楚境炎垂眸,脑子里迅速将这些蛛丝马迹的信息有序地串联在一起,面上却跟闲聊一样,态度和煦、若无其事地跟莫队长聊起了他队里的队员。
莫队长沉浸在跟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激动中,对于被套话这件事毫无所觉,恨不得连队员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巨细无遗地交代出去。
也幸亏在过来之前,莫队长因为不好意思,特意终止了直播,不然他一向高冷稳重的青年才俊形象就要碎得稀巴烂了。
两个队暂时达成了合作联盟,晚上也就驻扎在了一起,彼此的营地间隔二十米左右。
是一个让人舒服,不至于互相打扰,又能互相支应的距离。
莫队长不知是不是跟他的队员吩咐过什么,驻扎的时候,一应杂事都被他们队抢着做了。
明明在生活中都是天之骄子,需要放下骄傲时,他们也做得毫不含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或者不甘不愿的。
“他们人还都挺好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楚霖声跟他哥道。
能屈能伸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哪怕看到了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重焰,他们也没有冒然打探。
楚境炎摸了摸窝在自己怀里的少年的脖颈,随口应道:“还行吧。”
因为是躺着,他的声音有股特别的磁性。
楚霖半扬起脑袋,看着他的脸,:“哥,你今晚有点沉默哦。”
楚境炎一顿,眼眸微垂,嘴角轻提,笑着调侃道,“嗯?这么关注我?”
楚霖伸戳了戳他的俊脸,“这本来就是很明显的事。”
楚境炎把放在自己脸上的拿下来,握在掌心轻轻吻了吻,也不跟少年争辩。
只是脸上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特别满足。
他自觉自己的状态还是伪装得很好的,不会特别异常,更不会惹人注目,但楚霖却轻易就发现了。
只有足够在乎一个人,时时关心一个人,才会对他身上一毫一厘的变化都放在心上。
楚境炎一边轻轻拍打楚霖的肩膀,仿佛在哄孩子睡觉,一边轻声把今天从莫队长那里了解到的讯息给他听。
楚霖恍然,“所以,哥你之所以同意带上他们,其实是为了调查情况?你觉得我们两个队遇上的有些类似的情况,是因为同一个原因,所以想要把人带在身边,就近观察?”
他们一路上遇见过不少队,也做过许多次顺便搭把救个人的事。
互相之间当然都有过交流。
但这个队还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跟他们一样,都莫名其妙特别招虫族异兽“喜欢”的队伍。
楚境炎:“没错,两个不相干的队身上,出现了相似的,且极其罕见的现象,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他们都被同一个第三方所陷害;要么,是他们之间的其中一个就是凶。而不管是哪个原因,他们都有留下来的价值。”
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那就是——巧合。
但楚境炎从来都不信巧合这种东西,尤其是攸关自身安危利益的时候。
他更相信阴谋,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从发现不对劲开始,直到现在,这数天以来,他们一直没有找出敌人陷害他们的段。
事实上,在没有研究设备,也没有研究时间的情况下,要破解一种新的药剂几乎是天方夜谭。
再加上楚境炎对星际人民自行改良研究出的药剂学并不太了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事情暂时不可为,他也就干脆不去为难自己。
来多少异兽,来多少虫族,他就收多少积分好了!
他本来都做好了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打算,但这两天他却忽然发现,他们对兽类的吸引力似乎正在逐渐降低。
再想想自从参赛以来到现在,他们遭遇虫族异兽的频率,是从少到多,再从多到少,期间变化得很缓慢的一个过程。
像一个幅度平缓的抛物线一样。
而这个抛物线,应该就是投放到他们身上的药物的作用过程。
创造出这种药物的人极其聪明。
最初投放到人身上时,它是无色无味的,所以哪怕是楚境炎这种专业的药剂师也无从察觉。
到后来它的药效慢慢挥发,味道可能也会随之逐渐散发,但人的嗅觉是有钝性的。
长时间闻着同一种味道,鼻子便会丧失对这种味道的辨别感知能力。
它便能再一次静静的,潜伏在几人身上。
直到那药效发挥它真正的威力,将大批大批的虫族异兽往人身上引时,受害者才会逐渐惊醒,察觉不对。
可是这时候已经太迟了。
受害者的实力但凡差一点儿的,都绝对逃不掉喂异兽的下场。
而且因为被察觉的时间,跟真正被下药的时间,中间间隔太长,凶很难调查不,还很可能早已逃之夭夭。
真正是杀人还不沾血的必备神器。
楚境炎自己都想入一份了。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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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气不气?
抱着一种探究的心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楚境炎都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莫队长队的成员。
楚霖不善伪装,怕自己露了馅儿打草惊蛇,便干脆不太跟那队人接触。
不过在闲聊时,他倒是顺便把何夕喻的怪异之处跟他哥提了一嘴。
抱大腿的莫队长,跟他的队员们这几天的心情可以是跌宕起伏,波涛汹涌。
从无以复加的震惊,到五体投地的崇拜,再到盲目脑残的信任。
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
刚刚开始同行的时候,还不待他们为虫族异兽竟然越来越多的情况感到震惊或慌乱,楚大神他们五人一兽就已经从容得拔剑杀了上去。
就仿佛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楚大神几人在尸山血海中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挥剑腾挪间,虫族异兽便已身首分离,那死不瞑目的头颅飞在空中,还带着惊恐茫然,未及落地,那闪着寒光,滴着血水的利剑就已经逼近了下一个猎物的脖颈。
每一场战斗,每一次猎杀,都充满着暴力、血腥,和无法言喻的优雅和美感。
仿佛一场血腥的艺术表演。
数量多算什么!
九级虫族又算什么!
对于他们来是死神一样的存在,到了楚大神他们里,却是前赴后继送上门的积分!
莫队长他们真正认识到了一个道理——你的失败,绝对不会是因为对太强,只会是因为你自己太弱!
是的,他们还太弱!
莫队长和他的队员被感染得心潮澎湃,斗志勃发,战斗起来犹如被打了几大桶鸡血一般,勇猛无畏!
命算什么?
豁出去就是干!
他们誓要成为像楚大神他们一样的超级强者!
在一众越来越上头的脑残粉中,楚霖提到过的,原本还隐藏得好好的何夕喻,很快就暴露在楚境炎眼中。
其实何夕喻的伪装已经堪称完美。
虽然面对楚霖时,他似乎总在故意挑事,总爱些似是而非的话,总想激出楚霖恐惧,或者失态的一面,但一旦对上强大得可怕的楚境炎,他就开始聪明地奉行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他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一举一动都参照着身边的人,极力表现得平常。
但专业的演员尚且做不到二十四时不间断的表演,更何况何夕喻呢?
何夕喻虽然接受过相关的专业培训,人也聪明,但有些感情,如果不是由心而发,不是从心底真正产生认同感,你的表达就会很突兀,很僵硬,很虚假。
敏锐如楚境炎,怎么会看不出,何夕喻竭力模仿出的崇拜仰慕的表情下,那眼底偶尔泄出的恨意和勉强呢?
或许他本可以完美隐藏所有负面情绪,当一个演技精湛得,能拿星际金簸箕奖的好演员。
但隐藏也就算了,还要让他对着自己的仇人表达夸赞、仰慕、崇拜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就太过分了一点儿啊?!
一开始他还能勉强演下去,但当身边的队友一一化身楚境炎的脑残粉、无脑吹时,他的表演功力就受到了极度严峻的挑战,开始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挣扎。
因为何夕喻心里,对楚境炎是充满着深刻而强烈的仇恨的!
或者,他对参与了破坏寄生大业,参与了清剿他们“旭日”组织的每一个人,都恨之入骨!
据他们调查,这个楚境炎,就算不是其中的罪魁祸首,也绝对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如果不是楚境炎提供的资料,三大帝国不可能那么快就研究出识别,甚至破坏寄生的解药!更不可能那么快查到他们的势力!
那样的话,他们起码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暗中积蓄力量,可以一点一点地,悄无声息地,一一蚕食三大帝国的上层阶级。
在他们的计划中,在不远的将来,在他们的寄生技术成熟后,各大帝国的高层领导,本来都应该逐个沦为他们控制的傀儡才对!
到时候就算有人发现了寄生这项计划,也无力撼动他们半分了!
他们还愁大业不成吗?
可惜,这一切都毁在了楚境炎中,毁在了那一群沽名钓誉、食古不化的专家大师中!
如今三大帝国和联盟都对他们步步紧逼,高举屠刀誓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他们的组织已经摇摇欲坠,几欲崩塌!
他们这些参与人员也被逼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人数锐减。
剩下他们这些还在苟延残喘的人,也被逼着站到了悬崖边。
许多人为了不受折磨,也为了保留最后一份体面,选择一跃而下,永远埋藏了他们的生命,也埋葬了他们曾经逆世而行的理想。
但何夕喻不甘心!
哪怕起复无望,他也要拼尽最后一点力量,狠狠地报复回去!
他和组织里一群跟他一样想要复仇的人,把旭日剩下的最后一点底牌都拿了出来,一起策划了这次复仇行动。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负责的目标。
楚境炎,就是他的目标!
他这次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楚境炎,让楚境炎所有在乎的人,都以最凄惨、最痛苦的方式,一个一个地死去!
他是多么遗憾——
遗憾楚境炎竟然没有在乎的亲人在世。
毕竟还有什么,是比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因自己而死而更让人痛苦的呢?
何夕喻设想过很多复仇的方案,每一个都让他痛快到了极致!
但可惜,原本本该跟楚境炎是血缘至亲的谢家,彼此之间竟然更像是仇人。
谢家不能成为他们威胁楚境炎的把柄,灭了谢家也不能让楚境炎痛苦,不定还是变相地给楚境炎报了仇。
唯一一个他在乎的楚霖,还跟他形影不离。
而这两个人的行程也是单调得可怕。
他们不是跟着赫连承的军队在外历练,就是待在星耀军校,要不就是在安保严密的家里宅着,除了寥寥几个朋友,他们似乎连交际都不怎么热衷。
那生活方式规律的,何夕喻都要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多姿多彩的年轻人了!
而楚境炎的家,也已经是军方重点保护的地方了,估计就是为了防止他们的报复。
以上那些地点,哪一个都不是他们方便下的地方。
这个复仇对象让何夕喻很是头疼。
光棍一条、滑不丢就算了,还他么实力高强!
就问你气不气?
气不气!
幸好,他们参加了比武大赛,还进入了最终之战。
这可是个需要签生死状的比赛啊,少几条人命,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是吗?
何夕喻看着高高悬在天上的月亮,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沉浸在自己的畅想中的何夕喻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也已经盯上了他,哦不,是两双。
除了楚境炎,被军方派来,对楚境炎等人执行贴身保护任务的齐仲添,也已经对他的异常有所察觉。
比赛还在继续,楚境炎带着两个队伍一路向南。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越来越高,空气越来越干燥,沿途碰上的异兽和虫族也越来越凶残。
越是恶劣的环境,养出来的生物便越是可怕。
他们的嗅觉尤其敏锐,闻着人味,便是闻到了鲜美的肉味,老远便流着涎水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这天傍晚,苦战了一天的两个队早早地找了驻扎地过夜。
楚境炎突然将两个队伍召集在一起,把赤蓝星的虫族分布图放大在空中,让大家一起看。
只见那上面原本密密麻麻的红点,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的。
可见有了分布图后,选们清理虫族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而这些剩下的红点,也大都分布在靠近两极的地区。
在极度炎热或者极度寒冷的地区,人类的战斗能力大打折扣,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强大自信的队伍,是压根不会往那两边走的。
大家都很聪明,勇气归勇气,但盲目的勇气,就不需要了。
楚境炎他们是肯定要去探一探的。
如今他们就位于极圈外层,再往前走,就要迈入最危险的地域了。
而那里,此时正闪耀着两个硕大的红点。
红点的大,代表着它生命力的强弱,也代表着它实力的强弱。
看那两个红点的大,以他们一路走来的经验来看,这两只虫族是肯定不下于九级的,甚至很可能在九级巅峰。
楚境炎用指点了点那两个红点,沉声:“明天,我们就准备去这个地方了,你们的想法呢?”
莫队长跟他的副队长互看一眼,一时都没有话。
楚境炎便继续道:“我是认为,你们完全没必要跟着我们去,现在虫族异兽都被清理了许多,你们单独行动也应该应付得过来了。”
他话的时候,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扫过何夕喻。
果然,还不待莫队长话,何夕喻就脸色微变,急匆匆地开口道:“这怎么行呢?我们当然要跟着去,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怎么能让你们独自去冒险!”
他着,还怕自己的话没有服力,又拉了拉莫队长的,寻求他的支持,“队长你是吧?”
作者闲话: 剧场:
何夕喻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把你所有亲人挫骨扬灰,扒皮抽筋!!!让你痛苦!
楚境炎愤怒脸:谢家人可是我最亲的亲人啊,你敢伤害他们,我一定会报复你的!
何夕喻:哈,我现在就去炸了谢家!
9最后的会
楚境炎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打得何夕喻是猝不及防,一时连平时的伪装都顾不上了。
楚境炎几人都还活得好好的,他怎么可能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
就算之前被他的引兽药吸引来的异兽虫族都奈何不了楚境炎几人,他也还有最后的底牌没有使用。
这一招,可是他专门为最终之战这个赛场,为楚境炎,而量身设计的啊!
他相信,以楚境炎现在的实力,是绝对逃不开的!
楚境炎恍若不经意地看了何夕喻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又看向莫队长。
莫队长没有接何夕喻的话,他正皱着眉头沉思。
他倒不是不愿意跟楚大神他们一起面对危险。
他只是在犹豫,要是情况真的太过危险,那他们会不会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拖了楚大神他们的后腿呢?
如果跟着去只能进行精神上的支持的话,那就很没那个必要了。
这又不是竞技场上点到即止的公平比赛,要摇旗呐喊的啦啦队有什么用?
莫队长沉思良久,又跟副队长无声地用眉眼商量了一番,最后看了看身后几个s级和a级的队员,终究还是理智地摇了摇头。
在何夕喻有些急切的,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莫队长满是遗憾地:“我们还是不跟着去了,去了也是拖你们后腿,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我们就在这附近转一转吧,你们要是遇到危险需要帮助,就放信号弹,我们会立刻赶过去的!”
他们队伍只有他一个2s,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肯定义无反顾就会跟着去闯一闯。
但现在,他却不能不为自己身后队员们的安危,不得不为他们团队的荣誉负责。
莫队长这样的决定,不但没有让别人觉得他是临阵脱逃、忘恩负义,反而有许多友都盛赞他头脑清醒,冷静负责,是一个合格的团队领袖。
显然大家也都觉得,莫队长他们跟着去完全是去拖后腿的。
莫队长的队员们也很有自知之明,他们虽然难免有些失落,但还是赞同了队长的决定。
何夕喻张嘴还要劝,却被莫队长不由分地制止了。
看着莫队长不容反驳的强势态度,显然事情已成定局,何夕喻只好万般不甘地闭上了嘴。
他垂下眼眸,心里快速思索着应对方法。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赤蓝星的全息地图上,刚刚被楚境炎着重点出来的,那两个不停闪烁着的,灼目无比的红点上,眼眸沉沉。
是夜,的营地里,相继窜出两道黑影,而跟拍的摄像头却毫无反应。
前面那道身影的速度极快,夜色中,他正目标明确地往一个方向疾行。
淡淡的月色下,那人的表情沉着严肃,呼吸放的极轻,动作也轻盈得仿佛毫无重量一般。
他时而全速奔跑,时而高高跃起,跨过障碍。
但一路上,竟然都没有惊醒沿途的异兽。
只偶尔有警觉的飞鸟,感受到身边高速掠过的气流,扑簌簌飞离了栖身的树枝。
楚境炎则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始终跟前面那人保持着一个,既不会被甩掉,又不会被发现的安全距离。
今晚是两个队相处的最后一晚,也是何夕喻能够动的最后时。
两个队同行以来的这些天,楚境炎一直在等幕后黑再度出,结果一直等到现在,他亲自出推了一把才看到动静。
也不知道是那黑太过胆,不敢当着那么多人下算计,还是一直没有找到最好的下时。
楚境炎之所以,没有提前下解决已经暴露的何夕喻,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一是因为何夕喻非常谨慎。
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这些天要么就一直待在直播镜头下,要么就跟他的队员待在一起,从来没有落单过。
他对何夕喻的所有怀疑都只是推测,没有抓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便不能光明正大地下解决他。
二来,则是因为他担心何夕喻还有别的,隐藏起来的同伙。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确保何夕喻没有同伙,或者揪出他可能存在的同伙之前,冒然除掉何夕喻就是断了唯一的线索,给了那可能存在的敌人及时收和继续躲在暗处算计他们的会。
今晚,就是楚境炎给何夕喻,和他可能存在的同伙碰头的最后一个会。
若是今晚还没出现,则明何夕喻是真的胆大包天,只身一人就敢来算计他们!
那他就干脆利落地送他下地狱!
沉沉的夜色中,天际泛着深蓝。
深蓝下,树影憧憧,枝叶被风刮着,来回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
忽然,便有飞鸟振翅飞起,间或,还有在夜间捕猎的动物踩着落叶碎石,发出簌簌的声音。
夜间的世界,安静,又忙碌。
这样一个背景,是自带恐怖特效的。
而在这样的背景里出现的人,也是鬼鬼祟祟的。
在一阵心无旁骛的奔走后,前头那人突然停了下来,蹲下身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楚境炎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人,等了三分钟,还未见其他人的身影,在他的精神力感知范围中,周遭也没有藏着任何人类。
当下,他便不再犹豫,骤然朝那个身影扑了出去。
眼看锋利的剑刃就要将那个蹲着的身影洞穿,却在最后一瞬,那人仿佛忽然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杀,头也不回,径自一个翻滚,便擦着剑尖避了过去。
楚境炎眉峰一挑,看着翻滚避开后迅速站起,面上惊疑不定的男人,他如何还看不出这人同样隐藏了实力呢?
这人表现出来的是s级,但观他刚才的反应速度,和现在惊怒之下不再掩藏的,浑身散发的气势,这人最低也有2s级的实力了。
何夕喻死死握着自己的剑,面上虽然力持镇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脏跳得有多快。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难道,他今晚的行动都在楚境炎的预料之中不成?
想到这点,何夕喻心中一沉,故作镇定的眼神中立刻透出了一丝惊恐。
他想问个明白,但楚境炎却不是那种爱跟人废话的反派。
他一言不发,身形一动便再次朝何夕喻攻了过去。
凛冽的杀扑面而来,千钧一发之间,何夕喻心头忽然涌上一丝预感——
他今天,活不下来了。
他原以为,自己选择来复仇,而不是隐姓埋名地苟活的那一刻,就是放弃了他自己的这条命。
他以为仇恨可以赋予他无限的勇气。
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他发现,他心里,原来还是怕的。
他决定来复仇时,也不是没有产生过,也许报完仇自己还能活下来的侥幸幻象的。
但对方的利剑近在咫尺,也谈不上什么后不后悔的了。
只是,既然都要死了,他的复仇行动总不能失败了!
于是,楚境炎就见何夕喻忽然露出了一个意味莫名的微笑,然后下颔轻动。
下一瞬,何夕喻身上的气势忽然暴涨,仿佛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一般,眼球暴突,血管暴起。
转眼间,他身上散发的气势就已经是4s级实力的人才能有的了!
楚境炎心里一凛,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能够瞬间增长实力的药,还事先藏在了嘴里。
看来他还是看这人了。
当下里,他也不再掩藏自己4s级的实力,气势大开,足下发力,长剑去势不减。
这下轮到何夕喻吃惊了!
他原以为,他把压箱底的底牌都带上,已经是足够高估楚境炎了。
但万万没想到,这人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4s!
不是像他这样透支自己的精力和生命力得来的4s,而是真真切切的——4s
楚境炎才多大?
忽然之间,何夕喻心里生出了一股浓浓的绝望感。
他的最后一丝生,黯然湮灭。
他的眼神逐渐冰冷,褪去恐惧。
绝望催发疯狂。
何夕喻抱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持剑迎上了楚境炎。
他开始疯狂反击,楚境炎的攻击也是毫不留情,两人的战斗越来越激烈。
安静的森林中,只有这一处格外的热闹。
树木化作盾牌,被砍得七零八落,沙石化作暗器,被击打得零散四溅。
陷入疯狂的何夕喻,将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攻击的段,但他依然慢慢落入了下风。
相对于何夕喻被死亡逼出的疯狂,楚境炎的表情却从始至终都很从容。
仿佛就算何夕喻升级到4s级,也不被他放在眼里,不能成为他的威胁一般。
何夕喻心中大恨!
疯狂眼看就要演变成癫狂。
但就在这时,他身上被药物强行催灌出来的4s实力也开始慢慢流失。
他心知,这是药效快到了。
他眼眸一暗,却是重新冷静了下来,也重新想起了自己还未完成的计划。
楚境炎不曾在市面上见过这种药,也不知道这种药的药效有多久,所以便不知道何夕喻此时心内的打算。
见何夕喻的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密,大有不惜一切代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的架势,他便也还击得更加不遗余力。
作者闲话: 剧场:
楚境炎:嘿,你和你的同伙还不动吗?是没找到合适的时吗?我给你安排一个怎么样?
何夕喻:啊啊啊啊!你是魔鬼吗?!你管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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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90太他么侮辱人了!
在还击的同时,楚境炎还顺便将在炎霖剑中学到的剑招,一一拿何夕喻试了个遍。
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要碰上一个同等级的对来磨练实力,还真是不太容易。
目前能当他的陪练对象的,就只有一个赫连承,他都打烦了。
赫连承估计也打烦了。
隐隐察觉到楚境炎竟然在拿自己当磨刀石的何夕喻,气得简直快要发疯!
自己在拼命,对方却还有余力拿自己练,这让人如何不气?
如何不恨?
如何不绝望!
还有比这更侮辱人的吗?!
何夕喻一副气到快要爆炸,快要失智,想要拉着楚境炎同归于尽的疯狂架势。
但在楚境炎旋身一道剑气扫向他的脖颈时,他却忽然一改刚刚疯狂的攻击方式,猛然爆发速度后撤,同时,他中忽然出现了他的悬浮板,上面还载着东西。
楚境炎心下忽觉不妙,但是当他的剑从后面捅穿何夕喻的心脏时,那个悬浮板已经箭射而出了。
他正欲拔剑去追,却被强弩之末的何夕喻死死拦住。
何夕喻全盛时期都不是楚境炎的对,但将死之人最后爆发的力气和意志,竟然成功地阻了楚境炎一息。
一息的时间,速度被开到极致的悬浮板已经消失在了楚境炎视线中。
楚境炎大怒,一脚蹬向何夕喻的肩膀,腕一转就要将剑上串着的人甩开,然后去追那不知目的的悬浮板。
冰冷的剑锋,从他的血肉,他的心脏中快速抽出,何夕喻撕心裂肺地喊出一个名字,“楚霖!”
这个名字让楚境炎的下意识一顿。
成功赢得了最后一个呼吸的时间的何夕喻忽然抬起头。
他嘴角流着血,对着目光沉沉的楚境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他轻声:“你猜,被你留在营地的那个楚霖,现在怎么样了?”
用破碎的声音完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后,他轻笑一声,全然不顾脸色大变的楚境炎是如何的惊怒交加,便自顾自地断了最后一口气。
楚境炎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去追那不知去向的悬浮板!
他目眦欲裂地踹飞何夕喻的尸体,便疯狂地往营地的方向赶。
心急如焚的楚境炎根本顾不上去分辨何夕喻这句话的真假,他也赌不起这句话的真假!
只要一想到对方真的有同伙,一想到这有可能是对方调虎离山的阴谋,一想到楚霖有出事的可能,他就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而楚霖,此时正躺在帐篷里,闭眼假寐,等着他哥回来。
营地里很安静,在安静的环境里,等待无疑是更加难熬的一件事。
他本想跟着一起去,但跟踪和夜行确实不是他的长项,在专业的间谍面前,稍有不慎就会暴露他们的踪迹。
再一想到对方就算有同伙也不会太多,毕竟比武大赛也不是个容易混进来的地方,于是他便被他哥劝服,乖乖地留在营地等消息了。
等待时,他将精神力放出四下感知,耳朵也竖得高高的,想要在他哥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知道。
楚霖大概等了不到一个时,就感觉到了他哥的气息在迅速靠近营地。
他心里一喜,正要去迎,却不想下一秒,还不待他起身,他就已经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哥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楚霖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一回来对他的态度就如此紧张,仿佛出去面对危险的是他一般,可是明明他就一直待在营地里没有出过门啊。
“我没事,何夕喻已经死了,乖有没有事?”
楚境炎一双铁臂紧紧圈着人,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在发现何夕喻是骗他的,他的乖还完好无损后,他心里只有无尽的庆幸,而没有丝毫被欺骗的恼怒。
今天确实是他大意了。
他怎么能把楚霖独自留在这种不安全的环境里呢?
今天他没有碰上调虎离山之计,但焉知以后的敌人不会用?
他得感谢何夕喻才是。
他给他敲了一个警钟——把楚霖放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他的身边来得安全!
察觉到他哥莫名而来的不安,楚霖乖巧地窝在哥哥怀里,柔声道:“我一直就在营地里待着呢,唐木和银子他们就在我们旁边的帐篷睡着,他们估计也没睡,哪会出什么”
事字还未出口,大地忽然震颤起来。
正呼呼大睡的重焰眼睛都还未睁开,整只兽就已经窜进了自己主人的怀里,不安地叫着。
楚霖一惊,抱着重焰慌忙看向楚境炎。
只见他哥虽然皱着眉,但并没有什么震惊或者慌乱之色。
楚境炎摸摸楚霖的头,然后拉着人,起身出了帐篷。
帐篷外,是刚听到楚境炎回来的动静,正准备安然入睡,还没睡着便又被地震般的动静惊醒,然后快速穿衣起身,带着武器出来了的唐木三人。
楚境炎将情况快速的跟几人讲了一下。
根据何夕喻的悬浮板自动行驶的方向,不难联想到它的目的地。
再想想何夕喻服用的,短时间内就能让实力暴涨的药物,楚境炎心里有了一种比较确定,但很不好的猜测。
若是那种药物不仅作用于人类,还能作用于兽类,那么,那两只他们原本准备天亮后去对付的九级虫族,现在该是个什么等级?
何夕喻服用后,立刻从2s级上升到了4s,整整提升了两级。
那两只虫族原本就应该有九级,现在的话
楚境炎只能祈祷它们还没有升到虫皇级别,十级再往上升一级就是虫皇了。
而每一次虫皇的出现,都意味着一次毁灭性的灾难。
两只虫皇的话,就算是楚境炎也觉得棘不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看何夕喻的样子,使用那种药物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他曾在玉牌中见过类似的丹药,这类拔苗助长的药物,通常药效都会有限定的时长,而且多半还会使人在药效过后,有相当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甚至损伤基底,妨害寿命也有可能。
这就给了他们周旋的会。
完自己的推测之后,楚境炎忽然皱眉看向莫队长他们的营地,“他们怎么还没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别是感官灵敏的修炼者了,就算是头猪都应该被吵醒了。
怎么那几个帐篷却黑漆漆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守夜的人也没有发出示警去叫人?
几人也意识到了这点,心里顿时都是一惊,连忙上前查看。
在看到两个守夜的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时候,他们心里猛地一沉。
楚境炎留下来查看那两人的情况,楚霖四人则分别掀开了一个帐篷。
“守夜的人只是昏迷。”
“莫队长他们也是昏迷,没有外伤,是迷药。”
知道这一队九个人只是被药晕了后,五人才纷纷松了口气。
要是这些人没死在异兽虫族的战场上,反而死在自己曾经信任的队员中,那就太可悲,也太可笑了。
只是这口气也没能松太久,因为地面的震动感正变得越来越明显。
那制造出这么大动静的异兽,竟是直奔他们而来。
他们是可以跑,但是这昏迷着的九个人怎么办?
他们总不能扔下人不管吧。
严格来,何夕喻是为了算计他们,才对莫队长他们下的,莫队长他们完全是被他们连累,受了无妄之灾。
人数太多,他们带不走,这下事情可麻烦了。
从远处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
不只是那两只已经临时升过级的虫族的脚步声,还有被它们惊吓得四处逃窜,因此形成了一股型兽潮的异兽群闹出的阵仗。
危险离它们越来越近,跑又跑不掉,楚境炎干脆一翻,拿出了他的炼药工具,还有各种药材。
楚霖一看就知道他要干什么,立刻便蹲下帮他处理药材,其他三人就默契地,分散开来,收拾起了营地。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多。
被何夕喻用不知名段屏蔽了的摄像头忽然开启。
观众们并不知道刚刚直播画面的突然中断是被人为干扰了,他们只以为是有人因为**而终止了直播。
最多是疑惑一下,为何这次终止直播的时间格外的长而已。
他们都打算好了,等直播恢复后,一定要好好问一下,平时最多一次只有半个时的屏蔽时间,为何这次竟然会这么长?
但重新收看到画面后,他们心中的疑惑却不仅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更多了。
只因屏幕中的画面实在太奇怪,太反常了。
现在只有四点多,往常这个时候,原本应该是选们起床的时间。
用过早饭,再做些准备工作,时间就差不多到五点多,五点多的时候,赤蓝星南半球的天色已经很亮了。
这时,才是选们出发,开始捕猎虫族的时间。
但今天,楚境炎他们的直播频道却出了问题。
原本应该是一片宁静美好的晨起画面,现在却被巨大的震颤感,和属于高等虫族的咆哮嘶吼声,还有带着惊恐愤怒的兽鸣声破坏殆尽。
画面的上空,还有成群结队,慌乱飞离的鸟群。
作者闲话: 星星:关于楚境炎这个人,看似聪明强大,优秀得接近完美
但世上毕竟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完美
在优秀的同时,他身上也有着优秀的人固有的毛病
比如不自觉的高傲和自负
而正确的认知,是需要错误来矫正的。
9风雨欲来
不详的预感,充斥着每一个观众的心间。
他们担心地看向屏幕中的人。
只见楚境炎队的五个人都在快速地各自忙碌着,动作匆忙急切,又有条不紊。
楚境炎似乎是在炼制药剂,他的又稳又快,几乎快出了残影,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慌乱。
在这样有些兵荒马乱的情况下,地面上,却躺着九个人。
这个样子,观众们当然不会认为他们是在睡大觉。
一股风雨欲来的紧迫感,扑面而来。
这是怎么了?那九个人还活着吗?怎么少了一个人?有观众担心地发问。
看那动静,应该是有高级的虫族或异兽来袭了。那异兽只是奔跑就有这么强的震感,感觉很不妙啊
兽潮!是兽潮!
躺着的那些人还活着,他们的胸脯还有起伏,应该只是昏迷了。
九个人一起昏迷?楚境炎他们怎么没事?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楼上是智障吗?没看到楚境炎还在炼制药剂吗?这药肯定是给他们昏迷的人炼的啊,不然情况这么紧急,他们怎么会不跑?
我感觉那个消失的人可能才是重点!唉,为什么要设置屏蔽时间呢?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斗的啊,会在夜间偷袭的异兽也有不少的,屏蔽之后我们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精彩内容
设置屏蔽时间也能理解吧,不然二十四时吃喝拉撒睡都被几百亿人看着,一点**都没有,谁能受得了啊?反正我被人看着是睡不着也拉不出的,好歹得让选们歇口气不是?
啊啊啊,官方不去营救他们吗?!我的两个楚男神啊!
楼上是楚境炎他们的粉丝吧?他们都没按弃权按钮,怎么能救?就算情况再危险,也不能破坏规则吧。其他队有人牺牲了,官方不是都没插么。
那情况怎么一样?现在是集体昏迷,明显是出了意外啊!
在观众们就救还是不救这个问题,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几乎都要上升到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的宗旨和意义时,楚境炎炼制的解毒剂已经完成了。
莫队长他们被粗暴地捏开嘴巴,一一把药灌了进去。
不到一分钟时间,九人就纷纷转醒。
喝过解药后,被迷药荼毒过的大脑仍旧是浑浑噩噩的。
莫队长晃着脑袋,刚想问清楚状况,楚境炎就态度凝重,不容拒绝地撂出一句,“没时间解释了,拿出你们的悬浮板,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莫队长他们从未见过楚境炎这样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一肃,下意识就听从了他的命令,拿出了悬浮板。
正在这时,一只足足有十米高的,体型比他们之前见过的所有虫族都要庞大的虫族,已经出现在他们视线中了。
它正怒红着双瞳,咆哮着,张着血盆大口疯狂地朝他们狂奔而来!
它的脚每一次落在地上,都把大地震得狠狠一颤。
在它身后,还紧跟着另外一只背负双翼的,体型只比它稍一些的腐翼虫。
“吼——!”
“桀——嘶——”
扑面而来的杀,让空气倏然绷紧。
所有人立刻脸色大变,屏幕前的观众们隔着屏幕,都觉得快要被那沉重的威压逼得喘不过气来了。
楚境炎抓起还未恢复力气的莫队长和他的队员,径直扔上了他们各自的悬浮板,然后当立断大声命令道:“万银,你带着他们走!”
这是命令,不容违抗。
万银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张惶和不愿。
但他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悬浮板上,毫无战斗能力,连悬浮板都只能使用自动驾驶功能的九个人,心里顿时明白,此时一意孤行的义气,或许只能算是任性。
他看了目含催促的唐木,和无声让他心的楚霖一眼,咬了咬牙,还是听话地上了自己的悬浮板,带着九个人快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星上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心里震撼不已!
就连那些始终坚持规则大于一切的人,都不免产生了动摇。
危急时刻他们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而是掩护伤员先走,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为他们破一次例吗?
就是啊,而且不是投放的最高等级的虫族只有九级吗?这两只,可一点也不像之前他们碰到的九级好不好
他们可是当之无愧的冠军,要是因为官方的失误而让他们错失桂冠,那也太恶心人了!
许多人发出这样的质疑和呼吁,这种种的声音,千言万语,都能用一个意思来概括——他们希望楚境炎他们,能够在不弃权的前提下,得到援救。
画面中,在万银带着九人飞速逃离的同时,四架甲已然升至半空,四台黑漆漆的炮口默契地,一致对准了后面那只腐翼虫的翅膀。
“轰轰轰——”
能量跟不要钱似的,径直从光能炮、能量枪中,化作炮弹倾泻而出。
目的,就是要先把后面那只能飞的虫族打下来!
不然一旦他们的甲报废或者能源耗尽,再对上能飞的敌人就太被动了。
而且众所周知,在对上比自己等级高的虫族或异兽时,甲最好是只远攻,不近战。
因为人可以越阶战斗,但是甲却不能。
人拥有无限的潜能,但甲却只是死物。
甲之所以有严格的等级之分,就是因为其材料、性能的不同。
而材料、性能,都是无法突破等级限制的东西。
一级甲,很难经受得住二级虫族或异兽的攻击。
同理,他们三架八级甲,加上楚境炎的九级甲,对上十级的虫族,若是近战不甚被砸中,怕是挨不了几下就会被捶扁。
这样的话,还不如在双方还有一段安全距离的时候,就将所有的能量用尽,将甲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在密不透风的炮火攻击下,任凭腐翼虫速度再快,也无法躲避掉所有的伤害。
翅膀频频受到重击的腐翼虫躲避不能,两只翅膀都被打出了几个大洞,鲜血淋漓。
它痛苦地发出几声尖利的嘶叫,原本便红得诡异的双瞳,瞬间被漫天的仇恨和杀意充斥。
“桀——!”
它落到地面,嘶吼着便朝伤了它的四人杀来!
大家惊讶地发现,它在地面奔跑的速度,竟然并不比在空中飞行时慢多少。
庞大的身躯,一路撞倒无数的树木岩石奔驰而来,带起风沙滚滚。
双方越来越近,炮火声越来越急,气氛越来越紧张。
正在这时,高空中却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突兀,而又洪亮的询问声——
“由于未知原因,赛场中现有两只九级虫族已突破十级。楚境炎,你们队是否需要救援?注意,按照大赛规则,寻求救援视同弃权。”
仿佛是听到了群众的呼声般,上空默然出现了一支足有上百人的甲军队。
但那声音却冰冷而无情,传达的意思也是,虽然大赛出现了意外,但是规则并不能因为这则意外而打破。
观众们原本充满希望和惊喜的心情,都因为那最后的一句话而瞬间宕了下去!
但他们也知道,官方的护卫队能够在交战前,就提前到场,还主动现身询问,已经是法外容情了。
他们焦虑地看向被询问的楚境炎,默默祈祷他赶快同意。
楚境炎嘭的打出最后一发炮弹,阻了前面那只火螳虫一瞬,在能源槽亮起红灯的同时,解离了甲。
他的身影出现在空地上时,中已经握住了一把漆黑的长剑。
他扬声喊出了一句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话,“不需要!”
话音未落,他右脚猛的一蹬,便如出膛的炮弹一般,朝火螳虫激射而去。
同时,楚霖、唐木、齐仲添三人,也紧跟着他们队长的脚步,纷纷解离了他们的甲。
三人呈包围状,默契地对上了后面那只腐翼虫。
四人往前疾冲的身影,仿佛四只利箭,裹挟着能割破空气的气势;又好似下山的猛虎,浑身散发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庞大的力量。
但是虫族的强大,并不仅在于它们厚厚的躯壳和尖利的螯肢口、器,还在于,相当一部分的高级虫族,都会进化出特殊能力。
就像人类的属性一样。
而眼下这两只,火螳虫能喷火,腐翼虫则能喷射具有腐蚀能力的液体。
都不是好对付的!
屏幕前的观众,有些惊叹于楚境炎他们强大的勇气和气势,心里爆发了狂热的崇拜,嘴上也在疯狂欢呼!
有一些却已经快要被吓傻了。
他们并不赞同楚境炎的决定,嘴里呢喃着,“为什么不要救援啊?为什么啊,荣誉有生命来得重要吗”
是的,在许多人看来,楚境炎他们虽然勇气可嘉,但对上两只十级虫族,却是几乎没有赢的可能。
错过了这次按下求救按钮的会,他们可能甚至连全身而退的会,都没有了。
一旦交,必然会有所损伤。
而来自十级虫族的伤害,哪怕只是一击,都是致命的。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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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支持正的读者,都是作者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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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从佛到修罗
刚刚向楚境炎喊话的赫连承,此时正悬浮在高空,他在现场,最近距离地感受到了来自两只十级巅峰的虫族庞大的威压,和底下那四个年轻人身上,毫不畏惧的意志,和锋利如尖刀的战意!
就连平时温和如春风的楚霖也是。
从佛到修罗,仿佛只需要一个瞬间。
虫族的火焰喷射而出,直面那炙热火焰的人却不躲也不避,只见他目光一沉,兔起鹘落,高高跃起时,长臂一挥,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气浪,跟那火焰正面相抗。
全息摄影下,扑面而来的熊熊火焰吓得观众们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却不想,两相对撞,那无形的气浪,竟然将嚣张的火焰掀了回去,还将它的主人猝不及防地烧了一个正着!
火螳虫被烧得措不及,懵了一瞬,随即便是勃然大怒。
它挥舞着尖刀一般的锯齿状螯肢,嘶鸣一声便狠狠劈向了地面上那个如蝼蚁一般,却伤到了它的可恶人类。
楚境炎挂心另一边的楚霖,也没心思跟它迂回对战,甚至连自己可能会受的伤也顾不得,他扛着它的攻击,回击时招招都是不遗余力的杀招。
火螳虫劈下自己的螯肢,见那个人类竟然妄图用自己的武器跟它对砍时,眼里不由闪过一丝不屑和得意。
在被捕捉,又被投放到这个星球上之前,它不知道砍断了多少人类的武器,又劈碎了多少颗人类那圆溜溜的脑瓜子!
人类的尸山血海,都是它傲人的战绩!
它笃定,人类的武器绝对比不过它引以为豪的螯肢,因此劈砍的动作也更加快速,甚至直面那长剑的锋芒。
于是,长剑的剑刃,和坚硬的螯肢“锵”的一声,狠狠对撞在了一起,发出令人心颤的,恍若金石相击一般的金鸣声。
巨大的撞击力,将体重相对较轻的楚境炎往后弹出了好几米远。
他双腿不停滑动,步法交错,才止住后退的去势。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火螳虫如此庞大的身躯,如此沉重的体重,竟然也被震得往后退了半米,而且,“吼!”
令所有人眼睛大跌的,刚刚那一击,断的竟然是火螳虫的螯肢,而不是楚境炎的剑!
这到底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剑?!
楚境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右拇指缓缓抹过剑柄的“炎霖”二字,身形一动,又猛扑了上去。
这回,惊怒交加的火螳虫再不敢用自己的身体,去试验楚境炎武器的品质了。
远远的,它便喷出一口火焰,这回它明显谨慎了许多,而且用了全力,这口火焰中心已经呈蓝色,可见温度之高。
楚境炎一剑又一剑,剑法凌厉又精妙,绵延不绝的剑气从他剑下扫出,红色的火焰和无形的剑气对撞出汩汩气浪,火螳虫不敢停止喷火,楚境炎也无法接近它。
一时间,双方竟然僵持了起来。
而另一边,楚霖三人那边的战况就有点凄惨了。
虽然还未露败象,但三人身上都已经带上了不同程度的,被腐蚀出来的伤口。
楚霖那张精致到近乎完美的脸庞上,也被腐蚀出了一块指甲盖大的伤疤。
那伤口狰狞可怕,血肉清晰可见,是肉眼可见的疼痛。
他自己不在意,他的粉丝们却觉得心疼不已。
重焰在一旁着急的四处乱窜,却一直没有找到帮忙的时。
它对于腐翼虫来,实在太了。
而且虫族的精神力虽然得天独厚,但它们并不依赖于精神力,战斗时靠的更多是敏锐的直觉。
因此它屏蔽精神力的能力,在4s级巅峰的虫族面前,一时也变得不太好用起来。
每次它隐蔽身形想要接近腐翼虫,在即将成功的那一秒,总会被腐翼虫钢鞭一样的尾巴抽飞,或者被那腐蚀液体喷个正着。
那腐蚀液体拿它的鳞片无可奈何,但它的眼睛,耳朵这些地方,却也是很脆弱,是不能被沾到的。
正在它抓耳挠腮、着急上火之际,它的主人又一次飞身而起,用长剑划破了腐翼虫的胸膛,代价是又一次被抽飞,肩部也被腐翼虫的前臂割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楚霖重重摔倒在地上,噗的喷出了一口血。
他一抹嘴,身子一个打挺,利落地爬起来又要往上冲。
重焰尖利地叽叽叫了起来,它下意识地去寻找楚境炎的身影,平时它的主人但凡有一点危险,都是这个人挡在前面的。
它望过去的时候,正是火螳虫和楚境炎僵持的时候。
但这时火螳虫已经有些力有不逮,显然使用控火这样的特殊能力,对它的消耗也是不的。
重焰看着那把空气都烧变形了的火焰,眼睛忽然一亮,嗖的一下,突然就窜上了火螳虫宽大的脊背,爬上了它的头顶。
跟楚境炎僵持已经用尽了全力的火螳虫,毫无防备地,就被一只虫子窜上了自己的背部。
它心内大惊,尾巴立马抽了上来,重焰一边躲避着那尾巴的抽击,一边张开嘴巴,逮着空儿就在火螳虫身上咬一口。
火螳虫被咬了好几口,却发现重焰那牙咬出来的伤口就跟挠痒痒似的,不痛不痒,它心里不由得一阵鄙夷。
驱赶重焰的动作也不再那么急切了。
前方楚境炎的剑势,似乎也已经不若之前一般密集凌厉。
火螳虫心里一喜,正要调集全部的能量,给这个人类来个迎头痛击时,却忽然发现,它之前喝了一些对它充满吸引力的,拥有强大能量的液体才得到的强大力量,正在悄然流失。
它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自己体内的能量还会流失,惊慌之下,喷出的火焰也越来越。
楚境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火螳虫的状态不对,他还以为是药效快过了,殊不知,是火螳虫体内的能量,正在缓缓流向趴在它背上,锲而不舍地制造伤口的重焰身上。
重焰能够从一切拥有热量的物体中提取火焰,或者热能,它此时从火螳虫身上抽取的,就是火螳虫的火焰之力。
但是火螳虫体内的火焰,是用它晶核上面的能量转化而来的,也就是,重焰抽取的,其实是火螳虫晶核中的能量。
只是想吸走火螳虫的火焰,让它无法对楚境炎喷火的重焰,误打误撞的,竟然抽取了火螳虫晶核里的本源之力。
使原本实力就是被药剂催灌上去的火螳虫,如同被扎破一个洞,嘶嘶漏气的气球一般,实力扑簌簌的往下跌。
最后,药效竟是被提前耗尽了。
而实力重新跌回九级,还依然在缓慢地往重焰身上流失能量的火螳虫,又哪里还会是楚境炎的对?
在它惊恐又不甘的嘶吼中,死神的镰刀瞬息即至。
一柄黑色的长剑带着寒气,毫不留情地扎入了它的胸腔,然后用力一钻,一挑,一枚火红色的晶核便飞至半空。
楚境炎喊道:“重焰。”
重焰心领神会,惊喜地往空中一扑,一口叼住了那枚晶核,落到地上时,晶核已经在它喉管中撑出了一个晶核的形状。
但它一点也不嫌噎,不仅不往外吐,还伸长了脖子努力想要完全把晶核咽下去。
关注到它的观众们,都忍不住在心里为这只兽的贪吃捏了把汗,生怕它会把自己梗死。
还在战局中的几人却根本无暇顾及。
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金色的日光。
原本该是一副日出前宁静朝气、生勃勃的美好景象,却被血色污染,充满了骇人的杀。
楚霖三人受限于实力等级差距,又并不像楚境炎一样拥有一把神兵,他们要是用自己的武器跟腐翼虫硬碰硬,直接就是一个裂口。
而腐翼虫的躯壳,却是完好无损的。
所以他们打得非常艰难,能拖住它跟它打成平,就已经几乎耗费了他们全部的精力。
楚霖已经是双握剑了,因为他右的虎口,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全力攻击中,被生生震裂了。
鲜血顺着剑柄,流向剑身,再滴落尘土。
为他牵制着腐翼虫,制造攻击会的唐木和齐仲添,此时也已经是遍体鳞伤。
但他们谁都没有产生丝毫的退意。
楚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腐翼虫心口处,那道狰狞的剑伤上。
那是他冒险一次又一次砍在同一个地方,才砍出来的破口,只要再往里面刺一点,他便可以刺穿腐翼虫厚厚的皮肉,刺穿它的心脏!
腐翼虫没想到它竟然会被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的虫子屡屡袭中要害,虽然那可恶的虫子连它的皮肉都还未破开,但胸口传来的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也足够让它感到恼火和威胁了。
它恶狠狠地盯着楚霖,鼻子用力喷了口气。
楚霖也目光如炬地盯着腐翼虫胸口的那道伤,缓缓活动了一下指,握紧了剑柄,沉声喊道:“最后一次!”
唐木和齐仲添意会,然后同时纵身上跃,长剑直朝腐翼虫的双眼而去,他们的决然而凌厉的身姿,瞬间将腐翼虫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到了他们身上。
就是现在!
作者闲话: 剧场:
火螳虫:裁判!我抗议!这个人类作弊,他肯定是开了挂!不然他才不可能砍得过我!
楚境炎:呵,我还没举报你携带护盾和喷火装置呢!你还有脸举报我?你输明明是因为蠢好吗?!
93胜利的果实
当是时,楚霖目光一厉,狠狠咬住牙根,将自己整个人化作了一支被大力射出的利箭,高速旋转着,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穿破空气,歘的一声,长剑猛力钉进了那颗硕大,而鲜红的心脏。
“桀——!”
腐翼虫心脏一阵剧痛!
它扬起庞大的身子,尖声嘶鸣痛嚎一声,四爪在空中疯狂抓挠,那声音凄厉得,几乎能将人的耳膜震破!
离它头部最近的唐木和齐仲添,双耳瞬间流出了鲜血。
给它造成了致命伤的楚霖,更是直接被疯狂的腐翼虫大力扇飞。
楚霖已经做好了自己会撞在地上,甚至撞断不知道多少根骨头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来临。
他确实撞到了东西,但却并不是冰冷而坚硬的地面,而是一个怀抱,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温暖又宽厚的怀抱。
楚境炎解决完火螳虫后,一个转头就看见倒飞出去的楚霖。
他急忙飞身上前接住了人,还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冲得后退了好几步。
他把人心放到安全地方后,脚步一转就抽身上前,腕一震,一道闪烁着雷光的半月形剑气便瞬发而至。
“嗖”的一声,那道剑气便准确没入了楚霖之前命中的地方。
这一回,腐翼虫连临死反击的会都没有了。
被楚境炎的剑气击中后的心脏嘭的一声巨响,便整个爆裂了开来。
顺着剑伤,死得不能再死的腐翼虫,已经被炸成了一摊碎肉,跟天女散花似的,散了漫天。
然后,那血嗞胡啦,还带着温度和浓浓腥味的血与肉,又噼里啪啦地,兜头便淋了所有人满头满脸满身。
身上无一处净地。
突然就成了血人的楚霖、唐木、齐仲添和重焰:“”
他们低头看了看自己乱七八糟的样子,又看了看彼此腥臭难闻的样子,嫌弃地转开了头,然后麻木地抹了把自己的脸。
这胜利的果实,未免也来得过太猛烈了些
原本正想为这场得来不易的胜利,疯狂欢呼的观众们一时也是瞠目结舌:“”
明明场面很血腥、很暴力、很变态,几人的身姿也很潇洒英伟,很让人崇拜,但是他们却莫名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无意间制造了这一场血雨的楚境炎默然无语。
场面略微有点尴尬啊
他只是见楚霖被伤得太重,一时失了理智,所以将自己的全部力量尽数灌进了刚刚那一剑而已,现在的一切都是意外。
嗯意外。
相信他,这个场面也不是他想看见的
他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他现在体内的能量,已经几乎被抽空了。
看着这一地狼藉,还有己方四个破破烂烂的伤兵,楚境炎头痛扶额。
他正有些棘该如何处理这一地烂摊子,援兵就及时送上门来了。
“阿霖!木头!你们怎么样了?!”
万银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因为楚境炎临时炼制出来的解药,可能并不完全跟那九人的症状相对应,莫队长他们恢复的速度很慢。
再加上逃离的一路上,又全是被十级虫族惊吓得四处乱窜的异兽,所以他愣是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把九人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直到现在才匆匆返回来。
一路上他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又是害怕,又是悔恨!
他害怕等自己回来时,看到的是他绝对承受不了的画面,又悔恨为什么自己的实力是最弱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安排护送莫队长他们,就是因为他的实力在几人中是垫底的。
让他走,既是为了留下更加强大的战力,也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
想着想着,万银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一边抹着泪,一边在心里发誓,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拼命修炼!
至少也要比阿霖厉害!
这样以后再碰到类似的情况,就能让阿霖先走!
一路担惊受怕,直到此时看到四人都还是站着的,他才蓦然松了口气,竭力把眼泪憋了回去。
但再看现场惨烈无比,几人浑身是血的样子,他一颗心又如坠冰窟。
看着万银人还未赶到,在悬浮板上快速靠近的几秒内就已经变化了不知道多少种颜色的表情,唐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连忙迎了上去。
万银从悬浮板上一下跳了下来,然后一头扎进了唐木伸开双的怀抱,红着眼眶哽咽着,不出话来。
唐木心疼地拍拍他的背,柔声安抚道:“没事了,我们都没事,只是一点伤,身上的血都是那两只虫族的,你看它们的尸体还在那儿呢。”
他们都知道,被迫独自离开的人,才是他们团队中最难受的人。
在两人温情脉脉之时,楚境炎忽然开口,“万银,你来了刚好,把现场收拾一下吧,一只被抽了能量的九级虫族,一只伪十级虫族,血液浪费了也可惜。而且我们也最好能先离开这里。”
完,他便拉着楚霖进了帐篷里去处理伤口。
在煽情时刻打断别人,还毫不客气地支使正在伤心难过的人,活脱脱一个没有感情的魔鬼。
干得漂亮!
单身狗齐仲添一边拿出自己的帐篷,一边默默在心里给破坏气氛的楚境炎点了个赞。
观众们无语地吐槽,你把腐翼虫炸成这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可惜人家的血呢?
万银倒是没有抗拒就利落地撸起袖子动干活了,唐木要帮他,还被他一把推走了。
他凶巴巴地催促道:“你也快去处理伤口!这点事我一个人就够了!”
现场血腥味太大了,现在还有十级虫族的气息震慑在这里,等一会儿气息消散了之后,就会有无数异兽被吸引过来了。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他们确实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他一个健全的人站在这里,当然也不可能让受伤的同伴干活儿。
帐篷里,楚境炎阴沉着脸,上动作却极沉稳地,正在给楚霖清洗伤口。
楚霖身上最严重的,是他被腐翼虫大力击打出的内伤,还有从胸口一直连到肩部的,被爪子划出来的外伤。
那伤口血肉外翻,狰狞至极,只是看起来,就让人心脏发紧,更何况当事人呢。
也不知道那腐翼虫的爪子是不是也自带腐蚀功能,楚霖的胸腔痛的,他连呼吸都要心着来。
感觉稍微用力一点,心脏都要爆裂开来一样。
喝下他哥改进后的疗伤药剂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跟这些重伤,还有他无力垂着的左对比起来,他脸上和身上,被溶液腐蚀出来的坑坑洼洼的伤,反而只是看起来狰狞可怕,却都没有伤在要害上。
清洗了之后,再擦上愈伤祛疤的药膏就不太碍事了。
就是影响颜值。
楚境炎轻轻碰了碰楚霖的左,见他没有知觉,又微微用力捏了捏。
楚霖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应该只是骨头断了,接好就好了。”
在被抽中的前一秒,其实他已经及时用自己金属化的左臂去挡了,但腐翼虫死前爆发的力量实在太大,不是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能硬扛的。
所以他金属化的臂是没事,但是他肩关节的骨头却直接被抽断了。
楚境炎沉默着,把缓缓握上他的肩,沉声:“忍着点。”
“好,唔”
楚霖好字刚落,一阵剧痛就从肩部传来,他脸色一白,随后连忙咬住唇,把不心漏出来的痛呼声咽了回去。
“嗷呜”重焰心疼地舔舐着自己主人的背。
楚境炎也捧起楚霖的脸,温柔地吻上了那苍白的唇。
他先只是用舌头轻柔地舔舐着少年的贝齿,和下唇上深深的齿痕,不让少年再咬着自己,随后便长驱直入。
他再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楚境炎发现,自己根本承受不了楚霖受伤痛苦的样子,每看一次,都让他觉得无法呼吸。
可是他又深知,这一路上不受伤是根本无法成长的。
他也深爱着楚霖经历磨砺后,像一柄千锤百炼的宝剑一样绽放出的,锋利又内敛的耀眼光芒。
他一边想让楚霖按照他自己的意愿,长成坚强又独立,强大又自信的样子,一边又想把楚霖牢牢护在象牙塔里,不受半点风霜苦痛。
这样纠结的情感,让他陷入了一种相当痛苦的情绪挣扎中。
最后他也只能一边忍着心痛,一边心护着人前行。
他的情绪感觉其实不重要,楚霖的意愿,才是他最终选择的方向。
或许楚境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同一开始相恋时相比,他的心境可以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人在处理伤势,打扫战场时,星上正在就那两只虫族究竟是九级还是十级这个问题吵翻了天。
这个言之凿凿地:这当然是九级啊!最终之战根本不可能出现选完全对付不了的虫族好不好?比选们强那么多,放出去是让选们去送菜吗?
那个信誓旦旦地驳:这绝对是十级!不是的话我直播吃那啥,你们对比一下这两只和之前选们碰到的九级就知道了,气势绝对不在一个层次好吗?
作者闲话: 剧场:
星星:谢谢宝贝们的订阅和票票!
94您看我有那么强么?
吵着吵着,有眼尖一点的友忽然细心指出了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只火螳虫后来好像气势忽然就跌了下去一样,就是因为它实力莫名其妙跌了,楚境炎才能干脆利落地解决它的。
好像是有这个感觉,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隔着屏幕所以感觉出错了。
应该是我们感觉出错了吧,不然总不可能是有突然让虫族提升等级、实力暴涨,或者是让虫族突然等级下跌、实力暴降的东西吧?这也太离谱了
这位友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就真相了。
毕竟那个猜测他自己出来都不敢信,只是顺口瞎逼逼的。
争论得热火朝天的友们也根本不会想到,火螳虫的气势下跌,其实都是因为一只的异兽而已。
此时主控室里也正在发生类似的讨论。
袁主席把刚刚的对战视频放慢速度,来回研究了好几遍后,才转头表情严肃地看向刚回到主控室不久的赫连承,问道:“你当时在现场,你有什么感觉?”
赫连承据实回答道:“一开始那两只虫族确实都是十级,我可以确定,后来那只火螳虫的等级也是真的不知为何掉到了九级。”
他倒是看到了重焰的动作,但他还真没听过,有哪种异兽是能够直接吸取其他生物的能量的。
在混元大陆也没有。
袁主席眉头微皱,深觉里面大有文章。
但陈老爷子和几位德高望重的“监军”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也不能用之后再详查这种辞来搪塞过去。
起来他这个联盟主席好像是全世界最高的职位,但他还真没有能力,更没有胆量跟这几位慈眉善目的长辈硬抗。
他只好转头,又问自从十级虫族出现就匆匆赶到了主控室的,专门负责此次虫族投放事宜的聂将军,“老聂,你对那两只十级虫族的事怎么解释?”
聂将军紧绷着一张凶悍的国字脸,语气冷凝地:“那两只虫族是我亲自带队抓回来的,我敢用我的军功章保证,我抓它们的时候,它们绝对只有九级!当时很多士兵都能作证。而且如果是十级的话,我们也抓不了它们啊,十级虫族能弄死都不容易了,何况是活捉?您看我有那么强么?”
众人顿时语塞。
袁主席:“你的很有道理”
最后这一句反问,简直是直击灵魂,让人根本无从反驳呢。
有了这一句,前面一大通都不重要了,它就已经足够有服力了。
可是这么一来的话,事情显然就变得更复杂了。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不可能这两只虫族是碰上了什么天材地宝,忽然就走大运直接晋级了吧?也没听过有这种宝贝啊”
陈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
他盯着屏幕里已经处理完伤势,但还未完全痊愈,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楚霖,心口一阵恼火。
他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乖孙,现在都被伤成什么样了?!
等比赛结束,他非得把背后那些王八羔子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不可!
赫连承默默撇开了视线。
心想,他要如何自然地告诉这些人,这世上确实存在着催涨实力的药物这件事呢?
这类药物在这个世界中,之前确实是没见过,但混元大陆却不罕见。
想来,可能是有这个世界的人,得到了完整或残缺的丹方,然后自行研究,刚刚得出了结果吧?
看来那研究寄生的破组织缘不浅,实力也很不俗啊。
不仅搞出了寄生这种大杀器,做出了强效的引兽药,还研制出了短时间内催灌实力的药剂!
如此强大的力量,竟然被这样一个邪恶的地下组织掌握,想想都让人心有余悸,头皮发麻。
幸亏这个组织早早地就被他们识破并且捣毁了,不然若是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成长,若是他们拥有了大批量生产这些药剂的能力,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大好事业,就这么被毁了。
这么一想,那旭日组织确实是该恨得吐血。
楚境炎会被人家用压箱底的大杀器报复,这些天也一直被源源不断的虫族异兽追杀,还真是不冤呢。
啧啧啧,他都有些同情那家伙了怎么办?
赫连承在心里假惺惺地,对楚境炎五人的悲惨遭遇表示了一番同情,完全忘了他这十几天看戏看得有多开心。
见忧国忧民的联盟主席一脸忧愁,陈老爷子也一副磨刀霍霍想杀人的样子,赫连承想了想,还是出言安慰道:
“其实我们也不需要太担心,这几天,参与过破解寄生这项研究的专家和大师们,先后都遭遇了自杀式的袭击,幸亏我们早有准备,才没有让他们得。
不过看他们破釜沉舟的样子,显然那些已经是旭日组织最后残存的余孽了。
这是他们临死前最后的反扑,按理来,他们该将自己所有的砝码都一并压上才对,但之前却从未见他们使用过这种迅速提升实力的药剂,很可能这药剂也是刚研究出来不久,还并不稳定。用来对付楚境炎的,大概就是他们仅有的量了。”
所以,楚境炎就算再低调,再不揽功,这仇恨也是拉得牢牢的。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袁主席听了他的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
若是那些余孽上还有这种逆天的药剂的话,在军队清剿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该拿出来反抗了。
他眉心骤然一松,身上郁气也一扫而空。
随后,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连忙问道:“你们在清剿行动中,有没有发现相关资料?”
若是有的话,那资料对他们可就太重要了!
绝对不能让某一个国家私藏起来。
赫连承心内哂然,口中却如实答道:“在我们清剿到旭日组织的老巢时,资料已经被对方破坏了,联盟的专业人员正在进行恢复工作,只是能恢复多少我也不确定。”
他也知道这些资料的重要性,所以只让下属扣下了收缴的财物资源,资料类的缴获,一律当众上缴给了联盟。
他们第一军团不掺和。
为此国内的一些人没少借此攻击他,他不以国家利益为重,这么重要的财富也不知道秘密上交给国家。
对此,赫连承只能表示,国家利益难道还能重要过整个人类的利益吗?
这药剂若是投放到战场上,能发挥多大作用,能救下多少人命,不用计算也能知道的吧?
顶多他给星耀帝国多要几个,进入联盟研究院,参与这个研究项目的名额就是了。
袁主席也很懂味,见赫连承这么识大体,他也不吝啬,当即便表示,“你放心,星耀帝国在此次反寄生行动中出力最多,这些联盟和人民都会铭记的。以后分配资源的时候,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主控室和星上都还热闹着,楚境炎他们已经重新整理好,踏上悬浮板准备离开了。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跃出地平线,明亮的晨光照亮了整个世界,温度渐渐升高。
在他们的身后,还残留着一地斑驳零碎的血和碎肉。
跟泥土混合在一起,颜色渐渐有些发黑。
按理来,收拾过的战场应该是没有之前恐怖的,但是不知为何,又好像更加让人不敢直视了。
阳光的确驱散了黑暗,驱散了黑夜带给人的压抑恐惧感,但那无处可藏的血腥,却也直接**裸地刺进了每一个人眼里。
那巨大的冲击,估计会让许多人都吃不下早饭了。
楚霖他们的悬浮板行驶的方向,正是万银送莫队长他们离开的方向。
被万银安置在安全地带的九人,此时正坐立不安地,紧紧盯着万银离去的方向。
他们焦心如焚,可奈何身体状况却是迟迟不能恢复到巅峰状态。
等待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耐心也在一点一点流失,他们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正在莫队长不管不顾的,想要撑着恢复了八成实力的身体赶回去帮忙时,远处忽然有五个身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正在快速的向他们靠近。
“队长,是万银他们!”
“哪里哪里?啊,真的是他们!队长快看,他们没事!”
“太好了,我就知道楚大神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众人激动得纷纷站了起来,用力朝楚霖他们挥动臂。
待几人下了悬浮板,莫队长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
也是走近了他才发现,除了万银,这几人身上竟然个个都带了伤!
就连平时被楚境炎护得跟眼珠子似的的楚霖,脸上都有可怖的伤口。
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险了!
莫队长满脸羞愧地低下了头,歉疚不已地:“对不起,关键时刻我们不仅没有帮上忙,反而还拖了后腿”
他身后的队员也连忙上前道歉。
他们最开始提出想要跟随的请求时,就不会拖大神们的后腿,他们的时候的确是真心的,结果到头来却还是让人家保护了他们。
想想都臊得慌
作者闲话: 剧场:
重焰:呵,愚蠢的人类,你们对朕的力量一无所知!
聂将军:好他么险,幸亏我实力差,不然今天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95最终之战,成功落幕。
最可气的是,他们之中竟然还出了个叛徒!
刚刚等待的时间,已经足够莫队长把前因后果都想清楚了!
当初一个劲儿地撺掇他跟着楚大神的何夕喻,很可能一开始就是冲着楚大神他们去的!
他被利用了!
莫队长他们充满愧疚的道歉,让楚霖几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些人的想法是不是反了?
他们刚也准备道歉来着
在楚霖看来,何夕喻一开始针对的就是他们,莫队长完全是因为他们,才会被何夕喻借利用了。
后来这一队九个人更是平白被下了迷药,遭了无妄之灾。
何夕喻没有下致命的毒药,都算是这九人命大。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致命的毒药难以做到无色无味,难以无声无息地投放。
见莫队长等人不但没有迁怒他们,反而还心怀愧疚地主动道歉,本来就对这几个伙子感官不错的楚霖,此时心里是更加赞赏了。
楚境炎也觉得莫队长这人还不错,他笑着拍了拍莫队长的肩,故作不解地问:“何夕喻是因为想要算计我们,才会给你们下药的,千错万错都是那居心叵测的何夕喻的错,我们同是受害者,互相道什么歉啊?而且你看朋友之间哪有抱歉来抱歉去的?”
莫队长一怔,随即笑开了,朗声道:“对,你的没错,千错万错都是何夕喻那无耻之徒的错!朋友间不需要道歉!”
“好了,你们别了,我好饿了,我家阿霖也好饿了。”
两人话间,万银忽然蹦了出来,摸着他扁扁的肚子抱怨开了。
他摸了自己的肚子不算,还要伸去摸楚霖的肚子,以证实自己所言不虚,却被楚境炎一把给拍开了。
楚境炎拍开了万银的,紧接着又把自己的伸过去放到了楚霖肚子上,摸了摸,“嗯,确实是饿了,先弄吃的吧。”
楚霖:“”
楚霖无语地把他哥的丢开,真是的,一个个摸自己肚子不就行了,摸他的干什么
一群人经过一早上剧烈的消耗,也是真的饿得狠了。
他们大口大口地啃食兽肉的样子,让友们纷纷感叹,经过了这十来天的历练,这些年轻人的心理素质是真强啊!
竟然还吃得下肉!
早上那血淋淋的场面,似乎一点也没给他们留下心里阴影一般
观众们还被恶心得吃不下东西没有缓过来,再看看屏幕上已经开始若无其事地大快朵颐的始作俑者们,忽然就有点不爽了呢。
吃饱喝足后,楚境炎再次放出地图让大家一起查看。
昨天看的时候,地图上的红点就少得可怜了,现在再看,偌大的星球上,竟然只剩下零星几个醒目的红点。
而且距离他们还都不近。
不定还不等他们赶过去,那里的虫族就先被就近的人解决掉了。
“我们干脆就近活动活动,杀杀异兽,找找资源什么的,或者原地休息坐等比赛结束吧?”楚境炎干脆提议道。
其实他主要是想让身受重伤的弟弟再休息休息。
以他们目前的积分来看,冠军他们是拿定了的,没必要再带着伤奔波。
莫队长他们也很满意自己目前取得的成绩,便立马举了双响应道:“大神英明,我们同意。”
楚境炎要原地休息,接下来就真的跟踏春似的,抱着楚霖,靠着大树,借着树荫,半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看风景。
安安静静的,悠悠闲闲的,除了眼珠子,半天都不带动弹一下的。
两人一英挺伟岸,一眉目如画,安静靠在一起的样子,就跟幅岁月静好的画似的。
看得观众们都快忘了早上那血腥吓人的场面,也暂时忘了这是场险象环生的比赛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直到靠近正午时分,他们依旧没收到比赛结束的通知。
楚境炎把叼在嘴里的草茎一吐,不满地道:“那些人到底在干什么,磨洋工吗?这么久还没解决掉。”
楚霖推了推他,暗示直播还开着呢,太过狂妄心挨喷啊。
楚境炎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但还是听话地换了话题。
“看来我们还得再吃一顿烤”
“b——嘭——”
楚境炎话未完,空中忽然就“嘭嘭嘭”地炸开了朵朵巨大的烟花。
他们条件发射地望向空中,只见那朵朵烟花完全炸开后,竟然还形成了行行大字——
“比赛结束,恭喜各位坚持到底的选。”
这些字足足在空中挂了三分钟,才缓缓消散,然后又幻化成了一个,缠绕着绿色橄榄枝的暗金色皇冠。
那是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的lg。
这也就意味着,就在刚刚,赤蓝星上的最后一只虫族被成功斩杀。
最终之战,也成功落幕。
欢呼声顿时从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如雷鸣般爆发。
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在一瞬间的怔愣过后,也迅速陷入了狂欢。
看着或浑身血污,或狼狈不堪,或遍体鳞伤,或夺命逃窜,或意气风发,或
看着不管是何种状态,都从未想过放弃的年轻人们,一股感同身受的豪气,从观众们心底油然而生!
他们在各自的家里,不约而同地,为这些出色勇敢的年轻战士们大力鼓掌,大声叫好!
整个星空都鼓噪了起来。
此刻,他们不仅是观众,还是选们惊险刺激的赛途中的陪伴者,更是目送他们走向成功和荣誉的见证者!
军舰缓缓降下,在万众瞩目下,迎接胜利者们的通道缓缓开启。
忽然好想哭,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进了沙子
我也想哭他们真的太辛苦,也太坚强,太勇敢了,但看到军舰来接他们的场景,我又莫名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忍着点儿啊姐妹们,你们现在就把眼睛哭肿了的话,到时候的颁奖典礼可怎么办?
对对对,我要把眼泪预留到见证荣耀的时候再痛快地流!
楼上正解!我们一起憋住!
理智派的友们:
眼泪还有预留的?
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感性派的生物了。
你们理智吧,又动不动就哭;
你们不理智吧,偏偏还能把流出来的眼泪都给生生憋回去
像我们这样理智的人,都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要把感动和喜悦的泪水,留到最关键时刻的好吗!
从来都不纠结!
话颁奖典礼什么时候才开始啊?
我们都迫不及待地想大哭特哭了!
在官方把最后一名幸存选接上军舰后,所有的直播镜头突然同时暗了下去。
观众们也不急。
他们都知道,这是惯例的,留给选们梳妆打扮上台见客呸,顺嘴了
这是特意留给选们在艰苦狼狈的苦战后,打理形象,整理心情的专属时间。
这时间也不长。
联盟的办事效率从来就没有让人民失望过。
只三个时,颁奖仪式的一应程序便统统准备到位了。
“苍蝇”们结束休息时间,重新开始工作时,选们也穿上了粉丝们为他们精挑细选的战袍,正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准备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高光时刻。
啊啊啊!满屏的俊男美女!这都是什么人间绝色啊!我要晕了我要晕了!
好激动好激动,我家女神太棒了!又美又强!想嫁!
快颁奖啊快颁奖啊!快宣布名次啊!主席大大你虽然也很有魅力,但这次能不能少两句啊,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家林林的名次了啊!
就是就是,尊敬的主席大人,我们颁完奖再跟你唠嗑儿也不迟啊!
主席今天好奇怪哦,他以前讲话一向都很简明扼要的!他以前竞选的时候,我之所以会投票给他,就是因为觉得他废话少,是个能干实事的人。他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反常?
楼上现在才发现异常吗?这老帅哥当然是故意的啊!他就是想吊着我们的胃口,就像每一个在宣布重要事情前都喜欢卖关子的混蛋裁判!
句不尊敬的话,真的好想把这恶趣味的老头给拽下来啊
楼上好胆!我敬您是条汉子!快去吧,我在精神上无限支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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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台上发表讲话的袁主席,脸上的笑容亲切而慈祥,丝毫不知道万千友已经想众筹请佣兵把他“客气而不失礼貌”地抬下来了。
估计知道了的话,他怕是会故意在台上哔哔更久!
其实不止是观众们等得不耐烦,选们虽然面上淡然从容,但其实内心都已经抓心挠肺地,想知道自己的名次了。
或许是几百亿人民的怨念,终于传达到了某位主席的耳朵里。
在吊足了胃口之后,终于,他开始宣布名次了!
“本届,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最终之战,拥有名次的团队,共计两百零六支,第两百零六名是”
作者闲话: ps:
星星:万分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推荐票!
再次提醒,特殊时期,少出门哦!
大家都宅在家看看打打牌就好了!
祝平安!祝健康!祝开心!
96心里有句p
在袁主席宏伟有力的声音中,从后到前,从高到低,以队为单位,几百个坚持到了最后的队陆续被点到名。
他们欣喜若狂,痛哭流泪,再无半分稳重矜持。
观众们既不嘲笑,也不催促他们。
只等他们收拾好心情后,再优雅又自信地相携走过锦绣红毯,郑重登台。
不管名次好坏,只要挺到了最后,就都很值得骄傲。
“骄傲”的年轻人们,在这方大气庄严的领奖台上,依次接受了属于他们的热烈掌声,享受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鲜花与赞美,接过某位地位斐然的颁奖嘉宾颁给他们的奖杯和奖品。
最后,再带着或矜持,或激动,或疯狂的笑容,同颁奖嘉宾、联盟主席,和他们中的奖杯合影留念。
将他们这一刻的辉煌,牢牢铭记!
一模一样的流程,走了两百来遍,观众们依旧乐此不疲,情绪甚至越来越高涨!
许多人都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早早地备好了润喉和消肿的药剂,一旦嗓子喊哑了,眼睛哭肿了,就立马给自己灌下去。
再接着喊!
接着为他们的偶像感动大哭!
此时观众们尚且还能克制得住自己。
待到公布到前三名,冠亚季军的名次时,亿万友的情绪,现场和星上的气氛,才终于一举攀上了顶峰!
星上密密麻麻的弹幕,清了一次又一次,许多次后,管理系统终于发现,这是徒劳的。
只要你开着弹幕,你就根本看不到画面中除了字以外的东西。
终于,在袁主席掷地有声的宣布下,在亿万人民心服口服的见证下,在所有人心潮澎湃的期待下,季军——奥尔帝国八皇子团队;亚军——星耀帝国穆云轩团队;冠军——星耀帝国楚境炎团队,新鲜出炉,相继登台。
由联盟的两位副主席,和袁主席为他们隆重颁奖。
我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友们,快帮我叫救护车!
同求一辆救护车,不!要三辆!我们全家都需要!我爸妈是楚霖的亲爸亲妈粉!他们现在比我当初考上首都第一高校还要激动!
云轩云轩!快看我快看我!
今年的冠亚季军真的是没话!太优秀了!就连季军八皇子,若是放到往届的话,不定都能拿冠军!
就是啊,可惜了我家八皇子
袁主席微笑着,亲为楚境炎、楚霖、万银、唐木和齐仲添五人佩戴上了冠冕。
五人齐齐弯腰谢礼时,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响彻全场,久久不息。
贡献掌声的,不仅有观礼的观众,还有观看了五人部分精彩战斗视频的回放后,对他们拜服得五体投地的参赛选们。
尤其是最后四人跟两只十级虫族的那一战,再狂傲不羁的人也只能乖乖献上膝盖。
这个冠军他们拿的是实至名归!
所有人看向冠军队的眼神,都带着满满的钦佩羡慕和祝福,只有站在亚军席上最中间的那个人,笑容略有些勉强。
系统,明明我都使用了吸引虫族的药剂,为什么楚境炎他们的得分还能比我的队伍高那么多?他们上哪儿找的那么多虫族来杀?
虽然是愤怒不悦的质问,但穆云轩的笑容并没有半丝波动,他的声音中,也隐隐透着股输习惯了的,滚刀肉般的淡然和认命。
系统:我查看了楚境炎他们队的所有直播画面,然后发现
发现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察觉系统语气有异,穆云轩顿时兴奋起来,两眼直冒贼光。
不系统踯躅道,知道原因后,它心里也是日了狗了,楚境炎他们,被人算计了。有人偷偷的,在他们身上洒了强力引兽药
穆云轩:?!!!
心里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他么被人算计也能算计出个冠军来?!
那出的人是个傻子吗?!
穆云轩气得要死,但其实穆云轩输的并不冤。
他释放引兽药的时候,都是经过系统的严密计算,卡着他们能对付的上限来的。
但是算计楚境炎等人的何夕喻,却是一股脑地把药全下在了他们身上,恨不得五人死在异兽群虫族群里才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吸引的虫族异兽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扑到楚境炎他们队面前,然后不出意外的送了人头,化作了积分。
得知真相后的穆云轩脸色顿时僵硬了,僵硬下,还带着一丝狰狞。
他默念佛经,持续催眠自己,我不气,我不气,保持微笑
趴在楚霖肩上的重焰,好奇地打量着身边这个奇怪的人类。
这个人类让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冥冥中好像有股力量,在催促着它靠近。
“重焰,你怎么了?”楚霖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轻轻地,把身体越来越往外滑的重焰从肩膀上拿下来,抱在了怀里,“你都快掉下去了。”
重焰猛然打了一个激灵,然后才从刚刚那种诡异的状态中回了神。
回过神后,它的耳朵下意识地高高竖起,两颊的胡须快速抖动,眼神惊恐地直往楚霖怀里钻,连尾巴尖都要牢牢地缠在自己主人的臂上,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颤音。
仿佛碰上了什么吓人的大怪兽。
楚霖皱眉,担心是不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太嘈杂,吓着它了。
这时刚好冠亚季军的颁奖都结束了,楚霖跟着他哥,快步走下了台,回到了他们的座位上。
他把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重焰往怀里拢了拢,然后一只温柔地抚摸着它的脊背,帮助它放松下来。
楚境炎挑眉,把重焰从楚霖怀里抓出来,握到里,问:“这是怎么了?这家伙怎么被吓成这样,胆子这么,你是老鼠吗?”
完,他还恶劣地用指头戳了戳重焰的肚子。
楚境炎对于楚霖以外的人,一贯是没什么同情心的。
听懂楚境炎话里对它的嘲讽后,重焰立马炸了毛,直起身子凶狠地冲可恶的人类挥舞爪子,弱气的“呜呜”声也变成了充满威胁的“嗷呜”声。
仿佛瞬间就忘了刚刚被莫名力量支配的恐惧。
楚境炎见它不再一副可怜兮兮博取楚霖关注的样子,满意地翘起嘴角,便把它往唐木怀里一丢。
楚霖好笑地看着跟一只兽较劲的哥哥,也学他戳重焰的样子,用指去戳他的俊脸。
楚境炎一把握住,然后就一直握在心里,不放了。
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什么。
重焰看着压根没准备为自己出头的主人,也是心累。
它泄气地往唐木腿上一摊,然后就被喜欢逗它的万银抱走了。
颁完奖,联盟主席再发表一通激励人心、展望未来的讲话后,这一届星际联盟青少年比武大赛,就算圆满落幕了。
直播镜头再次关闭。
这次关闭,就再不会开启了,“苍蝇”们都纷纷飞回了箱子里,然后被工作人员打包抱走了。
一离开镜头,离开自己粉丝们的视线,坐在台下的选们立马抛却了矜持,也不顾评审们都还未退场,就开始兴奋不已地翻看着刚刚领到的奖品。
联盟越来越会经营,财政方面越来越富裕后,颁给获奖选们的奖励也是越来越丰厚的。
作为武技和甲两个单项比赛的冠军,还有最终之战的总冠军,楚境炎的奖品盒子里,光源晶就有两千枚。
其中最终之战一千,武技和甲单项各五百。
除此之外,还有巨额的星币、为数不少的高级材料、品质极好的药剂和武器等等。
最终之战的亚军就亏了,一名之差,奖励直接就打了个对折。
源晶只有五百枚,其他东西也逊色不少。
穆云轩队的人,原本为自己设想的最好名次就是第四名,季军都算顶了天了!
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路过关斩将,撞大运似的拿到了亚军这个好名次!
他们全都高兴疯了。
只有穆云轩这个队长,并不满意这个成绩。
不但不满意,他还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暗地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仅以这个白眼,祝贺走了狗屎运的冠军楚境炎,聊表他的心!意!
直到当晚联盟为选们举办庆功宴时,穆云轩才重新调适好了心情,容光焕发地挽着奥尔帝国八皇子的,端着酒杯,亲昵地跟楚境炎等人寒暄交流。
楚霖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哦,对了!
在穆云轩的生日宴上,他也曾挽着四皇子赫连承的,暗含得意地向他们炫耀,后来更是挽上了大皇子的,向闹崩了的四皇子挑衅
实话,对于穆云轩这种,把优秀的男人,和他们对他的喜欢当作炫耀的资本,当作倚靠的靠山的行为,楚霖其实不是很能理解。
在他看来,穆云轩本身的相貌、家世、天赋以及实力,本就都是少有人能及的优秀。
他根本就不需要像菟丝花一样,另外找强大的大树倚靠才能平安生长。
作者闲话: 剧场:
何夕喻:看我的强力引兽药,送楚境炎这王八蛋去见阎王!
穆云轩:你给老子住啊啊啊啊!
何夕喻: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要保护楚境炎他们?
穆云轩:我特么%¥#*
(
9虎口夺婿是不敢的
一个天赋不弱的人,若能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修炼自身、提高自身、强大自身这件事上,那么毋庸置疑的,他自己本身,就会成为自己最强有力的资本和支撑。
而就穆云轩现在的实力而言,楚霖觉得,他其实已经完全拥有不依靠任何人,甚至不依靠显赫的穆家的资本了。
明明拥有霸王花食人花的实力,却总爱把自己当一朵菟丝花,这种自我认知上的不自信,就是令楚霖百般费解的地方了。
在他的观点里看来,能靠自己,谁会想靠别人呢?
楚霖不知道的是,穆云轩其实是他的老乡,跟他来自同一个世界,还跟他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经历。
自然也就无法理解,穆云轩前世二十多年谨慎微的平凡生活,给他的性格造成的,根深蒂固的影响。
一个人年幼和少年时的成长经历,对他的性格养成,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的。
而性格一旦养成定型,那就几乎没有多少改变的空间了。
穆云轩的系统明显跟楚霖是一样的想法,都觉得穆云轩强大的气运下,是极不匹配的、跟强大这个词根本不沾边儿的心志和精神。
所以它才会一直呕心沥血、煞费苦心地,想要改变磨砺自己的宿主。
但看今天的情况,改造之路依旧道阻且长啊
系统沧桑的叹口气。
它明明是想让宿主,把那些优质的男人当成资源来吸收、利用、操控的,结果他的宿主反而一心一意把男人当成了支柱和自信的底气。
这它要找谁理去?
系统不会怀疑尊者耗费心力卜出来的卦象,它只是担心,它按照指示寻回来的这个气运之子会不会不堪大用,甚至坏了尊者的大事!
唉,也不知道尊者看到穆云轩这个样子,会不会感到失望
这人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担大事的材料啊。
系统忧心忡忡,楚境炎也觉得,穆云轩的行为是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上一世,穆云轩在公众场合可只挽过赫连承一个人的胳臂,对于其他的追随者,他向来都是当鱼吊着玩儿的。
他当初向穆云轩表示好感的时候,就被穆云轩温柔又不忍,又不失坚定地拒绝了。
但是当他想要潇洒离开的时候,穆云轩又会露出一副被辜负的伤心作态,让人忍不住对他心生怜惜,甚至产生自责,继而继续任劳任怨地给他当牛做马,当他的备胎守护着他。
但观现在,穆云轩却是骑驴找马式的,男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就算没有发展出实质性的关系,也没有正式确定一个名分,但看在有些人的眼里,这行为也是不够高杆儿的。
跟他上辈子游刃有余、进退自如的腕,可完全没有可比性。
楚霖和楚境炎,显然都不怎么想跟穆云轩虚与委蛇,楚境炎尤甚。
所以在他们过来的时候,楚境炎便任性地把穆云轩撂到一边,主动跟八皇子“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去了。
楚霖不好让场面尴尬,只能配合着穆云轩,演一出冠军和亚军、季军之间,惺惺相惜的美好画面。
但穆云轩的目标可不是楚霖,他见楚境炎故意不搭理他,也不自讨没趣,聊了两句就拉着八皇子优雅离去了。
这次宴会可是把全星际最优秀的年轻人都齐聚于此了,正是吸引目光、结交势力的好时,他可忙得很!
穆云轩已经彻底想开了,楚境炎就算本身再优秀,也没有强大的家族和丰厚的财富做倚仗,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了。
自己炫耀炫耀,膈应膈应他也就算了,不值当在这种人身上花费太多的心思。
洞察了宿主想法的系统,也不知是该高兴宿主心胸变豁达了些看得开呢,还是该悲伤宿主的目光短浅
楚境炎和他的几个同伴的确都没有过人的家世,但他们在比武大赛中的出色表现,让他们的身价在短短数月间暴涨何止百倍?
现在的他们,已经是许多中型家族,甚至大家族都高攀不起的存在了。
毕竟,可不是每一个一流世家,都有活着的4s级高作底牌。
在楚境炎开始崭露头角的那一刻,他的资料,就已经巨细无遗地躺在了各大势力的案桌上。
地球的古代有榜下捉婿的传,星际也有这个良好习俗,在比武大赛的榜下,也曾经成就过许多的良缘美谈。
用一个女儿,就能绑定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啊。
令人扼腕的是,中型家族不敢肖想这次的榜首,大家族也基本没戏了。
因为冠军他已经名草有主,而且这个主的家世,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
在楚境炎和楚霖的这段关系中,若是楚霖自己主动放弃便还罢了,但如果是楚境炎那边出了幺蛾子,伤了楚霖的心,那不仅撬楚霖墙脚的人会死得很难看,楚境炎这个被撬走的,也绝对会被陈家一家老给活埋了!
所以虎口夺婿是不敢的,风险太大!
不过退而求其次,彼此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因此,自从穆云轩走了之后,就有源源不绝的人前来跟他们套近乎,连表现相对较弱的万银和沉默寡言的唐木、齐仲添,都被拉着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好不亲热。
其中有些是真的仰慕冠军强大,但更多的,则是得了家族的吩咐,前来建立友谊的。
待到觥筹交错的宴会结束,楚境炎他们每人的光脑里,都多出了不知道多少个的通讯号。
回到宿舍后,楚霖看着那些,名字跟脑海中的脸都对不上的,所谓“好友”的号码,也是无言。
看他苦恼,楚境炎揉了揉他的脑袋,轻笑着:
“不用在意这些,现在来结交我们的,也没几个是真情实意的,记不住就记不住吧,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明天就回去了,这个星系这么大,大家天南地北的,宴会结束后,不定这辈子就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这也不是什么人情冷漠,只是不在一个生活圈一个交际圈里的人,交心的会约等于无,大家也就没必要浪费那个情绪了。
要真产生了什么真情实感,那可信度也是有待商榷的。
起码在楚境炎看来,这样的情况不是缘分太深,就是有心算计。
楚霖受教地点了点头,听话地把今晚加的塑料好友撇到脑后了。
只是没想到,楚境炎的话在第二天就失算了。
楚霖对着面前态度显得十分亲昵的几个人,一边不露破绽的笑着跟他们交谈,一边在脑海中拼命回想他们各自的名字。
感受到弟弟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外表下,那淡淡的心虚,楚境炎把脸撇到一边,很不厚道地笑了。
他也是没想到,一大早上,居然就收到了来自联盟的一封秘密邀请函。
收到邀请函的人,都被要求推迟离开的时间,单独前往昨晚的宴会大厅,是还有一份神秘大奖要奖励给他们。
看到这封邀请函,楚境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陈庆腾和赫连承之前隐晦的提示。
刚好他们五人都有邀请函,于是便第一时间一起赶了过来。
于是就出现了目前这个,让楚霖略感尴尬,也让楚境炎偷笑的画面。
这种明显是有大好事的邀请函,被邀请的人哪个动作都不会慢,因此无需多久,受邀的人便一个不落的到得整整齐齐的了。
楚境炎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大厅右侧一共八个的暗门,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些猜测。
又一眼扫过到场的所有人,然后立刻就发现了,来的人,几乎都是在比赛中名列前茅的人。
最终之战前十名的队伍,还有每一个单独项目的前十名,全都在这里了。
两百多号人,心里忐忑又激动,只面上各自欢笑,强作镇定。
迎着几百人期待的目光,联盟主席带着一列军队准时出现。
他落座在最前方的椅子上,端着亲和的笑,先是抬在空中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挥了挥。
随着他的示意,他身后跟随着的一位面容严肃的军人,心地端着一个考究的盒子,上前放到了主席身前的长桌上,然后转身又踏着规整的军步,回到了队伍中。
主席仍旧不话,这时另一个军人出列了,他扬声喊出了一个名字,“马康,上前来。”
名唤马康的人被点到名字,随即一头雾水,脚步略带犹疑地从人群中走出。
他走到主席台前,眼神带着些微紧张。
其他人也是纷纷面面相觑,不解其意,只是主席和那一队气势凌厉的军人镇在那儿,他们才没有失礼地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只见那位军人把盒子打开,又冲马康道:“把你的放上去,然后输入能量。”
马康凝眼朝盒中看去,只见里面是一个晶莹剔透,又灵光氤氲的球状物,他身后的年轻人们也暗暗踮起了脚尖探长了脖子,想要一窥究竟。
但奈何,他们踮脚的高度实在有限,脖子的长度也跟长颈鹿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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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总想告诉我的天使们,一个人内心的强大真的很重要,很难得。
比外在的身体的强大还要更加重要,更加难得!
在顺境中,强大的内心能够坚定我们的方向,而在逆境中,坚强的意志更是我们生活下去的支撑!
9联盟的奖励
马康打量得太久,却迟迟没有动作。
军人便又出声催促道:“快一些,再拖延的话就当你放弃这次会了。”
马康一惊,再也顾不得思考这东西是好是坏,立马便把放了上去,一股脑地对着球状物释放了自己所有的能量。
随着他的动作,霎时,两股耀眼的光芒便在他下绽放开来。
一黄一蓝两色耀眼的光芒互相交织在一起,这一异象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有从未见过、从未听过这种情况的,他们惊讶莫名,将求知若渴的眼神投向老神在在的主席;
也有那早就知道这是何物的,此时便抱着双臂,一派淡然,但其实心里的期待和激动半点不比前者少。
所有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都随着第一个被叫上前的人下的光芒被提升到了顶点。
大家隐隐躁动起来,脚步无法克制地往前移了两步。
这时,主席才缓缓一笑,悠然开始给大家讲解。
不出楚境炎所料,这神秘的大奖,果不其然就是属性检测和属性功法,那八道暗门,对应的便是金木水火土风雷冰八种属性。
那盒子里的,当然也就是他们曾用过的测灵石。
只是联盟里的这颗,明显要比四皇子私有的那颗大上不少。
随着袁主席的讲解,也随着对属性和属性功法的了解,平民出身的选们,只感觉一扇神秘大门在缓缓向他们打开。
门里面的世界,光芒万丈,精彩纷呈。
就宛如被骤然揭开了神秘面纱的绝色少女,引人垂涎。
原本云里雾里的一些猜测和不解,也终于在今天找到了答案。
他们明白,或许,这才是他们真正进入上层社会,攀上金字塔尖端的会。
唯一的会。
马康检测完后,又在那名军人的指引下,根据他的属性进入了相应的暗门。
这回,军人在报名字的时候,被喊到名字的人再没有了半点犹豫,全都是迫不及待的急切。
检测的顺序估计是先从单项比赛开始,然后按照名次从前往后排的。
未轮到他们时,齐仲添就搓着,掩饰不住激动地:“我等这一天可好久了!我待会一定要挑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功法!”
楚境炎侧目,“你们家没给你修炼属性功法?”
以齐家的家世,这怎么可能呢?
“当然不是。”齐仲添摇摇头,声解释道:“我从修炼的就是属性功法,但是我们这些世家拥有的属性功法,在品质上怎么能跟联盟的比呢?只有各大帝国皇室拥有的功法,才能堪堪与之媲美啊,你没见有许多皇室子弟也来了吗?”
闻言,楚境炎仗着傲人的身高又往四周扫了一眼,看到奥尔帝国的八皇子表情也不平淡后,他瞬间了然。
同时,他心里对那暗门后的功法也由原本的不在意,转变成了浓厚的兴趣。
赫连承也是出身皇室,只不知他拿给他们的功法,是不是真正皇室内部使用的功法,待会比较一下才知。
楚境炎是怀着这样的想法踏入暗门的,却不想,比较的结果,却不是之前猜想的任何一种。
赫连承给他们的功法,不是跟联盟不相上下的皇室品级,更不是比联盟差的普通货色。
楚境炎刚一修炼联盟的功法,就能感觉出来这份功法跟他原本修炼的,也就是赫连承给他的那份功法之间的巨大差距。
怎么形容这差距呢?
这么吧,他在修炼联盟这份,据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功法之前,都没有发现过,赫连承原来是个这么厚道大方的人呢。
是他偏见了。
回头他就去给被他误解了人品的四皇子道歉去!
不过,如果这份功法跟皇室的水平是差不多的,那么,赫连承又哪来的这么多远超皇室水平的功法呢?
是赫连皇室隐藏了实力?
还是
楚境炎从暗门里走出来后,就一直在暗暗思考这个问题。
而楚霖和唐木,万银三人,眼里也是跟他相同的疑惑。
“你们怎么了?”齐仲添不解地问。
灵的万银摇摇头,煞有介事地解释道:“那属性功法有点难,有些地方我们都没弄懂呢。”
齐仲添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很难,我也遇上了不少难题,咱们明天还来吧?”
“好啊。”
四人都知,眼下并不是个适合商量问题的地方。
于是几人将不解憋在心里,直到回到了他们的宿舍,又特意避开了齐仲添关上了房门,万银才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特意将声音放轻,一脸神秘地:“你们发现了吗?那份功法”
楚霖:“这里的隔音很好,你不用这么声。”
“咳咳。”万银干咳两声,重新恢复了正常音量。
“我就是想,我发现我们原来修炼的属性功法,好像比今天看到的要好许多呢,四皇子好厉害啊。他是不是把皇室压箱底的功法都给我们了?”
唐木无语,“你想什么呢?属性功法这么珍贵,就算四皇子愿意,皇室能愿意吗?我估计这是属于四皇子自己的东西吧。”
万银不服气地反驳,“他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高品质的属性功法?四皇子又不是搞批发的。”
唐木:“反正我觉得不可能是星耀皇室的。”
万银一扬脖子,“我就觉得”
楚霖看着吵嘴的两人,忽然感觉一向沉稳的唐木跟万银混久了以后,好像都被感染得活泼了许多。
唐木以前可不会跟万银吵嘴的,基本上就算万银他们的星球是方的,他也不会在嘴上反驳,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眼看唐木被万银驳得节节败退、哑口无言,楚霖想了想,道:
“不管四皇子给我们的功法是从哪儿来的,他既然给我们了,就是他的心意,我们记着他的好就是了。而且就算功法的来源有问题,我们都已经修炼了那么久了,也不可能还回去。而且就算到时候真的出了麻烦,我们现在也有应对的能力,大不了多付出些代价交换,也不是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
完,他又看向他哥。
楚境炎笑了,揉了揉他的头,温声赞道:“乖的没错。”
从他的实力晋级到4s那一刻,这个世界就不会存在什么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实力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道理。
他刚刚也不像万银他们一样,是在担心功法的来源正不正当,他只是单纯地好奇,赫连承那家伙究竟是从哪儿搞到的这么多好东西。
真他么跟批发似的。
检测过属性,也挑选了适合自己的属性功法后,这几百人依旧没有离开赤蓝星。
因为越高深的功法,学习起来便越艰难。
悟性不够的人三天都不够,恨不得不眠不休泡在暗室里面才好。
除了高调得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优秀的穆云轩之外,哪怕是这几百人中悟性较好的那一批,第二天也都再次进入了暗门,再次学习领悟自己的那套属性功法。
楚霖他们并不需要学习这套功法,但为了不显得突兀,第二天他们还是随大流进了暗门。
属于雷属性功法的暗室中,楚境炎正盘腿闭眼静坐着,一如周围的其他人。
外人看来,只会以为他是在静心参悟,但实际上,他是在专心修炼自己原本的功法。
他就这么坐了半晌,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金属性暗室看看弟弟的时候,他的光脑忽然轻微地震了震。
楚境炎瞬间警觉地睁开眼,低头。
在这样的暗室中,光脑信号都是被完全屏蔽的,能收到的消息就只有
联盟官方发的。
楚境炎站在联盟主席面前,看着笑眯眯的主席,虽然不知其意,但仍然态度谨慎而谦虚地主动开口道:“主席,不知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我的功法还未学完呢。”
他实在不知,堂堂一个主席,为何在召见一个4s级高的时候,身边连一个护卫都不带。
他这么值得信赖吗?
或者这位主席其实也隐藏了实力?
联盟主席用指隔空点了点眼前卓尔不凡的年轻人,不以为忤,反而笑呵呵地:“你有没有学完你自己心里有数,让你来,是有另外一个天大的缘要给你。”
对于袁主席意有所指的话,楚境炎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也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更没有道歉。
他只是面色自然,好奇又不失恭敬地问起了关键,“缘?”
看来这只狼崽子是打定主意要装羊装到底了,不过年轻人懂得藏锋是好事,袁主席见多了恃才傲物的天才,倒是对不露锋芒的楚境炎更多了两分好感。
他笑了笑,道:“这份缘呢,主要是为了奖励你在破解寄生事件中,为社会作出的伟大贡献的。因为你的无私奉献,为我们提前规避了一个巨大的阴谋,维护了社会的安定,拯救了无数无辜的群众。
而且你无偿贡献出来的那份灵草图鉴和关于寄生的资料,不仅在这次事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未来的药剂发展中,价值也将是不可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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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 ̄3)(e ̄*)
99**的阀门
主席越,表情就越严肃,看着楚境炎的眼神,也越和善。
普通民众永远不会知道,在寄生事件爆发出来后,各大帝国,还有联盟总部在上下军政部门的自查过程中,发生了多大的动荡!
想到那已经被寄生的,为数不少且大都握实权的官员们;
想到军队中那如漫天繁星般星罗密布的,曾同虫族殊死作战,同虫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却也被虫族侵占了意识的将士;
再想到那几个被控制的,虽然边缘化但也有皇位继承权的皇室成员。
直到现在,袁主席一想起来仍觉得浑身发凉。
最冷的寒冬,都不会有得知清查结果那一刻,来得令人刺骨,令人胆寒。
各大帝国的皇室和高层也是雷霆震怒!
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若是任那组织继续在阴影中发展下去,寄生技术越来越成熟,整个世界将会是个多么恐怖的场景!
他们这些站在顶峰的人更是首当其冲,会是对方想要控制的对象。
他们都将会沦为对方中的傀儡,沦为伤害同胞,甚至伤害至亲的帮凶!
因此,他即将奖励给楚境炎的这个珍贵的缘,破天荒地获得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再加上袁主席发现,楚境炎现在的实力居然已经到了4s-,那就更没有理由不给他了。
袁主席停顿了一下,缓了一下情绪,才接着道:
“虽然你是无私地主动将资料奉献出来的,但联盟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为社会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吃亏。不过那缘在联盟总部,你既然已经学完了属性功法,不如现在就跟我启程去总部?”
给选们发完了最后的奖励,这里已经不需要他这个主席再亲自盯着了。
那暗室是临时布置的,再过两天,联盟把学习属性功法的选送回去,便会彻底销毁掉。
听完主席的一席话,楚境炎也是沉思良久,才义正言辞地开口道:“维护社会的安定,是每一个人应尽的义务。我很感谢联盟对我的褒奖,这是我的荣幸。不过”
“我还是想冒昧地问一句,这缘是有助于提升实力的吗?”
最后问那句话的时候,他语气赧然,仿佛颇有些不好意思。
主席也不吝于为他解惑,回答道:“没错。”
“那我能不能把这次会让给我弟弟?”楚境炎认真请求道。
袁主席惊讶不已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确认似的问道:“你知道这个会有多么珍贵吗?”
楚境炎想也不想,便定声:“越珍贵的东西,我越想给他。”
主席盯着楚境炎,为这句话中透出的深情感慨不已。
但他还是遗憾地拒绝了楚境炎的请求,“这份缘,只有实力达到4s的人才能使用,昨天我帮你递的申请,使用时间就只能是在这三天内。”
而楚霖,是绝对不可能在三天内就达到要求的。
楚境炎闻言,面色一顿,眼眸微垂。
指在掌心轻按,片刻之后,他道:“我现在去叫上我弟弟,再跟您一起去联盟总部可以吗?他其实也学完了功法,只是想再加深一下感悟。”
袁主席这下倒真的是为这两兄弟的天赋和悟性感到惊叹了,“行,你去叫吧,回宿舍收拾收拾,到星港上联盟的军舰就是了。”
楚境炎抬向主席行了个军礼,才转身离去。
他回到宴会大厅,把正在假装学习功法的楚霖三人从暗室中叫出来,将事情如实跟他们了。
听他完之后,唐木立马道:“那你跟楚霖去联盟总部,我跟万银继续待在这里,到时候在家里见。”
万银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走啊?”
唐木定定地看着他,意有所指地问:“咱们队所有人的悟性都这么好?这么快就学会了属性功法吗?奥尔帝国的八皇子都还在里面呢。”
万银正要自恋地难道不是吗?就忽然被唐木悄悄踩了一下脚。
疼是不疼,但唐木这突然的动作,到底让他脑子转过弯来了。
于是万银乖乖地闭上了嘴,只是看向楚霖的眼神眼巴巴的,很是不舍。
唉,他还没去过联盟总部呢。
楚霖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遂拍着他的肩,安慰道:“想去的话,以后让唐木专门陪你去一趟就是了,联盟总部所在的星球又不是封闭的。”
万银无精打采地点点头,目送着楚霖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然后就被唐木坚定地拉回暗室里继续“参悟功法”去了。
楚境炎带着楚霖和重焰赶到星港时,主席的一位秘书已经等在了那里。
在这位秘书的带领下,二人登上了联盟主席的专属军舰。
被专门派来接人的李秘书,心里很清楚主席对这两位的看重,所以在把人送去他们房间的路上,就细心地把军舰上的一些娱乐设施和修炼设施,都简单给他们介绍了一番。
送到之后,还态度亲切地叮嘱他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谢谢李秘书。”二人高兴地道了谢,礼貌地挥别这位友好的秘书,才轻轻关上了房门。
主席的专属军舰,连随便一个房间都是不出的豪华和精致。
重焰一落地,便开始像个皮猴子一样到处乱窜,最后趴在明亮温暖的吊灯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荡秋千,一只兽玩得不亦乐乎。
楚境炎坐在床上,把楚霖抱到他腿上坐着,两人面对面,彼此距离极尽。
楚境炎一环着楚霖的腰,一扶在他后背,楚霖则把撑在了他的宽肩上。
男人仰视着楚霖精致的脸庞,温柔地:“哥哥先去看一看那所谓的缘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要是好,等乖到4s的时候,哥哥便也给乖弄一个名额来。”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弄一个名额对他来是轻而易举的事一样。
楚霖对他哥的话也是从不怀疑,当场便点了点头,笑盈盈地:“好啊。”
要是让联盟主席听到他们这对话,怕是要大呼狂妄!
不这名额有多难拿,就是4s级这个门槛,很多人就一辈子也迈不过去。
不过不管是楚霖还是楚境炎,都是对自己有着强大自信的人,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否拥有站上巅峰的潜力。
他们必将登顶!
而且是一起登顶!
三天后,到达了联盟总部,泡在主席所的缘——龙门泉中的楚境炎,心中要给弟弟也弄一个名额的想法愈加笃定。
龙门泉,取的应是鱼跃龙门之意。
从外表看,它仅仅是一个的池子,大不过一个中型温泉池,也看不出任何奇异之处。
但当十天后楚境炎从里面走出来时,他身上所散发的气势,已经彻底盖过了在外面等候他的所有人。
包括袁主席身边始终不离左右的超级保镖。
短短十天,楚境炎的实力,竟然就如吃了神丹妙药一般,破天荒地达到了令人望不可及的4s级巅峰!
楚境炎十指一握,便有可怕的气爆声发出。
他感受着体内亟欲突破,却又被莫名力量狠狠压制的屏障,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定定地看着袁主席,:“我有一个交易想跟您谈,一个,您绝对不会拒绝的交易。”
主席回看向眼前气势强盛,跟十天前的谨慎谦虚已然判若两人的年轻人,又看了眼正站在他身边的少年,心里顿时大致明白了,刚从龙门泉里出来的楚境炎要跟他谈的内容了。
不过,若是对方真的能拿出足够的筹码,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运作。
“跟我来。”
楚境炎抱了抱目露担忧的楚霖,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发顶,“在这里等哥哥一下,我很快回来。”
完,不等楚霖回应他便放开了人,然后举步跟上已经转身离去的主席。
“你的筹码是什么?”袁主席气定神闲地坐在他办公桌后,缓缓啜了口热咖啡。
他也很好奇,让这个年轻人敢跟他开口提交易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楚境炎坐在袁主席对面的座位上,面前也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不答反问,“这个龙门泉,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吧?它里面所蕴含的能量是否再逐次减少?”
在龙门泉中,他感受到了比当初从拍卖会上截胡下来的水元珠,还要纯粹得多的能量。
他人刚一泡进去,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便席卷而来,让人舒服得宛若置身云端。
体会到了这种满足感,楚境炎才猛然发现,他的身体竟是一直渴求着更纯粹、更强大的能量的。
就像一个从未吃饱过,所以已经习惯饥饿,并将饥饿当作了常态的人,突然有人给他吃了一餐饱饭,他才陡然醒悟,原来自己过去一直是饿着的。
与这迟来的醒悟同时爆发的,便是更深的饥饿感。
龙门泉就像是打开他**阀门的钥匙,让他不再对以前的饥饿状态习以为常,也让他开始无限向往继续填饱肚子,也就是充盈丹田、充盈经脉的感觉。
作者闲话: ps:
星星:天使们元宵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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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界桥,祸福难料。
听到楚境炎直白的提问,袁主席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陡然一肃,脸上从容的笑意消失无踪。
目光沉沉地对上楚境炎那双气定神闲的眼睛,主席没有话,心里却再次为这个年轻人的敏锐感到心惊不已。
袁主席已经数不清,楚境炎让他刮目相看的次数了。
震惊着震惊着
他好像都有些习惯了。
袁主席不回答,楚境炎也不在意。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楚境炎脸上露出一个堪称诡异的笑容,他轻声道:“如果我有办法,给龙门泉补充能量呢?”
“你什么?!”袁主席豁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追问道:“你的是真的?你能给龙门泉补充能量?”
在袁主席急切又逼人的视线中,楚境炎面上笑意不变,缓缓点了头。
他之所以会这么自信,盖因他在龙门泉底部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段文字。
这种文字优雅飘逸,古拙大气,不是星际的通用文字,也不是现今发现的任何一个星球,或者任何一个智慧种族的方言。
那是——楚霖曾经教过他的,玉牌里的传承所使用的文字。
楚霖会,是因为他是玉牌的传承者,不需要学,他便能看懂里面的一切内容。
而那段文字记录的,是一个药方,为龙门泉补充能量的药方。
他刚刚之所以会有那样开门见山的一问,是因为根据药方的描述,龙门泉的能量本来远不该只有目前这个效果。
所以楚境炎猜想,龙门泉的能量应该一直在被消耗,却从未得到过补充。
那些字从未被人认出来过。
这也解释了,为何龙门泉被联盟看得如此之重的原因。
不过这其实也很奇怪。
因为从联盟奖励给选们的,翻译过的功法来看,联盟不可能不认识另一方世界的文字。
唯一的解释,或许是楚霖身上那块玉牌里的文字,跟联盟获得的传承中的并不相同。
也或许,是他一直都弄错了。
玉牌,和这龙门泉属于一个世界没错。
但这两者,却不见得同属性功法,同药剂和符文传承的来源也是同源的。
或者即使是同一个世界,却分属于不同时期也有可能。
人类的文字,确实会随着历史的演变,而不停变化。
谜题很多,楚境炎暂时无心,也无力探究。
他眼下只关心龙门泉池底的药方,关心那药方能不能为他的乖换来一个缘。
那药方上面提到的药材,有许多,在他们这个世界都是不存在的,补充能量的效果肯定也就不能跟原方相比,但是让龙门泉一直保持在现有状态,不再继续削弱直至消耗殆尽,楚境炎自问还是能做到的。
将一个寿命有限的修炼资源,变成能无限使用的修炼宝地,试问谁能拒绝?
“你要几个名额?”
再三确认楚境炎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也没必要跟他开玩笑后,袁主席当即便应下了这个交易。
他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生怕楚境炎反悔一般。
楚境炎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出了他的价钱,“我要三个不限时的名额,分别给楚霖,唐木和万银。另外,以后陈家的人、万家的人、钟离,还有星耀帝国第一军团的徐潜,若是其中有人达到了4s级,也要无条件地对他们开放。”
这回,袁主席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陷入了沉思。
平心而论,前面三个名额是一点也不过分的,但是后面的那个条件
没有期限的承诺,实在让人不好评定。
但袁主席转念一想,能达到4s的人,在整个星际都是凤毛麟角。
陈家发展这么多年,也就一个陈元修达到了,陈老爷子尚且是3s级巅峰,严格来,这个条件其实也不算苛刻。
不定以上那些人,最后一个能达到门槛的都没有呢?
那联盟不就赚大了?
“成交。”想清楚了后,袁主席不再犹豫,只是又添加了一个条件,“不过,我要先看到成果。”
“一个月。”
“这么快?”
袁主席狐疑,不过既然楚境炎这么,他就姑且相信,反正他不吃亏。
暂时达成了一桩交易,主席又问起了另一件事,“你晋级4s级巅峰后,可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楚境炎心里一顿,反问道:“您的特殊感觉,具体是指什么?”
袁主席对他的警惕不以为忤,“就是对某一个方位的感应,你有没有特别想往一个方向去?”
楚境炎心里一松。
他还以为,自己这是又被莫名其妙的力量影响了呢,原来不是。
“您的没错。在龙门泉里的时候,我明明还能从中吸收更多的能量,但却怎么也冲不破4s级巅峰的屏障。吸收进来的能量也直接逸散出去了,我多次尝试,冥冥中便产生了您的这种感觉。”
袁主席了然一笑,随即徐徐解释道:“你感应到的方向,所指示的最终地点,是界桥,你是陈家的孙婿,可听过界桥?”
楚境炎摇头,“从来没有。”
“没听过也不奇怪,你之前也确实没有知道的必要。”袁主席了然点头,接着道:
“界桥,是我们的世界,和另外一个世界联通的唯一通道,每五年就会出现一次,地点不定,只有你们这样达到4s巅峰的人,才能感应到它的确切位置。界桥,是我们自行为这条通道起的名字。在另一边的世界,它不定有着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世界?!”
楚境炎瞳孔骤缩,一向平静的声音猛地拔高,心里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虽然早有猜测,但经过了官方印证,到底是不同的感觉。
见他淡定的假面终于被打破,袁主席挑了挑眉,抬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啜了一口,又啜一口,再饮一口,未了还按铃喊秘书续杯,就是不话。
楚境炎无奈,只能放缓语气,主动求问,“还请主席为我解惑。”
袁主席满意一笑,犹如一只得胜的老狐狸,“就如我刚刚所,在我们的世界之外,还存在着更高深的文明。我们的药剂、能量卡、武器的制作方式等等,都是来自于那个世界。”
完,袁主席缓缓放下杯子,斜睨他一眼,问:“你是得到过炼丹方面传承的人,之前就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怀疑?”
楚境炎笑了笑,道:“修炼这种东西,本身跟我们的科技文明就是泾渭分明的两条线,我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只是,我的脑洞也还没大到两个世界居然可以定时联通的地步。”
有通道的话,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去到另一个世界?
去到另一片,更广阔的,未知的天地?
楚境炎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快速跳动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面前唯一能为他解惑的人。
袁主席这回也没有再吊他的胃口,肯定道:“界桥确实可以连通两个世界,但它具有巨大的破坏能力。至今为止,我们从未见到有另一个世界的人从通道那边过来,过来的,都是一些或有用,或没用的死物,很多还是被毁坏了的。我们的药剂学,就是源自对面那个世界残缺的炼丹传承。”
“至于我们这边的人能不能过去——”
袁主席拉长了音调,成功看到了楚境炎的眼神变化,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后,才把后半截出来,“你知道的人里,就有一个过去了的。”
闻言,楚境炎快速把所有人名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后他猛然反应过来,“是阿霖的父亲,陈元修?”
“就是你岳父陈元修,或者你应该唤他公公?”袁主席笑眯眯地调侃道。
想到陈元修,他也觉得命运弄人。
他跟陈元修还有些交情,也不知道若是陈元修知道自己有个儿子的话,还会不会选择义无反顾地踏上界桥。
一念之差,怕就是另外一番际遇。
当然,这两种选择,也不定是哪一种更好。
只能,已经选择的,就必然,也一定是最好的了。
见袁主席点头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楚境炎一时有些哑然。
所以大家的陈元修失踪了,就是这么个有去无回的失踪法?
“只有能感应到界桥位置的人,才能通过界桥对吗?”
“对,也不对。”袁主席高深莫测地回答道。
“事实上,联盟至今也没能弄清楚界桥里面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更遑论知道踏入界桥的人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了。唯一能确定的是,只有能够感应到界桥的人,才能安全靠近界桥。
所有试图靠近界桥、探索界桥的器,或者是实力不到4s巅峰的人,一旦靠近,立马就会被绞得粉碎。我们努力了许多年,依旧没有研究出能够抵抗界桥破坏力的材料。”
“也就是”楚境炎微微眯起眼睛,“那是条福祸难料的路?”
“是的。”袁主席有些感慨地叹了一口气,但须臾,他又转换了口气,“但也不是没有希望。”
“历史上,我们是曾经收到过,通过界桥的人寄回来的回信的。”
作者闲话: ps:
星星:天使们注意,星星有时候的4s级或者3s级这样的等级,是指这一个大等级,而不是4s-、4s、4s+中间的那个等级。
结合上下文理解哈。
20一起去看看
“回信?!”楚境炎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眉心一聚。
两个世界的人,还通上话了?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
饶是镇定如楚境炎,也由不得他不吃惊!
“那封回信,是一个玉简,玉简里面用我们的文字记录了一些功法,还有一封显得很匆忙的家书。联盟现在拥有的高品质功法,大都是从那枚玉简中得来的。”
千里迢迢,跨越两个世界的一封家书
听起来似乎是好事,但——
“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回了信?”
楚境炎微吸一口气,目光暗涌,语气尖锐地问道。
“不对!”须臾,还不待袁主席回答,他又推翻了自己的问题,“您刚刚表达的意思,是只有一封信。那也就是,那个唯一回过信的人,之后也再没有下文了?”
袁主席表情一顿,要不是跟楚境炎对话的人是自己,他简直都想狠狠地夸奖楚境炎一番了。
真是该死的敏锐啊!
袁主席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语气无奈地:“这至少明了,界桥是可以成功通到那个世界的,不是吗?”
是。
当然是。
正因为证实了通过界桥到达另一边世界的可行性,正因为收到了那封无价的“家书”,联盟才会在青少年比武大赛中,把高品质的属性功法也当成奖励,下发给了全星际最有潜质达到4s巅峰的年轻一代中。
他们大费周章地培养人才,为的,就是像那枚载着家书和资源的玉简一样,从他们身上得到回馈。
电光火石间,楚境炎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事。
他垂眸坐在椅子上,眼前咖啡的热气都散尽了,仍旧久久不能言。
原本,他对那个世界是充满着无限向往的,但现在,他却不敢带着楚霖一起去赌命。
见他不爱喝咖啡,袁主席便也没唤人给他换,只是静静地等他自己思考出一个结果。
“感谢您告知我其中风险。”虽然心里沉重,但楚境炎还是道了谢。
“不用谢。”
袁主席摆了摆,不以为意地:“每一个到达4s级巅峰的人,当任联盟主席都会把界桥的存在,及其风险巨细无遗地解释给他们听的。毕竟我们是想要从你们身上得到回馈的,若是有所欺瞒,那通过界桥的人不对母世界心生仇恨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想着回馈呢?”
楚境炎起身,心情五味杂陈。
他真不知道是该夸联盟坦诚,还是该叹联盟关算尽。
在无限的遇和利益面前,知道了风险又如何?
能够修炼到4s级巅峰的人,哪一个会是贪生怕死之辈?
对于一群极度渴望实力,一心追求强大的人而言,那点未知的风险,如何会被他们看在眼里?
所以,即使坦诚以告,联盟最终也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看着楚境炎挺拔笔直的背影,袁主席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得意,且笃定。
楚境炎从主席办公室出来时,楚霖已经抱着重焰等在门外了。
看到目若清泉,气质安静的少年,楚境炎复杂的心思立刻沉淀了下来。
他握上了少年的,没有话,只是径直拉着人,回到了专门安排给他们的房间内。
关上门,还不待楚霖发问,楚境炎便将袁主席跟他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楚霖听。
尤其是关于陈元修和界桥的那部分。
楚霖可远没有楚境炎的那份镇定。
这两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两颗炸弹一样,将他彻底炸懵了。
直到楚境炎最后一个字落下,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空气一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看着弟弟满脸怔然的样子,楚境炎一阵心疼。
他担心弟弟会因为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感到伤心,便搂着人,一下一下地轻抚他的脊背。
不话,只安静地陪伴着,让他自己缓过这阵情绪。
却不料,楚霖开口时却是问的另一个问题,“哥,你想去那边的世界看一看吗?”
楚霖对他哥何其了解,哪怕楚境炎除了陈述外,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他也一眼就看出了他哥心里对新世界的向往和犹豫。
他哥骨子里,就透着疯狂和冒险的因子。
他不,不过是在顾及自己。
楚境炎没有回答弟弟的问题,只是揉揉他的黑发,声音有些飘渺地:“那条路太危险了,乖。”
楚境炎没有正面回答楚霖的问题,楚霖却不会不懂。
他看着他哥的眼睛,笑得眉眼弯弯,:“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少年的语气轻松又平淡,好像只是在——你喜欢吃苹果?那我们就一起去吃吧。你喜欢去冒险?那我们就一起去冒险吧。
如此简单,如此温柔,也如此深情。
楚境炎抱紧了人,恨不得直接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他用力地吻上恋人的唇。
唇齿厮磨间,是缱绻磁性的低语——“嗯,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额头相抵,楚境炎眉目含情,眼里心里装的都是对面的人影。
他怀里的人,的身子里,装着的是看淡一切的勇气,和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喜爱。
外人总觉得,是他在保护楚霖,包容楚霖,照顾楚霖。
但其实他们都错了。
他楚境炎,才是被保护、被包容、被照顾得更多的那一个。
他需要照顾的,是一个纯粹又温柔,通透又勇敢的恋人。
但楚霖要照顾的,却是一个浑身利刺、阴暗狡诈,从地狱中爬回来的恶鬼。
二者谁需要付出的更多,谁更可能受伤,都是不言而喻的事。
重焰依旧趴在又高又亮的吊灯上,它的尾巴一晃一晃的,阴影也在楚境炎的脸上来回规律地晃动。
灯下的影子很黑,却不及楚境炎的眼眸黑。
那黑眸中,亮光闪烁其中。
袁主席老神在在的等消息,但等来的,却是楚境炎带着楚霖离开了联盟星的消息。
两人连句话都没给袁主席他老人家留。
报告完消息的李秘书身形笔直,头颅微垂地站在主席办公桌前,他眼观鼻鼻观心,表情很严肃,心里却在幸灾乐祸。
每天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算计人的老狐狸,也有失算的一天,想想刚刚自己上司那惊愕莫名的表情,简直不要太爽!
经常被上司无情压榨的李秘书,心里的怨念也不要太多!
袁主席扶额失笑,“这子,还真沉得住气!”
李秘书非常有职业精神地附和道:“毕竟是这一届比武大赛中最优秀的选,有些过人之处也不奇怪。”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雀跃,袁主席忽然抬头睨了他一眼,笑眯眯地问,“李秘书好像很开心?”
“您看出来了?”李秘书面色不变,笑了笑,然后淡定地回答道,“我今天早上刚收到我妻子的消息,她要带着女儿来联盟星探班呢,我这都连续加班一个星期了,能够见到家人,可不是高兴坏了嘛。”
一听到那意有所指的加班两个字,袁主席立马收回了不善的眼神,挥挥,利落地:“你出去忙吧,好好工作。”
李秘书暗暗磨牙,“好的,主席。”
哼,这么爽快地放人,不就是怕我开口请假吗!
老狐狸!
楚境炎和楚霖从联盟星乘坐星舰,耗时三天,直达星耀帝都。
两人落地的那一刹那,楚霖感叹道:“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离开了很久呢?”
明明之前外出历练半年,他们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楚境炎揽着人,边走边笑道:“大概是做了要离开的决定后,心里就多了一份依恋和不舍吧。”
楚霖默然。
两人走出港口,万银唐木,还有带着陈大侄子的陈老爷子四人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陈大侄子和万银蹦得高高的身影尤其醒目。
楚霖一眼就瞄到了。
“阿霖,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万银哀怨地抱怨道。
楚霖莞尔地把肩膀上的重焰拿下来递给他。
明明只分离了半个多月,被万银搞得好像分了好几年一样。
“叔!我想死你了!”
颁奖典礼一结束,就被自己爷爷强行带回了家的陈大侄子仗着自己辈分,扑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楚境炎看见了,却难得没有阻止。
唐木拍了拍楚境炎的肩,问:“还顺利吗?”
楚境炎点了点头,“一切顺利。”
楚霖挨个摸了摸两个活宝的头,才走到故作矜持,眼神却一下一下往他身上瞟的陈老爷子面前,乖巧地笑着喊道:“爷爷,我回来了。”
叫完人,他还主动抱了抱老爷子。
以陈老爷子的放养风格,他应该已经许久没有亲自来星港接过辈了。
楚霖心里淌过一股暖流,还有不舍。
收到孙子拥抱的陈老爷子,一张严肃的老脸立马笑开了花,他连声道:“好好,回来就好。这次霖可给咱老陈家挣脸了,我那些老伙计啊,可羡慕我羡慕得要死呢,哈哈哈!”
夸完孙子,老爷子拉着人转身就上了陈家的星车。
陈大侄子的动作也不慢,拽起楚境炎就跟上了爷爷的脚步。
同样来接人的万银和唐木都没反应过来,他们要接的人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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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三妻四妾
“快上来啊!庆功宴都快开始了,难道你们还要接别的人吗?”
陈大侄子见车下的两人迟迟不上车,便从窗口探出头催促了一声。
万银和唐木互相对视一眼,果断把自己的星车收了起来,跟着上了陈家的星车。
好吧,他们其实早该想到结果的。
陈老爷子都亲自来接人了,他们怎么可能抢得过呢?
二人不知道的是,其实陈家准备的这次庆功宴,本身就是为了四个孩子一起准备的。
并没有落下他们两个的份。
他们不是这次庆功宴的配角,而是四个主角之二。
为了这次庆功宴,陈家主脉旁支的亲人有一个算一个,连襁褓中的娃娃都没缺席,全都到得整整齐齐的。
席间推杯换盏,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自豪且得意的笑,对唐木和万银也热情得不得了。
楚霖取得如此佳绩,实在容不得他们不嘚瑟啊!
毕竟他们陈家的孩子虽然优秀,但是要在比武大赛中拿到冠军,也不是容易的事。
陈庆腾他们拿到的最好的成绩也只是第二。
孙辈中拿冠军的,楚霖是第一个!
在他之前拿冠军的,是他的父亲——陈元修。
大家都纷纷感叹虎父无犬子,围着楚霖夸了一遍又一遍,夸人的话一茬又一茬,老半天都不带重样的,脸上也都是与有荣焉的欢喜。
在楚霖深陷人海中无法自救时,陈家几兄弟脚底抹油,溜得一个比一个快,还顺带好心地把唐木和万银也扯走了。
至于楚境炎?
他正被陈老爷子带在身边话呢,那边是男性长辈活动的区域,跟楚霖所在的地方隔了好几个厅。
孤立无援的楚霖被夸得脸都快冒烟了,也不见周围的“彩虹屁”有消停的意思。
他正想扯个借口脱身,有精明的妇人就忽然话锋一转,亲亲热热地拉起楚霖的,笑嘻嘻地道:“哎呀,霖这么厉害,可得多教教我家庆明,我家孩子可聪明了,就是缺个人好好带带他。”
这话头一开,其他家里有孩子的哪里会落于人后?
“是啊是啊,我们家庆云也是很优秀的,霖你可得多上点心,都是一家人嘛!”
“我他九婶,你家庆云今年才三岁,你让霖上什么心呐?”
有人出来怼了之前的妇人一句,就在楚霖以为这人是来给自己解围的之时,只听她紧接着又道:“我家达凯才更需要霖的教导呢,霖啊,你放心,达凯那子听话得很,绝不会让你太操心的。”
楚霖:“”
完全不想当保姆带孩子的楚霖,缓缓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此时焦头烂额的他,忽然想起了前世无意间看到的一句络名言:中年妇女最可怕!
他不知道的是,更可怕的其实还在后面。
不等他拒绝关于教导她们家孩子的问题,就有一个比较面生的夫人忽然拽过楚霖,神秘兮兮地笑着:
“霖啊,我有个侄女儿,看了比赛后一直很仰慕你呢,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吧?她啊,可是她们学校的校花儿呢,追她的男孩子绕着帝都排一圈也排不完的。”
这话一出,现场当时就是一静。
楚霖条件反射地甩脱她的,然后快速左右环顾,没发现他哥的身影,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他礼貌地回绝道:“这位婶婶,我已经有交往对象了。”
他以为这位夫人是因为之前没来过陈家,对他不熟悉,不知道他哥和他的真实关系,才会提出这种不靠谱的提议。
却不想,那位夫人满不在乎地:“我知道啊,但那也不耽误你跟我侄女的事啊。我侄女也知道,她已经了,她不介意的。”
她理所当然的语气,噎得楚霖一时是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旁边的夫人们也都静观其变,一双眼睛则紧盯着楚霖的反应。
很显然,若是楚霖今天松了口,或是态度有些微的犹豫,那楚境炎今后将会迎来无数前赴后继的情敌。
楚霖正想怒声斥责这种不道德的行为,却忽然想到,在这个世界,因为曾经遭过虫族大灾,人口锐减,死在战场上的男性更是不计其数,所以只要正妻允许,男人是可以纳妾的
他哥,就是庶子出身
这条法律,几乎是将三妻四妾这项规则半合法化了。
也不怨得会有人动这种心思。
看着这位夫人一脸”我侄女是来加入你们的家庭而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样子,楚霖心口一堵。
但对方是他的长辈,他又不能发脾气
最后他只好斟酌着,委婉地:“您的侄女这么好,我觉得她值得一位对她一心一意的人,任何一位女孩,或者男孩,都值得一位对她一心一意、相伴永久的爱人。包括我,包括我的恋人,包括您的侄女,当然,也包括您。”
楚霖的嗓音轻柔悦耳,他认真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格外真诚,格外温柔的感觉。
看着这个认真的男孩,那位夫人的眼眶忽然有点热。
她微垂下脸,再抬起时,又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不过她的眼神却亮了两分,“你的对,我的侄女应该值得一个一心一意的男孩。”
楚霖微微一笑,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醇厚的声音,“阿霖,爷爷叫我们。”
楚霖回头,就见他哥正一端着一杯红酒,一朝他伸来,带着温和的笑容对他:“走吧,我刚刚找了好久都没找着你,爷爷在书房可等了有一会儿了。”
楚霖撇开人群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牵住了他伸出的,跟他一起大步离开了。
望着他们亲密无间、般配无比的背影,刚刚围着楚霖的夫人们,眼中都忍不住浮上了一丝羡慕。
两人离开热闹的宴会厅,穿过安静的回廊,来到老爷子单独的居所,又上了二楼,敲响房门。
在房门打开之前,楚霖好奇地问:“爷爷找我们什么事啊?”
楚境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进来。”屋内传来老爷子的声音。
楚境炎推开门,二人就见老爷子正坐在书桌后面,里似乎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但书房内开的是暖色灯光,不是特别明亮,显然之前在里面的人并没有在看书。
“爷爷。”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老爷子脸上立时便露出了开心又慈祥的笑容,“快过来快过来。”
他向两人招了招,又问道:“怎么用了这么久?”
楚境炎笑着睨了眼一旁的楚霖,才语气莫名地:“楼下那些旁支的伯母婶子们,正在给阿霖介绍对象呢,据还是个追求者能绕帝都一圈的校花。”
原来哥哥都听到了啊
楚霖被他那意味不明的一眼看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只能讨好地笑笑,又眨了眨大眼睛,以示自己的无辜。
活像一个被妻子抓到了辫子的惧内丈夫。
“哈哈哈!”老爷子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我们家霖这么优秀,受欢迎是当然的,那些婆婆妈妈很识货嘛。”
楚霖无语,“爷爷”
“哈哈,霖害羞了啊,受欢迎是好事嘛。”打趣完自己孙子,老爷子又转头对孙婿:“境炎也别介意啊,庆腾那几个子,都被她们这么烦过。她们也没什么恶意,她们自己的家庭就是如此,不比我们家里清净。更年期的中年妇女嘛,不都有个媒做红娘的爱好吗,躲着她们点就是了。平时也几乎见不着面的。”
楚境炎笑了笑,顺从地点头道:“爷爷的是,我记住了。”
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语出惊人地问了一句:“你泡过龙门泉了?”
楚霖面色一紧,楚境炎却是面无异色,如实答道:“是的,而且我还跟袁主席做了一个交易。”
他把交易的内容毫无隐瞒地告诉了老爷子。
以陈老爷子的身份,他当然是知道龙门泉的存在的。
听陈家以后只要达到了4s,就能无条件地使用龙门泉,陈老爷子脸上却不见半分高兴,反而直直看向楚境炎,面色威严地问:“你要去闯界桥?”
问完,他又看向一旁有些紧张的楚霖,“你也要陪着他一起去?他跟你了界桥有多危险吗?你知道去了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吗?”
老爷子通透的眼神,和不见丝毫惊讶的态度,无不明了,他对于眼前两个年轻人的选择,是早有预料的。
楚霖眼眶一酸,张了张嘴正要话,却被楚境炎用力握住了。
转头,楚霖能清楚地看到,他哥眼里毫不掩藏的不安。
楚霖一愣,随即也用力回握了一下哥哥的,然后对着老爷子笃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爷爷,我们已经决定好了,要一起去的。”
老爷子眼眸一暗,挺直的脊背突然泄了力般,跌靠进椅背里,矍铄的精神也瞬间颓靡下去。
楚霖心一疼,连忙快步上前,走到老爷子身边半蹲而下,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了他,又低声喊了声——
“爷爷”
作者闲话: 剧场:
楚境炎:校花?
楚霖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哥你啥?笑话?你想听笑话吗?
203必须要有的诚意
对不起这三个字,到了喉间,却又被楚霖咽了回去。
父母在,不远游。
在他做下远行的决定后,任何语言,就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歉意了。
更不足以抚慰亲人的伤心。
自从相认以来,老爷子就一直待他极好,他这个决定,伤害得最深的,无疑是这位老人。
送走自己儿子,又要亲送走自己孙子
楚霖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起。
他也无法为自己的不孝开脱半分。
孙子仰着尚且稚嫩的脸,看向自己时眼眶微红,眼神却无比坚定。
老爷子颤抖着宽厚的大掌,重重抚过自己乖孙的脑袋,一下又一下。
那掌心很热,昏黄的灯光下,楚霖将脑袋深深埋、在老人膝头。
楚境炎站在桌前,如一颗劲松,始终未曾一语。
他的眼神,也始终落在蹲在地上的那人身上,一瞬不瞬的,未曾移开过。
他和老爷子都明白,他其实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若不是因为他,管它是登天梯还是修罗道,以楚霖的性子,他压根儿就不会理会那所谓的界桥。
一个的研究室,就足以满足少年的全部欲、望。
的书房里,没有声音,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良久,老爷子却忽的笑了一声,打破了寂静,又沉沉叹了口气,只听他喃喃道:“也好,也好”
他连道好几声”也好”,在楚霖不明所以的眼神中,缓缓出声解释道:“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爸爸在那边孤零零的没有亲人陪伴,也不用担心你过去之后,没有人照应了”
这大抵是唯一,能稍稍排解老人心中悲痛的因由了。
楚霖和楚境炎却是同时一愣。
他们都忘了,过去之后或许可以父子团聚这件事了
也怪陈元修的存在感实在太低。
他在楚霖心里,只是一张单薄的相片,一个苍白的名字,纵使同自己有几分相像,也实在难以生出什么血脉相连的亲近感。
老爷子当然也清楚这些,所以他把刚刚就一直拿在里的画册放到了楚霖怀里。
“这里面有许多你爸爸的照片,还有两张全家福。一张是你爸爸离去前照的,一张是我们上次家宴上照的,你没事多看看,见到你父亲,也拿给他看看,免得你们父子俩相见不相识。”
“我一定会找到父亲的,爷爷。”楚霖接过相册,低声保证道。
他希望能尽量让老爷子安心。
“找不到也没关系,那混子,成日里天南海北地跑,没个安生,由他去吧,你照顾好自己最重要。”老爷子毫不掩饰自己对乖孙的偏心。
着,他又从书桌和墙壁相连的地方打开一个暗格,将里面的一个墨玉盒子拿了出来,同样交到楚霖里。
“离界桥再次出现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跟着楚境炎走,那就要抓紧时间提高实力了。2s到4s之间的距离,不是这么好跨的,这盒子里面的东西,你拿去用。”
楚霖将盒子打开一看,立马就被里面装着的东西惊呆了,“这、这是”
“没错,这就是上次爷爷帮你们从拍卖会上截下来的那种宝贝。自从知道这东西的妙用后,爷爷就派人四处去寻了。不过找了这么久,也只找到这么个丁点大的,刚好给你用了。源晶你们不缺,爷爷就不给了。”
楚霖抱着装在盒子里的水元珠,低下头,抿着唇,竭力掩饰自己眼睛里的水汽。
压下泪意之后,他才重新抬起头,笑着:“谢谢爷爷。”
老爷子拍拍他的,又温声跟他叮嘱了两句,最后还没好气地,狠狠瞪了拐跑他孙儿的讨厌鬼楚境炎一眼,才状似不耐烦地把两人赶出了书房。
楚霖轻轻地关上书房门,低声讷讷道:“爷爷很伤心”
楚境炎环着楚霖的肩,黑眸目视前方,带着人边走,边轻声:“爷爷也很欣慰。”
欣慰他曾经最宠爱的儿子,如今最疼爱的孙子,可以在异世跟亲人团聚,父子相认,能够彼此照应。
“而且家里这么多人呢,儿孙绕膝,爷爷不会孤单的。”
“也是。”楚霖闻言,终于轻笑出声,“有家里这群豆丁在,爷爷不嫌他们吵就算好了,哪里有时间孤单呢。”
每次参加陈家的家宴,他都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宴会结束了脑瓜子也是嗡嗡响。
这都拜那群精力旺盛的皮猴子所赐。
楚霖担心陈老爷子伤心,但难以接受他们这个决定的,又何止陈老爷子,何止陈家这些亲人呢?
回到家中,楚境炎便将界桥的事,还有他们即将离开的决定告诉了万银和唐木。
这个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
内敛的唐木还好一点,一向没心没肺的万银却是怔怔地看着楚霖,眼泪毫无防备地,就从眼眶中大颗大颗往下滚。
“你你要离开这个世界?你要丢下我们?你不管我了?”
“你在开玩笑吗”
万银的眼神和语气都在发颤。
他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他很想让楚霖告诉他,楚境炎刚刚的话其实都是恶作剧!
从万银毅然决然地跟着楚霖,离开自己从长大的母星,来到完全陌生的星耀军校这件事,就足以看出他对楚霖的依赖有多深。
足以看出他对于跟楚霖分离这件事有多抵触。
可是现在楚霖却又要去另一个地方
一个他不能再次跟着去
一个楚霖一去不能回,他也不能去探望的地方
他很想这次他也要跟着去,可是他知道,他做不到丢下他爸妈,还有他哥哥。
他跟几乎没有家累的阿霖是不一样的。
想到家累,万银猛然转头看向始终追随着楚境炎的唐木,语气比刚才还要惊慌,急声道:“唐木,你、你也要去吗?!”
他此刻已经不仅是惊慌了,他的眼神中隐隐透着害怕。
显然,在楚境炎和唐木出现后,万银对楚霖的依赖,已经在唐木潜移默化的付出中,转移了大部分到唐木身上了。
楚霖的离去,带给他的是强烈的不舍和难过,但唐木,光只是想想这个人要离他而去,万银就感觉到了世界崩塌般的绝望。
唐木一把把人按进怀里。
这次他不再忍耐,终于挑破了那层薄膜,直接吻住了万银的唇。
一吻毕,万银被放开时,已经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眼神蒙蒙的,眼泪忘了流,心中的伤心也被这一吻吓跑了大半。
他傻傻地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嘴唇却忽然碰上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他凝眸一看,却发现——
“戒、戒、戒指?”
万银震惊得声音都破了音,再加上他刚刚哭过,声音难听得跟公鸭嗓有的一比。
让他如此震惊的原因,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在他食指上的,明晃晃亮闪闪金灿灿的——戒指。
这枚戒指,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喜欢吗?”唐木心翼翼地问。
他一张古铜色的脸庞正泛着不明显的红,眼神中也是抑制不住的紧张,“这是我在那次金鼎拍卖会上拍到的,你记得吗?从看到这枚戒指开始,我就想把它送给你了,但一直没敢送”
一向老实内敛的人,一旦起情话来,更要人命。
万银被臊得脸通红,难得作出一副扭扭捏捏的儿女情、态,支支吾吾的,在戒指上摸来摸去,却也完全没有要撸、下来的意思。
他不话,唐木也不敢催。
半晌,唐木等得都想直接把人扛进房间里洞房了,才听到万银声如蚊蚋、结结巴巴地:“这这跟当初看到的好像不一样啊”
看了万银的样子,唐木哪里还能不明白?
当下,他心里就炸开了烟花。
只是一向面瘫的脸,还勉强端着一副成熟稳重男人的姿态,“我自己画了设计图,请阿霖教我改的。我觉得原来戒环上的金色不够亮,怕你不喜欢,就把宝石磨碎了加到金粉里去,还在上面刻了防护和追踪的符文,以后我就不怕找不到你了。”
“对了,符文也是我亲刻上去的,阿霖还夸我很有学习符文的天分,专门整理了一份资料给我。这段时间我都在偷偷学习,以后就算阿霖不在,也有我给你量身制作甲和武器。”
“你别伤心了”
他所有的重点,其实都在最后这一句。
他不想让万银伤心。
其实现在并不是唐木原本计划中的,最好的表白时。
现在的他,除了2s级的实力之外,要家业没家业,要事业没事业,甚至都没有一个清白温暖的家庭,跟万银根本没法匹配。
他原本计划着从星耀军校提前毕业后,要么跟着楚境炎一起打拼,要么便到第一军团参军。
总之,他总得靠自己的双,亲自挣下一份扎实的基业,才能有足够的底气跟万家金尊玉贵的少爷表明心意。
才有脸跟万家人:“请放心把你们的儿子交给我照顾。”
这是他必须要有的诚意。
不然,他拿什么来换取别人家的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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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天作之合
为了顺利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把别人家的宝贝拐到自己碗里,唐木做了一个周密且长久的计划,耐心十足。
不过看着万银不再伤心的样子,他瞬间就觉得,计划不计划的,配不配的,时不时的,似乎都不重要了。
唐木冷峻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万银吭哧吭哧的,低着头讷讷不能言,只是脚尖动来动去,都快把地毯蹭出一个洞了。
风风火火的少年,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害羞过。
肉眼可见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热,红着红着,他突然转头,“咦?阿霖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
终于被想起来了的楚霖,十分有眼力劲儿的楚霖,当然是在事情刚刚发展的时候,就麻溜地拉着楚境炎回房间里去了啊。
他们又不是根木头,还能傻傻地杵在那,当两颗亮瞎眼的电灯泡吗?
回到房间的楚霖跟他哥感慨道:“唐木是真能忍啊,他的戒指在比赛前就做好了,愣是一直藏着没表白,也不怕万银那傻子哪天就跟哪个大胸姐姐跑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两人的相处方式早已跟真正的恋人没什么差别了,但只有他们四人知道,万银和唐木之间,最重要的名分,却是始终都没确定下来的。
楚霖不明白唐木在顾忌些什么,楚境炎倒是心知肚明。
他意有所指地:“你别看了唐木,他早架起了锅,烧着温水在煮青蛙呢。”
楚霖不信,“唐木明明这么老实,一心只知道对万银好,平时都只有被万银使唤欺负得团团转的份,哪有你的那么心?”
楚境炎挑了挑眉,再次提点他,“那你看万银是不是越来越听唐木的话,越来越依赖唐木了?”
楚霖想了想,然后震惊地发现,事实果然如此。
他狐疑道:“难道我一直看错了唐木?他这么阴险的吗?”
听到这个形容词,楚境炎可疑的僵了一下,然后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他状似不经意地:“这怎么能算阴险呢,对一个人好难道就是别有用心?”
他这番隐晦的狡辩,也不知是为的唐木,还是为的自己。
楚霖眉头松了松,摇头道:“不是吧。”
他语带迟疑,楚境炎再接再厉,“万银能够越来越信任唐木,难道不正明唐木的人品值得信赖吗?”
楚霖又点点头,“这么也对。”
“而且唐木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万银好的事吧?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万银有害的事,对不对?”
这下,楚霖心底的疑虑是彻底被打消了,“哥你的没错,我不应该用阴险来形容唐木,他和万银还是挺合适的。”
一个热闹跳脱,一个沉稳周到;
一个惫懒好玩,一个努力敢拼;
一个出身富贵阳光热情,一个从缺爱急需温暖。
句天作之合也不为过。
楚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当然,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远在武华星的万金若是知道了,怕是立马就要提剑来剥某只大尾巴狼的皮了!
这么想着,楚霖还有点期待大舅子大战弟婿的好戏呢,不过他们大概是看不到了。
楚霖和楚境炎之所以提前将界桥的事告诉万银他们,就是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要全力提升实力。
他们四人不能再形影不离的一起行动了。
另外一个原因,也是为了让万银和唐木,尤其是万银能提前对分别有个心里准备。
目前看来,有唐木在,他们是完全可以放心了。
当天晚上,楚霖便使用了爷爷交给他的水元珠。
因为这颗水元珠的体积,不足之前楚境炎使用的那颗的一半,所以他的实力在冲上了3s级之后,最终在3s巅峰的屏障前止步不前。
不过这也够让人开心的了。
楚霖练了一套剑法,体会到体内骤然增强的力量后,他不禁感叹,怨不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名言,会被世人奉为圭臬,经久不衰呢。
这弱者骤强,穷人乍富的感觉,可真令人上瘾!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快速拔高实力的途径,终究只是捷径,偶尔为之可以,却不能沉迷。
隔天,四人去参加了学校为所有获奖学生共同举办的颁奖典礼,领了学校还有国家奖励给他们的双重大奖。
领奖台上,楚境炎望着代表星耀帝国给他颁奖的四皇子赫连承,突然开口问道:“赫连承,你会去闯界桥,会去另一个世界看看吗?”
赫连承看出了楚境炎如今的实力,自然也不意外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带着理所当然的自信,:“当然会,不仅是我,郑杰也会跟我一起回去。”
界桥的那头,原本便是他真正的故乡。
“郑杰?”楚境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作讶然状,“你跟郑杰在一起了?”
“回去”这个词,可真有意思。
楚境炎玩味地琢磨道。
赫连承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见鬼的表情?我跟郑杰在一起这件事,有这么让人奇怪吗?”
楚境炎挑眉,“还真在一起了?”
他刚刚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料赫连承会是这个反应。
赫连承:“”
其实
他们还真没有在一起
不过大体方向是没错的。
事情起来,还真有些复杂。
赫连承此前,一直是拿郑杰当最忠心、最好用的下属来看待的,顶多还是好哥们,压根没往那暧昧的方向去想。
实话,当得知他一年后就要离开的郑杰控制不住地对他表露心意的时候,赫连承甚至怀疑郑杰是不是昏了头,或者把对他的崇拜当成了爱情!
不然他以前身边莺莺燕燕来来去去的,郑杰怎么从来也没有表示过任何不悦,或者嫉妒的情绪呢?
这怎么看都很难令人相信啊。
而且这也实在不怨赫连承迟钝,毕竟哪里有人喜欢另一个人,是完全没有嫉妒心和占有欲的呢?
可是面对他提出的质疑,郑杰的态度却相当的坚定。
“我要跟你一起走。”
回想起郑杰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这句话,和那一脸绝不回头、永不后悔的决绝,赫连承心里莫名就是一悸。
鬼使神差的,他就答应了郑杰带他一起走的要求。
事后他其实是有点后悔的。
他虽然对郑杰那份忠贞坚决的感情有点心动,但那到底还算不上是爱。
这样不清不楚的,别到时候恋人做不成,还伤了兄弟情,那就很不划算了。
然而,深知赫连承尿性的郑杰,哪里还会给赫连承反悔的会呢?
一得道赫连承的首肯,郑副官直接就开始闭关修炼,提升实力去了。
让赫连承想反悔都找不到人。
时间拖久了,以赫连承的责任心,那句反悔的话也就不出口了。
而且要赫连承对郑杰完全没有感情,那也完全是瞎话。
这不,虽然心里充满了不确定,但是看到楚境炎这幅仿佛见了鬼的样子,赫连承还是下意识地反驳了回去。
在他心里,他可以不喜欢郑杰,但他却容不得旁人质疑。
一想到郑杰的心意被人质疑,赫连承心里就莫名的不好受。
唉,他以前谈感情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复杂,这么纠结啊。
就连穆云轩,他也是见色起意,然后在双方郎有情妾有意的情况下,自然而然便相处起来了。
虽然最后没成就是了。
楚境炎将他纠结的样子尽收眼底,想到他们修炼的高品质功法,他拍了拍赫连承的肩膀,好心提点道:
“感情这种东西,你越谨慎,就明你潜意识里越看重。反而是那些你轻易便能在一起,轻易又能分开的,那不过是随便玩玩罢了。因为不重要,所以你才会随意处置,而不用担心任何后果。越是重要的东西,便越会深思熟虑。你自己想清楚,别错过。”
楚境炎现在其实很怀疑,是不是上辈子的赫连承,潜意识里就是喜欢郑杰的?
只是在赫连承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被空降的穆云轩把注意力吸引走了,然后这份可能会萌芽的感情,便就此胎死腹中?
“是这样吗?”赫连承若有所思。
楚境炎没有回答,只,“这得你自己考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于是一直到颁完奖,又走下了颁奖台,四皇子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表情越来越拧巴。
“哥,四皇子不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怎么感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呢?”楚霖疑惑地问他哥。
这哪里有一个情场高的风范呐。
“他蠢呗!”楚境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毫不留情地吐槽道:“真真假假的感情游戏玩多了,玩着玩着,连感情长什么样都忘了。假货见多了,难得出现一个真货,他还惶恐了。”
若是上辈子的赫连承自己也没分清楚对穆云轩的真实感觉,那楚境炎就能理解,赫连承为何能容忍穆云轩身旁,时时刻刻都围绕着一群别有用心的追随者了。
他还以为这人是“胸襟宽广”,合着是因为稀里糊涂的,压根就没弄清自己的心意吧?
作者闲话: 剧场:
万银:你看这个戒指它又亮又圆!
楚霖:呵呵,你怕是忘了自己藏在床底下的甜甜了吧?信不信我把它们全找出来上交给唐木?
205恶心得够呛!
颁奖典礼结束,人群也陆陆续续散去之后,他们才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钟离的身影。
因为楚霖他们时不时的鼓励,家人日渐关心的态度,最重要的是他在专业方面取得的成绩和来自外界的肯定,钟离现在已经变得自信开朗了许多。
但他羞涩内敛的性格还是没变,所以等到围着楚霖他们祝贺的人都散了,他才上前道喜。
不待他话,万银已经扑上去热情地拥抱他了,“钟离!我们想死你了!”
楚霖也轻轻地抱了抱他,笑着道:“我看了你比赛时的视频,表现得很棒!”
从比赛到现在,他们还未当面道贺过。
钟离害羞的红了脸,赧然道:“我我才第九十九名呢,差一点就被挤出前百了,你们才是真的厉害!看到那两只十级虫族的时候,我都要被吓死了”
他十分庆幸自己没去拖楚霖他们的后腿。
楚霖掐了掐他红彤彤的脸,莞尔道:“你那专业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你才读完一年级,能进前百已经很赞了!你不看看咱们学校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入前百的才有多少,你要是都妄自菲薄的话,你让他们怎么办呢?”
在楚霖赞叹鼓励的目光中,钟离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他挺直了胸膛,鼓起勇气道:“阿霖的没错,我也很棒!”
看着他自信的样子,楚霖四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万银把钟离的脖子往胳肢窝下一夹,大笑道:“走走走,吃饭去!颁个奖颁了一上午,可饿死爷了。要是把我的指饿瘦了的话,我的戒指戴不稳可怎么办呢!”
楚霖&楚境炎:“”
这他么才在一起,这么快就炫上了?
昨晚还害羞得跟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似的,这害羞的时间,也未免太短了一点吧
楚霖眼神诡异地看向唐木,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
唐木以拳掩唇,颇为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只有单纯的钟离,傻乎乎地给一心秀恩爱的万银搭台阶,“戒指?咦,银子你新买的吗?”
“哈哈哈,这可是我的定情信物,好看吧?”
“定情信物?啊”
“嘘!低调,低调,咱们不能张扬!”
楚霖一言难尽地看着前面勾肩搭背的两个人,很想,你不想张扬的话,你倒是别秀你的闪瞎人眼的大金戒指啊
但看了看笑得一脸满足宠溺的唐木,他到底是没出言打击刚刚陷入热恋中的智障。
在他们这边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之时,武华星首都的谢家却是炸了锅了。
谢家的人原本以为,他们已经足够高估楚境炎了,但直到看到直播,他们才知道,楚境炎竟然在出狱的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就晋升到了惊人的3s级!
甚至有不靠谱的坊间传闻,还拿着楚境炎对战两只十级虫族的视频,做出了楚境炎很可能已经达到4s级的大胆推测!
当然信的人不多就是了。
不过即使没有4s,还不到二十三岁的3s级,也已经足够震撼人心了!
整个谢家实力最高的人才只有2s-,楚境炎这是何等妖孽的潜质!
若是楚境炎不曾被禁药所害?
若是楚境炎不曾在狱中耽误六年?
若是楚境炎不曾被林纾逼迫得脱离谢家?!
楚境炎现在该是何等的厉害?
原本应该拥有楚境炎这个超级天才的谢家,又该是何等的风光?
一个又一个假设,发了疯似的,控制不住地出现在谢家众人的脑海中。
越想,他们就越能清楚地意识到——他们究竟错过了什么!
他们心痛得几乎要滴血,却又无法挽回。
这心痛无法发泄,便不可避免的,化为了强烈的怨恨!
怨恨的对象,正是一力造成了这个后果的林纾。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若不是谢天光和林家极力维护着,林纾怕是已经被愤怒的谢家人生生撕成碎片了!
但即使勉力护住了林纾的性命和谢家夫人的头衔,她的日子仍然非常不好过。
参加聚会时,时不时就有过去跟林纾不对付的,不怀好意的妇人,故意当着她的面阴阳怪气地提起楚境炎,满口都是对楚境炎的夸赞,夸完后却偏偏还要故作惋惜看林纾一眼。
那意有所指的眼神,跟看一个蠢货没什么差别!
林纾忍得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才没当众跟那些落井下石的贱人撕起来。
外人欺负她也就算了,就连谢家给她的资源,也被长老们直接削减了一半!
她满心委屈地去找谢御坤申诉,没想到,她还未开口,谢御坤就一脸不耐地推开她,没有半点要护着她的意思,拂袖就去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妾室院里。
她回林家找哥哥求助,她身为林家家主的哥哥,却一脸疲惫地,反倒让她去请谢御坤帮忙压制林家那些不安分的旁支。
因为林纾在谢家的地位不稳,连带着他这个靠着谢家上位的林家家主都不好做了。
往日风光不已、高高在上的谢夫人,一夕间就尝尽了墙倒众人推的滋味。
“妈,你要不要选择离婚?以后我会照顾你和妹妹的。”
谢天光心疼地看着他日渐憔悴的母亲,关心地问道。
其实这段日子难过的不仅是林纾,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太好过。
借着家族对他们母子的不满,那些庶子一个个的,野心都已经不屑去掩藏了。
家族里原本就嫉妒他的一些同龄人,更是一见面就对他冷嘲热讽、指桑骂槐。
言语间,竟是想把陷害楚境炎的过错,全都归咎到他头上来,借此废了他继承人的位置。
他原本还尽力去维持父亲对他的宠爱,但他渐渐发现,自从比武大赛以来,他父亲对他的态度,也是越来越不在意了。
此时的谢天光,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几年前,天赋一毁就被谢家弃若敝履的楚境炎。
现在,和过去,何其相似?
当时的楚境炎,怕是比现在的自己还要绝望吧。
短短的数月内便受尽了人情冷暖的谢天光,想到楚境炎曾经遭受的一切,哪怕他就是导致自己跌落泥潭的元凶,也忽然就生不起半点怨恨了。
再想想楚境炎光芒万丈的现在,他心底反而重新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力气。
那时楚境炎才十六岁,精神力刚废就被丢进a级监狱,处境比现在的自己恶劣了何止百倍?
曾经那样凄惨的楚境炎都可以重新奋起,站上巅峰,他谢天光如何不能?
忽然间,谢天光顿悟了。
到底,这个世上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的实力!
家族也好,亲缘也好,都敌不过利益,敌不过人心。
那都是现在实力低微的他,所不配拥有的了。
谢天光是大彻大悟了,但是林纾却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甚至还用陌生又惊恐的眼神看着他,大声斥责道:
“你在什么?!你居然想让我跟你爸离婚?离婚好给那些贱人腾位置吗?好让外面那些愚妇嘲笑我被你父亲抛弃了吗?”
“可是”
“没有可是!”林纾厉声打断谢天光的话,恨声骂道:“你以后不许再这么没出息的话!这谢家,原本便该是我们的!他们现在为了楚境炎那杂种怨怪我,当初他们觉得楚境炎废了的时候,赶人可赶得比谁都快!现在跟我装什么无辜?!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谢家!”
女人尖利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谢天光沉默良久,终是疲惫地叹了口气,“可是我就快要开学了,以后你跟妹妹两个人在家,出了什么事我都赶不回来”
现在他在的时候尚且如此,若是他离开了家
林纾沉默两瞬,才忽然发出一声讽刺的轻笑,用温柔得有些诡异的语气道:
“傻孩子,你当我林家是个摆设不成?而且,目前谢家天赋最好的就是你,那些庶子和堂兄弟都不如你!他们失去了一个楚境炎,若是脑子清醒一点,他们就该知道,他们绝对不能再失去你!你记住,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有出息,他们就绝对不敢拿妈妈怎么样!且让那些人先猖狂一段时间!”
谢天光也知道这个道理,只要过了这风口浪尖,他们未必不能回到过去的地位。
但是真正让他觉得心累想离开的,是谢家,尤其是谢御坤对他们的态度。
他忽然觉得,当初最狠心最冷漠的,其实不是他母亲和天荣,而是谢家这一众人。
尤其是身为楚境炎亲生父亲的谢御坤。
他和他母亲,跟楚境炎的立场是天然对立的,到底是利益之争,胜负且看个人段。
哪怕段肮脏一点,一句成王败寇也足以概述。
谢家诸人那副翻脸不认人的嘴脸,才是真正让人恶心的。
他现在就被恶心得够呛!
但奈何他母亲已经是执念成魔了,百般劝诫,最后谢天光回星耀军校的时候,也没能把母亲和妹妹一起带走。
无法,他只好在离开前,专门找谢御坤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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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奇葩的母子情
也不知道父子俩具体谈了些什么,反正在谢天光回学校之前,谢御坤忽然就重拾了对这个长子的宠爱。
言语间多番维护不,还主动出摆平了林家的动荡,重新稳固了林家家主的地位。
除了对林纾依旧爱答不理之外,一切,似乎都跟之前没有不同。
他这一系列动作,无不表明了一个态度,那就是他虽然厌弃了林纾,但是却依旧很在乎谢天光这个长子。
谢天光的继承人地位不可动摇!
至少目前是如此。
有了家主的表态,那些庶子和谢天光的堂兄弟们,一夜之间就全都偃旗息鼓了。
见着谢天光时,一口一个哥地喊着,那态度亲热自然得,仿佛他们之前从未有过龃龉,仿佛那些挑衅找茬,都是谢天光的幻觉一般。
谢天光也笑脸相迎,但背过身去,他却是汗毛直竖,心底发寒!
谢家如此,沐家同样因为这场比武大赛掀起了一点的波浪。
“妈你什么?你想认回唐木?可是可是我们之前”
沐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语出惊人的母亲,半晌无言
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同情唐木这个倒霉催的角色了。
她是半路穿进来的,而且原身跟唐木也是同母异父,血缘不纯,又没什么感情,算计了也就算计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也承认自己不算个什么好人。
但孙琴可是唐木真金不换的亲生母亲啊!
这怎么也能狠心决绝地抛弃,抛弃完又毫不留情地利用,利用完又再次毫无愧疚地抛弃,抛弃完,又理所当然地想让人家回来继续给她利用呢?
养狗都没这么狠心的养法吧?
孙琴被自己女儿异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撩了撩额前的头发,将掉落的头发挂回耳后。
又欲盖弥彰地咳了咳,理不太直,气也不太壮地声道:
“妈这还不是为了你吗?你想想,你在沐家,就算再怎么出色,也摆脱不了庶女的卑微身份,以后结婚都不能挑门第高的,不然就是像妈妈一样去给人做妾。一辈子都不得自在!但你要是有个强大的亲哥哥,那你的身价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唐木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他的天赋极限了。
以后前途更是可期!
要是早知道她这个儿子能有这番造化,她当初就算不带着人一起走,也一定会将人妥善安排好,再跟着沐二离开的。
沐春没话。
不得不承认,对于这番话,她是有点心动的,但是
“妈,唐木不会肯的,我们之前做的太决绝,他也不是个傻子”
沐春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不甘。
但最终,她还是将心中的那些贪念努力按下去了。
若唐木是原著中对亲情十分渴望的那个人设,她早就找上门去了。
但他不是
在后来的几次信息交易中,唐木对她的态度,可没有丝毫的留恋或者软化。
公事公办的,跟对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差别。
她妈跟唐木接触的少,估计是不知道现在的唐木对她们有多无所谓,才敢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孙琴确实不相信沐春的判断,她固执地坚持道:“以前是我们对他的态度不好,现在我们主动接纳他,他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他不要我们这些亲人,难道还想要他那个赌鬼爸爸不成?”
她想着时候唐木百般依赖他的样子,心里便充满了信心。
沐春默不吭声地看着她妈一意孤行,又莫名自信的样子,当真是为书中的那个唐木不值。
见实在劝不动,她只好无奈道:“您要是不信,您就自己去试一试吧,老师给我布置了很多任务,我最近反正是没空的。”
“你”
“哎呀我忘了我还得去给老师送材料呢妈我先走啦!”
沐春压根不给她妈拉她下水的会,一口气丢下这句话后,就脚底抹油跑没影儿了。
留下干瞪眼的孙琴在房间里气闷不已。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名言,真是在唐木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唐木还不知道,他的麻烦正在来找他的路上,而且,还不只是一个。
另一个,正从武华星陶华市,兴冲冲地往星耀帝国赶。
颁奖典礼一周后,就是开学典礼。
望着校园里来来去去、青春洋溢的新面孔,万银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唉,看看这些年轻人啊,一个个都浮躁得很,不像话。”
楚霖忍俊不禁,“这句批评从你嘴里出来,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还有谁能比你浮躁啊?”
万银不服气,横了他一眼,煞有介事地:“楚霖同学,请不要用老眼光看我,我已经不是去年那个我了,我已经是有家室的男人了,自然是要稳重一些的,偏见可要不得哦。”
“是是是,是我偏见,唐木快把他拖走吧,不然我觉得那些比他年纪大又比他高的,“浮躁”的新生,怕是要忍不住群殴他了。”
楚霖边笑着揶揄,边拉着他哥往另一个方向走。
“你们要快点回来啊!”
万银在他们身后,大声喊道。
楚霖高高举起,用力挥了挥,却没回头。
他们二人,今天其实是来学校办理休学续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想专注于修炼,来学校的时间估计是没有了。
学校的校长也许是提前收到了什么风声,对于两个尖子生突然提出的休学申请,也没有为难或者劝诫些什么。
不仅爽快地给他们办完了续,还给他们整理了各自科目的,从一年级到七年级的全部专业资料。
可谓是周到贴心到了极点。
两人一脸感激地谢过校长,处理好一切从学校离开后,又回家接上了圆圆和重焰,然后便径直去了星港。
临上星舰时,楚霖要把圆圆休眠装到空间钮里,重焰却不乐意了。
它叽叽呜呜地闹别扭,四个爪子并一条长尾巴死死扒着圆圆不肯放,撕都撕不下来。
看着难舍难分的两个家伙,楚霖很无奈。
也不知是因为他们都没什么时间陪重焰,还是因为两个家伙一见如故,自从他们回到家,一一兽认识了之后,重焰跟圆圆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准确地,是好得跟一对亲母子似的。
在调皮捣蛋的重焰身上,圆圆居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母爱!
那天还征求他的同意,它想下载一个专业的保姆程序
下载了保姆程序后,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奶瓶、摇篮、玩具、零食,一样样被圆圆搬回了家,堆满了它的房间。
后来楚霖还震惊地发现,圆圆甚至从他给的家用里面,专门划分出了一部分“儿童专用基金”!
儿童???
一个能一掌拍碎六级甲的儿童?
浑身长满鳞片,满口利齿的儿童?
楚霖当时就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他到底也没有阻止圆圆散发母爱,不仅没有阻止,还特地多划了一些家用到圆圆的关联账户里,用于“育儿”。
他这行为,直接把楚境炎逗笑了,还笑了好久。
拨出这笔款子后,转天,楚霖就发现家里忽然多了一个充满童趣的儿童房!
紧挨着圆圆的房间。
楚霖:“”
楚境炎:“哈哈哈——”
楚霖被他哥笑得无奈,旋即自己也忍不住觉得好笑。
看着在儿童房里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家伙,行吧,你们俩高兴就好,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提款!
而重焰估计是因为从就一个人长大,十分缺乏母爱,所以对于圆圆温柔至极的照顾和疼爱,它毫无意外地沦陷了。
后来更是天天跟在圆圆屁股后面,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家里的两个人类,包括它的主人。
它现在拼命保护圆圆,坐个星舰都不愿意跟圆圆分开的样子,可不就跟个誓死保护年迈老母亲的孝子一样么?
他和哥哥倒像是两个硬要拆散人家母子的,冷血无情的恶人了。
可是他们这次因为只提前了一个星期订票,所以没有抢到豪华舱,而普通舱是公共的,人家不太可能会让一个器人挤占他们的舒适空间。
圆圆又是个智能器人,连身份证都没有,根本买不了票。
眼看着登舰时间越来越少,楚境炎不耐烦地弹了弹重焰的脑门,力道不轻,“本来为了带你上星舰,我们买的就是特殊舱的位置。你要不乐意跟圆圆分开,那你俩就一起去托运舱待着,你不是能暂时隐身吗?圆圆进去的时候,你趁人不注意窜进去就是了。”
“叽叽!”去就去!
圆圆也没有意见,它也不想跟自己崽崽分开。
楚霖和楚境炎登上星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拉上保护**的隔板后,楚境炎还在不满地吐槽,“带孩子出门实在太麻烦了,屁事儿真多。”
楚霖无奈一笑,拍拍他的,“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们这次去齐素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让我突破的契,界桥是五年出现一次,但也只是个大概的时间。要是它这次提前出现,我们哪有时间回家带圆圆和重焰呢?”
这都是以防万一的无奈之举。
作者闲话: 剧场:
万银:唐木这头猪是我家的!我看你们谁敢来宰?!咬死你们哦!
20上帝打翻了颜料桶
其实楚霖也不是没想过把圆圆交给万银,毕竟圆圆是个高科技产物,它原本就是属于这个科技世界的。
但是他舍不得,圆圆自己也不愿意。
重焰更是一听到他这个话,就跟有人拿刀割它肉一样,怒吼不止,满地打滚。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撒泼打滚这招
而重焰又是跟他签了契约的,不能随便丢下。
没办法,那就只能拖家带口地出门了。
“如果齐素星不行,那就换一个星球,如果一年的时间不够,赶不上这次的界桥,那我们就再多等五年,乖不急,时间还很多。”
楚境炎一边柔声安抚,一边有条不紊地拿出楚霖惯用的枕头、毛毯、水杯等物品,又把座椅放平,然后把人往怀里一揽,“你最近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现在好好休息,嗯?”
楚霖其实更想抓紧一切时间好好修炼,但环着自己的铁臂实在太紧,根本没有给他反驳或者挣扎的空间,他只好乖乖闭上眼睛休息。
不过大抵是因为心中存着事,好一会儿,他都没能入睡。
须臾,一只温热的大掌忽然覆上他的眼睛,背上也被人轻轻拍抚。
楚霖的呼吸逐渐规律,平缓,抱着他的人轻轻侧头,便吻上了他柔软的发顶。
齐素星作为私人星球,是没有公共星舰直达的。
所以经过两天两夜的航行后,两人带着家,在一个星球的星港下了星舰,然后换上了从赫连承那里坑来的最新款型军舰,自行驾驶着,前往齐素星的大概坐标。
齐素星的准入钥匙,是他们在木兰星就拿到了的。
只是后面的事一茬接一茬,始终没找到会去。
不过它既然会被齐仲添拿来交换补天草,就明它的价值肯定不菲。
再加上齐素星作为齐家最珍贵的资源星,想来定有其不凡之处。
但亲眼见到齐素星后,这种猜想却受到了强烈的动摇。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齐素星,竟然是一个这么迷你袖珍的星球。
迷你到,他们的型军舰绕着转一圈,只需要半个时的程度
它就静静地呆在一颗大星球的后面,还灰扑扑的,非常完美地隐藏在那里,不是刻意去寻找的话,你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要不是有钥匙作为指引,以军舰的速度,他们怕是会把它当成一颗大型陨石,直接忽略过去。
这枚钥匙很神奇。
据齐仲添,越是接近目的地,它的温度就会越高,离得越远,温度也会随之降低。
若是远到出了感应范围,那它就会变成一枚普通的钥匙。
他们之所以绕着这颗迷你星球飞了足足一周,却迟迟没有降落,是因为钥匙确实在他们靠近它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烫。
但是从这颗迷你星球的外表看,它却又完全没有一颗资源星应有的样子。
哪有资源星是灰扑扑的呢?
这是颗荒星都有人信。
虽然心里抱着巨大的疑虑,但是再三确认过后,两人一兽一还是缓缓着陆了。
真正着陆后,他们才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藏秀于内,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原来灰扑扑只是人家用来掩藏自己的一层装饰而已,真正的内里,让几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美!
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梦幻!
童话故事般的梦幻!
这里的风景颜色非常艳丽,像动画片一样,色彩的饱和度极高。
而且颜色都是大片大片的,颜色之间壁垒分明,区分得极为明显,绝对是强迫症的福音。
楚霖看着翠绿绿的叶片,黄橙橙的枝干,红彤彤的花朵,青油油的山脉,还有突然从他们眼前窜过的,同样绿得极其醒目的一只异兽。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呢喃道:“这是被上帝打翻了颜料桶么?”
这种高饱和度的颜色,纯粹又热烈。
很漂亮,也很扎眼。
稍微看久一点,眼睛便会觉得异常疲劳。
楚境炎静静地把目之所及的活物都收入眼中,毅然拔出了始终不离腰侧的剑,沉声道:“这里很危险。”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又分外活泼,一副生勃勃的姿态。
但是在大自然中,鲜艳的颜色,通常也是对敌人的一种警告!
它预示着,与美好的外表,截然相反的危险。
置身在这样一个环境中,除了外界可能存在的危险,人也很容易变得暴躁不安。
楚霖里握着滚烫的钥匙,另一则按照临行前,齐仲添嘱咐的逼出一滴鲜血,滴在钥匙正中间的位置。
血液落在钥匙上,就如一滴冰水落在滚烫的石头上,“嗞”的一声,瞬间就被蒸发殆尽。
青铜色的钥匙表面,只余下了一个浅浅的红色血滴状印子,再一眨眼,那印子也消失不见了。
在血印子彻底消失之时,突然之间,钥匙从楚霖里脱飞出,在空中滴溜溜的快速旋转。
楚霖和楚境炎紧紧地盯着转个不停的钥匙,武器已然攥在了里。
不知道转了多久,直到盯着它看的两个人都觉得眼睛要冒花儿了,那钥匙才好像终于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然停住,然后又如一支离弦的利箭一般,骤然朝着其中一个方向疾射而去。
在钥匙射出去的同一瞬,二人没有任何迟疑,身形一提,便紧紧跟在了钥匙后面。
圆圆也开着飞行模式,载着重焰紧随其后。
钥匙的使用方法,和使用时会出现的具体情况,齐仲添早已详细告知过他们,所以他们见到钥匙自行飞出也并无惊讶,而是从容跟上。
据齐仲添的法,这钥匙能够根据人的血液,判断出最适合这人的历练之地,并指引其前去。
它指引的地方,要么是最适合你修炼的,要么是有合适你的缘的。
但齐仲添可没有过,这钥匙他么不会拐弯啊!!!
它就这么直直地在空中飞着,随着地面的高度变化飞得忽高忽低,却压根不管那底下的路是河,是山,是谷,还是异兽窝或荆棘丛!
也不管跟在它后面的人,有没有受到沿途的异兽异植的攻击。
它一心只有它的目的地,一路翻山越岭,风驰电掣,专心极了!
跟着它的人已经被逼得上了甲,楚霖专心跟着钥匙,楚境炎则一心为他护航,出如电地清扫攻击他们的异兽和异植。
这个地方的异兽异植也是奇怪,一个个都嚣张大胆得很!
对于楚境炎特意放出的4s级威压竟是浑然不惧!
明明品种跟外面的异兽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换了一个鲜亮的颜色,实力也强了一点而已,就跟吃了豹子胆似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冲上来就是一通蛮干!
真心让人不解。
起初他们坐着军舰绕着齐素星飞的时候,还觉得人家,现在只能用甲跟在钥匙后面翻山越岭了,他们心里真是恨不得这齐素星再一点才好。
翻山越岭了大半天的时间,几人跟得断断续续的,中间还因为被异兽群包围,又被一株缠绕着大山的巨大藤蔓纠缠,而跟丢过两次。
等他们好不容易摆脱纠缠时,那钥匙已经我行我素地飞没影儿了
好在知道它飞的始终是直线,他们倒也没怎么急。
往前追了好一会儿,终于是见到了停在原地滴溜溜转的钥匙。
别误会,这破钥匙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在等他们,而是它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楚霖捂着脑袋,颤颤悠悠地下了甲。
全力运转精神力驾驶了这么久的甲,中间连喝药剂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他的精神力濒临干涸,头也已经隐隐作痛。
为了给圆圆开路,喷了一路火的重焰,更是吐着舌头,在圆圆怀里气喘吁吁,一副被掏空了身体的样子。
圆圆心疼地拍拍它的背,却拍出了一个带着微弱火星的咳嗽。
楚境炎连忙上前,把楚霖扶到一旁的石头上坐着。
他一边给人喂补充精神力的药剂,一边帮他轻轻按摩头部穴位,皱眉道:“乖怎么样?很难受吗?”
他眼神不善地看了仍旧兀自转得欢快的钥匙一眼,十分想将它挫骨扬灰,挖坑埋了。
那钥匙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就是一停,然后嗖的一下,自个儿又飞进了楚霖虚虚握着的掌心里。
然后就仿佛能量耗尽了一般,静静地躺着,也不发烫了,就跟一枚最普通的古铜钥匙一样,乖得不得了。
楚霖:“”
楚霖把带完路就果断熄火的钥匙收进口袋,捶了捶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哥,我没事儿,喝了药剂就好了。”
楚境炎无奈地抓住他没轻没重的,不让他伤了自己,又拿出水壶喂到他嘴边,柔声:“喝点水,洗把脸,头就不疼了。”
楚霖接过水壶,咕噜咕噜喝了大半壶,又糊了自己一脸水,最后用力在他哥腹部蹭了一把,瞬间就把脸弄干爽了。
楚境炎低头看看自己湿掉的衣服,只能好笑地把没用上的毛巾重新收进了空间钮里,大轻轻揉捏着少年的后脑勺,继续为他舒缓精神。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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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俩是不是失宠了?
再看另一边,某“儿童”已经在某“慈母”的悉心照顾下,坐上了它的专属儿童座椅,喝完了补充体能和恢复精神力的药剂,正叼着一个巨大的奶瓶吸溜吸溜地喝着,那脖子上还系着一个围脖。
看那一晃一晃的两只爪子,卷来卷去时不时抽一下彩色玩偶的尾巴,别提多美滋滋了!
楚霖怀疑,圆圆是不是把整个儿童房都随身携带了
几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功夫打量这个,据是钥匙专门为楚霖挑的地方。
但不看还好,这一看,放目望去,两人顿时就感觉眼睛都要瞎了。
只见此处山脉绵延,却是寸草不生,满山满谷光秃秃的,全是或光滑平整,或嶙峋怪状的石头!
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这些石头散发着金灿灿、银闪闪、乌亮亮、黑漆漆的光芒,恨不得闪瞎人的眼睛。
楚霖深吸一口气,问:“哥,这其实是一个金属冶炼厂吧?这些该不会是被冶炼提纯过的金属吧?”
天然的矿石,纯度怎么可能这么高?!
颜色怎么可能这么亮!
楚境炎也沉默了两瞬,才猜测道:“按照我们一路来的所见所闻,这看来应该是此地原生的矿脉,而且还是各种矿石的大集会。乖你刚好是金属性,想来这钥匙挑地方确实不是无的放矢的,你好好感受一下这里。”
钥匙或许也有检测属性的功能,只是不太精确。
想到这里,楚境炎对那钥匙的讨厌程度略有减轻,从挫骨扬灰,减轻到了拦腰折断就好。
也是不的进步了。
楚霖闻言,立马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他先是放出自己的精神力,细细感应此处的每一寸土地。
但来回检视了好几遍,除了发现几只藏在山洞或者地下的异兽之外,并没任何让他有特殊感应的东西。
然后他又盘腿坐下,试着修炼。
这回功法刚一运转,浓郁的金属性能量立马便潮涌而来。
过于凌厉的金属性能量突然猛灌而入,楚霖的筋脉遭遇冲击,一阵尖锐的刺痛立马随着筋脉传遍了全身。
这痛感来得突然又剧烈,刺激得他下意识就终止了修炼,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楚境炎面色沉凝。
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楚霖身上,自然没有错过楚霖刚刚一瞬间的紧绷。
楚霖又惊又喜地看向他哥,“这地方果然非常适合我修炼,这里的金属性能量不但极其充沛,而且自带凌厉的攻击性!我吸收了这里的能量,以后的攻击力肯定也会变得更强!”
收获这样的惊喜,他真是恨不得抓起钥匙用力亲两口,哪里还有半点不满。
“自带攻击性的能量,吸收起来,会很痛苦。”楚境炎皱眉点出重点。
“我不怕疼!”楚霖决然道。
他自觉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连炼体都怕疼,都想逃避的弱鸡了!
哪怕疼,为了能跟哥哥一起去冒险,为了不拖哥哥的后腿,他也要忍着!
楚境炎:“那”
“叽叽叽!”
眼看两个人类一直没完没了的,坐在儿童座椅里的重焰挥舞着爪子,拍拍自己瘪瘪的肚皮,控诉地打断两人的交谈。
对于一只肉食性动物来,喝奶实在不顶饱,哪怕它还只是幼崽。
奶瓶里的东西,是圆圆怕它只吃肉会消化不良或者营养不良,才专门给它调配的。
里面混了营养丰富的水果汁。
因为味道不错,重焰才愿意当饮料喝。
圆圆心疼地揉揉重焰的肚子,“主人,重焰饿了。”
楚霖莞尔,“那我们就先弄点吃的吧,刚好我也饿了。”
“嗷呜——”
圆圆:“主人,重焰想吃烤鳕鱼和炙鹿腿。”
“嘿,你还点起菜来了?”楚霖对于重焰的得寸进尺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忽然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圆圆,你能听懂重焰的意思?”
他这个主人靠着契约还只能懂个大概呢,这俩是背着他做了什么?
圆圆眨眨他的电子眼,不以为意地答道:“能啊,我专门学了的。”
“学?怎么学?”楚霖满脸诧异,“我都没在现有的异兽百科中查到关于重焰的资料,你上哪儿学的?而且星上有兽语这门教程可以学吗?”
圆圆又答:“重焰教我的啊。”
楚霖:“”
他看看圆圆,又看看重焰,最后看向他哥。
楚境炎摸摸他的头,饶有趣味地对重焰和圆圆:“你们现场教学一下给我们看看。”
“好的大主人。”
圆圆爽快地答应道,然后便指着他们脚下赭石色的岩石问重焰,“重焰,石头怎么?”
“叽叽叽。”
滴,石头发音采集成功。
圆圆又问,“这是什么颜色?”
“叽叽叽。”
滴,赭石色发音采集成功。
圆圆示范了两次,就看向两位主人,“主人,我就是这样学的。”
楚霖:“”
这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啊。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狐疑地问他哥,“哥,你听出了刚刚重焰叫的那两声,有什么区别吗?”
楚境炎摇了摇头,“好像只是音调上略有差异。”
对于圆圆主动学习的行为,还有它强大的学习能力,楚境炎也是震惊的。
“这智脑还真是比人脑好使哈,哪怕没有现有的程序,采集,分析,记录,总结,这就学会了一门新语言了,人类都没有这么厉害的语言天赋呢。”
楚霖不无佩服地感叹道。
人家圆圆不需要什么玄而又玄的契约,就能懂兽语,虽然这其中也有重焰通识人言的原因。
楚境炎摇头,“不是它聪明,是你把它做得太聪明了,真正厉害的是乖。”
“嗷呜!”
见两人又开始了起来,重焰愤怒地看着两人,爪子把自己的肚皮拍得啪啪响。
心疼崽子的圆圆连忙道:“主人,我去做饭吧。”
楚霖默默的把食材从空间钮里拿出来递给它。
眼见接了食材的圆圆头也不回地去升火做饭了,做饭过程中,还不忘将先做好的投喂给闹腾的重焰,楚霖靠近他哥,幽怨地问,“哥,我俩是不是失宠了”
楚境炎温柔地揉揉他的脑袋,拉着他往火堆边走,笑道:“你要理解一个有了崽子的妈妈的心情,走,哥给你做。”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钢铁做的器人,会有母性这种神奇的东西。
但既然有了,那估计跟人类母亲伟大的母性也没什么不同。
万事都以自家崽子为先,可不就是母性的一种具体体现吗。
吃过饭后,楚霖没有急着开始修炼,而是拿出了一堆源晶摆弄着。
楚境炎挑眉,“你还没放弃那个聚灵阵?”
楚霖一边一个个地,照着自己改的阵图摆放源晶,一边抽空回答他,“玉牌里,聚灵阵可以凝聚灵气,提高修炼速度。玉牌里提到的灵气,应该就是我们吸收的能量,能够凝聚能量的东西,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而且哥哥你对界桥的感应一日比一日清晰,早一日提升到4s巅峰,我们也就能早一日安心。不然到时候你撇下我,独自走了怎么办?”
楚霖开着玩笑,楚境炎却是一下沉了脸。
他用力拍了一下楚霖的屁股,斥道:“什么胡话!哥怎么可能丢下你?哪怕你这辈子都达不到通过界桥的条件,我也不会跟你分开!大不了不去就是了!”
“我错了我错了哥。”
见他哥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楚霖连忙丢下聚灵阵,抱着人连声讨饶。
楚境炎拿越来越会撒娇的弟弟没办法,只能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严肃地叮嘱道:“以后不许这样的话!”
“我以后肯定不了!”楚霖竖起三根指,仰着头,真诚无比地保证道,“不过时间紧迫这点是真的,我觉得这聚灵阵,还是很有研究的必要的。”
看着少年认真的样子,楚境炎低头用力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才重新露出了点笑模样。
见人终于哄好了,楚霖又开始专心地在他的阵法图上写写画画。
看那上面的痕迹,就知道,他已经修改过无数遍了。
楚境炎看不懂那堆图,但看得懂弟弟的用心和努力。
他坐到楚霖身边,拨了拨那堆源晶,问:“有把握吗?”
楚霖用力点头,丝毫也不谦虚。
“我已经快成功了,只要再改动一下阵法,就算不能达到原聚灵阵提升一倍、三倍,甚至十倍修炼速度的功效,也至少应该有三分作用吧。这要是成了,以后留给银子和爷爷他们使用也好啊。”
自从得了玉牌,楚霖就第一时间从中筛选过,在这个世界也能用得上的传承知识。
阵法这种好东西,是楚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的。
但阵法对材料的要求,远比丹药和符文方面要高。
最基础的用于摆阵的灵石这种东西,他就从来没有在星际世界见到过,所以哪怕再垂涎,也只能暂时束之高阁。
直到后来偶然间接触到了源晶,他下意识又想起了阵法。
楚霖猜测,源晶和灵石,应该都是差不多作用的东西。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圆圆,你不爱你的主人了吗?
圆圆:主人你什么?算了,待会儿再吧,重焰又饿了,我要去给它泡奶了。
楚霖:
209聚灵阵
找到了疑似可行的材料后,楚霖便毫不犹豫地开始了对阵法的研究。
第一个被他拿出来试验的,便是聚灵阵这种效用出奇,在玉牌中的诸多阵法中,又看起来相对容易的。
但是看楚霖至今还未研究成功就知道了,这玩意儿没那么简单。
在没有师长引领教导的情况下,哪怕再是天赋出众的天才,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攻克下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楚霖自己都不记得,他到底失败过多少次了。
一开始时,因为从未接触过阵法这门玄奥的法门,不清楚阵法的能量运行规律,所以每每摆阵的时候,半途失败是常有的情况。
后来失败得多了,倒是熟能生巧。
试验了一遍又一遍后,总算是能完整顺畅地摆完一个阵。
但你以为这就是成功的预兆?
不,还远远不是。
当楚霖把最后一颗源晶,郑重又期待地摆放到已经成型的阵法的阵眼处时,阵法猛然一亮,但还不待他高兴,便立马又暗了下去。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楚霖一检查,才发现,那阵眼处的源晶竟然全都碎成了齑粉
情况很明显。
阵是成了,但源晶里面的能量,却远远不足以支撑这个阵法所需。
这就很让人绝望了。
刚一启动,阵眼的能量就被一抽而空,这差距,根本没有填补的希望啊
但源晶已经是这个世界,楚霖能找到的,含有能量最多的,唯一能够勉强替代玉牌中所的灵石的东西了。
走到这一步,对于聚灵阵的研究,似乎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但付出了那么多的心力和时间,楚霖如何会甘心就此放弃呢?
而且看着金山就在眼前,你却没有能挖得动的工具去开采,那也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
既然找不到更好的材料,楚霖便开始另辟蹊径,转而开始对阵法本身动起了脑筋。
就像药剂是因为没有异火,才从炼丹简化而来的一样,楚霖也准备简化这阵法。
只要能成,只要这阵法能比直接吸收源晶的效果要好,哪怕只好那么一丝丝,那他的功夫就没有白费。
索性,天道酬勤。
楚霖于炼器和阵法一道,也是真的很有天赋。
之前他哥在龙门泉里修炼,他独自在外面边等边研究的那段时间,他就几乎快要成功了。
成功的曙光近在咫尺。
眼下有这么适合他的修炼宝地,要是再加上聚灵阵,那岂不是事半功倍?
抱着这样的想法,楚霖一直研究到天擦黑,期间头都不曾抬起来过,水还是楚境炎喂,他才顺便张张嘴喝的。
楚境炎一直在一旁,一边修炼,一边安静地守着他。
重焰那个不安分的家伙,一填饱肚子,就已经耐不住寂寞的,自个儿跑去玩了。
它跑了,陷入老母亲角色中不可自拔的圆圆,当然也就跟在它屁股后边儿离开了。
天色越来越暗,楚境炎拿出一个野外悬空照明灯往空中一抛,顿时,整片空间重新变得亮如白昼。
楚霖心翼翼地,将两枚源晶放在了最后一个阵眼中。
放定后,缓缓抬起。
须臾,只见整个阵法灵光骤起,楚霖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
在他紧张无比的注视中,一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那灵光依旧稳定,不见消散。
楚霖不敢置信,甚至有些怀疑这阵光,是不是照明灯照在金色岩石上的反光。
他擦了擦眼睛,心翼翼地向他哥求证,“哥,我这是成了吗?”
楚境炎看着蹲在阵中,神色忐忑犹疑的少年,目光惊奇,又满带欣赏。
他笑着赞叹道:“我在阵法外面都感受到了浓浓的能量,乖在阵法中心,难道没感应到吗?”
楚霖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因为太过紧张,竟然只记得关注阵法的灵光有没有亮,却忘了切身去感受一下真实效果。
他一边暗骂自己犯蠢,一边忙不迭地闭眼修炼,细细体会。
然后,他便惊喜地发现,这阵法内的能量,比起原来,确实肉眼可见的变得浓郁了许多。
身处其中修炼,只觉通体舒泰,灵台清明。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楚境炎看着在阵法中盘腿而坐,气息越来越沉静的少年,心知他是入定了。
他低头看了看光脑上的时间,抬升起了火,准备给辛苦了一下午的弟弟弄点好吃的犒劳一下。
半时后,聚灵阵灵光骤灭,所有的源晶也应声而碎。
楚霖缓缓睁开眼睛,一下就对上了灯光下,男人深邃而专注的目光。
他既惊喜,又迫不及待地跟他哥分享成果,“哥,聚灵阵真的有用!用这阵法修炼,能量的吸收速度竟然比原来快了足有五分!”
这个成绩,比玉牌中能提升一倍速度的,等级最低的聚灵阵还要差了一半,但在这个世界中,这已经算是极为难得的宝贝了。
楚霖对这个成果相当满意,楚境炎也是惊喜不已。
有了这阵法,也就意味着,楚霖以后每修炼一天,便相当于以前的5天。
而他们刚好又有足够的源晶可以供他消耗,这下,时间给他们造成的压力顿时骤减。
楚境炎不吝溢美之词,差点把自己弟弟夸出朵花儿来。
楚霖激动地把阵眼里的源晶粉末掏出来,正要换上新源晶,让他哥也试一试5倍速修炼的美妙滋味,就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重焰尖锐的嚎叫声!
“吼——”
“大主人!主人!”
楚霖脸色一凝,连忙从阵法中走出来,皱眉看向正歪歪扭扭地向他们飞来的圆圆,还有它身上载着的,看起来就不太妙的重焰。
再看向它们身后,却并没看见有追赶它们的东西。
圆圆估计是开启了它的最高速,不等楚霖去迎,转瞬便飞到了他们跟前落了地。
“主人,你们快救救重焰,它受伤了!”
还不等楚霖询问,圆圆就焦急地抱着重焰上前,想要交到自己信任的主人中。
“叽叽叽!”圆圆也受伤了!
楚霖眉头皱得能打结,不用它们,他当然也能看出这俩的状态不太好。
他没有话,只是接过重焰,然后交给了他哥,自己则抓过圆圆检查。
中午出门时还光鲜可爱的器人,此刻已经是面目全非,跟回收站的废弃器人都没什么两样了。
只见它身上伤痕斑驳,坚硬的身体表面凹陷下去好几块,脖子也歪了一点,最严重的,是它的能源槽和飞行装置都遭到了破坏。
楚霖给它使用的能量卡,是一张九级的高等能量卡。
那里面的能量,足够圆圆正常运行十年还有余。
但是现在,那能量槽却已经亮起了危险的红灯。
如果两个家伙没有及时赶回来,再过二十分钟,圆圆便只能被迫休眠了。
楚境炎上的重焰情况倒是稍稍好一点。
不过也只是稍稍。
它没有伤到内里,但它原本光滑漂亮的鳞片,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抓掉了大半。
此时掉了鳞片的位置正冒着血丝,一片血肉模糊、斑斑秃秃的惨状。
本来就丑的兽,被这么一弄,看起来顿时更加一言难尽了
就这幅尊荣,哪怕它一直可怜兮兮的哀哀叫唤,也实在很难引起本就铁石心肠的楚境炎的怜悯之心。
楚境炎把重焰翻来覆去检查了两遍,又按了按它身上的骨头和内脏,除了按到左前爪时,它忽然痛叫了一声之外,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大问题。
看着它略有些扭曲的左前爪,楚境炎面不改色,出如电,在谁也没防备的时候,指微微一动,“咔咔”两声。
“嗷!!!”
凄惨的嚎叫声瞬间划破长夜,吓得正在山顶上栖息的飞鸟呼啦啦飞走一大片。
正躺在地上被楚霖修补能源槽的圆圆心一急,脚一蹬就要起身。
楚霖及时按住它,语气轻松地安慰道:“放心吧,你大主人现在可是药剂大师,给重焰治个伤那还不是意思?他有分寸的,而且重焰的叫声这么响亮,可见它没事呢。”
圆圆担忧得坐立不安,难得对自己主人的话提出了一丝丝的质疑,“真的吗主人?可是我感觉重焰好像很痛啊,就没有止痛的方法吗?”
刚刚重焰被那群鬼面蝠群起而攻之,抓咬得那么厉害也没叫成这样啊。
楚霖往他哥和重焰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哥的动作不急不慢的,就知道他哥肯定是心里有数的。
至于止痛的方法,那当然是有的,事先上点麻醉就可以了。
不过他哥不给重焰用,想必有他的道理。
楚霖收回视线,三两下修补好圆圆的能源槽,给它换上了新的能量卡,然后把它换了一个方向,让它面对着重焰的方向,又开始修理它歪掉的脖子。
“当然是真的。”楚霖一边动作着,嘴里一边慢悠悠地忽悠道。
“正骨本来就是很痛的,痛过这一下就好了,如果不想这么痛一下的话,慢慢治也可以,不过那得很久才会康复。哥哥可能也是担心时间拖久了,重焰贪玩好动的,会让骨头长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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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修了两遍感觉还是有点不对
天使们要是看出了问题,记得跟星星呀。
20你要用剑炒菜吗?
“嗯?你看重焰的前爪现在是不是已经好了?”
两人话间,楚境炎已经开始处理起了重焰其他的伤势。
圆圆顺着主人的话一看,就见重焰正疯狂挥舞着它的四肢在空中踢蹬,左前爪也是行动自如的,非常有力的样子,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圆圆心里一喜,“真的好了呢!大主人好厉害呀!”
楚霖微微一笑,点头赞同道:“哥哥当然是最厉害的。”
重焰听到这俩人对楚境炎的夸赞后,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来!
它没想到,自己这一顿疯狂扑腾,这一番饱含着愤怒与血泪的抗争,竟然会被圆圆和主人视作楚境炎医术高超的象征!
它既悲,又愤,四只爪子都快舞出了残影,用尽全身力气地,试图挣脱按住它往它身上喷可怕药汁的魔鬼之!
“嗷呜嗷呜嗷呜!!!”
尼玛,这药汁里面是加了盐还是加了辣椒粉啊?!
治伤的药怎么可能会这么痛!!!
这绝对是蓄意报复!绝对是公报私仇!!
这段时间跟着圆圆混多了厨房,对于调味品日渐熟悉的重焰心里愤慨不已,眼睛里面泪花直打转。
但可惜,它的腿实在太短,倒腾了老半天,连魔鬼之的皮都没能蹭掉一点。
它又不敢张嘴咬,因为它知道,若是它真的敢这么做,自己的乳牙绝对会被这个冷血无情的魔鬼直接拔掉!
不定还会美其名曰是为它治牙!
重焰叫唤得实在太过惨烈,活生生把场面搞得像虐兽现场一样,“虐兽”的当事人楚境炎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轻而易举便镇压了某伤员的全部反抗。
楚霖看得于心不忍,于是,他果断转了一个角度,选择背对“事发现场”。
假装自己没看到,就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了呢。
只有圆圆,它是真情实意地心疼得够呛。
它蠢蠢欲动的,脚好几次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
要不是楚霖按着它,它不定已经歪着脖子冲上前去解救重焰了。
不过眼看着那药汁喷上没多久,重焰的伤口就肉眼可见地在愈合,它立马又压抑住了心里的冲动。
主人得对,大主人的治疗段虽然粗暴直接了一点,但治疗效果却是没得的。
为了健康,痛一点
也是值得的吧?
圆圆刚在心里这么服自己,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也翻个身,或者闭上眼睛,痛得恨不得原地打滚,却又无论如何都挣不脱楚境炎铁爪的重焰,就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主人和圆圆。
圆圆被这可怜的眼神看得心都要碎了。
但它自诩自己是个教育有方的严父,而不是溺爱孩子的无原则慈母,所以为了重焰好,它愣是直到楚境炎给重焰上完药都没吭声。
而十分清楚哥哥是想给调皮捣蛋、天不怕地不怕的重焰一个教训的楚霖,更是憋着笑,也不回头,只假装自己很忙碌。
楚境炎决定要给重焰一个教训,下就当真没有半分留情。
上完药后,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上了一遍酷刑,又被全世界抛弃的重焰已经彻底自闭了。
它屁股一转,面向悬崖,迎着冷风,连来哄它的圆圆都不搭理了,急得圆圆团团转,也不知如何是好。
楚境炎轻飘飘地瞟了故作萧瑟的兽一眼,扯了扯嘴角,“圆圆,我们饿了,去准备晚饭吧,今晚就不用做烤鳕鱼和炙鹿腿了。”
“嗷呜!”
一听他这话,重焰顿时不干了,连自己正在闹脾气都忘了,尾巴一甩就转了回来,蹲在地上冲着楚境炎一通嗷嗷叫唤。
见楚境炎慢条斯理地清洗上的药剂,也不理它,它又转头冲圆圆叫。
圆圆当然是不舍得像楚境炎一样修理重焰的,重焰一开口,它便立刻上前抱起了它。
重焰为了吃的,也顾不上生圆圆见死不救的气了,它爬到圆圆肩膀上牢牢盘住,不停催促着,非要亲眼看着圆圆做它最爱吃的烤鳕鱼和炙鹿腿不可。
圆圆看向相对好话的主人,楚霖却笑了笑,口气温和地问它们,“吃饭的事先不急,我们先来谈谈另一个问题。圆圆,你们今天是跑哪儿去弄的这一身伤?你一个器人,又不能吃,那些异兽多想不开才会攻击你?”
见主人虽然态度温和,却是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圆圆支支吾吾的,“我们”
“叽叽叽!”不是圆圆的错,它是为了救我!
见圆圆被盘问,护短的重焰立马很讲义气地跳了出来,把责任一股脑揽到了自己身上。
当然,责任也确实都是重焰的。
圆圆身上的伤,其实都是为了帮重焰挡那无孔不入的鬼面蝠才受的,要不是圆圆,不定它已经被那成千上万的鬼面蝠给吸干了。
楚霖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凉凉地:“原来你还知道这是你闯出来的祸啊。”
他之所以要问那些不言而喻的问题,可不就是等着你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么。
重焰听着自己主人凉飕飕的语气,脖子情不自禁地缩了缩,刚跳出来又想往圆圆身后藏,吭哧吭哧的,也不敢再乱叫了。
圆圆这时却忽然开口道:“不都是重焰的错,我也有很大的责任!重焰会受这么重的伤,也是因为我太弱了,它一直在保护我”
不但没帮上忙,反而还拖了后腿的圆圆其实一直很自责。
它本身的材质,确实是不会引起异兽攻击**的。
但因为想救重焰,它主动攻击了那些鬼面蝠,结果可想而知,营救行动不但没有成功,它自己也沦为了鬼面蝠的攻击对象。
最后累得重焰还要反过来保护它
重焰用尾巴亲昵地扫了扫圆圆的脸,声叫了两声。
见它们互相维护,楚霖和楚境炎对视一眼,忽然觉得,似乎没有了教的必要。
楚境炎把重焰拎起来,让它跟自己保持平视,声音冷凝地道:
“我也不问你们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你自己知道今天你们有多危险,知道今天的责任主要在谁就行了。重焰,我知道你胆子大,实力也不弱,哪里都敢闯。
我们也不想太过约束你的兽性,但是你下次行事之前,必须要想清楚后果,这后果,不仅是你自己能不能安全脱身的问题,还有跟着你,疼爱你的人会不会受伤的问题。
你必须要想想,要是今天圆圆的芯片被弄坏了怎么办?芯片坏了,就算能修复,圆圆也不会是原来那个圆圆了,它不会再爱你疼你了,你知道吗?”
重焰受的这点伤,他其实根本并不在意。
作为一只离开出生地不久的幼兽,它会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看到什么都想亲身去试一试,去斗一斗,好确立自己在自然界的地位,这是它属于兽类的天性。
别是这点看似可怖,实则没伤到要害的皮外伤,就是它把自己作死了,那也是属于自然界的优胜劣汰。
习惯了逆境,习惯了争斗的楚境炎不会为此觉得伤心,他顶多给它好好立个碑,供点好吃的,超度它投个好胎。
但是它今天连累圆圆的行为,却让楚境炎立马生出了警惕。
严格起来,跟重焰关系最近的,还不是圆圆,而是楚霖。
它今天能因为肆无忌惮而连累疼爱它的圆圆,楚境炎就很难不担心,以后它会不会也同样给楚霖招来祸事?
要不是重焰的成长结果确实喜人,在他们连续不断的晶核投喂下,重焰现在的实力已经不亚于3s级的异兽了,再加上它的天赋技能,还有楚霖为它打造的一些器具,4s级异兽想要对付它都要心,楚境炎都有些后悔让楚霖契约它了。
重焰原本还很不服气这人故意弄疼它,气哼哼地想挠楚境炎。
可是看着楚境炎深沉的目光,听着他那些语重心长的话,圆圆不再爱它疼它的话,重焰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它扭过身子,看向身后担忧地看着它的圆圆,懵懂的圆瞳中,忽然闪过一丝茫然和害怕。
“唔”它朝圆圆低声叫了一声。
看到它焉头搭脑的样子,楚境炎便知道它听进去了。
他把重焰放回到地上,重焰一个扭身,便重新窜到了圆圆身上,紧紧缠住它刚刚矫正好的脖子。
圆圆心疼地摸摸它的脊背,然后仿佛忽然下定了决心一般,语出惊人,“主人,你把我改成战斗器人吧!”
楚霖:“?!!!”
战斗器人?
圆圆你不爱你的锅铲了吗?
还是你准备以后用剑炒菜?
楚境炎:“”
万万没想到,他那一番教最先改变的不是行事无忌、无法无天的重焰,而是老实乖巧的圆圆
他们之中最有爱心的,居然是一个器人
见楚霖沉默地瞪着它,圆圆继续恳求道:“主人,重焰还,就算它愿意听从教训,它的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过来的,它也不可能迅速懂事起来,这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如就由我来看着它吧,我一定不会让它再闯祸的。”
这番话,听起来还真有那么些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如果它没有闪躲楚霖的视线的话。
作者闲话: 剧场:
重焰:杀兽啦!!!!救命啊啊啊啊!!!呜呜呜~~~
楚霖:哥哥医术真好!
圆圆:大主人真厉害!
重焰气急攻心,卒。
2一剑可当万钧
楚霖没有话,只定定地盯着圆圆看,直看得它眼神乱飘,才好整以暇地问:“你想成为战斗器人,不是为了看管重焰,而是为了在下次遇险的时候有能力保护它,跟它一起打架吧?”
个器人,还知道跟人类玩心眼儿了,瞧给它聪明的!
“我”
被直接戳破了自己的心思,从来没有撒过谎,只勉强从狗血剧中学到了一些语言艺术的器人顿时卡了壳。
看着自家主人洞若观火的眼神,最后它只能讷讷重复道:“重焰还”
楚霖和楚境炎简直都要被这两个互相袒护、狼狈为奸的家伙给气笑了!
楚境炎把重焰弄回来,到底是想给楚霖找一个忠心又强大的保镖的,结果现在,他们不但得给它找个保姆,还得给保镖配个保镖?
楚境炎的视线扫过重焰,见它正得意地趴在圆圆身上甩尾巴,那尾巴都快甩成螺旋桨了,一副恨不得原地起飞的欠揍样。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松口道:“那等回去之后,就把圆圆改造成战斗器人兼管家器人吧,它现在的功能也别去掉了,它既然要跟着我们过去,能够战斗也挺好,起码能够自保,别随随便便就让人把芯片给毁了。”
虽然看不惯重焰的得意样,但到时候圆圆若是出了问题,乖就该伤心了。
得到了楚境炎的准许,圆圆和重焰都高兴坏了,看着它们舞足蹈的样子,楚霖也只能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这俩的都知道哥哥才是他们之中真正做主的,搞定哥哥就等于搞定了他,也是两个灵鬼。
在齐素星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得充实而迅速。
五个月一晃眼,便匆匆溜过。
楚霖闭眼盘腿坐在聚灵阵中央,聚灵阵灵光氤氲,阵中的人身上也泛着明明灭灭的金光。
那金光每亮一次,楚霖身上的金属感便更增一分,与此同时,他的躯体也更坚硬一分,他散发出的气,当然也随之增强一分。
在阵法旁,正蹲坐着楚境炎、圆圆和重焰。
楚境炎和圆圆里都攥着一大把源晶,重焰身下也放着一堆,嘴里还叼着两颗。
每当那几处阵眼中的源晶被抽干能量化为粉末时,他们就要迅速地更换上新的源晶,以保证阵法不断。
从日出到日中,再到午后,这副场景已经持续很久了。
从他们脚边堆起的厚厚的源晶粉末,就足以让人明了他们究竟更换了多少次源晶。
这项工作,就连一向调皮的重焰都做得一丝不苟,极其用心。
因为它的主人楚霖,正在努力冲击3s到4s-之间的关卡。
他需要大量的,源源不断的能量来支持。
阵中的楚霖面色平静,但他其实并不好受。
以他的天赋和悟性,又有聚灵阵和大量源晶的加持,晋级原本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他在晋级的过程中,同时还在试图凝练属于他自己的剑意。
自从他在这片宝地,利用这里充满罡气的能量修炼之后,再从炎霖剑中学习剑法时,就不再是过去那飘逸轻灵的化雨剑了。
他如今修炼的,是锋芒毕露、锐利无匹的破道之剑。
这部剑法名为“万钧”。
这是炎霖剑觉得最合适如今的楚霖的剑法,而楚霖自己,对“万钧”也有种“一见钟情”般的契合感。
修炼了万钧之后,他才真正感受到了长剑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的感觉!
可见,经过了这么多的磨炼之后,他与从前,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他此刻正在凝练的剑意,便是结合了此地金石之利,过往杀伐之气,以及万钧无上剑道所顿悟出来的,名字也叫“万钧”。
一剑可当万钧,一剑便是万钧。
当的是一往无前,无往不利。
源晶换过一轮又一轮,微风吹来,挟带着此地特有的凌厉,拂过楚霖的面庞,轻轻割断了他颊边的一丝乌发。
那发丝在空中飘飘扬扬,却在即将落到地上的一瞬间,被切成了无数段,然后化作了飞灰,湮灭在空气中,再不见踪影。
这次却不是此地的罡风所致。
只见那阵法中,忽的起了一阵金色飓风,飓风快速旋转着,如高速转动的刀片一般,以阵中的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侵袭。
霎时间,整片天地飞沙走石,阳光被风云驱赶,天色变暗。
大块大块颜色绚丽的石头,被从山体整齐切割而下,又被大力卷到空中,在风中旋转着,慢慢被削成了巴掌大的石块,又成了碎石,最后直被绞成了粉末。
五颜六色的粉末混合在一起,似乎比浮尘还轻,在空中交织飞舞着,煞是好看。
若是有人看到,定会为此奇景而惊叹。
然而此时在现场的几人却都无心观赏。
在那飓风起时,楚境炎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危险。
他毫不犹豫地将圆圆和重焰护了起来,自己定在前方,将剑狠狠插进山体中,稳定身形。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一个4s级巅峰的人,竟然也会被这飓风所伤。
被他护在身后的圆圆虽然没有吹飞,也没有吭声,但时不时的,他就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石块撞在金属上面的脆响。
他不由分将圆圆收进了空间钮之中,然后拿出一瓶药剂。
身上每被割出一道伤口,他就往伤口上涂点药汁,中间还要腾出空来往重焰身上的伤口上也倒一点。
“重焰,你躲到那山背面去,不然待会阿霖看到会自责。”
这飓风似乎是阿霖的剑意所化,锋利异常,杀气十足,割得人筋肉生疼!
幸好他的炼体功法还是有点作用的,重焰身上的鳞片也不是摆设,不然他们就不只是被割出伤口,怕是要被生生割去血肉,削成人棍了!
重焰在风中唧唧呜呜地叫,却没有听楚境炎的去避风,它一双兽瞳紧紧盯着楚霖的方向,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睛也不肯闭上。
楚境炎也没再劝它,只是往它身上伤口倒药剂的动作更频繁了一点。
他自己不放心让楚霖离开自己的视线,当然也能体谅重焰对楚霖的担心。
一人一兽就这么在风中坚定地立着,时不时还要将快要迷进眼中的风沙挥走,不错眼地盯着飓风中心的那人。
不多时,他们身上就快被风沙糊满了,还得时不时抖一下,掏一下耳朵,才不至于被糊成一个沙雕。
飓风持续了许久,直到药剂都用完了三瓶,才见风力慢慢的在变。
或许也不是在变,而是在往中心收拢。
当风沙彻底停歇,天地重归平静,视野也变得清晰,楚境炎做的第一件事是迅速换了一身一模一样的衣服,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意思意思地整了一下发型。
再低头看向重焰,重焰也是爱俏地抖了抖身子,抖落一身风沙后,还不忘舔舔自己的爪子。
两人互相对看一眼,确认对方身上没有剩下半丝伤痕,才若无其事地快步往聚灵阵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到近前时,楚霖刚好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人一兽昂首挺胸地站在他面前,精神十足,仿佛刚刚差点被糊成沙雕被割成肉块的不是他们。
楚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哥,重焰,圆诶?圆圆呢?”
楚霖四处望了一眼,这一望,他直接就被震惊了,“这、这是哪里?”
这里的山怎么都跟被切割切过一样,平平整整的?
咦?地上怎么也堆了这么多沙子?
他不会是在修炼的过程中瞬移了一个地方吧?
可是看看脚下的聚灵阵,这没换地方啊。
楚霖疑惑地看向他哥,楚境炎在他提起圆圆的时候,身子就是一顿,暗恼他们竟然忘了把圆圆放出来,差点露馅儿了。
在楚霖惊讶周围环境改变时,他迅速把圆圆放了出来,并且迅速想好了一个辞。
“你突破的时候,突现异象,飓风大起,那飓风对我和重焰没影响,但是圆圆一个金属壳,我怕被风刮起的石头砸伤了它,就把它收到空间钮里去了。”
“飓风?”楚霖惊讶地看向周围被修整得规规矩矩的山头,不敢置信地问,“这都是我干的?”
楚境炎微笑,“是的,如果哥哥没有猜错,乖你的剑意应该已经凝练成功了吧,那飓风应该也蕴含了你的剑意,所以才会这么锋利。”
楚霖无言又惊喜,他低头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看,这都成了个人体切割了,可不是够锋利了么。
嗯?锋利?
楚霖看看那显然是一刀完成、毫无阻滞的切割面,又看看他哥若无其事微笑的样子,再看看蹲在哥哥脚边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卖萌的重焰。
狐疑,“那飓风连纯度这么高的矿山都切的进去,你俩一点事儿都没有?”
楚境炎淡定地解释道:“乖你晋级了也只是4s-,哥哥我已经4s巅峰了,实力差距摆在这儿呢,而且你忘了我们一直在炼体,身体强度不能以常理来揣度的吗?至于重焰,它身上有鳞片呢,皮糙肉厚的。”
重焰:“”
作者闲话: 剧场:
重焰:虽然我的皮是很厚没错,但总感觉皮糙肉厚不像个什么好词呢。
楚境炎:这绝对是一个夸人的词,夸你防御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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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快乐哦!!!
(*^^
22雷击木
听到楚境炎自己皮糙肉厚,重焰立刻抗议地叫了两声,不过也并没有反驳他的法,只是用尾巴重重甩了他的脚面一下。
楚境炎的辞听起来实在无懈可击,楚霖也就信了。
主要是他本来也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应该是伤不到他哥的。
在他心里,他哥就是无人能敌、无所不能的。
这话是楚霖心里的想法,楚境炎要是知道楚霖心里对他的观感,估计能乐得直接窜上天跟太阳肩并肩。
“我把我领悟的剑意使给哥哥看看吧?不定对哥哥的领悟也会有所帮助。”楚霖提议道。
楚境炎却摇了摇头,“剑意这种东西,看多了别人的,怕是就很难形成独属于自己的了。”
他笑着摸摸楚霖的头,自信地:“放心,哥哥不会落后乖太多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适合哥哥修炼的地方吧?”楚霖拿出那枚钥匙,递给他哥。
虽然这回主要是来给他寻找突破契的,但来都来了,也不差再多停留一段时间了。
楚境炎接过,却没有立刻滴血,而是打量了四周一眼,:“切都切下来了,乖要不要再收集点矿石带走?”
纯度这么高、品质这么好的金属矿,在外面可不好找,而且他也是对这破钥匙我行我素、横冲直撞的风格有心理阴影了。
楚霖摇摇头,“不用了,过去几个月你们已经帮我挖得够多了,直接走吧,这毕竟是人家的资源星,咱也不能全给搬空了啊。”
在别人的地盘上,该客气还是得客气的。
楚境炎这才从指间逼出一滴鲜血,缓缓滴在钥匙中央。
然后,便是五个月前的场景重现。
两人一兽一器人再次被钥匙风驰电掣、跋山涉水地溜了一路,然后又是老半天才停下。
好在这次他们有了心理准备,楚霖又晋级了,所以形容远没有上次那么狼狈。
钥匙在距离地面2米的位置滴溜溜地转着,楚霖一行人悬在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骤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片无边无际、蔚为壮观的紫色丛林汪洋。
任何东西,只要成了规模,从视觉上看,便都会显得非常壮观,非常好看。
不论是连绵的山峰、成片的火红玫瑰,还是普通的油菜花,或是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
现在楚霖就有这种感觉。
这片紫色汪洋,是由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紫色树木汇成的。
这些树有的高耸入云,树叶不算繁茂,但树冠呈深紫云霞状,非常唯美,其树干粗壮,需十人合抱,身上则布满了瘤状结,这结亦是紫色的;
有的才不过人高,叶片稀疏,树干也只有臂细,通身呈浅紫色,上覆金色的雷电状纹路。
目之所及,全都是雷击木,不同年份的雷击木。
果然是最适合楚境炎修炼的宝地。
确认地面没有危险,一行人徐徐降落地面,解离了甲。
然后瞬间,他们就感觉自己仿佛被紫色海洋吞没了。
前后,左右,上下,任何一个方位,全都是不同层次的紫色。
看得人眼睛都发紫。
楚霖闭了闭眼,问:“哥,你对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楚境炎一边收起主动飞入他心的钥匙,一边运起功法感应。
这一感应,隐约间,他觉得自己似乎能感受到空气中雷电劈啪作响的声音,以及那雷电中裹挟着的,生生不息的木之气息。
浓浓的生命力。
吸一口,都觉得身心畅达。
他走向最近的一株大树,伸摸了摸树干上的一颗大瘤子,扬声唤楚霖,“乖,你来看。”
楚霖依言走近,看到那瘤子时也是惊叹不已。
那树瘤表皮明明应该是很厚的,但他们却能隐约看见里面徐徐流动的,闪着丝丝电光的液态物质。
楚霖凝出一道剑意,轻轻往那树皮上一割,紫金色的粘稠液体立刻顺着缝隙渗了出来。
楚境炎用食指接了一滴,一股又麻又痛的感觉迅速包裹住了他的指,并且那感觉还在往他整个掌蔓延缠绕。
楚境炎没有动,只静静地,任那电流向上攀援,最后他半只臂都麻了,那感觉才停止延伸,然后慢慢消散。
这个过程,竟然持续了近一刻钟的时间。
只是一滴汁液,就能达到这个效果,他还是4s级巅峰又经过多次炼体的实力,要是换成实力低一些的呢?
他看了一眼圆圆,略过它,又看向正无忧无虑地趴在圆圆身上打盹的重焰,嘴角忽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重焰,过来试试这个。”
楚霖于心不忍,“要不我来试吧?”
楚境炎摇摇头,煞有介事地拒绝道:“你跟我是一个等级的实力,试不出来差别,还是让重焰来吧,别担心,它的皮可比我俩厚多了。”
“嗷——”
被点名的重焰警惕地瞪着他,不肯上前。
“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抓你过来?”楚境炎眼睛微眯,笑意盈盈地道:“你自己过来,那今天你的晚饭不仅随你挑,还分量加倍,要是我抓你过来嘛”
那未完的话可实在不像什么好话,毕竟楚境炎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好人。
重焰很想拒绝,但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尤其是对比了一下自己与楚境炎的实力差距后,它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屈服于某人的淫威之下,乖乖地走上前。
“会有一点麻痛,但也不用紧张,我相信你的实力。”楚境炎贴心地提醒道。
重焰却压根不想要这种假惺惺的提醒,它狠狠一闭眼,一副慷慨凛然的英勇姿态,只希望对方能给它来一个痛快。
见它确实有些害怕,楚境炎挑了挑眉,到底还是将原本一滴的剂量减了半,心地滴在了重焰背部的鳞片上。
“嗷呜!!!”
众人也是没想到,楚境炎用了整整一滴都没有什么反应,重焰只试了半滴,竟然就猛地背一弓,原地弹跳了足足有三米高,落地后又开始疯狂翻滚起来。
没办法,重焰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身体过电的感觉,尽管有楚境炎的友情提醒,但这感觉委实太过刺激了些!
根本不是它一只可怜弱又无助的幼兽遭得住的。
圆圆上前想抱它,却根本按不住它,重焰就跟疯了一样,开始四处乱窜。
见此情景,楚境炎淡定地吩咐道:“圆圆你去准备一些重焰爱吃的吧,等它体验完了就能吃了。”
见自己两个主人的脸色都很正常,圆圆心中的担忧顿时也去了大半。
它拿出自己的炉灶和锅铲,一边熟练而快速地处理着边的食材,一边时不时地关注一下重焰那边的情况。
兴许是因为重焰身上有鳞片防护,又或者是因为它是异兽,身体素质远胜于脆弱的人类,重焰只用了七分钟左右的时间,便安全度过了电击期。
它刚一恢复过来,都顾不上休息,张嘴便凶狠地往楚境炎的腿咬去。
楚境炎从容抬腿,轻轻松松就避了过去,然后从圆圆上拿过一条烤得香喷喷的炙鹿腿,趁着重焰锲而不舍张大嘴巴咬他的时候,一下塞了重焰满嘴。
重焰含着自己最爱的炙鹿腿,吐又舍不得吐,不吐又腾不出牙来咬楚境炎,百般纠结之下,最后只好愤愤地用力嚼着鹿肉。
一边嚼,还一边悲愤地盯着楚境炎看,似乎是在想象着自己正在嚼的不是鹿肉,而是楚境炎大魔王的肉!
楚境炎嘴角一扯,摆摆,让圆圆将烤好的肉堆成一座山,规规整整地摆在重焰面前。
然后楚霖和圆圆就看到,重焰一瞬间就忘记了自己对楚境炎的仇恨,视线灼热地黏在肉堆上,撕都撕不下来了。
楚境炎拍拍它的头,含着笑意:“别急,这些都是你的。”
“嗷呜嗷呜。”好好吃!
这叫声满足又软糯,直接看呆了旁边的人。
楚霖:“”
能不能有点志气啊?
这都被哥哥算计了多少次了,还不长点记性
圆圆:“”
看来这家伙根本就用不着它来担心呢。
它还是去榨点果蔬汁吧,吃这么多肉,重焰怕是要便秘了。
重焰把自己埋在肉堆里吃得热火朝天,头都不抬,楚境炎趁它不注意的时候,从肉堆上抽了两根肉串,一根放到楚霖嘴边,一根自己吃,它也完全没察觉到。
分别在人体和兽体上试验过效果后,楚境炎看着这些雷击木,还有它们身上疙疙瘩瘩的、在树皮下汩汩流动着雷木原液的丑陋瘤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座巨大的宝库。
闪闪发光。
宝库近在眼前,不过楚境炎此行最大的目的,是修炼。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中,楚霖和楚境炎的角色便掉了个个儿。
楚霖为楚境炎摆好聚灵阵,让他在阵法中,借助这片雷击木林浓郁的雷木双属性能量,潜心修炼。
而楚霖自己,则带着圆圆和重焰,像三只勤劳的蜜蜂一样,爬上爬下地给他哥收集雷木原液。
作者闲话: 剧场:
重焰:白菜呀~地里黄呀~
23烧火工
白天的时候,楚境炎一心修炼,夜晚便浸泡在雷木原液中淬炼躯体,将纯粹的雷木源力吸入体内,化为己用。
为了能够盛放破坏性巨大的雷木原液,楚霖还专门用在之前那个地方收集到的高纯度矿石,给他哥炼制了一个新浴桶。
等到此地树龄较大的雷击木身上的雷木原液,都被楚霖一一收集完了之后,楚霖便一边守着他哥,一边给圆圆炼制起了新的躯壳。
他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要用玉牌中的炼器方法,来给圆圆炼制新壳子,至于异火
楚霖将眼神投向了拥有控火之力的重焰。
他们一开始就觉得,懂得契约,通晓人言,又在异兽百科中从无记载的重焰,根本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本土异兽。
很可能,它就是通过界桥,从另一边的世界来到他们这里,又缘巧合地在赤蓝星落脚了。
玉牌中提到过的异火,有一种就是从所谓的灵兽身上获取的。
他不知道重焰在那个世界算不算灵兽,但重焰在御火一道上,确实远超星际世界的火属性异兽。
这样的话,从重焰嘴巴里吐出来的火,是不是也可以算作异火呢?
正在悠闲地抱着一块火属性晶核啃得美滋滋的重焰,忽然觉得自己背脊一凉。
它下意识地直起身子,用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警惕眼神看向楚境炎,看到楚境炎正在专心修炼,连眼睛都没睁开过时,它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继续趴在软乎的草甸上,伸着舌头,跟吃甜丝丝的棒棒糖一样吸溜吸溜地舔晶核。
谁知,它正舔的起劲,就听它的主人忽然柔声唤它,“重焰,你过来一下。”
重焰把晶核塞回自己胸前的兜里,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毫无防备地向自己一向温柔的主人跑过去。
“嗷呜?”喊我干什么?
楚霖微笑,拿出一个用最坚硬、最有韧性的合金打造的炼制台,又拿出一块黑色矿石摆在上面,“重焰,你能把这块矿石熔化吗?”
重焰好奇地绕着炼制台走了两圈,最后突然一口火喷在了那黑色矿石上面。
那火落在矿石上,重焰便闭上了嘴巴,但神奇的是,那火焰却并未立刻熄灭,它足足包裹着矿石燃烧了有半分钟之久,直到矿石在炼制台上化成了一滩液体,才缓缓熄灭。
楚霖眼神奇异地看完了矿石燃烧的整个过程。
他非常确定,自己拿的这块矿石并没有任何助燃的作用,它能燃烧这么久,完全是重焰那口火的功劳。
思及此,楚霖看向重焰的眼神猛然一亮。
直看得重焰浑身发毛,嘴里的晶核都觉得不香了,他才移开视线,又看向圆圆,笑容亲切地问,“圆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身体?”
圆圆眼睛一亮,电子显示屏唰的一闪,便在空中投影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怪物图像。
它指着那空中的怪物,兴奋地:“主人,圆圆已经给自己设计好了,就要这样的!主人,重焰,你们觉得好不好看?”
楚霖:“”
楚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他目光呆滞地盯着那投影,微微张了张嘴,又闭上,语塞,无言。
一时间,他真不知是该先吐槽圆圆竟然早早地,就偷偷设计好了自己的新形象,还是该先吐槽圆圆这清奇无比的审美。
大概是因为圆圆自从诞生以来就是现在的模样,所以对自己的长相多少有了点归属感和认同感,它给自己设计的新形象,也是以原来圆滚滚的样子为蓝本的。
只是
它在这个蓝本上添加了太多,太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当半人高的可爱变成了两米的巨型铁柱,当圆圆润润的身躯覆盖上跟重焰同款的霸气鳞片,当铁柱后面长出了一条跟重焰如出一辙的、钢鞭似的尾巴,当原本只有显示屏的面部,被鲨鱼般尖利的牙齿,和激光炮似的双眼所替代,身体左右两边还各多了一对
是的,是左右两边各一对!而不是各一只!
要那鳞片和尾巴,楚霖还能理解成圆圆是因为喜欢重焰,所以才想要跟重焰拥有同样的特征,但这诡异的身形和那一口钢牙,还有这四只的设计嘛
嗯
楚霖深吸一口气,十分不解地发问:“圆圆,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c千观音吗?
要是圆圆成了这个样子,他感觉自己以后的眼睛会很受伤。
他们这个家族里,有重焰一个丑萌丑萌辣眼睛的就够了,圆圆这新形象,可完全看不出半点萌,光剩下丑了!
圆圆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以后圆圆可是要身兼管家和战斗双功能的器人了,不得有两双吗?这样我就可以两只用来抓武器,两只用来拿锅和锅铲了啊,是不是感觉很方便?我原本还想安六只呢,不过我有点担心自己会控制不过来。”
看着圆圆一心为这个家打算的样子,楚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周扒皮。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拿着皮鞭,冷血无情地剥削一个半人高的器人的样子,而器人就是个抹着泪,还得苦巴巴干好几份活的可怜长工
噢!
他刚刚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嫌人家丑
他太不该了!
“那要不,鳞片和尾巴就别要了吧?”楚霖略带羞愧地提议道。
“叽叽叽!”
听楚霖这么,重焰又不干了,它举着爪子大声抗议。
看到投影中长着跟它一样的鳞片和尾巴的圆圆,重焰就高兴得不得了,根本不愿意让楚霖把这两样特征取消掉。
对着这两个执拗的家伙,楚霖只觉得头疼不已。
“就照它们的喜好做吧,你要是受不了他俩的颜值,就多看看哥哥洗眼睛。”这时楚境炎刚好结束了修炼。
他在修炼的时候,也没忘了关注四周,所以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楚霖回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本来还指望着他来搞定两个的呢,结果没想到他是来添乱的!
“人家都是越整越好看,咱家就越弄越丑,这像话吗?”楚霖又气又无奈地。
楚境炎笑嘻嘻地揽过弟弟的肩膀,温声劝道:
“重焰以后还会长,不定以后会长成个什么样子呢,等重焰的样子变了,圆圆肯定也会想要改形象的,到时候再弄好看点呗,它的身体反正随时能换,这次就随它们喜欢吧。”
看着眼前狼狈为奸的三个家伙,楚霖气哼哼地把他哥往帐篷里推,“你去泡你的雷木原液去吧!”
“重焰,你过来控火!”
“嗷嗷嗷?”我不是只要喷一次火就可以了吗?
楚霖冷眼睨它,呵,就一次?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决定要用炼器的方法制作圆圆的身躯,那异火就是全程锤炼矿石、塑造型体、刻画符文都必不可少的存在。
而重焰,又是目前他能找到的唯一的异火,而且已经亲测可用。
那这烧火工就别想跑了!
于是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这片的天地,空中都响着这样的对话和声音——
“叮——叮——叮——”
这是楚霖一下一下地挥着锤子击打矿石的声音,他在将里面的杂质一点点锤炼出来,捶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重焰再喷一次火。”
“嗷!”
“重焰火再大一点。”
“嗷”
“重焰火控制得一点。”
“嗷呜”
“重焰火不要断。”
“重焰”
“重焰”
重焰,重焰,重焰
重焰不干了!!!
“嗷呜嗷呜嗷呜!!”它一通疯狂控诉!
然后便是——
“重焰,咱们现在炼的可是圆圆的躯壳,你不想帮他做一个最好的身体吗?想想圆圆身上跟你一样的鳞片和尾巴,如果不是用你的火烧出来的,那是不是少了点灵魂?”
“重焰真棒,来,这些火属性晶核都是奖励你的。”
“重焰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实力变强了?你喷出的火好像更大、温度也更高了,控制力好像也变强了呢,加油!看来这是个锻炼你能力的好方法啊!”
重焰第无数次暴起反抗,挥泪罢工,又第无数次被自己主人的花言巧语、糖衣炮弹给温柔镇压。
最后都被磨得没脾气了,老老实实趴在那,当个任劳任怨的烧火工,怀里则抱满了晶核随时充能。
每一天,它的鳞片都要被熏得却黑却黑的,等到休息的时候,才能被圆圆抱在怀里细心清理,温柔投喂。
炼制的时候它是最苦逼的,但当炼制完成,成品出来后,重焰却也是最高兴的。
看着静静伫立在地上就气势凛然的,足有一米七高的,狰狞凶恶的钢铁怪兽,重焰比楚霖这个炼制者,圆圆这个拥有者,都要兴奋得多。
它绕着这个壳子上蹿下跳、舞足蹈,骄傲地嗷呜嗷呜不停叫唤,成就感都要爆棚了!
楚霖看着重焰,一脸笑眯眯。
看来以后应该是不愁没有异火用了呢。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啊,太丑了!谁来救救我的眼睛!
星星:啊,码字码得眼睛都快瞎了!谁来救救我的眼睛!
24钢铁怪兽正太音
楚境炎上下打量了一下怪兽壳子,伸捏了捏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弟弟的后勃颈,戏谑道:“这好像没有两米高吧?”
楚霖一脸冷漠地斜睨他,“咱们家不允许再有一个比我高的存在。”
他一米八三,要是圆圆两米高,以后重焰再长成巨兽,那他不就成家里最矮的了?
坚决不行!
一米七就挺可爱的。
他看向一脸期待的圆圆,“圆圆,准备好了吗?”
圆圆激动地猛点头,“我准备好了主人!”
完,它立即将自己休了眠,没有丝毫犹豫。
楚霖上前将它的芯片从半人高的可爱壳子里拿了出来,心翼翼地安进了新的怪兽壳子,然后按下了被他安在圆圆胸腔内,心脏处的启动键。
相对于当事人圆圆的镇定和洒脱,另外三个旁观者反而有些紧张。
重焰两只爪子紧紧握在一起团成了拳,楚霖对于自己第一次尝试的炼器产品非常忐忑,楚境炎也饶有兴致地盯着怪兽看,眼里都是好奇。
五秒后。
在大家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终于,那钢铁怪兽缓缓睁开了眼睛。
“嗷呜?”圆圆?
重焰上前嗅了嗅,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
“重焰,是我。”
“嗷呜嗷呜!”
听到陌生的壳子里传来自己熟悉的声音,重焰立马激动得瞪大了眼睛,三两下就跟以前一样窜上了圆圆的肩膀,紧紧扒住。
不止是重焰,圆圆自己也为自己毫无变化的声音吓了一跳,它以为换了身体,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它很高兴自己能保留原本的声音。
沉浸在兴奋中的两个家伙,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副适合圆圆的可爱声音,配上钢铁怪兽的外表,有多么违和
楚霖低吟一声,默默捂脸。
他原本只是希望在圆圆身上,至少能保留一点他们熟悉的特征,却没想到,现在整幅画面看起来更加诡异了
钢铁怪兽配上一口正太音
惨不忍睹
但看着重焰和圆圆兴高采烈的样子,他立刻又坦然了,看来他是没做错的,起码圆圆自己很喜欢。
这就够了。
“圆圆,你动一下试试看。”
身高拔高了不少,还多加了两只,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圆圆大概需要重新熟悉自己的身体了,除此之外,它还得从零开始学习战斗技巧。
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战斗器人,可不是改变或者加装程序这么简单的事。
“好的主人。”圆圆兴奋地应道。
然后大家就看到,浑身鳞片的钢铁怪兽,先是生硬地动了动四只,然后抬了抬脚,又晃了晃尾巴,最后还咔咔咔地,上下咬合了好几下自己那口鲨鱼利牙。
楚霖被它这一系列动作弄得心塞不已。
不行,这怪兽动起来更加辣眼睛了
圆圆丝毫没体会到自己主人的郁闷,它还高兴地:“主人,这具身体比原来的灵活好多啊!而且感觉更有力量,我的操控感也强了很多,就像,就像这就是我自己与生俱来的身体一样。”
圆圆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如果它能看到,就会知道,它被楚霖制作得异常灵动的眼睛里,正闪烁着感动和新奇这些极其人性化的情绪光芒。
天底下实在没有哪个器人,能让主人花费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那么多资源,按照它的心意和喜好,为它量身制作一具身体。
圆圆高兴得不知如何形容,只好挥舞了一下自己的四只,:“主人你们饿了吗?我去给你们准备午饭吧?”
看着圆圆忙碌又欢快的背影,和蹲在圆圆变高了不少的肩膀上乐得叽叽叫的重焰,楚霖靠着他哥半边肩膀,笑着:
“我原本想给圆圆做的是一具纯人类的身体,我都设计好了,模样可好看了,还有三分像我,连泪腺我都给它设计了,可惜这次不能给它装。”
楚境炎捏捏他挺翘的鼻子,笑得温柔,“现在也可以给它装。”
“呵,你能想象一个怪兽流眼泪的画面吗?”楚霖无语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哈哈哈。”
楚境炎被楚霖描述的那个画面和他的白眼逗得哈哈大笑,笑过后,良久,他又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明天就离开吧。”他看了看重焰和圆圆,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心里对界桥的感应越来越清晰了,原本还只有一个大概的方位,现在却是可以精确一个方向了,再过段时间,不定就能精确到点了。我们还得去联盟总部泡龙门泉,还是得尽早动身。”
他一双眸子黑压压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喜欢这段跟楚霖单独待在一起,与世隔绝,完全没有人打扰的生活。
在齐素星待的这几个月,让他幸福得都不想要去闯什么界桥了。
如果能常住于此,他一定会给他的少年,亲搭一个家。
一个漂亮又舒适,里面一定会包含一个全星际最先进的研究室的家。
但可惜,就算没有界桥这回事,他们也不能一直待在这个伊甸园。
楚霖也有些不舍,“哥你的剑意凝聚得怎么样了?”
楚境炎自信一笑,“我的剑胚已经蕴养在丹田处了。”
每个人的剑意,大抵跟本人的性格总是有些共通之处的。
他的剑意并不像楚霖那样,直接又霸道,带着一往无前、坦荡磊落的凌厉气势。
对于剑意,他其实早有所悟,只是一直未能成型。
他在这儿修炼的两个多月里,一吐一纳都在静心参悟,悉心锤炼。
相比楚霖剑意成型时,顿悟式的的壮观异象,他凝练剑意的过程就要平静得多,也漫长得多。
在他修炼时,时有紫金色的光芒环绕,每当紫金色的剑气在他周身闪烁一次,便代表着他丹田内的剑意凝实一分,他的剑胚也随之凝练一分。
百般参悟,千般打磨,万般锤炼,才成就了他的炎霖剑意。
嗯,炎霖这个名字,是楚境炎自己取的。
天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名字。
在众人的依依不舍中,他们次日便踏上了去星际联盟总部的航程。
军舰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冲破了那层灰色的气体后,童话王国般的齐素星瞬间被灰色的气体重新掩盖,他们的视线被静谧的星空取代。
楚霖和楚境炎的光脑也随之开始不停地震动提示,尤其是楚霖,他感觉自己带着光脑腕表的都要被震麻了。
他一边打开光脑,察看是谁这么想他,给他发这么多的通讯和信息,一边吐槽道:“哥,你这层灰色物质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连号称覆盖了全星系的联盟通用都能屏蔽,这要是万银他们有什么急事,都找不到我们。”
楚境炎也在低头察看自己的讯息。
这大半年里,他也只在第一个月,从齐素星单独驾驶着军舰出来过一趟,为了把研究好的龙门泉药方发给袁主席。
所以他的未读信息也是不少。
他笑了笑,道:“要不是这层灰色物质,齐家也不能把齐素星藏得这么好。至于万银,有唐木在呢,不会出什么事的,放”
“咦?银子他和唐木加入第一军团了,这是怎么回事?还去了前线?他们才二年级,就算提前参军也没有这么快让他们上战场吧?”
楚境炎放心二字还未完,楚霖就看到了一条让他忍不住皱眉的信息。
看发送时间,竟然是六个多月前,也就是
万银和唐木在他们离开一个多月的时候,就跟着第一军团离开了星耀帝都。
现在已经在虫族战场的前线待了快半年了!
楚境炎一看那信息,眉心也是微微皱了起来。
他和楚霖即将离开,唐木和万银就算有要加入第一军团的规划,也不会挑在他们随时会回去帝都,又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档口离开帝都,奔赴战场。
万一要是因为这个,让他们四人连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那将会是他们这辈子都难以释怀的遗憾。
他从自己的光脑里挑拣出唐木发给他的信息,想要从中找出唐木他们做出如此突兀之举的原因,却无奈地发现,唐木发给他的信息,比万银发给楚霖的还要来得简洁。
那信息发得跟通知似的,连个修饰词都没有,更别交代前因后果了。
两人对视一眼,楚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万银的通讯。
万银接通讯倒是快,楚霖这边刚拨出去,通讯就被接通了,万银和唐木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阿霖!你们从那破星球出来了?你突破了吗?回帝都了吗?”
万银一个接一个问题,连珠炮似的发问,面上是掩不住的狂喜和想念。
唐木站在万银身边,他没话,但眼神里的情绪却不少。
显然,见到久别的两个伙伴他也很是激动。
楚霖看着对面的万银,一时无言,想要问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难以置信,只是几个月不见,那个咋咋呼呼、风风火火的少年,竟然就蜕变了这么多。
成熟稳重到,他都有些不敢认了。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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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人渣父亲
视屏中的唐木和万银,都是一身黑色特战部队的帅气军装,但万银那头嚣张的金毛却已经被染成了规规矩矩的黑色,而且还剃成了短得不能再短的板寸。
一点也没有他过去万般在意的酷和炫,却是变得利落笔挺,刀锋般锋利。
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的气势,从站姿,到眼神,再到气势,无一不透着沉淀过的,带着血腥味与责任感的,厚重的军人气息。
过去他们曾经跟着第一军团一起清剿过星盗,一起经历过残酷的战斗,那时他以为,他们已然得到了足够的淬炼。
但是今天这么一对比,楚霖就发现,跟着军人一起行动,和真正加入军队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之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他们过去只是单纯地杀戮,现在,是带着使命在保家卫国。
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不自知的,坚定异常的信念感和荣誉感。
“阿霖你们是回帝都了吗?那我们马上回去找你们。”
见楚霖一直不回答,只是目光感慨又欣慰地看着自己,万银心急地又问了一遍。
楚霖摇摇头,“还没呢,我们刚从齐素星出来,正准备去联盟总部。你们就好好待在前线吧,我们从联盟出来就去前线找你们,你们俩现在都是正规军人了,哪里还能走就走。”
他刚在心里夸过万银变得成熟稳重了,就给他来这么一招,要不要这么不禁夸啊。
被楚霖这么一提醒,万银才后知后觉地从联系上了楚霖的惊喜中找回自己的理智。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军徽,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讪讪道:“我都忘了”
唐木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心知他是太想楚霖了,他温声道:“我们可以请假的,过去几个月我们一直都没有休过假,这次休几天也是理所应当。”
万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就想答应下来,却被楚境炎阻止了,“你们的假期才几天,前线离帝都这么远,别一来一回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你们在前线等我们就是了。”
“是啊,我们的时间比较自由,我们过去找你们比较好。”楚霖也点头赞成,忽然又问道,“对了,你们怎么忽然就加入第一军团了呢?出什么事了吗?”
“嗯”万银支吾着,看了唐木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唐木握了握他的,面色不改,态度坦然地回答道:“是因为我父亲,他跑到星耀来了。”
楚霖他们离开没多久,在比武大赛的直播上,看到唐木夺冠的唐进便果断卖了陶华市的房子,凑了路费,兴冲冲地跑到星耀帝都找唐木来了。
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烂在泥里的唐进,打死也没想到,他那个从闷不吭声的儿子,竟然能有这么大的造化!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天赋还算出众,但在一辈子都陷在社会底层里摸爬滚打的唐进眼里,就算你再有天赋,没有资源来培养,那也是白搭。
他打从心眼里认为,穷人家根本就不可能飞出金凤凰。
须知,这个世界除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那类父母,同样不缺唐进这样,心态扭曲阴暗到既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儿女的父母。
而一个放弃了生活,放弃了希望的人,自制力是极差的!
赌输后,醉酒后,唐进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暴力行为,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控制不住。
或者,正因为唐木是他的亲生儿子,伤害自己儿子的代价是最的,他才更加控制不住。
更甚者,有一个更加恐怖的猜测,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想控制。
他需要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出气筒,来发泄内心的痛苦!
或许他原本也挣扎过,但暴力用得多了,看着唐木眼里对他的怨恨,恼羞成怒之下,他也就干脆放弃了对唐木的指望。
最后别培养了,逐渐的,他虐打唐木的时候下也越来越狠,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仇人。
反正在他心里,不论他如何对待唐木,等唐木长大以后,总是要给他养老的,不是吗?
唐木的命都是他给的,他敢冒着天打雷劈、千夫所指的风险弃养生父吗?
唐木若是敢这么做,就算他能扛过道德的谴责,法律也不会放过他的!
只是他没想到,那兔崽子长大后翅膀硬了,竟然敢联合赌场给他玩断绝关系这么一招!
还敢威胁他!
他不想承认,因为唐木那句轻飘飘的威胁,那个冰冷至极的眼神,他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梦里,都是他被唐木活活掐死的窒息感。
挥之不去。
强烈的恐惧中,他根本就不敢去找唐木算账。
赌场的人知道他儿子跟他脱离关系了,没了能够帮他还账的人,他一个中年赌鬼又卖不出什么价钱,榨不出什么油水,那些大型赌场干脆就都不准他进了。
害得他只能在一些赌场玩两过过瘾,但赌场哪有大赌场来得好玩儿,来得气派?
这一年多可真是憋死他了!
好在,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当他在直播中,看到跟自己印象中阴沉寡言的形象判若两人的唐木,当他看到站在领奖台上拿着冠军奖杯,捧无数奖品的唐木,什么威胁,什么杀气,瞬间都被他抛诸脑后!
他眼里只有那些代表着无数星币的奖品,只有唐木这个儿子代表着的巨大利益,只有满腔对唐木发达之后,居然半点不顾及自己这个父亲的怨恨和愤怒!
在庞大的利益和深刻的怨恨的驱使下,唐进快速盘算着。
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舆论,利用道德,把唐木变成他的无限提款!
法律不能用了又怎么样?
若是唐木还是过去那个籍籍无名的穷子,他还拿他没办法,但唐木现在已经是个家喻户晓的名人了。
名人,有时候可比普通人还好拿捏。
只要有这一层血缘关系在,有天大的生恩在,唐木就休想摆脱他独享荣华富贵!
唐进一心想贴在唐木身上吸血,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开始,唐进是单独找的唐木。
他想要暗中用名声威胁唐木,然后从中获取好处,他以为今时今日的唐木,肯定不会愿意因为利益,背上一个抛弃亲生父亲的污名。
却没想到,唐木一口就拒绝了,拒绝得不留余地。
“你就不怕我去搞臭你的名声?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畜生吗?!”
唐进恶毒至极地咒骂着,甚至忍不住激动地站起来,想要上前撕扯唐木,却又被唐木一个看死人般的眼神钉在原地,不敢动弹。
唐木面无波澜,只有眼里透着厌恶。
“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你就去。”他语气冰冷,又缓慢,对于所谓的名声,仿佛毫不在意。
“我倒是要看看,这天下的人有多少是瞎子,看看到时候,是你被骂得比较惨,还是我。”
他已经有了万银,有了美好的期盼,怎么可能会愿意再回到那深不见底的深渊,被肮脏恶心的魔鬼纠缠。
他宁愿死,也不会让唐进从他身上获得半点好处!
唐进闻言,想到自己过去做的事,心里先是一紧,但紧接着,立马又重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他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哼!你是我生的,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儿子供养老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天下人都知道百善孝为先的道理,他们当然会支持我!”
唐进这么想着,事情一开始,也确实是按着他的想法发展的。
他联系了各大媒体,在星耀军校门前装出一副老迈可怜的样子,大肆哭诉自己被发达后的亲生儿子弃养的悲惨遭遇,哭诉自己含辛茹苦,独自拉扯儿子长大的心酸往事。
事关刚刚拿到最终之战冠军的新星唐木,这事刚一爆出来,便引得一片哗然。
有拥戴他的粉丝不愿相信,要求唐木出来做一个解释;
也有人不分青红皂白便站了弱者立场,对唐木大肆抨击唾骂;
更有平时就同唐木等人结怨的,竟然以品行不端为由,上书要求学校开除唐木的。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声音如海啸般,铺天盖地地涌来。
几欲将风眼处的人活活吞噬。
好在,星耀军校的校长并不是那种不辨是非,扛不住压力的泛泛之辈。
他能坐上这个位置,除了他的背景之外,同样足以明他的智慧和眼光。
不唐木本身在比武大赛中为学校创造了多大的荣耀,不唐木这个人本身的潜在价值有多大,就他有一个4s级巅峰的挚友,这就足够让学校出面维护他。
校长第一时间把唐木叫到办公室询问情况,言语间尽是关心和维护,仿佛是一个护短的长辈。
还真别,要是唐木愿意,他还真的想把人认回去当自己的孙子。
唐木来到星耀帝都的这一年多,见多了位高权重的人,也多少知道校长对他的这份维护中,掺杂了多少东西。
但他依然感激。
作者闲话: ps:
星星:每次看到”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这句话,其实都有些难受,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愤怒。
因为我曾亲眼见过,被父母暴力、错待的孩子。
只希望所有的孩子,都能像唐木这样坚强,都能熬过黑暗,迎接阳光。
26实力打脸
唐木将提前准备好的父子关系切结书放到校长面前,又把这份切结书的来龙去脉,一一给他听。
校长听了,原本权衡利弊的关心顿时带出了几分真火。
“无耻之尤!”他拍着桌子怒骂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自私残忍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一个父亲!唐木你别担心,学校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受这种人渣的胁迫!你且回去,这件事我来处理。”
“谢谢校长。”
唐木眼眶微红,带着满面的感激,又透出些许强行压抑的难过,对着校长深深鞠了一个躬。
俨然一个被亲生父亲一再伤害的,无助又脆弱的孩子。
看得校长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心疼,又温言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放他离去。
校长的应对很快,而且很直接。
唐木离开后没多久,星耀军校的官博就发出了一份声明。
声明上面,赫然是那份父子关系切结书,及对其来龙去脉的描述,还有校长亲笔撰写的,对唐进这位不负责任、令人发指的父亲的谴责信。
在信中,校长的措辞强硬,言语犀利。
称若是唐进再来骚扰他的学生,他将亲自为唐木聘请律师,对簿公堂。
星耀军校的校长桃李遍天下,其本身的职位,便代表着崇高的权威。
他的发言一出,少有人是不信的。
舆论立刻便换了一个方向。
许多人纷纷开始唾骂唐进——
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卖的人,也配称父亲?烂人一个!死不足惜!
一千万?!!!怎么这么多钱还不够偿还你那所谓的生养之恩吗?那你再多生几个的话,岂不是都能把首富挤下来了?啧啧啧,这致富方法可真是不错呢。
楼上你把这人渣想得也太善良了吧?生养之恩?他不过是爽了一次罢了!养?能卖儿子的赌鬼,你还指望他会好好养儿子?还不知道唐木是怎么长大的呢。
心疼我唐木男神!摊上这样一个赌鬼父亲,真的好难想象男神是怎么成长得这么优秀的
在这样的谩骂中,就算是那些有着”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的传统观念的人,一时也不敢跳出来帮唐进话了。
看着星上那些帮着唐木骂自己的言论,唐进气得暴跳如雷,早已被酒精泡坏了的身子直发抖,却又无计可施。
黑暗中,光屏幽幽的冷光印在他的脸上,狰狞又可怕,双眼暴突,仿佛一只压抑着巨大怨恨的鬣狗,却又有种诡异又疯狂的冷静。
唐进没有回应友们的任何言论。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是被友们讨伐得偃旗息鼓,或者是怕了校长的律师威胁时,他忽然又再次跳了出来。
这次不再是愤怒的控诉,而是痛哭流涕的忏悔。
视频里的唐进一身旧衣,半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背脊微微佝偻,整一副受尽磨难、年迈无依的可怜像。
他颤颤巍巍,哽咽不断地对着镜头,诉自己对唐木的思念和愧疚,期间还不经意地,把他被砍断了三根指的残展示出来。
最后他泪流满面地哀声祈求:“阿木,爸爸受到教训了,爸爸真的知错了,爸爸再也不会去赌了,真的以后爸爸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陪在你身边,能时时看到你,能有一口饭吃,爸爸就知足了啊,阿木”
面对一个老人伤心欲绝地卑微祈求,除了少数心性足够坚硬,脑子足够理智的友能够坚定是非立场,大多数人,都不忍心再继续苛责他,甚至有些还忍不住心生同情。
这种同情,怎么呢。
大概就是弱者天生的优势。
人们天生就会同情弱者,在这种同情和不忍面前,是非黑白,有时候甚至都要往后靠。
道理,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反正刀没有砍在他们身上,他们哪里知道原谅伤害有多难,又有多恶心?
渐渐的,上竟然有人开始帮唐进话。
大抵是——
既然唐进都知错了,那唐木还是应该原谅他的吧,毕竟是亲生父亲啊,血缘是斩不断的,而且也把他养到这么大了呢。
唉,唐进是挺可恨的,但是他现在这么惨这么可怜,要是唐木坚持不管自己父亲,是不是也太心狠了?
赌博确实害人,不过既然他都已经戒赌了,那也不是不能再给他一次会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唐木还是别太记仇了吧。他一个单亲父亲,把孩子拉扯这么大也确实不容易的。
我觉得唐木怪他父亲也没错,但是完全不管不问就不对了
对于这些言论,唐木尚且没有反应,万银就已经气炸了!
他恨不得把唐进的狗头拧下来一脚踩爆,然后狠狠碾进泥里。
盛怒中,他艰难地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这最后一丝理智在不停提醒着他,不能动唐进!
在这个敏感时期,绝对不能动唐进!
不然唐进就真的会变成一块恶心的狗皮膏药,贴在唐木身上再也撕不下来!
他很清楚这个道理,但有时候,理智是理智,情感是情感。
理智要真那么管用,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和悔恨了。
看着星上那些站着话不腰疼的言论,万银心口的怒火仿佛在不停地被人往里浇油!
就在那怒火即将把他的最后一丝理智,也烧毁殆尽的时候,万金出了。
他用万里集团的官博一连发布了好几条信息,那上面大部分是视频。
视频里是陶华市唐木家街坊邻居的采访——
记者:请问您认识唐进和唐木吗?他们父子俩平时相处得怎么样?您知道唐木跟他父亲唐进断绝父子关系的事吗?
大爷a:认识啊,怎么不认识?这么多年邻居了,你看,那不就是唐木他们家的房子吗。我们啊,都是看着唐木长大的。
大婶b:哼!断得好!阿木早就该跟那人渣断绝关系了!你们都不知道唐木帮他爸还了多少赌债了,哪里只上的那一千万,从阿木十多岁起,就经常有催债的人来家里找唐木麻烦了,要是唐木不想办法把债还上,那畜生准保早就把人给卖了!
大叔c:养育之恩?他也有脸得出口?!自从唐木他妈妈走了之后,他就经常把唐木当出气筒,喝醉了打,赌输了打,造孽哟,才几岁的孩子,就被打得浑身是伤!我们去拦,他还要连我们一起打,那是他家的家事,不要我们多管闲事。
大妈d:这些年啊,唐木那可怜孩子完全是自己把自己拉扯大的。时候,我经常见到他在街边垃圾桶里捡吃的,唐进根本不管他!
唉,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也看不过去,时不时地,也会给他一些吃的,不过都要偷偷的避着唐进给。不然那泼皮又要上门来闹,还会嫌唐木给他丢脸,把唐木打得更狠。
除了这些邻居大爷大妈的采访,还有唐木从到大的老师,同学们的采访——
唐木是个好孩子,沉默本分,但是实在太可怜了,瘦不伶仃的,身上三天两头还带着伤,我们去他家寻访,才刚开个口,就被他爸赶出来了
报过警啊,怎么没报过?那回唐木一天没来上学,我跟几个老师去他家找,才知道他居然被他爸打进医院了!那次我们立马就报警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就教育那么十来天,那人就又被放出来了。
后来没在唐木身上看到伤,我们还以为他改好了,结果无意间竟然发现,哪里是改好了?那恶魔根本是学精了,把伤都打在了看不见的地方!唉
这些视频资料后面,紧跟着的,就是警局当年的档案。
档案上附了几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一个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青紫淤痕,一只臂还绑着绷带的孩照片。
从轮廓中,依稀还能辨别出唐木的影子。
实力护弟媳的万金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用事实,干脆利落地打肿了唐进和那些键盘侠的脸。
后来这几条星博不仅被星耀军校转载,还被万金的朋友们、四人的同学们纷纷转载,由此迅速扩散了开来。
残忍不堪的真相被彻底摊开在阳光下,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那些照片触目惊心,刺得人眼睛生疼。
万银当场眼泪就下来了,抱着唐木哽咽得不出半句话。
一些认识或者不认识唐木的人,也都纷纷酸了眼眶。
我什么都不想了这种畜生,真是看他一眼都嫌脏!
呜呜呜呜,我唐木男神好可怜,好想抱抱时候那个可怜的唐木
打死我也不信这种人会悔过!谁要是再敢劝唐木原谅这个人渣,我就祝他天打雷劈,原地爆炸!下辈子投胎也遇上这种父亲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木现在还未成年吧
卧槽!那些让唐木赡养唐进的人是怎么想的?让一个未成年赡养一个赌鬼?你们把未成年保护法置于何地?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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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放跑了两座宝山
群情激奋下,原本那些同情可怜唐进,要求唐木重新接纳他父亲的人,在这些详尽的证据面前,感觉自己脸上仿佛被人狠狠甩了几十个耳光一般,火辣辣的疼。
他们或悄悄地,去把自己之前发的那些傻逼言论都删了个干净,然后默默装起了鹌鹑。
或自认为被欺骗,所以调转火力,将被欺骗的愤怒加倍地发泄到了唐进身上,也将自己的错误统统转嫁到了唐进身上。
他们的逻辑就是,不是我是非不分,只怪骗子太狡猾!
稍微有担当一点的,倒是组队到唐木星博底下排队道歉了。
总之,在无可辩驳的真相面前,谁也无法为一个虐待孩子的魔鬼话。
事情发展到此,但凡唐进还要点脸,他就应该自觉地把自己团成球,灰溜溜的滚出大众的视野。
但可惜,唐进还真就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贯彻了个彻彻底底!
原本稳操胜券的唐进,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帮唐木,竟然还去警局调了十几年前的资料!
那是铁证,他知道自己无法抵赖。
明白自己在舆论战和道德战上输了个彻底的唐进,干脆就玩起了无赖招数。
他每天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到唐木区门口、学校门口,到每一个唐木会出现的地方围追堵截,百般哀求,下跪忏悔,甚至还故意往唐木星车上撞。
后来他还不知道怎么看出了万银和唐木的关系,故意当着唐木的面大肆辱骂万银,要不是万银及时阻止,并且强硬地把唐木拖走,唐木好几次剑都已经出鞘了。
他们都知道唐进是在故意激怒唐木,想借故赖上唐木,但他们没有丝毫办法。
现在舆论确实是统一站在唐木这边,对唐进人人喊打。
但要是唐木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了,那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不过知道唐进的真实意图是一回事,能不能忍住又是另一回事。
唐进骂他,唐木还能置之不理,心里没有半丝起伏,但是唐进敢骂万银,唐木的杀意立马就冒了出来!
看着唐木眼中一日比一日强烈的杀意和阴霾,万银心中担忧他会失控,便偷偷打了通讯给他哥求助。
心疼弟弟的万金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他们暂时离开星耀帝都。
而且不能光是去历练,最好是去一个,就算唐进知道,也去不了或者不敢去的地方。
比如——军队。
万金还不知道楚霖他们不日就要离开了,所以才会出这么一个主意。
但是万银听了,又跟唐木了之后,他们却都一致觉得,再没有比军队,不,应该再没有比战场,更适合避开唐进的地方了。
战场这个地方,不仅是唐进不敢去,某些圣母婊、道德狗,日后也无法再揪着唐木狠心不管父亲这个由头指责他。
因为他们去战场是去对抗虫族,是去保家卫国的!
这是大义。
大义面前,谁也不能因此而对唐木指摘半句。
于是,这场拉拉锯锯近一个月的风波,便以唐木和万银宣誓入伍,加入第一军团,随第一军团奔赴前线的结局落幕了。
唐木一边平静地着,楚霖一边在光脑上搜索他们错过的那场腥风血雨。
大部分抨击唐木的言论,都被发言的当事人自行删除了,但还是有为数不少的,仍旧挂在各大论坛的帖子下面。
光只是那剩余的少数,就看得楚霖和楚境炎眉头紧锁。
等翻到万金发出来的那些照片时,楚霖气息顿时一沉,抓着光脑的背青筋暴起。
饶是他修养再好,此时也是恨不得活剐了唐进!
楚霖知道唐木的成长环境不好,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唐进居然会这么丧心病狂!
该有多心狠的人,才能对自己只有几岁大的亲生儿子下这样的狠?
要不是邻居把唐木送到医院,唐木今天还能不能站在他们面前都是个未知数!
偏偏,他们还不能光明正大地报复他,不然那些如今还站在唐木这边的舆论,立马就会调转他们“正义”的枪头来对付唐木。
楚境炎用力握了握楚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乖不气,只是暂时不方便动作而已,等这件事的热度过去了,有几个人会记得唐进?一个酒鬼加赌鬼,出点意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们甚至都不需要沾,就能出了这口恶气。”
他又看向唐木,“你就更别沾了,没得恶心自己,我出点钱,跟人打声招呼就办妥了。”
唐木点点头,“多谢了,解决了也不用特意来告诉我,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对了。”万银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们快发个星博,就你们刚刚结束封闭训练,现在才出来,才知道外界的消息。”
唐进忽然跳出来,除了唐木这个头号受害者之外,被他波及的人还不少。
首当其冲的,就是唐木的母亲孙琴。
幸运的是,因为孙琴当初报的是死亡,销了户,大家也就以为这个女人在离开了唐木父子之后遭遇不幸,早早离世了。
友们虽然觉得这女人抛弃儿子有点心狠,但一来孙琴也是家暴的受害者,二来人都死了,也不好对一个亡者多加评论。
于是关于唐木生母的事便很快翻了过去。
其次受到影响的,就是身为唐木的好友,却跟人间蒸发一样,始终未对这件事情作出任何反应的楚霖和楚境炎二人。
有的人指责他们冷漠,有的人就拿他们的不表态当作是对唐木的不认同,并且用“你最好的朋友都不支持你,肯定是知道了你的真面目”这样的话来攻击唐木。
稍微知晓二人休学目的的白校长再次站出来,为他们解了围。
白校长对外申明,楚霖二人正在参加学校的封闭式训练,无法跟外界联络,以此来作为二人不见踪影的理由。
理由是有了,但时间久了,大家心里还是难免会生出些微词。
楚境炎挑了挑眉,笑道:“这校长能坐上今天的位置,看来还真不是靠的家族关系。”
若他对每一个有潜力、有发展前景的学生都是这个态度,那他轻易就能织出一张广阔结实,又高质量的人脉关系。
“校长可是四皇子的外公啊,当然不会太简单。”
楚霖一边着,一边低头快速编辑好星博发了出去,明确表明他们永远支持唐木的态度。
楚境炎见状,指划了两下,偷懒地直接转发了楚霖的星博。
看到两人发出的星博后,楚霖和楚境炎的光脑又开始抽风似的疯狂震了起来。
楚霖只能暂时和万银挥别,挂了通讯,然后接起了钟离的来电。
而楚境炎也走到另一边不会影响到楚霖通话的地方,接通了来自袁主席的通讯。
“你给我跑到哪里去了?!半年联系不上人,要不是从陈老爷子那儿得知你们历练去了,我差点就要派军队去找你们了!”
袁主席一脸忍无可忍地怒斥。
他被眼前这个把新药方往他光脑里一发,没有半句多余的交代,然后一失踪就是老半年的王八蛋气得,恨不得现在就穿过屏幕去把人狠狠地揍一顿!
连身为主席必须要有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淡定,和从容稳重的架子他都顾不上了。
楚境炎惊讶地问:“我给您发的药方有问题吗?”
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出主席还有什么事要急着找他。
袁主席被他淡定的态度一噎,怒火顿时有些发不出来了,他不情不愿地:“药方是没有问题的。”
楚境炎:那找我做什么?
看着楚境炎脸上未问出口,却又明晃晃的疑问,袁主席更加心塞了。
他没好气地:“你把药方发过来就玩消失,都不需要听听我这边的回馈吗?万一药方不对呢?你就这么有自信?”
楚境炎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真是太矛盾了。
你他不靠谱吧,他又比谁都沉得住气,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办事能力,都沉稳妥帖得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来。
可是你他沉稳吧,他有时候又狂傲不羁得很,很多人,很多事,似乎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你摸不透他的路数,也看不透他的笑容里,装的到底是敷衍还是真意。
对于这样一个人,袁主席真是又爱又恨。
他甚至有点后悔把界桥的存在,把另一个世界的真相早早地告诉楚境炎了。
这样一个连龙门泉都有办法补救的人才,一个还未成年就达到了巅峰的天才,让他留下来所能创造的价值,所能达到的成就,明显要比去另一个世界冒险大得多!
楚境炎如果不走,那么同样年纪轻轻就即将登顶的,拥有不可估量的价值的楚霖也就不会走。
唉,仿佛一下子损失了两座宝山
袁主席很想捂一下自己的心口,不然真是疼的慌。
楚境炎一头雾水地,看着屏幕对面脸色变幻,丝毫没有以前的高深莫测的袁主席。
完全不知道,对方正在为放跑了他们这两条大鱼而后悔莫及。
作者闲话: 剧场:
袁主席:我恨自己!
星星:你恨早了哦~~
2又怂又委屈
楚境炎一时没有话,他觉得,袁主席应该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国家大事,自己还是不打扰为妙。
良久,袁主席的表情终于不再变化,只是用一种惆怅,惋惜,忧伤,又略带心痛的眼神看着楚境炎。
楚境炎心内一阵恶寒,他不禁反省,难道真的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这样想着,他也就干脆地道歉了,“抱歉主席,都是我的错。因为我们历练的地方与世隔绝,又危险重重,我不放心把我弟弟一个人单独放在那里面太久,所以匆匆出来把药方发给您就又赶回去了。
不过您放心,那药方是我用从龙门泉里带出来的泉水,反复试验过之后,有足够的把握才交给您的,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他得一脸谦虚,袁主席心口却瞬间更疼了。
听听,听听,这是人的话吗!
有足够的把握?
就研究了一个月,他就有足够的把握了,仿佛龙门泉对于他来就是个普通的研究,连挑战都算不上一样。
更可气的是,他还真的轻而易举就把成果弄出来了!
自己放跑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袁主席深吸一口冷气。
算了,现在再想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界桥即将开放,他不可能阻止得了楚境炎离开了,干脆从别的地方找补点损失回来吧。
袁主席琢磨着,然后试探性地问楚境炎:“楚啊,那龙门泉,你看还有没有办法让它更进一步?”
楚境炎想也不想就摇了头,简明扼要地解释道:
“龙门泉的能量补充问题,已经不是从技术上就能改进的了,它需要的是富含能量更多、更纯粹的材料。您也看到了,我给出的药方里面的材料,已经几乎是我们这个世界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就像无论天赋再高,在这个世界,也就只能达到4s级巅峰,再不能前进一步的修炼者一样。
这个世界也只能供养出十级的异兽,和十级的异植。
这就是他们所能取得的最好的材料。
楚境炎回答得毫无周旋余地,袁主席闻言,虽然有些失望,倒是也能理解。
这是客观存在的问题,就算把楚境炎扣下,也是束无策。
于是他不再纠结,果断换了个话题聊,“我听,你上有一门很好的炼体功法?”
楚境炎好笑,袁主席用的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语气里,可没有丝毫的不确定。
这炼体功法,除了万家之外,他后来又相继送给了陈家,还有钟离与宋西和等几个对他们帮助良多的好友。
知道炼体功法存在的人多了,袁主席能查到消息一点也不奇怪。
“是有。”他坦率地点头承认道:“不过也不见得就比联盟和各大世家现有的炼体功法好。”
袁主席对他的后半句话是半点也不肯信的。
若是这炼体功法只有楚境炎自个儿用,他还多少愿意信一些,但楚境炎的恋人楚霖也在用,他就不信楚境炎会给楚霖用次货。
而且楚境炎有那改良药方的本领,就算那药方一开始真是次货,现在估计也被他改良成精品了吧。
他也不跟楚境炎客套扯皮,直截了当地:“我这有联盟多年来,从界桥开放地附近收集到的一些东西,你去到那边不定会用得上,就算你用不上,你留在这儿的朋友家人不定也能用得上,你过来挑一挑,有合心意的,咱这笔交易就成交。”
楚境炎笑了。
他觉得,这初次见面时,在主席台上看起来严肃庄重、一本正经的主席大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索性这功法本身也没什么好私藏的,于是他便也二话不地答应了,“那行,我们现在就过去瞧一瞧。”
他这边挂上通讯时,楚霖那边的通讯还没断,不过通讯对象已经从钟离换成了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后面,还挤着伸长脖子想要跟楚霖话的陈大侄子。
楚境炎走过去,恭敬地给老爷子问好,“爷爷好。”
又看向后面的大侄子,笑道:“大侄子好,我和阿霖给你们带了礼物,等回去了就给你们。”
大侄子听有礼物,立马高兴了,响亮地喊了一声,“婶儿好!”
楚境炎笑眯眯的,也不介意这个称呼太过女性化。
老爷子看不惯自己重长孙子,被一点礼物就收买了的谄媚样子,他从鼻子里冷哼出声,不悦道:“哼!你把我乖孙拐走大半年也没个音信,好什么好!”
老爷子生气了。
虽然知道这气有多半是假装的,但楚境炎还是乖觉地认了错,“是我的疏忽,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下次”
老爷子正想气势汹汹地吼出”居然还敢有下次”这句经典名言,就忽然想到,以后可能真的不会有下一次了
随着界桥开放时间的逐渐逼近,离愁别绪也越来越浓。
这段时间,他经常想起他的儿子元修,想得多了,倒是也看得越来越开。
也罢,他在这边,还有这么多的儿孙陪着,他那不孝儿么,若是霖不过去陪他,估计是得孤独终老咯。
就让他们父子俩互相陪伴去吧,他老头儿孙满堂的,日子过得美得很呢!
“行了,不了,你们快点回来吧,我给全家都录了视频,你带过去给那不孝的混球看看。”
老头完,伸就关了通讯。
完全不管后面自始至终只插上了一句话的大侄子,憋了满肚子话不出来有多难受。
大侄子看着他太爷爷,欲言又止,一副想生气又不敢生气的样子。
又怂又委屈。
看得陈老爷子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凶巴巴地吼道:“还不快去修炼,看看你叔,你俩差不多大,怎么实力差那么多,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陈大侄子:“”
这是迁怒!这绝对是大人不讲理的迁怒!
陈大侄子心里明明白白,又悲愤不已,但被不可逾越的辈分无情压制着,他也只能垂头丧气地应道:“是,太爷爷”
应完,出门时还要轻轻脚地给他太爷爷带上门。
也是很憋屈了。
楚霖好不容易接完了所有亲朋好友的关心通讯,回复了他们的问候信息,最后长舒一口气,倒在了椅子上。
相比他的忙碌,只接了寥寥几个通讯的楚境炎就显得太清闲了。
楚霖带点怨念的眼神看向他哥,楚境炎耸耸肩,从圆圆里接过咖啡递到他嘴边,笑眯眯地调侃道:“谁让你人缘好呢,这不是甜蜜的烦恼吗。”
楚霖一想,也是,来电的人都是关心他为何失联这么久的家人或友人,收到他们的问候,自己也确实是幸福的。
楚境炎捏了捏楚霖的后脖子,好奇地问,“怎么第一个打进来通讯的是钟离而不是爷爷?这个时候,钟离应该是在上课或者是在图书馆吧?”
如果他们不找钟离,钟离的行程几乎就是教室——图书馆——食堂——家里,四点一线,简单又忙碌,枯燥却充实。
楚霖莞尔,“钟离做了一个软件,对我的各大社交账号进行监测,只要一有我的动态,他那边立马就会收到提醒,所以他的消息比较灵通。”
陈老爷子就算再闲,又哪儿比得上专业的钟离动作快?
刚刚老爷子还跟他抱怨,怎么打不通他的通讯呢。
楚境炎了然,又将刚刚跟袁主席的谈话给楚霖听。
“界桥附近收集到的东西?”楚霖面露惊讶。
“对,袁主席是这么的,想来应该有些好东西才是,不然他也不会有这个底气要换我的炼体功法。”
楚霖顿时来了兴趣,“那到时我们可得好好挑挑。”
楚境炎捏捏他的,轻笑道:“嗯,好好挑挑,挑中的哥都给你换回来。”
“那袁主席岂不是要哭了?”
“至今还堆在联盟库房中的,估计要么就是能循环利用的功法之类的,要么就是他们不认识,又研究不出个所以然的东西了,要是我们能拿出联盟用得上的东西来交换,袁主席肯定求之不得。”
不然那老狐狸哪会这么爽快的让他随便挑。
怀揣寻宝的美梦,两人驾驶着星舰,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联盟总部,然后被联盟主席亲自,领进了层层加密的星际联盟宝库库房。
刚一踏进去,两人的眼睛就不约而同地亮了起来,楚霖更是连呼吸都急促了两分。
袁主席没有错过他们眼中闪过的激动之色,心知这里面肯定有他们认识,并且需要,或者喜欢的东西。
今天这桩交易看来是妥了。
据他近两天的多方调查,那炼体功法,可不像楚境炎谦虚的那样简单。
他们四人年纪轻轻便能够达到这样高的境界,实力还没有半点虚浮,在跟十级虫族硬碰硬的过程中,身体力量都不见有多少弱势,袁主席推测,这炼体功法在其中所占功劳肯定不。
要是能给军队用上这功法,哪怕受限于材料昂贵,不能大规模的普及,也一定能给人族,打造出一支,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虎狼之师。
作者闲话: 剧场:
大侄子:还有没有人权了?信不信我明天就离家出走啊!
老爷子:你走一个试试,腿给你打折!
29灵石和木莲
思及此,袁主席径直引着两人到了最里面的一处角落,然后将掌,印在了看不出丝毫异样的,光滑无比的墙面上。
在楚霖二人期待的目光中,只见那墙面忽然裂出了一条细缝,然后缓缓划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只有一个看似普通的盒子。
袁主席再次进行资格验证,才把盒子取出,然后将开口向着楚境炎二人,缓缓打开。
随着盒盖缓缓掀起的动作,一盒满满的,晶莹剔透的晶体,也缓缓映入了二人视线中。
楚霖和楚境炎二人脑海中,几乎是同时下意识地蹦出了同一个答案——灵石!
“这是灵石。”
袁主席直接开口印证了他们的想法,“你们是有过奇遇,得到过那方世界的传承的人,想必也知道灵石这样东西吧?
根据我们的检测,这种灵石,其实就相当于那个世界的源晶,只是他们的灵石所含的能量,要比我们的源晶高上十倍不止。可以想象,那边世界拥有的能量,最差也许也是我们的十倍往上。”
这还是乐观的猜想。
要知道,源晶已经是他们这里最顶级的能量来源了,可是他们上收集到的灵石,却不定是对面世界最普通的能量来源。
这对比,光是想象就令人忍不住胆寒。
袁主席每每想到这悬殊的差距,都不禁庆幸,幸好这界桥是单向的,对面的人过不来。
不然他简直不敢想这两个文明对撞,他们这边将会是一个什么样惨烈的下场。
就是现在,他们也并不能完全安心。
须知界桥虽然现在是单向的,但谁又能确定,它就永远都是单向的呢?
在这样时时刻刻居安思危的危意识下,联盟才会疯狂地往对面输送人才。
他们就是希望能率先打入对方内部,再从对面挖取资源,壮大自身,好应付不知道会不会来临,又不知道何时来临的危。
袁主席没有把这些担心分析给楚境炎他们听,但聪明如楚境炎,又怎么会不明白袁主席的言下之意呢?
“我会尽量想办法传消息回来,尤其是关于界桥存在的真相。”楚境炎保证道。
他猜想,相对于资源,主席等高层或许更想知道,界桥到底会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变化。
他猜的没错。
如愿得了自己想要的保证,袁主席当即满意地笑了。
他很看好楚境炎,自然在他身上寄托的希望也就更多了些。
楚霖不解地看向突然做保证的哥哥,楚境炎握了握他的,却没给他解释,他也就暂时作罢。
袁主席继续道:“历年来收集到的灵石,我们都不曾使用过,全部都用来赠送给踏上界桥的冒险者们。原本是每人二十枚,等你们即将离开的时候,也会收到,不过现在你们可以提前兑换一些。”
“那就多谢主席了!”楚境炎眼睛微微一亮。
有这种好事,他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最后他也只拿到了五十枚灵石。
他倒是想要更多,全部包圆了就更好,奈何袁主席不肯,“你总得给其他踏上界桥的人留一些吧”
楚境炎不爽地啧了一声,他一点也不想给其他人留。
好东西嘛,就应该全部据为己有才对!
谁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呢,他巴不得多弄点灵石这种硬通货傍身才好。
袁主席不知道楚境炎上辈子曾经是个星盗头头,自然也就没想到,楚境炎还有当土匪的潜质,要不是楚霖悄悄阻止了他,他都能直接动抢。
看出他眼神不善,袁主席快速数了五十枚灵石塞到楚境炎里,利落地把箱子重新上锁藏回了暗格中,又把暗格的位置恢复如故,才终于松了口气。
楚境炎无语地瞥了防贼一样抠门的袁主席一眼。
袁主席不以为意,引着两人,快速离开这个位置往其他地方走,“来来来,看看这边这些东西,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呢。”
楚霖好笑地拉着盯着暗格的位置,尤不死心的哥哥,跟上了袁主席的脚步。
宝库其实并不大,放眼望去,除了刚刚那个位于拐角处的暗格,就只有三排如储物柜似的柜子陈列其中。
柜面上摆放着一些矿石类的,不易损坏的东西,下面的储物格则被密封了起来。
袁主席将掌在柜子一侧轻轻一抹,那一个个原本银灰色的储物格,便同时变成了透明色。
格子还是密封的,但他们已经能把里面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了。
袁主席笑着抬了抬,做了个请的势,示意他们自行观看挑选即可。
“哥!”
楚霖停驻在其中一个格子前,激动地呼唤他哥。
他现在何止是激动,简直想抱着袁主席举高高好吗!
楚境炎应声走过来,视线落在楚霖身前那个格子内的药草上,随后,淡定如他,也没忍住脸上的惊讶之色。
“这是”
木莲?
楚境炎立刻躬身,凑近了细细观察。
只见那莲花状的药草,正静静躺在透明格子中,它的根茎是透明的,里面绿色的液体缓缓流动着,仿佛流动着血液的血管一般,透着勃勃的生命力。
九瓣叶片微微合拢,呈半开状,最外面的叶片呈枯木色,由外至内,颜色渐渐变得鲜亮,包裹着最中心金黄的莲心。
越看,他越觉得,这真是像极了楚霖曾经画给他看的那些灵草中,能增长寿命、功效逆天的灵草——木莲。
袁主席这里都是好东西还真没诓他们,就是不知道联盟的人是否认得这木莲了。
“主席,不知道能不能把这株药草拿出来让我们看一下?”楚境炎客气地询问道。
袁主席把他们刚刚的表现都看在眼里,他一边在柜子上轻轻敲击,仿佛是在敲密码一般,一边问道:“你们认识这种药草?”
楚境炎贡献出的那本灵草图鉴,联盟也第一时间想办法弄了一本。
刚弄到,就有研究人员拿着那本图鉴来宝库作比对,这么一比,还真有不少原本不认识的药草被认了出来。
那些被认出来的,已经被专业人员迁出去,按照图鉴中记录的方法培植或者研究去了。
现在还留在这里的,都是那本图鉴中也未曾提到过的。
楚境炎认识,图鉴中却没有,看来这伙子藏了不少私啊。
面对袁主席意味深长的眼神,楚境炎漫不经心地答道:“认识啊。”
他的态度坦然自若,半点不觉得心虚。
他确实没有把玉牌中记载的灵草,全部记录到交出去的那本灵草图鉴中,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那本图鉴也好,研究寄生的资料也好,他一开始交出去的时候,可没收半点好处,后来得了图鉴的人家给他送礼,那也是他们的心意。
怎么?
免费的东西还嫌不好?
你要是有脸来指责我自私,你倒是看我搭理你不。
袁主席被楚境炎一脸的理所当然弄得心里一梗,立马清醒过来,楚境炎可并不是那种一心家国,或者一腔抱负,光伟正的年轻人。
道义、情怀、主义,这些牢牢束缚着世人,束缚着这个世界的枷锁,对他的束缚力约等于零。
你要是妄想用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来绑架要挟他,他估计只会给你一个轻蔑的冷笑,然后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你要是滚得不够远,他也不介意助你一脚之力。
平心而论,楚境炎做的其实很不错了。
得到炼丹传承的人并不止楚境炎一个,但把资料无偿贡献出来的,却只有包括楚境炎在内的寥寥几人。
那寥寥几人中,还有大多数,是因为寿数将近,又没有合适的传人,才将毕生成果和财富捐献给国家、给社会的。
像楚境炎这样年纪轻轻就这么做的,还真就只有他一人。
袁主席心里一凛,为自己刚刚贪心不足的想法感到有些羞愧。
虽他是为了全联盟,也就是全人类的利益考虑,但刚刚那样的思想也着实不妥。
心里转过思绪万千,其实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
袁主席不动声色的,亲自把那株被楚境炎看中的药草从格子中拿了出来,交到他上。
“给,这是你们的了。”他无比亲切地笑道:“不过要是你们愿意的话,我还是希望能知道这株让你们这么激动的药草,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以后我们再收集到的话,也好培植或研究。”
来也奇怪,这些药草连危险的界桥都安然无恙地通过了,在生长方面却又偏偏娇气得很。
水浇多了,枯萎;
土太湿了,枯萎;
阳光的角度不对,枯萎;
擅自切割,枯萎;
械扫描,枯萎。
枯萎的方式只有人类想不到的,没有它们做不到的。
硬是逼得许多大师和研究员都束无策了。
这也就导致,没有详细资料、样本又太少的药草,他们根本不敢放去研究,只能将之束之高阁。
他们推测,是否是因为两个世界的能量不同,才导致大部分药草都无法在这个世界存活。
后来,这个想法也确实得到了证实。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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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亚德里恩大师
哪怕他们完全按照侥幸得来的资料上所记载的培植方法来培育,比如楚境炎的那本灵草图鉴,培植出来的植株也只存活下了极少部分。
大部分,仍旧是只能被妥善保存在这宝库中,不见天日。
袁主席提出的这个要求倒是不过分。
楚境炎把上的木莲举到眼前,慢慢旋转一圈,欣赏着茎干内流动的液体,然后又放到了楚霖眼前,让他判断。
片刻,楚霖朝他点了点头。
确认过后,楚境炎才掩饰不住欣喜地回答袁主席的问题,“这是木莲,将它炼成木莲丹的话,能够增加00~500年的寿命,炼制成药剂或许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但想必也差不离。”
“而且没有修炼的普通人也能够服用。”楚霖补充了一句。
只是这株木莲的叶片边缘处,已经微微有些枯败了,药性肯定是会有所流失的。
也不知是在界桥中被破坏的,还是在联盟中被不当的研究方法导致的,抑或是单纯的保存不当。
不管是哪种,都是一件相当遗憾的事了。
袁主席听了木莲的逆天功效后,心里也是心疼得一颤。
既为木莲那有些蔫巴了的莲瓣,更为他刚刚许诺出去的那句话。
他很严肃地在想一个问题——请问,联盟主席可以出尔反尔吗?
袁主席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他只是忍着心痛,艰难地问,“你你有把握能把木莲炼制成药剂吗?”
这可是仅此一株的啊!
要是楚境炎做不到,那是不是可以
楚境炎一眼就看出了袁主席心里打的如意算盘,他直接把木莲装进了一个玉盒里,一翻就收进了空间钮。
收好了木莲之后,他才似笑非笑地:“若是我没有把握,你觉得那些不认识木莲,也没有药方的人就有把握了吗?”
楚霖:“”
他偷偷地觑了一眼袁主席的脸色,有点担心他哥的过度自信会把人惹恼。
袁主席一僵,默默把心里劈啪作响的如意算盘复了位。
他不得不承认,楚境炎的很有道理。
他心里叹口气,只能强迫自己忘掉那株,已经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联盟的木莲。
却不想,楚境炎忽然又笑着给了他一线希望,“木莲我是不可能换给您的,不过若是您能帮我收集到木莲丹丹方中剩余的药材的话,我倒是可以把最后炼出来的成品分您一份。”
他看到木莲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它的用途。
但他和楚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了,靠他们私底下收集药材的话,肯定是来不及的。
那丹方中的原药材收集得越齐全,他需要去找的替代品便越少,成功的几率便越大。
而论这个世界的药材储备,还有哪个地方比得上联盟呢?
“当真?”袁主席眼神大亮。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峰回路转,他激动得一口便答应了下来,雷厉风行道:“你把剩余需要的药草写下来,我立马就着人去搜集。”
联盟中正有一位德高望重,在全世界药剂领域都享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却已经年事已高,寿数不多的药剂大师,那也是唯一一位活着的十级药剂大师。
他的存在,对于人类社会,对于整个药剂领域,都是不可或缺的瑰宝!
袁主席心里激动不已,这木莲要是能炼制成药剂,给这位大师用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楚境炎微微一笑,当即便把需要的药材写给了袁主席。
之后,又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两人才带着满满的收获走出了宝库。
相对于他们挑选到的宝贝,只是一个炼体方子,明显已经不够支付这桩交易的报酬了。
楚境炎无意占便宜,便又拿出了几个他研究好的药方交给了袁主席。
一下子收到了好几个珍贵的药剂方子的袁主席,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皱起来了。
他哪里还记得刚刚楚境炎又是想抢光他的灵石,又是土匪似的,粗暴直接地把木莲占为己有的无礼行为。
他拍着楚境炎和楚霖的肩,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一样往外蹦,那眼神亲切的,跟看自己儿子似的,直把楚霖看得汗毛直竖。
完成了交易后,接下来的时间,便在楚霖泡龙门泉修炼,楚境炎潜心研究木莲丹丹方,圆圆疯狂下载星际时代各种资料,包括各种菜谱、狗血电视剧、动画片、游戏,还有重焰的四处撩骚疯玩中飞快度过。
大概是那位世界瑰宝级的药剂大师真的时日无多了,袁主席的动作出人意料地快,就仿佛被名为时间的恶狗在屁股后面疯狂追赶一般。
待楚霖从龙门泉中出来时,他已经将所有能收集到的灵草都交到了楚境炎里。
然后还专门为楚境炎引荐了那位大师——亚德里恩,让两人就木莲丹的药方好好商讨了一番。
亚德里恩大师早早便知道了自己的寿数,他一生经历无数风雨,早已经看透了生死,哪怕死神的脚步日日逼近,他自认也能做到坦然面对。
就连自己的身后事,他也已经妥善地安排过一遍了。
他将自己毕生所创造的财富留给了家人后辈,却将所有的科研成果,无偿献给了联盟,献给了全世界。
却不想,油尽灯枯前,袁主席竟然给他送来了个这么大的惊喜!
能活,谁又会甘心去死呢?
对于给他带来了生的希望的楚境炎,亚德里恩大师毫不犹豫地,便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世界瑰宝级大师的倾囊相授,是多少人倾家荡产都求不来的啊!
这一老一少接触后,彼此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只不到十天的教授时间,亚德里恩便让楚境炎唤他师父。
他知道楚境炎是要去另一个世界冒险的,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主动收下了这个天纵奇才的徒弟。
楚境炎也是心甘情愿地喊了一声师父。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袁主席想也不想,便决定要把还不知道能不能炼成的木莲药剂给亚德里恩大师服用,甚至为了及时挽救亚德里恩大师的生命,不遗余力地给他搜集药材了。
在淤泥中打了一辈子滚,这辈子也没准备洗白自己的楚境炎,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人。
睿智,从容,专注,又质朴。
他觉得阿霖一定会跟亚德里恩大师非常投缘。
因为这两人的性格,都是如出一辙的纯粹简单。
只是他的阿霖要更加可爱,更加生动。
于是等楚霖一出来,便得知他哥忽然多了一个师父。
他也被拉去跟这位师父见面了。
楚霖也确实如楚境炎所料的,跟亚德里恩大师处的比楚境炎还要好。
要不是楚霖不学药剂,亚德里恩大师绝对会再收一个徒弟。
“霖,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学药剂吗?那堆冷冰冰的石头有什么好玩的。”
亚德里恩大师拉着楚霖,一个劲儿地劝他改行,连楚境炎这个刚出炉,还热乎着的徒弟都晾在了一边。
楚霖莞尔一笑,无奈地:“亚德里恩爷爷,我是金属性,学药剂不太合适啊。”
亚德里恩大师听闻后,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不甘心地放弃了劝。
没办法,金属性太过锐利,确实不太适合柔弱的药草们。
望着聊得浑然忘我的一老一少,被撇在一边的楚境炎微微一笑,转身专心地研究自己边的丹方去了。
袁主席送来的药草还算齐全,丹方中要求的灵草只差四种没有找到。
楚境炎望着丹方,沉吟半晌,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直到告别亚德里恩大师,回到了他们的房间,楚境炎还未把心神从丹方中拔出来。
走路都是被楚霖一路牵着走的。
直到外出玩耍的重焰莽莽撞撞地把门撞开,他才回神,“嗯?我们怎么回来了?”
看着哥哥难得茫然的眼神,楚霖:“”
“我们回来已经好一会儿了,我看亚德里恩大师似乎有些精力不济,便跟他提出告辞,带着你一起回来了。”楚霖无奈又好笑地,“哥你这是终于喜欢上药剂了吗?”
不是像之前那样因为需要而学,而是因为喜欢而专注。
楚境炎难得有些窘迫,他摸了摸鼻子,:“我一直都挺喜欢的。”
楚霖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也不话。
楚境炎莫名地从其中感受到了几分纵容和宠爱,当下便扑了过去,把人扑倒在床上好一通欺负。
“哈哈,我不了不了,别挠我痒痒,哈哈”
等笑过闹过之后,楚境炎神清气爽,楚霖却是被欺负得脸通红,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余光瞥到贴在墙角,假装捂着眼睛,实际上指缝却张得老大的重焰。
他招了招示意重焰过来,“重焰,你怎么一个人不,一只兽在这儿?圆圆呢?”
这两只整天形影不离的,不只是他,就连联盟总部的公务人员都看习惯了。
重焰放下捂着眼睛的爪子,爬到楚霖腿上,又偷眼看了看楚境炎的脸色,见他也没生气自己的偷看,才悄悄蹭了蹭楚霖的。
“唧唧唧”
圆圆在跟人家打架呢!
作者闲话: ps:
星星:鞠躬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大家猜猜圆圆打赢了没有呀?
(*^^*)
22跟一坨铁打架
“你圆圆去训练场找人切磋去了?!”楚霖面色惊讶地问。
重焰抱着爪子点了点头。
它也是确认了圆圆在那里不会受伤才跑回来的,就看一群弱鸡打来打去,实在有够无聊。
楚霖:“”
他温柔乖巧的圆圆就要离他远去,变成跟它外表如出一辙的,凶残恐怖的暴力圆圆了吗?
忽然有些后悔答应让圆圆成为战斗器人了怎么办
楚境炎弹了弹重焰的脑袋,饶有兴致地问,“那圆圆的战况如何?赢了还是输了?”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复杂,重焰伸出爪子指画脚地比划半天,楚霖才勉强明白。
然后他就震惊了,“你是圆圆赢了两场,输了十场?”
他不是震惊于这悬殊的胜负比分。
而是惊讶圆圆一个刚刚改造成战斗器人没多久的器人,对上守卫联盟总部的精英军人,竟然还能赢两场?!
这简直匪夷所思极了。
楚境炎也觉得挺匪夷所思的,在乖泡龙门泉的这几天,圆圆跟个浪子一样,不到晚上十点不归家,连最疼爱的重焰都不照顾了,就是为了跟人约架?
惊讶过后,他又觉得挺高兴的,毫不吝啬地向楚霖夸道:“看来圆圆还挺有战斗天赋的,不过你给它打造的那身铜皮铁骨,还有它痛觉的缺失,估计也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何止是占了便宜,这简直就是欺负人好吗?!
跟圆圆切磋的军人们,不管是输还是赢,下场后都默默地把背到了身后,脸部肌肉微微抽搐,面色隐隐有些扭曲。
尼玛,他们当初是多想不开才会应战啊!
跟一坨铁打,无论是挨打,还是打人,痛的都是自己啊!
没有痛感的圆圆却是越挫越勇,只在能量快要耗尽的时候补充一块源晶,在身体被捶扁的时候自己拿出一个锤子叮叮当当修一修,它甚至还能用右接断掉的左臂
只要你没有一举废掉它的能源系统或者芯片,那不管它被揍得多么凄惨,无需多久,它立马又能重新变得崭新如故、精神奕奕起来。
也不知道它的恢复能力怎么会这么强
看一下斗志满满的圆圆,再看一看鼻青脸肿、都打颤的自己,军人们已经嫉妒得面目全非、虎目含泪!
研究院的研究狂人也多次试图把圆圆偷走去研究,可惜都被圆圆和重焰联打了个满头包。
他们应该庆幸重焰没有对着他们喷火,不然整个联盟的人都能见识一下炭烤人肉的风味了。
楚霖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重焰的下巴和脊背,忽然想到了个问题,问道:“那木莲,哥你是准备炼成药剂还是丹药?”
最低等的下品木莲丹,能增长的寿命是00年,要是再简化成药剂,那药效估计还得往下降,这可都是损失啊。
“丹药?”楚境炎一愣,“我们没有炼丹的药鼎和异火。”
似乎明白了楚霖言外之意的楚境炎,缓缓低头,看向正被楚霖顺背顺得舒服的重焰,眼中徐徐亮起一道异光。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们是有异火的啊。
至于药鼎
楚霖微微一笑,“药鼎的话,我来试一试吧。”
他低头爱怜地摸着还一无所觉的重焰的头,楚境炎也满面温柔地对重焰:“重焰,你今晚想吃什么?给你加餐怎么样?”
“嗷呜?”
重焰受宠若惊,同时还有些警惕。
被圆圆悉心教导这么久,它已经学会了人类的一些充满真理的俗语,比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只是可惜,它就算警惕了也没用,该当烧火工还是得乖乖当烧火工。
楚霖联系上次接待过他们的那位秘书先生,让他帮忙找了间制作室,便带着自己的锤锤,拎着重焰进去了。
楚霖在里面叮叮当当地,足足敲了三天,重焰也可怜兮兮地被压迫着足足喷了三天的火,一个简易的药鼎便新鲜出炉了。
楚霖一拿着被他刻满了符文的药鼎,一抱着立了大功,正闹脾气的重焰,笑容满面地走出制作室的门。
站在门口的楚境炎迎上前,先抱着人亲了亲脸,才看向楚霖里拿着的那口直径半臂左右的,造型精美的药鼎。
他双眸闪过一道暗光。
他觉得这药鼎已经足够精美了,但楚霖却:
“这是简化的药鼎,效果应该是比不上玉牌里的那样的,哥你先将就着用,先炼点普通的丹药试试。等我们到了那边,找到更好的材料,我再给你做一个好的。”
楚境炎摸摸他的黑发,笑得一脸温柔,“这已经足够好了。”
这时,从李秘书那儿得到消息的袁主席,听闻楚霖从制作室出来了,也匆匆赶来。
然后一眼就瞧见了,被楚境炎珍宝似的拿在里的大鼎。
“这是什么?”袁主席颇感兴趣地问。
楚境炎简直想翻个白眼给袁主席看,堂堂一个主席,怎么哪哪儿都有他,好的日理万呢?
这么大一个人物,工作一点都不忙的吗?
楚霖对这位大公无私、一心为民的主席倒是挺有好感的,他笑着答道:“这是我炼制的药鼎,用来炼制木莲丹的。”
“木莲丹?”袁主席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他心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惊声问道,“用这个就可以炼制出丹药了?”
袁主席并没有专业的学过药剂,只有过大致的了解。
他知道药剂是丹药退而求其次的简化,也知道炼制丹药需要药鼎和异火,还需要富含能量的灵草。
眼下药鼎有了,灵草他也提供了大部分,那异火呢?
袁主席探究地把楚霖二人来回打量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到那传中的异火的存在。
楚境炎这下是真的毫不客气地朝袁主席翻了个白眼。
他拎过抱着源晶啃个不停,慰藉劳累了三天的自己的重焰,捏了捏它的脖颈,“吐个火给这位大叔看看。”
重焰抗议地唧唧叫了两声,终究还是不敢反抗楚境炎的淫威,不情不愿地喷出了个火星子。
但就这么一个火星子,却让袁主席等一干人直接变了脸色,“温度竟然如此之高?!”
从那一点点火星感受到的温度,他们就很确定,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火属性异兽。
袁主席身后跟着的护卫中,不乏跟十级的火属性虫族或异兽战斗过,甚至跟虫皇面对面过的战士。
他们明确地感受到了这兽火焰的不凡,那威胁感,竟是比之十级虫族喷出的火焰还要强烈!
袁主席眼神炙热地打量着重焰。
见那眼神不妙,不等他开口,楚霖就急忙:
“重焰是我的伙伴,这个不交易的!而且我们怀疑重焰也是从那边过来的,所以他喷出的火才能当异火用,您要是感兴趣,以后就多留心找找吧。”
楚霖把重焰抱回怀里,警惕地看着袁主席,生怕袁主席又来一句——“我们做个交易吧”。
被楚霖直接堵了话头的袁主席,不死心地看向楚境炎,却见楚境炎微笑着冲他摇了摇头。
“重焰确实是我们的伙伴,非卖品。药鼎倒是可以卖,当然不是我里的这个,不过我也还没试验过这药鼎,并不能保证它的效果。”
“是啊是啊,您要是喜欢药鼎,我可以帮您做几个的。”楚霖也连忙附和。
袁主席笑叹一口气,识趣地不在纠缠重焰的问题。
他从善如流地退了一步,笑道:“那就麻烦楚同学多帮我做几个药鼎了,需要什么材料你尽管。”
就凭楚霖为了这一个药鼎忙活了三天,袁主席就对它的效果非常有信心。
这两个家伙的运气也真是逆了天了,里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让人眼馋。
而且还极其聪明!
在他们的实力强盛之前,硬是憋得死死的,不显山不露水,也不知道两个年轻哪来的这份定力。
如今两个4s级杵在这儿,觊觎或者算计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袁主席,也已经没有这个胆量了。
他只能趁着两人还在联盟总部的时候,多从两人身上榨些利益出来。
双方又达成了一笔互惠互利的友好交易,彼此都还算满意,除了即将迎来昏天黑地的烧火工生活的重焰。
可怜的重焰已经认命了。
它抱着源晶恶狠狠地嚼着,不再像以前那样做无谓的抗议,而是灵地伸着爪子,跟自己主人讨价还价起来。
一直奴役重焰一只兽,楚霖的良心也有点过意不去。
但他们也是想在临走前,多给这世界留下点有用的东西。
而且他也有心控制着重焰的工作时间。
不让它太过劳累,又能锻炼到它的能力是最理想的。
他轻轻拍了拍重焰的脑袋,见头顶上的那枚鳞片,已经染上了丝丝似火焰一般的红色,跟重焰签订了契约的楚霖知道,重焰这是在积蓄能量,准备进行破壳以来的第一次蜕变。
在这个关键时候,它需要充足的能量,和大量的锻炼。
作者闲话: 剧场:
重焰:好的宠物,主人你倒是宠我啊!呜呜呜~~
222初次炼丹
“好好好,以后有火属性的晶核,都优先给你用好不好?源晶也随你用,好吃的也让圆圆给你多做一些,只要你不撑着,就随你吃。”
重焰义愤填膺、叽叽喳喳地提了一大堆要求。
完后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对着指,绿豆眼不时偷觑一下主人的脸色。
它坐地起价,并且已经做好了被主人驳回,然后它再斗智斗勇地为自己争取权益,甚至连愤然罢工都包括在内的一系列计划。
没想到主人竟然一一应允了,声音还温柔得不可思议。
幸福来得太突然,重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叽叽喳喳又确认了一遍,得到了楚霖肯定的答复后,它瞬间快乐得想上天。
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的重焰,在楚霖怀里一个劲儿地拱啊拱的,还爬上了楚霖的肩,亲昵地要去舔楚霖的脸。
不过它只来得及伸出舌头,还没挨上,就被楚境炎一把给揪了下来,甩扔给了圆圆。
袁主席满眼怜爱地看着晕乎乎的重焰,开口道:“联盟还有许多火属性的晶核,重焰若是喜欢,我让人给你们送来,别饿着它。”
“那就多谢您了。”楚霖高兴地答应下来。
重焰也兴奋地冲着袁主席作了个揖,有模有样地给人道谢。
看得在场的人啧啧称奇,这智商可真是绝了。
“这不会是古早电视剧里的妖精吧?它会不会哪天就化成人形了?”
有个圆圆润润的姑娘跟身边的同伴声嘀咕道。
她的同伴刚好是生物研究院的研究员。
闻言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很有可能啊,不知道它的身体构造跟普通的异兽有什么不同吗,真想给它解”剖。
姑娘一把捂住自己这口没遮拦的同事的嘴,惊恐地声斥道:“你疯了吗!你想被圆圆捶成肉饼还是想被重焰烤成火鸡?还是想被楚境炎和楚霖一剑捅成肉串?”
这几个死法哪个都不太美妙,那人被吓得立刻给自己的嘴拉上了拉链,死死闭紧了嘴巴。
旁边的人盯着这俩都无语了。
肉饼火鸡肉串
请问您对于死亡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听起来都挺香挺美好的,一点都不严肃。
虽然楚霖答应了要给袁主席炼制药鼎,但重焰只有一只,所以还是要先等楚境炎把木莲丹炼制出来,才能动炼制联盟需要的药鼎。
为了炼制木莲丹,袁主席专门拨了一间最好的药剂室给楚境炎使用。
作为对袁主席慷慨提供火属性晶核,和亚德里恩大师倾囊相授的回报,楚境炎主动提出了允许联盟的药剂师们旁观的提议。
对于他的投桃报李,袁主席端着一脸赞赏和蔼的笑,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回头就把联盟的所有药剂师全给派过来了。
楚霖:“”
果然好处是不能白拿的。
楚境炎:“”
他很想问,您堂堂联盟主席,到底知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您慷慨解囊为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怪不得给我准备的药剂室那么大呢
恍惚间,楚境炎仿佛看到了袁主席身后悠哉悠哉摇曳着的狐狸尾巴。
几十个人乌央乌央地挤在药剂室里,就算药剂室原本的面积不,此时也不免显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但他们非但没有嫌弃被挤得不舒服,反而很有秩序的,跟照相一样,蹲的蹲,坐的坐,站的站,几十号人,愣是谁也没挡住谁的视线。
最前方坐着轮椅的那位,赫然正是听闻自己刚收的徒弟要炼丹,专门赶来学习的亚德里恩大师,他身边还跟着两位寸步不离的医护人员。
楚境炎默了。
得,自己师父带头围观他,他还能什么呢。
而且看这群人熟练的动作和队形,估计是没少这么干的。
以前被他们围观的对象,很可能就是亚德里恩大师本人。
他也是真的服气了。
“境炎,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你,会不会影响到你炼丹?”亚德里恩大师还关切地问。
楚境炎睨了他一眼,凉凉地问:“要是有影响呢?”
“那我们就等你熟练了,再进来看也是可以的。”亚德里恩大师笑眯眯地。
楚境炎:“”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嘞。
楚境炎一言不发地收回了视线,默默闭上了眼睛。
别误会,他不是被气得自闭了,他只是在沉心静气地回忆脑海中熟记的炼丹知识。
从入门要诀到基础步骤,到技巧要领,再到他即将拿来练的这种丹药的炼制方法,他早已巨细无遗、翻来覆去地梳理了无数遍。
其中有一个词引起了他的高度关注——炸鼎!
炸这个字眼,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乖,你站远一点,我第一次尝试炼丹,这鼎不定会炸。”他先是温声叮嘱楚霖,然后才转头询问那几十号人,“你们确定要待在这里看?”
“确定!你快开始吧。”
楚境炎药鼎可能会炸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但这些人却连半丝犹豫都没有,一副为了药剂事业献身也在所不辞,安全什么的都不在考虑范围内的狂热模样。
楚霖扶额,既觉得无奈,又觉得他哥难得吃瘪的样子很有趣。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哥你是离药鼎最近的人,你才最应该注意安全。”
楚境炎揉了揉他的脑袋,还是把他连人带凳子往旁边推了推,然后才开始从空间钮里往外拿药材。
他准备炼的是聚气丹,也就相当于药剂中的复能剂。
顾名思义,这是用来恢复体内能量的丹药。
据玉牌介绍,丹药按照其品阶,被分为天——地——玄——黄——人,五个等级。
同一种丹药,又根据其所含灵气的多少,和所含丹毒的多少,被分为十品。
灵气越充足,丹毒越少的丹药,其药效便越好,品级也就越高。
这点有些类似于药剂的品级分类。
只是药剂只有粗略的下品、中品、上品、极品四个等级,丹药则在这四个大等级中,再次细化了个中差异。
而聚气丹,是一种最基本的,每个等级的修士几乎都需要用到的丹药。
楚境炎现在准备炼的,就是适用于炼气期的人级聚气丹。
他将药鼎置于身前,把药鼎下方用于填放源晶的凹槽全都填满了源晶,又把重焰提过来,摸了摸它的头,叮嘱道:
“炼丹不像你帮阿霖炼器一样,火焰只需要大。炼丹的火要控制得细致一点,待会儿注意听我的命令调节火焰大,不要分神。”
重焰嗷呜叫了两声,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意就是交给它不用担心。
楚境炎笑了笑,又道:“要是因为火焰太大炸了鼎,你会不会被炸飞我不知道,但之前阿霖应允你的那些东西,晶核啊,美食啊什么的,这些肯定是不会有的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啊。”
重焰这下不干了,它愤怒地挥舞着爪子。
可惜楚境炎平平淡淡地完这番疑似威胁的话后,就不理它了。
他兀自闭上眼睛,沉心静气,待整个人完全平静了下来,才缓缓睁开了眼。
众人只见他双运足了能量,微微上抬,那看起来极其沉重的药鼎便缓缓从地面升了起来,悬在他身前。
“重焰。”
他喊了一声,深受威胁的重焰便立马朝药鼎底部喷了一口火,那火力极其强劲。
只是须臾,便让整只药鼎都变得滚烫,连空气都仿佛被加了温,变得灼热起来。
围观学习的人情不自禁地扯了扯衣领,显然温度的上升已经让他们有些难耐。
但他们的眼神却更加亮了,盯着药鼎连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没有楚境炎的命令,重焰便不敢停下它的火焰,药鼎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忽然,药鼎发出一声嗡鸣。
随即,药鼎的盖子便被一只无形的,实际上是由楚境炎的精神力组成的大掀开了。
“火。”
重焰应声调了火焰,过程很顺畅。
只是很显然的,让它维持火焰,比刚刚生猛的大火要吃力一些。
见它的火焰稳定,楚境炎才开始继续下一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抓起所有药材一股脑投进了药鼎中,然后迅速盖上了盖子。
众人好险没忍住质问出声,这药材都不需要处理的吗?
这么直接粗暴地炼,那药草里面包含的杂质怎么办?
怎么办?
若是他们也能看到药鼎内的场景,便能看到,那几十株药材正各自在药鼎里慢慢溶化,逐渐化为了团团的液体,明明空间狭,这些液团却各自为政,互不干扰。
这一切都是因为楚境炎精神力的精细控制。
药草溶化为药液后,下一步,便是剥离杂质。
这一步,是比将药草液化还要难控制的一环。
楚境炎第一次操作,额头都冒出了细汗,一个不心,便让药液被刚刚剥离出来的杂质给污染了。
污染了之后,这些药液便算是彻底不能用了。
这炉药也就算是废了。
作者闲话: ps:
星星:真心感谢每一位支持正,支持星星的天使们!
(*^^*)
223没有炸鼎!!!
楚境炎微微皱眉,正打算重开一炉,重焰的火焰便在这时突然往上窜了一下。
“呲——”的一声。
被污染的药液瞬间就被蒸干了,药鼎盖子上的孔冒出了丝丝白烟,还散发出一阵带着浓浓苦意的糊味。
重焰:“”
它不知道这炉药本来就不能用了,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了失败。
当下便窜到了楚霖怀里,可怜巴巴地寻求保护。
来也怪,楚境炎从来没动打过重焰,但它就是莫名地害怕他。
楚境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他也没解释这不是它的错,只是掏出两枚源晶自己吸收了,又扔给重焰两枚火属性兽核。
“吃了,然后过来接着干活,这次要更加仔细了。”
见楚境炎非但没责怪自己,反而还奖励了两枚晶核给它,重焰顿时感动得泪眼汪汪。
感动之后,干起活来也更加给力了。
楚境炎满意地看它一眼,嘴角微微上翘,深藏功与名。
两人通力合作,后来虽然又失败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成功了,最重要的是——
没有炸鼎!!!
楚境炎打了个收丹诀,便有三粒圆润饱满的玉色药丸自动飞进他面前的玉碗里。
这是成了???!!!
意识到这点,药剂室内的人哪里还坐得住。
他们一窝蜂便涌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楚境炎围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没有直接上明抢那丹药,就是他们最后坚守的礼貌和修养了。
看着坐着轮椅居然也冲到了最前面第一位的亚德里恩大师,楚境炎:“”
他把丹药递给自己眼神热切,身残志坚的师父,“成丹了,但是品质不太好。”
亚德里恩大师颤着接过那三粒丹药,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继而又放到鼻子底下反复嗅闻,最后他拈起一粒
“诶诶!不能吃!”
眼见亚德里恩大师竟然要来个以身试药,众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阻止。
但大师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就连楚境炎都没能阻止得了他。
丹药又是入口即化的,于是
“大师!!!”
大师身边跟着照顾他的医护人员简直快要魂飞魄散了,“您您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快!快把大师推去检测室全身检查一遍!”
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亚德里恩大师艰难地抬起,想要阻止现场的混乱。
他张了张嘴,可惜声音完全被大家的惊呼喊叫声盖过去了。
“安静!”
混乱的中心突然爆出一声厉喝,现场顿时就是一静,大家下意识看向出声那人。
楚境炎捏了捏眉心,被这一群人搞得头疼不已。
他抬起指,指了指没有被丹药毒死,反倒被焦急的人群搞得晕头转向,貌似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的亚德里恩大师,颇为无奈地:“慌什么,你们看大师像是难受的样子吗?”
在最初那两秒的震惊过后,楚境炎就迅速地镇定下来了。
亚德里恩大师冒然试药的举动看似鲁莽,但他要真是个如此鲁莽不顾自身安危的人,真像神农一样什么都尝,那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这个,即将寿终正寝的年纪呢?
相比于大家的担忧,楚境炎更相信亚德里恩大师之所以会直接吃下那丹药,是因为胸有成竹。
或许他仅仅通过观察和嗅闻,便能够大致判断出那丹药的药性或者安全性也不一定呢。
楚境炎自己是暂时做不到这点的,但亚德里恩大师两百多年来累计的学识和经验,却也不是能以常理度之的。
大家闻言,立马看向亚德里恩大师,然后就纷纷惊讶了。
看大师的脸色,竟然不仅看不出难受,反倒是好像还更精神了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丹药难道是什么神药不成?
当然不是。
楚境炎确定自己炼出来的,只是一颗人级聚气丹。
而且还是品级最低的人级聚气丹,只有补充能量的作用。
至于亚德里恩大师的脸色为什么会变红润
那都是因为激动的。
“我没事,你们退开。”
终于得到了话会的亚德里恩大师挥开身边的医护人员,双眼放光地注视着楚境炎,颤声道:
“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了!这聚气丹比起我们的复能药剂,药效起码要强上十倍!十倍啊!丹药以后我们要大力研究丹药!”
听到亚德里恩大师亲口证实这丹药确实有效,而且还是奇效,众人也沸腾了。
他们谈论着刚刚神奇的炼丹过程,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灼热的视线,投向了据目前世界上唯一的异火来源——重焰。
楚霖抱紧重焰,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往他哥身边靠了靠。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重焰,也被这群人虎视眈眈的狂热视线吓得瑟瑟发抖。
它蜷在主人怀里,把自己团成了团儿,还害怕得呜呜叫了两声。
明明这些研究员摞在一起都不够它一把火烧的,但这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楚境炎闪身挡在一人一兽身前,似笑非笑地:“大家可别吓着重焰,它一害怕,火焰就控制不住了,要是把这里烧了,我们怕是都得变成烤鸡。”
这话似真是假的,但威胁力十足。
大家连忙收回自己觊觎的目光,然后目露期盼地,看向跟楚境炎有师徒名分的亚德里恩大师。
亚德里恩大师斟酌着,刚要话,楚境炎就对他微微一笑,然后拎过重焰,让它面向众人,十分和善地:“来重焰,再给这些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表演一个喷火。”
重焰听话地张开嘴巴,一口火焰含在嘴里即将喷出的时候——
“别别别!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啊!”
“就是就是!我们绝对没有想抢重焰的念头!”
“绝对没有!”
大家惊恐万分,一边集体后退一边摆阻止。
开玩笑,刚刚只是在一旁看着那火焰,他们就热得快窒息了,要是直接拿这火烧他们,那连裹尸布都不需要了,直接拿骨灰盒来装他们吧。
见他们认怂,不再想那种不切实际又得寸进尺的想法,楚境炎笑眯眯地捏住了重焰的嘴巴。
等它把那口火焰咽回去之后,又把它的嘴巴捏开,在它生气之前,及时扔了块儿源晶进去。
见楚境炎这幅不容商量,而且极不好惹的样子,亚德里恩大师也识趣地不再开口了。
他还得仰仗他这徒弟给他炼木莲丹呢,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成功镇住了这群狂热的研究狂魔后,楚境炎重新打坐恢复了一下能量,然后再次开了炉。
一炉又一炉,楚境炎不厌其烦地打磨着自己炼丹的技术。
一堆又一堆的药材投进去,化作了一颗颗品级越来越高,丹香越来越浓,药效越来越强的,圆润可爱的丹药。
他仿佛不知疲倦,把聚气丹的品级提升到了他现在的能力,和药草品级所能达到的最高级之后,便又继续炼起了同样受众广泛的回春丹。
然后是续骨丹,清心丸,凝神丹
这样疯狂炼丹的日子直过了三天,连药鼎底部的源晶都换了好几茬,他才将目前市面上常用的丹药都炼了个遍,法也随之越来越熟练。
旁观学习的药剂师和研究员们,也就津津有味地观摩学习了三天。
楚境炎将自己炼出来的丹药全都交给了亚德里恩大师,由他决定要分配给谁去研究。
这会儿,大家如何还看不出来楚境炎的良苦用心?
他之所以都挑联盟人民需要的丹药炼,就是为了示范给他们看,方便他们从中学习的。
这人霸道归霸道,为人还是很好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在心里产生了这个想法。
全然忘了三天前楚境炎用重焰威胁他们的事。
楚境炎微微一笑,施施然又拿出了一份药草。
这些药草中,有许多都散发着淡淡的灵气,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药草了,应该称其为灵草或灵植。
亚德里恩大师神情一肃,正襟危坐,沉声问道:“你准备开始炼木莲丹了?有把握吗?”
楚境炎点头,“差不多了。”
着,他双微抬起势,药鼎再次缓缓升起,重焰默契地开始喷火。
火焰蒸腾而起,热浪再次袭来。
这种干就干,没有半点犹豫的做法,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都不由得揪了起来。
这木莲可只有一株啊,失败了可就没有了,亚德里恩大师也就
所有人,都把寄托着希望的目光投向那樽的药鼎。
安安静静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他们多喘口气,都会影响到楚境炎炼丹一样。
楚霖对他哥虽然很有信心,但心跳也不免快了两分。
反倒是急需木莲丹来延寿的当事人亚德里恩大师,表现得最为镇定。
当然,楚境炎也不是毫无把握就动炼制的。
稍微对他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他行事虽然不羁又狂傲,但他真正想做的事,几乎就没有失的。
这次,他也一如既往地坚定。
作者闲话: ps:
星星:写着写着,不知不觉文文就这么长了
天使们觉得需不需要加快一点节奏?
还是就让我慢慢写?
224时光施的魔法
楚境炎全神贯注地打着决,灵活精细地操纵精神力和能量,溶化灵草,分离药液,剥离杂质,注入能量,融合药性,最后再分离成团,凝液成丹。
有了之前三天的经验,这一系列程序,他都做得有条不紊,不慌不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焦急产生的错觉,大家只觉得楚境炎这次的炼丹过程,异常的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当药鼎终于再一次打开,好几颗丹药嗖嗖嗖飞入玉碗中,叮叮当当地好几声。
这回,就连一直强作镇定的亚德里恩大师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了。
楚境炎只觉得一阵风,不,好几阵风向自己袭来,转瞬间,他再次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啊!有六颗!有六颗!”冲在了第一线的人第一时间汇报了情况。
“成了吗成了吗?”动作慢了没挤进来的人踮着脚尖昂着脖子,高声问道。
“成了成了,这肯定是成了,这丹药每一颗都有红色的纹路,流光溢彩的,比之前那些还要神奇,看着就不凡!”
“你们闻到了吗?这木莲丹好香啊,之前的丹药好像都没有这种让人沁人心脾的香味。”
亚德里恩大师双眼爆射神光,双轻颤向前,便欲触碰那玉碗中浑圆无比、丹纹氤氲、药香扑鼻的丹药。
但这次楚境炎却没有贸然把丹药给出去,而是举高了。
“师父,这木莲丹所用的药材大部分都是灵草,药效霸道,不同于之前的那些,在确定它安全有效之前,不能贸然服用。”
看这六颗木莲丹的品相,竟是出乎意料的达到了上品。
上品丹药里面蕴含着的能量更多,药效当然也就更霸道、更不可控。
之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材的原因,炼出来的丹药最高也只有六级,也就是中品。
到了六级之后,无论他再怎么练习,也无法再得寸进。
他以为自己陷入了瓶颈,因此,他才会果断地开始炼制木莲丹。
却没想到,这瓶颈不是来自于他的能力,而是来自于药材的好坏。
“对对对,不能鲁莽,不能鲁莽!”
大家听了楚境炎的话后,后知后觉地从激动中醒过神来,连忙附和道。
他们生怕大师再来一次以身试药,医护人员更是紧张地,直接把亚德里恩大师的轮椅往后拖了拖。
亚德里恩大师被所有人严防死守,嘴里只能不甘地念叨,“我就看看,我就看看,我不吃”
那脖子却伸得老长,眼神也是望眼欲穿。
正在这时,收到消息的袁主席匆匆赶来,人未到声先至,“木莲丹成功了吗?境炎,快拿过来我看看!”
袁主席声音里的激动和急切完全无法掩饰。
楚境炎想了想,拿出了一个玉瓶,把其中四颗木莲丹倒了进去,然后将玉瓶收进了空间钮,再把玉碗往刚刚站定的袁主席面前一递。
袁主席瞪着碗里可怜巴巴,还在咕噜噜转着的两颗丹药:“”
他好不容易赶到,气都还没喘匀,就眼睁睁地看着楚境炎这混蛋毫不客气地收走了四颗。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楚境炎利落的动作,他们也是惊呆了
这年轻人是不是也太嚣张了?
这可是当着主席的面,你起码留下一半啊!
楚霖带着圆圆和重焰步上前,靠在楚境炎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楚境炎拍了拍他的,才缓缓对瞪着他的袁主席露出一个笑容,淡定地道:
“原本您只想给亚德里恩大师延寿,只需要一颗就够了,现在我多给了您一颗。而且这木莲丹还是上品丹药,一颗就能延寿300年,两颗就是六百年。
您将它化成药剂,分成均匀的六等份,那也就相当于得了六颗百年份的延寿丹药,仔细算算,是不是很划算?有没有很惊喜?”
楚境炎口如悬河,有条有理,其他人听得表情愣愣的,情不自禁地就点了点头。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挺划算的呢。
原本只想要一颗能延寿百年的丹药,现在却收到了六倍,怎么看都是赚了啊!
亚德里恩大师:“”
袁主席:“”
我们真是信了你的邪
亚德里恩大师还好,楚境炎是他的徒弟,他怎么也不可能抢自己徒弟的东西。
但袁主席想到楚境炎空间钮里的那四颗木莲丹,那是怎么也无法甘心!
其实他也知道,严格起来,这木莲丹的主药木莲是楚境炎之前拿炼体功法换的,丹也是楚境炎炼的,联盟这边只提供了辅药,能分到两颗,确实已经能算楚境炎厚道了。
但就算他能甘心,其他联盟里的高层、各大帝国的皇室,还有世家大族们,却不见得会肯放过这等宝物啊。
尤其是那些家里的顶梁柱即将大限的家族,更是拼了命也会想要抢一份的。
眼下楚境炎和楚霖这两个4s级在的时候还好,等他们走了
袁主席表情凝重地凝视着楚境炎,他不信楚境炎会没想到这些。
楚境炎当然想到了,他不仅想到了这些可能的后患,还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只见他冲袁主席感激一笑,语气真诚无比地:“以后我和阿霖的朋友们,还有陈家人,就要拜托袁主席您多加看顾了。”
突然被托付的袁主席:“!!!”
他的剑呢?
谁也别拦他!
他今天非要捅死这个没脸没皮的王八犊子!
见袁主席表情逐渐扭曲,楚霖连忙出面解释道:
“主席见谅,实在是这四颗木莲丹我们都有用处了。一颗要给我爷爷,一颗给陈家其他的长辈均分,一颗留给我们的几个挚友,最后一颗,肯定是要交给星耀帝国的皇室的。
您看,我们也实在是挪不出来了,而且我们认识的人里,也没有比您更加让我们放心的人了。”
从他们接触以来,虽然袁主席一直试图从他们身上牟取利益,但用的段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
偶尔有些算计,也无伤大雅。
而且为的也不是他自己,而是全世界的人民,是整个人族。
要不是因为袁主席的为人令他们敬佩,他哥不定只会让出一颗木莲丹给联盟。
想到陈家和星耀帝国的皇室,袁主席为两人提着的那颗心瞬间就放下来了。
还算这两个屁孩会做事,知道主动上供一颗给星耀皇室,换取庇护。
除了皇室,陈家那老头,还有他家那一窝大大彪悍的土匪也不是好惹的。
“也罢,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袁主席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道,“对了,这木莲丹我们还没试过呢,你确定这一颗的药效就能延寿300?”
如何延长人类的寿命,可是医学和药剂学中从古至今从未变过,但却始终收效甚微的千古难题。
只一枚的丹药,便能有如此神奇的作用?
这不仅是袁主席心中的疑问,也是在场其他所有人的怀疑。
除了楚境炎的脑残粉楚霖。
“不如现在就来试试吧。”亚德里恩大师重新划着轮椅上前,“把其中一颗化成药剂,然后分成三份,把其中的一份给我服用。”
“大师不可。”袁主席慌忙阻止,试药哪儿能让亚德里恩大师试!
“我反正也是数着日子过了,后事都交代好了,有谁比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更适合试药?这等珍贵的药物,难道要浪费在死囚身上吗?”亚德里恩大师坚持道。
袁主席沉默了。
哪怕再不想让亚德里恩大师冒险,他也不得不承认,大师的是对的。
这时,楚境炎忽然了一句,“这药一个人只能服用一次,药效不能叠加,第二次就没有效果了。”
“这”这下袁主席更加纠结了。
亚德里恩大师却要果断得多,他毫不犹豫地:“就三分之一的药剂就够了,00年的时间,足够我做很多事了。以后其他人要是找你要木莲丹,你也最多只给三分之一药剂,一视同仁。”
如果不把这两颗丹药变成六份,光是那些争抢丹药的人,施加的压力就足够整垮袁主席了。
袁主席知道,亚德里恩大师这完全是在为他考虑。
有了亚德里恩大师镇在这儿,谁也不能强迫他交出一整颗丹药。
他无法拒绝大师这份心意,只好依大师所言,当场就让人把木莲丹化成了药剂,然后匀出了三分之一。
亚德里恩大师接过玉碗,豪爽地一饮而尽。
在场的人欲言又止,却都没能出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师喝下药剂,屏息盯着大师的反应。
然后,奇迹便在他们眼前发生了。
仿佛被时光施了魔法一般。
只见原本已经两百二十高龄,鹤发鸡皮、垂垂老矣的亚德里恩大师,雪发逐渐变成青丝,枯瘦的脸颊慢慢变得饱满,层层叠叠的皱纹被光滑的肌肉撑平,浑浊的眸子重新附上神采,有些佝偻的脊背,也一点点被拔直。
这一切变化,只发生在一分钟之内。
短短的一分钟时间,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就肉眼可见地变成了一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
生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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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震慑宵
三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现场依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整个药剂室仿佛被定格了一般,甚至连大家的动作都没有变过,眼神也呆呆傻傻的。
旁观者,包括亲造就了这神奇一幕的楚境炎,也包括亲自感受到了自己逆天变化的当事人,全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啊啊啊啊啊啊!!!”
半晌,现场终于爆发了第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
随之,便是被从静止魔法中突然唤醒了的所有人——
“啊啊啊啊!我的天呐!”
“这是神迹啊,是另一个世界缔造的神迹!”
“返老还童,这个词竟然是真的,不是夸张”
亚德里恩大师握了握自己重新拥有了力量,重新变得灵活的双,从轮椅上缓缓站起,又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腿,热泪盈眶,久久不能语。
楚境炎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跟以往并无不同的。
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了炼丹一途的能量。
这是一门,足以逆天改命的神技。
楚霖把指卡进楚境炎的指缝,然后握紧。
楚境炎看向他,少年嫣然一笑,:“哥,你真厉害!”
楚境炎也笑了,他把人抱进怀里,紧紧拥住,“嗯,哥哥以后会更加厉害。”
亲眼见识到了丹药的巨大威力后,药剂师们对楚霖的药鼎爆发了迫切的渴求。
楚霖炼制药鼎的时候,来观摩的不仅是研究符文和械制作、器物制作的专家,还有专门来研究重焰喷出的火焰,想要造出人工异火的研究员。
楚霖做不到像他哥那样,在几十号人的目光下还能坦然自若。
他别扭了两天才被迫慢慢习惯。
在离开前,楚霖不仅给联盟留下了十只药鼎,还为他们炼制出了三个异火模拟器。
异火跟普通火焰最大的区别,就是异火本身就是带有能量的。
这能量不是热量,而是类似于修炼者体内的能量。
不需要助燃物,异火本身就可以无限燃烧,永不熄灭。
弄清了这一点后,楚霖便炼制出了一个火炉。
火炉底部被他预留了许多用来放置源晶的能源槽,内壁则满满当当地,刻满了用于转化能量的符文。
这样一来,这火焰便也多多少少会带上一些能量,当然跟重焰喷出的异火是没法比的,而且使用起来非常烧钱,或者烧源晶。
但试验过其效果之后,袁主席和那些药剂师、器械师们,却依然满意得不得了。
先甭管价格,有得用总比没得用好不是?
聊胜于无嘛。
楚霖二人离开时,是带着满满一空间钮的宝贝和感激,还有袁主席派给他们的一队气势不凡的护卫队一起走的。
他们都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楚境炎上握有四颗,总共能增加200年寿命的木莲丹的消息,在他们逗留联盟总部的这段时间,早就长了翅膀,飞向了这星系的每一个角落。
世家大族们可能还会顾及联盟和星耀陈家的势力,担心就算事成,也会被事后报复、秋后算账,但一些隐在暗处的势力,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哪怕楚境炎和楚霖的实力已经双双达到了4s级巅峰,轻视他们年轻人少,仗着自己人多势大、装备精良就敢来撸虎须的人依旧不少。
这一路上,他们遭遇到的伏击就不下十起。
楚境炎下也狠,但凡敢对他们开火的,他一个都不肯放跑,全给炸成了太空垃圾,灰飞烟灭!
渐渐的,那些在暗中窥觑的人发现去抢宝贝的人都有去无回了,才悚然一惊,然后火速收敛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贪念。
4s果然就是4s,哪怕再年轻也不是能被看的!
双群难敌四这条定律,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似乎不起作用了。
唉,想要宝贝,也得有那个命啊。
楚境炎这一狠辣冷酷的雷霆之击,狠狠震慑住了一众暗中宵,让他们的归程终于安生了不少。
走到一半时,他们遇上了专程接到消息,赶来接他们的陈庆腾和五皇子。
“三哥!”
分别许久,终于见到了亲人,楚霖惊喜不已。
陈庆腾避着正跟联盟护卫队的长官交接的五皇子,把楚霖拉到一边,打量了他好几遍,才满意地揉揉他的脑袋,笑道:“很好,没瘦,看来境炎把我们家幺照顾得挺好的。”
楚境炎冲他点点头,笑着问候道:“家里一切还好吗?”
“都挺好的,”陈庆腾感慨道:“就是想你们了,尤其是爷爷。木莲丹的消息一传出来,家里就担心坏了,我一收到消息就启程了,结果还是没赶上,只接了这一半的路程。对了,那五皇子,是我们的皇帝陛下新扶起来,准备跟太子平衡势力的宠儿,你们应该知道他被派来的目的吧?”
事实上,陈庆腾的措辞还是有所修饰的。
要不是这位五皇子排场大,他现在肯定不止赶了这么点路。
他本来都想撂挑子自己直接走人了,还是他大哥,五皇子虽然是个累赘,但他身后的皇家侍卫队,却是很有用的,他才勉强耐着性子带上了五皇子。
楚霖点点头,有些无奈地:“刚刚那位五皇子在跟我们寒暄的时候,虽然满口都是夸奖,但明里暗里都在提木莲丹,想不懂都难啊”
不止是木莲丹,就连重焰,五皇子似乎也颇感兴趣。
他眼神不住地往重焰身上瞟,话里话外,都在帝国有多需要异火,让楚霖听得很是恼火。
哪怕他不通权谋,他也觉得皇帝陛下找五皇子当四皇子赫连承的替代者,兴许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我们原本就有打算上供一颗木莲丹给皇室。”楚境炎着,转头看向正跟联盟的护卫队队长聊得火热的五皇子,却正好跟往他们这边看来的,肩佩中将肩章的军官对上了视线。
那名中将友好地对楚境炎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楚境炎也笑着还了个礼。
他收回视线,问陈庆腾,“这木莲丹是等回到星耀直接交给皇帝陛下呢,还是现在交给这位五皇子,亦或者,交给那位中将?”
陈庆腾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那位中将的身份的?”
楚境炎耸耸肩,“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一位皇子而已,还用不起一位中将当保镖。”
陈庆腾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你猜的没错,这位刘伍刘中将,是陛下的心腹,相比于五皇子这个儿子,陛下明显要更信任刘中将。你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木莲丹交给刘中将就行了,其他有的没的不用管。”
他的有的没的,指的就是五皇子。
在陈庆腾眼里,五皇子就跟个棒槌差不多,讨人嫌。
在把木莲丹交给一脸刚直的刘中将的时候,楚霖也突然明白了他三哥话里的意思。
因为他们那么做后,当着众人的面,五皇子的脸色就已经黑得跟包大人有得一拼了。
显然,五皇子也没想到他父皇派他来只是做个幌子,实际上却是把重任交给了心腹刘中将。
而楚境炎这群人也明明白白地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越过他直接把东西交给了刘中将。
这种所有人都看透了,只有他跟个傻子一样自以为是的感觉,让五皇子觉得无比难堪。
此刻,他不仅怨上了他父皇,怨上了刘中将,还恨上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不定还暗地里看他笑话的楚境炎等人!
其实楚境炎等人真心无辜,但谁让皇帝和刘中将都是五皇子暂时动不了的人呢,他总需要一个出气的目标不是。
于是,在回程的路上,五皇子一路都在憋着气找楚霖他们的麻烦。
找麻烦就算了,偏偏还都是一些不大不,让人发作不得,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麻烦。
把楚霖几人恶心得不行。
陈庆腾也是个暴脾气,忍了两次,见五皇子不但不见收敛,反倒是变本加厉,干脆当众把五皇子约上了士兵们训练用的比斗台,光明正大地把人狠狠修理了一顿。
当然,这个“狠”,是只有五皇子能体会到的。
因为陈庆腾下的时候,特意避开了五皇子暴露在外的脸和,伤都落在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其他人还当陈庆腾是给五皇子面子,点到即止了呢。
五皇子毕竟也是要脸的,也不可能撸起衣服,故意把身上的伤亮给别人看,跟别人哭诉。
而他的下,也没有谁是陈庆腾的对,能帮他找回场子的。
刘中将他又指使不动,最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含恨忍了这口气,想着等回到帝都再秋后算账。
陈庆腾等人当然知道五皇子会记仇,但只要不是那些幼稚又膈应人的段,他们还真不怕这么一个便宜皇子。
就这智商心性,皇帝是脑子长了泡才会把位子传给他!
更何况,有了木莲丹,皇帝至少还有几百年好活。
五皇子熬死了,不定皇帝陛下都还在活蹦乱跳、叱咤风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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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商业互吹
回程的路上,楚霖和楚境炎也没闲着。
他们争分夺秒的,想多给家人朋友们留下一些东西。
他俩没闲着,可想而知,可怜的重焰也就无法闲着了。
碰上这么一个丝毫不宠溺宠物的主人,还有一个比主人更凶残的变态家伙,重焰也已经麻木认命了。
每当楚霖拿出锤子,或者楚境炎拿出药鼎时,都不需要吩咐,它就自觉地抱着源晶或者火属性晶核乖乖上前蹲坐好。
在日复一日的消耗,补充,再消耗,再补充的循环中,它自己也隐隐发现了,它体内的能量正在随之发生质变。
等到军舰即将在星耀帝都落地时,它头顶的那枚鳞片,已经彻底转化成了如朝阳般漂亮,如火焰般热烈的橘红色。
它自己看不着,楚霖告诉它的时候,它惊呼一声便立刻跑去照镜子去了。
看着镜子里漂亮的鳞片,可把它高兴坏了,一个没控制住,就不心喷出了一口火,不仅把镜子融掉了,还把军舰的警报弄响了。
作为重焰的主人,楚霖被五皇子逮着这个由头好一通发作,气得楚境炎冷笑一声,又把人拽上比斗台去切磋了。
楚境炎出,那是比陈庆腾还要肆无忌惮、狠辣无情的。
陈庆腾多少还顾忌着皇家的颜面,没有打五皇子的脸,楚境炎却是专门照脸招呼。
从养尊处优的五皇子被下从比斗台上扶下来的时候,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哭起来是个什么样的效果?
现场观众们忍笑忍到扭曲的脸,和隐约泄出的几声闷笑声,充分明了情况。
这下,五皇子可算是彻底没脸出来作妖了。
直到军舰落地,他都没有再踏出房间门半步。
楚霖看着闯了祸还乐淘淘的,时不时就要掏出镜子来臭美一下的重焰,想着它辛苦了这么久,也不忍心罚它。
最后只好自己备了份厚礼,给这艘军舰真正的主人刘中将,聊表歉意。
刘中将欣然收下了礼物,不但没有怪罪他们冒犯了五皇子,反而压低身段,代表五皇子给他们致歉,称五皇子年轻气盛,鲁莽失礼,请他们海涵。
致歉,也就是刘中将也认同犯错的是五皇子。
这个态度让楚霖安心了些,也让楚境炎觉得很满意。
毕竟刘中将才是真正的皇帝代言人,军舰上发生的事,他不定已经向上面汇报过了。
他的态度,也就是皇帝的态度。
等真正面见皇帝时,他们更是切实地感受到了,这位星耀帝国之主对他们的重视。
盛源帝今年年方八十,以3s级实力的寿命来算,才到中年。
已经在位近二十年的盛源帝身具威仪,长相却是出乎意料的和善,迎接他们时也是笑容满面的。
当然,这和善与笑容可能也不是给他们的,而是给那颗木莲丹的。
盛源帝越过了身边激动的陈老爷子和万银,当先一步迈开步子迎向了楚霖二人。
“久仰久仰!两位大师年纪轻轻,实力就攀上了4s巅峰,还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都创造了一番自己的天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了不得了不得!”
盛源帝满脸激动地连声夸赞,边夸,还边一把握住了楚霖和楚境炎的,热情地摇晃。
“比武大赛的时候朕就注意到你们了,感谢你们为星耀赢得了荣耀,更感谢你们为国家所做的贡献。”
夸完,他还不忘关切地问,“这一路可还顺利?”
站在刘中将身边却被忽视了个彻底,酝酿了满肚子委屈正准备跟他爹告状的五皇子,看到这礼贤下士的一幕,心都要凉了
他没想到,他父皇竟然会亲自到军港来接人。
这回,他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是来接他的。
不是来接他的,自然也不是来接刘中将的。
五皇子绝望地望着他爹和楚境炎、楚霖握在一起的大,瞬间熄灭了心中找他爹给他主持公道,帮他收拾楚境炎一行人的想法。
看这情况,他很怀疑,若是让他爹知道在军舰上发生的冲突,他爹收拾的很可能不会是楚境炎或者陈庆腾,而是他这个亲生儿子
被一国之君亲迎,淡然如楚霖也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他忙不迭地应道:“顺利顺利,一路上都挺顺利的,劳陛下挂心了。”
“陛下过奖了。”楚境炎对皇权没有什么好感,但也依然拿出了面对袁主席时谦恭有礼的那一套,“该感谢的是我们才对,多亏了学校和国家对我们的培养,我们才能有如今的实力,饮水思源,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盛源帝亲切地看着丰神俊朗,满面真诚谦逊的楚境炎,满意得不得了。
他又对后面赶上来的陈老爷子感慨道,“陈叔啊,你这孙子和孙婿谦逊知礼,饮水思源,天纵奇才,际遇也不凡,实乃人中龙凤啊!”
陈老爷子心里很不满自己被人抢了先,但奈何对方是皇帝,他只能摸着自己的美髯,谦和地笑道:“哪里哪里,陛下过誉了,两个孩子而已,都是运气好,运气好罢了。要人中龙凤,几位皇子才是名副其实啊。”
“我那几个子哪里像样子,都是不成器的,他们”
吧啦吧啦吧啦
当着所有人的面,两位大佬相谈甚欢,友好地进行着商业互吹。
那互相吹捧对方孩子的劲头,像足了区里明着夸别人家孩子,其实在炫耀自己孩子的大爷大妈们。
陈大侄子和万银跟在陈老爷子身后,逮着空儿就一个劲儿地给楚霖和陈庆腾挤眉弄眼。
陈庆腾好气又好笑,警告地瞪了眼自己怪模怪样的侄子,让他收敛点。
二人那搞笑的滑稽样儿,却是逗得楚霖忍俊不禁,也暗暗回了个眼神。
他们在炼制出木莲丹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从联盟总部出来也不能直接去前线找万银和唐木了。
抱金过闹市,哪怕他们不是稚子,也不能蠢到去冒那个险。
于是楚霖便给万银发消息,要先回星耀帝都,把木莲丹交到该交的人中后,再从帝都出发去找他们。
万银勾着指头一算,这么一来一回,他们怕是得两个月以后才能见面了。
这两个月的时间变数可太大了,万一那什么界桥就在这期间出现了呢?
那他们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这么一想,万银立刻就坐不住了,拉着唐木就去请假,一拿到批假便马不停蹄地往帝都赶。
这不,他们赶的也是巧,刚到帝都两天,楚霖他们便也到了。
几人眉来眼去间,两位大佬已经聊敞亮了。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都饿了吧?走走,朕准备了宫宴,一起去吧。”盛源帝热情地招呼道。
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面色僵硬,他很想抓起自己的拐杖,狠狠敲爆眼前这皇帝子的脑壳!
他也早就给他家乖孙备好了接风的家宴好不好?
知不知道体谅别人一家人久别重逢的思念之情啊!
盛源帝假装没看到陈老爷子的脸色,依旧坚持邀请几人一同赴宴,陈老爷子也不能真不给皇帝面子。
于是,楚霖、楚境炎,和陈老爷子三人便一起坐上了前往皇宫的宫廷豪华星车。
陈庆腾带着他的部队前往军营安顿,陈大侄子赶回了家,通知家宴延后。
五皇子则是见势不妙,找借口跑路了。
下了星车后,在宴会厅前迎接他们的,赫然是许久不见的赫连承,还有郑杰。
赫连承依然还是那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当着他父皇的面也没个收敛。
他扫了楚霖一眼,便挑眉笑了,对楚境炎打趣道:“不错嘛,你俩都达标了,我还以为到时候能看一出爱情还是理想的痛苦抉择呢,啧啧啧。”
他一边啧一边摇头,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
楚境炎淡淡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还击道:“你也不错啊,郑杰也到4s巅峰了,而且你们这是见家长了?我还以为到时要看一出皇子薄幸,昔日副官痛殴负心汉的职场狗血剧呢,看来你还不算太渣嘛。”
二人身边的楚霖和郑杰对视一眼,眼里都有明显的笑意。
他们对这两个当着皇帝的面就打起了嘴炮的幼稚鬼也是无奈。
在确立关系没多久的恋人面前被嘲是渣男,赫连承头皮顿时一紧,正要反唇相讥,盛源帝就忽然惊喜地插话道:
“四你跟楚境炎大师竟然是好友吗?哦,对了,我居然忘了,四你的精神海还是楚大师治好的呢,这真是太有缘了。”
被自己亲爹打断了话头的赫连承心里一梗,只能狠狠瞪了楚境炎一眼,泄气地回答道:“是挺有缘分的。”
他爹这装的,演技还挺好。
明明早就对他跟楚境炎的交情来往一清二楚,不然也不会喊他来作陪,偏要作出一副现在才发现的惊喜样子
他只想,爹你真的看楚境炎这王八蛋了,他心里肯定门儿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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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敷衍又糟心的表演
楚境炎微微一笑,他也觉得盛源帝的演技挺好的。
不过不管盛源帝演不演,他都对这场接风宴的目的心知肚明就是了。
对于盛源帝想要的,他也不是不能给,只是怎么给,和给多少,才是问题关键。
这其中的度要仔细拿捏。
给少了不行,盛源帝虽然不能拿他和楚霖怎么样,可是他们走了,陈家和万银他们可还要在星耀帝国生活的;
给多了也不行,一国皇帝,白了也算是个政治家,还是世界上最杰出的政治家。
而政治家,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谋划算计,也最擅长蹬鼻子上脸的生物。
往宴客厅里面走的时候,陈老爷子有意放慢脚步落在后头,沉沉拍了拍楚境炎的肩,低声:“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就好,不用担心其他。”
他同先帝是挚友,盛源帝都是他看着长起来的,穿开裆裤的样子他都见过,个屁孩他还能忌惮?
楚境炎露出个轻松的笑,点点头:“有爷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楚霖走到另一边挽住老爷子的臂,脸上的笑容又甜又乖,他声:“谢谢爷爷。”
“乖。”得了乖孙的笑,老爷子心里仿佛喝了蜜一样,美滋滋的。
席间美食好酒无数,推杯换盏,主客皆欢,一片和乐。
气氛正好时,盛源帝忽然不着痕迹地冲赫连承使了个眼神,赫连承中的筷子一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假装看不懂这个选择。
唉,功夫再高,也怕亲爹。
虽然这个亲爹因为儿子太多,不太顾得上他,甚至还屡屡猜忌忌惮于他,但血缘这种因果,却是轻易断不掉的。
而且他都快走了,还是别忤逆这不讲道理的老头了。
不然他留在这里的下,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赫连承无奈地放下筷子,举起酒杯敬了楚境炎一杯,楚境炎也放下刚给楚霖夹完菜的筷子,微笑举杯。
两人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赫连承斟酌着,开始想办法切入正题。
只见他状似好奇地问道:“老楚啊,你们不是一个月前就到了联盟总部吗?怎么在那儿待了这么久?”
这故作熟络的称呼,可真是糟心透了
楚境炎给了赫连承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他很想,那木莲丹不定都被刘中将交到你爹里了,你还问我在联盟总部干什么,这开头是不是太蠢了点儿?
他很清楚赫连承究竟想跟他什么,但莫名就有点不太想接他的话茬。
但看了眼神情隐隐有些焦急,恨不得自己亲自开口的盛源帝,楚境炎立马收起了想要刁难赫连承的想法。
他顺着赫连承的话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因为我在研究木莲丹,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哦哦,木莲丹啊,这个我知道。”赫连承恍然大悟状。
起木莲丹,赫连承不得不承认,楚境炎和楚霖二人再次让他刮目相看了。
这界桥都出现多少年了,星际人民得到炼丹传承又多少年了,可是至今也只弄出了丹药的半成品——药剂。
楚境炎和楚霖二十上下的年纪,却一举弄出了丹药。
这堪称是划时代的壮举啊!
可想而知,以后药剂学会发生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怨不得他老爹会这么重视。
这人才出在自己国家,不多弄点好处,多占些先,好像都不过去呢。
不过他爹也贼,不想担个从未成年身上牟取利益的名声,便把他这个即将离开这片土地的儿子推了出来。
身负重任的赫连承还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兢兢业业的,继续厚着脸皮引导话题呗。
“不过”只见他又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疑惑地问:“这炼丹不是需要异火跟丹炉吗?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他拙劣的表演,楚境炎强行忍笑,回答:“阿霖在赤蓝星上找到了一只兽,这只兽喷出的火焰可以当异火用,然后阿霖就用这兽的异火,为我炼制了一只药鼎。
“药鼎?不是丹炉?”赫连承奇怪地问道。
炼丹不是都用丹炉的吗?这药鼎是什么?
楚境炎顿了一下,随之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药鼎就是阿霖根据丹炉简化而来的,主要是因为没有找齐炼制丹炉的原材料。不过这药鼎不但能炼丹,还能炼制药剂,相比于丹炉,药鼎反而要更适合我们这边的情况。”
赫连承了然,敷衍的演技中也顿时多了两分真实的兴趣,“那药鼎真的有这么神奇?你随身带了吗?拿来让大家长长见识呗。”
楚霖一边默默地往他哥碗里夹菜,一边在心里叹气,少点套路,多点真诚不好吗?
这拐弯抹角的,害得他哥吃饭都吃不好了。
盛源帝要是不安排这一顿宴席,而是直接派四皇子来私底下跟他们谈,事情反而简单多了。
看着赫连承和他哥脸上的假笑,楚霖都为他们感到心疼。
楚境炎大概也是被弄得不耐烦了,他不仅一次性拿出了三只药鼎,还主动拿出了包括木莲丹在内的好几张丹方,一并交给了赫连承。
“给。”他一脸慷慨无私地:“神不神奇的,你拿回去让你底下的药剂师们试试看就知道了,都是朋友,这些东西就当我和阿霖送你了。唐木、万银,还有我之前给你们军团推荐的那位,现在都在第一军团服役,你交代下以后多照顾照顾他们就是了。”
看到那堆东西,盛源帝双眼立刻放光。
他一伸就拿过了一只药鼎,啧啧称奇道:“这就是能炼出木莲丹的药鼎?”
楚境炎微微颔首,“没错。”
“不知这药鼎炼制起来可复杂?”盛源帝殷切的眼神看向楚霖。
这目光
楚霖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感觉如果他回答容易的话,盛源帝很可能会让他帮忙多炼几个。
这时,楚境炎又拿出一个异火模拟器递给盛源帝,代替楚霖回答道:“这药鼎炼制起来难也难,不难也不难,只是比较耗时间。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陛下若是感兴趣,接下来的几天,不妨派几个器械师过来观摩一下阿霖的炼制过程?这样以后就不用担心没有药鼎用了。”
“好好,这个主意好,楚大师高义,那不知丹药方面”
“我这几天炼丹的时候,也会记得挑一个大一些的药剂室。”楚境炎微笑着。
这回,盛源帝总算是彻底满意了。
楚境炎也总算能安心享用这一顿精心准备的饕餮御膳了。
盛源帝比他想象中的,要懂得知足。
迄今为止,他交出去的这些,同与联盟交易的那些内容并无多大出入。
东西不少,但也不算过分。
所以楚境炎没有丝毫犹豫就全盘答应了下来。
等到御宴结束后,赫连承代替盛源帝送他们回陈家时主动奉上的满满一空间钮丰厚谢礼,更是让楚境炎分外满意。
“要是我会这些,哪还用得着便宜你。”
赫连承看不惯楚境炎笑得一脸得意,酸溜溜地怼了一句。
他再次后悔,为什么自己上辈子要那么懒,除了修炼和一剑法,竟然什么额外技能也没有学会。
楚境炎毫不客气地笑纳了那枚空间钮,然后懒洋洋地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想便宜我,让你父皇把那些药鼎和丹方都还给我啊。”
赫连承无语,“你当我傻?”
“你不傻,你只是蠢。也就郑杰那样的忠犬能受得了你了。”
楚境炎真的很怀疑,就赫连承这样混不吝的性格,上辈子是怎么能跟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穆云轩,相处成人人称羡的模范情侣的。
他现在认识的四皇子赫连承,跟上辈子从传言中听闻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瞧,一提到郑杰,赫连承脸上竟然难得的浮现出了一丝羞赧和不自在,“什什么忠犬,明明都是我在包容他好不好?他有时候也是很凶的。”
本来,他只是因为郑杰的坚持,才答应带郑杰一起穿过界桥去混元大陆而已,至于感情,他一开始都不觉得自己跟郑杰这样有些无趣的性子,能够擦出什么火花来。
但在郑杰表白后,他发现自己很难再以过去看待下属,或者友人的态度去看待郑杰了。
尤其表白过后,郑杰就像被解除了什么封印一样,竟然竟然胆敢勾引他!
一向刻板严谨的人忽然玩起了心,使尽浑身解数、软硬兼施来诱惑一个人,这感觉简直
简直该死的甜美!
他也是在自己情不自禁地答应郑杰的追求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竟然还挺吃这一套的。
哪怕后来郑杰变得越来越强势,或者,是越来越不去掩饰他真正的性格,赫连承也觉得还挺好的。
偶尔郑杰像管家婆一样凶巴巴地管束他的样子,他也挺喜欢的。
大概,这就是传中爱情的样子吧。
嘿嘿嘿
赫连承傻兮兮地笑了起来。
作者闲话: 剧场:
星星:今天没有剧场呢。
这两天心情都不怎么好,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
有时候真的觉得,生活啊,情感啊,如果真的都能如故事中的那样一目了然就好了。
22陪伴,支撑。
“你这样的,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有脸嫌人家郑杰凶。”
楚境炎满脸嫌弃地看着突然陷入花痴状的赫连承。
一边人家凶,一边又笑成这个蠢样,也不知道四皇子那庞大的后援会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毅然脱粉,甚至回踩一波。
不过,相比于上辈子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刻板的狂霸酷炫拽的宠妻狂魔形象,楚境炎莫名觉得,现在这幅蠢样,或许才更真实,也更符合所谓爱情的样子。
“我哪有嫌弃郑杰凶?我警告你不要造谣!”四皇子警惕地向左右两边看了一下。
楚境炎黑线,郑杰明明回了四皇子府,也不知道眼前这怂包在害怕什么。
一谈恋爱就智障可还行?
楚境炎不欲跟这个智障在门口浪费时间,他家乖都已经被陈老爷子拉进去好久了。
他抬步正欲转身,却被赫连承拉住了,“这个给你。”
楚境炎接住他扔过来的一个大包,问:“这是什么?”
“你自己回去看就知道了。”
楚境炎点头,再次转身,然后,他再次被赫连承拉住了。
楚境炎不耐烦了,“你挤牙膏呢?有话给我一次完!”
赫连承笑眯眯的,“有件事想找你,不,应该找你弟弟帮忙。”
楚境炎可算看懂了,眼前这鳖孙完全是故意的。
“看你这态度,我感觉你并不是想找我们帮忙,而是想找我切磋。”他似笑非笑地摸了摸自己的剑柄。
“别别别。”见势不妙,赫连承急忙开始正事,“这个忙事关穆云轩,我觉得你应该也会很乐意帮才对。”
开玩笑!
十次切磋,有八次都是他输,另外两次还是平,他才不想找虐!
“穆云轩?”
许久未曾与穆云轩打交道,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楚境炎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是的,穆云轩。”赫连承点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察觉到,穆云轩身上的诡异之处?”
楚境炎一顿,眸光轻动,“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啧,你果然是知道的。”赫连承一副不出我所料的嘚瑟表情,“我就直吧,我怀疑穆云轩修炼了媚术,或者,他身上有什么能够帮助他蛊惑人心的东西。”
“他被狐狸精附身了?”楚境炎下意识就出了早前的猜测。
赫连承想了想,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狐狸精也是生灵,来不了这个世界。你弟弟那只身怀异火的宠物,过来的时候应该也还是一颗蛋吧?”
楚境炎略过了重焰的话题,直接问道:“你跟我这些,是想请我帮你一起除了穆云轩这个祸害?”
“当然不是!”赫连承想也不想就否认道,“穆云轩的气运强得很,我才不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他们这种修行之人,对于气运是很看重的。
“我只是想请楚霖帮忙炼制一批清心符,最好是能把清心符的炼制方法,也传授给留在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比如你们的那两位好友,或者陈家人,都可以。”
“清心符?”楚境炎一愣,“清心符能克制穆云轩的能力?”
“不能。”赫连承摇头,“但是可以减少人心中的杂念,坚定意志,对于修行很有好处。简单来,如果把穆云轩蛊惑人心的能力比作病毒的话,清心符就相当于提高人体抗毒能力的良药。
对于一些原本就极其优秀,意志也较为坚定的人而言,清心符就足够了,至于更多的,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想来,那些普通人,大抵也是入不了穆云轩的眼的,他们反而更安全。”
他也是不忍心看那些原本前程一片光明的青年才俊们,就此迷失自我,甚至毁灭自我。
不清不楚的,他们人生中的理想、家人、信念,就都被那莫名其妙的情情爱爱所取代,这未免也太可惜。
楚境炎沉吟片刻,“我回去会同阿霖商量,至于成与不成,我暂时也不知道。”
“切,丹炉都被他搞出来了,区区一个清心符怎么可能难得倒他?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哦对了,那在最终之战袭击了你们的寄生组织,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你们可以安心了。”
完,也不等楚境炎的回答,他帅气地挥了挥,潇洒上了星车,然后车尾一甩,就一溜烟往四皇子府的方向去了。
楚境炎看了看星车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中的大包,把它收进了空间钮,转身踏进了陈家大门。
因为楚霖二人心中的感应越来越强烈,界桥降临的时间越逼越近,陈老爷子坚持把两人留在陈家,不让他们回去那栋别墅。
他想要趁着最后的时间,再多跟自己的孙子相处相处,享受天伦之乐。
楚霖不忍辜负老人的心意,便答应住了下来。
他们住了下来,心中万分不舍的万银和唐木两人,就也顺势住进了陈家。
当晚,家宴散了之后,陈家的人齐聚书房。
关于界桥的存在,还有陈家叔的去向,除了陈家几个早已知情的叔伯之外,其他与楚霖同辈的几个兄姐,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分别在即,孙子们也都长大懂事了,老爷子当然要将真相告知他们。
刚得知他们叔既不是失踪,也不是死亡,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很可能还活着的陈庆腾几人,都还来不及高兴,紧接着便又被告知了他们幺弟也要离他们而去的噩耗。
书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几个长辈们还好,十几年前,他们就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分别,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
辈们却做不到那样洒脱。
他们是真的喜欢楚霖这个弟弟,喜欢这个叔。
他们相信楚霖也同样在乎着他们。
但是他们也同样知道,他们不能仗着家人的身份,仗着这份喜欢这份在乎,就对楚霖的人生横加干涉。
他们家的教育方式,从来就不包括这种自以为是的关爱。
沉默许久,谁都没有话。
正当家主陈大伯准备出言安抚人心时,陈庆腾就忽然一拳砸在自己的掌心,暗恼道:“早知道还有另一个这么新奇的世界,我也努力修炼了,唉,错失良啊!”
他一副扼腕痛心的耍宝样子,让他亲爹的脾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只见陈大伯眼睛一瞪,撸下鞋子就扔向了他的糟心儿子。
“你是巴不得丢下我跟你妈到处去浪是不是?!我看把你放出去你都能直接窜上天了!”
陈庆腾身子灵活地一闪,躲避动作熟练得让陈大伯直头疼。
陈庆腾笑嘻嘻地冲他爹挤了挤眼睛,贱兮兮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和我哥消失,好跟我妈两人二人世界呢。
再,我去了那边又不是不回来了,这界桥既然是双向的,那肯定就有回来的办法嘛,放心吧,我要是过去了,也一定会回来给你养老的。就算不给你养老,我也舍不得不回来看我妈啊。”
他这话乍听起来很欠揍,却成功让现场的气愤好了起来。
是啊,这一别兴许只是暂别,而不是永别呢?
只要界桥没有消失,就总有一线希望不是么?
所有人,心里都忍不住冒出了同样的想法,同样,不切实际、自我安慰式的希望。
陈二姐一掌拍在陈庆腾的肩膀上,“那你可要加油修炼,争取早点过去找霖他们啊,不然霖一个人在那边,我真担心他会被人欺负。”
陈庆腾看着他二姐忧心忡忡的样子,有些无语地:“二姐你是不是忘了,霖现在的实力可比我们都强呢,而且他身边还有个老谋深算、心狠辣的楚境炎,我要是去了,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他这话让大家充满担忧的心顿时又是一松。
陈大伯语气里带了些笑意,:
“也不知道老五在那边怎么样了,刚好霖能代表我们过去看一看,以老五那窜天窜地的性子,突然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儿子,表情不知道会有多精彩呢。到时候可得让霖提前录下来,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大家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都被自己的脑补逗得忍俊不禁。
跟陈元修年龄最近的陈四叔更是径自起身嚷嚷道:“不行,我现在就得去录个视频让霖给老五那混球带过去,我得好好嘲笑他一番。”
“一起录一起录。”陈三叔快步追上已经推开门的四弟。
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两人还哥俩好的搭着肩膀。
这边陈家人都忙着去录视频嘲笑陈老五,忙着准备要带去给他们五弟/五叔的礼物,另一边,万银和唐木也终于有了跟楚霖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只是,原本攒了满肚子话要的万银,真正跟楚霖面对面的时候,却莫名有些不知该些什么了。
他低着头,绞着指,抿着唇,眼眶微红,不过到底没有流泪。
唐木揽了揽他的肩,又轻轻抚了抚他的背。
很多时候,安慰的话都是没有用的。
他知道,所以他不。
陪伴,支撑,是唐木爱万银的方式。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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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变态的观察能力
为了参军而染回了黑发的万银,比金发的样子,看起来要多了几分乖巧和稳重,少了几分张扬和嚣张。
也比通讯时视频中的样子,要更让人放心。
楚霖轻轻拍拍他的头,笑得温柔又感慨,“还是以前金发的样子更好看,更符合银子酷炫的气质。”
“那当然!不过我黑发的样子也好看,就没有哥哥我ld不住的风格好吗。”
万银闻言,立刻抬起了头,重新露出一副大家熟悉的嚣张臭屁的样子。
楚霖莞尔,“那你的甲呢?也换了颜色吗?”
“别提他的甲了。”唐木深邃沉稳的双眸染上一丝笑意,“就因为他不肯把甲的颜色换一换,我都不知道给他修理过多少次了。”
在混乱的战场上,一台金光灿灿的甲,可别提多招眼了。
被敌人集火都是常有的事!
不过也因为这样,战功倒也捞了不少。
因为这台甲,还有万银战斗疯子似不要命的打法,如今万银在军中,也算有名气了。
“那甲的防御力可得加到最强!”楚霖叮嘱道。
他没提让万银换掉甲颜色的话,如果真的喜欢,那保留一点爱好也无妨。
从其他方面弥补回来就是了。
唐木点头,“我已经在能力范围之内,把万银的甲性能提到最高了,等你有空的时候,再帮他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提升的空间吧?”
“行,到时候你拿来给我。”
楚境炎拿出进入齐素星的钥匙,和一颗木莲丹交给唐木,“这钥匙和木莲丹你们也收好,木莲丹要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决定就好,至于那钥匙,等你们的实力遇到瓶颈的时候,就去齐素星试试运气吧,那地方挺危险,但还挺适合修炼的。”
唐木接过,然后转把木莲丹交给了万银,“给咱爸妈吧。”
万银点点头,一点也不跟唐木客气,也不计较那过分亲密的称呼,非常坦然地收了起来。
接着,楚霖又拿出了一个异火模拟器,还有一份被他加了禁制的玉牌递给他们。
“这是我炼制的传承玉牌,我把炼器相关的内容,能拿出来的都整理了一份放在这里面,你们俩认主了之后就可以学了,那能量卡我才改良到四级,五级以后的,银子你不定能自己动呢?”
“那是当然!”万银一副美滋滋的样子,接过玉牌直接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用力拍了拍胸脯,“我这么聪明,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把十级能量卡都改良成功了!到时我们万里集团可就发达了!成为一流世家指日可待好吗?”
“那我可得早点回来检查你的成果,看你有没有偷懒,或者把活儿都推给唐木做才行。”楚霖笑眯眯地。
“我要是不偷懒的话,那你是不是就会早点回来?”万银忽然眼巴巴地问。
楚霖展颜一笑,“你要是能够一直让自己和唐木都过得开开心心的,我就早点回来。好了,快回去休息吧,我们还能在一起待一段时间呢,告别也不急在这一时。”
万银不放心,“你们不会半夜收到界桥的感应,然后就偷偷地离开吧?”
“就算是半夜收到明确的方位感应,我也一定会叫醒你们的。”楚霖竖起三根指,“我保证!”
“那那好吧,你们也早点休息。”
送走了脚步迟疑,明显还是不太放心,恨不得在他们门口打地铺的万银和无奈的唐木后,楚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楚境炎从后面拥住他,薄唇贴在他颊边,轻声:“他跟唐木彼此陪伴,这是再合适不过的安排了,他们会过得很好。平安,健康,富足,温馨,你别担心。”
“我知道。”楚霖点头,神情怅然,轻声道:“我知道唐木会照顾好他。”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他遇到遭人绑架,性命垂危的万银时,万银还只有十岁。
那时他自诩是个已经40岁的成年人,当然不能对一个孩子坐视不管。
于是他冒险将人救了出来,不想,那孩子竟然就此黏上了他。
这一黏竟然就是八、九年的时间了。
很多时候,面对活泼闹腾的万银,楚霖都恍然感觉自己像是多了一个不省心的儿子一般,又像是见到了上辈子,同样爱黏着他的可爱的侄子。
想到不久之后便要分别,他心里如何能不难过。
楚境炎亲了亲他的侧脸,见他仍是难受,便把人带到了桌边,拿出了赫连承交给他的礼盒,转移他的注意力。
“今天赫连承私底下给了我一个礼盒,还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呢。”
楚霖收拾收拾自己的情绪,打起精神回应:“那我们打开看看吧。”
楚境炎一轻抚他的背,一单打开了那个礼物盒。
“衣服?”楚霖诧异地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伸拿出了一件轻轻抖开,“这是古装?还有假发?”
楚境炎静默片刻,突然轻笑一声,玩味地:“呵,看来咱们这位四皇子,确实不简单啊。”
这些东西,无疑是对他心中那个猜想最好的验证。
“不简单?”楚霖疑惑地问。
“乖还记得炎霖剑在传授我们剑法时,里面演示剑法的虚影是个什么穿着吗?”
“啊!是古装,也是长发!”楚霖稍一回忆,立刻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
他又仔细看了看中拿着的长袍,这么一对比,就发现,二者虽然款式不同,但风格确实是差不多的。
但是,“四皇子这是送给我们,让我们过界桥那天穿的?可是四皇子怎么知道那边世界穿的是这种古装呢?他得到的功法或者剑法里,也有演示的幻象吗?”
应该不会有才对啊。
炎霖剑之所以会主动演示剑法,是因为它原是一柄神兵,哪怕有所损坏,但其灵性犹在。
总不能赫连承也有一把神兵吧?
神兵又不是大白菜
“是啊,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属性功法呢?他一个皇子,若是他想要,将来这偌大的帝国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又为什么会毅然决然地去闯那生死未卜的界桥呢?”
楚境炎笑眯眯地,一一点出赫连承这个人身上的违和之处。
然后就看着楚霖不话了。
楚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额”
他被这一系列自己从未注意过的问题问呆了。
他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正想让哥哥直接把谜底告诉他之际,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忽然划过他的脑海,“他”
一个字脱口而出,又被他及时咽回了喉咙里。
他原本想的是,四皇子不会也是穿越的吧?
像从地球穿越过来的他一样,赫连承,难道是从界桥那边的世界穿越过来的?
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这个“也”字也太暴露问题,他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人类研究时间、空间这么多年,猜想无数,能够证实的真实却寥寥无几。
索性他咽的及时。
楚境炎见他欲言又止,只以为他是没想出答案。
也是,如此脱离实际的答案,以正常人的思维,确实很难想到。
“或许”楚境炎也不再为难楚霖,干脆揭露了谜底,“或许他原本便是来自那个世界的人呢。”
“哥你怎么怎么知道的呢?或许四皇子也得到过来自那个世界的特殊传承也不一定的啊?”
他能猜到,是因为有类似的穿越经历,他哥一个土生土长的星际人,脑洞也这么大的吗?
这可真是
太聪明了吧!
楚境炎不知道楚霖正在心里夸他,嘴上还在耐心地解释道:
“我原来也以为他是得到了什么神奇的传承,但那天在颁奖典礼上,我就知道不是了。我们起界桥和那边的世界,都去这个字,但是赫连承,用的却是“回”这个字。而且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这个字有什么问题。”
无意之间的一字之差,居然就被揪出来了?!
楚霖听了,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后怕。
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啊,这这可真是,太神奇了呢”
他哥这观察能力,真的有点变态啊。
怎么办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穿越的来历隐藏得好好的,该不会,早已在不经意间露了馅儿吧?
楚霖心里打鼓,眼神乱飘,虚得很。
要不
还是自己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好了?
唉,也不知道哥哥要是发现自己是在跟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谈恋爱的话,会不会吓出什么心里阴影来。
楚霖在心里百般纠结,仿佛百爪挠心般难受。
其实,他完全是做贼心虚。
他也不看看,他的所作所为哪有一点五十岁的心理年龄该有的成熟和沧桑?
更何况在星际,五十岁也就是青年的年纪而已,还是青年刚起步没多久呢。
他真应该学学另一位老黄瓜刷绿漆的同学,人家可没有半点心虚,对他下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犹豫呢。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瑟瑟发抖:我坦白,我有罪!我祸害了星际无辜的幼苗
楚境炎微笑:请继续祸害我,不要停。
星星:亲亲支持我的天使们!
230围观学习
楚境炎不知道他无意间就把自己弟弟吓着了,他还在接着:“而且赫连承今天还跟我谈起了穆云轩的问题。”
如果不是对修炼一事有深入的了解,他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穆云轩?”
“嗯,还有清心符。”
着,他便把今天赫连承请他帮忙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楚霖听。
“清心符”楚霖沉吟,“倒是不难,回头我就试一试,研究一下,放在卖藏气符的店里一起卖。”
“尽力而为就好。”楚境炎拍拍弟弟的脑袋,随即把赫连承和穆云轩这俩无关紧要的人丢到了脑后。
实话,不管这两人身上有多少猫腻,他都没多大兴趣。
“来,我们试试新衣服。”他拿出盒子里水蓝色的那套衣服,在楚霖身上来回比划,“要是舒服的话,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找人多做几套。假发就不用戴了,不舒服,回头我炼制一点快速生发剂就行了。”
楚霖点点头,见他哥面无异色的样子,立刻把刚刚那点纠结和心虚抛到了脑后,起身准备试衣服。
“要是炼出了生发剂的话,我们也送一些给四皇子吧,刚好可以算是我们的回礼。”楚霖提议道。
他觉得四皇子能够想到给他们也准备两套行头,确实是很贴心了,他们也该礼尚往来才是。
“听你的。”楚境炎笑着应道。
次日早上,阳光很美好,但是心情却不太美丽。
楚霖觉得,大概每一位领导人,在为国家谋福利这一方面,总是特别积极的。
他看了看把陈家宴客大厅挤得满满当当的,声称是奉盛源帝之命来学习的器械师和药剂师们,又低头看了看光脑上显示的:00,当即就无语了。
偏偏,来的人几乎全都比他们年纪大,其中还不乏头发花白的,一大早就被从被窝里喊起来的郁气,愣是发不出来了。
看着弟弟惺忪的眼睛,楚境炎也很有去找某位皇帝切磋切磋的冲动。
就在双方大眼瞪眼,气氛略有些尴尬的时候,楚霖肚子里忽然咕噜了一声。
他不好意思的按了按自己肚子。
楚境炎把探向弟弟的肚子,正要话,就听接二连三的,又传来好几声肠胃运动的咕噜声。
楚霖急忙摇摇头,澄清道:“这回可不是我。”
楚境炎无语地转头看向人群中,几位脸色微红的器械师和药剂师们,无奈地提议道:“时间还这么早,想必各位大师们也还没有吃早饭吧?不如我们先一起用一点?”
“好啊好啊。”
“那我们就失礼了。”
刚刚那几位肚子响了的大师忙不迭应道。
楚境炎挥挥,立马就有陈家的佣人们引着这群大师往饭厅去用早膳。
看着他们迫不及待的背影,楚霖忽然就不气了,反而还觉得有点好笑。
他声地跟他哥吐槽道:“这些大师们,该不会也是不情不愿的,被盛源帝派人一大早就从床上揪下来的吧?”
楚境炎也笑:“这些大师个个本事不俗,地位尊崇,或许他们本来也不想来跟我们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未成年学习,但他们都是隶属于政府名下研究院的,享受着国家优厚的待遇,虽然有极大的自由度,但终究还是要受皇室派遣的。”
不定他们还是带着怒气,和一颗挑刺的心来的也不一定。
思及此,楚境炎连忙招,让人去把陈老爷子喊来。
楚境炎想的确实没错。
药剂师还好,这些人中,有大多数都是在寄生事件中跟楚境炎合作过的,对于他的本事十分清楚。
围观学习时,偌大的药剂室中气氛也很是和乐。
至于要跟楚霖学习的,研究符文和甲制作等的器械师就不那么乐意了。
除了少数关注青少年比武大赛的大师们认识楚霖,知道他天赋过人之外,大部分人,都完全不知道这个十来岁的孩儿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虽达者为师,但也没听过这孩拿出过什么了不得的成就啊。
他们能心服口服地来跟他学就有鬼了。
他们原本都想好了,要如何刁难刁难这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用什么段博得了盛源帝青睐的崽子。
却没想,真正入座的时候,还未来得及发难,就被颠颠赶来给自己乖孙撑场子的陈老爷子一眼给瞪老实了。
这些大师们的实力虽然都是不弱的,但常年待在研究室里,哪里消受得了陈老爷子那一身历经沙场磨砺出来的杀伐气?
代表盛源帝来督场的内官见一众大师们都老实了,也就默默不言,收回了自己准备给楚大师镇场子的计划。
在联盟的时候,楚霖就已经习惯了被人围观,所以眼下也表现得很是自如。
他拿出了一个异火模拟器,先给大师们仔细介绍了一番这模拟器的作用和使用方法。
许多未曾听过异火的大师们正想嗤之以鼻地质疑一番,大马金刀地镇在一旁的陈老爷子窥见苗头,犀利的眼神立马就是一番死亡扫射。
然后屁股刚刚离开凳子的大师们,就又给瞪得乖乖坐了回去,安静如鸡。
没有收到质疑,楚霖也就省事了。
他不再多言,便直接启动了异火模拟器。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火焰嘭的一声,便从那火炉状的模拟器里冒了出来,而火炉中却并没有可燃烧的物质。
楚霖跟他哥都商量好了,这次演示教学,他们都不用重焰。
一是因为重焰只有一只,他们的演示工作却是要同时进行的;二便是为了方便这些大师们学习。
这些大师们,主要是为了学习如何制作异火模拟器和药鼎来的,而要教会他们炼制这两样东西,就免不了要把上面绘制的符文也一一传授出去。
楚霖没有当过老师,不太知道如何授课,便干脆直接实践给他们看。
他想着,盛源帝千挑万选派过来的人,总不会是几十个草包吧?
这里面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在这几天内学会,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干就干,待异火模拟器的温度达到了预期,楚霖便开始用精神力控制着材料在上面灼烧熔炼。
处理材料这一环,一般都被内行人视为基础。
真正的大师们早已将这一基础做到了极致,起码是这个世界,整个行业内的极致。
也就是,在他们眼里,这个环节是并没有什么提升空间,也就是没有什么学习价值的。
内官看着他们眼中的漫不经心,心内有些着急,生怕这些大师无法完成陛下要求的任务,他也会跟着吃挂落。
他正想着要不要请楚大师稍作讲解,调动起大师们的学习兴趣,或者暗暗给这些眼高于顶的大师们施压时,就听到人群中忽然传出了一阵惊呼声。
“嚯!这玄铁矿怎会熔化得这么快?”
“快看!那杂质竟然被分离出来了这么多!这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异火的作用?”
“这模拟器哪里能买到?我一定要弄一个,大家别跟我抢!”
“你才是别跟我们抢!你个毛头,没看这里这么多前辈吗?”
“嘘嘘嘘,大家先别急着争,快看楚大师,他在用锤子锤那玄铁矿,是为了塑形吗?塑形为何要用这么原始的段?”
楚霖的段还只展示了冰山一角,异火模拟器也只初露锋芒,大家心里乳臭未干的毛头子,就变成了嘴里尊敬的楚大师。
那模拟器,也立刻变成了大家争夺的对象。
楚霖未曾理会看客们的骚动,只一门心思锤击着工作台上的玄铁矿。
每一次锤子落在被烧得火红的矿石上,都伴随着巨大的力道,发出规律又沉重的声响。
这力量感,绝对是在座的人达不到的。
此时大家才反应过来,这楚大师的实力,他们之中竟然未有一人能看透。
这明了什么?
再想想楚大师的年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面上神色立马显出十足的谦逊和好学来。
内官和陈老爷子看得心中都是一阵舒爽。
楚霖心里却是无奈。
他其实也不想用这么大的力道的,主要是这异火模拟器的威力,实在是差重焰太远了!
他是不得不用自己的力量,来弥补这真异火和伪异火的差距。
这些大师们没有他这把力气,处理出来的材料肯定也没这么到位,估计炼出来的成品也就会差一些。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些大师们原本炼制器械的段应该就与他不同,肯定是要更科技化一些的。
力量这方面,科技完全是可以弥补的。
大师们眼睁睁看着身姿挺拔、肢体强健的楚霖中的锤子“梆梆梆”挥个不停,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孱弱可怜的老腰和老胳膊老腿,脑子里顿时飞快地寻思起了器挥锤,或者助理挥锤的可行性。
没了重焰之后,不管是楚境炎炼药,还是楚霖炼器,效率都直线下降。
楚霖也是没想到,一个异火模拟器竟然就直接耗了他两天,一个药鼎,又耗了他三天。
连续五天的挥锤,他感觉自己的胳臂都快要废了。
作者闲话: 剧场:
大师们:皇帝老儿不办人事!
楚境炎:赫连承去什么界桥?造反自己当皇帝不好吗!
23斩断根系的树
身为老师的楚霖很想撂挑子不干了,那些原本很是看不上他的大师学生们却学习得如痴如醉。
他们深觉自己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课余时间也把楚霖围在中间,一口一个楚大师的问问题。
那口气,别提多尊敬了,丝毫没有原先的趾高气昂。
被一群足以当自己父亲甚至爷爷的人,用尊敬的口吻不耻下问,楚霖哪敢提半个拒绝的字眼呢?
楚境炎心疼地给他揉胳臂,“要不就到此为止吧?反正你都已经示范过一次了,他们不是录像了吗?以后跟着视频学就是了。”
楚霖犹豫了一下,对这个提议颇为心动,但想着那些殷切向他请教的大师们,还是摇了摇头。
“我还是再炼制一次给他们看吧,看视频和看真正的现场示范之间,多少还是不一样的。哥你那边怎么样?”
楚境炎心疼楚霖的坚持,但也尊重这种发自本心的坚持,所以没有再多言,只决定以后要多给他按摩,缓解疲乏。
“我那边进展挺好的,只是他们至今还无法成丹,能否成丹,既取决于法决的熟练度,也取决于自身实力,尤其是精神力水平的高低。
这些人中,我估计大部分人可能毕生都达不到成丹的门槛,干脆我也就不教他们炼丹,退而求其次,只教他们用药鼎炼药剂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用药鼎炼制出来的药剂,比现有的极品药剂的品质,还要好上两到三倍。”
楚霖点点头,“这也不错,反正异火模拟器和药鼎都留给他们了,熟能生巧也好,天降奇才也好,以后总会有能够炼出丹药的人才出现的。”
“是啊,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其他的,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楚境炎轻笑,抓起楚霖另一只按了起来,顺口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这些天我准备把我们的产业都处理一下,乖有什么建议吗?”
是全部托付给陈家看顾,还是干脆拆分了直接送给陈家和万银唐木等人,他觉得都是可以的。
那些产业加起来虽然是一笔巨额财富,但相比起得到财富,楚境炎觉得,不管是陈家还是万银和唐木,或许都更希望代为保管。
因为那样,起码代表着他们回来的决心和希望。
提到自己从未沾管过的产业,楚霖愣了一下。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会把新型能量卡的占股直接转给万银,至于我们跟四皇子合作的产业,交给唐木或者三哥都可以。”
楚境炎点头,边倒了些舒缓肌肉的药剂在心揉搓,边道:
“凝神剂那些药剂,还有藏气符和清心符,就交给唐木吧,他刚好也在第一军团打拼,又学了炼器,若是以后遇到能往上爬的遇,这也能成为他的资本。灵酒便交给陈家,本来这也是爷爷在帮我们管着的。”
楚霖趴在床上闷闷地应了声,情绪不高。
楚境炎见状,给他把药剂都揉了进去后,直接用还残留着药剂味道的去碰了碰楚霖挺翘的鼻子。
楚霖抬头,就见哥哥脸上都是包容的笑,眼睛里都是温柔的光,他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无论做了多少次的心理建设,眼见着心里的感应越来越强,时间越来越少,还要亲把自己跟这个世界的联系一一扯断,他心里不可抑制地,产生了越来越浓的恐慌。
宛如一颗即将斩断自己根系,脱离泥土的树木。
可他的根系,在十九年前就已经断了一次啊
现在的根,是他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才重新慢慢扎下的。
“别怕,不管到哪里,哥哥都在你身边。”
强健的铁臂,带着巨大的力量,将楚霖包围其中。
楚霖把头埋在哥哥宽厚的胸膛中,嗅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恐慌慢慢变得平静。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在楚霖又亲自教授了一遍如何炼制药鼎和异火模拟器后,楚境炎便让内官,把这群在陈家蹭吃蹭喝十多天,看起来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大师们,还有这些天他炼出来的丹药和楚霖炼制的器物都一并带了回去。
盛源帝见此,不但没有多什么,反而又送了一批谢礼过来。
楚霖翻看着又是满满一空间钮的礼物,从中挑拣出他们根本用不着,或者带过去也没有用的,准备整理出来送给亲朋好友们。
“咦,这个东西”
楚霖从礼物堆中拣出一块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浑身均匀地洒落着碎金光点的矿石,“这是命魂石?”
他着,越看越觉得像,最后干脆把精神力探入玉牌中察阅。
正逮着重焰努力炼丹的楚境炎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楚霖中的石头后,也在脑海中仔细搜寻了一番关于命魂石的内容。
“看外表确实是挺像的,我还以为来自那边世界的好东西都被联盟搜罗走了呢,没想到老皇帝上还是有点货的嘛。”
楚境炎边把炼好的丹药收入玉瓶中,边慢悠悠地道。
楚霖握着那石头,忽然歪头看向他哥,“哥,命魂石,可以用来炼制命牌。”
楚境炎一愣,旋即领会了楚霖的意思。
他二话不,抓起一旁刚刚帮他炼完一炉丹的重焰便往楚霖那边一扔,自己也站起了身,:“那就去试试吧,这里我跟圆圆来整理。”
“好。”
于是烧火工重焰不明所以地,便被换了一份工作。
哦,其实也没换,对于它来,不管是炼丹还是炼器,火都是一样的喷。
命牌体积,炼起来其实也很快。
楚霖刚把他和楚境炎的精血和一丝魂力,分别融进一枚即将成型的命牌中,万银和唐木就来了。
两人进门,见楚霖和楚境炎都分别在忙,唐木默默地坐到楚境炎身边去帮忙,万银则乖乖地腻在楚霖身边,专心地看他炼制器物,也不出声打扰。
楚霖正心无旁骛地进行着收尾工作。
一支自制的符文笔,笔走龙蛇地在命牌背面刻画着,笔尖路过的地方,迅速被灌注其中的能量点亮,形成一幅闪着光的繁复图纹。
直到最后一笔潇洒完成,楚霖将笔利落一提,的命牌瞬间闪过一阵幽幽红光,须臾,那光芒又尽数被收拢了回去。
两枚二指宽的命牌就出现在楚霖掌中。
他将精神力探入其中一枚,果然感受到了其中关联。
这便是成功了。
楚霖满意一笑。
万银见他笑,还以为这是什么宝贝,好奇地问他:“阿霖,这是什么?”
楚霖转头看万银,见他表情虽然正常,但眉眼间却透着抹不去的愁绪和沉静。
他想了想,没有回答,而是把另一枚命牌递给楚境炎,:“哥,你用精神力试一下这个能不能用。”
楚境炎接过,依言探入了精神力,得到反馈后,他挑了挑眉,“我能感觉到这命牌跟我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闻言,楚霖又从他中把玉牌拿了回来,然后拉起万银的,把他的掌摊开,将命牌放了上去,最后珍而重之地合拢他的掌。
望着万银不解的眼神,楚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这枚命牌,里面融入了我哥的精、血和魂力,若是他出了事,遇到了最坏的结果,这枚命牌便会随着主人生命的终结而碎裂。”
“呸呸呸!瞎什么!才不会有什么最坏的结果!你会长命百不,你会长命万岁!”万银气急败坏地去捂楚霖的嘴。
楚霖把嘴边的抓下来,握在里,笑着:“我当然不会出事,我这么厉害,我哥也这么厉害!我只是想,只要这个命牌还好好的,就代表着我和我哥都活得好好的,你们也就别担心。
要是命牌碎了,那就更简单了,人都没了,就更不需要担心了。”
万银:“”
啊啊啊!你能不能别加后面那句话啊?!
唐木:“”
理是这个理,但听你起来,为什么这么瘆得慌呢。
楚境炎:“”
他竟分不清他家乖到底是不是在安慰万银。
万银看了看中的命牌,又看了看楚霖中的另一枚,忽然不乐意了,“那我要你那块。”
“这个我准备交给爷爷,好让他安心。”楚霖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头。
要是把他哥的命牌交给他爷爷,估计老爷子甩就会扔掉,还要闹脾气。
“那好吧”
一提陈老爷子,万银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好意思去跟老爷子争了。
或者是不敢
楚境炎斜眼看他,“你要是不想要我的命牌,就交给唐木。”
唐木下意识看向万银中的命牌,吓得万银立马把命牌装进了空间钮里,警惕道:“我要的我要的,不要的话,我怎么知道阿霖在那边是不是安全呢?”
以他对楚境炎的了解,只要楚境炎还活着,他家阿霖就一定会好好的。
楚境炎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这子,埋头继续整理起边的东西。
他身边已经放了好几个容量空间钮,每一个,都根据收礼人的需要,被放了许多东西。
值钱的、不值钱的,现成的、二人亲做的,都有。
每一样物品,都是他们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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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最后的告别
下午的时候,楚霖和楚境炎,就带着那一堆空间钮出门去了。
临行前,他们要一一跟他们的朋友们,好好告个别。
他们第一个拜访的,是钟离。
楚霖考虑再三,还是把他们即将离去,不知归期的真相如实告知了他。
钟离的反应比起万银来,就要内敛许多,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啊要、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我我知道了,你们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要早点回来,知道吗”
他没有流泪,只是声音喏喏的,嘴角勉强的弧度也让人看得难受。
楚霖轻轻拥抱住他,柔声:“只要可以,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万银和唐木不会走,你们互相照顾好吗?以后你要多交一些朋友,我听四年级有一位学姐跟你表白了?
你也喜欢她吗?喜欢的话就好好把握住呀,如果我们回来的时候,你身后能跟着一堆萝卜头喊你爸爸就更好了。”
“哪哪有这么快,没有影儿的事,学姐只是一时兴趣而已,当不得真的”
一提到那位英姿飒爽的学姐,钟离的脸颊立刻泛起了不自然的晕红,连悲伤似乎也被冲淡了许多。
楚霖松开怀抱,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都脸红了还有胆子跟我否认呢?而且哪一段感情不是从兴趣和好奇开始的?要是真的喜欢,就努力把对方的一时兴趣,变成真正长久的感情吧!”
着,他拿出一个空间钮塞到钟离里,“这是我提前送你的结婚礼物,不管你未来的新娘是不是这位学姐,记得要幸福就好。”
听是结婚礼物,钟离只能满面羞红地收下空间钮。
楚霖见他不那么伤心了,又用力抱了抱他,轻轻道了声“珍重!”,才放心离开。
只是他不知道,黑色的星车刚一消失在视线中,钟离脸上的害羞和欣喜便瞬间褪去,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哟,这是哭的哪门子丧啊?这要是让爸爸看见,还以为我们又欺负你了呢,我,你别是故意想陷害我们吧!”
钟三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正走出门准备去约会,就见到钟离眸中含泪的样子。
自从钟离考上星耀军校就一直被压制得死死的钟三,哪里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会?
一听到钟三这阴阳怪气的声音,钟离的眼泪瞬间就收了回去,秒变面瘫脸。
他冷冷地瞥了钟三一眼,一脸不知道你在什么废话的表情,然后一个字也没,转身就走了。
能让人振作起来的,除了家人和朋友,还有你的敌人。
被钟离当空气般忽视过去的钟三气得直吸气,但奈何她现在并没有跟钟离抗争的资本。
这一年多来,她已经记不清爸爸因为钟离惩罚了她多少次了。
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到如今,除了口头上占点便宜,别的她是不敢做了的
钟三恨恨地瞪着钟离的背影,恨不得把他的后背盯出一个窟窿来。
但最后她也只能讪讪地甩了甩包,噔噔噔地踩着高跟鞋出门去了。
告别钟离后,楚霖和楚境炎相继又带着礼物去拜访了宋西和、王诺千、穆鹏飞、文秋桐等曾经照顾过他们的人。
见面的时候,他们只需要出一趟远门,归期不定。
听到他们这番辞的人,有的信以为真,有的则在短暂的愣神后,立刻明白了这一趟远门所指的具体含义。
但不管明白或不明白的,都笑着收下了礼物,然后拍着楚境炎或楚霖的肩,送出了他们最诚挚的祝福——
“一路顺风!”
“平平安安!”
“早日回家!”
送完最后一个空间钮之后,他们已经收获了一箩筐的祝福。
正要坐着星车回陈家时,楚霖却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
“哥,你,我们要不要去见见沐春?”
楚境炎一愣,忽然笑了,“见,消息这么灵通的老朋友,当然有必要去见一见。”
“你们要出远门?”沐春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忽然来找她的两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好到出远门还要来特意来告知的地步吗?
“是的。”楚霖微微一笑,解释道:“这一次外出游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毕竟,我们将要去的,是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一片全新的天地。”
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楚霖故意略作停顿。
也就是这个意有所指的停顿,让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忽然出现在沐春心里。
“你们是要去界”
话到一半,她猛然刹住了嘴,然后眼神惊恐地看向两人。
心脏擂鼓般跳动,她满脑子都在思考着这两人特意来找她的意图。
难道他们他们看出什么来了吗?
“界桥。”楚境炎眉梢轻挑,慢吞吞地把沐春未完的那个字补充完,“看来沐姐的消息,确实挺灵通的。”
就连陈家都只有几个长辈知道界桥的存在,沐家一个二流世家不满二十岁的庶女,却能脱口而出。
真有意思。
沐春俏脸一白,抖着嘴唇,脑子飞速转动,极力辩解:“我我就是恰好听别人的而已”
楚霖莞尔,出声安慰道:“沐姐别紧张,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这次真的只是单纯来跟你告别的。另外,我们马上要走了,但是账户里却还有上百亿的星币没有花完,家人朋友也都不缺钱,你是不是很遗憾?”
原本他们还只是怀疑,但看沐春这个反应,看来他们今天这一趟不会白来。
沐春心里顿时一梗。
听听!听听!
这有钱没处花的语气,这是人的话吗?!
不过听了楚霖这番疑似炫富的话,沐春慌乱惊恐的心倒是慢慢平静了下来。
再想想那几百亿的星币,刚刚平静的心立马又沸腾了起来。
她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仿佛在做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楚霖二人也不打扰她,就站在一边,任她自己权衡得失。
实话,就她这番挣扎犹豫的表现,楚境炎几乎就能断定,她肯定还知道些什么很有价值的消息。
不然她直接拒绝就是了,还挣扎个什么劲儿呢?
沐春在挣扎什么?
她在挣扎是要那多到能把她整个埋起来的星币,还是要继续隐藏自己的特殊。
她当然是想要得到那笔,能让她一辈子吃穿不愁的财富的,只是到底心里还有些顾虑,所以一直犹豫着,迟迟没有开口。
楚境炎低头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不耐烦再跟她耗下去了,“这笔钱呢,原本阿霖是想要捐给慈善组织的,今天晚上,要是这些钱没有别的用处的话,我们就会全部划进各大慈善组织的账户。”
他完,牵着楚霖转身欲走。
“等一下!”
楚境炎嘴角微微一勾,重新转过了身,好整以暇地看向沐春。
“哥,你沐春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那边世界的资源信息,她的可信吗?”
回程的路上,楚霖一边回想着沐春的话,一边将信将疑地问他哥。
望着窗户外面飞速掠过的风景,楚境炎轻笑一声,悠悠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赫连承既然都能穿越时空,不定她也是呢,或者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未可知。”
更或许,又是一个重生的幸运儿。
“至于能不能信——”楚境炎眼眸微眯,指在楚霖心微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她的每一条信息都是真的,那就明,我们能够回来的可能性很大。”
楚霖怔住了,“这个逻辑”
他没太懂。
楚境炎转头亲了亲他的侧脸,问:“你觉得沐春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霖想了想,斟酌着:“以短短几次接触来看,我觉得沐姐这个人,有点自私,有点贪心,有点算计,但是也不算太坏。”
事实上,这就是大部分普通人的人性。
只是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的是,沐春的自私和算计,都是冲着她的亲人,她同母异父的哥哥,他们的好朋友去的。
听了他的答案,楚境炎登时笑了。
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乖你还是把人想得太善良了,沐春啊,可不止是一点点自私和贪心。”
就唐木上辈子的下场来看,那可不是自私贪心的利用就能造成的。
“她不止贪心,她的胆子也不呢。她若是胆子,就不会敢主动来找我们做交易,出售那些她本不该知道,也没有能力处理,更没有能力守护的资源信息。”
若是她交易的对象不是他们,而是其他有钱有势的人,沐春现在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就算碰上个稍有良心的,她最好的下场也就是被榨出所有有价值的信息,然后丢到一个永远回不来的偏远星球自生自灭,或者干脆就被囚禁起来,在暗无天日的监牢中了却余生。
楚境炎徐徐分析给楚霖听,楚霖也渐渐想通了其中关窍。
作者闲话: ps:
星星:要给这个世界,好好告个别。
爱你们!
233走吧
只是想通后,楚霖的心却是直线往下坠,“她之所以敢来找我们交易,是因为唐木吧?她笃定唐木不会伤害她,甚至不会允许我们伤害她,所以”
所以她才敢用那些价值连城,却也烫无比的消息来为自己牟取利益。
她笃定唐木不会伤害她,因此便肆无忌惮地想要利用唐木。
这样的行为,这样的心理,楚霖光是想想都觉得背脊生寒。
“她也就只敢逮着一个唐木欺负了。”楚境炎不屑道。
“你没发现她挺怕我的吗?她如果能未卜先知,那很可能就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人到底能不能回来。以她贪婪的性格,若是我们不能回来,她肯定会提供一些虚假的消息,借此向我们换取更多的好处。但如果我们能够回来,她就绝对不会敢掺半点假。”
楚霖这下是彻底明白了。
明白过来的同时,他心底抑制不住地生出了一股狂喜。
他打定主意,若是能平安抵达那边的世界,一定要第一时间去验证一下那些信息的真假!
而此时的沐家。
沐春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房门锁得死死的。
她在干什么呢?
她在抱着自己的光脑,目光热切地来来回回数账户上的余额位数,一遍一遍地确定,那上面到底是不是十位数。
未了,她还打电话到银行去咨询,从客服嘴里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刚刚进账二十亿这个数字时,她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仿佛被电击中了一般,幸福地倒在床上。
天呐!
穿越果然是脱胎换骨,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不二捷径啊!
她有了这么多钱,何必再处心积虑地去谋划嫁给高富帅?
她现在才是那个,应该担心别人图她钱的富婆了好吗!
真没想到啊,就一些都没法验证真假的消息,楚境炎这个心狠辣,连自己都敢炸的大反派居然也肯花这么大的代价来交换。
她还以为他来找她是想暴力逼供的呢。
看来剧情人设这东西,还是不能尽信的。
就她所看到的,反派明明是个很和善、很大方的人嘛。
嘻嘻嘻嘻嘻~~~~~
对于回来这件事莫名多了一些信心的楚霖,再对家人朋友们起他们肯定会回来这句安慰的话时,语气都笃定了不少。
因为他的笃定,老爷子和万银他们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只是安慰再多,分离终究要来临。
夜晚只是个寻常的夜晚。
不寻常的是,在宇宙星空的某个角落,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型漩涡。
那旋涡安静而快速地旋转着,将无数星子翻滚其中,宛若银河般绚烂,又仿佛能吞天噬地般可怕。
相拥而眠的两人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睡在隔间的重焰也忽然一骨碌翻了起来,它把身边的圆圆推醒,然后一个箭步跑到了楚霖他们这边,窜进了楚霖的怀里,激动得嗷呜嗷呜拼命乱拱。
“乖。”
“哥”
“我们走吧。”
“要跟爷爷和银子他们告别吗?”
“不告别,让他们安心地睡吧。”
“哥”少年嗓音轻颤,泪意翻涌。
“楚霖。”男人直直望进少年清澈的眼底,珍重,而有力地,一字一句极其清晰地,:“我爱你。”
“楚境炎。”楚霖心尖发麻,眸光轻动,颤声回应,“我也爱你。”
楚境炎轻笑,双眼仿似缀着星辰的暗夜。
他在少年额头印下一个吻,“我们一起走吧?”
楚霖不再话,只默默起床,收拾东西。
用行动展示他的决心。
但其实他们的东西,都早已装进了楚霖特地炼制的储物戒中。
站在卧室中央,环顾整个房间,最后竟也没有找到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重焰,你把圆圆收进你的空间中去,你那里比较安全。”
他们的贵重物品,比如陈家人让他带去给陈元修的东西,还有万银唐木钟离给他们准备的礼物,都被他们封得严严实实装进了重焰的空间里。
他们的储物戒虽然是楚霖精心炼制的,但能否经受得住界桥的考验,也还是未知数,所以里面贵重的东西并不多。
“嗷呜——”
“主人”圆圆万分不舍地喊了一声,他更想呆在主人的储物戒里。
“我们到了那边再见,圆圆。”楚霖轻轻摸了摸圆圆的脑袋。
他知道圆圆的意思,但在这方面,他不能纵容圆圆。
圆圆只好乖乖休眠自己,任重焰把它一口“吞”了进去。
“重焰,准备好了吗?”
楚霖看着重焰,重焰也认真看着楚霖,它慎重地点了点头。
楚霖缓缓闭上眼睛,伸出右,悬在重焰头顶上方,一滴鲜红的血液从楚霖指尖,滴落在重焰眉心。
然后一阵金光闪过,重焰随之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楚霖眉心的位置,则出现了一个火焰状的图案。
那形状,正跟重焰脑门上的火焰标记一模一样。
“感觉如何,会觉得不舒服吗?”楚境炎用指腹轻轻摩挲那火焰,看着楚霖被这印记衬得愈加瑰丽的脸庞,目光晦暗道:“这印记能隐藏起来吗?”
“没有不舒服。”
楚霖摇了摇头,然后试着把能量蓄积至眉心,眉心微微发胀时,那印记也缓缓消失了。
“现在还有吗?”
“没有了。”
楚境炎满意地看了眼楚霖重新变得光洁的额心,随后拿出了一黑一蓝两套衣服和两瓶生发药剂。
他们互相为对方整理好繁复的衣着,互相为对方梳发束冠。
他们的动作悄无声息,房子的隔音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当他们推开门——
门外的走廊,却赫然立着三个人影。
陈老爷子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拄着根本不需要的拐杖;
万银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光脚站在地上,目光怔然;
唐木里拿着一双拖鞋,正半跪在地上哄他穿。
楚霖停住脚步,哑然无言。
楚境炎左环住他的肩,轻声对三人道:“我们要走了。”
万银突然扑上前,死死地抱住楚霖,呜咽着:“你要快点回来!一定要!呜呜”
楚霖用力回抱他,“我会的,你照顾好自己和唐木,替我跟金子大哥,还有叔叔阿姨道一声再见。”
唐木拎着鞋上前,用力拍了拍楚境炎的肩,沉声道:“等你们回来。”
楚境炎点点头,也拍了拍唐木的肩,“你们好好的,回陶华市的话,别忘了去给我妈扫个墓。”
“你妈就是我妈,我一定会经常去的。”唐木保证道。
“时间不早了,界桥开放的时间很短,入口是会不停移动的,你们走吧。”陈老爷子走到楚霖身前,叹了口气,轻轻催促道。
明明万般不舍,却还要出声催促着人离去。
陈老爷子不禁想起了二十年前,似乎也是一样的场景,他催促着自己满脸泪水的幼子离去。
谁能想到,那样调皮捣蛋、没心没肺的混球,会生出楚霖这样乖巧伶俐的宝贝呢
楚霖松开万银,张开双臂把老人抱进了自己怀里,“爷爷,你记得要吃一整颗木莲丹,活得长长久久健健康康的,等我们回来,我会找到父亲,把他也一起给您带回来!您等着我们!”
“好好好!”陈老爷子眯着眼睛笑,连连道:“要是那个混子也回来,那敢情好,爷爷一直想狠狠抽他一顿屁股呢,就为了这个,你们放心,我也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楚霖也扯出一个笑,声音尽量显得轻松,“他都当父亲了,您还打他屁股,不得给他留点面子吗?”
“哼,那兔崽子还要什么面子!”老爷子冷哼道,未了,又温声催促了一声,“你们快走吧,别待会赶不上了,那样,那子就真的得孤家寡人待在那边了。”
他完,又看向楚境炎。
楚境炎觉得,此时老爷子的眼神中,仿佛蕴含了千般叮咛,万般嘱托,诸多情绪却又不知该从何起。
他上前一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掷地有声地:“我保证,我会用自己生命来保护楚霖。”
得了这句话,老爷子才猛然安心了下来。
他不再多言,只略显疲倦地往外挥了挥,“走吧”
楚霖深吸口气,吸了吸酸楚的鼻子,泪水却依然模糊了眼睛。
他浑浑噩噩的,被楚境炎带上了早已等候在陈家门口的军舰。
透过舷窗,楚霖看到,万银正趴在唐木的怀里嚎啕大哭,老人的不经意擦过眼侧。
这些场景飞速远去,在他的视野中越来越。
他不禁趴到了冰冷的玻璃上,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再长久一些。
只是突然,他的视线就落入了一片温热的黑暗。
“别看了,我们还会回来的。”楚境炎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温声道。
“嗯我们会回来的”
楚霖轻轻呢喃,声音很。
也不知是给已经听不到的家人好友们听,还是给他自己听。
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湿意,楚境炎高大挺拔的身形就静静地站在他身后,迟迟没有放下自己的掌。
仿佛一棵,始终守护着幼苗的大树。
作者闲话: ps:
星星: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呀!
星星写这章还有点难受,分离,总是难受的。
234共同的诉求
两人在窗前站了许久,而在他们身后,还或坐或站着六个人。
其中就包括了赫连承和郑杰。
这些人中,只有他们俩和赫连承二人,是成双结伴的。
其他人看向他们两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和好奇。
大抵是在想,这两对一看就像情侣的人,到底是成为情侣后,才一起奋发图强拼搏到了4s级巅峰,然后又决定一起去另一个世界追寻大道呢?
还是两个4s级巅峰为了找个伴一起去冒险,才勉强凑活在一块儿呢?
或者刚好看对眼了?
这事还能这么干?
这么想着,他们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了同样形单影只的彼此,然后又迅速转开了眼睛。
云淡风轻的样子,假装自己心里从未产生过那种辣眼睛的想法。
无他,只因并不是每一位高,都跟那四位一样长得得天独厚的。
也不是每一位高,都像他们一样年轻的。
简单来,就是剩下的四个人,彼此都不太看得上对方。
赫连承给了楚霖一些处理情绪的时间,才出声喊了他们,“老楚,楚,快过来坐吧,人都接齐了,我们的军舰马上就要全力加速了。”
他可够意思了,还特意把陈家设定为接人的最后一站,就是为了多给他们一些告别的时间。
楚霖听到赫连承的声音,伸拉了拉遮着自己眼睛的那只。
楚境炎松开,顺势在他的眼角抹了一下。
当楚霖面向大家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狼狈,连情绪都收拾得无懈可击。
楚境炎搂着人过去,坐到了赫连承他们身边。
赫连承特别欠的直盯着楚霖的眼睛看,嘴里还啧啧有声道:“哟哟哟,朋友掉金豆豆咯。”
郑杰用肘捅了他的肋骨一下,毫不客气地吐槽道:“你个糟老头子没感情,人家那么一个朋友,离开家难道还笑得出来?”
楚霖:“我已经十九岁了。”
他认真地解释道,心想,我真正的年龄出来能吓死你们信不信!
赫连承捂着自己的肋骨,还死不悔改地挤了挤眼睛,一脸坏笑地揶揄道:“是是是,我们的朋友已经十九了,可不了呢。”
这下,就连郑杰眼里也带了些笑意。
再看看周围,每一个人看楚霖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装大人的孩子,同时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叹。
他们显然无法相信,居然有人能在十九岁的年纪,就攀上了4s巅峰!
但无法相信也没办法,楚霖的实力是摆在这儿的。
“你们好,我是帝都上官家的上官子君,很高兴认识你们!”那四人中唯一的姑娘率先给他们问了好。
她开了头,另外三人也紧接着开了口。
“我是奥维尔星的泽维亚。”
“帝都堪尼亚家族图蓝。”
“帝都柳家柳玉年。”
他们的态度颇为友好,显然都有意为自己接下来福祸难料的旅程结交几个得力帮。
楚境炎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我是楚境炎,这是我的恋人,帝都陈家的楚霖。”
“前辈们好。”楚霖起身礼貌地问好。
众人却在心里嘀咕,陈家的楚霖?
这姓是不是错了啊?
显然,这几位醉心修炼,一心想往新世界去的高,都不是会关注狗血八卦的人。
只是不等他们开口问,赫连承便懒洋洋地撩了撩眼皮,:“我就不用介绍了吧,旁边这位——”
他指了指郑杰,“是我相好的。”
“你们好,我是郑杰。”郑杰瞟了赫连承一眼。
心想:他虽然对这种附属性的介绍方式不仅没有半分不满,反而还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但你起码把我的名字介绍出来啊。
不然人家以后要怎么称呼他?
直接喊赫连承家相好的吗?
咦?这样貌似也不错呢,突然觉得有点好听是怎么回事。
在郑杰发呆的时候,赫连承也回瞟了郑杰一眼。
心里哼道,这人肯定又在心里花痴自己了,别以为现在装得越来越正经他就看不出来了,想花痴就光明正大地花痴嘛,他又不会嫌弃!
几人互相介绍完,上官子君又笑道:“对于那边的世界,大家可有什么了解吗?我可是两眼一抹黑,等到了那边,我觉得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互相帮扶,以免遭遇不测。”
“对对对,上官姐的没错!”另外三人连声附和道。
可见上官子君这话,算是出了他们的心声。
楚境炎却是隐晦地先看了赫连承一眼,才徐徐应和道:“这是应该的,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不依靠彼此,要依靠谁呢?”
他完,突然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四皇子殿下,你对吗?”
赫连承对他龇牙一笑,仿佛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一般,“我当然也是这么觉得的。”
大家互相得了彼此的保证,慌乱不安的心立马像找到了后盾一样,安定了不少。
楚境炎用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几人一遍,心里盘算着这几人的人品有几分可信度,能力又有几分结盟价值。
他原本,便打算要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力量,来为他和乖的安全增添筹码。
在他的预想中,达成这一目的肯定不难。
因为这会是所有人共同的诉求。
“你们身上穿的是什么?”一头金发的泽维亚突然问道。
实话,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若只是一个人这么穿,他还能将之解释为个人爱好。
但四个人都这么穿,长衣肃肃,长发飘飘的,他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名堂。
图蓝若有所思地问:“你们穿的,是那边世界的服饰吗?”
赫连承伸摸了摸自己用了楚境炎送的生发剂后,新长出来的长发,又摸了摸久违的发冠,回答道:
“我们也不知道呢,我只是从一些资料中,偶然得到过一副图,上面的人穿的就是这个风格的衣服,便让人做了几套差不多的,还送了楚境炎他们两套。”
啧啧,也不知道他离开这么多年,混元大陆的流行风尚有没有变过呢。
他原先可是走在时尚尖端的弄潮儿!
完他还用脚尖踢了踢楚境炎的脚,“我,你们俩怎么没穿我给你们送的那两套!那可是我的一片心意!”
楚境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太丑。”
楚霖那套还好,颜色比较淡雅,至于符合他的尺寸那套,他简直无法想象那艳丽的骚包紫穿在自己身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他敢肯定,赫连承这逼崽子肯定是故意的。
所以他连试都没试,生怕把他家乖的眼睛辣到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身上的这两套,是楚霖亲做的,上面尽可能多地绘制了防护符文。
因为时间仓促,做工繁复,只得了这两套,所以才并没有给赫连承送。
当然,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穿他家乖亲做的衣服。
“是你太没眼光好不好!你看看你现在身上穿的黑乎乎的都什么玩意儿,丑不拉几的。”
赫连承满脸嫌弃,语气中尽是对楚境炎不识货的惋惜。
郑杰无奈,实在不知道他家这位为什么总想整人家楚境炎。
你整个重紫或者暗紫也好啊,偏偏弄了个艳丽又轻浮的浅紫,他当时就觉得楚境炎不可能会穿。
也是奇怪,明明在认识楚境炎和楚霖之前,他家殿下的画风都是狂霸酷炫拽的,怎么现在好像越跑越偏了呢?
对了,他还忘了一个人。
郑杰眼神一暗,他忘了跟楚境炎他们几乎同时出现,还差点把人抢走了的穆云轩
他家殿下的转变,或许也跟那人有关
楚霖看了看他哥,认真辩解道:“不丑啊,很帅!”
泽维亚听着他们的对话,忽然眼睛一亮,对楚境炎:“那那套你不穿的衣服你们带了吗?可以卖给我吗?我喜欢紫色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图蓝三人心中懊悔,暗恨自己反应不够快。
他们默默看向楚境炎和四皇子,很想问问他们还有没有多余的服装,他们也想买!
楚境炎挑眉,毫不犹豫地拿出了空间钮里的那套骚包衣服,甩向泽维亚丢了过去,爽快道:“不要钱,送你了。”
要不是乖这好歹是赫连承的心意,直接丢掉不太好,垃圾桶就是它的归宿。
此时能光明正大地脱,他甭提有多高兴了。
“真是太感谢了!”泽维亚抱着怀里的衣服,越看越觉得喜欢。
虽然楚境炎好心不要钱,但他基于感谢,还是从空间钮里拿了一百枚源晶权作谢礼。
其他几人见状,也连忙开口,客气地问:“不知几位友还有没有多余的服饰?”
楚境炎二话不又拿出了三套衣服,给每人递了一套。
这些都是没有符文的普通衣服,送出去他也不心疼。
而且他拿的都是他自己的,哪怕是个子不足一米八的上官子君,楚境炎也没有给她楚霖的衣服。
上官子君当然也不在意这种细节。
几人纷纷送了谢礼之后,便起身找了个房间换衣服去了。
作者闲话: 剧场:
郑杰:我怀疑我被骗婚了!真的!这不是我当初喜欢的辣过战神殿下
235未知的未来
看着他们的背影,楚境炎问赫连承,“他们这副模样,还是短发,就算换了服饰,那边的人看了不会觉得怪异吗?”
“这算什么。”赫连承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道,“不要看一个世界的包容性,毕竟那边可能什么妖魔鬼怪都有,金发碧眼的,不定已经算是很平常的存在了呢,吓不着人的。”
楚境炎轻挑眉梢,点点头不再话。
他觉得,赫连承的那番话中,”可能”和”不定”这两个词,其实是可有可无的。
等到星耀帝国的军舰终于追上正处于移动状态的界桥,跟其他帝国准备踏上界桥的人会和时,迎接他们的,就是一众好奇与探究的眼神。
乌兰帝国和奥尔帝国的领队,看着星耀帝国刘上将身后浩浩荡荡一溜奇装异服的八个人,心里同时一惊,“你们星耀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们两个帝国加起来才不过七个
刘中将憨厚一笑,摆摆,满怀谦虚道:“都是运气,运气。”
两大帝国领队听了这个理由,心里都很想给外貌忠厚内里藏奸的刘中将一句呵呵。
只有袁主席,他是单纯地为这次能输送这么多好苗子而感到开心。
看到楚境炎他们身上奇异的服饰后,他挑了挑眉,笑问,“你们这衣服是?”
他们搜集到的资料或者传承中,几乎全都是文字类的,就算有图像,也只有灵草之类的图像。
那个世界的人物形象,他们却是从未找到过。
估计,是那个世界的人都不爱画人像吧。
“这是我们四皇子送的。”楚境炎毫不客气便把皮球踢给了赫连承。
赫连承耸了耸肩,也不解释,直接拿出了七套自己的衣服给袁主席,:“这确实是那边世界的服装样式,不过放心吧,我都为大家准备好了的。”
一副非常大方周到的样子。
可是等大家纷纷换上之后,心里就呵呵了,神他么为他们准备好了。
看这尺寸,七套都是一样的!
很明显就是给他自己做的,袁主席问起才临时拿出来凑数的好吗。
不过他们心里吐槽归吐槽,人家毕竟是白给他们的,他们也不能蹬鼻子上脸,所以面上还是十分感激地道了谢。
看着他们一派和谐的样子,袁主席笑眯了眼,连连点头,:
“就是要这样,到了那边陌生的世界,你们就是彼此的依靠,彼此的亲人,只有团结互助才能过得更好!你们要牢记这一点,知道吗?”
“明白!”
“主席放心!”
众人不假思索,纷纷应道。
袁主席欣慰地点点头,然后从秘书里接过一份纸质文件,翻开页面,把里面的内容面向众人。
众人定睛看去,就见那上面是一个马车轮子缠绕着藤蔓的标志。
“这个,是我们车轮星系的标志,每一任联盟主席,都会将这个标志展示给即将离家远行的冒险者们看。
每一任主席也都会跟他们,若是你们有幸能在那边站稳脚跟,有幸能建立起自己的势力,那么我们希望,这个能成为你们的标志,能成为车轮星系的据点,能成为后继者的接引人!”
到这里,他笑了一下,眼神中带了点期盼,“不定,你们到那边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标志在迎接你们了呢。你们若是见到了这个车轮,也可以试着跟以前过去的前辈们联系。”
大家紧紧盯着那个标志,想要将其牢牢记在心中。
“还有这些。”袁主席又从秘书上接过一个托盘,“这些灵石,是比源晶的能量更丰富的能量体,是联盟为你们准备的一点心意,到了那边,兴许用得着。”
“我们知道了,主席!”
“多谢主席!”
看着被发送到里的二十枚灵石,十五位冒险者异口同声地大声应道。
他们心里感激的同时,内心巨大的压力,也都因为这个的车轮,和里冰冰凉凉的灵石而变得轻松了许多。
将事情一一交代清楚,袁主席才用视线,从每一个人脸上缓缓扫过,似乎要将在场的每一张脸都刻在心底。
在场十五个人中,只有三名是女子。
他们来自不同的民族,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貌特征,还有着跨度不的年龄差距,但他们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坚毅、向往、期待,还有微不可查的忐忑。
袁主席不是第一次送人走,但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依旧久久不能言。
身后的李秘书出声催促道:“主席”
袁主席点点头,肃目沉气,洪声道:“界桥开放的时间有限,勇士们,去征服前方那条路吧!你们的家人,期待你们的回信!”
“祝愿你们一路顺风,心想事成!走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军舰一侧忽然缓缓划开,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风暴一拥而入。
随着这声音一起出现的,是缓缓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个巨大的,疯狂旋转着飓风的,飓风里面仿佛旋转着无数星子的可怕漩涡!
巨大的风力疯狂往舰舱里灌,里面夹杂着的沙石等固体物把军舰砸得嘭嘭作响,也把站在最边缘的,现场实力最高的十五人都刮得倒退了一步。
楚境炎眼疾快地环住了楚霖的腰,把人扣进了自己怀里,同时一腿错后绷直,一腿膝盖发力,两只脚掌用力,死死抓住了地面。
他用上了自己目前的全部力量,才堪堪抵御住那股仿佛能将人吹飞搅碎的飓风。
看着眼前的场景,所有斗志昂扬的人心里都是猛然一沉,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还在风口,这飓风的破坏力居然就有这般大,瞬间将他们这些想要挑战界桥的人,衬得宛若在大象面前叫嚣的老鼠!
但他们却也没有产生丝毫退意。
因为,随着这飓风而来的,除了巨大的破坏力之外,还有同样在疯狂往他们身体里灌注的能量。
自从他们升级到4s巅峰后,就从未感受过这样被能量充满的感觉。
4s就仿佛是他们这方天地的天花板一般,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修炼,也无论吸收多少源晶,丹田处和浑身的经脉都像一个无底洞一般,永远无法填满。
他们知道,这已经不是能量多少的问题了,这是能量的质量高低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的本质问题。
楚境炎对于这种感受尤其明显。
因为他几乎是在能量灌进来的瞬间,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隐隐将要碎裂的那层屏障。
他附在楚霖耳边,在呼呼的风声中大声问道,“哥哥快要突破了,乖你能稳住吗?”
他边着,便转头往后看去,想要看看有没有稍微能挡点风的地方安置楚霖。
这一看,顿时就无语了。
只见袁主席和刘中将他们,还有除了十五个准备跳进这个漩涡的其他人,都一副被五花大绑的样子,把自己牢牢捆在了一个座椅上。
那座椅的数量还刚刚好,没有一个多余空出来的。
楚境炎:“”
既然知道会面临这样的情况,你们他么就不能多准备几个安全座椅吗?!
被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的袁主席忽然感觉到一股怨念袭来,不用想他也知道,敢这么瞪他的人,除了楚境炎那兔崽子就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楚霖也看到了后面的情况,他同样把嘴巴凑到他哥耳朵边大声喊道:“我也快突破了!我能稳住的,哥你放心吧!”
楚境炎点头,臂缓缓松开,扶着楚霖一起缓缓盘腿坐下。
然后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专心运转功法吸收能量,或者是吸收灵力。
再看周围,大家都已经本能地开始盘腿修炼了。
他们在专心修炼,后面把自己固定在座椅上的人则在不停地被风霜洗面,沙石打脸。
啪啪啪的,别提多酸爽了。
没办法,在界桥面前,防护罩根本就不管用。
这艘能稍微抵抗住飓风的,还是全世界仅有的一艘。
造价极其高昂。
还有为什么不多准备几个座椅呢?
因为光是固定他们的安全带,每一条就要耗费数十亿的代价。
更加折磨人的是,他们发现从界桥里逸散出来的充沛能量,他们这些没到4s级的人根本无法吸收。
袁主席早已经提前提醒过众人这一点,但就是有人不信邪,抵不住诱惑。
结果可想而知,刚一尝试,他们的经脉便胀痛欲裂,几欲爆体,最后只能后怕地立刻停止自己贪心的行为。
十五人中,最先突破的,不是楚境炎他们四个年轻天才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其中最年长的那个。
这人看起来并不显老,但其实他已经七十五了。
他的天赋不算顶尖,出身也是平凡,又没有接受世家大族的招揽,性格有些独。
能达到4s级巅峰,每一个脚印,都是靠着自己踏踏实实走过来的。
故而他的实力也是其中最为扎实的一个。
在灵力的冲击下,他只用了不到半个时,浑身就是一阵灵光闪过,仿佛鲤鱼化龙。
灵光过后,他畅快地大喝一声,双握拳。
感受着躯体里空前强大的力量,再看向那仿佛上古凶兽的巨嘴一般的漩涡时,他一双黑眸精光熠熠,其中只余志在必得的兴奋和期待,再无半丝的怯意!
他回头对袁主席和他们帝国的领队一拱,便转身义无反顾地跃下了军舰。
他跳进了那绞肉一般的界桥中,宛如一颗投入汪洋大海的石子,并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在他跳下去的时候,楚境炎身上紧接着亮起了代表晋级的灵光。
从4s级到5s级,大抵就是玉牌中提到过的,从练气到筑基的跨越。
这个晋级过程,是一个人从污秽孱弱的凡人之躯,到无垢道体之间的第一个蜕变过程。
成功了,便是半凡半道之体,等到越过筑基和凝脉成功结成金丹,修者才算是完全脱离了凡胎。
而蜕变这个词,就如蛹化蝶,鱼变龙,得到那个美丽的结果之前,必然需要经受非凡的考验和痛苦。
灵气通过每一个毛孔不断涌入,将经脉和丹田不断撑大,就像庞大的海水灌入了的河流中,因为海水无法外溢,河岸只能不停扩大,以容纳更多。
与此同时,杂质也在灵力的冲刷中被源源不断地排出。
疼痛时而剧烈难当,宛若粉身碎骨、抽皮扒筋;时而又如被万蚁啮咬,细细密密,却绵延不绝。
楚境炎在这整个过程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身上的灵光刚刚消散,便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身旁的楚霖。
此时楚霖显然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他脸上的表情紧绷,竭力忍耐之下,楚境炎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痛苦。
他紧紧盯着少年,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只知道中间又陆续有五人醒来,其中四人已经跳了出去,那个没跳的,是正在等候郑杰的赫连承。
楚霖是第八个突破的。
他睁开眼时,正对上楚境炎盈满笑意的黑眸。
楚境炎拿出一条被楚霖特地炼制的锁扣,环过楚霖的腰,把两人牢牢扣在了一起,他想了想,又扔了一条给赫连承。
赫连承接住,伸出一只拳头,“谢了兄弟!”
到了那边,要是混不下去了,就带着楚到御极宗找我们吧!
后面那道声音仿佛直接略过空气,径直传入了楚境炎耳内。
楚境炎愣了一下,就见赫连承又故作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他随即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伸出拳头跟他碰了一下,“不谢。”
完,他收回,然后一箍住楚霖的腰,一环住他的肩背,掌牢牢掌住了楚霖的后脖颈。
他低头,看着抬起头看他的少年,眸光幽暗,“准备好了吗?我的乖。”
楚霖的也用力环住了他哥的腰,他轻轻点头,郑重道:“我抱紧了。”
楚境炎温柔一笑,身体猛然往后一倒。
带着怀里的人,他们紧紧相拥。
奔向了未知的未来——
作者闲话: ps:
星星:这一章有些长,这个世界的内容也有些长。
有的时候,星星想写细一点,但又怕天使们会觉得繁琐啰嗦。
所以我经常在犹豫。
感谢每一个愿意支持星星的天使们!
新的世界,星星想了
236初到异世,五彩斑斓的黑。
黑暗,无边无尽——
暴风,摧枯拉朽——
寂静,无知无觉——
呼吸,急促、而又虚弱
黑暗中,狂烈的暴风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呼吸带着心脏竭力跳动,“嘭——嘭——嘭——”
一下,一下,又一下,鼓噪在人的耳膜。
世界仿佛是静止的一片虚空。
但其实,在这个巨大的,仿佛没有重力存在的时空隧道中,有两个悬浮着的、紧密无隙拥抱在一起的人,正在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移动。
楚霖抱着怀里已经陷入昏迷的人,竭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他用灵力为他们撑起一个的防护罩,循着心中感应的方向,拼命游去。
他双各攥了一颗灵石,持续不断地抽取其中灵力填充自己屡屡枯竭的丹田。
他无比庆幸,他们曾经从袁主席里换取了五十枚灵石。
因为对于进入筑基期的他们来,使用源晶来补充体内的能量,如同杯水车薪。
但这已经是他们上,最后的两颗灵石了。
如果用完了,他还没有带着他哥走出这无边无际的界桥的话,他们很可能就要永远迷失在这里,成为万千葬身于界桥的,异世之魂之一。
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在鼻端萦绕,挥散不去,有来自于他怀里的人的,或许也有来自于其他同伴的。
楚霖的心脏紧了紧,攥着灵石的用力到指尖泛白。
他很担心,也很害怕,但心中却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
在之前狂暴如钢刀的飓风中,他被他哥死死锁在怀里,现在昏迷在他怀里的这个男人,仗着比他高大许多的身形,用身体为他挡住了所有的伤害。
他必须带着他从这里出去。
黑暗原本是会让人绝望的,但此时的楚霖,心中却丝毫没有这种消极的情绪。
或者,他不敢让自己产生任何消极的情绪。
消极、绝望,是一种比死亡还可怕的东西,一旦让它蔓延、繁衍,便会迅速地侵吞人的意志。
安静中,时间一点点过去,中灵石的灵气也一点一点在消耗。
就在最后一丝灵气也被抽光,灵石在中碎为齑粉时,一丝微风,忽然拂过了楚霖的皮肤。
他精神猛然一震,双眸微眯,运起目力极力远眺。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焦急所以产生了幻觉,恍惚间,仿佛有一个光点,在他的视线尽头跳动。
这个光点出现得异常突兀,仿佛故意作弄人的命运一般,一定要在你步入绝境时,才肯大发慈悲的给你一点希望。
而这希望,或许会是另一番戏弄。
但楚霖已经数不清自己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他甚至已经完全丧失了时间观念。
此时出现在无边黑暗中的光点,无异于一根救命稻草。
楚霖欣喜若狂,心脏狂跳,甚至顾不及思考,立即便把所有的力量集中于双腿,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顶着灵力枯竭的疼痛,他抱着人疯狂地朝着那个光点疾射而去!
丹田处的痛感越来越剧烈,那个光点也随着距离的拉近变得越来越大。
慢慢的,接近了,越来越明亮的日光,越来越浓郁的灵力,重新出现的、越来越猛烈的飓风
这些无一不在证明,这就是他寻找了不知道多久的出口!
终于,那白光大亮着,瞬间将两个人彻底吞噬了进去。
身处光晕中,被那强烈的光线照射着,楚霖的眼睛已经完全无法睁开,身上也隐隐有股灼痛感,鼻端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他心里莫名有种预感,若是他们再不离开这光圈,他们身上的疼痛将会越来越剧烈。
楚霖咬了咬牙,借着仅存的最后一丝力量,抱着人拼命往前一跃。
陡然间,天旋地转,一阵失重感猛然袭来。
仿佛脱离了什么束缚一般,他们正在快速下坠!
楚霖勉力睁开眼睛,却发现因为刚刚被强光刺激过,眼前仍是一片暗黑。
他看不清身周的环境,也无法辨别他们距离地面的距离。
他只能在空中努力转了个方向,让自己的背部朝下,然后金属化那片即将与地面接触的部位,同时用力眨着眼睛,期望自己能尽快恢复视力。
只是就在天空的淡蓝色刚刚印入他眼底的那一刹——
“嘭——”
落地的瞬间,两个人的重量狠狠砸在散落碎石的草地上。
一阵剧痛骤然传遍了楚霖的全身,摔得他刚刚恢复视觉的眼睛顿时又是一黑。
他用力喘了口气,然后挣扎着抬起,想要解开身上的锁扣,察看他哥的情况,却在这时,意外再次发生了!
在楚霖看不到的角度,一阵罡风从他们的斜上方狠狠扫来!
电光火石之间,楚霖猛地又是一个翻身,将怀里的人牢牢护在了自己身下。
下一秒——
“嘭!”
“噗——”
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背部两次受到重击,楚霖再也扛不住了。
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喷了身下的楚境炎一脸。
吐完这口血时,他已经疼懵了。
刚刚硬着陆的那一下,就几乎榨干了他全身仅存的灵力。
在灵力枯竭的情况下,金属化这个技能,失效了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这连脸都没看清的敌人给尽数抽碎了。
他一边急促喘息着,一边抖着,坚持去解那锁扣。
但没待他缓过神来,同样的罡风再次呼啸而来。
楚霖狠狠一闭眼,忽然用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大声喊道——
“重焰!”
“嗷——吼!”
在意识消失之前的最后一秒,楚霖听到了重焰携着滔天之怒的怒吼声,周身温度极速攀升。
黑暗。
再次睁开眼,仍旧是黑暗
不过稍微好一点的是,这次是五彩斑斓的黑。
有点像他忙于研究忘了吃饭时,饿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的感觉。
迷迷蒙蒙间,楚霖忽然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句话——神,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他此时也很想:要有光。
以前他总觉得,安静的黑夜有助于他思考。
但现在的他,实在是对这压抑至极的黑色感到厌倦极了。
大概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喜欢不起来了。
他重新眨了眨眼睛,脑子有些空白,唯一的内容,都是关于暗与光的,无聊的诗歌。
不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忽然拥有了神的力量。
刚刚在心里默念完那句话,他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线暖光,像是跳跃着的火焰。
火焰
火焰?
重焰?
他哥呢?!!!
脑子逐渐清醒,昏迷时的记忆迅速回笼。
楚霖忽然察觉到一直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不见了,心里猛然一慌,双眼瞬间睁大,一个鲤鱼打
没挺起来
因为他被提前苏醒过来的楚境炎用力抱住了。
“乖!”
楚境炎激动又惊喜地颤声喊道,眼眶登时就是一热。
天知道当他醒来看到正被圆圆扶着上药的,遍体鳞伤、气息微弱的少年时,心里那一刻仿佛天都塌陷了的感觉!
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因为对力量的渴望,因为心里那点对这个世界莫名的向往和亲近,就不知所谓地带着他的宝贝来闯这龙潭虎穴!
“哥”楚霖发现他哥已经醒来后,也是满心惊喜。
未了,他又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挺起上半身用力抓住他哥的衣襟,急切地问道:“哥你怎么样?重焰和圆圆呢?他们怎么样?”
“都很好,我们都很好,你先躺下。”楚境炎急忙握着他的把人往怀里揽。
“那就好那就好。”楚霖猛然松了口气,脱力地跌回了他哥的怀中。
“嗷呜嗷呜!”
被点到名的重焰跳到楚霖跟前,正想往自己主人怀里钻,却又忽然想到他受了重伤,只好轻轻用鼻子拱了拱他的,又舔了舔。
懂事得不行。
拱完,它嘴巴一张,就吐出了一头身长足有四米的凶兽。
这凶兽浑身都被烧焦了,眼睛还在不甘心地怒瞪着,仿佛死不瞑目一般,死状极其凄惨!
造成它这副惨状的元凶却仍然不解气。
重焰指着这只凶兽的尸体,一顿暴躁地控诉,“叽叽叽!嗷呜嗷呜!!!”
主人,就是它!就是这个该死的虫子伤了你!!!
楚霖笑了笑,用力抬起,摸了摸重焰的脑袋,见它活蹦乱跳的,确实没有受伤的迹象,才抬眼看向这头死去多时,依旧气势凶悍的异兽。
哦对了,这个世界应该叫妖兽。
他看着这头恍若一座山的妖兽,心里也是后怕不已。
要是他再受它一击,不,都不需要一击,只要这头妖兽直接用自己的重量压在他们身上,他们估计就能当场去世了
这时,始终没话的圆圆忽然操起了它的菜刀,唰的一下,狠狠地刺进了这妖兽的胸膛。
然后它刀尖一转,一颗新鲜的,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鲜血的心脏就出现在圆圆中。
它看向楚霖,没有表情的脸上隐隐带了丝煞气,“主人,我把这只畜牲的心脏炖了,骨头也抽出来,熬成高汤,给你补补身体吧?”
楚霖:“”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生活终于对圆圆这个器人下了!
星星: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推荐哦!
(* ̄3)(e ̄*)
23好歹是老乡
圆圆提议得实在太过真诚,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仍然是一派单纯乖巧的样子。
但那提议的内容,还有它上硕大的、血淋淋的心脏,让楚霖是一阵胆寒。
他可爱乖巧的圆圆啊,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楚霖有些忧伤,但更多的是感动。
他正想着要怎么婉言谢绝这种鲜血淋漓的补身体方法,楚境炎和重焰就纷纷投了赞成票。
尤其是重焰,它盯着那颗心脏,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嗷嗷——”要吃要吃!
“圆圆这个提议不错,这只妖兽身上的灵气非常浓郁,用于补气血肯定有奇效,乖多少喝一点吧。”
楚境炎柔声哄弟弟,然后给圆圆使了个眼色,直接让它去煮了。
楚霖拿这几个没办法,在圆圆把汤端上来之后,只好乖乖在几人的盯视下喝了两大碗汤,附一大块炖心脏。
别,在圆圆大厨的精心烹调下,味道居然还不错
而且这妖兽也不知是个什么品种,这汤和肉刚下肚,楚霖就感觉有一股暖暖的能量从胃里流向他的全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仿佛都随着这股能量的涌入而减轻了许多。
这时候,楚霖才有心思注意他们现在的落脚地。
他打量四周,入目的是一个能容纳二十人左右的,光线昏暗的山洞。
山洞内,隐约还能闻见些许潮湿之气,可是地面和墙面却都没有见到水渍不,还异常的干净。
显见是被能干的圆圆精心清理过了。
现在已经是夜晚,但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是野外,但未免也太黑了些。
楚霖朝外面的天空望了一眼,天上竟是连一个星子都没有找到。
在这样浓郁又沉重的夜色中,他们山洞内这一堆努力燃烧着,努力跟黑暗对抗的、不停跳跃着的火焰,莫名显得有些可怜又倔强。
楚霖半躺在楚境炎怀中,看了那火一眼,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为什么只生火堆?我们的照明灯和取暖器呢?”
他们以前生火,都是用来煮食物的,但现在,他们的照明和取暖显然靠的也只有这个的火堆。
“都不能用了。”楚境炎从他的储物戒里倒出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用脚拨了拨,“不仅是照明装置,所有跟科技有关的,需要用到那边能量的产品,都莫名失效了。你储物戒里的应该也一样。”
楚霖一惊,连忙把自己储物戒里的东西也一股脑倒了出来。
他捡起自己的光脑操作几下,发现确实无法启动,金属质感的光脑跟个摆设没什么差别。
再捡起爷爷和家人们,满怀期待地托他带给他父亲的视频,按了几下播放键,也是毫无反应。
楚霖抿了抿唇,表情不太好看。
无法将爷爷他们的心意送到他们关心的人中,他觉得难过又愧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幸亏圆圆被他提前用这个世界的炼器方法重新炼制了一次。
被重新炼制过的圆圆,已经不属于科技产品了。
它的能源槽填充的也不是源晶,而是一枚灵石,如今的它,更像玉牌中提到的傀儡关,不然
楚霖眸光一黯。
“没事的,起码照片和爷爷他们写的信件还是完好无损的。而且世界这么大,咱们能不能找到你父亲还不一定呢。”
见他不开心,楚境炎亲了亲他的额头,一脸认真地安慰道。
楚霖:“”
若是你不加后面那一句,我还能勉强当你是在安慰我好吗
“对了!你们有在我们的落地点看到四皇子他们吗?”楚霖抱着侥幸心理问了一句。
楚境炎一顿,摇了摇头,“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山洞里了,那妖兽是重焰和圆圆杀的,这山洞也是它们俩找的,它们还把周围的危险都清理了一遍。”
而且他能,他根本就没有想起过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么?
没想到两个家伙竟然能把后续事情也处理得这么周到,楚霖不免讶然,讶然过后便是满满的赞赏和自豪。
“圆圆和重焰真棒,真厉害!”
楚霖高兴地摸了摸圆圆的脑袋,又把重焰抱到腿上,温柔地给它顺背。
“确实很厉害,辛苦你们了!”楚境炎也真诚地对两个家伙表示感谢。
若不是这两个家伙,他们这次还真的是福祸难料了。
头一次收到大魔头如此郑重的感谢,重焰的反应不是骄傲和嘚瑟,反而生出了些微的不自在。
当然,这些微真的只是些微,持续的时间大概连0秒钟都没有,然后它就立刻兴冲冲地高高举起了爪子,身子也探得高高的。
“嗷嗷!叽叽叽——”我以后要吃双倍的兽肉!还有双倍的火属性晶核!
楚境炎:“”他能收回刚刚那句话?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重焰现在是一天比一天精明了,受宠若惊也完全不耽误它给自己要好处。
圆圆就乖多了,它被夸后只会害羞地表示,“保护两位主人是圆圆应该做的。”
“啧啧啧,重焰,你倒是看看人家圆圆。”楚境炎一脸戏谑,但态度却比原来多了一丝纵容。
调侃完,他一挥,火堆边的空地上就出现了一座,闪闪发亮的源晶和晶核山。
“这些都归你了。”
反正他们也用不上了。
楚霖想了想,也把自己空间钮里的源晶和晶核堆了上去,为这座山增添高度。
他扬起嘴角,笑道:“那就全都给重焰吧,我们的功臣。”
“嗷呜嗷呜嗷呜!”
楚霖话音刚落,重焰已经一个飞扑,从他怀里窜到了源晶山上,兴奋得直打滚。
它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躺在钱堆上的守财奴一样,幸福得状若癫狂!
丧失理智的疯子重焰看来是无法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楚霖只好转头问圆圆,“圆圆,你当时看到四皇子他们了吗?”
圆圆摇摇头,“没有的,当时那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人,妖兽也被我和重焰杀光了。”
当时它刚被重焰从空间中放出来,一睁开眼就见到了倒在地上,重伤不醒的两个主人,还有正发了狂一般跟妖兽拼命的重焰。
它哪里还能保持冷静?!
等它回过神来时,周围已经被彻底清空了。
遍地的妖兽尸体,血腥漫天。
清醒过来后,它才急急忙忙带着重焰把两位主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这样啊”楚霖低头,沉吟片刻,又问他哥,“哥,你他们去哪儿了呢?”
“界桥的入口是不停移动的,那出口不定也是不停移动的,明天让圆圆和重焰到这附近找找,应该能找到。”楚境炎推测道。
完,他忽然又淡淡地加了一句,“如果他们出来了的话。”
楚霖:“”
哥你这一脸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不能相遇全靠缘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好歹也是老乡啊
楚境炎见楚霖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补充道:“当然,我只是这么一,以赫连承的本事,我相信他带着郑杰平安抵达这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楚霖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要在他们十五个人中,最有可能安全抵达的,不是那个率先突破的大龄高,也不是他们两个,而是赫连承那个疑似穿越的人才对。
楚霖和楚境炎都觉得,他们在这附近找到赫连承和郑杰,还有其他人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第二天圆圆和重焰却是空而归。
其实也不算完全空,圆圆带回了好几种楚境炎画给它看的,要求它寻找的灵草。
楚境炎接过灵草,就拎着重焰去一边给楚霖炼续骨丹和回春丹去了。
楚霖伤得太重了,而且也不知是因为在车轮星系炼制的丹药灵气不足,还是因为楚霖筑基了,身体状态不同以往,他们现有的丹药竟然疗效甚微。
一个晚上过去,那些碎裂的骨头仍有大半尚未愈合。
也是因为这个,圆圆和重焰才会在他们初到异世,一切未明的情况下,冒险离开他们暂时安全的栖身地。
到底,找灵草给楚霖治病是主要的,找人才是次要的。
嗯,楚境炎是这么跟重焰和圆圆吩咐的,私底下。
“一个人都没有找到吗?”楚霖惊讶地问圆圆。
圆圆摇头,“我们走了半天,既没有找到四皇子和郑杰先生,也没有看到跟主人画的画像上相似的人。倒是碰上了两个穿着跟两位主人现在的样子差不多风格的人,他们身上配着剑,感觉像是这个世界的本地人,我一看到他们,就迅速带着重焰避开了。”
楚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
他又问,“那你们这一路上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除了人类,我们一路上还碰上了好几只实力不等的妖兽,有三只被我们干掉了,尸体装在重焰的空间里,有两只重焰感觉气势有点强,处理起来可能有点麻烦,我们就也选择了暂避。”
作者闲话: 剧场:
圆圆:煎炸烤炖炒,主人您喜欢哪种口味的心脏?几分熟?要加辣吗?
重焰:给我给我!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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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芯
23探索新世界
自从在齐素星被楚境炎狠狠地收拾了一遍,重焰就变得稳重多了。
遇上危险还知道跟圆圆商量一下,再决定行动计划。
而且一起打架打多了,两个家伙配合起来也是越来越默契。
楚霖正想夸他们,就听圆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中气十足、异常高兴地跟他:
“待会儿圆圆就去把最强的那只妖兽剁了,用它的心脏给主人炖汤补身体!”
楚霖:“”
脸上笑容逐渐凝固,并且感觉呼吸有一丢丢的困难,仿佛即将被一锅肉汤扼住命运的咽喉。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人类对智能的忌惮和防备从未停止过呢
太过聪明的器人,是真的很可怕啊
尤其是他们家这只!!!
要了命了简直!
可是面对这拳拳关心,楚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若无其事地略过这个话题,极尽夸赞之能事。
“你们做得很好!面对未知的敌人,确实应该及时避开。”他轻轻拍拍圆圆的头,笑得无比温柔,“找不到人不要紧,你们安全回来就好。”
“圆圆知道了,主人。我们初来乍到,谨慎一些是必须的。”
“圆圆越来越聪明,越来越稳重了!”
见圆圆没有察觉到自己转移话题的意图,楚霖顿时开心。
开心之余,他又心疼地摸了摸圆圆身上坑坑巴巴的伤痕。
部分碍眼的伤疤在昨天就有了,但他昨天没有力气给圆圆修理,今天外出一趟,旧疤上果然又添了新伤。
他们家可爱的钢铁怪兽,看起来更加狰狞了。
“看来你这具身体的强度不够用了,等我们找到更好的材料,我再给你做一具更厉害的,好不好?”
听自己能拥有一具更强大的壳子,圆圆的大眼睛立刻亮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认真拒绝了,“主人先养好身体吧,圆圆现在的身体还挺好用,不急着做新的。”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它甩就劈开了楚霖身边的一块大石头。
然后云淡风轻地吹了吹自己上沾到的灰,眼神淡定地看向它的主人。
这装逼又搞笑的一幕,也不知道圆圆是跟哪部狗血电视剧里学的。
“嗯,不急。”楚霖嘴角微微抽搐,却又窝心不已,“不过我的伤肯定很快就会好了,所以,圆圆现在就可以给自己设计新形象了哦。”
只看圆圆和重焰身上的伤势,还有他昨天受到的那几乎致命的一击,楚霖就能推测,这个世界的妖兽,肯定是要比车轮星系的异兽危险得多的。
给圆圆做一具更强大的躯体,非常有必要。
“那我要更高大,更壮实,更坚硬一点的壳子!那样我打架才能更厉害!把那些见到人就想吃的妖兽全部砸成肉饼,炖成肉汤!”
“给主人补身体!”
楚霖这回是直接笑出了声,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家器人这么执着,这么记仇呢?
他正要话,就听圆圆掷地有声地继续道:“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主人受这么重的伤了!”
楚霖一怔,脸上笑意微敛。
片刻,他轻轻把蹲在他身前,一脸坚决的圆圆揽进了怀里,脸贴在它冰冷的鳞片上,他也不觉得硌人。
谁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呢?
在他们家,会哭的重焰可遭欺负了,懂事贴心的圆圆才更可人疼呢。
圆圆和重焰处得像母子,但在他和哥哥看来,他们带着圆圆和重焰,就像带着两个孩子一样。
圆圆就像家中懂事的长子,而重焰就是那调皮捣蛋的幼子。
它们,是他和哥哥最重要的家人。
楚霖吃下他哥用灵草给他炼制的续骨丹后,当天,断掉的骨头就重新长好了。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虚弱,他哥和两个的都不放心,硬压着他又修养了几天。
肉汤那是成锅的灌,一个下厨做的,两个目不转睛监工的。
喝得楚霖都要怀疑人生了。
这几天,楚霖在养伤,楚境炎则赖在楚霖身边,一边用圆圆和重焰带回来的灵草炼炼丹,一边照顾弟弟。
圆圆和重焰也没闲着,它们每天换一个方向前进,在找人的同时,兼顾探路、猎食和寻找灵草等重任。
这样一来,负责养家和干正事儿的,竟然是两个家伙
楚霖无语地看着打死不肯离开他半步的哥哥,楚境炎挑了挑眉,顺把刚炼好的补气丹塞了一颗到楚霖嘴里,轻声笑道:
“放心吧,它俩没问题的,你还没看出来吗?重焰那子的火可厉害得很,这些天它带回来的妖兽尸体,哪个不是被它烤得跟焦炭一样?再者,就算打不过,它俩逃命的速度还是值得信赖的。”
他的理由一套一套的,楚霖根本辩不过他。
“我只是担心四皇子和郑杰他们,找了这么些天,竟然一点踪迹也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平安。”
对于其他人,楚境炎就更加不担心了。
他满不在乎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咱们担心也没用,能不能重新遇见就看缘分吧。而且他不是给我们留了个地址吗?等我们找到人类聚居地,打听打听那个御极宗就是了。来,再吃一颗补气丹。”
楚霖咽下再次被塞进嘴的丹药,连忙伸阻止他哥停不下来的投喂动作。
“哥,这丹药当糖豆似的吃,真的没问题吗?”
“补气丹是补气血的,吃不坏,而且这是极品丹药,几乎没有丹毒,放心吧。”
楚霖:“”
吃不坏也不能把药当糖吃吧!
主要是这味道也不太美妙啊。
可惜,楚境炎想坚持的事,楚霖从来都是拿他没办法的。
他们在这个山洞里待了三天,楚霖就被喂了三天的药丸子
直到第四天,楚境炎才终于停止他丧心病狂的行为,允许楚霖出门。
然后,两人带着一个器人,一只的幼兽,终于,迈出了探索新世界的第一步。
群山吐翠,万木葱茏。
茂密的树林中,寂静是常态。
只有当阳光洒落,虫鸣鸟叫,微风轻舞,方能多几丝热闹。
树上的大尾松鼠悠闲地摇着它的大尾巴,两只爪子捧着一个比它毛茸茸的脸还大的坚果,吭哧吭哧地努力啃着。
忽而,有一道黑色的人影急匆匆从它树下跑过,它一惊,慌忙往上窜了两米。
见那人类的目标不是自己,才又停下,倒挂着探出脑袋,仿佛在看热闹。
须臾,又一个蓝色的人影从它面前掠过。
这道人影,比起刚刚那道还要快上许多。
这回,松鼠连藏都没藏一下,只一心观看人类同类相残的热闹好戏。
在它的视野中,只见那蓝衣人一个急追,便把长剑噗嗤一声,捅进了前面那仓皇逃窜的黑衣人的后背。
动作轻巧,又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仿佛一个冷血无情的杀,而且业务能力极其出色。
黑衣人下意识抬,抓住把自己捅了个对穿的剑尖,然后缓缓回头。
看清身后之人的脸后,他口中忽然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眼神中带着满满的不甘和怨恨。
蓝衣人,也就是楚霖。
这些日子,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眼神,他已经见了太多太多,习惯到都有些麻木了。
所以此时见状,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剑往回一抽,任由那黑衣人身子一震后,颓然倒地。
他收剑回鞘,抬步欲走。
“乖。”楚境炎的声音从身后快速接近。
楚霖闻声回头,“哥,逃跑的这个解决了,你那边怎么样?”
“我那边的也都解决了,重焰和圆圆在善后,我先来找你。”话间,楚境炎已经到了楚霖面前。
见楚霖没有受伤,他才走到那具黑衣尸体前,蹲下身,将掌附于其额,微微阖眼。
他动作的时候,楚霖就静静地守在他身后。
一刻钟后,楚境炎才收起身。
“这几人的记忆都差不多,没什么可看的内容。”
“那也不要紧。”楚霖道,“我们已经将混元大陆的信息了解了一个大概,就算日后出了这秘境,也断然不会如无头苍蝇般六神无主的。”
楚境炎淡淡一笑,熟练地搜走那尸体身上的所有值钱物品,然后起身,牵着楚霖往回走,“能这样轻易地搜集信息,还得感谢赫连承那子教给我的搜魂术。”
楚霖笑叹一声,“还真是。”
他们之所以能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叫微楽秘境,知道微楽秘境外面是琳琅洲,知道琳琅洲之外,还有数百洲,洲之上还有中洲,中洲之上还有大洲,大洲之上,还有唯一的——神洲。
知道这个世界,叫做混元大陆。
这搜魂术可谓是功劳甚重。
自他们踏出那个的山洞,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以来,他们遇上了形形色色的人。
起初,他们一直谨慎地避着,打算先搜集一些基本的信息再去找人交流,免得犯了忌讳,暴露了异世来客的身份。
直到后来,他们发现,这个世界的能量虽然充沛而强大,但也并不是每一个人的实力,都深不可测、高不可攀。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啊!我要变成吃心脏的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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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e ̄*)木马木马木马!
239杀人放火金腰带
他们对上这些人,就像重焰对上此地的妖兽一样,有的可以碾压,有的旗鼓相当,有的则暂时有所不及。
摸清他们己身的实力在这方天地大概处于一个什么样的阶层后,他们才敢让能够屏蔽人类精神力,不,这里应该叫神识,他们让能够屏蔽神识的重焰,悄悄地潜伏到本地人身边,探听一些消息。
从那些人的交谈中,他们断断续续地知道了,他们落地的地方,其实并不算是真正的异世界。
他们阴差阳错的,竟是被界桥扔进了一个,专门供这个世界的人历练寻宝的秘境中。
寻宝啊
听到这个美妙的词汇,他们毫不犹豫地改变了目标。
探寻世界慢慢来也可以,但是寻宝,却是刻不容缓的。
正好,他们的灵石已经被用了个精光,正是需要赚取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资本的时候。
于是,他们便想办法从那些人身上偷了份地图,嗯,偷地图的主力就是重焰,用的还是它当初偷楚霖火燧石的老法。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他们的寻宝之旅。
而这短短十来天的寻宝之旅,也彻底向四人揭开了这个世界残酷、**、血腥,又暴力的隐藏面目。
或许,是真面目。
毕竟,这个世界从未隐藏过自己,这里的人,似乎也都不屑隐藏自己。
杀人、越货,这些人做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自从他们专心寻宝,不再刻意避着人后,每一天,他们找到的大多数资源,总会有人跳出来抢夺。
甚至就是单纯地走在路上赶路,也冷不丁就会遇上陷阱或者埋伏。
而这些袭击他们的人,又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二话不,上来就打的。
这种往往出就是杀招。
遇上心情好的,你主动把东西交出去,他们还会放你一条活路,遇上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被打劫的人甚至连求饶的会都没有,就已经身首异处。
这样的人,被称为魔修,往往独来独往,但战力不可觑,而且段阴狠毒辣,防不胜防。
魔修修的是魔道,吸收的虽然同样是灵力,但他们的道德感几近于无,做事全凭喜好心情。
要是放在星际时代,这些一个个的,怕都是要被判死刑的存在。
而另一类人,看起来似乎就要斯文守礼多了。
当然,这个似乎只是似乎,这个守礼,指的也不是仁义礼智信的礼,而是先礼后兵的礼。
这类人一开口,往往就是先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地自报师门,再问及楚霖他们的出身。
一旦得知他们是无门无派的散修时,便会立刻换一副嘴脸,出言驱赶他们,想要独占资源。
他们倒是很少直接伤人,但上的人命也不老少。
真正将前恭后倨的伪君子做派,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收放自如的变脸戏法,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自愧不如!
就连尚且懵懂的重焰,和见识过电视剧中各种演技套路的圆圆,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不管是哪类人,楚霖还好,以楚境炎那性子,他根本就不会愿意忍让,更不会容忍别人的冒犯。
尤其还有不少狗胆包天,竟敢对楚霖口吐污言,目露垂涎的!
毫无意外的,这些人全都被楚境炎剁成了肉酱!
眼珠子则被重焰抠出来当弹珠玩了。
而每一个死在他们上的人,记忆都会被楚境炎搜一遍,身上的财物也被全盘接收。
这微楽秘境也不愧是专门用于历练的宝地,经过半个月的辛勤劳作,除了许多珍贵的灵草矿石之外,他们还攒下了几百枚下品灵石,中品灵石也侥幸收获了十枚。
可算是完全印证了杀人放火金腰带这句至理名言!
楚霖觉得,他哥有时候似乎根本就不是出于无奈的被迫反击。
他没有忽略,每次有人跳出来找他们麻烦的时候,他哥眼里的情绪,都跟恐惧丝毫无关。
那分明是兴奋,隐晦,而自由的兴奋!
这个毫无约束性的,弱肉强食的世界,似乎彻底打开了楚境炎身上的束缚。
楚霖起初还会因为杀人过多而心理不适,但楚境炎,他从头到尾,都如蛟龙入海,如鱼得水!
仿佛他天性就该如此。
楚霖把楚境炎的变化看在眼里,楚境炎当然也不会错过楚霖极力掩饰的难受。
他知道,在战场上杀星盗,和在这样日常争斗中杀人,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乖,不要勉强自己,这些事哥哥来做就好。”
“不,我可以。”
他们是恋人,没有什么事,是哥哥可以做,而他不能做的。
更没有让哥哥身处污泥,而自己却被供养成一朵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白莲花的道理。
短短半个多月,在这个只有凝脉以下的修士能进入的微楽秘境中,这两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带着他们的灵宠和傀儡人,闯下了赫赫威名。
之后敢来打劫他们的人越来越少,就连筑基后期的高,见了他们也是远远避开,或者友好地点头一笑,便果断擦肩而过。
对于这样的转变,楚霖觉得喜闻乐见,楚境炎却是略带遗憾地微叹了口气。
楚霖里正拿着灵石,在洞口部署他们今晚休息的防护阵。
听到他哥叹息,他无奈一笑,又有些担心,“哥,你这样的状态真的正常吗?会不会是生了什么心魔之类的了?”
这个世界的心魔,据是非常恐怖,几乎是闻者色变的存在。
楚境炎一愣,旋即失笑,悠悠然道:“心魔,往往是由求而不得的**,或者无法克服的恐惧引发的。我最想要的,已经在我身边了,而我惧怕的,怕是这世间还不存在呢!”
“哥你可太狂了啊!”楚霖斜睨着,这隐约有越发狂放的趋势的男人。
“啧,我再狂,还不是被乖降得死死的?”楚境炎不以为然地。
未了,他还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的一声,“唉”
那一副为爱折翼的夫管严的样子,把楚霖逗得哈哈直笑。
笑完,他又往洞外探头望了一下,“重焰和圆圆怎么还没回来,重焰去拉个粑粑要这么久吗?”
这两天主动找他们麻烦的是没什么了,但因为先前死在他们里的人,如今来找他们报仇的也不少。
毕竟,人生在世,谁还没个一朋半友的呢。
这两个家伙可别被那些人捉了去啊
“不会有事的。”楚境炎蹲在楚霖身边看他布阵,不置可否地:“那些人要报仇也是找我们俩,那两个家伙,在那些人眼里,也就是个物件儿,连个威胁我们的价值都没有,抓他们做什么?”
他们也曾见过其他带着灵宠的人,那些人平时对那些灵宠也挺好的,但是一到危急时刻,那些人往往就会不惜牺牲灵宠,来为自己换取一线生。
每次看到这样的行为,重焰都会很生气,又很庆幸。
刚到这边的那一天,主人濒危之际,曾经毅然把它放了出来。
它知道,主人不仅是希望它能保护他们,也是在给它和圆圆争取一线生。
它跟主人签的是平等契约,一方身死,另一方虽然会遭到很严重的反噬,但到底还能活下来,日后也不是没有恢复的会。
但当时它在主人的识海中,一旦主人身死,它也会随着主人识海的溃散而跟着死去。
重焰知道,它的主人,还有圆圆,始终都把它当家人在疼爱。
就连总是以欺负它为乐的楚境炎大魔王,关键时刻也是护着它的。
跟那些被迫牺牲的灵宠一比,它重焰何其有幸!
楚霖一听,也觉得他哥得有道理,他们那些仇家可不了解重焰和圆圆对他们的重要性,肯定不会特意费力去抓一只灵宠和傀儡的。
想是这么想,但今天圆圆它们是真的回来得很晚。
晚得楚霖都准备出去找他们了,两只才回来。
而且让楚霖大跌眼镜的是,确实没人去抓它们,但它们却拎了一个人回来。
看着被摆在地上那具,浑身破破烂烂,脚筋都被挑断了的,只有眼珠子还能转的,被泥水和血水裹满了的人体。
还有一直在这人身边蹦来跳去,愤怒得一边舞足蹈地比划,一边叽叽哇哇乱叫着的重焰。
它正在控诉这人在它拉粑粑的时候,竟然突然从泥里伸出一只鬼抓住了它的脚,吓得它魂都差点飞了,就连粑粑都给憋回去了,现在还没能拉出来
这恶行简直令兽发指!!!
楚霖和楚境炎听得脸色扭曲,真心后悔让重焰学会了这么丰富的词汇。
导致它现在把拉粑粑的过程,都描述得极尽详尽,而又细腻
“圆圆,当时旁边只有这个人吗?有没有其他人或者打斗的痕迹?”楚境炎蹲下身,只用眼睛稍微检查了一下这人的伤势,却并不上。
很明显,他嫌人家脏。
“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看到可疑的痕迹,只有他。”圆圆有些不安的答道,问:“主人,他有什么问题吗?圆圆是不是不该把他带回来?”
楚霖摸摸他的头,温声道:“还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不过圆圆做的很好。”
主动帮助人类,无论如何,都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一种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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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焰:这个人类肯定是觊觎朕的粑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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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0圆圆的进化
实际上,楚霖发现圆圆似乎正在进化。
在刚开始制作出圆圆的时候,他给圆圆的程序中编写的第一条指令,便是以人为先,保护人类。
这是它的第一准则。
这也是星际联盟关于器人法的第一要求。
他们要求所有的器人,无论智能高低,都必须保护人类,为人类服务。
没有这条程序的智能器人,是不允许出产的,私人制作的,一经发现便会被销毁。
该制作者还会受到严厉的刑罚。
所以楚霖也只能这么做。
而且他一开始也并不觉得这条法律有什么问题,因为那时,他也只把器人当作是辅助人类的工具而已。
直到他和圆圆的感情越来越深,他才感觉到了愧疚和心疼。
后来得知要离开那个世界,楚霖在重新炼制圆圆时,便果断改变了这条程序。
这次,他给圆圆的第一条指令,是一切以它自己的安危和利益为先,其次,才是对人类的友好精神。
只是,他发现圆圆似乎自动把他、他哥和重焰三人,从人类这个群体中抽离了出来,把重要性直接排到了第一位,在它自己的前面。
这对于一个按照程序行事的器人而言,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楚霖觉得,这已经不是冰冷又刻板的程序了,这是活生生的生物,才具备的感情和思考。
这场由械向人性的进化,他很期待这项进化的终点。
“哥,这人怎么样?”楚霖问道。
楚境炎摇头,“这伤得太重了,没什么救的价值,还是直接丢出去,让他自生自灭吧。”
“救救我”
“叽!!!”
楚境炎刚出要把人丢出去的话,地上那人就忽然诈尸般,艰难而沙哑地蹦出了几个求救的字。
把还在为自己拉不出来的粑粑愤愤不平的重焰,再次吓得原地起跳,一蹦三尺高,直接藏进了楚霖怀里。
楚霖连忙顺顺它的背给它压惊,颇为无语地:“人和兽你都杀过这么多了,怎么还怕这个半死人么”
“叽叽叽!”我以为闹鬼了呢!
楚霖:“以后少看点恐怖片!好吧,你们想看也没得看了。”
毕竟播放器啥的,光脑啥的,都不能用了。
不过一只灵宠竟然会怕鬼?
也是神奇
“救”
地上那人还在锲而不舍地求救,一双被泥糊了大半的眼睛,挣扎着看向楚境炎,那眼神中,求生**异常的强烈。
“哥?”楚霖询问似的看向他哥。
他是想救这人的,但他总觉得,他哥似乎不太想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楚境炎耸了耸肩,任性地道:“这人伤的太重,要治好他太麻烦了,而且他很脏,我不想碰他。”
楚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人,发现这人确实脏得有点让人无从下。
不过他觉得,如果这人没有什么猫腻,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和损失的话,那救一救也无妨。
于是他把袖子一撸,就准备帮这人好好洗个澡。
楚境炎连忙拦住他,“乖你干嘛!你还想给别的男人洗澡不成?”
楚霖:“哥,再拖下去,这人估计就要挂了”
而且,我只是帮着病人清理一下身体而已,能不用一副我要出轨似的警惕语气话么
眼看着这行人中,真正能救自己那人是真的不太想救自己,地上那人连忙挣扎着,用神识从自己储物袋里抛出了一枚令牌,“求你”
“封?”
看清地上那做工精致的令牌上面的字后,楚境炎终于来了点兴趣,挑眉问,“你是城主府的人?”
据他搜魂所知,这次微楽秘境的入口,刚好就开在了琳琅洲封运城外十里地处。
封运城的城主,刚好就姓封。
你巧不巧?
“封展”地上那人撑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他认为,既然这人知道封家,那必然也知道自己这封家长子,也就是少城主的名讳。
楚境炎仔细搜索了一番记忆,还真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封展这个名字。
封展,封运城城主唯一的嫡子,也是城主最重视的儿子。
这个身份,很有用啊。
楚境炎非常现实地想着,然后捡起了地上那枚令牌,翻到背面,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的展字。
他眉梢轻挑,漫不经心地命令道:“张嘴。”
封展不知他想作甚,但自己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信总比不信好。
于是他颇为费力地,微微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下一秒,一粒丹药被弹入了他的口中。
这弹速,要不是这丹药入口即化,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噎死。
只是随着丹药的融化,他渐渐感觉到了,一股热流顺着喉咙,一路滑入了他虚弱的心脏,瞬间就给他急于衰竭的心脏重新注入了生。
恍惚间,他好像又重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谢谢。”
这丹药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封展话时,已经不像刚刚那样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会去投胎一样了。
楚境炎耸耸肩,“这护心丸只能暂时护住你的性命,吊住一口气而已,至于别的伤,嗯你能给自己洗个澡吗?”
他真诚地提问道。
封展:“”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居然让他一个动弹不得的伤患自己去洗澡?!
楚霖也觉得他哥可能是在开玩笑,“还是我”
“主人,我去给他洗吧。”圆圆忽然出声截住了楚霖的话。
楚霖看了看它用于切割的,极其锋利的指甲,又看了看他哥不善的眼神,最后只好叮嘱道:“行,你指甲收着点儿啊。”
“好的主人。”
圆圆应着,然后一个使劲儿,就把地上的泥人打横抱了起来。
封展也看到了圆圆的指甲,他知道圆圆可能是个傀儡人,但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惧怕。
或许是因为在绝望之际,圆圆毫不犹豫地把他从冰冷的泥潭中捞了出来,所以他对圆圆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哪怕圆圆给他洗澡的动作,就跟给要下锅的猪刷洗一样,一板一眼的,毫无温柔可言,他对圆圆也还是感激得不行。
他想着,等自己的身体痊愈了,或许可以问一问这几位道友,是否愿意把这名唤圆圆的傀儡人转让于他,多少价钱他都愿意出。
买回去后,他肯定会把人好生供起来!
还不知道自家圆圆已经被人觊觎上了的楚霖,看着被洗得干干净净的人,瞬间倒吸了口冷气,“哥,这人伤得也太重了!”
这岂止是重,这简直就像是从重型监狱里面逃出来的,曾经受过十八般酷刑、被严刑拷打的罪犯!
因为他身上大部分的伤口,都不在要害上,反而异常的规整。
可见制造伤口的人并不是打不中封展的要害,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折磨凌虐这人。
而且,这人也是真的长得挺丑的,又丑又凶的那种。
之前被泥糊上了,他们看得也不甚清晰,此时被洗干净,这人铁塔般的壮硕身材顿时一览无遗,横在地上,目测估计也不下于两米一。
再加上那满脸横肉,大方脸,古铜皮肤,和就算虚弱也大似铜铃的双眼,又粗又黑的浓眉,凶得简直能止儿夜啼!
“岂止是伤得重。”楚境炎用一根银针,在他周身扎了遍,“他身上最严重的,是毒。”
“你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吗?”楚境炎边问封展,边往他张嘴欲言的嘴里又弹了颗护心丸和回春丹进去。
“我知道。”封展边快速吸收着丹药的药力,边咬着牙恨恨地答道,“是化灵散!”
要不是那两个贱人仗着他的信任,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了化灵散,他又岂会轻易被害成这样?
要是明火执仗地干,那俩废物摞一块儿,都不会是他的对!
栽在这种阴私段上,也是他活该!
误把豺狼当家人,他不死谁死?
“化灵散是什么?”楚霖疑惑地问。
楚境炎摸摸他的头,不吝言辞地耐心解释道:“化灵散,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能够让人一身灵力化为乌有的毒药。它被下在食物中或饮水中时,是完全无色无味的,一旦服下了化灵散,不出一刻钟,人身上的所有灵力便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侵噬殆尽,任人宰割。”
“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等到灵气散去后,若体内的化灵散还未被消耗挥发完,它便会进一步开始蚕食人的灵根,让人彻底失去修炼的资格。”
“这也太可怕了”楚霖听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向封展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既然化灵散要下在吃食或饮水中被人服下才能起作用,那稍微想一下,以修者强烈的警惕心,什么样的人,才能碰到封展的吃食或饮水呢?
啧啧,想想都觉得这是一段充满了爱恨情仇的狗血故事。
“所以,乖你要记得,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外面的坏人太多了!”
楚境炎严肃地给刚刚那一大段化灵散的介绍,做了最后总结。
显然,最后的这句话,才是他愿意费这么多口舌的真正目的。
作者闲话: 剧场:
楚境炎:我要为我弟弟献唱一曲——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24“靠谱”的猜想
楚霖乖乖点头,然后他又转头表情严肃地教育重焰和圆圆,“你们也要记住知道吗?”
“叽!”收到!
重焰高高举起了自己的爪子,同时还不忘丢给封展一个轻蔑的眼神,像看蠢货一样。
封展:“”
是他的错觉吗?
他怎么觉着,自己好像被一只灵宠鄙视了智商呢
圆圆也乖巧地应道:“圆圆记住了,主人。”
虽然它觉得自己一个器人,应该是没什么会中化灵散这种毒药的。
楚境炎拿封展的惨状作例子,开展完教育工作后,见封展将之前那两枚丹药的药效都吸收得差不多了,便又开始粗暴地往他嘴里塞续脉丹和参雪丹。
来,他们在这个秘境中,收获最多的,就是灵草了。
用于炼制常用丹药所需的灵草,这里面几乎都能找到。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秘境专产灵草呢,还是整个混元大陆的资源都特别丰富呢。
就在楚境炎一边跟楚霖话,一边漫不经心地,根据封展的恢复状况时不时地弹喂一粒丹药间,圆圆已经将一整头两米长的白灵兔,烹饪好端上桌了。
白灵兔是他们最近餐桌上的宠儿,其肉鲜嫩劲道,鲜香四溢,所含灵力也非常丰富。
一口吃下去,丹田和味蕾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此时的山洞里,便被这霸道的香味充满了。
“主人,大主人,你们先去用晚饭,我来喂这位封道友丹药吧。”圆圆提议道。
“不用再喂他丹药了,再喂就要把他撑爆了。”楚境炎摇摇头,看向封展,笑着问道:“封先生感觉怎么样?体内的灵力撑不撑得慌?”
一直都担心自己被撑爆,却又不敢吭声的封展:“有一点。”
这种一直塞丹药治病的治疗方式,真是粗暴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不得不,这也真是该死的有效呢!
感受着自己正被飞速修复的筋脉,被快速补足的丹田,还有正在缓缓愈合的伤口。
每被塞一颗丹药,封展心里的震惊就要增多一分。
尤其是看到楚境炎脸上毫无心疼之色时,他心里对这些人的来历,隐约有了个“靠谱”的猜想。
他们琳琅洲,资源不算丰富,培养丹师也是极其的困难,丹师的地位也就异常崇高。
但崇高的地位,却并没有造就他们高超的炼丹技术。
众所周知,根据炼制难度、适用等级,还有具体作用,丹药被分成了天——地——玄——黄——人,五个大等级。
每个等级的同一种丹药,又依据其品质,被细分为了下——中——上——极,四个等级。
丹师也依据他们的能力,相应的被分成了天——地——玄——黄——人五个等级。
他们琳琅洲,最厉害的丹师也只在黄级,还只有三位,并且都效命于皇室和各大门派。
但哪怕是那三位黄级炼丹师,炼制出来的丹药,顶天了也就只是中品,大多数还都是下品。
而他刚刚吃的那堆丹药,每一颗,都是中品的,甚至中间还不乏上品!
给一个陌生人用中品丹药和上品丹药,而且他们还喂得毫不心疼!
这明什么?
明这二人,绝非是琳琅洲的人,甚至不是任何一个洲的人。
很可能,他们是外出历练的,来自于中洲的高门弟子,身上的丹药都是师长赠与他们防身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可就太幸运了!
不定,他身上的化灵散也能得到解决呢!
楚境炎丝毫不知道,封展已经信心满满的,自动为他们脑补了一个高大上的来历。
他也不是不知道琳琅洲的丹药水平,只是他身上最差的丹药,都是中品的。
就连中品,也还是因为他一开始不太适应灵草丰富的灵气,才会有的次品。
后来熟了之后,他炼制的丹药就只有上品和极品了。
刚好,趁这个会把他们用不上的中品丹药处理了也好,事后再问这位少城主要报酬。
一城之主的继承人,命应该很值钱吧?
“那就先这样吧。”见封展确实撑不下去更多的药力了,楚境炎拍拍,便拉着楚霖起身。
想着这位的身份,他又客气地问了一句,“封道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用一点晚饭?我们家圆圆管家的艺很不错的。”
这就完了???!!!
封展急忙喊住楚境炎,“道友等一下,我身上的毒”
楚境炎拉着楚霖,脚步不停,“化灵散用丹药除不净,等晚上休息的时候,我再给你弄一桶药浴,你泡一晚上,就差不多了,放心吧,目前你是暂时死不了的。”
死了他问谁要报酬去。
得知他真的有解毒办法,封展顿松一口气,激动地道谢道:“多谢道友!道友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为,无以为报,唯有”
“哎,你可千万别以身相许啊!我已经有道侣了,兄台的盛情在下心领了,心领了啊。”
楚境炎坐到餐桌上,一边给楚霖盛汤,一边戏谑地瞟了封展一眼。
楚霖看看自己面前满满的汤碗,又看看他哥,也是无奈。
他哥也真是的,明知封展不是那个意思,偏要故意曲解人家
唔,果然是被解除了莫名的封印么?
这恶趣味,怎么好像也越来越严重了呢?
“哈哈哈——”被开玩笑的当事人封展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噗嗤一下朗笑出声。
开怀笑过之后,他也配合地故作惋惜道:“唉,那还真是太可惜了,弟自认为还是颇有两分姿色的,比起那广寒仙子,也是不差几分的呢。”
“咳咳”楚霖被这惊悚至极的比喻,吓得直接被肉汤呛了一下,咳得满面通红。
一个身高两米一,壮似铁塔,皮肤黝黑的仙子?
不胜娇羞的嫦娥?
那他么是恐怖片吗?!!!
“哈哈哈!”难得见到自家乖这般失态的模样,楚境炎是又心疼,又觉得可乐。
于是他只能一边心地给人顺着背,一边肆无忌惮地发出笑声。
“哈哈!”见自己的自黑达到了出色的效果,封展也是乐不可支。
好不容易咳顺了气的楚霖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他心里隐隐有种无奈的预感——
这俩臭味相投的,初识就能默契地搭起戏来,不定以后,还真能成为好友。
或许是损友也不定,就像跟四皇子那样。
或许是忽然觉得封展还挺有趣,楚境炎给他拔起毒来,都多上了两分心。
起码他没有粗暴地把人往药浴桶里一扔,就任其自己扛过去那强劲的药力。
在睡前,他专门给封展针灸了一次,为其引导梳理了一遍药力,才把人交给毛遂自荐的圆圆去看护,自己则进了楚霖炼制的帐篷中,抱着爱人睡觉去了。
重焰对圆圆嗷呜一声,道了声晚安,也果断钻进了它和圆圆的帐篷去打呼了。
光线昏暗的山洞内,顿时只剩下了正泡在浴桶里饱受折磨的人,和认真负责守在一旁的圆圆。
“你叫圆圆?”封展忽然声问道。
他实在太疼了,疼得哪怕身边的是个傀儡人,他也想聊两句,好转移一些注意力。
圆圆愣了一下,随即也声答道:“是的,我叫圆圆。”
“这个名字真好听。”有点可爱。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主人给我起的。”圆圆赞赏地看了封展一眼,很高兴有人这么识货。
“对了圆圆,你今天怎么会愿意把我从泥潭里带回来呢?”封展好奇地问道。
这是他一直不解的问题,他不解一个傀儡人,怎么会主动去救一个重伤的陌生人。
就连很多人类,都不会救自己的同类。
若是当时发现他的是别的修士,他最可能的下场,就是被人把储物袋抢走,然后被提前结束掉那最后一口气。
“是主人让我救的。”
“你的是楚道友?可是他当时并不在场啊?”刚刚针灸的时候,他已经得知两位救命恩人的姓名了。
“主人是不在,但是他写在我脑子里的第二条指令,就是要对人类友好,看到没有伤害性的遇难人类就要施以援。”完,圆圆又非常自信地添了一句,“当时你都快死了,你打不过我,所以肯定伤害不了我的。”
封展:“”
封展失笑,“你话一向这么直接吗?”
跟那位楚境炎楚道友,话的风格很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直接?你是我没用上人类话的艺术吗?你需要吗?”
圆圆歪着头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满足这位看起来正在饱经痛苦的病患。
“那我重一遍吧——”圆圆十分贴心地,对自己刚刚的最后一句话作了少许修饰,道:“由于你当时处于重伤状态,经过精密的计算后,我判断你的杀伤力无限接近于零,威胁性同样无限接近于零,我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应付你所带来的一切意外,所以,我便决定把你带回来了。”
完,它还眨巴着眼睛,似乎在询问封展,这次它的措辞是否还太过直接。
封展:“”
作者闲话: 剧场:
重焰:呵,愚蠢的人类!
圆圆:每天一个话技巧!
星星:每天亲亲可爱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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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正太秒变鬼娃
封展:“这次好多了,谢谢你照顾我的感受,圆圆。”
圆圆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不客气,封道友。”
“道友?”封展忍不住笑了一下,笑过之后,他觉得自己身上好像都没有那么疼了,“圆圆你也修道吗?”
“我不修道。”圆圆摇摇头,虚心问道:“但是不这样称呼的话,要怎么称呼比较合适呢?”
这些日子,它见其他修士都是这么称呼陌生人的啊。
“你主人没教过你吗?”封展疑惑道。
傀儡人,在修士中的地位,其实是同奴仆差不多的。
但圆圆给他的感觉,却并不是那样。
它没有把自己当成奴仆,那两位道友似乎也没有。
圆圆眨了眨眼睛,“主人,除了事关安危的大事,其余无关紧要的事,都由我自己决定就好,我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封展:“”
无关紧要的事
好吧,称呼这种东西,在不拘节的人眼中,确实是无关紧要的。
不过总有些人,是特别重视这种礼仪上的细微末节的。
所以他好心提醒道:“以后你遇到别的修士,就以你家主人的修为为准则,比你家主人修为高的,你就唤前辈或者尊者,比你家主人修为低的,嗯你便直接唤修者吧。”
“这样的吗?谢谢你教我啊!那我唤你”圆圆打量了一下封展黝黑中透着苍白的脸色,迟疑道:“封前辈?”
它怎么觉得,它家两个主人好像比较厉害呢。
封展一顿,莞尔,纠正道:“你还是唤我道友吧,我们又不是陌生人,不需要讲这些虚礼。”
完,他又问道:“既然对人类友好是你的第二指令的话,那你的第一条指令是什么?哦,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这没什么不能的。”圆圆不假思索地道。
所有主人叮嘱过它不能泄露的内容,都被它毫不犹豫地加了密,它就算想,也不出来,除非先解锁。
简直就比锁进保险箱里还安全。
连像人类那样口误或漏嘴的可能都不会有。
“主人给我的第一条指令,是一切以圆圆的安危、感受和利益为最高准则。”
着,它忽然不自然地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迷惑,缓缓道;“不过我觉得,主人和大主人,还有重焰的安危、感受和利益,要更重要一些才对。”
封展紧紧地盯着圆圆,心里的震惊如惊涛骇浪般汹涌。
就刚刚圆圆的那几句不经意的话,他竟不知是该先对那违反常理的第一条指令提出质疑,还是该问——“什么叫你觉得?”
傀儡之所以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服务于人,保护于人的吗?
怎么会有人给自己的傀儡下这样的命令?
还有,既然主人已经下了命令,这傀儡又怎么会产生与之相悖的“觉得”呢?
封展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夸道:“你的主人对你真好。”
圆圆喜滋滋地拼命点头,声音清脆地:“是的,主人我是他的家人,从我诞生的第一天,他就这么跟我的。你看我的身体,也是主人按照我的喜好给我做的,好看吗?”
圆圆头一次遇到除了主人和万银之外的,跟它这么聊得来的人类朋友,的话也这么让它可心,它忍不住就多了两句。
“你的喜好?”
封展觉得,可能是他这个地方的土包子见识太少了,兴许人家大地方的傀儡,就是这么人性化的呢?
别,这样的傀儡还真可爱,他都想要一个。
不过看这情况,他想要从楚道友中买下圆圆估计是不可能了。
人家把圆圆当家人呢,谁会卖自己的家人?
也不知道楚道友接不接订单呢,做得跟圆圆一模一样就可以了。
“对啊,我的喜好!本来主人是想给我做一具跟人类躯体一模一样的身体的,但我觉得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了,攻击方式也太单一,爪子和牙齿都不能用,也没有尾巴,一点都不够威猛,所以就设计成这样了。”
圆圆着,忽然张大了嘴巴,亮出了它那一口攻击时才会出现的鲨鱼牙,还把眼睛变成了可怕的、红色的激光眼,四只臂也唰唰从背后伸了出来,二十根指尖溜溜的,闪着凛凛寒光。
“哈!咕噜”
封展被这正太秒变鬼娃的惊悚画面,惊得一脚滑进了浴桶里,呛了一口药液,苦得舌头直发麻。
圆圆连忙变了回去,四只一起上,迅速把人捞了起来,“封道友,你没事吧?!”
“咳咳,我我没事。”他偷偷按了按自己咳得生疼的胸腔,气息平稳后,才摆摆,无力地道,“你这个变身也是你自己设计的吗?”
他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太过胆才会被吓到,大晚上的,又是在昏暗的山洞里,试问谁能不受惊?
封少城主万万没想到,可爱不仅仅是可爱,它还能变成怪兽!
好吧,就算是怪兽,那也是可爱的怪兽。
“不是,我原来设计的就是变身后的样子,不过主人觉得那样可能会吓到朋友或者一些胆的人,就帮我设计了变身这项功能,比原来还赞!战斗的时候,我忽然变身,还能吓对方一跳,出奇制胜!”
封展:“”
看来那些胆的人,指的就是他了
陷入自我怀疑中的封展一时没有话,圆圆也不以为意,它继续道:“主人等找齐了材料,还要给我做一具新的躯壳,这个已经不太够用了。”
完,它忽然满是羡慕地,看了**着身体泡在浴桶中的封展一眼。
封展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没什么。”圆圆摇摇头,“我就是希望,下次主人帮我设计变身前的身体的时候,能按照你的样子给我设计,尤其是你的身高和肤色,你的肌肉和脸型,还有大眼睛和粗眉毛,我都很喜欢呢!”
“是、是吗?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封展结结巴巴地道。
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他的长相,连他爹和已经死去的娘都没有。
毕竟他爹和娘也不瞎。
这样想着,封展黝黑的面皮下,破天荒地浮上了一抹羞赧的红霞。
“你长得一看就是很会打架的样子,当然好看啊!对了,你介意有个傀儡人跟你长得一样吗?”
圆圆礼貌地征询着肖像权的所有者。
“当然不介意。”封展笑眯了眼,“这是我的荣幸,而且你的主人这么疼爱你,肯定会愿意满足你这个心愿的。”
虽然圆圆对于好看的标准有些出人意料,但他还是很高兴,高兴终于有人赞美他的容貌了!
他就嘛,世上不缺美,只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在刚刚被那个贱人羞辱外貌,讽刺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后,圆圆的肯定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他决定了!
以后找媳妇儿,就要照着圆圆来找!
找一个善良,又能欣赏他的英俊的!
“唉”一提到主人,圆圆忽然叹了口气,用双撑着自己的下巴,肘支在膝盖处,沧桑地:“你不知道,主人不喜欢人家比他高呢。”
封展一时语塞,但见圆圆有些苦恼的样子,又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跟楚道友好话,帮你争取的。”
此时正窝在楚境炎怀里,把外面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楚霖,是既无奈又好笑。
他没想到圆圆的执念竟然还未打消。
要不?
下次还是满足它这个心愿好了?
楚境炎揉揉他的脑袋,又亲亲他的额头,无声地催促他快睡。
楚霖在他下巴处回亲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进入沉沉梦乡。
梦里,是一个长着鳞片拖着尾巴的封展,在一脸乖巧地喊他主人。
次日,天色将亮时,山洞里的人们便被诱人的香味纷纷唤醒。
鼻子灵敏的重焰耸耸鼻子,眼睛还没睁开呢,就起身循着味儿跌跌撞撞地找去。
待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原本半睁的眼睛干脆就闭上了,只懒洋洋地张开了嘴巴。
下一秒,美味地兽肉便自动跳进了它的嘴里。
可把这只懒兽美的不行。
圆圆摸摸它的头,一边投喂这位大爷,一边脆声问道:“重焰昨晚睡得好吗?”
“叽~”好着呢~
“好香啊!”封展边从外头走进来,边笑着赞叹道。
今日寅时初,浴桶中的颜色便变成了污浊的灰黑色,与此同时,他惊讶地发现,他体内的毒素,竟然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了!
欣喜若狂之下,他艰难地保持了一丝丝理智。
未免浴桶内污水的味道影响到两位楚道友休息,他从浴桶中窜出来,便轻轻脚地,出门处理污水去了。
处理完污水,再打理好自己,他还顺便打坐修炼了一番,又炼了两套刀法。
确定自己体内的灵根完好无损,修炼也畅通无阻,挥起刀来依旧虎虎生风,再见到那两个贱人他也一定能起刀落、砍瓜切菜后,他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回了实处。
夜色中,肤色太黑,又穿了一身黑衣的人,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唯独那一双虎目,亮得如同暗夜中的星子。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些害他的人,且给他等着吧。
作者闲话: 剧场:
圆圆:今天也在为长高长壮而发愁。
243宿世不绝之缘
封展摸黑回山洞时,特意将动作放到最轻。
却没想到,他到时,山洞内已经亮起了火光,还有吧唧吧唧,美滋滋的咀嚼音。
“封道友,快来吃早饭吧。”圆圆一边豪放地往重焰嘴里塞肉,一边热情地招呼道,“主人也马上就要起来了。”
经过一晚上有的没的地瞎聊,这一人一的关系迅速拉近。
“啊,可是被我吵着了?”封展不好意思地问。
圆圆摇摇头,“不是的,主人和大主人每天都要在日出之前起床,然后趁着晨光日出修炼的。”
“两位道友可真是勤勉。”封展心服口服地赞叹道。
他可算是明白了,别人如此优秀,真的不是没有缘由的。
早起晚睡,或许不难做到,但日日如此坚持,这份自律才是真正难得。
他暗暗下定决心,日后也定要以两位楚道友为榜样,砥砺前行,勤勉修行。
“封道友,今日可好些了?”楚境炎刚从帐篷中里走出来,便看到了状若发呆的封展。
在心中暗暗鼓励自己的封展迅速回神,然后转身面向楚境炎的方向,抱拳就是深深一揖,直把腰折成了九十度。
这礼行得毫不含糊,楚境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封道友这是作甚?大家相识便是缘分,何必如此客气。”
“救命之恩,怎能不谢!”封展顺着他的力道直起身,面上表情严肃又诚挚,口中铿锵有力地反驳道,“我封展以道心起誓,日后,楚兄若是有用得上弟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赴汤蹈火,弟也在所不辞,绝无二话!如若有违,便叫我此生修为不得寸进!”
八尺大汉,字字诤言,恍惚间,楚境炎仿佛感觉到了一字千金的重量。
他迅速反应过来,这个世界的修士,以道心向天道起誓的话,是有着真实而强大的约束力的。
不像他们之前讲究科学的星际时代,发再毒的誓,都跟放屁似的。
感受到对方满满的诚意,楚境炎嘴边的谦辞也随之咽了回去,笑容逐渐扩大。
“既然封道友唤我一声楚兄,那我也唤你封兄如何?”他含笑道。
封展眼睛一亮,又是一抱拳,宏声道:“承蒙楚兄不弃!”
这时,刚好楚霖也收拾好自己走了出来,他便又转身向楚霖作了个礼,中气十足地大声唤道:“楚兄!”
楚霖:“”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他无奈地纠正道:“封兄唤我阿霖吧,朋友们都是这般唤我的。”
封展鸡贼地瞄了一旁的楚境炎一眼,见他面色无异,才高兴地叫了这个昵称,“阿霖。”
楚霖心内好笑。
这才认识一天,就把他哥骨子里的霸道摸得一清二楚了,这察言观色的能力,可太出色了。
他觉得,或许这个表面看起来有些笨重、有些凶悍的大块头,才是他们一路认识的人中,最精明的。
楚境炎高兴地拍了拍封展的肩膀,他喜欢聪明人。
吃过圆圆为众人精心准备的早饭,又修炼了一个时辰后,楚境炎便拿出地图,开始和楚霖商量今天的行程,间或征询一下封展的意见。
封展一开始只是安静倾听,听到后来,他却忽然开口问道:“楚兄,你和阿霖是否尚未结契?”
楚境炎和楚霖同时一顿,对视一眼。
楚境炎忽然微微一笑,眼神转向封展,问:“封兄从何判断的我二人是否结契?”
问问题的同时,二人还在脑海中快速搜寻道侣结契的相关事宜。
可惜,玉牌中没提到过。
楚境炎之前搜魂的,竟然也尽是些单身狗!
除了一些常识问题之外,竟连一丝有用的,稍微深入一些的信息也未找到。
唉,看来这异界年轻人的婚恋状况,很是堪忧啊。
楚境炎满是同情地叹道。
他们以前,只以为收服灵宠需要结契,以保证双方不会彼此伤害,彼此背叛。
习惯了结婚证这种东西的两个异界来客却没想到,夫妻或者夫夫,或者妻妻之间,竟然也能结契?
封展不知道这两人自然又聪明的表情下,是一无所知的灵魂。
“我感觉到的。”他老实地回答道:“结过契的人,彼此间的气是会有所牵连的。尤其是结了最高等级的神魂婚契的道侣,据他们不仅能心意相通,共同修炼时若是能产生共鸣,彼此能量循环,还能达到事半功倍的修炼效果。”
“最重要的,还不是以上那些。而是,结了神魂契的两个人,是能够同生共死,彼此互相分担伤害的。可以,只要有一个人还活着,另一个人就不会死。不过能结成这种契约的道侣,据从古至今也没几对。”
“那些想结而没结成的,都因为结契失败而散掉了,因为他们彼此都觉得,结契失败是对方的原因,是对方不够心诚,不够意切。”
因为这个原因而散掉的爱侣很不少。
久而久之,便很少有人愿意去挑战最高等级的神魂契约了。
哪怕它好处多多,多得像让你凭空多了一条命。
封展倒是很羡慕那些能够结成神魂婚契的爱侣。
原本,他这次进来微楽秘境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给自己的未来道侣,一个完美的结契典礼。
只是
唉,来都是泪
也都是恨!
封展目光黯然。
楚境炎紧紧握着楚霖的,听完封展的话后,便立马开口问道:“不知这神魂婚契,该如何订立呢?”
封展猝然抬头,惊讶地问,“你们想结神魂契?”
“没错!”楚境炎缓缓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语气坚定地:
“封兄有所不知,我与阿霖,原只是偏远国的两个普通人,我父母早逝,阿霖也跟家人失散了,我们一直相依为命,侥幸得了缘,才能踏上修道之路。
但因为没有师长引导,也不敢轻信旁人,这一路也是走得跌跌撞撞的,连许多常识都不甚清楚。今日有缘得见封兄,知封兄人品贵重,便想请封兄为我二人好好讲讲,引引路。”
楚境炎真诚地请求道。
他原本,还想靠着搜魂来获取足够的信息,然后完美地隐藏他们的来历,可是现在看来,别人的记忆终究是别人的。
这样得来的记忆,终究不太完善。
尤其是在一些细节处,总容易出纰漏。
一次两次还能搪塞过去,但若是次数多了,难免惹人生疑。
倒不如他们主动找个可信的人多了解情况,还能少些麻烦。
在楚境炎看来,刚认识一天的封展当然不是绝对可信的,但有救命之恩在,有他之前言犹在耳的道心誓言在,起码比起毫无干系的旁人而言,封展是相对更可信的那一个。
“你们来自偏远国?怎么可能?!”封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眼前这两个人,不论是能力,还是气质,还是长相,有哪里像是地方能长得出来的人?
他左看一下楚境炎,右看一下楚霖,最后还看了灵又乖巧的圆圆,和他始终没看出品种的重焰一眼。
眼中的不相信毫不掩饰。
楚境炎无奈,这实话竟然还没人信了
“我确实没骗封兄,只是有些抱歉的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们家乡的具体位置,还请见谅。”
“请见谅。”楚霖也跟着道了个歉,为他们的无法坦白而道歉。
“不不不,不需要道歉的!”封展连连摆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们能如实相告,而不是随意编个来历、编个地址哄骗于我,这就是最大的坦诚了。我不也没把自己所有的情况告知于你们吗?用不着跟我道歉啊。”
“多谢封兄理解。”楚境炎面露感激,“封兄果然是通情达理、人品高洁,怪不得我二人都同你一见如故呢!”
“楚兄快别跟我客气了。诶,我原先想什么来着?”
封展被夸得有些神志不清,他挠挠头,挠了好一会儿才想了起来,然后用力一拍,“哦!对了,我原先想的是,我知道这微楽秘境中,有一处枯井,那枯井内,原本生长着一株鸳鸯翎。若是这么多年来那枯井不曾被人发现,那鸳鸯翎如今至少也该有千年了。”
“鸳鸯翎?”楚霖忽然出声问道。
“对,阿霖你认识鸳鸯翎么?”
刚刚不还他们来自偏远国么?
结契都不知道,结果居然知道鸳鸯翎?
他这俩新交的兄弟,拿到的到底是个什么缘啊,这么诡异。
楚霖点点头,“鸳鸯翎,传中是上古时期,大能用于求爱的信物,其作用,便是能让服下翎果的人,同生共死,神魂相连,结宿世不绝之缘。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听鸳鸯翎,已经几乎绝迹了。”
这传和听,都来自于玉牌。
“你没告诉过我世上还有这种宝物。”楚境炎忽然沉下了脸色。
若是知道,在来之前,他肯定会先把车轮星系翻个底朝天!
那边找不到,他才会踏上界桥,来这边找。
宿世不绝之缘,同生共死——
这两者,任一个,都值得他寻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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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我的天使!
244这个世界太疯狂
面对忽然变脸的哥哥,楚霖无奈,“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传承中的很多东西,都是无法告知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人的。”
炼丹传承中,最核心的那一部分内容,他至今也无法让他哥学习。
鸳鸯翎就在其列。
更何况,就连玉牌都很可能已经绝迹于凡世间的东西,来又有什么用呢?
“你若是想让我知道世间有这种神奇之物,只要稍作暗示,便是不能具体明,我也能明白。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或是了也没有用。”
楚境炎眼眸暗沉,直勾勾地盯着恋人。
楚霖被盯得一时语塞,见他哥真的不高兴了,连忙爽快认错,“我错了,哥!”
封展不明白这两口怎么忽然就闹不愉快了,连忙帮着劝和。
“楚兄,你这也怪不得阿霖的,很多传承都会被加以禁制,除了继承传承的人,其他人谁也无法窥探,传承者自己想外泄都不行。这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传承者,阿霖得的估计就是这种缘吧?”
楚霖连连点头,“是的,封兄得没错。”
“我知道。”楚境炎幽幽叹了口气,“只是,若是世间有鸳鸯翎这种,能让人生生相伴,世世不离的神物,那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放弃的,乖应该懂我才是”
“哥我错了,是我疏忽了”见哥哥神情失落,楚霖当时就是一慌,心中也生出了两分自责。
他张开双臂,讨好地抱住了第一次跟他生气的男人。
“乖没错。”楚境炎揉了揉弟弟的黑发,声音瞬间就软了不少,“是哥哥反应太激烈了,怪不得乖。”
“不,是我”
封展:“”
我真不该劝架,真的!
这他么哪里是闹矛盾,这分明就是在打情骂俏
这让他这个前不久才被未婚妻抛弃的可怜人,如何自处啊啊啊?!!!
“走吧。”封展绝望地起身,颇感沧桑地道:“咱们赶紧去看看那鸳鸯翎还在不在那儿吧。鸳鸯翎是我家老祖宗千年前缘巧合发现的,只是那时他尚未有心爱之人,鸳鸯翎又无法保存,一旦摘下只能立即服下,所以只能遗憾放弃。
微楽秘境百年才开一次,那地方又非常隐蔽,不定,这中间开启的八次都没被人发现呢。能不能得到,就看你们的运气吧。”
“我们马上出发!”楚境炎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拉着楚霖就往外走。
走到洞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面带诧异地看向仍然站在原地发愣的封展,似乎在疑惑他怎么走得这么慢,“封兄?”
挥挥,一个眨眼就把整个山洞的行李都收了起来的,已经紧紧跟在了楚霖身后的圆圆,和已经安安静静盘在圆圆肩膀上的重焰,同样回头看他。
两张脸上,是和楚境炎如出一辙的疑惑。
封展:“来了。”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瞬移这么夸张的法术,请留给逃命的时候再用啊,兄台!
都一千年了,要没,早没了。
怎么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咯。
他们的运气怎么可能这么差!
封展如此想着,但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就叫——怕什么,来什么。
没多久,他就被啪啪打脸了。
“封展?!你竟然还活着!!!”
看着完好无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封展,封途脸色巨变,肝胆俱裂。
腿一软,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
看到他这副怕封展怕得要死的懦弱样子,站在他身边的肖碧涵,眼里不着痕迹地,快速闪过了一丝不屑和嫌弃。
哼,要不是为了摆脱封展这个丑八怪,她才不会选择这么个窝囊废!
看着站在井边的一行人,封展也是脸色铁青,原本便凶悍的长相,在极端的愤怒之下更是显得狰狞。
“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居然还敢来这里?!”
封展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心里一片怒火滔天。
他杀气四溢的,将如有实质的目光一一扫过肖碧涵和封途,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每一个面孔,
这个地方,这里的鸳鸯翎,原本是他准备带着他的未婚妻肖碧涵来取的。
结果现在
呵,肖碧涵确实来了,他封展也确实来了,但肖碧涵,却是站在他的庶弟封途身边的!
这画面,何其讽刺!
“怎么?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还想攀折鸳鸯翎不成?那等神物,岂是你们这种罔顾伦常的肮脏之人有资格染指的?!你们也不怕被天打雷劈!”
封展怒声道。
也是他太愚蠢,竟然把鸳鸯翎的存在,毫无防备地告诉了这两个贱人!
肖碧涵被他**又粗俗的辱骂,气得俏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上前一步,娇声怒斥道:“封展!你这个丑八怪,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嘴巴不干净?”封展冷笑一声,“呵,谁还能比做下此等下作之事的你们更脏?”
“大哥。”二人对喷间,封途忽然出声唤了一句。
只见他上前几步,用自己颇为高大的身形将娇的肖碧涵挡于身后,神情中满是不赞同。
刚刚他被突然出现的封展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见了鬼了,一时露了怯。
缓过神后,他见封展身边也就跟了几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再对比一下自己这边的人数,他的底气立马又足了起来。
“大哥身为男子,怎能对弱女子口出恶言?”他略带愤怒地指责道:“况且我跟碧涵乃是真心相爱,你又何必仗着那虚无的未婚夫妻的名分,苦苦相逼?
若你有成人之美的雅量,我们也不至于对你下此狠。现下既然你侥幸活了下来,若你肯用道心立下心魔誓,发誓不会将之前的事告知父亲,事后也不再追究,我和碧涵也不会再为难于你。”
封展拉着肖碧涵的,一副大发慈悲、大义凛然的样子。
肖碧涵也下巴一抬,美目一横,冷哼一声,冷冷地讽刺道:“哼,就你这副尊荣,还敢肖想本姑娘,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我们家倒夜香的都比你长得好看,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识相的,你就自己主动去跟你爹,取消我们的婚约,本姑娘还能既往不咎,好心放你一马,要不然”
她眼中的阴狠和恶意,**得毫不掩藏。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别封展被恶心得不轻,就连还不了解事情全貌的楚霖等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心里跟吃了隔夜饭似的,心肝脾肺肾都一阵膈应。
请问一下——
什么叫虚无的未婚夫妻名义?
什么叫你们俩真心相爱?庶弟和自己未来嫂子是真爱?
什么叫成人之美?心甘情愿地带上你俩给他织的绿帽子?
还有什么叫好心放封展一马?
该心虚的,不应该是你们俩吗?!
这个世界太疯狂,楚霖觉得,他都快要不认识真心相爱,和成人之美这两个美好的词了
楚境炎也难得对一个人产生了些许同情心,他拍了拍气得身体直发抖的封展的肩,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兄弟”
了这两个字后,他便哽住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词穷。
被自己的未婚妻和亲弟弟联带绿帽,还被下毒暗害这种事,他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
太惨了!
真的,人间悲剧也不过如此了。
万分同情之下,他干脆:“反正我也要拿鸳鸯翎,你的伤也好了,他们俩也不像是要放过你的样子,要不,咱们联把他们都干掉算了?”
他的漫不经心,仿佛根本不把对面的十多个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封途心里一紧,下意识以为楚境炎是哪个大门派出来的,修为高深的名门弟子。
他客气地一拱,试探道:“不知这位道友,出自何门何派?”
楚境炎也客气一笑,如实回答道:“无门无派,一介散修。”
封途狐疑,他有些不信一介散修会有如此底气,所以仍是保持着友好,“在下同道友素未谋面,并无冲突,跟封展也实属私人恩怨,还望道友莫要插。”
“并无冲突?”楚境炎挑眉,忽然轻笑出声。
他伸指了指封途他们身后的那口枯井,“怎么,你要把那鸳鸯翎拱让与我吗?那可就多谢道友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听他要鸳鸯翎,肖碧涵立马不干了,“鸳鸯翎是本姑娘的东西!尔等无名卒也敢来触我霉头,不想死就赶紧滚!”
封途拉了拉肖碧涵的衣服,却被她恼怒地一把甩开,低声斥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怕你大哥封展也就算了,对面不过一介穷散修,有什么好顾忌的?!”
话一出口,封途的脸色立马就是一变,肖碧涵也为自己的嘴快有些后悔。
但人是她自己选的,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反悔了。
虽这男人也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个傀儡,但眼下,还不是让他与她离心的好时。
封家那堆歪瓜裂枣,大多数都遗传了封城主的强大基因,长得虎背熊腰,不堪入目!
封途,已经是其中长得最好,最不伤眼的一个了。
这么一想,肖碧涵的脸色稍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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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展:这他么是什么人间疾苦!
245让你们死得好看一点
见封途脸色难看,肖碧涵正想勉为其难地点软和话哄哄人,就听楚境炎声音轻缓,语调微扬,慢吞吞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这声音里,饱含着疑惑和不解。
俊美无俦的男人唇角微掀,露出一个温和友善的笑,然后缓缓拔出炎霖剑,挑眉看向楚霖和封展。
楚霖默契地将右脚的脚尖微微后错,封展也把握上了刀柄。
下一瞬,四人一兽电射而出!
转眼间,腥风拂过,就有四颗人头悄然落地,还有一具是完好的人形焦炭,焦炭旁边腰侧的位置,正躺着唯一没有被烧毁的储物袋。
重焰正踩在那焦炭的脑袋上,尾巴一卷,便把那储物袋卷入了自己空间,然后低声嘶鸣,发出充满威胁的吼声。
“抱歉啊。”楚境炎笑得一派温润礼貌,“我不知道要怎么滚,所以想请你们先滚一个,示范给我看看。”
着,他低头,漫不经心地用脚尖挑了挑脚边的一颗人头,那人头便骨碌碌地滚了两圈,拖了一路的血。
见到这一幕,本就长得极其俊美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忽然染上了两分邪肆,他颇感惋惜地:“啧,貌似滚得不太好看呢,太血腥了。”
众人内心惶然,看向楚境炎的眼神惧恨交加,中的武器也攥得死紧,但就是谁也不敢率先攻击。
楚境炎幽幽一笑,轻启薄唇,“要不,换你们来滚给我看?要是滚的好看的话,我就——”
“让你们死得好看一点,如何?”
如何?
保护二人的护卫们还能勉强压制恐惧不露怯,但封途,他已经被刚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攻击,还有楚境炎丧心病狂的恐吓,吓得肝胆欲裂、两股战战、语不成言。
活像心脏病发作一般,“你你”
他颤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睛发直地盯着地上跟球一样滚着的头颅,和跟喷泉一样正往外喷溅血液的无头尸体,握着剑的不住地颤抖。
“大大哥”
他哀求地看向封展。
他想,这鸳鸯翎我不要了。
他想,别杀我。
“嘘。”但封展却狞笑着,把指竖在唇间,阻止了他未出口的话,“千万别求饶,认怂就没意思了。”
“封展,你敢?!”被现场紧张的气氛逼到极致,肖碧涵色厉内荏地怒喝一声,“你们要是敢动我,我们肖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啊!”
肖碧涵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她放下,就见上面的血迹殷红得无比刺目。
她尖叫道:“你!你竟敢伤我的脸?!你该死!!!”
“不是他哦。”圆圆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是我伤的,你之前不是嫌封展不好看吗?现在,你还嫌吗?”
圆圆眨巴着它的大眼睛,四只二十根指上,夹满了飞镖暗器,偏偏它问问题的时候,还一脸真诚。
它其实更想伤的是这女人的眼睛。
封展的长相,可是它理想中的样子,高大又威猛,如果主人允许的话,还会是它未来的样子。
这女人出言诋毁封展,不就等于在诋毁它圆圆的眼光,诋毁它未来的长相吗?
这女人肯定是眼瞎!
肖碧涵崩溃,“啊啊啊!你们都给我去死去死!”
“上啊!你们都是死人吗?!”崩溃完,她立马冲身后的护卫大吼。
“是四姐!”
忠心耿耿的护卫们蜂拥而上,转眼就围上了楚霖几人。
楚境炎脚尖一旋,长剑一震,无形的剑气便迅速向四周涤荡。
瞬间,离他最近的几人脖子上就出现了一条极细的血线。
而本人却还未反应过来。
封展一把大刀舞得大开大合,虎虎生风,同时对上三人也是不落下风。
一群人打得杀气四溢,激烈异常,但战况并不胶着。
即使一方的人数远多于另一方,但胜利的天平依旧在迅速往人少的那一方倾斜。
眼见护卫的人数越来越少,这时,封途靠近了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神晦暗不明的肖碧涵,颤着声音声:
“碧涵咱们、咱们跑吧,这一群人,咱们打不过的啊!”
肖碧涵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话。
她又看了那枯井的方向一眼,忽然没头没脑地了一句,“那枯井的禁制,是不是要开了?”
封途一愣,“是、是啊,我家老祖宗记录下的时辰,马上就快到了。”
“不是就快,而是已经到了!”
肖碧涵丢出这句话,便毅然祭出了一把玉尺,然后狠狠一咬舌尖,将舌尖血喷在了玉尺上。
那沾了血的玉尺,就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关一样,忽然就从肖碧涵中脱出,在空中快速旋转两圈,又忽然变大,大到足够容纳两人站立后,肖碧涵抓着封途的臂纵身一跃,“走!”
“休想跑!”封展一声大喝。
作为复仇者,封展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战圈外的那两人身上。
但奈何肖家的护卫太多,又个个忠心,杀了一个,又来一个,导致他始终没能靠近肖碧涵和封途。
此时见他们想要逃跑,封展眼神一厉,猛然爆发了灵力将身边围困他的人统统震开。
他不管不顾的,拔步就要去追。
“快!快走!封展要追上来了!”
封途站在玉尺后方,一边回头看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封展,一边惊惧不已地连声催促。
肖碧涵的反应却很反常,她不但不慌,反而勾起了一抹阴森森的笑。
封展心里一凛,还未想明白,就只见她忽然掏出了一沓爆裂符,扬起便往枯井的方向用力一掷。
与此同时,那井口恰好亮起了一阵灵光。
禁制开放了!
封展咒骂一声,咬牙在空中硬生生把身体转了个向,飞身想去拦那爆裂符。
跟他同时动作的,还有楚境炎和楚霖。
三人中,楚境炎的动作要稍快一分。
在那爆裂符即将到达井口的前一秒,他猛地挥出一团雷球,将那爆裂符提前引爆。
而楚霖,则将好几个防御符精准地丢到了灵光未散的井口上方。
“轰轰轰!”
爆裂符在井边尽数炸开,爆炸的威力去势不减,向着枯井席卷而去。
但下一秒,那余威便狠狠地撞在了楚霖投掷的防御符上,然后一丝不差地被弹了回来。
枯井丝毫无损,只是,那两个罪魁祸首也跑了个无影无踪。
望着那两个狗男女消失的方向,封展狠狠骂了句娘,转身就气势汹汹地去砍那剩下的几个肖家护卫了。
爆炸余波未消,楚境炎便纵身冲到了井口,见那井底的鸳鸯翎完好无损,上面挂着的一颗金红双色的果子也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当下,他也不再犹豫,在井沿一撑,便一跃而下。
“哥!”
楚霖一剑挥开一个跟他缠斗的护卫,就见他哥的身影消失在了井口。
他急切大喊,快速奔至井口,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跳了下去。
楚境炎来不及阻止他,只好用双脚撑着井壁,停下来等着楚霖,等人落到近前,他才将人往怀里一揽,继续往下降去。
这枯井从上往下看的时候,似乎就是寻常水井的高度,他们也能将鸳鸯翎看得一清二楚,但真正跳下来,他们却发现,他们一直在下降,却迟迟未达井底。
“哥,是不是有哪里不对?这井,有这么深吗?”楚霖一边问着,一边低头往下看去。
他凝目看了好一会儿,却没看出什么端倪。
这井底的状况,跟他们刚刚跳下来之时并无不同,那鸳鸯翎也依旧仿佛近在咫尺,连枝叶上的纹路,翎果上的颜色变换,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就是无论如何也抵达不了那个位置。
而且,好一会儿过去了,他也没收到他哥的回应。
他疑惑地抬头看向他哥,却发现,他哥脸上竟然全是血迹,一双眼也黑洞洞的。
他心脏一窒,但还来不及惊惧,下一秒,巨石铸成的井壁便迅速扩大,延伸,扭曲——
眨眼间,天旋地转。
楚霖只觉脑子一蒙,怀里一空,再清醒时,他就已经不在那枯井中,身边也没有始终高大而可靠的哥哥了。
突然失去哥哥的身影,楚霖下意识有些慌神,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心,才竭力镇定了下来。
抬眼四顾,一打眼,就看到了墙面上的一幅全家福。
全家福上只有三个人,家庭成员十分简单。
严肃冷峻、气势不凡的年轻爸爸,温婉美丽笑得一脸幸福的妈妈,还有一个绷着脸的,大约三四岁穿着可爱背带裤的男孩。
楚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年轻的妈妈,正是他年轻化的养母。
那这个孩子
楚霖控制不住地快走上前,伸摸向了照片上那个脸颊胖嘟嘟的孩子。
这是时候的哥哥?
那这个房间?
他转头看向这屋子里的摆设,入目的,是床上天蓝色带卡通图案的被子,比他膝盖高不了多少的、儿童尺寸的桌椅,书桌上陈列整齐、厚重而繁多的彩色书籍,还有各种款式的甲模型
对于一个孩子来,这个房间有些过分简单,也过分整洁了。
连正常该有的玩具和零食的踪影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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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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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楚境炎
这是哥哥时候的房间。
可是,他怎么会忽然到了这里?
枯井呢?
哥哥呢?
或许是这个的房间,和哥哥的照片给了楚霖勇气,他在那张床上坐了一会儿后,终于稍微放松下来,抽出了一些心神思考这些问题。
他屈指敲了敲墙壁,“扣扣”的声音,还有指节处传来的疼痛证明墙壁不是假的;又摸了摸床沿,上面精细的木材纹理在指腹清晰可辨;最后他还闻了闻窗台上的那盆盛放的庞春花,香味幽幽,沁人心脾。
这一切,都真实得,让他以为之前的枯井,之前跟肖碧涵那群人打的架是在做梦。
这一瞬间,楚霖茫然了。
他忽然有些分不清到底之前是真实,还是现在是真实。
正在他思考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如何证明自己活着这种种人生哲理问题,并且犹豫着想推开门出去看看,去找哥哥的时候,门忽然应声而开。
他猛然站立了起来,一时也不知是该躲还是该跟人家问个好。
不等他思考,推开门的人,就已经牵着里的孩子走进来了。
楚霖一慌,正想点什么,解释自己会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那两人就视若无睹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你爸爸马上就要到了,妈妈给你换一套更好看的衣服好不好?”
在楚霖的记忆中明明已经死去的楚茹云,笑着把孩子牵到衣柜前,温柔地跟孩子道。
“嗯。”
那孩子的反应却淡淡的,神情中,丝毫看不出对即将到来的爸爸的期待和喜爱。
楚茹云无奈,她蹲下身,把人抱到自己怀里,柔声叮嘱道:“宝贝,你不能用这副表情面对爸爸知道吗?爸爸他喜欢听话的孩子,妈妈不是跟你过吗?”
“我不听话吗?”的孩子不解地问。
“如果宝贝能笑一笑,喊爸爸的时候嘴更甜一些,就更乖了。”
楚茹云找出一套西装样式的衣服,一边给孩子换着,一边耐心地哄道。
“我不喜欢这个衣服,它勒得我难受。”
孩扯了扯被妈妈系得很漂亮,但让他很不舒服的领结。
“别扯宝贝。”楚茹云连忙抓住了他的,“谢家的孩子都是这么穿的,你也是谢家的孩子,也要这么穿,知道吗?爸爸不会喜欢你穿那些卡通t恤的。”
孩子的嘴张了张,但或许是知道自己的抗议没有用,他默默垂下眼,没有再话,也没有再扯那领结。
见他听话,楚茹云满意了。
她牵着儿子走到穿衣镜前,又用定型液给他抓了抓发型,确定自己儿子已经精致得无可挑剔,才放心地把人又牵了出去。
房门再次被打开,又关上。
楚霖待在重新安静下来的房间里,默然无言。
他们,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他发出的声音
那反应,不是假装的。
从进门,到出门,他们的视线扫过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聚焦过。
而且自他们进来后,他甚至不能再触碰房间里的任何物品,连墙壁都不行。
楚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现在是虚幻的吗?
灵魂状态?
楚霖心里隐隐有些焦躁。
想到刚刚不绝于耳的“爸爸喜欢”这几个字,还有孩脸上抗拒不快的样子,又觉得心疼不已。
心疼之余,他却不知以自己这个空气一般的状态,又能为时候的哥哥做点什么。
还有,既然他见到的是时候的哥哥,那长大的哥哥呢?
他会在这里吗?
心里的问题堆积得越来越多,烦躁的情绪也随之发酵得越来越浓,他不想继续待在这房间里无所事事,便干脆推开了门,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只是这一出门,他便再次蒙圈了。
只见迎面走来的孩子,脸型轮廓神韵都没有变,但身形却像是被喂了猪快长一般,刚刚还是三岁的三头身样子,摇身一变,便长到了五岁左右。
只一个开门关门的时间
而那孩子脸上的表情依旧紧绷着,俨然正在生着气。
他快步走进了房间,楚霖也急忙跟在他身后重新进了屋。
这一进,果然,房间的摆设也已经跟着变了。
在房门即将自然关上时,养母楚茹云也气冲冲地,快速追了进来。
“我不是跟你了吗?要好好学习老师教给你的课程!为什么你爸爸考你的时候,你还会答错?你是不是偷懒了?!”楚茹云疾言厉色地斥责道。
楚霖皱眉看着自己短短几分钟就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养母,不懂她为什么要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如此严厉。
只是回答错了父亲提的一个问题,至于吗?
楚境炎坐在地毯上,紧抿着嘴,自顾自地摆弄着一个的甲模型,对自己母亲的一番质问充耳不闻。
他这副拒不合作的态度看得楚茹云瞬间火大,她一挥就一把打掉了他里的模型,然后用力把人提起,拎到了书桌前,还抓起一支笔往他的里用力塞。
“你还有心思玩你的玩具?!给我学,好好的学!学不会你就不准玩!今天的晚饭也不准吃了!”她大声吼道。
楚境炎盯着自己里的笔,眸光低垂,默然不言,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
他不动,楚茹云更是歇斯底里。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不争气,你爸爸才会迟迟不愿意把我们母子俩接回去的!都是你不努力,才害得我连一个名分都没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一个人把你养大,我容易吗?!我”
着着,女人歇斯底里的质问和迁怒,忽然变成了充满委屈的自怜自艾。
兴许是想到了自己作为一个迟迟无法入门的外室所受的委屈,她眼眶迅速变红,声音开始哽咽。
“炎炎算妈妈求你好不好,很快就要测试资质了,你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啊!很快,很快咱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妈妈求你”
声泪俱下地祈求,仿佛再可怜不过。
楚境炎看着自己的妈妈,却很想问她,什么样的日子,才算是好日子。
我们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可是他没有问,因为他已经预见了自己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就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他早该习惯了。
于是他拿起笔,点开了光脑上的课程,无声无息地看起了上面枯燥无味的知识。
他不想再看身边那个,对着自己儿子,一个五岁的孩子,也能哀怨垂泪的女人。
他觉得,那眼泪,比起歇斯底里的怒骂,还要更加让人喘不过气。
看着在孩妥协后,楚茹云脸上露出的胜利又满意的笑容,楚霖心里的怒火就像被人往火里添了满满一罐油一样,空前高涨!
用眼泪绑架一个孩子,这也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
他心疼不已地走上前,想要摸一摸那孩子的头,却忘了,当有人在的时候,他是碰不到任何东西的。
他的刚触到孩子的黑发,便从中穿了过去,然后身周的场景又是一变。
“谢境炎你这个野种!跟你那个自甘下贱的妈一样贱!就你也妄想跟我哥比?看我不打死你!”
**岁的孩子,怒声叫骂着,便朝形单影只的另一个同龄孩子扑了过去,两人迅速扭打在了一起。
“住!”楚霖下意识地厉声喊出了这句话。
他再次忘了自己的声音无法被人听到这一点,两步便冲了过去,想去把压在**岁的哥哥身上的恶霸拉开!
但他的一用力,身子就是一个趔趄。
他的身形从两个叠在一起的孩子身上直接穿了过去。
楚霖目光怔忪地看着自己的,忽然狠狠地一握拳,怒声咒骂了一句,“艹!”
生平第一次,楚霖骂了脏话。
骂完,他又连忙回头。
却见刚刚还处于下风的楚境炎,已经迅速翻身把那个比他高比他壮的孩子牢牢压制在了身下。
他一声不吭,只攥紧拳头,面无表情地对着被他压制住的人就是连续不断地狠狠几拳,毫不留力。
看得楚霖直想拍掌叫好。
正在这时,刚刚跟在那恶霸身后的几个孩子突然大声呼喊起来。
楚霖初时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上前帮那恶霸或者拉架,只是一个劲儿地尖叫哭喊,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
不多时,他就明白了。
他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谢御坤,还有面露焦急的林纾。
他们一个用力拉开了还不肯停止揍人的楚境炎,一个把那恶霸抱在怀里就开始哭天抢地
“我的宝贝,我的天荣,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谢天荣没有话,他已经被打蒙了。
这次不是装的。
林纾见状,又是好一通心肝肉的哄人。
哄了好一阵后,她忽然就转头,怒目瞪向了被拉开也仍旧戾气未消的楚境炎。
她的目光中迅速闪过一丝怨毒,仿佛想发火,却又生生忍住了,最后竟是掩着帕子,楚楚可怜地哭了起来——
“呜呜,御坤,你看看咱们天荣,被这个混蛋打成了这个样子,你可得给他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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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大可以家猜猜,星星安排这么一个环节是为了什么呀?
24老楚的成长经历
林纾一顿颠倒黑白的哭诉后,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谢天荣终于回了魂。
疼痛上涌,但他没顾得上喊疼,而是立刻默契地配合起了他母亲的表演,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啕大哭,“爸,呜呜,谢境炎他打我”
听着身边女人孩子委屈的哭声,谢御坤满脸铁青地,看向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兽一般的楚境炎,冷声道:
“年纪便如此暴虐乖戾,亲哥哥也敢下这么重的,我便罚你去禁闭室禁闭五天,禁饮禁食,等你知错了才准出来!”
楚境炎猛然抬起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这个比他高大太多的,名义为他父亲的男人。
孩一字,一句地:“是谢天荣先动的!”
“你胡!明明是你嫌我挡了你的路,一把就把我推开,我才打你的!”谢天荣张嘴便理直气壮地反驳了回去。
其他孩子也纷纷附和他,“是啊是啊,是谢境炎先动打天荣的!”
楚境炎没理会他们,他只是盯着谢御坤,问,“你觉得我一个人,就敢对一群人动?”
问完,他又转头看向那群所谓的”目击证人”,冷笑一声,讥讽道:“如果是我先动的,那你们就看着谢天荣被我打?”
那些孩子心里顿时一惊。
他们不插,是因为一旦他们也上了,那画面就是妥妥的以多欺少的霸凌了,那样的话还怎么陷害谢境炎?
只是如今这样,就显得他们既懦弱又不讲义气了
一群孩子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眼看这杂种几句话就想翻案,林纾连忙出声道:“你把你亲哥哥打成这样,你还有理了?御坤,你看看天荣脸上身上的伤!”
她心里也是恨的不行,没想到这杂种下能这么狠!
谢御坤看了眼次子鼻青脸肿,凄惨又可怜的样子,又看了眼眼神阴郁,对他这个父亲也毫无孺慕之情的幼子。
不需要多犹豫,他便沉声下了决定,“你现在就去禁闭室,另外,你母亲教子无方,同样禁足一月。”
楚霖闻言,立马不可置信地瞪向谢御坤。
他怎么也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做法,这人明明知道这事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坚持惩罚那个被迫还击的孩子?
哥哥,也是他的孩子啊!
楚境炎也看着谢御坤,那眼神,冷得像冬日里的冰。
须臾,他又转头看向林纾和谢天荣,最后还看了看那群幸灾乐祸、一脸得逞的笑意的帮凶。
孩嘴角牵起一抹讽刺的笑,不再多言,抬步便往所谓的禁闭室的方向走去。
待他走后,谢御坤冷冷地扫过那群孩子,忽然道:“你们,以后也不用再来谢家了。”
“家家主”
“谢伯伯”
那些孩子脸色猛然一白,嗫嚅着,却又不敢出言辩解,只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谢天荣。
这次的事是谢天荣策划好后,喊他们来帮忙演戏的,怎么也不该由他们来担责吧?
谢天荣硬着头皮开口:“爸”
可惜,谢天荣也只敢这一个字,就被他爸冰冷的视线逼得把剩余的话都咽了回去。
禁闭室内。
孩安安静静地,垂着脑袋靠着墙壁,盘腿坐在冰冰凉的地板上,闭目不语。
楚霖就静静地在孩的身边坐下,陪他慢慢地熬时间。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室内越来越暗,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楚霖看向紧闭的门,迟迟不见人来送饭。
怨不得,哥哥后来会把父亲这个角色当空气了。
他叹了口气,低声:“咱们偷偷溜出去,弄点东西吃吧”
他知道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但他依然想这么叮嘱。
但也不知道孩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午夜时分,那孩子忽然就起了身。
只见他缓缓活动了一下脚,然后就如一只轻盈的豹子一般,几步冲刺便从墙上爬到了屋顶的天窗,最后凭着瘦的身形静悄悄地摸了出去。
看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楚霖跟在他身后飘出了禁闭室,看着他进了厨房,先往嘴里猛灌了几口冷水,然后又随意往怀里揣了一些食物,才快速地摸回了禁闭室。
在孩大口大口地吞咽食物时,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
这一回,时间和空间的跨度大得,就像穿越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楚霖打量着四面铁灰色的、冰冷的墙面,沉重的金属门,还有被焊死在地板上的床和柜子桌椅。
他觉得这里很眼熟,可是细想,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突然,门被推开了。
楚霖转身,一个穿着黑色囚服的,面无表情的,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迎面走了进来。
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庞,楚霖瞳孔骤缩,剧烈地喘了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身,狠狠踹了坚硬的墙壁一脚。
奇异的,这回,他的脚并没有穿墙而过。
巨大的力道踹在墙壁上,原本应该崩塌的墙壁却完好无损,巨大的声音也只有楚霖一个人听得到。
他在另一个,跟少年相连却又无关的空间中,无力地喘息着,满腔愤怒和怨恨都不知该冲着哪里发。
此时愤怒无力如困兽的楚霖还不知道,这间的囚室,已经是这座a级监狱里,对于楚境炎来,唯一的,最安全的,栖身之地了。
在这间囚室外,楚霖眼睁睁地看着,“孤弱无助”的少年楚境炎被穷凶极恶的犯人肆意针对、挑衅、辱骂,甚至围殴!
被蓄意找茬的狱警关进无声、无色、无味,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感觉不到的黑屋。
这些让楚霖看着就差点崩溃的磋磨,少年却如一头悍不畏死的雄狮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扛过了所有**上的伤痛,还击了所有心理上的折辱,熬过了所有精神上的摧残。
时间漫长,少年渐渐长成了青年。
他的身形越来越高大,身上的疤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眼神越来越冷漠,表情越来越平静,气质,也越来越锋利。
青年靠着自己的拳头,在这座监狱里站稳了脚跟,连狱警都不敢再轻易找他麻烦。
楚霖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一幕幕看完,又怎么作为一个旁观者把这生不如死的几年时间熬过去的。
他的心疼到麻木,许多次,他已经泪流满面,自己却一无所觉。
直到哥哥变得越来越强大,离出狱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他心中的希望才逐渐复燃。
但就在楚霖以为,事情即将越来越好时,命运,却再一次把人毫不留情地甩下了深渊。
那场惊动了整个监狱的大动乱刚刚爆发时,楚霖心里就涌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然后,地狱之门在他面前缓缓拉开。
他的哥哥,他的爱人,一个人,挣扎在这地狱中,同一群恶鬼拼杀。
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死在哥哥上。
哥哥身上,又被留下了多少伤痕。
他只能看着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看着哥哥的脸上身上被鲜血覆满,看着他的拳头破裂
他只能徒劳地,用自己没有丝毫遮挡作用的身体,挡在杀红了眼的青年身上。
最后,直到事情已经闹得快要无法收场,狱警只能匆匆赶来阻止,已经不成人形的青年才缓缓露出一个冰冷的笑,然后轰然倒地。
楚境炎被抬进最末尾的房间,又被扔垃圾一样,扔在了一张金属床上。
这鲜血淋漓的场景何其熟悉
这一幕刚进入楚霖的眼中,就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
这一幕,他几乎都快要忘了。
这是——
他来接哥哥的那天。
楚霖跪在人事不省的青年床前,终于,无法控制地崩溃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他一边期待着。
期待这个时空的楚霖快点来,来接哥哥去医院治疗。
可是他等啊等,等啊等
等得青年都自己醒了过来,等得见人迟迟不死才不得不来为犯人治疗的狱医,心不甘情不愿地草草给哥哥清理包扎了一番,等得哥哥被截了一条臂,被摘了坏死的眼球。
他都没能等到本该出现的——楚霖。
为什么会没有呢?
为什么没来呢?
楚霖发疯了一般问自己,他甚至尝试着溜出监狱,去找这个时空的自己。
可是没有用,他仿佛被突然束缚了一般,根本无法离开哥哥十米处!
最后,他认命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一心陪伴着哥哥。
索性,那次大动乱也不是没有好处。
起码,那些收了钱想来害哥哥的人,都死了个干净!
后面的人,见识了那天的修罗地狱后,怎么也不敢再招惹楚境炎这尊活阎王了,哪怕林纾出的价钱再高。
吃饭的时候,他们都恨不得离这尊杀神十米远。
就这样,又过了四年。
已经二十五岁,刚好成年了的,少了一只和一只眼的青年,出狱了。
楚霖跟着他,向他们曾经的家走去。
当门缓缓打开时,楚霖以为自己可以毫无波澜。
因为他恨这个时空的楚霖,恨他在该出现的时候,却没有出现!
可是看着来开门的人,楚霖瞬间懵逼了。
作者闲话: 剧场:
星星: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越写越后悔!
后悔对林纾太仁慈!
虽然不用老楚做什么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但真想杀个回马枪或者搞个番外回去再虐她一次!
唉
星星还是太年轻
24智障哥哥
“你是谁?”楚境炎问道。
楚霖也很想这么问。
他死死盯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茫然又困惑。
“你又是谁?来我家做什么?”那人戒备地抵着门,警惕地看着外面十分不像好人的人。
“我是楚境炎,你,这是你家?”
听到这个名字,那人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了过来。
只见他突然一扫刚刚的戒备,热情洋溢地把门全部打开,一脸惊喜地道:“我叫宋宁,是妈妈从孤儿院收养的,你就是妈妈跟我的哥哥吧?快进来快进来!”
“妈妈?”
“啊,妈妈没跟你过吗?收养我的就是楚茹云妈妈啊。”
楚茹云确实没过。
她担心自己儿子接受不了她收养另一个孩子,理解不了她的苦心,所以一直隐瞒着,只告诉了楚境炎她居住的地址。
在他的热情招呼下,楚境炎缓缓走进门,紧随其后的楚霖已经彻底呆住了。
在孤儿院时,唯一一个年龄比他还没被收养的宋宁,是哥哥的弟弟?
那他楚霖呢?
他去哪儿了?!
再看房子里的摆设装饰,也都是完全陌生的。
楚霖完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的地位,甚至自己的存在,都被另一个人完全替代,有另外一个人,叫自己的哥哥作哥哥。
楚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不是不会嫉妒的。
他现在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当然,在发现这个“弟弟”居然妄想谋害哥哥,独占养母留下的遗产时,他心里的妒火瞬间就化作了怒火,恨不得把宋宁烧死。
虽然宋宁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哥哥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他心里也还是气得很。
他不禁有些后悔,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那可恶的子的!
当初明明看起来挺乖巧挺老实的一个孩子,没想到长大之后,居然长成了这个缺德德行,不是欠教育是什么!
在”楚霖”莫名其妙的被宋宁替代后,楚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也许,这个世界从四年前,”楚霖”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那一天,就彻底走上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分支。
之后发生的种种,更是间接证明了他的猜想。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楚霖满脸冷漠地看着他哥哥变成了星盗,然后遇上了一个同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唐木,他俩带着一群下一起打拼,不停兼并侵吞,做大做强,终创辉煌!
最后,哥哥将他们的星盗团,发展成了车轮星系的第一星岛团!
这还没完!!!
再然后,他哥遇上了穆云轩,还跟中了邪似的”喜欢”上了穆云轩。
他哥为了穆云轩做的那一系列智障事,蠢得他都不忍心看!
他简直不知是该气愤哥哥“喜欢”上了别人,还是该心疼哥哥居然莫名变成了一个智障!
明明发展星岛团的时候都还是英明神武的,怎么转眼就变了?
穆云轩身上带了降智bff不成?
好气又好笑,形容的就是楚霖现在的心情了。
好在,智障哥哥没多久就发现了自己诡异的智障,然后果断远离了降智bff,找回了自己的脑子。
哥哥重新变回了那个叱咤风云、日天日地的星盗首领,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虽然哥哥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但起码也没有什么糟心事,谢家那一家人除了谢天光之外,也都被哥哥早早地送下了地狱。
楚霖觉得,这样默默陪伴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是不错的。
他也不觉得无聊。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光,过得也确实挺好。
他哥没有再遭罪,享受了出生以来最自由、最美好的一段时间。
只是生活,好像看楚境炎这个人格外的不顺眼。
每当楚霖觉得事情要转好的时候,它就会猛然打出一记重击,打得你猝不及防、眼冒金星!
在楚境炎毅然按下星舰的自爆按钮的时候,楚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着巨大的火焰,瞬间吞没了他陪伴多年的人。
也吞没了用身体勉强包裹着恋人的他。
这么多年来,像幽灵一样,连睡眠都不需要的楚霖,还来不及震惊,来不及伤心,就被炸得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楚霖心里一沉。
他竟然又回到了那个灰暗的监狱里。
他心里不禁涌起一阵绝望。
自己是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循环不成?
如果循环,能不能跳过监狱的部分,哪怕是回到哥哥的智障时期也好!
他这样想着,往旁边一看,就再次看到了哥哥遍体鳞伤的那一幕。
楚霖猛然跌坐在一旁,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身体在颤抖。
直到门再一次打开,他才猝然睁开双眸,里面是惊人的亮光。
他记得!
上一次这扇门打开得并没有这么快!要不是哥哥顽强,拖也会被那个狱医拖死!
他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线希望。
这一次,会不会
铁门缓缓打开,果然!
这一回,那个上一次应该出现却没出现的人,来了
他带着吴特助,跟在狱警身后,逆着光,走进来了。
这一刻,楚霖完全无法形容自己心中压抑至极的激动。
他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另一个自己,跟着救护车到了那间熟悉的医院。
然后,重伤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楚霖陡然发现,眼前的哥哥,似乎并不是上一次,二十一岁还在监狱中的哥哥。
而是爆炸前,已经三十岁了的哥哥。
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的哥哥。
楚境炎,重生了。
脑子里电光闪过,楚霖恍然大悟,他终于发现,那些他不曾在意过的违和之处。
此时想来,原来根源都在重生!
靠,敢情他们俩都是老黄瓜刷绿漆???
明明是两个老男人谈起了年轻人的恋爱,亏他还为自己老牛吃嫩草而暗自羞愧过
呵,呵呵——
楚霖又气又恼,但还没等他理清楚自己的情绪,眼前的一切,忽然就如泡影一般,统统碎裂在他眼底。
随之,他看到了一只鸳鸯。
一只双目清明、颜色艳丽迤逦,偏又无比庄重神圣的鸳鸯。
他听见,那鸳鸯用空灵缥缈的声音问他——
“现在,你还想跟他神魂相通,跟他同生共死,跟他生生世世,跟他不离不弃吗?”
楚霖一愣,然后毫不犹豫、迫不及待地回答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那么,如你们所愿。”
“那么,如你们所愿。”
一模一样的声音,同时在两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然后身子猛然就是一坠,楚境炎迅速腾出一只往井壁一撑,才稳住了身形。
原来他们仍然在快速下落的过程中,而楚境炎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血迹。
楚霖紧紧抱住他哥,然后一口咬在了他哥的肩膀上。
楚境炎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放松了肌肉,免得硌痛了弟弟的牙。
楚霖咬得很用力,一直到心中的气愤、委屈、害怕、不安、难过,都尽数发泄出去,才缓缓松口。
“不怕了,哥哥在呢。”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贴着楚霖的耳廓响起。
楚境炎收回撑着井壁的,掌着人的脑袋往怀里压了压。
“嗯”听到熟悉又可靠的声音,楚霖瞬间就红了眼眶。
为了掩饰自己的泪水,他干脆低下头假装去看那鸳鸯翎,结果却发现,那上面的果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他心里顿时又是一惊。
“哥唔”楚霖抬头正要问,就被楚境炎猛然低头堵住了嘴。
感觉已经跟哥哥分离了几十年的楚霖毫不犹豫地用力吻了回去。
两人吻得激烈异常、难舍难分,恨不得就地圆房,但可惜,原本怎么也到不了底的枯井,这一回,却很快就被他们触到了实地。
楚霖气喘吁吁地被放开时,眼神迷离,嘴唇也是殷红一片。
楚境炎用力按了按他好看得不得了的红唇,忽然笑了,他看着楚霖漂亮的眼睛,温柔地:“乖时候真可爱,圆嘟嘟,粉嫩嫩,傻呆呆的,乖得不得了。”
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天使了。
低沉又性感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藏的宠溺和喜爱。
他早就怀疑,孤儿院和他那个母亲,怎么可能养得出楚霖这样,像伴随着朝露而起的阳光一样,温暖,清澈,又朝气蓬勃的孩子。
温柔的孩子,该是被温柔养大的,善良的孩子,也多是被善良养大的。
只有像地球上楚家那样简单又温暖的家庭,才能养得出这样一个,处处合他心意的乖。
楚霖忽地明白过来,不只是他陪伴了哥哥十多年,目睹了哥哥从到大,所有好的与不好的经历,哥哥也同样如此。
他的脸颊突然爆红,支支吾吾地:“你你知道我是穿越到车轮星系的了?”
知道他已经快五十了吗
有些话,在此时起来可能会很像谎言。
但楚霖一直,都是想坦白的,只是一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
现在好了,被鸳鸯翎直接踢爆了
搞得他好像蓄意隐瞒似的
作者闲话: ps:
星星:伴侣之间,坦诚相待是对彼此最基本的诚意。
在二人刚确定关系的时候,星星就想让两个崽子坦白了,但总感觉时一直不太合适。
这么大个秘密,还是需要一个契来引导,才不会显得突兀的。
249筑基后期
楚境炎把唇瓣贴在楚霖额心,轻轻磨蹭,喉间轻声呢喃带着笑意道:“我们一个重生,一个穿越,是不是绝配?果然,乖就是上天看上辈子把我折磨得太惨,才特意送来给我作补偿的,天生就该是我的!”
他笑得得意又畅快,带着无尽的满足。
一提到那个上辈子,楚霖脸上的笑意立马就消失了。
他把脸贴向男人的胸膛,闷声道:“你那几十年的经历,可把我折磨死了!”
“乖也是,那飞爆炸的时候,我想护着你都护不住。看到你被那女人的侍女在大冬天的早晨放到孤儿院门口的时候,我想去抱你,也抱不到”
一想到那种种场景,楚境炎还是满心挥不去的,恨不能将那些伤害楚霖的人除之而后快的痛楚和怨恨。
楚霖抱紧人,轻轻叹了口气,“我就受了那一点点苦而已”
跟他哥比起来,他的苦简直都不能叫做苦,顶多算是一点点的不顺心。
楚境炎揉揉少年的黑发,又用下巴在他发顶轻轻蹭了蹭。
深邃的眼眸,直直投向面前的鸳鸯翎。
此时,他们都明白了,鸳鸯翎给他们的考验,就是让他们把对方所有的美好、丑恶、狼狈、不堪、缺点,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再问他们,是否愿意与那样一个,跟你了解之中,并不尽相同,甚至大相径庭的人永生永世地纠缠在一起。
有任何一方因此而打了退堂鼓,或者有丝毫的犹豫,考验都算失败,那唯一的一颗鸳鸯翎的翎果,也就不属于他们了。
这样一个考验,不会受伤,不会流血,却足够诛心。
许多恋人或者夫妻,一起过了一辈子,也未必看得清对方的所有,更不见得愿意毫无**地,被对方摸透所有。
再美丽的人,都会有丑陋的一面;再善良的人,都难免有阴暗的时候;再强大的人,也会有狼狈的时刻。
让双方完全曝光在对方面前,你很难确定,对方是否会毫无芥蒂地继续爱你,更难把握,自己还能否一如往昔地爱对方。
为了一份感情而完全剥夺了一个人的**权,楚霖觉得,若神魂契的考验也是如此的话,那还真是怨不得失败率会这么高!
索性,除了穿越的事之外,楚霖的整个人生并没有不能为外人道的地方。
他向来活得坦荡,哪怕当着所有人的面摔个狗吃屎,他也能坦然地站起来,拍拍灰尘,并不为此觉得尴尬或羞耻。
至于楚境炎,他不是活得坦荡,他是活得霸道,活得自我!
别人的看法,不能影响他分毫。
哪怕是楚霖,也无法动摇他将人生生世世绑在他身边的决心。
“哥,我们的翎果呢?”
楚霖松开他哥,看着空荡荡的鸳鸯翎树梢。
楚境炎把左贴上楚霖的心脏,又拉着楚霖的一只贴上了自己的心脏,沉声:“在这里。”
感受着心底下,规律而强劲的律动着的心脏,楚霖福至心灵,一股莫名地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恍惚间,他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喜悦和热烈的喜爱。
这不是属于他自己的情绪,这是哥哥传达给他的感觉。
楚霖缓缓笑了起来。
冰肌玉骨,笑靥如花,瞬间就迷了另一个男人的眼。
楚境炎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心口处火红色的鸳鸯翎羽印记,低声:“这下,哥哥就是死都不怕了,因为就连死亡,也无法再让我们分离。”
若死亡无法再和分离划上等号,那又有何可惧呢?
枯井上方,封展和圆圆,还有重焰正在打扫战场。
打扫战场的意思,就是将尸体上有价值的东西都一一搜刮干净。
封展原本是没有这个勤俭持家的意识的,身为封运城少主,他从就没有缺过资源。
争斗的时候,拿走下败将的储物袋就算了,连人家的衣服和靴子里面也要搜一遍,他可着实没做过这种事。
但出乎意料的,他居然亲眼看到圆圆从那些人的腕扣内、腰封内、怀里、靴子里,零零散散搜出了不少的好东西。
有些人藏在这些隐蔽处的东西,甚至比挂在腰间储物袋中的还要好!
封展扼腕不已,深觉自己以前错过了太多,遂毅然决然加入了搜身大军中。
楚境炎带着楚霖从井口飞出时,沉醉寻宝不可自拔的封展还吓了一跳。
“嚯,你们居然这么快?”封展惊奇道,随后又急忙问,“那翎果你们可取得了?”
“快?”楚霖先是疑惑地反问,然后就是一顿。
他忽然想起来,他们经历的一切,都是在幻境中进行的。
一梦几十年,现实中,就只是弹指一挥间。
人生如梦,种种痛苦,恍若过眼云烟,如今尽是苦尽甘来。
楚霖脑中闪过种种念头,当是时,离他最近的楚境炎只感觉他身上的气势蓦地一变,周围的灵气便似疯了一般,争先恐后地席卷着,涌入了他和楚霖的身体。
封展知这二人是有了突破的契,遂一扛起圆圆,一拎起重焰,便飞速后退了开去,把空间留给两位需要突破的人,不与他们争抢灵气。
二人首次在这异界进行突破,也是首次经历这样浓郁的灵气,他们还保持着身体相贴的姿势,灵气在二人之间循环往复,相衍相生,自成一体。
拉着圆圆抱着重焰的封展,远远地看着两人突破时的异象,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对交颈缠绵的神鸟在引吭高鸣。
其声仿佛穿透远古而来,空旷而寂远,直达人的心底,久久不散。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两声清越的神鸟初鸣,灵气风暴渐渐散去,才露出被包围其中的两个人。
楚境炎摸了摸心口,眸中闪过异彩,“这鸳鸯翎,竟然如此神奇!”
乖偶然顿悟,契约居然就能立刻把他的所思所感传递给自己,促成两人的共同突破,这何止是事半功倍?
楚霖也觉得刚刚跟哥哥一起突破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奇妙,就好像把两人紧密联系在一起了一样,心里有种以前晋级时从未有过的安定感和依靠感。
“嗷呜嗷呜!”主人,你和大魔王结契了?
重焰一个箭步冲进了楚霖怀中,昂起脑袋问道。
作为跟楚霖签订了平等契约的灵宠,重焰对于楚霖精神海的变化是最敏感的。
“大魔王?”楚境炎把重焰从楚霖怀里拎出来,拉长了调子,故作不善地逗它,“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一直是这么称呼我的。”
“唧唧?!”你居然听得懂我的话了?!
重焰惊恐地捂住嘴。
“蠢货。”楚境炎讥笑一声,屈指弹了一下它的额头,“你都知道我跟你主人结契了,还是比神魂契更厉害的契约,你怎么就不知道我跟他神魂相通后,自然而然就能听懂你的语言了呢。”
“嗷呜——”
深觉自己确实犯了蠢的重焰垂头丧气地叫了两声,有气无力地瘫在楚境炎里,连挣扎的心思都没有了。
“恭喜楚兄,恭喜阿霖!”
速度慢了重焰一步的封展带着圆圆快步赶来,感受到两位友人确实比之前强了一大截的气势后,连忙拱道贺。
楚境炎把重焰抛给圆圆,然后郑重地给封展还了一礼。
“我和阿霖能够这么快从筑基初期突破到筑基后期,多亏了鸳鸯翎的翎果,还未感谢封兄赠我们的这番缘!”
千年的翎果,除了能让他们结契之外,其本身蕴含的灵力也是不可估量的。
尽管被一分为二,但他们能感受到,在他们胸前的契约印记处,还封存着大量的灵力,只是他们如今还消受不了。
他们刚刚突破时,就有这股灵力的作用。
故而楚霖也是满面感激地向封展还礼,“多谢封大哥!”
“谢什么谢,谢什么谢。”面对两人真诚的谢意,封展连连摆不肯受,“你们可是救了我的命,这救命之恩,哪里是一颗翎果能比得了的!”
完他又突然叹口气,忧伤无比地:“再,这翎果我也用不上了,不给你们,也是便宜了那对贱人!可不够我气的!”
楚境炎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因那颗狗尾巴草伤神呢?天下好女子多得是,我相信封兄今后一定能觅得良缘的,别着急!”
封展感动地捶了捶楚境炎的胸口,:
“我可不敢再找女子了,我看楚兄你和阿霖就挺不错的,以后我也打算找个情投意合的男子,嗯就照着圆圆的样子和性格来找就好了,我还挺喜欢圆圆的。”
性格可爱乖巧,做饭又好吃,打架也厉害,还很欣赏他的长相
啊!这样看来,简直无一处不完美啊!
楚霖:“”
莫名的,楚霖忽然就想起了圆圆以前看得通宵不肯休眠的人之恋。
他看了看圆圆,圆圆一无所觉,还不解地朝自己主人询问似的眨了眨眼睛。
他收回视线,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封展估计也就这么随口一。
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楚霖默默在心里念叨。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我还不想这么早当岳父,不是,当公公
星星:文下面那条评论,就是什么打字挣钱的,天使们千万不要信!!!
都是骗人的!星星的稿费都没有千字30元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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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谢礼
“哈哈哈!”
楚境炎没有楚霖老父亲想得这么多,他哈哈大笑着,边笑还边伸出大拇指赞道:“封兄好眼光!”
圆圆的性格,在某一方面来,跟他家乖其实挺像的,确实挺招人喜欢。
“哈哈,我也觉得我眼光挺好的!”封展挠了挠头,憨笑道。
圆圆忽然出声,“你都找了肖碧涵做未婚妻了,还觉得自己眼光好吗?”
封展笑脸瞬间凝固,随后迅速为自己找到了辞。
只见他长臂一伸,就把圆圆揽到了自己胳肢窝下,语重心长地:“圆圆你有所不知啊,那肖碧涵可不是我挑的,那是我老爹给我挑的。当初他娶我娘的时候,据我娘就是皇城排名第十的美人!
他我虽然没遗传到我娘的半点美貌,长相全随了他,但他还是得给我也找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他孙子的长相。”
“这刚好呢,肖碧涵就是近些年的封运城第一美人了,我爹不就给我定下了吗?
所以,我的眼光还是很好的,喜欢的是像圆圆你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出得战场的!眼光不好的是我爹呢,他就晓得看脸,肤浅得很。”
圆圆无语,然后一本正经地指责他,“你爹是长辈,不能这样在背后吐槽的。”
“好好好,我不吐槽他。”
封展立刻认错,认完错,他再次叹了口气,充满惋惜地看着圆圆,:
“圆圆你怎么就不是个真人呢?你这么优秀,还这么孝顺长辈,真想把你娶回家当媳妇儿算了,我爹肯定也会很喜欢的。”
圆圆:“”
“虽然我的确很优秀,但圆圆是不会结婚的!”圆圆推开封展,十分冷酷无情地拒绝道:“即使我很喜欢你的身体和长相,但我要一直照顾主人。而且,人类与傀儡是没有好结果的。”
眼看对话就要向着诡异的方向进行,楚境炎连忙头疼地阻止这一对,很可能即将要开始一段人虐恋情深狗血剧的家伙。
他拿出了一个玉瓶,递给封展,“这里面,有一颗补天草炼成的补天丹,虽然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但这暂时是我们里最珍贵的东西了,你收着吧,你用不上的话,你家人或者族人兴许能用上呢。”
这补天丹,是他用在齐素星上偶然找到的补天草炼的。
一共就得了四颗,一颗放进了托万银转交给万金的空间钮里,一颗放进了给钟离的空间钮里,一颗给了陈大侄子。
这是最后一颗。
封展:“!!!”
“你这是什么?!”封展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补天丹。”
“补天草炼的补天丹?”
“对。”
“能提高修炼天赋的补天丹?”
“对!”复读式的问,楚境炎不耐烦了,“你到底要不要啊?”
“要要要,这个必须得要啊!”
封展一把夺过楚境炎里的玉瓶,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玉瓶的塞子,眯着一只眼睛就拼命往里瞅,然后还深深地嗅了一口,最后无比陶醉地感叹道:“啊,没错了,这色泽!这气味!跟典籍上描述的补天丹一模一样!”
楚境炎无语,“我还能骗你不成”
封展重新塞上塞子,正要把玉瓶藏进储物袋时,动作又忽然顿了一下,一转,就要往靴子里塞,然后他再次顿住了,不是因为靴子藏不进,而是怕自己的脚臭会污染了宝贝补天丹。
他在全身各处都试了一下,最后还是把玉瓶藏进了自己怀里,放好后还郑重地拍了拍。
这都是刚刚搜尸体得来的灵感!
藏好了补天丹,他才拍了拍一脸无语的楚境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兄弟,你是不知道补天丹在修界有多珍贵吧?唉,也是我把这方面的常识给漏了。
这补天草啊,在大洲据都很少见了,每找到一株,都会引得各大门派出抢夺,而在我们这种洲,更是跟绝迹了差不多!以后,你们可不能再轻易地把这样稀罕的丹药拿出来了,除了补天丹,像”
封展巴拉巴拉地了好大一通,也是为自己这两个“涉世不深”的好兄弟操碎了心,生怕他们再像这次一样,随随便便就把如此逆天的宝贝拿了出来。
这次是他还好,要是换了别的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指不定就要生什么坏心了。
叮嘱完后,他又道:“如此贵重的礼物,原本我也是不该收的,但没办法,这补天丹太诱人了,我实在是无法抗拒它的魅力,只好厚颜收下了。等我们出了这微楽秘境,我立刻就奔回家去我爹的宝库,肯定给你们翻几个好东西出来,嘿嘿。”
“那我就先谢过了。”楚境炎笑着拱谢道。
他确实没想到,这补天草在这异世大陆会是这么珍贵的存在。
他还以为,这混元大陆的资源在各方面都应该比车轮星系丰富呢。
看来也不尽是。
不过就算知道,他依然会给封展。
因为封展给了他和乖生生世世相守的会,也因为这背后的举动所透出来的,封展知恩图报的品性!
另外,他觉得封展这声嘿嘿里,肯定藏尽了封父的糟心事和封展从作的死,比如经常被人糟蹋他宝库里的宝贝什么的。
果然,下一刻,就听封展满不在乎地:“嗨,谢什么,我爹的宝库我早就不知道进过多少次啦,那里头有什么东西,我比我爹还清楚呢!”
楚境炎摇头失笑,“那我们先走吧,趁天色还早,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宝贝。”
“等一下哥。”楚霖忽然出声阻止道。
未等楚境炎发问,他便走回了井口,然后出人意料的,忽然开始往下投灵石。
哗啦啦的,直把他一空间钮的灵石都倒了个干净才罢休。
这败家子的一幕看得封展目瞪口呆。
他正要问楚霖你在做什么,你神志不清了吗?
便看到楚境炎竟然也紧随其后,跟楚霖做出了一样的举动。
封展:“!!!”
请问我现在能跳下去捡吗?!哪怕这井有千丈深,他也要跳!!!
答案当然是不行的,这是楚霖给鸳鸯翎的谢礼。
他也不知道一棵树究竟需要什么,便只能给它灵石权作报答,希望它能喜欢。
楚境炎温柔地揉揉他的头,也不在意两人此时一穷二白的储物戒,他牵起人,轻声:“我们走吧。”
“好。”
楚霖话音刚落,刚要转身,就见井底忽然飞上来一抹灵光。
还不待两人反应,那灵光便径自没入了两人的心口。
两人看不到,他们心口的印记,颜色被加深了一些。
楚霖摸摸心口,仿佛听到了一声轻轻的,辨不出性别的——“谢谢。”
楚霖惊喜地看向他哥,然后再次打开储物戒,把所有东西都在井边摆了出来。
圆圆见主人如此,便也学着主人,打开了它的储物戒,把东西摆了一地。
重焰懵懵懂懂的,也学着圆圆做。
楚霖拍了拍两个家伙的脑袋,然后冲井底大声喊道:“谢谢你的礼物!地上这些东西,有你喜欢的吗?如果你喜欢,就都留下来给你啦,希望这些东西能帮你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啊!”
这回,楚霖的话音刚落,被摆在地上的东西就仿佛被微风拂过,纸质书页被翻得哗啦哗啦响。
一些漂亮的矿石和工艺品,也被翻了个遍,就好像真的有只在翻看一样。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其中一台被圆圆特意下载了大量影视剧的微型影音播放!
原本到这个世界后就失效了的播放,此时,竟然正常工作了!
看着被投影到空中的婆媳苦情剧
“这是留影石吗?咦,这些衣服好生怪异,这演的,额还有修者喜欢这种戏曲吗?”
楚霖:“不,没有修者喜欢的,只有圆圆和重焰喜欢。”
着,他正想跟鸳鸯翎道歉,拿错了东西,就见那影音播放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风席卷着消失在了井口。
然后,一些纸质书籍,尤其是圆圆给重焰启蒙用的彩色童话书,还有玩具,也都被卷了下去。
楚霖瞠目结舌:“”
这挑的东西,一点都不珍贵啊
楚境炎轻笑,“打发时间的话,确实没有比这些更合适的了。”
“主人,我这里还有一储存卡的电视剧,还有游戏。”圆圆打开胸前的开关,抽出一张储存卡递给楚霖。
楚霖接过,跟游戏一起轻轻投进了井里。
这些东西留在他们上也是失效的,还不如都留给这颗千年来都只能待在井底的鸳鸯翎。
“嗷呜嗷呜!”我的游戏!
重焰趴在井沿,举着爪子抗议,那些游戏都是主人和圆圆给他买的!
圆圆把它抱起,摸了摸它的背安抚它,“以后让主人给你做新的,在这个世界能玩的游戏吧。”
“唧唧”好吧
重焰万分不舍地道。
“游戏需要我们教您用吗?”楚霖大声喊道。
我会,我在你们的记忆里都看到了。
楚霖:“你真聪明。”
作者闲话: 剧场:
封老爹:感觉耳朵有点痒呢,哪个兔崽子在念叨老子!
星星: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还有评论!
!(*3)
25来者不善
我会,我在你们的记忆里都看到了。
声音在耳边响起,楚霖一顿,随即莞尔,又有些无奈。
他们都忘了,能看到他们记忆的,不只有他们彼此,还有缔造幻境的鸳鸯翎
这可真是
怎么呢,不高兴倒是不至于,只是日后再遇到幻境的时候,他们多少得长个心眼儿了。
他拉着他哥,朝井底的树挥挥,“我们要走啦,下次有缘的话再见。”
再见。
你们若想回去原来的世界,可去混元墟一探,不过,那里很危险。
几人已经走远,即将消失在枯井的视线范围之时,楚霖和楚境炎耳边忽然又传来这样一道密音。
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
见他们忽然不走了,封展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楚境炎摇摇头,没有话,只是和楚霖一起,转身再次用力冲鸳鸯翎的方向挥了挥。
微楽秘境的开放时间是一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三天,只剩下最后七天。
从枯井回来后,几人立刻马不停蹄地赶赴其他地方,抓紧一切时间寻找资源。
在这七天中,封展可谓是大开眼界。
他不仅对这三人一兽土匪般的搜集资源的能力自叹弗如,更为他们强悍无匹、默契十足的战斗能力叹为观止。
他也是第一次见有人真心的,把傀儡当家人,把灵宠当孩子。
也是第一次见,有如此默契,如此恩爱,如此登对的爱侣。
他觉得天作之合这四个字,真的就是为这两人量身打造的。
一起同行的时候,他都刻意错后一步,跟圆圆走在一起,免得显得自己很多余。
但不得不承认,跟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特别的轻松,特别的愉悦,就连时常调皮捣蛋的重焰,他也觉得很可爱。
等到秘境出口再次打开时,他甚至有些舍不得这样一起冒险,一起寻宝的时光。
“楚兄”
话未完,所有人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次站定时,他们瞬间就被一阵铺天盖地的喧哗声包围了起来,如同置身于闹市,再无秘境中深山野林的静谧。
楚境炎第一时间握住了武器,浑身紧绷,高度戒备了起来。
圆圆也把重焰抱得牢牢的,紧紧地靠在主人身边。
“别紧张。”知道两位好友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封展连忙安抚,“我们这是从秘境里出来了,这里是专门为秘境而开的集市。很多商行和无法及时赶过来进入秘境的门派,都会在集市中开摊,收取一些罕见的资源。”
楚境炎和楚霖迅速扫过整个环境,见情况果然如封展所言的一般。
他们身边,还有许多面露茫然的、显然是刚从秘境出来的修士,而他们所处的空地前方,正摆着许多大大的摊子。
摊子上挂着幡布或者牌子,或者干脆就是在空中一行发光的大字,上书摊主想要换取的物品。
刚刚突然扑面而来的喧哗声,就是那些人的大力吆喝声。
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楚境炎才松开武器,但一只还是紧紧牵着楚霖。
封展微微一笑,又继续道:“楚兄你们的灵石都在秘境中耗光了,要不要用你们用不上的灵草或矿石在这里换一点?这里的价格,比之后找店铺卖要更划算一点,这里别人都抢着要的,不会被压价。”
楚境炎点头,问:“你可有熟悉的买家?”
“当然有啊,嘿嘿,我家就开了一个商行,不过这次有些中洲的门派应该也来了,他们出的价格不定比我家商行还高,咱们先看一看比一比,如果没我家商行的价格高,我们再卖去我家商行。”
楚霖失笑,“封兄,哪儿有这么做生意的?你也不怕伯父骂你啊。”
“他从就教我对朋友要仗义,看到我这样,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封展不以为意地,然后拉着圆圆就往前走,“走走走,咱们也去看一下有没有能买的好东西。”
几人刚踏入集市,便被蜂拥而上的商家包围住了。
每一个从秘境里出来的人,都被这些精明的商家盯得牢牢的,只等他们踏进来。
身边不停报价的人很多,但楚境炎丝毫不乱,他将所有声音收进耳中,几相比较,才从从容容地拿出他们这些天收集的资源。
他把每一种,都分别交予其中出价最高的人,然后换回了大把大把的灵石。
眼看楚境炎拿出的灵草和矿石数量多且质量也好,其他没轮上的商家连忙涨价,楚境炎也不在意他们是临时见风使舵加的价,从善如流,便选择了新的最高价进行交易。
等到他把身上的,楚霖和他都用不上的资源全部交易了出去,他摆在外面示人的储物袋中已经堆满了下品灵石,中品的也不少。
他朝周围的商家们一拱,面上带笑,客气地:“在下于秘境中所得已经全数售出,各位再寻他人吧,谢过谢过。”
完,他抬脚便欲带着楚霖离开。
“友且慢,这是我们珍宝轩的贵宾令,你拿着它,以后到任一座城的珍宝轩出售货物,都会拿到最高价,买东西也能打九折的折扣。以后再有好东西,可别忘了照顾我们珍宝轩的生意啊。”
“诶诶,还有我们,这是我们万宝阁的紫金令”
等到人群终于散去,楚境炎里已经被塞了好几枚看起来精致又尊贵的令牌。
楚霖拿起其中一块,好奇地翻看着这异世的贵宾会员卡。
封展戏谑地看了楚境炎一眼,道:“他们是看中了你寻找资源的能力,想为自家商会找个长期货源呢。”
楚境炎耸了耸肩,不以为忤地把这些令牌全都收了起来,:“起码我也得了实惠,买东西还能打折不是吗?”
封展点点头,“这倒是,他们估计也是少见进一次秘境就能收获这么多东西的人吧。”
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见呢。
这运气,这实力,这操作,简直了。
“走吧,刚挣了钱,我们也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得用的宝贝。”楚境炎心情颇好地拉着楚霖逛起了街。
初到异世,他们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楚霖被他哥拉着,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恍惚间,竟然有种第一次去原木森林历练时,和万银唐木四人一起逛森林门口的集市的感觉。
他忍不住往后看,却只见到了紧紧拉着圆圆,还抱着重焰的封展。
楚霖顿了一下,目光一下黯淡了下来。
楚境炎用另一只没牵人的摸摸了他的侧脸,柔声:“我们会回去的,鸳鸯翎不是为我们指了路吗?”
“嗯,我知道。”楚霖重新打起精神,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四周琳琅满目的新奇事物上。
为了哄他开心,楚境炎大把大把地撒灵石,给自家乖换回了大把大把的炼器材料,还有些或完整或残缺的器谱。
而事实证明,购物花钱的确是能使人身心愉悦的运动,这个定理不管是在男人身上还是女人身上,都一样的百试百灵。
楚霖开心了,也开始给他哥搜罗在秘境中不曾找到过的灵草还有丹方,哦,丹方也大都是残方。
眼看两人买东西买得不亦乐乎,刚赚到的灵石还没捂热乎,就又不知道撒了多少出去,封展也是服了自己这两个视金钱如粪土的兄弟了。
“会被摆出来卖的丹方或者器谱,大多是比较偏门的普通货色,或者是根本无法补全,或者补全了也没什么用的残方残谱,楚兄,阿霖,你们可悠着点儿,买两个玩玩儿就算了,别花太多钱啊。”
最后封展还是没忍住出声劝。
“哈哈。”楚境炎转身对封展哈哈一笑,:“多谢封兄良言相告,不过我家阿霖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研究炼器,他又没有专门的师承,只能多找点东西,靠自己摸索着研究了。
也不求他在这些残谱中能学到什么逆天的东西,只要偶有所得,他又玩儿得开心,这灵石就花得值,我也就高兴了。”
封展肃然起敬,“楚兄你俩感情是真好,以后我要是有了道侣,也要这样对他。”
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没能找到幸福,多半就是因为他不像楚兄这么会来事儿。
至于肖碧涵?
呵呵,他全当没有过这个未婚妻,等回家他就让他爹去解除婚约,还要问肖家要个法!
几人正逛着,楚境炎的视线余光忽然扫到一行巨大无比、金光灿灿、霸道无匹的大字。
他之前因为这个颜色太过刺眼,都下意识地把这行字忽略了过去。
现在他会注意,是因为他的余光看到了一种熟悉的灵草名字。
“蒙灵花?”他下意识念出了声。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面前就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的大脸都几乎要贴上他的脸了!
楚境炎瞳孔一缩,搂着楚霖极速退后了几步,把他们与那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拉到了一个让人舒适的安全距离,才将将止步。
看着来者不善的人,楚境炎黑眸一凝,目光沉沉。
作者闲话: ps:
星星:谢谢天使们的关心和建议呀!
星星上午吃了药,蒙头就睡到了晚上,还趁着吹头发的时候吹了穴位,感觉精神好多了!
趁着精神好,还是想给天使们更一章(幸好昨天多码了000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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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蒙灵花
“抱歉抱歉,晚辈们失礼,这位前辈还请千万见谅!”
封展急匆匆地上前几步,用高大的身形挡在楚境炎等人面前,不由分便先朝来人行了个大礼。
他面上镇定,但却心如擂鼓,紧张得冷汗都要出来了。
这人的修为他不知,但这身气势,却是连他爹都不及其万一的。
这样的人,也不知为何突然冲楚兄他们发难,但无论如何,若是这位前辈执意为难,他们怕是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对于他的诚心致歉,张端却是理也不理,一双不怒自威的利眼只紧紧盯着警惕的楚境炎不放,他沉声问道:“你见过蒙灵花?”
楚境炎直视着面前这个肥头大耳还满脸络腮胡,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的胖子,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他一只隐隐把楚霖往后拦,一只悄悄放在了剑柄上,背青筋暴起,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前辈何出此言?”
他们与这个胖子的摊位,距离足有近千米,中间还隔了无数嘈杂沸腾的喧哗声,他刚刚只是轻轻地念了三个字,这音量,就连在他身边的阿霖都不一定听得清,这个胖子却瞬间就将蒙灵花三个字收入了耳中,并且准确地锁定了他。
还有这顺发而至的速度。
楚境炎压根不敢深想这人的实力。
“你见过蒙灵花。”张端眼睛微眯,疑问的语气变得笃定。
随着他落下的话音,巨大的威压瞬间如巨大的罩盅般没顶而下!
楚境炎和楚霖二人置身其中,脑子一蒙,有关于蒙灵花的信息就不受控制地,想往外冒。
但临到嘴边,却又被二人咬着牙生生咽了回去。
楚境炎双眼血红,浑身发力,脚掌甚至在地上用力压出了一个深坑!
他拼命想挣脱被施加于身上的牢笼,但拼尽了全力,他也只能做到护着楚霖一起,让二人的身形不被逼退,心神不被控制。
“前辈”
封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在威压之下,他只了两个字就被封了声音。
眼见场面竟然僵持了起来,张端挑了挑眉,嘴角微勾,颇感意外地道:“有点意思啊,区区两个筑基后期的崽子,竟然扛得住元婴的威压?”
楚境炎怒视着张端,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略带讥讽,“前辈好礼数”
一个元婴,欺压三个筑基,但凡要点脸的人都不可能干得出来!
被嘲讽了的张端冷哼一声,语气不屑地道:“礼数也好,道理也好,好与不好,都是强者了算。你现在还有力气出言嘲讽,是因为我没想取你们的命,不然,呵——”
“晚辈受教了。”
这声音清越而明朗。
出这句话的,不是向来桀骜的楚境炎,而是一直被楚境炎护在身后的楚霖。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悄悄隐在一旁没出声的重焰忽然从旁扑出,“吼——”
蓄积了重焰全力一击的红色烈焰向着张端喷薄而出,张端不以为意地挥袖欲挡,结果不曾想到,那烈焰竟是直接将他的法袍烧穿了个洞,烫得他下意识一退!
这一退,属于元婴的气场瞬间松动。
就在这一刹,两柄剑锵然出鞘,一柄裹着金光,挟万夫不当之利,一柄闪着紫色雷电,若蛟龙出海之势!
两剑飒飒然,便直冲张端要害而去!
紧紧跟随着这两柄剑冲去的,还有空中似有若无,将凛凛杀罗织成了密的无限剑意。
张端还未扑灭重焰的本命真火,就又迎来了楚霖二人来势汹汹的攻击,他瞳孔骤缩,惊声道:“剑意?!”
当是时,他顾不得身上迟迟扑不灭的火,果断一挥袍袖,将空中的剑意尽数收拢至乾坤袖中,可就在他松了口气的同时,“轰——”
他的乾坤袖
炸开了!!!
随之,他又闻到了一阵**花的味道,再然后,铺天盖地的暗器和爆裂符紧随而至。
于是,还来不及为自己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法袍心疼的张端又连忙屏住了鼻息,运气挡开了所有的暗器和符箓。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几个筑基子里吃了亏的张端怒声斥道:“好阴险的子!”
“呵,不及前辈无故欺压后辈来得无耻!”楚境炎握着回到他里的炎霖剑,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好子,你可知,上一个敢这么跟我话的,是个什么下场?”
张端都快要被这一点亏都不肯吃的兔崽子给气笑了!
“我们没这么跟你话的时候,您也没对我们多客气不是吗?”楚霖冷着脸,寒声回道。
他第一次感觉这么生气,从来都和善的眼神此刻戾气十足,整个人也呈攻击之势。
在他身后,是把暴雨梨花针重新上好了关,上抓着几符箓,亮出了鲨鱼牙,双眼也变成了红色激光的圆圆。
还有正在拼命嗑灵石恢复灵力的重焰。
封展一持剑站在圆圆身边护着,一握着一个玉牌。
他在心里拼命祈祷,老爹快来老爹快来!
再不来你儿子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
他心里慌得一匹,面上却一副杀气凛然、绝不退让的凶悍样。
张端看着眼前,一副要跟他决一死战的架势的崽子们,突然失笑。
或许是因为面相不好,他这一笑,楚霖等人不但没感觉到半点善意,反而更加警惕了。
他们紧紧地盯着张端,虽然不敢再次先出攻击,但也做好了鱼死破、同归于尽的准备!
却不想,在张端的笑脸中,他们突然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眨眼间,热闹的集市便被重新换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
场景的转换发生得猝不及防。
楚境炎盯着仍然笑意盈盈的胖子,两息后,忽然收了剑,然后翻拿出了一个玉盒,甩扔了过去。
张端被刚刚密密麻麻的暗器弄得留下了阴影,见楚境炎又朝自己扔东西,下意识就是一个闪身。
然后,那玉盒直接掉到了地上,盖子也散开了,露出了一片绿色的叶子。
当时,场面真的是非常尴尬。
楚境炎拿出几颗中品灵石,扔了几颗给封展,又塞了几颗到楚霖里,然后干脆拉着楚霖原地盘腿坐下了。
他们也不理张端,自顾自地便开始吸收灵力回复能量。
就这胖子刚刚那空间转换的速度,楚境炎忽然就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反抗的必要了。
他们技不如人,干脆地交了东西,若这胖子人不算太坏,拿了东西就放人,他们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了。
若这胖子是那种劫财还要害命的角色,他们干脆就抓紧时间回复实力,临死也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最好能拉着人一起陪葬!
楚霖在他哥放下剑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打算,所以打坐吸收灵石的时候,速度快得筋脉胀痛也没有停下。
封展虽然跟他们还没有这么深的默契,但也照着做了。
张端因为自己的草木皆兵而尴尬了一瞬,见没有人理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后,才一伸,将玉盒摄到了自己里。
这一看,他顿时就激动了!
“这是蒙灵花?!”
惊喜来得太突然,张端急忙确认似的看向正心无旁骛吸收灵力的楚境炎。
楚境炎掀了掀唇角,皮笑肉不笑地:“前辈自己要找的东西,怎么你不认识吗?”
张端一噎,一旋身,给自己换了身崭新的法袍,然后也学楚境炎几人盘腿而坐,颇为苦恼地道:
“我只在丹方中见过蒙灵花的描述啊,现实中要是见过的话,哪里还用得着天南地北的找,还连片叶子都没找着”
“那这蒙灵花你要是不要?”楚境炎语气平静、不怒不喜地问。
“要,当然得要!我拿回去给丹师瞧一瞧,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既然前辈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不知是否能放晚辈几人离开?”
见对方的态度不像一开始那样咄咄逼人,楚霖的态度也稍微客气了一些。
“是啊是啊!我爹这会儿肯定在四处找我呢,我得快点回家去,不然他得着急了。”封展急忙道。
张端似笑非笑地看了几人一眼,忽然拿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然后悠哉悠哉地摇了起来。
“不急不急,老夫第一次遇到如此有意思的朋友,咱们先来聊聊嘛。”
楚霖几人:“”
一身质地精良、样式考究的衣袍随风轻摆,一把画着写意山水的折扇盈盈摇动,此等场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等美好又潇洒的形象。
但前提是,这些装逼神器不是被装备在一个胡子拉杂,笑容猥琐,并且二百斤重的胖子身上。
“前辈想聊什么?”确定这胖子真的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楚境炎的心情彻底放缓了。
不就是聊天吗?
形势比人强,只要不动,其他的,他都奉陪啊!
“就聊,你们是从何得知,又从何得到这蒙灵花的。”张端好整以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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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变化太快,大家注意加减衣服,保重身体!
253蒙灵丹
“就聊,你们是从何得知,又从何得到这蒙灵花的。”
完,张端还拿出了一个酒葫芦,几个酒杯,几枚灵果,并一张青玉酒案。
正欲摆下,却发现,这地上凹凸不平、杂草丛生,并不是个适合摆桌子和喝酒的好地方。
啧,这几个辈真不讲究,这么脏乱差的地方,怎么能打坐呢?
封展正要上前帮他弄好这酒案,就见他又一挥,一眨眼,他们坐着的草地便变成了平整光滑的巨大石台。
夕阳融融,微风徐徐,幽幽树丛,树影婆娑,树下石台,三五人席地而坐,酒案精美,酒香醉人。
张端亲自执壶给每人倒了一杯酒,倒到圆圆面前时,他停了一下,问,“这位傀儡兄弟可喝得酒?”
圆圆点头,“我能喝。”
人类拥有的东西,主人都给了它,它有消化能力和排泄能力,只是尝不出味道罢了。
于是张端便给圆圆也倒了一杯美酒,然后他才举起酒杯,美美地啜了一口,再长长嗟叹一声。
这显然是一副要长聊的样子啊。
酒案下,封展微微低头,单动作,偷偷地又用灵息佩给他爹发了一封灵信报平安,并让他爹先别来找他。
张端瞄了封展一眼,却也没什么。
楚境炎看着摆在身前的酒,从容地端起喝了一口。
楚霖坐着没动,反倒是重焰,伸着脖子把楚霖杯子里的酒都给喝完了。
张端见状,忽然夸道:“你这灵宠不错啊,不知是何品种?”
“它叫重焰。”楚霖答道,这是它的名字,也是它的品种。
同一时期,一族只有一只的种族,名字便是种族。
张端一愣,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老夫从未听过重焰这一族,不过其火威力甚大,竟连老夫的法袍也能烧毁,可见其不凡。友日后若是精心培养,待它长成,必是一大助力。”
楚霖看了看喝完他杯子里的酒后,又贼溜溜地去偷喝圆圆酒的重焰,沉默了,“多谢前辈教诲。”
“谈不上什么教诲,我看这兽与你感情颇深,可见你本来待它亦不错,我不过是多一句废话罢了。”
他摆摆,完,又转向楚境炎,“这位友还未告诉老夫,你是从何得知的蒙灵花?”
楚境炎放下酒杯,也正色看向他,“从何得知,又从何取得,这很重要吗?”
灵草这东西,有得用就足够了,怎么还得饮水思源不成?
就算思,你也去不了界桥另一端的车轮星系啊。
张端被他敏锐的问题问得有些无奈,他笑叹一声,在身旁一抹,一座灵石堆便出现在了石台上。
“这全是中级灵石?!”封展立时瞪大了眼睛,微吸一口冷气。
“没错。”张端笑眯眯的,轻轻把灵石堆往楚境炎那边一推,:“这些都是你的,作为蒙灵花的报酬。”
楚境炎狐疑地看他,“您既然愿意出灵石买,一开始对我们用威逼段做什么?”
他们看上去难道是有钱也不愿意卖的人,或者是为了区区一株灵草就宁死不屈的人吗?
张端:“那只是试探而已,你们后来不是也发现了?我根本没想伤你们。”
“试探?”楚霖不明所以地问。
“对,试探。”张端抬抬,重新给众人满上酒。
“老夫名张端,道号端玉真人,来自翡幕中洲无间宗,寻蒙灵花已有好几年了,期间不乏有偷奸耍滑之辈妄图用假消息蒙骗于我,上过两次当后,我就干脆直接动从他们脑子里掏消息了,威逼之下不由自主出来的答案,可比他们主动出来的消息可信多了。”
要不是搜魂术太过缺德,非正道修士所取之道,张端其实更想直接搜魂。
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个崽子竟然扛住了他的威压,啧。
张端得很是无奈,但楚境炎和楚霖二人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个解释变好,反而还更臭了两分。
“前辈,你因为别人的过错,就对无辜的人行这样的威逼段,是否有失公允?”
楚霖没忍住质问出声,语气也不太好。
一个人就算有再多的苦衷,也不是让无辜之人遭受无妄之灾的理由!
“唉。”被质问的张端也没没生气,反而惆怅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两位友既然认识蒙灵花,想必也知道蒙灵花的用处吧?”
楚霖看向他哥,楚境炎点点头,看着张端徐徐道:“蒙灵花,是用于炼制蒙灵丹的主药,而蒙灵丹,是疏通先天闭塞的灵根的唯一办法。”
张端眼睛一亮,激动道:“你果然知道!你上是否有蒙灵丹的完整丹方?!”
张端激动间,楚境炎又感觉到了元婴的威压压制,他顶着这股压力,直接拔出了他的剑。
“前辈!”楚霖怒声喊道。
张端从激动中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之下做了什么后,连忙收回了气场,然后略显尴尬地咳了两声。
“咳咳,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习惯了,习惯了,别介意哈。”
“锵——”
楚境炎用力把剑塞回了剑鞘中,没好气地:“前辈这习惯,可不怎么好啊!”
张端:“”
现在的后生脾气都这么差的吗?对着前辈也敢甩脸子了?
其实若不是他屡次不由分便咄咄相逼,还在一开始就展露了敌意,意图控制他们的思维,楚境炎根本不会是这么个态度,楚霖更不会。
他们都是能够审时度势的人,并不会做那等因为一时得失便意气用事,触怒高人的蠢事。
若是张端直接言明他要蒙灵花,权衡利弊之下,白送他都不是不可以,大不了记住这个人,等他们实力强了再去找回场子!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蒙灵丹的丹方啊?”张端亲给楚境炎满上了酒,脸上还带着亲切的笑意,“若你能拿出蒙灵丹的丹方,老夫愿出重金购买,绝不让你吃亏!”
封展充满敬佩地看着楚境炎,觉得他楚兄这性格简直帅呆了酷毙了!
楚境炎不答反问,“前辈找了这么多年的蒙灵花,丹方还没找全?那你找蒙灵花又有什么用?”
“唉这蒙灵丹的丹方都失传了不知多久了,可比蒙灵花难找多了。这些年拿蒙灵花的消息来诓骗我的都有好几个,可蒙灵丹丹方硬是连个风声都没能听到。我徒弟急等着用蒙灵丹,我不是想着,主药和丹方能找到一样是一样吗?总不能放弃不是?”
“天生灵根闭塞也能拜入无间宗?”封展一惊,疑问脱口而出。
张端闷闷地灌下一杯酒,道:“走正常程序当然是不行,不过无间宗每一位修为达到了元婴的长老,都有一个自由收徒的名额,我那徒儿,是我一位故交的遗孤,我看他无人照拂,便将人接到了无间宗。”
封展了然,心里对那位能有幸拜入无间宗元婴真人名下,却又天生灵根闭塞的兄弟,真不知是该嫉妒还是该同情。
张端完,又满怀期盼地看向楚境炎。
楚境炎没有话,只是伸把身边那堆中品灵石全收进了挂在胸前藏在衣服下的储物戒中,然后一翻,桌案上就出现了一份纸笔。
唰唰几下,笔走龙蛇,几十种灵草名,并蒙灵丹的炼制方法便跃然纸上。
楚境炎刚一收笔,写满了字的纸张便径直飞向了张端。
张端捏着墨迹未干的丹方,眼睛大放异彩,连声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我之前知道的十八种灵草都跟这上面对上了!这回肯定是没错的!”
苦寻几年,终有所得,由不得他不激动!
张端看向楚境炎的目光满是感激,他一边把丹方心收进了纳戒中,一边笑容和煦地温声问道:“友帮了老夫大忙,你们可有什么想要的?”
楚境炎沉吟一瞬,忽而问道:“前辈可善使剑?”
张端挑眉,“无间宗乃是剑修门派,老夫身为剑修,剑乃半身。”
楚境炎敏锐地注意到,每次提到无间宗的时候,张端语气里总会不自觉地带上些许得意和自豪。
可见无间宗绝不会是什么门派。
于是他果断站起身,行了一礼后,态度恳切地:“晚辈楚境炎,这是晚辈爱侣楚霖,这是好友封展,我三人亦修剑。只是我与阿霖一直无人教导,自行摸索修炼至今,封兄亦未觅得良师。今日有幸遇到前辈,还望前辈能指点一二。”
“你从未拜师?!”张端不可置信,接着又迅速看向楚霖,“你也不曾?你们二人都是散修?”
楚霖不知道张端缘何如此惊讶,只能谨慎地点点头,:“是的前辈,我们不曾拜师。”
“怎么可能”张端失神地呢喃道。
“前辈,这有何不妥吗?”封展担心地问道。
他只知道自己两位兄弟见识不足,但没看出来这自行修炼的方式有什么不对啊
“没什么问题。”张端摇摇头,又正色向楚境炎和楚霖吩咐道,“你二人再将刚刚对付我的那招,使出来给我看看。”
难道,是他刚刚看错了不成?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辣鸡胖子,吃枣药丸!
254可惜了
在张端的吩咐下,楚境炎不作犹豫,率先拔剑演示了起来。
他的剑法霸道且壮观,剑之所及,紫色电光缠绕,狂风怒号,浩瀚无比,隐隐竟有如九天玄雷之威!
然后是楚霖,他的剑势一起,便是同楚境炎截然不同的感觉,平静,而又震撼。
任谁都无法想到,看似乖巧淡然的少年,剑势竟然有破山裂海之利,所向披靡之锋!
可是再看四周,一草一木,却又在这样杀气凛凛的剑势中安然无恙!
树枝轻摆,草叶微摇,娇花吐蕊。
在沙石崩裂间,它们犹自自由生存,全然不受打扰,连叶片上的一滴露珠都未曾坠落。
封展也是第一次见两位好友如此认真地展示他们的剑法,此时已是看得目瞪口呆!
“圆圆,你两位主人当真是,出身不显的散修吗?”
他喃喃地,问出了张端心里的疑问。
张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在这样的荒野之地,捡到两颗如此耀眼的蒙尘宝珠!
“你是金属性的天灵根?”他问楚霖。
楚霖点头。
“你是变异雷灵根?”他又问楚境炎。
楚境炎却摇了头,“不,我是木雷双灵根。”
张端又是一惊,不过惊着惊着,他居然渐渐习惯了。
他招,“你二人近前来。”
二人虽不明所以,但也依言照做。
却不想,张端竟然倏然出擒住了楚境炎的腕。
不待楚境炎反抗挣脱,他又忽然松,转而抓住了楚霖的腕。
这下,他才终于信了这二人是散修的辞,然后满脸痛心疾首地大叹可惜,“你二人是出自”
他刚想,你二人是出自哪个犄角嘎达,有这等天赋怎不知好生寻个山门,好生修炼!
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最终也只叹了一句,“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楚境炎不动声色地问。
“是啊,可惜什么?楚兄和阿霖的修炼可是有什么不妥?”封展担心地追问道。
可别是修炼的路子出了差错吧?
那可就严重了!
张端摇头,皱眉看着楚境炎和楚霖,“你二人一天灵根,一变异双灵根,仅凭自己修炼,竟都在这般年纪就双双悟出了剑意,可见天赋悟性是何等的厉害!若是早早地拜了师门,何至于都24骨龄了,还是筑基后期?”
在中洲,五年筑基才称得上天才,十年筑基者比比皆是。
以二人的天资,就算是十岁开始修炼,那么十五就应该筑基了。
楚境炎和楚霖的修为放在中洲当然不算差,但也绝对排不上号。
相对于他们的天赋和悟性,这着实是可惜了。
楚境炎一顿,若是这人知道,他们几天前还是筑基初期,不是该是何反应。
不过这也明了,他们这个程度的修为,在他们原来的世界算是超级天才,在这琳琅洲中也还算不错,但在来自于中洲的张端眼里,却是只能被叹一句可惜了。
要是到大洲
封展:“”
他今年亦是24,火土双灵根,老爹是一城之主,他的修为也只在筑基后期呢
张端又隐隐有些热切地道:“你二人既也修剑,何不拜入我无间宗门下?”
要是能把这两颗好苗子忽悠回去,他也算是给宗门立下一大功了!
楚境炎心神一动,当即便毫不犹豫地向张端行了一大礼,略显激动地道:“若是前辈不弃,晚辈二人当然愿意,只是不知该如何才能拜入贵宗?”
张端摸了摸胡子,做出一副高人做派,悠悠然道:“翡幕中洲是琳琅洲的上属中洲,洲子民要想拜入中洲的门派,有两条门路。”
“第一条,是翡幕中洲所有门派联合起来举办的,针对下辖所有洲的,十年一度的择徒大比。参加大比的人,有门有派的可以,散修也可以。翡幕中洲的大中门派都会派人前往,既行监督之事,也行择优而取,先下为强之便利。”
“第二条,便是在门派收徒之时,自行赶到中洲,参加该宗门自行举办的收徒大会。”
“听起来,似乎哪个都不太容易啊。”听完后,楚境炎感觉情况不容乐观。
“确实不容易,距离下一次翡幕中洲的择徒大比,还有整整三年。”封展道。
“那去中洲要如何去?”楚霖问道。
三年可太长了。
封展:“各洲之间,都隔着无边无际的无尽海。除了宝器或者神器之外,只有海啸宗的神舟,可以在无尽海安全来去。而神舟,一张船票就要一百万下品灵石,也就是一万中品灵石。”
“哈?!”楚霖瞪大了眼睛,拉了拉他哥的袖子,低声问,“哥,我们现在有多少灵石了?”
“算上刚刚前辈给的那些,不到八十万下品。”楚境炎摸摸弟弟的头,淡定地安慰道,“不过哥会想办法的,不着急。”
张端不知何时又摇起了他的扇子,他赞赏地看了一眼从容不迫的楚境炎。
“确实不急,咱们翡幕中洲的无间宗是五年收一次徒,下一次是在明年年初,你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挣船票钱。”
完,他再次摸着胡子叹息一声,“可惜老夫的自由收徒名额已经用完了,不然的话”
他惋惜地看了楚霖一眼,显然很喜欢楚霖。
楚境炎拱,“前辈为我们指明前路,晚辈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其余的,实在不敢奢望太多。”
张端轻笑一声,“世事难料,祸福难测。我暂时不能收你们为徒,对于你们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前辈何出此言?”封展不解地问。
在他看来,能有一位元婴真人当师尊,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哪来的未尝呢?
楚霖和楚境炎眼中也是同样的疑问。
“哈哈,你们几个娃娃,可莫作那井底之蛙。老夫虽然已成元婴,但须知在无间宗,元婴之上还有三位返虚尊者,返虚之上更有一位化神老祖!
以楚霖十九便修得剑意的悟性和天灵根的天赋,怕是那几位尊者也会起爱才之心呢。若是几位尊者都在闭关,我那掌门师兄,肯定也是不会轻易放过这等良才美玉的。”
楚境炎和楚霖互看一眼,心中同时一喜。
楚霖又问,“那封兄呢?他可有望拜入无间宗?”
封展感激地看了楚霖一眼。
“你是何灵根?”张端拈着胡须问。
“晚辈火土双灵根,现今亦是筑基后期修为。”封展连忙答道。
“火生土,相生属性,不错不错!若是悟性也好,心志亦不弱,那当个内门弟子当是不成问题。”
“多谢前辈指点!”封展欣喜若狂地躬身行了个大礼。
他早就想拜入中洲的大门派了,只是七年前的择徒大比前夕,他突然受了重伤,给耽误了。
他又未至凝脉,他老爹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乘船跨越无尽海前往中洲,所以才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现如今他跟两位好友结伴,又有无间宗长老的指点,想必他老爹也不会再阻止他了!
“谈不上什么指点。”张端挥挥,不以为然地道,又转向楚境炎,“那丹方的报酬我还未支付呢,你确定只要我指点你们剑法吗?你们也可以直接选择要两张船票哦。”
他话语中充满了诱惑,笑得愈发不像个好人。
楚境炎淡淡一笑,废话不多,再次拔剑出鞘,“请前辈指点。”
灵石与高人的教导孰轻孰重,在楚境炎看来,这个选择根本无需考量。
“哈哈,好子,那老夫就将修为压制到筑基后期,同你们几个萝卜头过过招。”
着,他身形一晃,也不拔剑,双指一并,便朝楚境炎直攻而去。
他以指代剑,楚境炎也不留,横剑便朝张端的指剑斩去。
张端自信一笑,非常装逼地轻轻一挡,然后“铛”的一声,指顿时就是一疼。
原本在他的预想中应该分崩离析的长剑竟然完好无损。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楚境炎的剑,“你这剑”
他正想问你这剑是何来路,楚境炎却并未停止攻击的脚步,一旋身,剑就再次刺到了张端面前,把张端的疑问生生打断了。
这回,张端可不敢再用自己的指硬刚!
他身形一转,便掠上了树梢,折了一根树枝与楚境炎对打起来。
楚境炎越打越兴奋,张端却是越打越心惊!
而之后,让他心惊的还不止楚境炎一人,楚霖这个最被他看好的苗子就不用了,就连封展,张端也是对他刮目相看。
张端的剑法不像楚境炎和楚霖那么惊艳,但一看就是稳扎稳打,从练到大的。
大开大合的剑势中,自有其风格和优势,而且他的力量很强。
“我忽然觉得,或许,你们俩不拜师也挺好的。”比试完后,张端对楚境炎和楚霖感慨地。
“无人引路,你们步之所及,便都是自己的路,自己的道。有人引路,固然可以避开一些崎岖弯路,但谁又能知,那些被刻意避开的弯路,其中会不会有一条,就是最适合你们的正道呢”
着着,张端的表情忽然放空,然后便是沉默。
作者闲话: ps:
星星:咱家两个崽子,天赋、悟性、努力都不比别人差分毫,但奈何起点就差了人家一大截,忽然就感受到了父母因为不能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环境而焦虑的感觉
不过,他们会赶上来的!
握爪ヽ(*^?
255是夫夫了
长久的沉默中,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微风转凉——
楚境炎几人不明所以,但一时也不敢打扰莫名陷入沉思的张端。
好一会儿,张端才骤然回神,然后二话不,飞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空气中,只留下了他远远的,急匆匆的,随着风飘回来的一句话,“几位友,老夫忽有所感,须闭关修炼,我们有缘无间宗见!”
楚境炎:“”
楚霖:“”
张端:“”
突然被抛下的几人面面相觑,都傻眼了。
飞鸟咕咕啼叫,还有拍打翅膀的声音,趁得这荒野愈加静谧,他们一行人的存在,也愈显突兀。
圆圆忽然打破了沉默,“主人,天快黑了。”
是否需要尽快找个安营地?
楚霖看向封展,“封兄,你可知这是何处?我们要怎么回去?”
封展四下张望,挠挠头,茫然地:“我也不知啊,封运城方圆二十里内,貌似都没有这样的荒郊野岭啊。”
封运城四周虽然也环山,但这些山,都经常被人涉足,寻宝或者猎兽,早已留下了许多人为的痕迹。
可不像这里,放眼四顾,感觉连方向都辨不太清。
楚境炎无语,“所以,我们这是迷路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庆幸他们没有拜那不靠谱的胖子为师。
“少爷——”
“少爷——”
正在茫然之际,忽然,一阵嘈杂又洪亮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封展眼睛一亮,惊喜不已地道:“是我家管家三叔的声音!”
“三叔!我在这儿!”着,他已经拉起抱着重焰的圆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楚霖和楚境炎连忙跟上。
“三叔!你们怎么会找到这儿的?”
“少爷,可算找到你了!你之前给老爷发了求救信,老爷一收到就急急忙忙地带着人出发了!到了那秘境外的集市后,那儿的熟人跟我们您被一实力高强、不知底细的人带走了,可把我们急坏了!那人呢?他有没有伤了你?”
封管家看到自家少爷,也是高兴不已。
他一边着,一边四处打量封展,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口,然后还往封展身后看,找那可疑之人。
他的视线在楚霖几人身上扫过,随后又很快移开。
封展疑惑,“我后来不是又发了灵信给我爹,让他不用来找我了吗?爹没看到吗?”
“老爷看到了。”封管家无奈地道:“但后来老爷给你发灵信,你一直没回,你跟二少爷又都没回来,没看到人,老爷如何能放心?”
“封途没回去?”封展眉毛一竖,冷笑道:“兴许是死在微楽秘境里了呢!就算他走狗屎运没死在里头,我就不信他还敢回家去!”
“少爷?”封管家心里一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少爷?”
他家少爷一向大度,即使不喜那些庶子,也从不曾为难过他们。
跟生性温和的二少爷更是难得的处出了几分兄弟情,怎么忽然就闹翻了?
封展目光一暗,“封途的事回家再,三叔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楚境炎,这位是楚霖,这是圆圆,还有这个,它叫重焰。他们都是我新结交的好友,在秘境中曾经救过我的命的!”
封管家一听,连忙躬身致谢,“多谢各位仗义出,搭救我家少爷!大恩大德,封某没齿难忘!”
楚霖连忙把人扶起,“您客气了,封展也帮了我们大忙,谢来谢去的,实在生疏了。”
封展也道:“是啊,三叔,咱们先回去吧,这天都快黑了。”
“对对对,咱们先把几位客人带回家。”
封管家着,就拿起自己的灵息佩给封城主发灵信,通知他少爷找到了。
“不,先不带楚兄和阿霖回城主府。”封展摇头道,“我待会儿把他们送去母亲留给我的广封楼,然后再跟您回去。”
封管家不解,“这?”
“家里马上就要不太平了,家宅不宁,如何能待客?我也不想让他们被那些龃龉所扰。”他跟封管家解释完,又转头对楚境炎等人:“楚兄,阿霖,圆圆,你们意下如何?”
楚境炎点头,“我们听你的安排。”
暮色四合,广封楼最中心处的别院里。
楚霖站在二楼,透过窗,看着封展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地问他哥,“哥,封展不会出事吧?”
楚境炎过去把窗子关上,然后一把把人抱起往浴房中的温泉池走去,嘴里浑不在意地:“整个封运城都是他家的,他能出什么事。”
“可是封途和肖碧涵肯定是有什么倚仗的吧?不然怎么敢冒冒然就对封展这个少城主出呢?”
“倚仗啊他们的倚仗大概是封途的愚蠢吧。”楚境炎边走,便缓声给楚霖解惑。
“或者还有就是,他们可能认为,在封家和肖家这段姻缘中,封城主看重的只是两家的联姻关系,至于联姻的到底是封展还是封途,在他们看来无所谓,所以以己度人,他们认为封城主可能也会觉得无所谓。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招偷梁换柱来。”
“若是肖碧涵和封途都活着,就封展死在秘境里了,封城主不会怀疑吗?还有,封展的护卫该不会已经”
“呵,怀疑又怎么样呢?这秘境百年才开一次,开启的地点还是移动不可测的,百年之后,封城主就算侥幸进入了秘境,还能找到什么证据不成?没有证据,就算他是城主,又能拿肖家怎么样?
他或许能够处死自己的庶子封途,却是不能动肖碧涵的。所以我,封途太蠢了。至于护卫,封展可能压根儿就没带,秘境是用来历练的,肖碧涵要不是为了算计封展,兴许她也是不应该带的。”
话间,楚境炎已经抱着人稳步来到了池边。
他把人放下,低头认真为恋人解开腰间玉扣,然后宽衣解带,放下满头乌发。
楚霖乖乖抬,任其动作,宛如一只懵懂不知事的羔羊。
但他是知道的,并且愿意。
池中热气蒸腾,水雾迷蒙,两具**的躯体紧紧相贴,一强健高大,透着满满的力量感;一玉白无暇,光是看着,就让人无法抑制心中的渴望。
二者壁垒分明,又无比和谐。
“我们结契了”
楚境炎一双长臂紧紧搂着楚霖的纤腰,将人压在自己胸膛上,嘴唇贴着少年的耳廓,轻声呢喃着:“我们是夫妻了,阿霖”
“我们是夫夫,哥”
“呵那乖就不应该叫我哥哥了,应该叫什么呢,乖”
的房间里,水汽太足,显得男人低沉的声音愈加性感沙哑,莫名显得欲、念十足。
楚霖羞红了脸,却仍是鼓足了勇气,足尖微踮,凑到男人耳边,声地念出了那个,只是想想就让他脸红心跳的称呼。
那两个字,虽然轻微,但楚境炎,却清楚地听到了。
也只有他能听到。
下一秒,他猛然收紧了臂,用力到几欲将人狠狠揉进自己身体里。
“唔”
水波剧烈激荡间,耳鬓厮磨,轻吟粗喘,满室旖旎。
红烛热情燃烧了一夜,见战况未歇,又敬业地继续燃烧了一上午。
也就是修界的红烛,能如此明亮,又如此耐烧了。
直到夕阳余晖落尽,在重焰坚持不懈的挠门之下,楚境炎才把房门打开。
重焰正想冲着霸占他主人的大坏蛋叫嚣,但一个照面,心里就是一惊。
只是一夜一天不见,这大魔王,怎么气息突然又变强了这么多?!
圆圆无奈地看着重焰,这家伙还不知道,它已经把心里话都出来了吧
刚刚度过一个美妙无比的洞房花烛夜的楚境炎,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也不在意被骂大魔王。
他甚至还心情颇好地把重焰从地上抱起来,温声叮嘱道:“你主人累了,还在休息,别去吵他,知道吗?”
完,还不待重焰为他这温柔得过分的语气受宠若惊,就听他继续道:“如果你吵醒了他,我就让你从今天开始,除了睡觉时间全都用来喷火,当烧火工,你知道的,我还有许多丹药等着炼呢。”
楚境炎完,顺了顺它的背,便笑眯眯把浑身僵硬的重焰放回了圆圆怀里,然后温声吩咐道:
“圆圆,去准备一些好消化好吸收的食物,温着,等乖醒了就端过来。”
“好的大主人。”圆圆乖巧应道。
楚境炎轻轻拍了拍圆圆的肩膀,又稍稍用力弹了弹重焰的脑袋,才负出了楼,移步到庭院中。
庭院中假山名花,错落有致,婉约而静雅,衬着温柔的金红色夕阳余晖,并天边缀着的朵朵红霞,便是美不胜收的一幅名画。
楚境炎立于其中,闭目静思。
微风和着暖意,轻轻拂起他颊边的发丝,撩动他的衣角,将他整个人,都包容其中。
倏而,他右缓缓抬起,待剑与肩同高,腕猛然翻转。
然后,静谧而美好的画面被倏然打破。
作者闲话: ps:
星星:哈哈哈哈!星星终于写了这场早就该写的戏!
删改了好多了!保佑让我过吧!这清水得就差直接拉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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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笨蛋杀
画中人身形翻飞,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快与慢间,韵律无穷。
雷剑游走,痕迹犹存。
渐渐的,空中竟然隐隐浮现出一柄由紫色电光组成的大剑,若此时一旁有旁观者,旁观者又目力足够,他便能发现,那大剑竟是由无数柄剑组成的!
而每一柄剑,都是一道泛着凛然杀意的炎霖剑意。
当大剑真正成型,楚境炎心神一动,那剑便嗡鸣一声,电射而出,骤然朝着院中一个角落急袭而去。
与此同时,数个防御符被迅速激活,向着楚霖所在的楼笼罩而去。
“轰——”
随着巨大的对撞声响起,三个人影狼狈滚出。
哦,应该是五道才对,只是其中两个,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
“来者本是客,但藏头露尾的,是哪门子的做客礼数?”看着还活着的三人,楚境炎嘴角轻勾,语气幽幽。
原本隐藏得好好的,准备伺偷袭的三人心有余悸地列了个阵,摆开架势作对峙状。
他们面上凶狠,但其实心里是又惧又恨。
惧,是对于一击便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他们两条性命的楚境炎。
而恨,却是冲着肖家大姐——肖碧涵去的!
他们全都是肖家豢养的护卫和门客,此番领命前来,是要为肖碧涵除去伤了她面容的,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子的。
不知天高地厚这个形容词,就是肖大姐亲口出的。
在她提供的信息中,这二人不过是一介无依无靠的散修,筑基初期的修为,身旁也只跟着一傀儡和一不甚出彩的灵宠,实在不足为虑。
他们接这任务时,是抱着八分轻松,两分谨慎而来的。
为了这两分谨慎,他们出动了一位凝脉,一名筑基后期,一名筑基中期,两名筑基初期一共五人。
还采取的偷袭方式。
结果一个照面,不,还没有照面,他们就死了一个筑基初期和一个筑基中期!
眼前这人,哪里是筑基初期?!
这分明就已经是凝脉初期的修为了好吗!
而在这个年纪就能有凝脉初期修为的修士,又怎么可能是散修?!
为首的肖大海此刻是恨极了给他们提供不实信息的肖碧涵,心里也偷偷打起了退堂鼓。
他身后的两人也不遑多让,他们俩比起肖大海来,甚至还要更加惊惧不安。
他们深知,若是肖大海想跑,那还有几分可能跑得掉,但修为差了一个大等级的他们,却是绝无活路可言的!
楚境炎中的长剑嗡鸣,蠢蠢欲动,结果却见对面三人迟迟不动,而且,他们那脸上是怯意?
楚境炎也是奇了。
这异世的修者,实力比他们车轮星系高了不知多少,但这胆气可是差了不止一筹啊。
其实楚境炎是忽略了两边的大环境了。
在车轮星系,因为其恶劣的生存环境,修者大都从军。
比如陈家人,比如穆家人,他们全都是军人,再比如星耀军校的同学们,他们将来也大多会走上战场。
对于军人或者预备军人来,勇气,是他们最重要的品质,保家卫国,是他们的人生宗旨,马革裹尸,是他们的无上荣耀。
为了心中的信念和身后的家国,他们可以无惧生死,也必须无惧生死!
但他面前的肖大海三人,就只是拿钱办事的,肖家主家养的狗腿子而已。
根本没有可比性。
肖大海是肖家旁支,而另两个筑基原先则是一介散修,不然也不能被肖家招揽。
对于谨慎微、汲汲营营,好不容易才成长起来的他们来,骨气什么的,忠诚什么的,在生命面前统统不值一提。
眼见对面一副未战先怯的样子,楚境炎也没什么兴致杀几个毫无斗志的软脚虾。
他百无聊赖地:“在下一会儿还要去陪爱妻,几位这是——怎么个打算?打还是不打啊?”
肖大海:“”
这人,可太嚣张!太欠揍了!
楚境炎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可把三人都气得不轻,但气归气,动他们却又不敢,毕竟刚刚那临空一剑的威力还历历在目,地上同伴的尸体也还热乎着呢。
别后面两个筑基,就是肖大海,也很清楚自己根本扛不住那样的一剑。
可是,跑又不好跑
楚境炎会不会放他们走尚且不,跑了可怎么回肖家交差呢?
肖家大姐一张艳若桃李的娇容被毁了,她根本不可能接受一个失败的结果。
他们就此回去的话,必定是要受罚的,而且以后不定还要被穿鞋。
“大海哥,咱跑吧,你在肖家就一旁支中的旁支,又无家累,离了肖家咱日子照样过得逍遥啊!”身后的筑基后期忽然凑到肖大海耳边声。
肖大海顿时面露挣扎。
那筑基初期也步上前,同样苦口婆心地开始劝,“大海哥,你跑吧,我们是跑不了了的,以后呜,以后清明节时,你可得多给我们烧点东西呜”
肖大海眼中开始闪烁泪光。
然后莫名其妙的,气氛就开始变得哀哀戚戚起来。
楚境炎:“”
楚境炎嘴角微抽,但也没有出声催促他们。
他就静静地在原地等着,时不时地再擦擦剑,把黑色的长剑擦得锃光发亮,然后再随挥一挥,仿佛是在保持感,待会儿好砍人。
他这状似不经意的动作,吓得那还在呜呜直哭的筑基初期打起了哭嗝,也直接成了压垮肖大海的最后一根稻草。
肖大海惆怅一叹,果断收起了剑,然后朝楚境炎一拱,满面杀意无缝切换成了诚挚的歉意。
“这位兄弟,你看你也没受伤,也没遭受什么损失,要不我们就此算了?你就当我们没来过,这地上的两具尸体我们也帮你处理了,如何?”
“对对对,您就当我们是走错门了吧!”
“您大人有大量,我这还有一百灵石,给您压压惊,您看怎么样?”
两个筑基也连声附和,心翼翼地谄媚道。
楚境炎:“”
他盯着对面三个,仿佛是来搞笑的笨蛋杀,忽然有点同情派他们来的肖碧涵。
他感觉他都不需要报复肖碧涵了,直接把这一幕给肖碧涵看,她就能被气得吐出一大口老血来。
“你们觉得,我能放心放你们走?”楚境炎翘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问,“肖家家大业大的,人众多,万一你们之后又带更多人来杀我呢?那我岂不是放虎归山?”
肖大海一顿,连忙竖起三根指,信誓旦旦地发了个毒誓,“我肖大海敢对天道起誓,绝不会做那等背信弃义的缺德事!只要你肯放我们走,我们保证走得远远的,这一辈子都不回封运城了!”
楚境炎又想笑了,这人可真敢,都当杀了,还讲义气呢?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缺德的?
“直接放你们走——”楚境炎故意拉长了调子,等肖大海三人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又缓缓出了下半句未完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肖大海三人笑脸一僵,瞬间又握紧了武器。
“不过”欣赏够了杀们紧张的表情,楚境炎忽然又露出一抹堪称友善的笑。
这笑看得肖大海忍不住紧张得直咽口水。
他可算是看出来了,面前这面如冠玉的年轻人,肚子里可装了一肚子坏水呢
“不过什么?”肖大海紧张地问。
“只要你们愿意帮我一个忙,咱们今天的账就一笔勾销,不仅如此,我还可以——付你们一笔丰厚的报酬。”
“什么忙?”肖大海警惕地问。
楚境炎拿出一颗丹药,“你们把这颗丹药,放进肖碧涵的房间,就算完成任务。”
肖大海盯着那颗朱红色的丹药,迟迟不敢接,“这是什么丹药?毒药?”
楚境炎淡淡一笑,“这你们就不用管了,放心,只是用接触的话,是不会有问题的。”
“用接触不会有问题?那放到大姐房间又有什么用?”
“啧,问题还挺多。”楚境炎笑了笑,又甩了甩剑,然后瞬间收了笑容,面色冰冷,语气淡淡,“你们只需要告诉我,做,还是不做?”
看着那寒光闪闪的黑剑,三人动作整齐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异口同声道:“做,我们做!”
你用询问的语气是何苦?
这他么哪里有我们选择的余地啊!
“那报酬呢?”筑基初期突然壮起胆子问了一句。
肖大海和筑基后期用看勇士的目光,看着他们之中最弱的筑基初期。
以前没看出来这货这么胆大啊,居然还敢主动跟杀神开口谈价钱?
随后,他们也期待地看向了他们的新雇主楚境炎。
“哈哈哈哈——”楚境炎被他们看得失声大笑,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强烈的笑意,然后轻轻一挥。
“这、这么多灵石?!都是给我们的?”
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一堆灵石,肖大海激动得两眼放光。
此时此刻,他们再看楚境炎,就不是再看一尊杀神了,这明明就是财神啊!
作者闲话: 剧场:
楚境炎:让我们来求一下肖碧涵的心理阴影面积。
星星:让我来求一下天使们的票票和评论!
(* ̄3)(e ̄*)
25毁了容的女人真可怕
楚财神境炎点点头,笑眯眯地道:“对,只要你们把事情办成,这些就都是你们的,你们可以先收下报酬,这样就不怕我赖账了不是?”
肖大海和两个筑基用力咽了咽口水,对视一眼,最后把心一横,当即就把灵石全都收了起来,然后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事我们保证给你办成,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对对对,我们一定办成!”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执行任务了?”筑基初期鸡贼地提议道。
另外两人连连点头,脚步还同时微微外转,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了。
“等一下。”楚境炎忽然出声制止道,“有件事,为了你们好,我觉得还是得提醒你们一句。”
“什么事?”一只脚已经提了起来的肖大海僵在原地,默默地又把脚放了回去,恭敬地问。
“你们完成任务后,记得回来拿解药哦。”
“解药?什么解药?”肖大海茫然地问道。
“咦?你们没感觉自己的心跳变慢了,体温也降低了吗?”楚境炎状似疑惑地问。
“啊!老、老大,我我我真的感觉好像变冷了!我我是不是中毒了?!”筑基初期苍白着脸,如丧考妣地颤声道。
肖大海心一慌,连忙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脉搏和体温。
这一感知,他的心就像跳了崖一般,猛地往下沉!
“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们下的毒?”肖大海捂着心口,脸色惨白地问。
好他娘阴险的一个白脸!
“你们跟我在这磨叽了这么半天,别下这一回毒了,下个十七八回都够了好吗。”
看他们一副天崩地裂、大受打击的样子,楚境炎秉持着最后一点同情心,安慰道:“放心吧,这毒只会让人的心跳越来越慢,体温越来越低,直至完全没有呼吸,过程中是不会有任何一点痛苦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会死得很安详。
三个杀面无表情地,同时在心里亲切问候了楚境炎的十八辈祖宗。
可去你大爷的不会痛苦吧!
合着我们还得感激你的贴心?
娘的,他们就呢,这人怎么会放心提前把报酬给他们,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这药多久发作?”肖大海脸色木然。
“发作?现在就已经发作了啊,你们不是已经感受到反应了吗?”楚境炎笑得如沐春风,“你应该问药效什么时候结束,它结束的那一刻,就是你们不痛不痒地死去的时候了。”
“那它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结束?”筑基初期胆战心惊地问。
“五个时。”楚境炎目视远方,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一点在乎,“五个时内,若你们没能服下解药,那就干脆祈祷自己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楚霖不在身边的时候,楚境炎对生命的漠视和恶意,显露无疑。
肖大海正色道:“那你要如何确定我们是否真的完成了任务?”
“这是个好问题。”楚境炎唇角微勾,右微抬,吹了个唿哨,下一秒,他右就忽然出现了一只兽。
“唧唧?”叫我干什么?
楚境炎拿出一个玉瓶,让重焰收进它的空间里去,又拍了拍它的头,吩咐道:“重焰,你跟着他们去,若他们完成了任务,你就把玉瓶给他们,若是没有,或者他们妄图伤害你强抢解药,你就——一把火把他们都烧个干净吧。”
“唧唧。”重焰不情不愿地应了,然后转头就开始冲肖大海几人凶狠地发出恐吓声,“嗷呜!”
俨然已经迅速地,自动代入了监工的角色。
楚境炎把重焰扔给肖大海,善意地提醒道:“重焰的火焰,可是连元婴真人的法袍都能烧穿的,你们好好干活,可别偷懒哦。”
肖大海浑身僵应,跟捧着自己祖宗一样地捧着重焰,鸡啄米似的点头,“不偷懒不偷懒,绝对不偷懒!”
就这兽刚刚悄无声息地出现那速度,他们就不得不忌惮了,哪里还敢作妖
这下,三人可算是把最后一点花花肠子,都给乖乖咽回肚子里去了。
尤其在回肖家的路上,他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逐渐变得虚浮缓慢,体温在逐渐流失,并且无论他们做多么激烈的运动都没有一丝起色之后,他们对执行任务换取解药的渴求,就陡然迫切了起来。
快到肖家大门口的时候,肖大海停下脚步,对趴在他怀里眯瞪着眼睛的重焰恭敬地询问道:
“重焰大人,那前边儿就是肖家了,肖家进出是需要令牌的,你只能跟在我身上一起进去了,你看,是不是藏进我衣服里?”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重焰个头又,藏在他怀里的话,守卫肯定是发现不了的,就算发现了,他也能这是他新买的灵宠。
重焰睁开眼,抬起头懒洋洋地往肖家颇为气派的大门处扫了一眼,随即轻蔑地哼唧了一声。
然后它眉心的红色鳞片一亮,整个人瞬间就消失在了肖大海怀里。
三人心里俱是一惊,尤其是肖大海,他上的重量明明还在,莫非,这兽竟然会隐身?
重焰见自己都藏好了,这三人还一动不动,还以为他们是想偷懒,遂威胁式的往空中吐了一点火星子,又用尾巴在肖大海臂上抽了抽。
肖大海是离那火星子最近的人,感受到空中灼热得过分的温度,当是时,他的脸色便又是一变。
如今,他可算是信了楚境炎的那句提醒了。
三人互看一眼,心里都是止不住的后怕,庆幸他们认怂认得快。
不然就重焰的速度和刚刚那火星的温度,哪怕他们侥幸从楚境炎里逃脱,也毫无疑问会被这兽一把火给烧成灰烬的。
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三人气势汹汹地前往肖碧涵的院子。
待到了肖碧涵房门前,才稍稍收敛了一些气愤,重新戴上恭敬讨好的面具。
房门打开,就只见一地碎片,满屋狼藉,可见在他们回来之前,这屋子遭受过什么样的摧残。
啧啧,毁了容的女人真可怕!
正坐在桌旁,以紫色面纱覆面也掩盖不住扭曲表情的肖碧涵,一见到安然回来的三人,立刻便激动地站了起来,“怎么样?那几个人死了吗?尸体呢?可带回来了?”
她一边语速极快地着,一边已经握上了一根皮鞭,她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肖大海身子一顿,躬身垂眸,心应答道:“回禀大姐,那几人已被我等尽数诛杀,但我们亦折损了两个兄弟”
“那他们的尸体呢?!”肖碧涵大声打断了肖大海口中对于她来无关紧要的内容,急切地追问道。
三人垂在身侧握着佩剑的骤然就是一紧。
他们不禁想问,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在这位大姐心里,是不是就连听一耳朵都是浪费时间?
肖大海眸色一敛,却是越来越镇定了。
只见他略带羞愧地:“尸体并未能成功带回来,在动的时候,广封楼的掌事被惊动了,我等只好在得后匆匆回撤,属下”
“啪!”
“废物!你一个凝脉期,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们肖家养条狗都比你们有用!”
原本准备用来鞭尸的鞭子没派上用场,肖碧涵怒火攻心,想也不想,就甩抽向了为首的肖大海。
肖大海摸了摸脸上的血痕,然后将染了血的指往拳内一收,一言不发,单膝跪下了。
他也不顾膝盖下满是碎瓷片,便继续沉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大姐责罚。”
他身后两个筑基也灵地跟着一跪,诚惶诚恐地认错,“请大姐责罚!”
“这么点事都做不好,你们当然该罚!”肖碧涵阴恻恻地道,着,便高高挥起了鞭子。
“啪——啪——”
“唔”
随后,肖大姐的香闺内便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皮鞭狠狠抽在皮肉上的,响亮至极的脆响,和不时泄漏出来的忍痛闷哼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重焰都看厌了,蹲在那桌子上无聊地打起了盹儿,肖碧涵也终于抽累了,她才大发慈悲似的发话道:“滚下去吧,之后半年的月例你们也别想了。”
“多谢大姐宽宥。”
肖大海满头冷汗地完这句话,才撑着身体起身,然后一一个,扶起两个筑基缓缓退了出去。
他扶着人,一直到出了肖家大门,才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把两个同伴放下来。
看着遍体鳞伤、气若游丝的两个同伴,肖大海心里涌上了强烈的愤怒和怨恨!
他们没死在楚境炎上,却是差点死在肖碧涵的泄愤下,多么讽刺?
何其悲哀!
他用力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然后拿出一瓶自己身上品质最好的回春丹,给人事不省的两人喂了进去。
可是直等了一刻钟,外伤都快痊愈了,却迟迟没见两人清醒。
肖大海呼吸一窒,猛然反应过来,刚刚肖碧涵用来鞭笞他们的那根,连他一个凝脉期都因此而受了重伤的鞭子,竟是一把上品法器!
他勉强挨了下来,可是这两个筑基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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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那不只是一枚飞镖
显出身形来的重焰看了死死咬着后槽牙,背上用力到青筋暴起,双眼血红的男人一眼,忽然嘴一张,吐出了两个玉瓶。
肖大海一怔,喃喃地问,“这两瓶,都是解药?”
重焰不耐烦话,只是把两个瓶子往他那边踢了踢。
它不回应,肖大海只好捡起两个瓶子,分别打开一看。
这一看,他却震惊了,“这这是上品回春丹?!”
他欣喜若狂地看向重焰。
重焰还是不理他,只是不耐地甩了甩尾巴。
肖大海也不在意,他倒出两颗回春丹便给地上昏迷着的两个人塞了进去。
边塞,他嘴里还边语无伦次地:“对对对,没错的,这就是回春丹的气息!有了上品的回春丹,他们一定能得救的,一定能的”
他着急得,都顾不上吃另一瓶解药了。
重焰只觉得,这人真心奇怪。
好不容易拿到解药,不应该迫不及待地先给自己解毒吗?
而且之前他那两个同伴死在大魔王里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多少伤心啊。
不过人类本来就是奇奇怪怪的生物。
就像那位丑八怪姐,明明在肖大海他们的报告里,他们是完成了任务的,结果就因为他们没有在杀完人之后把尸体带回去给她折磨泄愤,她就把人虐打得这么惨!
自己人也打,跟个神经病似的。
被重焰认为奇奇怪怪的肖大海靠坐在墙上,默不作声地守着两人,数着时间,静静地,等待着,期盼着。
他的目光虚浮地定格在拐角的肖家大门上,没有聚焦。
重焰可能无法理解,之前那两个人的死,同眼前这两个人的差别。
但肖大海分得很清楚。
他们想杀楚境炎,楚境炎反还击,出现任何结果,他们都没有怨恨的理由,技不如人,无可辩驳。
但这两个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死在肖碧涵里!
夜色越来越深,等得重焰都不耐烦了,终于,吃下了上品回春丹的两人缓缓转醒。
广封楼。
在肖大海几人带着重焰离开之后,楚境炎便心无旁骛地开始继续练剑。
在昨日与张端的切磋中,不仅是张端似有所得,作为被指点的一方,他们从中所学所悟到的东西更多。
他此时便是在消化体悟,将所学所悟尽皆化作自己实打实的实力。
顺便再将这段时间过于迅猛的晋级速度夯实一下,凝练一番,免得空有境界,却无与之匹配的战力。
虚浮的空中楼阁中看不中用,可不坚固。
天色渐暗,皓月缓升,庭院中的人练了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疲倦般。
待他终于满意收势,敛气于胸,便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抬头,却见一道熟悉的纤瘦人影,正于二楼木廊前,云云暖灯下,凭栏而立。
见自己望过去,那道人影还朝这边挥了挥,扬声喊道:“哥,很晚了,快回来歇息吧。”
见此情景,楚境炎情不自禁地温柔一笑,脚尖轻轻一点,便飞身到了楚霖面前,长臂一揽,温香软玉入了怀。
楚境炎一边抱着人往房间里走去,一边柔声责怪道:“怎么不早点叫我?站着不累吗?腰还疼不疼?”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被轻轻放回床上的少年脸色瞬间爆红,羞得恨不得继续睡过去!
但转念一想,虽然自己是下方那个,但也是个男人啊!
男人怎么能在这种事上害羞,怎么能在床上喊累呢?
恍然大悟的少年如此一想,便挺了挺胸膛,坚定道:“我才不累!腰也不疼!一点都不疼!”
“哦?”
楚境炎语气轻扬,微含笑意,一看就知道自家乖是要面子了。
他倾身上前,在强撑硬气的少年唇上啄了啄,意有所指地轻声:“既然不累,那下次哥哥更放肆点,应该也没关系吧?”
“当当然不行!”
好不容易摆脱了羞意的少年哪里经得起这般逗弄,脸色再次爆红不,话都磕巴了。
昨晚上的战况,现在想起来还激烈得让他心有余悸。
对他一直温柔呵护的哥哥,没想到在床上会仿佛换了一个人般,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任他如何求饶,都不愿停歇片刻。
完,他又觉得自己的回答显得太弱势了,好像自己在某方面很弱一样,便勉强想了个理由描补,“纵、欲纵、欲伤身呢,还是要节制的。”
“哈哈哈!”
楚境炎大笑着把人抱进怀里,用下巴在少年柔嫩的脸颊上舒服地蹭了蹭,逗他道:“乖你这个理由可不成立呢,有了鸳鸯翎给我们的翎果后,我们每一次欢、爱都是双、修,可不存在伤身的法哦。”
鸳鸯翎的翎果,在双修这一方面,是比正儿八经签定的神魂契还要方便的。
神魂契双、修的时候,尚且要特意运转双、修功法,但鸳鸯翎却不需要。
水乳、交融之际,二人之间便会自动形成循环,促进彼此的修炼。
“乖你没感觉到吗?昨晚我们圆房,炼化了彼此的元阳后,现在的修为已是一步千里,直接跨过了屏障,从筑基后期到了凝脉初期了。”
楚霖当然不可能没发现自己实力的变化,但死鸭子可不就是嘴硬嘛?
“双修得来的实力,终究还是有些虚浮的,比不得实打实的刻苦修炼来得可靠,而且以后再再双修也不会再有这次的效果了的。”楚霖一本正经、苦口婆心地劝道。
“好好好。”楚境炎好笑地刮刮他的脸,应和道:“乖的都对,哥哥都听你的。”
两人正着话,这时,门忽然开了。
二人转头看去,就见一只兽从门缝里窜了进来,径直窜到了楚霖腿上。
“嗷呜。”重焰在楚霖怀里亲昵地打了个滚。
“重焰,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楚境炎把重焰拎起来,问道。
“嗷呜嗷呜——”办好了,肖大海他们已经出城去了。
“那就好。”
“重焰去办什么事了?”楚霖好奇地问。
“唧唧唧,嗷呜——”
重焰挣扎着重新趴回了楚霖怀里,然后比划脚地,开始给自己主人讲述它的尽责和英勇。
“重焰真厉害!”
重焰的语言混乱,楚霖其实没完全听明白,不过他还是摸着重焰的背,如它所愿地夸奖了它。
楚霖一夸,原本就高兴的重焰别提多得意了。
楚境炎也没吐槽重焰那番自吹自擂的话里,究竟掺了多少水分,他只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地,给楚霖仔细讲了一遍。
“肖碧涵毁容了?”楚霖有些惊讶,又不解,“只是一枚飞镖而已,怎么会毁容呢?”
这个世界的丹药比车轮星系的药剂强那么多,一点外伤而已,不至于治不好啊。
想想那个女孩子原先的容貌,确实非常出色,要是真的毁了的话,也怨不得会恨他们恨到派人来暗杀呢。
“那不只是一枚飞镖。”楚境炎解释道:“圆圆的壳子暂时无法加强,我就给了它一瓶毒药,然后它好像就把它身上配备的所有武器,包括暗器都涂上了毒药。”
他做出来的毒药,寻常解毒剂可解不了。
而且圆圆使用毒药还有它独特的优势,那就是它完全不用担心会误伤到自己。
楚霖:“”
楚霖正不知该如何评价圆圆这种凶残的行为,圆圆就正好推门进来了。
它是过来找重焰的,重焰出去了这么久没回来,它还挺担心的。
在它心里,重焰始终就是个长不大的幼儿。
此时看到重焰好好地趴在主人怀里时,它才放下心来。
楚境炎看着圆圆,挑了挑眉,笑问道:“圆圆,你身上的毒药还够用吗?”
圆圆:“还有一点呢,不过也不多了。”
“那我再给你做一瓶加强的。”对圆圆毁了肖碧涵脸的行为,楚境炎可是满意得不行。
“谢谢大主人!”圆圆高兴地应道。
看着这一大一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楚霖无语地问:“圆圆,你知道肖碧涵的脸被你的暗器毁了吗?”
圆圆眨巴着它的大眼睛,竟然更加高兴了,“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想必她也不会再嫌弃封展长得不好看了呢!”
楚霖一噎,随即疑惑,“圆圆,你好像挺喜欢封兄的啊?”
“封展长得这么好看,我当然喜欢。”圆圆理所当然地答道。
“好看?”楚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在意外表的人,但基本的审美还是正常的,封展的外貌,怎么看也跟好看两个字扯不上关系吧?
“好看啊!我就希望能拥有一具像封展这样,高大又威猛的身体和长相。”
圆圆一边着,一边目露期盼地看向自己主人,疯狂暗示。
楚霖心累地叹口气,“我知道了,如果封兄也同意把肖像权授权给你的话,下次我给你炼制新身体的时候,就给你做成他那样的。不过”
看着圆圆激动的眼睛,楚霖无奈地提出了自己的最后一点愿望,“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能有一点自己的设计,一模一样总归不够独特,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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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霖:没办法了,现在只能许一个愿,祈祷重焰不要长成比我还高的巨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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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上进的肖家
好不容易得到主人的松口,圆圆拼命点头,喜不自胜地连声道:“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设计!”
完,它连重焰都顾不上管了,转身就风一般地掠回了它和重焰的房间,去构思自己的新形象了。
“嗷呜——”被无情遗忘的重焰努力伸着它的爪子,也没能换得圆圆的一个回头。
它急忙蹭蹭蹭地爬上楚霖的肩膀,然后抱着楚霖的脖子,把自己的额头跟楚霖的紧紧相贴。
须臾,只见一阵金光闪耀其中。
不明所以的楚境炎伸就要把重焰拿下来,却被楚霖一把按住了。
少晌,光芒骤息,重焰郑重地拍拍楚霖的额心,又指了指楚境炎,最后一溜烟跑去找圆圆了。
留下还处在失神中的楚霖和皱着眉的楚境炎。
“重焰做了什么?”楚境炎问。
楚霖回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然后笑了,温声道:“重焰把它传承中,凝练火源,蕴养火种的法决教给我了,而且它还跟我,让我一定也要传授给你。”
楚霖笑意盈盈地看向他哥,调侃道:“你们俩整天闹,但关系还挺好的嘛。”
“呵——”楚境炎哑然失笑,不置可否地道:“我看它是怕我哪天真的罚它吧?”
难为它那个脑袋,居然能想出这么个一劳永逸的好点子。
“罚它?做什么要罚它?”
“今天它一直在外面挠门,我就它再吵你睡觉,便让它当个全职烧火匠,全天无休的那种。”
楚霖白了他一眼,又有些忍俊不禁,“哥你还真是,总吓唬重焰做什么,它还呢。”
“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话和语气像什么?”楚境炎笑得一脸促狭。
“像什么?”
“像一个,一心维护被父亲欺负的儿子的母亲。”
楚霖:“!!!”
他狠狠地瞪了他哥一眼,结果不但没有起到半点威慑作用,反而惹得坏透了的男人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楚霖生气地把从不离身的玉牌从脖子上摘下来,一把拽到笑得扑倒在他身上的男人脸上,凶巴巴地:
“既然咱俩现在神魂相连,那想必这玉牌你也可以看了,今晚你就把不能摘抄出来的炼丹传承都学完吧!不学完不许睡!哦,对了,还有重焰刚教的凝火法决,可够你学好几晚了!”
楚境炎宠溺地受着爱人的脾气,被砸了脸也不生气。
他一牵起楚霖的放到唇边讨好地轻吻,一把玉牌贴到额头上,见自己的神识真的顺利探了进去,并且顺林看到了最核心处的,原本无法学习的传承后,便把玉牌又重新挂回了楚霖胸前。
然后在楚霖松懈的时候,顺势把人压回了床上,在爱人抗议前,便以吻强势封住了所有的反抗。
芙蓉暖帐,徐徐垂下,轻轻挡住了又一夜**。
待次日醒来,楚霖扶着腰懊恼得直捶床。
但当看到他哥一身翩翩锦袍,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里却端了一个摆满热食的托盘走进来时,他瞬间就哑火了。
楚境炎先把托盘放到桌上,又走到床边,蹲下身把楚霖散乱的鞋捡回来,整齐摆在床下,然后抬头,对着楚霖露出一个迷人而深邃的笑容。
一顿美颜暴击,楚霖心里顿时如鹿乱撞,晕乎乎地便起了身,被穿了衣,被束了冠,又吃了饭,最后被他哥带到了院子里。
楚境炎摸了摸弟弟的头,柔声:“乖去练练剑法吧,前天端玉真人给我们的指点,你还未实践过呢。”
楚霖猝然醒神。
他低头看看被塞到自己里的剑,又看看他哥,楚境炎对弟弟温柔一笑,少年便再次晕了头,默默地便拿着剑,到院子中央舞剑去了。
练着练着,羞赧也好,懊恼也好,气愤也好,所有的情绪便都被隔离在外。
院子中央的人,专注得令楚境炎挪不开眼。
中午的时候,封展来了。
来的时候他的状态很奇怪,有一些焦虑,有一些压抑,又有一些莫名的兴奋。
“你们听了吗?肖碧涵那贱女人彻底毁容了!他们家今天秘密地把封运城所有的大夫都请去了,不过好像没什么作用!”
封展兴高采烈的,恨不得放一挂鞭炮大肆庆祝。
“彻底?圆圆放的那飞镖,应该只会在她脸上留一道去不掉的疤吧?”
楚霖不解这彻底是怎么个彻底法,然后他忽然就想起,他昨晚居然忘了问,他哥让人放到肖碧涵房间里的丹药到底是什么丹药了。
他看向他哥,楚境炎对他微微一笑,解释道:“昨晚上那枚丹药散发出的气味,会跟我给圆圆的毒药发生反应,导致伤口溃烂,并且如果一直不能解毒的话,溃烂面积还会越来越大,直至把每一寸皮肤都腐蚀殆尽。”
想到重焰昨晚形容的那个场面,他就觉得只下那一颗丹药还是太便宜肖碧涵了!
想要他们的命,还想要鞭尸?
呵,他可最擅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楚霖被他哥的话吓得打了一个冷颤。
全身溃烂
封展却是眼睛一亮,兴奋不已,“是楚兄你干的?”
楚境炎点头,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他了。
“哈!干得好!”封展痛快地一拍桌,“我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出来搅风搅雨!”
“搅风搅雨?她做了什么?”楚霖茫然地问。
都毁容了,还没消停吗?
“不只是她做了什么,她们整个肖家,都跟我城主府彻底撕破脸了。”封展恨声道。
“事情很麻烦?”楚境炎敏锐地问道,然后又:“我跟阿霖现在已经是凝脉初期了,要是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楚霖也声援道:“是啊,封大哥,有什么难处可别自己憋着。”
封展脸色一顿,终是露出了些许颓色,肩膀也塌了下来。
半晌,他才缓缓道:“肖家的太上长老,给我爹下了战帖,我爹接了,我不想让他接,但我也知道,他不能不接”
楚境炎眉心微皱,“封伯父赢面不大?”
楚霖也面露担忧地看向封展。
“不是赢面不大。”封展艰涩地道:“是根本不可能赢”
“我爹卡在凝脉巅峰已经二十年了,肖家那位太上长老原本也是凝脉巅峰,但是不知道何时,他居然已经秘密突破到了金丹!我们封家并没有金丹长老,这大概,也是肖碧涵突然就敢下暗算我的原因吧”
楚境炎面色凝重,“他们想取代封家,自己当城主?”
“不止如此,他们除了想要封运城城主的权柄,还想蚕食鲸吞我封家名下的产业!”
到这里,封展眼中顿时透出强烈的恨意。
“要不,我们偷偷去给那什么长老下点毒吧?”圆圆冷不丁地提议道。
楚霖:“”
看着圆圆用一副无辜又真诚的表情出这个提议,楚霖实在很担心,在他哥和重焰这两个家伙的熏陶下,最后圆圆究竟会长成一个什么样的凶残性格
怎么想都很让人头疼啊。
不过现场估计也只有楚霖在认真操心圆圆的性格问题了。
重焰啃着灵石晒着太阳,别提多惬意,圆圆就是喊它一起去把老天炸个窟窿,它都不会提半个不字!
至于他哥?
他哥一看就是放养型家长,只要孩子活着就好的那种。
而封展呢?
封展很感动。
不过他还是认真地拒绝了圆圆的提议,“谢谢圆圆,我也恨不得直接给那阴险的老匹夫下点毒算了,但他的修为太高了,一般的毒对他不起作用的,而且这行为也太危险了。”
肖家太上长老,如今是封运城修为最高的人,跟肖碧涵那虚有其表的草包可不是一个等级。
“你父亲有什么打算吗?”楚境炎问。
一城之主,总归有些不为人所知的底牌吧?
“唉,来,我父亲与我苍琅国的三王爷是好友,我们家城主的位置,也是多亏了三王爷筹谋才得来的,但是月前,三王爷突然就闭关了。这一闭,也不知要何时才能出关”
“这肖家,是筹谋多时啊!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们算尽了。”楚霖抿着唇,感慨道。
“七年前你出的那场意外,不会也是”楚境炎忽然想起这茬。
封展眼眸一暗,攥紧了拳头,“七年前,肖家的长子,肖碧涵的兄长肖璧峰,拜入了翡幕中洲的赤焰宗。”
这也是肖家的底气来源之一。
楚霖:“这肖家还挺上进的哈”
他语气干巴巴的,也是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了。
客观地,这论心计论筹谋,封家简直是被吊打啊。
他甚至怀疑,封展和肖碧涵原本的婚约,会不会也是被肖家暗暗算计来的?
正因为有了这层姻亲关系,封家才会对肖家的日益强盛放松警惕,才会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自动把肖家排除在怀疑名单之外,甚至还会对肖家多有帮扶。
毕竟联姻联姻,联的就是利益,而有了共同利益之后,双方也就被默认为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
有心算无心,可是好大的一盘棋!
这封家要是输了,还真是一点都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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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焰:我可真是个灵鬼!嘻嘻嘻~~~
260九转金丹
楚霖:“这肖家还挺上进的哈”
“是挺上进的”封展勉强笑了一下,无力道:“相比之下,我和我爹的脑子就跟个摆设似的,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就连他爹接到战帖的时候,都长叹一声,跟他:“这他娘的,还真是让老子不服不行!儿子,要是咱家败了,你爹我没了,你也甭怨,也别想不通把自己陷在这个劫里。咱技不如人就愿赌服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多长一个心眼,别跟爹一样栽在同一个地方就是了!”
“你如今也交到了两个值得信任的挚友,又遇上了无间宗的贵人,还得了补天丹这等至宝,以后前途必定一片大好!明天,你就去找你那两位好友,然后立马启程前往皇都,乘船去翡幕中洲。这里你就别管了,你们仨的船票钱,爹都出了!这是三万中品灵石,你拿去。”
封展把装了两万中品灵石的储物袋放到桌子上,往楚境炎那边推了推,笑容暗淡又坚决。
他轻声:“你们快走吧,要是迟了,等肖家抽出来,不会放过毁了肖碧涵容貌的人的。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我还是要留下来陪我爹。”
楚霖看看他哥,想也不想就伸把储物袋推了回去。
他正色道:“封家正值危难之际,我们怎么还能收这些!”
封展疲惫一笑,再次把储物袋推到他们面前,“拿着吧,肖家来势汹汹,这些东西,不给你们,也会便宜了肖家。给你们,我跟我爹起码高兴,而且补天丹可不是两万中品灵石就能买到的,你们就是开价两万上品灵石,甚至极品灵石,也有大把人打破头想要抢。”
楚霖还要推辞,楚境炎却忽然按住了他的,然后出人意料的,把储物袋收进了怀里。
楚霖不解地看向他哥。
楚境炎拍了拍楚霖的脑袋,转头问封展,“伯父在凝脉巅峰卡了二十年,底蕴想必非常扎实?”
封展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据实回答道:“我爹修炼一向勤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鸡鸣而起,月中而眠,从未有过一日间断,他的一身实力,绝无半点虚浮。我敢保证,在同级之间,他绝对无惧任何强敌!”
这也是他爹能够坐镇封运城的主要原因。
“那他大概还要多久能突破?”
“我爹曾与我过,至多只再需五年。”
“五年啊”眼下可等不起五年了,楚境炎又问:“战帖上约定好的比斗时间是几时?”
“距今只还有八日。”
肖家是前日给他们下的战帖,十日的应战期限,是宣战者必须要给应战者留的备战时间。
楚境炎寻思片刻,忽然拍了拍胸前鼓鼓的储物袋,笑道:“我与阿霖正需要灵石花用,如此,便厚颜收下了。不过,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们收了伯父这么大好处,拍拍屁股就走人未免也太不过去。”
“这有何不”
“封兄且听我完。”楚境炎抬制止了封展的话,接着道:“你放心,我们也没有与城主府共存亡的气节,不过嘛,一点事还是能做的。不知这封运城可有聚灵阵售卖?”
“聚灵阵?”封展不解,“我爹房里就有一个,不过只是下品阵法而已,我使用过,大概能提升一倍的修炼速度,只是非常消耗灵石。”
楚境炎微微一笑,“之前多日的相处,封兄大概也清楚阿霖在阵法一道的本事,他能够布置上品聚灵阵,只要你们有足够的,高品质的灵石,帮伯父节约一点时间不成问题。”
上品聚灵阵,可是能够提高足足五倍修炼速度的宝贝!
封展当然也知道上品聚灵阵有多好,他的眼睛当即大亮,但紧接着又泄了气,发愁道:“五年的时间,就算再怎么缩短,也不可能缩至八天啊”
“那你可听过九转金丹?”楚境炎不慌不忙地,又丢出一个惊雷。
“九转金丹?你的是能助人突破结丹桎梏,成就金丹大道的神丹?”
封展瞪大眼睛,想到某个可能,心脏也开始控制不住地急速跳动起来。
楚境炎点头,“我的就是你想的那个九转金丹。”
九转金丹这个词,是有着两个意思的。
不同的人,结的金丹也不尽相同,根据其品质差异,人们便将金丹从低到高分为了九转。
能结成九转金丹的人,无一不是修士中的佼佼者,往后的修炼大道也必将比旁人来得顺遂。
除了最高品质的金丹被称为九转金丹外,能够助人成功结丹的丹药,也叫做九转金丹。
而这丹药之所以被叫做九转金丹,并不是服用了九转金丹这种丹药的人,都能结成最高品质的九转金丹。
恰恰相反,九转,只是一个美好的期许而已。
实际上,因为丹药有丹毒,因此任何促进修为的丹药,都是有其副作用的。
九转金丹的副作用,就是在促进你结丹的同时,影响成丹的品质。
至今大众所知的,服用九转金丹而成功结丹的金丹真人之中,金丹的最好品质也只在七转,那人服用的还是极品九转金丹。
天道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人们一个道理——走捷径,总归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你有九转金丹?!”封展既不可置信,又忍不住心生希望。
“我没有。”楚境炎摇摇头。
封展眸光瞬间黯淡。
却不想,下一秒,楚境炎又悠悠地道:“不过我有丹方,在微楽秘境又找到许多用于炼制九转金丹的灵草,再加上,我现在已经到了凝脉期了,应该可以试着炼炼看。”
楚霖扶额,对他哥连朋友也要捉弄的恶趣味无奈至极。
这大起大落的
“对对对,楚兄你炼丹的水平是没得的!”封展压根没察觉到楚境炎是故意话大喘气的,他激动得噌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只要一想到楚境炎他们随拿出的上品丹药,他就立刻重燃了信心。
此时此刻,封展看着楚境炎的眼神,就像在看救世主,恨不得扑上去亲两口。
须臾,他又忽然发现了不对,“楚兄你晋级凝脉了?!”
这是坐了穿云箭还是嗑了仙丹?
楚霖无奈,“封兄,我哥之前就了,我二人都晋级凝脉啦。”
封展讪讪道:“啊,我刚刚没太注意听。”
楚境炎粲然一笑,“前晚是我与阿霖的大喜之夜,初次双修,所以效果斐然,也不足为奇。”
封展惊喜不已,连忙拱道贺道:“恭喜恭喜!恭喜楚兄,恭喜阿霖!”
“哈哈!”得到了第一份祝福,楚境炎忍不住开怀大笑,拍着他的肩道:“不要忘了准备贺礼哦!”
楚霖脸微红,默默地在桌下踢了他哥一脚,结果却被料敌先的楚境炎一把抓住了腿。
他挣了挣,却被越抓越紧,只好作罢。
“一定一定!日后不不不,我现在就回家去我爹的宝库里找宝贝去!”封展起身就欲往外走。
“封兄且慢。”楚境炎边放下楚霖的脚,拉着人起身,边慢悠悠地喊道,“竟然要炼九转金丹,总不能在这里炼不是?城主府想必还有空余的客房吧?”
封展回头,不太赞同地道:“如今城主府可不太平了,我还是让人在这里布置一个炼丹房吧。”
他们家奉养的供奉,招揽的门客,在肖家的事闹出来后,除了少数死忠,大多都人心浮动,各有想法了。
为了安全,城主府已经戒严,对于自请离去的人,更是爽快地放了人走,包括他爹后院的一些妾室和庶子庶女。
“这里也不见得安全,昨天不还出了暗杀的事吗?城主府好歹还有防护罩,而且你放心吧,要是真的大难临头,我肯定第一个带着我一家老跑的,我不在乎自己的命,还不在乎阿霖的安危吗?”
楚境炎不容反驳地拍板做了决定,楚霖也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圆圆更是直接就回楼里去收拾东西了。
看着两位笑意盈盈的好友,封展张了张嘴,终究还是笑叹一声,爽快道:“走吧,我封家别的没有,就是房子多,任君挑选!楚兄和阿霖就是想住我爹的主院,我也给它腾出来!”
楚霖和楚境炎当然不会想住封城主的主院。
事实上,迎接他们的,也不是封城主宽敞奢华的主院,而是封城主足有45码的大靴子。
“臭子!谁让你回来了!你爹还没死呢,你就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封展带着自己两个好友刚踏进主院中,迎面而来就是他爹洪亮的骂声,还有他的臭鞋子。
顾及身后两个好友,封展不好闪避,只能被砸了个正着。
在楚霖目瞪口呆的目光,和楚境炎平静忍笑的表情中,他默默拿下跟涂了胶水似的,稳稳黏在自己脸上的靴子,无语道:“爹我带了朋友来的啊,您怎么看也不看就砸呢?要是砸错了人怎么办”
从到大他爹都是这一招,要是他身后没人,他才不可能中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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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山雨欲来风满楼
封展一边着,一边带着人进屋,然后老老实实地把鞋子放回了他爹脚下,就差给他爹穿上了。
那虎背熊腰却又怂又乖的样子,看得楚霖二人是忍俊不禁。
“这二位莫非就是”
“没错,他们就是救了我的命,还给我补天丹的楚兄和阿霖,这位高一点的是楚境炎楚兄,更好看一点的是楚霖,爹你也唤他阿霖好了。还有这是圆圆,这是重焰。”
楚霖:“”
您可真会话,敢情我矮呗?
“你们好你们好!欢迎欢迎!”封展一介绍,封城主立马不拘节地蹬上靴子,起身相迎。
他一张跟封展足有七成像的,比封展还要粗犷凶悍的脸满带笑容,热情洋溢地招呼道,“早就听这臭子他交了两个俊俏风流的好友,今日一见,两位果然是器宇不凡啊!对了,还未感谢二位对我这不成器的儿子的救命之恩!”
“伯父客气了,路见不平,自该是拔刀相助的,也是封展自己争气,挺到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楚境炎谦虚道。
“伯父好。”楚霖礼貌地向长辈行礼问候。
这二人的性格鲜明的,让人一见便能看出其中差别。
乖巧的楚霖几乎是瞬间就让封城主喜欢上了,他笑眯眯的,连连道,“好好好,果然都是好孩子,好孩子啊!快坐快坐!”
封城主招呼着两个友坐下,又让人奉了好茶上来,才继续关切地问:“我让封展去找你们,他没把城主府的事跟你们吗?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还上门来?”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赶客,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封城主是在为他们考虑。
楚境炎看向封展,封展意会,转头就心急地对他爹:“爹你快屏退左右,开启你院子里的防护罩,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
封城主看了眼楚境炎二人,又看了眼自己面露焦急,目中却隐含激动的儿子。
他挥了挥,管家就带着所有伺候的人安静退下了。
待所有人退下,他拨了拨左大拇指上的黑色扳指,空中光华一闪而逝。
“现在你可以了,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竟然让你违背我的意思,不仅没有带着楚和阿霖远走高飞,反而还带着他们来送死?!你最好给你爹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三叔把你扔上去翡幕中洲的船!”
封城主一番云淡风轻、不怒自威的话,让封展下意识缩了缩腿。
意识到这动作不太威武后,他又往前伸了伸,最后还欲盖弥彰地挺起胸膛咳了咳。
他正襟危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爹,现在有一个能够让你晋级金丹的会,咱要不要拼一把?”
“你什么?晋级金丹?!”封城主神情一肃,确定他没有听错,他儿子也没在跟他开玩笑之后,立马沉声道:“那会是甚?你速速来!有这一线生,哪怕是龙潭虎穴,你老子当然也要闯一闯!”
不为他自己,也要为了他这傻儿子,为这城主府上下几百口忠于他的人!
他一旦败了,他所有的家人血脉,忠直下属,一个都逃不出这封运城。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肖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正因为他们比谁都懂,所以那肖碧涵才会利用封途,想在秘境中先下为强,除去他封家天赋最为出色的长子封展。
所以,他如今也才会千方百计地想把封展送走。
面对他爹的灼灼虎目,封展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激动,将聚灵阵和九转金丹的事一一道出。
封城主听完,神色奇异,目露精光,却也久久不能言语。
他看了看自己傻儿子,又看了看楚境炎,最后再看了看长相精致、气质乖巧的楚霖。
最后他猛然起身,冲二人九十度鞠躬,行了个大礼,掷地有声地道:“我封家上下,拜谢二位!”
“伯父这是作甚!”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楚霖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忙不迭上前把人扶起。
“我们和封展是好友,您是我们的长辈,您这可是折煞我和我哥了,而且事情还未办成,此时言谢也着实过早了啊。”
楚境炎也起身,严肃道:“阿霖得对,那九转金丹侄从未炼过,短时间内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伯父无需行此大礼。”
“话不是这样的!你们与封展相识不足一月,便能在城主府危难之际鼎力相助,无论事情最后成与不成,光是这份赤诚心意,便足以让老夫感激不尽!”封城主坚持道。
楚境炎无奈,只好道:“既如此,时间紧急,伯父现在就给我拨一间炼丹房,然后去调集炼制九转金丹的灵草给我吧,越多越好,阿霖便在我炼丹房的旁边布置聚灵阵,待阵一成,您便进去修炼,灵石也要备好,品质越高越好。”
“我去办吧!爹您现在就带着阿霖他们去布阵。”封展起身,高大的身形不由分就大步往外走去。
城主府中,随着应战时间一日日逼近,气氛也日益严峻。
空气中,仿佛都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飘摇感。
灾难面前,也是最能验证人心的时候。
到得宣战后的第五日,府内的门客已经走了一大半,享受更好待遇的供奉倒是比较有节操,只走了三四个。
至于后院内的八个庶子庶女,也只剩下了三个。
其中一个还是年方五岁,生母早逝的萝卜头。
完完整整一个都没少的,只有身契被捏在城主府,体内也被烙下了奴印的奴仆。
但放任门客、供奉和庶子女自去逃生,就已经是城主府最大的仁慈了。
封城主还没有宽容到连奴仆也无偿放走的程度。
门客和子女们在此时离去,顶多算大难临头各自飞,奴仆们要是敢走,哪怕是露出了半点想走的意愿,那都算是背叛。
不过城主府大部分伺候的人都是家生子,本身就都是忠心耿耿的忠仆。
这些忠仆,比起后院那些少爷姐们,还要得封城主和封展的信任,想走的也只有极少数。
而这极少数,也都被一些眼光老练、洞若观火的老仆牢牢盯住了,谨防他们狗急跳墙,做出一些背叛城主府的事情!
这几天城主鲜少露面,少主也是来去匆匆,管理府内事务的都是能干的封三管家。
城主府的一切都在照常运行,整个气氛,在严峻中,竟然又透着诡异的平静。
大家隐隐能感觉到,在这反常的平静下,正在发生着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事。
似乎还不是坏事。
在三天前,城主府主院就已经开启了最高级、最严密的防护阵法。
此时主院的地下室中,封城主正闭目盘腿,端坐于聚灵阵中。
跟他一墙之隔的,是正用重焰烧火匠炼着丹的楚境炎,和用封展帮忙弄来的普通异火叮叮当当炼着器的楚霖。
因为时间紧迫,重焰烧火匠已经没日没夜地连续工作了三天三夜。
没办法,也不知道楚境炎是习惯了用它的火,还是别的普通异火都比不上它的质量,他用其他异火炼丹时,炼出来的丹药品质竟然比之前的要差了不少。
品级倒是没差,他炼出来的大部分都还是上品丹药,只是上品与上品之间,也是有着细微的差异的。
而经过了这三天三夜的摧残,重焰可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它痛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教楚境炎凝练火种呢?!
要是在秘境中,主人和楚境炎刚刚服下翎果签订完契约的时候,它就把凝火诀教给了他们,那现在他们起码也能凝聚出一丝火焰了,它何至于如此苦逼
重焰喷口火,然后可怜兮兮的看一眼自己的主人,再喷一口火,又凄凄惨惨地看一眼圆圆。
那眼神,可把两人心疼得够呛,但无奈,在几百条人命生死攸关之际,再心疼也得忍着。
为了补偿,楚霖默默地,在它身周堆满了封展找来犒劳它的,火属性妖兽的兽核和中品灵石,让它累的时候就舔一口,吃一颗。
圆圆也做了许多它爱吃的美食,每当它休息的时候,就赶紧往它嘴里喂两口,给它按按摩。
楚境炎就冷眼看着这混蛋在楚霖和圆圆看不到的地方,偷偷露出一副惬意又享受的表情。
除了喷火辛苦一点,这衣来伸,饭来张口,还有人心疼按摩的日子,可把这混蛋美坏了!
作出一副可怜样给谁看呐。
楚霖在异火方面倒是没有这么多讲究,他炼器时,虽然也感觉普通异火没有重焰来得给力,但心控制下,总体影响还是不大的。
他此时正在炼制的,是圆圆的新身体。
在楚霖给封城主成功布好一个上品聚灵阵后,封城主和封展父子俩,就恨不得把城主府公库,还有封城主的私库都搬来给他。
盛情难却之下,楚霖干脆顺势挑了一些给圆圆炼制新身体需要的材料,再加上在微楽秘境中搜集到的,倒是勉强可以给圆圆做出一具新身体来。
一具
使用者很喜欢,但制作者却不太高兴的新身体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求购增高鞋垫!急求!能把一米八的身高拉到两米一的那种!
262流年笑掷,未来可期。
封展知道楚霖挑那些东西,是为了给圆圆炼制新身体后,二话不便又从封家外面的产业中,调配了许多上好的炼器材料给楚霖。
有了封少城主的鼎力支持,这下,做两具壳子都尽够了。
而这三天,除了管理外面的事务和资源调配,封展是一有时间就守在地下室,眼巴巴地关注着楚境炎的炼丹进度。
“圆圆,楚兄炼丹和阿霖炼器的时候,一向都是待在一起炼的吗?他们不会影响到彼此吗?”
封展十分好奇地,问身旁同样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新身体,时不时还要照顾重焰的圆圆。
这炼丹也好,炼器也好,不都是需要完全的专注和安静的吗?
楚兄连换个异火都不行,怎么阿霖在一旁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又敲又打的,却能完全不受影响呢?
“怎么会有影响呢?”圆圆不明所以地看了封展一眼,声:“除非必要,主人和大主人从来都不分开的,他们分开才会影响到彼此的工作心情呢。尤其是大主人,他只要看不到主人,心情就会不太好。”
别看圆圆是个器人,对人的情绪感知能力,可比很多人都要敏感得多。
虽然有过未婚妻,但是跟单身狗也没什么区别的封少城主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也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两个人硬是活成了一个人的感情。
从来都不分开,那不会看对方的脸看到吐吗?
他正疑惑不解着,楚境炎那边就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金鸣之声。
封展急忙抬头看去,就见楚境炎身前的药鼎忽然嘭的一声,盖子便被药力冲得直直往他们这边砸来。
他用力一推圆圆,自己再借力往后折腰,才让那顶盖从他们中间险险擦过。
楚境炎知道药鼎盖子飞向了圆圆这边,但他并没有时间去管,他的双此时正快速打着收丹诀,努力控制那颗在空中不停旋转,急欲往外飞去的丹药。
这颗丹药,是他三天来,第一次成功炼制出的九转金丹。
之前炼制的,不是废丹,便是在药鼎中便报废成了一滩废液,连成丹的会都没有。
眼下好不容易有一颗完好的丹药,惊喜的同时,他也发现了,这颗丹药他收得尤为费力。
有许多次,他明明即将完成结印,却都在最后一步失败,险些让丹药脱而出。
一旦丹药脱,药力不能完全收拢禁锢于丹内,那里面的药性就会随之逸散,也就跟废丹无异,功亏一篑。
所有人屏气敛息,眼看着楚境炎将收丹诀打了一遍又一遍,每多打一遍,他们的心就往上吊一分。
楚境炎的额头也已经渐渐渗出了汗珠。
他晋级凝脉的时间实在有些短,这又是他第一次炼制凝脉期的丹药,炼制的还是九转金丹这种难度最大的丹药,显然是有些勉强了。
但无奈,他们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找别的炼丹师了。
用封展的话来,别整个封运城,就是封运城周边的几个城池加起来,都不见得找得出一个比楚境炎水平高的炼丹师。
眼见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楚境炎还得给封城主留出服用丹药晋级的时间,而且炼制九转金丹的药材也所剩不多了,所以他这一次格外心。
他的收丹诀打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哪怕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也完全没有停的意思。
就在楚境炎即将为这一颗丹药耗尽自己全部灵力时,终于,那九转金丹往外逃窜的力气率先一步被耗尽了。
随着“叮”的一声,丹药清脆地落入了楚境炎身前的玉碗中。
在这一次拔河较量中,楚境炎略胜一筹。
“怎么样怎么样?成了吗?”封展率先冲上前就要去抓那玉碗。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揪心后,他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伸了伸,但即将要碰到丹药时,却又不敢动了。
他怕这一颗得来不易的丹药,会被自己给碰坏了。
其实丹药哪有这么容易坏呢?
楚霖走上前,先掏出帕给他哥擦了擦那满头的大汗,才转眼看向那玉碗中的丹药。
这一看,他就发现,那丹药竟然同他以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
这丹药金华流转,光晕迷离不,上面还有六圈金红色的色环均匀环绕着。
“这九转金丹好漂亮啊,这是成了吗?”楚霖也问他哥。
楚境炎捏起碗里的丹药,放在眼前,缓缓旋转着,细细看了看那六圈金红色的圆环,又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丹香,最后才得出了一个有些遗憾的结论——
“这只是中品的九转金丹而已。”
显然,他是不太满意的。
“中品已经足够好了!”封展正要这句话,就听他爹浑厚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封城主把他儿子的心里话出来了,父子俩的脑回路还真是一模一样。
“爹,您修炼得怎么样了?”封展连忙关心地问。
“封伯父。”楚霖唤道。
封城主冲几人点了点头,然后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楚境炎里的丹药,问:“这就是九转金丹?吃了它,我就能结丹了吗?”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沉稳,但仔细听来,却不难听出其中强行压抑着的激动。
“不一定。”楚境炎实话实道,“这种辅助晋级的丹药,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至于成与不成,主要还是看个人,实力,还有运气,缺一不可。”
他把丹药直接递过去,继续道:“而且这只是中品九转金丹,严格来,这甚至都不能叫做九转金丹,只能叫六转金丹,服用了这颗丹药后,哪怕您成功结丹,最高也只能结成六转金丹。”
封城主伸,把丹药稳稳地接到了自己掌心里。
“这就够了。”看着这枚代表着自己结丹的希望,还被寄托了全府身家性命的丹药,他沉声道,“就算我靠自己的能力结丹,也不见得能成六转金丹。”
完,他毅然服下了中的丹药,然后席地盘腿而坐。
看着他爹决然的动作,封展伸欲言,却又生生把阻止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眼下这个情况,他们并没有选择的余地,更没有害怕犹豫的权利。
阻止又有什么用呢
楚境炎用力拍拍封展的肩,没什么。
楚霖则拿出封城主给他的几十枚上品灵石,安静地围绕着封城主,重新布了一个聚灵阵。
未免后力不济,他在聚灵阵外,还布了一个补灵阵,补灵阵内堆满了灵石,用以源源不断地补充聚灵阵的灵力。
补灵阵,也就相当于是给聚灵阵安装了一个备用蓄电池,这也是楚霖自己的创意。
布置好一切后,楚霖看向他哥和封展,二人会意,于是众人很快退出了地下室,把整个空间都留给了全力冲击瓶颈的封城主。
“别太担心,封伯父底蕴深厚,基础扎实,再加上他破釜沉舟的意气,突破想必不成问题的。”到得外面,楚霖才出声安慰封展。
封展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声音晦涩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后悔,后悔以前还不够努力,导致现在重担全都压在了我爹身上。”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显然,这些日子压抑得够久了。
“流年笑掷,未来可期。过去悔之无用,今日时光当惜,未来尽在尔。”
圆圆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引得三人一兽纷纷向他看去。
楚霖惊叹,“圆圆,你还懂这么高深的话,很有文化嘛!”
圆圆眨了眨眼睛,忽然害羞,坦言道:“我以前看剧时看到的,不知道为何,刚刚看到封展的样子,我脑子里下意识就浮现出了这句话,我有表达错吗主人?”
“没错,你得很对。”还不待楚霖回答圆圆,封展便若有所思地接道。
往昔可忆,可思,不可悔;
今时当惜,当勤,不当误;
未来可期,可盼,不可弃。
一个傀儡人都懂得的道理,他竟然为此困扰了这么多天,怨不得,他爹总他是榆木疙瘩呢。
他摸了摸圆圆的脑袋,柔声道:“谢谢你,圆圆。”
“封展,你用这样的语气话好奇怪呀。”圆圆摸着怀里重焰的爪爪,面色奇异地道。
封展:“”
怪我太温柔
楚境炎喷笑出声,正要出言调侃,忽而他的神色就是一凛,然后飞速抽剑而上,出了防护阵,横空就是一斩。
楚霖也不比他慢多久,同样挥剑凌空而发。
不只是他们,几乎在同一时刻,城主府不同的地方,纷纷飞出了不下十个人!
他们连连动作,悍然斩出了数十剑,共同出狙击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来势汹汹的强大剑气!
空中剑势对撞的轰鸣声隆隆不绝,震天动地,城中百姓都被吓得纷纷跑回了自己家里,封门闭户。
但城主府的防护阵内却安然无恙,没有一丝攻击逃过了楚境炎和城主府供奉们的阻拦,抵达防护阵。
这波对决闹出的动静几乎惊动了整个封运城,但其实,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一息之间,便已消匿了声息。
一时间,整个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又凝滞的平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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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可惜就是丑了点儿
无声的硝烟弥漫,实力只在筑基后期的封展,同许多城民一样,后知后觉地从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击中回过神来。
思及正在地下室内突破的父亲,他神情一凛,猛然反应过来,为何明明那防护阵扛得住金丹期的攻击,楚兄二人及府内的供奉们却仍旧如此紧张地出去拦截。
冲关需要全心全意的专注,若是那道攻击落在了防护阵上,惊扰到他爹,他爹的晋级必然会受到影响,甚至可能会被生生打断!
这么多位凝脉才拦下一道攻击,这定是肖家那太上长老做下的卑鄙行径!
封展大急,生怕他们会继续攻击城主府的防护阵,连忙也飞了出去。
他运起灵力,施展扩音术,便洪声诘问道:“何方宵,竟敢攻击我城主府!可是想试试我城主府炽翎军的厉害?!”
听到宵这两个字,楚境炎和楚霖默默蓄好大招,准备应对下一次很可能会来得更加猛烈的攻击。
一个金丹,被一个筑基后辈公然辱骂成宵,怕是得被气炸了!
可是出乎二人意料的,空中竟没有传来再一次的攻击,只传来了一道威严而有力的声音——
“明明是你城主府欺人太甚,竟敢纵人下毒毁我肖家嫡长孙女的容貌!我限你立刻交出那两个下毒的贼,不然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两个“贼”面面相觑:“”
这竟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不是为了破坏封城主结丹?
封展见这老贼竟是把矛头对准了自己两位好友,更气了!
他口不择言地破口大骂道:“肖家老祖,你难道不知你那嫡长孙女做下了何等不知廉耻的丑事吗?!她与我那庶弟封途暗生苟且不,在秘境中还伙同封途给我下毒,妄图暗害于我!这些种种,我里可还留在证据呢,没有要了她的命,就算我封展大度了!你们竟还敢来为她出头?你肖家可还要脸?!”
城内原本被那攻击余波弄得人心惶惶的百姓们,乍闻这惊天八卦,顿时连害怕都忘了,打开门探出头,就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
“天呐,没想到这肖家大姐肖碧涵竟是那等水性杨花的女人?咱们少城主也太惨了吧,竟然被未婚妻和庶弟联背叛,诶呀”
这人一脸惨不忍睹的痛心表情,仿佛绿在封展身,疼在他心一般。
“背叛就算了,还给咱少城主下毒暗害,少城主好可怜啊,人家不就是丑了点吗?至于嘛!啧啧啧,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这肖家的家教还真是”
“那肖碧涵确实是过分了一点儿,不过这封少城主出就毁了人姑娘家最重要的容貌,是不是也太狠了一点儿啊?身为一个男人,胸襟还是应该宽广一点额,你们这么看着我作甚?”
“呵呵,你媳妇给你戴了绿帽子。”一人凉凉地道。
“你他么”
“还是跟你好兄弟通的奸。”又一人接着道。
“卧槽,你们给我闭嘴!!!”
“不止如此,不定你现在已经中毒了,快死了哦!”
周围的人仿佛约好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起埋汰那个站着话不腰疼的人。
“够了啊你们!我还没有媳妇儿呐!”
“呵呵,那就祝你找一个那样的吧。”
“你你们”那人捂着心口,你了半天也没出话来,最后只能悻悻闭嘴。
“啧,要我啊,这肖家太上长老未必就是为了自家那不检点的孙女出头的吧,他们家不是下了战帖吗?这离应战之日就差五日了,他们怕不是等得不耐烦了,或是想防止封城主冒险晋级吧?”
“城主要晋级了吗?这都卡了二十年了,没有这么巧吧?”
“巧不巧的,这不是逼不得已么?不然你让封城主用凝脉修为,去对战肖家太上长老的金丹修为,那不是送死吗?行不行的,这不都得拼一把了啊。”
“老哥你得很有道理哦!据封城主已经许久不曾露面了,肯定是在努力突破呢,你看就连现在被人打上门了,出面的都是少城主。”
“那这肖家是不是也太不磊落了?还是咱封城主为人敞亮正直,希望他能赢!”
“悄悄跟你,我也是这么希望的,不过”
那人没有不过什么,不过听的人却都懂了。
听懂了后,他们心内也是叹息。
封城主真的是挺好的一个城主呢,少城主也是,一点没有其他世家子弟的飞扬跋扈、骄奢淫逸不,平时路见不平还会匡扶正义。
唉,可惜就是丑了点儿
不然就凭他的身份人品,想嫁给他的姑娘就能绕城一圈了,哪里还轮得上肖碧涵那种不检点的臭女人!
肖家没想到封展竟然会连他自己的脸面都不顾了,当场就揭破了被戴绿帽这桩丑事,肖家众人当即是又惊又怒又恨!
连带的,他们还恨上了肖碧涵这个让他们蒙羞的大姐。
肖家太上长老沉默了一瞬,也不知道是顾忌封展里所谓的证据,还是忌惮他嘴里的炽翎军,随即竟是稍微放缓了语气,道:“纵使碧涵有错,你也不当如此心狠辣才对!对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毁她一生,岂是大丈夫所为?”
封展冷笑一声,正要再次回骂,就被楚境炎拦下了。
楚境炎拦下他,扬声喊话道:“肖前辈误会了,好叫前辈知道,给贵孙女下毒的不是封展,而是在下。晚辈之所以会下毒,也是因为贵孙女派人暗杀于我的缘故。”
“不过无论前情为何,既然眼下前辈都亲自发话了,您的面子晚辈还是要给的。”着,他掏出一个玉瓶,运起灵力便用力朝肖家的方向掷去,“这是能让肖大姐恢复容貌的解药,如今晚辈双奉上!”
“楚兄”见他当真将解药交了出去,封展连忙低声喊道。
楚霖及时给了封展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如此,还望前辈莫要再迁怒于城主府。”楚境炎还在继续高声着,“封城主正在为了五日后的挑战全心修炼,眼下正是晋级的紧要关头,前辈高风亮节、德高望重,想必您也想拥有一个与您旗鼓相当的对,拥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挑战赛,不会刻意——打扰封城主的突破吧?”
他着恭维的话,语气不紧不慢,脸上也带着谦逊的浅笑。
肖家那边听了,却是沉默良久。
楚境炎就静静地等着,城主府众人也屏气凝神,上的长剑隐隐颤动,只待那边一有动静,他们就立刻出。
城内的百姓们也紧张得是直咽口水。
他们瞪大眼睛,竖高了耳朵关注这场对峙的发展。
等待许久,在气氛越来越凝重之际,那边终于传来了回应——
“五日之后,老夫恭候封城主大驾。”
撂下这句话,之后许久,那边再未有动静。
城主府众人猛地松下一口气。
楚境炎唇角一勾,他赌赢了。
肖家想要谋夺城主的位子,就不得不在乎他们在城民眼里的形象。
未来的城主,若是不想遭人非议,也就势必不能有一个趁人之危、鼠腹鸡肠的坏名声。
于是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封麒争分夺秒地修炼,很可能还要看着他晋级,偏偏在万千城民面前,他们还得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他们被楚境炎高高地架在了那里,不能动弹分毫,起码在明面上,是不能动弹分毫的。
名声这种东西,是荣耀,也是负累。
风波平息,楚境炎带着楚霖回到了防护阵内,封展也紧跟着落到地面。
“楚兄,阿霖,多谢!”
“封兄客气了,我和乖如今也在城主府住着,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危,实在没有你想的这么伟大。”楚境炎摆自谦道。
“你们愿意在这个时候留在城主府,本身就是再仗义不过的事!”他越是这么推辞,封展心里的感激就越深。
他知道,若不是为了不让肖家那老匹夫再继续揪着肖碧涵的事当借口,借攻击城主府,楚兄根本就不用出头冒险对上那太上长老。
如今他们彻底得罪了肖家不,还把解药也给了出去
他更知道,楚兄之所以把他爹正在尝试结丹的事公之于众,让全城的人都知晓,正是为了防止肖家明目张胆的继续骚扰城主府,影响他爹晋级。
他们谁都不信,肖家今天是为了肖碧涵才发的难。
想必,肖家是猜测他爹多日不曾露面是因为正在准备突破的事,才会有今日这一遭。
刚刚那突袭式的一剑,既是为了试探,也是在试图打断他爹的结丹过程!
仅仅是一个猜测,他们就能做出今天这样的事,那还不如把事情彻底挑破了。
很多事,一旦挑破,对方反而不好动作。
可叹他这个真正该挑起城主府重担的人,竟然直到肖家被迫收了,才想明白其中种种错综复杂的因缘利害。
今日要不是有楚兄和阿霖
作者闲话: 剧场:
热心城民们:咱少城主虽然长得丑,但他心灵美啊!明天我们就为他众筹讨一个媳妇儿!
封展微笑脸:谢谢,但是我!并!不!需!要!
264佑霖和佑炎
“楚兄,阿霖,今后就唤我表字——企路吧。”理清思路后,封展忽然正色道。
“歧路?”
楚霖讶然,谁家会给孩子取这么个字?
封展早已料到了他们会有这个反应,他都已经习惯了,遂笑着解释道:
“是企足而待,求吾之道的意思。原本该是企道二字,但我爹又觉得,道之一字,太远,太广,不是我一无知儿能用的,便换成了路,道路道路,路也便是道了。”
楚霖惊叹,然后歉然道:“抱歉封企路,是我听岔了,寓意如此深刻的字竟然被我曲解了”
“嗨,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第一次听到我爹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是跟你一样的反应,还不太乐意要这个一听就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的字,不过你们猜我爹什么?”
“伯父肯定,企路,歧路,正好警醒你莫要走了歧路。”楚境炎慢条斯理地道。
“哈!楚兄你怎么知道的?你跟我爹的话简直一模一样!”封展愕然又崇拜。
“伯父用心良苦。”楚境炎淡笑着夸道,未了,他又:“那日后企路也唤我的字吧。”
楚霖疑惑地看向他哥,正想问他什么时候有过表字,就听他哥悠然笑道:“我表字佑霖。”
他完,还笑着看向楚霖,眼神里溢满了认真和宠溺,看得楚霖当下老脸就是一红。
他想了想,也期期艾艾地道:“那那我的表字就叫佑炎。”
封展:“”
娘的!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俩表字是现取的!
差点被狗粮噎死的封少城主,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圆圆和重焰,“圆圆,你和重焰有表字吗?”
“嗷嗷——”
圆圆代为解释道:“重焰它的表字要叫重焰大王,我的嘛”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我的表字就叫护霖吧!或者大名叫护霖也行,楚护霖!”
保护主人,是他的最高使命!
封展莫名有些不高兴,提议道:“要不叫慕展怎么样?你不是很喜欢我的长相吗?”
“不,我就要叫护霖,相比你的长相,我更喜欢我的主人。”圆圆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封展。
楚霖感动地抚摸了一下圆圆的脑袋,楚境炎则眼神怪异地,看了眼被圆圆拒绝后就莫名失落的封展一眼。
“企路,你还是赶紧去安排城主府的护卫事宜吧,那肖家不敢来明的,但备不住他们下暗。”
“对对对,楚佑霖得对!我这就下令戒严,城主府从此刻开始,许出不许进,还有刚刚出相护的那些供奉们,也要好好犒赏感谢才对!”
封展一拍脑袋,风风火火的,拔腿就要走。
楚境炎伸拦住他,“只戒严吗?需不需要安排凝脉期的修士轮班防守?”
封展笑了,“佑霖可还记得我之前的炽翎军?我爹一早就将炽翎军调到城主府周围守卫了。”
“炽翎军?城主府的护卫军?”
“是,也不是。”
一提到炽翎军,封展的底气都足了两分,“这炽翎军,是归各城城主调遣的城卫,但却是朝廷的驻军。肖家可以给我爹下挑战书,这是私人恩怨,谁输谁赢炽翎军都是不管的。
但若是在挑战赛之前,我爹还是城主的时候,肖家敢无故攻击城主府,那炽翎军就不能坐视不理了,他们不但不会坐视不理,还能向朝廷上书求援。这也是为何,佑霖你给了解药,将肖家找茬的借口撕破后,他们就只能收的原因之一。除了顾及名声,他们还得顾及炽翎军。”
楚境炎了然,“那你且去忙吧。”
确定了封城主即将晋级这个消息后,封运城的城民们,从上到下,心情可谓是各不相同。
有欣喜的,有期盼的,有担忧的,还有向肖家一样暗暗诅咒的。
但无论是敌是友,那份焦灼不安倒是差不离。
敌人害怕封城主成功,亲友则担忧封城主失败。
暗流汹涌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城主府。
但城主府却意外的安静。
仿佛胸有成竹般,连出门采买的管家都是一派轻松的姿态,面上看不出半分异样。
当然,生活在城主府中的人,其实并没有那么镇定。
尤其是封少城主,他已经在他爹主院的院子里,不合眼地守了两天两夜了。
圆圆来看他的时候,他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一颗心仿佛被架在了火上炙烤。
终于,在两天后的夜晚,夜深人静之时。
毫无征兆的,天空突然炸响一道惊雷,划破长夜,瞬间就惊醒了封运城中,所有正酣睡如泥的人。
楚境炎和楚霖第一时间便翻身出了房间。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他们这几天都是和衣而睡,也不敢睡太死。
出到院子里,就见旁边的主院上空雷声隆隆,电光缠绕!
偌大一个封运城,上空竟全被雷光照得亮如白昼,连城主府屋顶的碧瓦都纤毫毕现。
而在雷光之下,有一人凌空而立,衣袍猎猎,仗剑身前,气势万千!
一眼望去,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这一人,擎天立地!
“伯父这是要晋级了?”看着眼前壮观磅礴的场面,楚霖抬头喃喃道。
“是啊,这就是雷劫,乖可得好好看着,要不了多久,我们也得历雷劫呢。”楚境炎环着人,目光灼灼地看着雷劫下悍然无畏的封城主,不疾不徐地道。
“我知道。”楚霖用力点头,自信丝毫不亚于他哥,他又望了望四周,突然皱眉,“企路呢?还在伯父院子里吗?”
他正问着,空中就传来了封展洪亮而凝肃的声音,“今日家父渡劫,还请诸位莫要靠近我城主府,若有不从——”
“炽翎军听令!若有胆敢在此时靠近城主府的,无论因由,格杀勿论!”
“谨遵少城主令!”
楚境炎和楚霖对视一眼,随即飞身而起,赶到了封展身边。
“企路!”
“佑霖,佑炎!”两位好友到了身边,刚刚还力持镇定、威风凛凛的封展终于忍不住泄出了一丝激动和惊惶。
他压了压跳得过快的心脏,定定地看着他爹,“这雷劫之下,不允许出现渡劫者之外的第二个人,不然雷劫会加重,所以,麻烦你们了。”
封展拱,郑重地嘱托道。
“自当尽力。”
楚霖和楚境炎异口同声地应道,着,二人便同时拔出了佩剑。
此时,从上空俯瞰,就见以城主府主院为中心,往外一层,是分布均匀的凝脉期供奉们,再往外,便是将城主府围得如铁桶一般严严实实的炽翎军。
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地,牢牢守卫着最中心处的那人,都在等待着重重雷云降下神威。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势如破竹的雷电直冲而下,当头便劈在了封城主身上。
猝不及防之下,但凡睁着眼睛的人,都被那因为距离太近而亮得灼目的雷光,刺激得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这是生理反应,无人可以幸免。
但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如离弦的利箭一般,挟着勃勃气势,迅疾袭来!
眼看着,他就要撞入封城主的雷劫内!
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即将成功得的前一刹,一道同样泛着雷光的剑凭空出现,蛮横地将他用力扫了出去!
他冲击的速度极快,那张雷光剑拦截的速度更快,两道迅疾如电的速度轰然对撞,那道人影瞬间就如弹道中被弹射而出的子弹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再紧接着,在他被撞出去,刚刚落地还未稳住身形时,在众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一道闪着金芒的锐利剑意,“咻”的一下,快而无声地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提着剑,往后踉跄一步,面上尽是不可置信的惊恐和悔意。
但出人意料的,他不但没有逃,反而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高声喊道:
“封麒你个老匹夫!要不是你夺我缘,今日结丹的就是我!是我!!!可叹,可悲”
叹之为何,悲之为何,他未完,就已经不甘地咽了最后一口气,连眼睛都未闭上,似有天大的冤屈一般,不愿瞑目。
这一切,刚开始,就已结束。
只给封城主泼了一盆莫名其妙的脏水,给旁观的看客们,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看着楚霖因为速度太快而滴血未沾的剑锋,再看向自己仍在专心同雷劫硬扛的亲爹,封展心里一阵后怕。
“三叔。”他面沉如铁,眼中恨意勃发,咬牙道,“把尸体带下去,过后再查!”
“是,少城主!”
楚霖和楚境炎二人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又迅速回到了他们守卫的位置。
经此一遭,供奉们加上炽翎军是连眼都不敢闭了,哪怕眼眶酸胀,也瞪得如铜铃一般。
在夜色中,这场景当真有几分可怖。
不过好在,那幕后之人在一击未得之后,并未再次出。
估计也是知道希望不大,便不再做无用功了。
作者闲话: 剧场:
封展:今天也是差点被狗粮噎死的一天呢
星星:今天也是喜欢天使们的一天呢!
感谢亲亲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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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后生可畏
雷劫一道又一道,无情而威严的呼啸而下。
在震天动地的隆隆雷声中,所有人心里都在默默数着,数封城主的雷劫究竟过了几重,又还能有几重。
越到后面,肖家人的脸色便越难看,城主府的人脸色也越紧绷。
须知,九道雷劫为一重,每过一重,金丹的品质便更高一转,与之相对的,危险也就更高一分。
到得第三十五道雷劫时,那雷电已有树干粗!
雷劫下的人也已被劈得摇摇欲坠,遍体焦黑,狼狈不堪。
封展看得脸色惨白,双目充血。
圆圆不知何时抱着重焰来到了封展身边,伸扶住了他的肩膀。
明明封展依旧挺拔高大,也没有虚弱到要倒下的地步,但圆圆就是下意识这样做了。
“哥”楚霖皱眉看向似乎已是强弩之末的封城主。
他感觉不是太好
“别担心。”楚境炎目视前方,面无波澜,温声安抚道:“我们要相信,就算是为了封展,封城主也会咬牙撑过去的,而且应该也很快了。”
楚境炎很快,雷劫在轰然落下第三十六道后,便果然如他所言地结束了。
历经四重雷劫的封城主奄奄一息,显然也无法再承受更多了。
但他到底还有一口气。
这就足够让亲者快仇者痛了!
雷劫过后,是天降霖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封城主沐浴在霖光之中,焦黑的皮肤簌簌脱落,伤口迅速愈合,干涸的丹田转瞬便被注满。
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没有人舍得眨眼睛。
也是众人的目光太过强烈,有了力气后,封城主第一时间,便飞速给自己换了一身体面又华贵的衣裳,然后挥挥,散乱的长发也自动束起。
待霖光散去,雷电消散,天色重归黑暗,他抬放出一颗巨大的夜明宝珠,重新将封运城照亮。
看着悬在空中,威仪更甚从前的,汪洋自恣、跌宕昭彰的封城主,百姓们纷纷惊呼道:“城主突破了!”
“太好了!我们城主是金丹真人了!”
“城主威武!”
“爹!”封展失控地喊出了声。
看着全无刚刚虚弱模样的父亲,酸意蓦地上涌,就连眼眶也有些发胀。
封城主笑着冲自己儿子安抚地抬了抬,才放声宣布道:“今日本城主破凡结丹,是老夫的大喜事,亦是咱们整个封运城共同的喜事!老夫承诺,若老夫能继续担当封运城城主一职,凡封运城的百姓,皆免赋十年,交予朝廷的部分,亦由城主府一力承担!”
“城主大人万岁!”
“城主大人万岁——”
“祝城主大人逢战必胜——”
“必胜——”
在全城欢天喜地的普天同庆,以及对自己的歌功颂德之中,封城主心满意足地徐徐落下。
“爹!”封展急忙迎上去。
“城主!”供奉们和炽翎军的统帅也不甘落后地围了上来。
所有人,都对封城主成功结丹一事激动不已!
供奉们就不用了,都是在封城主麾下效力的人,谁不想跟一个实力更强的主家呢?
至于炽翎军的统领,他则是单纯地不喜肖家的作风。
相比于多番用利益拉拢过他的肖家,他还是更希望家风清正简单,为人爽朗大度的封城主继续做他的上峰。
封城主持剑抱礼,意气风发、满怀感激地,大声对众人道:“诸位这几日的回护之恩,封某没齿难忘!三日之后,封某定不负诸位所望!”
没了境界压制,他便无惧任何人!
“当不得当不得!某既受了城主您的供奉,自当尽己所能。”
“李兄的是!这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城主无需挂怀。”
众人连连推辞,不敢受这一礼。
炽翎军统领见着一旁一直想跟自己亲爹话,却又插不上嘴的少城主,眼珠一转,连忙笑着道:“城主刚刚历完劫,还需尽快入定,潜心感悟才是,我等这就告退了,来日待城主得空了,再备上好酒,举宴通知我等,我等必到!”
“对对对,我等就先不打扰了。”
“城主告辞,留步留步,莫送!”
狂喜过后,大家纷纷捡回了自己的眼力劲儿。
于是片刻之后,主院中便只剩下了封展和楚境炎几人。
楚境炎也朝封城主一拱,满面笑意道:“恭贺伯父金丹大成,我同阿霖也先行告辞了。”
“贤侄留步。”封城主连忙出声唤道。
面对这两位一力助自己结丹的大恩人,封城主也不什么感谢的废话,直接就是躬身下拜,深深一揖。
惊得楚境炎和楚霖连忙避开,伸扶人,“伯父这可使不得!”
封城主起身,威严的国字脸上尽是大喜过后的沉淀。
他看着楚霖二人,沉声道:“啥也不了,感谢的话多了还显得虚假。”
着,他用力拍了拍一旁封展的肩膀,豪情万丈地道:“以后这子就交给你们了,做牛做马,刀山火海,他但凡敢有半个不字,他老子我就直接打断他的狗腿!”
楚境炎:“”
楚霖:“”
封城主这脑回路,真是奇妙,又不可捉摸啊
还以为他要什么感恩戴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类的话呢。
结果,鞠躬尽瘁确实是鞠躬尽瘁了,但鞠的却是他儿子的躬,尽的也是他儿子的瘁
楚霖同情地看向突然就被自己亲爹卖了的封展。
封展:“”
封展还能什么呢?
他只能同样对着楚境炎和楚霖二人深深一鞠躬,掷地有声地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日后佑霖和佑炎尽管吩咐,企路绝无二话!”
这躬他鞠得心甘情愿,这承诺,他也得甘之如饴。
来自封展的礼,二人也就没有谦让了。
楚境炎笑着把人扶起来,打趣道:“企路这话我们可记住了啊,以后探路打架、烧火做饭,就都是你的活儿了,你可别喊累。”
“你放心,不用你喊,我肯定自觉。”封展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做饭不是我的工作吗主人?”圆圆摸着脑袋,茫然道。
他要失业了吗?
“嗷嗷——”烧火打架我最厉害了!
楚霖拍拍两个抢活干的家伙的头,努力憋笑。
“哈哈哈——”楚境炎朗声大笑道,“你们俩别拆我的台啊,送上门的壮劳力都要被你们两个笨蛋放跑咯。”
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跟封展笑闹的样子,封城主越发觉得,把自己儿子教给他们的选择没有做错。
临分别前,他还把自己的佩剑交给了楚霖,委托他帮自己把这被雷劫劈得破破烂烂的爱剑重新祭炼一番。
楚霖欣然答应了下来,并问封城主要了一碗血,然后才带着剑跟他哥一起离开了。
当晚,他把已经完成了一半的圆圆的新身体搁到了一旁,先给封城主炼起了剑。
楚境炎照样待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逮着重焰喷火炼丹。
圆圆则时不时地给大家端茶递水,照顾照顾重焰,再欣喜地摸一摸自己的半成品新身体,脑袋再琢磨琢磨有没有什么新的设计,能让主人加到自己的新壳子里去。
的空间里,一家四口待在一起,各忙各的,却又彼此陪伴。
默契而自然,气氛正好。
楚境炎此时正在炼制的,依然是他这几天一直在努力的九转金丹。
他边还剩下三份药材,正好趁着感还在,趁热打铁就把它们都炼了,还能赚个船票钱。
在挑战赛开始的前一天,楚境炎把楚霖重新锻好的剑,和两颗中品九转金丹,以及一颗上品九转金丹,一并送去给了封城主。
看着自己上威力大增的长剑,还有那颗金光灿灿环着七圈光晕的九转金丹,封城主抚掌大叹——“后生可畏啊!”
谁能想到,短短几天时间,楚境炎就能够炼制出上品九转金丹来了呢?
要是这上品九转金丹再早几天出现,他甚至都不需要去跟肖家那老混球拼命!
他只需要往皇都递个消息,苍琅国境内所有的金丹真人,所有有权有势的势力,便都会抢着来给他撑腰!
哪怕他们自己不再需要九转金丹,他们家里的子孙后代,也不可能不需要。
据他所知,苍琅国最好的丹师,也就只能够炼出中品的九转金丹,这还是在耗费巨量灵草的情况下,全凭运气的结果。
不过他也不觉得遗憾就是了。
面对宵的算计,最直接,最有力的还击,就是强势镇压!
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方式。
不过他家那个傻子,倒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最佳实例了。
以后封展跟着楚境炎和楚霖二人,哪怕只是跟在后面鞍前马后地当个侍从护卫呢,也能跟着鸡犬升天了。
且看他们两人对待灵宠和傀儡的态度,就能看出他们对待自己人肯定是极好的。
以此看来,明日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用再担心自家那个傻子了。
放下了心中最后一重顾虑的封城主目光湛湛,锵然出剑,迎着飒飒烈风,挟着无边杀气,身形猛转,长剑翻飞。
冰冷的寒光,将院子中的空气寸寸割裂,一如舞剑之人势不可挡的心境。
作者闲话: 剧场:
楚境炎:这报恩方式,我怎么总觉着不太对劲儿呢
封展: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266欺负朕不能人话吗?
应战之日。
晨光熹微,寒露未消之时,城主府上至城主,下至奴仆,便都早早地起了身。
他们各自仔仔细细地将自己好生打理一番,争取在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不堕了城主府的威风,然后才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前院。
封城主静静看着面前或平静坦然,或忐忑不安的众人,始终未置一言。
他并不作什么慷慨陈词,也未将他已传信皇都,哪怕他战败,也有人前来庇护城主府无辜民众的事告知大家。
这些事,只有他最心腹的封三,城主府大管家知道,连封展他也没。
若他败了,肖家是肯定不会留着他的性命,甚至不会给他认输的会的。
同样的,若他胜了,他也不会让肖家的太上长老肖蠃活着离开比武台!
比试的结果一出,封三便会采取相应的行动,是荣华更胜,还是狼狈出逃,便端看这一战了。
“出发——”
同样在这天起了个大早的,除了城主府,还有肖家,还有封运城其他的世家,以及千千万万爱看热闹,关注赛事的百姓们。
楚霖他们到时,整个宏伟宽阔的圆形比武台,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的城民甚至彻夜未眠,从昨晚就在这里占地盘,就为了今天能占据一个最佳观战位置。
至于占据最佳观战位置是为了一饱眼福,满足自己的八卦心,还是为了用来卖钱,那就不得而知了。
封运城的城民们,在封城主的治理下丰衣足食,脑子也不是一般的精明。
“圆圆,你我爹能赢吗?”
坐在观战席的第一排,封展坐立不安地看着台上负而立、彼此对峙的两个人,喃喃问道。
也不知为何,他没有选择问楚境炎和楚霖,也没有问封三管家,而是问了一具傀儡。
圆圆抱着重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低头问怀里依旧在无忧无虑啃着灵石的重焰,“重焰,你觉得封城主会赢吗?”
“嗷呜嗷呜。”我哪知道。
重焰懒洋洋地抽空往台上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答道。
“重焰你父亲肯定能赢呢,妖兽的直觉比人类可准多了,你放心吧,封展。”圆圆转过头,斩钉截铁地对封展道。
重焰:“???”
什么玩意儿?
愚蠢的圆圆!居然敢假传朕的旨意!是欺负朕不能人话吗?!
楚霖和楚境炎:“”
他们看了一本正经的圆圆一眼,又看了看脸色明显好了一些的封展,干脆撇开头,假装自己不曾听到圆圆的睁眼瞎话。
封展听不懂重焰的语言,还以为它当真就是那个意思。
他也信了圆圆的,兽类的直觉比人类灵验这个辞,原本忐忑的心情当即就是一定,背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两分。
“呵,低贱的畜生和傀儡的话也信,你们封家这是黔驴技穷了吧?”
这时,一道不速之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这声音的话粗鄙又刺耳,而且还是一道女声,听得许多人眉头下意识就是一皱。
转头一看,却发现话的人正是肖家的大姐肖碧涵,这几天传言中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的女主角。
当下,大家也顾不得嫌弃一个姑娘家话居然这么没涵养了,他们识趣的收回了眼神,一副正襟危坐关注比赛的样子,但那时不时就要斜一斜的眼角余光却明,他们的八卦之心正在熊熊燃烧。
也是巧了!
因为肖家和封家之前是姻亲,又是封运城最强大的两个家族,他们的观战席便也一直是被安排在一起的,眼下,可正方便了两家撕逼互呛。
肖碧涵一个姑娘家既然都不讲究了,封展一个大男人,当然就更没有顾忌的必要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肖碧涵一眼,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肖碧涵,你是脸皮被撕了,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彻底不要脸了是吗?封途呢?你该不会是学着母螳螂和黑寡妇,利用完了就毫不留情地把人吃掉了吧?”
“你胡什么?!封途那个废物,你当我看得上他不成!”肖碧涵气急败坏地骂道。
“看不上?”封展轻蔑一笑,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慢条斯理地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太过饥渴,所以才饥不择食呢,敢情是权把男人当棋子在利用啊,呵——”
他意味深长地呵完,然后故意提高音量大声道:“所有男同胞们可都要擦亮眼睛了,就是不担心自己会被戴绿帽的,也要掂量掂量自己那二两肉够不够咱们肖大姐吃的呐,可别着了人家的道儿了!”
“我撕烂你的嘴!”肖碧涵着,扬起里的鞭子就要教训封展。
“够了!”肖家家主厉声呵止了肖碧涵,阻止了这场让肖家毫无颜面的闹剧。
他沉着脸看向封展,目光不善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贤侄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斤斤计较,可就不好看了,你是吗?”
“不好看?”封展也不怕他,“令嫒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不好看,硬要来惹我,我若是不配合配合她,岂不是显得我怕了一个娘儿们?”
“贤侄这是非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跟我肖家过不去了?”肖家主眼皮微敛,阴恻恻地道。
封展耸了耸肩,指了指台上行过礼后,已经交起了的两人,面色奇异地道:“伯父的是哪里话?这难道不是肖家在跟我城主府过不去吗?我记得刚刚也是肖碧涵先出言不逊的吧?”
“呵,城主府?很快就不是了!”肖碧涵甩了甩鞭子,眼神阴狠如刀地刮过楚霖和楚境炎,还有最先用带毒的飞镖伤了她的圆圆,最后再回到封展身上。
“等太上长老杀了你爹,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如猪狗一般任我宰杀?不只是你,还有你身后那两个帮你的贱人,你们统统别想有好果子吃!”
这回,肖家家主没有再出声制止自己女儿,而是冷着脸看向了台上,一副聚精会神观战的模样。
“肖大姐的脸好了啊,那解药好用吗?”楚境炎忽然笑着看向肖碧涵,慢声问道。
一提到那让自己的皮肤溃烂起脓的毒药,肖碧涵一张俏脸霎时就是一白。
看着楚境炎脸上淡淡的笑意,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一个字也没敢出来。
她不回话,楚境炎也不在意。
他轻笑一声,便转回头,用自己的身体,把楚霖跟肖家那边传来的,要吃人的视线完全隔开,然后同样专心看起了台上的比武。
楚霖右握着他哥的,左始终放在剑柄上,同样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上激烈的战况。
实话,他其实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根据武力高低来决定一座城池的最高执政官的政策,更无法理解这样的政治体系,是如何延续了这么多年的。
要是这城主德不配位呢?
要是城主一家飞扬跋扈、仗势欺人、鱼肉百姓呢?
看肖碧涵目前表现出来的样子,要是她爹真的成了城主,那必将会是一个蛮横无理、横行霸道的活祖宗啊!
那生活在他们一家底下的百姓不就遭了殃吗?
而当压迫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底下的人不会抱团起义吗?
这些问题在他脑子里转了一遍,立刻便被结了契之后,跟他心意相通的楚境炎发觉了。
楚境炎微微用力握了握弟弟的,一边观战,一边在脑海中传声,解答他的疑惑——
乖应该这样想,在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中,等级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人与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比人与猪的都大。这又是阶级分明、权力悬殊的皇权社会,没有所谓的自由平等民主的观念,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能够牵制高等级修士的强大武器,就算有那样的武器,例如符箓和法宝之类的,也都掌握在高级修士里。
在这样的情况下,普通人就算抱团,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而就算有人会因为心中的不平和怨恨而拼命努力修炼,努力往上爬,当他真的能够爬到那个,足以撼动贵族阶层的实力水平的时候,你觉得他的初心不会变吗?
楚霖:会。
虽然很不情愿,但人性如此,他无法否认。
楚境炎淡淡一笑,当一个人拥有媲美特权阶级,甚至超过特权阶级的实力的时候,他就不会再单纯地想着推翻这个阶级,他只会想着成为他们,甚至统治他们。
看着台上为了城主之位殊死搏斗的两个金丹高,楚霖默然许久,才道:肖家,就是正在权力的阶梯上拼命攀爬的一员,对吗?他们想打倒封城主,却不是为了推翻城主这个位置,而是为了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所以,这种统治方式,能够持续很久。哪怕城主位子上换了人,甚至皇位上换了人,这种统治方式也亘古不变。
楚境炎拍拍弟弟的头,最后做了一个总结,乖得没错,所以你要记住,无论在哪个世界,实力——是我们唯一的通行证。有了这张通行证,便能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楚霖握着剑的猛然一紧,然后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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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焰:呔!大胆刁民,居然敢假传圣旨!也就仗着朕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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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被气得吐了血
两人暗暗交流间,台上已经来来回回打了几十个回合。
封城主刚刚结丹没几天,按理来,应该是不敌肖家太上长老的。
但出人意料的是,两人打得竟然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虽然彼此都负伤不轻,丹药也跟糖豆似的吞了好几把了,但谁都没有露怯,也谁都没占着什么便宜。
更甚者,封城主的状况,看起来竟然要比肖家长老好上不少。
初时,观战的观众们还不知原因为何,一些实力低微,甚至根本无法修炼的城民们还在纷纷猜测并感叹,“看来这年轻就是好啊,你们看,封城主的身体恢复能力,比肖家那长老要好上不少呢!”
“是啊是啊,咱们城主毕竟比肖家的太上长老要年轻了几十岁,那身体状况能不占优势吗?”
那语气中,满是对肖家太上长老年老体衰的同情和不看好。
听了这些无厘头的猜测之言,各大世家的脸都隐隐有些扭曲。
憋笑憋的
肖家众人却是气得不轻,但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能拿那些爱八卦的百姓们如何,只能在心里大骂愚民无知!
当时间慢慢过去,战况越来越激烈,台上两人嗑的丹药也越来越多,大家才渐渐明白,这哪里是因为两人的年龄差距才导致身体恢复速度不一样,分明是他们里的丹药有差异。
意识到这点后,肖家家主猛地盯向楚境炎。
感觉到他如有实质的视线,楚境炎转头便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了一眼,未了,还朝对方露出了一个无辜又不解的笑。
肖家主眼神一沉,寒声道:“是你们!”
他们研究封家研究了二十来年,对封家的了解,可以比他们自己都要深得多。
他很清楚,封家根本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上好的丹药!
不管是除掉封展的计划莫名失败也好,封麒突然结丹也好,借提前打上封家的谋划被破解也好,还是眼下,封麒里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高品质丹药也好
这种种在他计划之外的变故,都只因为横空出现的这两个人
一定是他们!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肖家主压着一口气,绷着脸,尽量冷静地问道。
“这是我们封肖两家的恩怨,肖家主何必扯上别人呢!怎么?怕输啊?”见肖家主盯上了自己的两个好友,封展连忙出声,故意挑衅。
可惜,肖家主并不是肖碧涵那个蠢货,他始终盯着楚境炎不放,眼睛里全是忌惮和狠意。
封展还要继续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楚境炎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微微偏头,用状似疑惑的口吻问肖家主——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难道肖前辈以为,封城主比令尊更胜一筹的,就只有丹药这种外物吗?”
他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把观战席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上,就连台上交战正酣,眼看就要进入白热化分出个胜负的两个主角,都被他抢了风头。
“难道不是?”肖家主满脸阴鸷,压着嗓子质问道:“有种,就让封麒莫要服用上品丹药,再来一决胜负!”
楚境炎摇头失笑,“看不出来啊,肖家主竟然会有如此天真,如此童稚的想法。在比斗台上,丹药也好,武器也好,符箓也好,不都是个人实力的一部分吗?
您空口白牙就想让我们放弃丹药这个优势,迁就您所谓的公平,那我们还肖长老比封城主痴长几十岁也不公平呢,是否还要请肖长老削去这几十年增长的功力,对我们来才算公平啊?”
“你这是胡搅蛮缠的诡辩!”肖家主握大权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话!
尤其挑衅他的,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子,他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当即,他伸一拂,边的茶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楚境炎袭去。
楚境炎眼睛一厉,同样甩把桌上的茶杯打了过去,两只杯子在空中相撞,“嘭”的一声,四分五裂,旁边的人纷纷退避。
双方竟是谁也没能占到便宜!
这个结果,却不是在众人的预想之内的。
毕竟,肖家家主已是凝脉后期的修为,而楚境炎,却只是区区一个凝脉初期。
而且两人的年纪,就如台上的封城主和肖家太上长老一般
年纪相差颇大,修为还差了两个境界的人打了个平,这一场较量,肖家主便跟输了无异。
众人惊叹之时,谁都没有注意到,楚霖和楚境炎紧紧交握在一起的。
或许他们注意到了,却也并不知道这个动作的作用。
因为他们不知道二人体内有鸳鸯翎,也就不知道二人可以互相传输灵力。
一击不成,肖家主脸上却不见怒气,反而神色一敛,沉声问道:“阁下好段,不知师从何派?”
“呵,肖家主似乎总喜欢给胜负找外界原因呢。”楚境炎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你觉得我们刚刚的较量,像不像台上的封城主和肖长老?”
“什么意思?”肖家主双眼微眯,语带不善。
“意思就是,实力这种东西,并不是年纪越大,就越强的。封城主只用了二十年就从凝脉巅峰晋级金丹,但肖长老却用了不下四十年,这并不能明肖长老的实力就更强,只能,肖长老无论是天赋,还是悟性,都要远远逊于封城主。”
旁听的众人听了他的话后,有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的则赞同地频频点头。
肖碧涵恼羞成怒地大声斥责道:“你胡!”
“我有没有胡,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楚境炎耸了耸肩,翻拿出个新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饮了一口,见没人话,他才继续悠悠道:“你们肖家对封城主忌惮颇深,怯意已生,又如何能赢得了呢?”
“我们肖家才不怕封麒!”肖碧涵身边一个少年不服气地大声反驳了回去。
但有时候,声音越高,反倒显得越是心虚。
楚境炎瞥了对他怒目而视的肖家众人一眼,突然勾起一抹坏笑,扬声道:“若是你们肖家不怕封家,肖长老也不怕封城主,那你们又何必苦心孤诣地筹谋几十年呢?”
“为何在肖长老与封城主同为凝脉巅峰的时候,你们不敢发起挑战呢?”
“再往前倒二十年,封城主尚在凝脉后期的时候,肖长老就已经是凝脉巅峰,为何在那时,肖家依旧没有选择挑战呢?”
“又为何,只有在肖长老比封城主高出一个大等级的时候,你们——才敢发出战帖呢?”
一个又一个问题,仿佛一个又一个耳光,无比响亮地甩向了在场的肖家子弟。
也如一柄柄钢刀般,毫不留情地刺向了台上的肖家太上长老!
问完后,楚境炎又转头看向台上,高声喊道:“肖太上长老,想必您自己也是打心底里认为,若是你与封城主在同一个等级,您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胜过他的吧?”
“你怕他!”
“从二十多年前起,你就怕他!”
“噗——””你怕他”那三个字,恍若有万斤重!
在楚境炎话音刚落的时候,台上的肖家太上长老就被压得猛然吐出了一大口血!
正在这时,封城主的剑也应声而至,带着罡风,狠狠地将肖家太上长老扫了出去。
“嘭!”
是人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太上长老!”
“祖父!”
肖家众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急走几步,失声喊道。
“你”台上的老人横眉怒目,颤着染血的指,指向台下犹带笑意的青年。
楚境炎就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任他指,还不忘好整以暇地反问一句,“您我的对吗?太上长老——”
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那轻飘飘的语气,肖家太上长老气得哇的一下,当即又喷出了一口老血。
那血迹,远得台下的人都被溅到了。
封城主提着自己的剑,一时是刺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在趁他病要他命,和心里莫名其妙产生的同情心之间,来回徘徊挣扎。
他明明都打算好了,绝不会让这算计他封家的老匹夫活着回去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肯定不带丝毫犹豫的!
结果这老家伙没有败在他下,倒是被境炎子三言两语就给气得吐了血,眼下这老混蛋一副强弩之末,即将驾鹤西去的可怜相,竟是让他有些下不去了
而且他此时补刀,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真是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这气性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封城主默默吐槽道。
此时台下也是一片鸦雀无声。
明明人头攒动,但死一般的寂静,却弥漫在整个比武台四周。
楚霖满脸震惊地,看了看台上肖家太上长老那张满脸是血的老脸,又看了看自家突然嚣张得要死的哥哥。
哑口无言
封城主用两秒时间想了想,最后缓缓提起了剑,决定还是要遵从自己一开始的计划,送这老家伙归西,省得他再继续算计他们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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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论人类话的艺术!论人类语言的魅力!直教敌人生不如死!
26苍琅国太子
此时日光正盛。
烈阳下,剑锋反射出的寒光晃了肖家主的眼睛一下,他一个激灵,千钧一发之际,连忙扬声高喊:“我们认输!我们认输!!”
剑尖离目标的心脏还有一线头发的距离,封城主的顿住了。
他转头看了急怒交加的肖家主一眼,狞笑一声,道:“认输可不是这么认的,只有比武台上的人,才有喊认输的权利。”
完,他看向倒在地上精神恍惚的肖家太上长老,长剑再次抬起。
肖家主咬咬牙,再次喊道:“封城主且慢!我肖家愿意用名下一半的产业,换取我父亲的性命!”
“哦?”封城主这才来了点兴趣,他想了想,道:“一半的产业,再加上三分之二的矿产,都归我封家!”
肖家主狠狠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终是咬牙道:“好,我答应!”
“哈哈哈!”封城主仰天大笑,唰的一声,收剑入鞘,然后竖起大拇指,夸道:“不错不错,你子虽然满肚子坏水,但至少是个孝子,把你爹抬下去吧!”
封展:“”
爹,您不是一直教我妇人之仁要不得吗?
看他实在是不解又忧心,楚霖在他耳边轻声宽解道:“那肖家的太上长老,心境崩溃了,就算还留着一条命,也基本上算是废了,以后不足为虑的。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封伯父也别无选择。”
同情弱者,是人类的天性。
哪怕很多人明知道他可能是罪有应得,但一旦他露出颓势,发出人之将死的哀鸣,大家便又会很快开始同情怜悯起他来。
在肖家太上长老已经无力反抗,肖家主又承诺让利补偿的情况下,若封城主执意取了对的性命,道理上当然无可指摘,但是人情上却容易招来非议。
“我明白了”封展眸光一黯,无力地道。
他虽然能够理解他爹的无奈,但心里那口气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或许所有人,都可能对肖家产生同为弱者的共情,产生事不关己的同情心,但只有作为肖家阴谋下受害者的他,只有差点被覆灭的他们封家,绝对不会对肖家这条毒蛇抱有丝毫的怜悯!
作为胜利者,封城主带着万千城民们的欢呼声,悠然走下了台。
之前因为肖家太上长老率先晋级金丹,所以一直持观望态度的世家们呼啦啦一下全围了上去,道贺的道贺,歌颂的歌颂。
实力不凡、我辈楷模、深明大义、仁厚贤明等溢美之词,被他们不要钱似的砸向封城主。
仿佛之前有意跟封家疏远的不是他们一样。
封城主被这一碗又一碗**汤灌得乐淘淘的,与之相对的,肖家那边作为战败方的情况,就被对比得尤其凄凉了。
如丧家之犬般狼狈的肖家不敢去恨此时正春风得意的封城主,就把一腔怒火全冲向了楚境炎等人。
可是等他们一抬头,却哪里还找得到楚境炎和楚霖的人影。
他们去哪儿了呢?
在封运城万人空巷,举城同庆之时。
城主府的某个院里,这几天从未停止过的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再次响起,和着袅袅徐徐的药香味,整个院仿佛遗世独立般,静谧而安宁。
楚霖想要在离开城主府前,给圆圆赶制出一具新的,更加坚固、更加强大的身体来。
若是时间足够的话,他还想把哥哥和他的佩剑再重新祭炼一番,哦对了,他哥也还需要一个新的药鼎。
楚境炎则忙着炼制适合他们凝脉期使用的丹药,他们现有的丹药,都已经不太合用了,还得请封展帮他们处理掉才是。
总而言之,他们很忙,忙得没空去搭理肖家的仇恨。
有城主府在,肖家的仇恨也伤不到他们分毫。
至于封家是收了好处后就此放过肖家,还是等风头过去了再秋后算账,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接下来的三天,城主府大摆流水席,请全城百姓共同宴饮,欢庆封城主晋级金丹以及成功捍卫城主宝座两件大喜事!
在这样其乐融融的热闹中,一列长长的车队,避人耳目,静悄悄地停在了城主府门前。
为首那驾玉顶华盖、宝马雕车的车驾,则直接被封城主恭敬地迎进了正门。
“封麒恭候太子殿下大驾,请殿下安,请大将军安!未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和将军恕罪!”
封城主把太子请上主厅正座,微微躬身行了个武将礼,然后肃声给两人问了安。
“封城主快快免礼。”太子皇甫阳连忙抬抬,作虚扶状,封城主也就顺势起了身。
他也是没想到,来人竟然会是太子。
不过是太子也好,来人身份越是贵重,出便越会大方,他也能多帮霖他们谋点好处!
别看那两个家伙一身的本事,但不用他也能看出来,两人的家底还真没多少,储物袋里空得估计都能跑马。
封城主一心为楚霖他们打算,皇甫阳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他这次不远千里来到封运城,目的很明确,因此也不多废话,他冲一旁使了个眼色,随行的侍从便心领神会地走上前,从宽袖里掏出一个储物袋,呈到了封城主里。
皇甫阳笑容和煦地对封麒道:“封城主想必也知道本宫此行的目的,本宫也就不弄那些虚礼了,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城主笑纳。”
封城主握着里精致的储物袋,也不作检查,直接就收进了怀里,然后一翻,两个玉瓶便出现在他心。
他高举双,往前一递。
然后一阵风刮过,他里的两个玉瓶,便瞬间转移到了这次亲自为太子护驾的镇国大将军于忠海里。
“舅舅,怎么样?这九转金丹”皇甫阳强忍焦急,语气抑制不住激动地问正拔了瓶塞,查看丹药的于忠海。
一见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尊贵的太子殿下哪里还有刚刚的半点从容和平静,他甚至连仪态都顾不上了,伸着脖子就往他舅舅那边看。
大将军于忠海眼睛不眨,反复确认其中一枚丹药上面,确确实实是有完完整整的七圈玉环状纹路后,呼吸顿时一紧。
他控制住心里的狂喜,抬起头,亲自起身上前把玉瓶递给太子,面色放光地回答道:“殿下,这确实是上品九转金丹!”
“好好好!这回本宫总算成丹有望了!哈哈哈——”皇甫阳一边快速接过玉瓶,一边欣喜若狂地连声大笑道。
“咳咳——”稳重的大将军微微咳了咳。
正沉浸在喜悦中浑然忘我的太子殿下被他这么一咳,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自己正身处封运城城主府,身边除了舅舅和亲信之外,还杵着封城主这么一个无法忽视的八尺壮汉。
“咳,抱歉,本宫失礼了,城主勿怪!实在是这上品九转金丹太过难寻,本宫一时过于激动,所以有些忘形了。”
皇甫阳连忙收敛了一下脸上过于外放的笑意,歉然道。
“殿下言重了,这哪里算忘形?微臣第一次得到九转金丹时,反应可比您夸张多了。”
封城主脸上真诚又爽朗的笑意,成功化解了太子的窘迫。
皇甫阳握着里的玉瓶,心内满意,忽又想到什么,态度变得更加亲切。
他温声问道:“本宫听闻城主自身使用的,才是中品九转金丹,却把这上品九转金丹留给了我皇家,城主之忠心我和父皇都是看在眼里的。本宫觉得,以封城主之能,待在这的封运城里,未免有些太过屈才了,不知城主可有兴趣,同本宫一道回皇都任职呢?”
在得知封城主是几日前才结的丹后,皇甫阳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三枚九转金丹,和已经被封城主服用的那枚中品九转金丹,是封城主于同一个时间得到的。
于是,满意之余,他心里还不由多了几分感动。
而且他打算得也很好,若是他能把封城主这么忠心耿耿的臣子带回去,日后他下就能多一员如臂使指的金丹猛将,也就多了一份助力!
却不想,封城主竟是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他。
只听他长叹一口气,语气涩然道:“殿下有所不知,微臣原也是在皇都长大的,现在之所以会在封运城担任城主一职,却是因为被家父逐出了家门的缘故那皇都虽繁华万千,但于微臣而言,却也是个永远不想踏足的伤心地,所以,微臣恐怕要辜负殿下的一片美意了。”
他得恳切,细看之下,还能看出几丝伤心,当下,皇甫阳也不好再强人所难。
虽然有些遗憾,但他也只能换了一种犒赏方式,“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好再强求,不过这枚炽翎令城主可千万不能再推辞!凭借这枚令牌,附近十座城池的炽翎军都归你统辖,你可以任意调动驱使,日后就是再出现什么肖家之流,任他百般算计,封城主也无需顾虑分毫。”
有了这枚炽翎令,从此封家便相当于多了一枚护身符。
还是由皇室颁发的,权威认证的,无人敢轻易冒犯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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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审美清奇
对于忠臣能将,太子殿下向来是十分慷慨的。
封城主大喜过望,连忙双托住由侍从自太子里接过,又转交至他里的炽翎令,激动道:“微臣多谢太子殿下!”
“封城主立下如此大功,这都是你应得的。”皇甫阳毫不吝啬地表彰道,话毕,他又忽然话头一转,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城主能一次性得到如此多的九转金丹,不知可是寻得了高人?”
封城主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也提前跟楚境炎通过了气,因此此时便毫不作伪地回答道:“殿下猜得不错!日前,犬子于微楽秘境中结识了两位友人,并引为挚交,这些九转金丹,便是其中一人所炼。”
皇甫阳大喜,下意识追问了一句,“城主在比武台上服用的上品丹药,也都是出自那位高人之?”
封城主一顿,假装没听出来太子这话里的潜意思,只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正是。”
他真是一点也不好奇,为何太子刚进封运城就直奔城主府,却还能知道他三天前的比武大赛吃的是上品丹药呢。
真的一点也不!
太子激动得“唰”的一下便站起了身,“那位丹师现在何处?还请城主为本宫引见!”
“正在微臣府内,还请殿下稍候,微臣即刻着人去请。”
“诶,对待高人怎能如此怠慢?自该由本宫亲自上门求见!”皇甫阳整了整衣冠,兴匆匆的,抬步就要走。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跟舅舅探讨过这位从天而降,又本事不凡的丹师究竟是何来路。
越想,他们越觉得,这名丹师肯定是来自中洲,甚至大洲的高人子弟!
身为统治苍琅国的皇族,皇甫家跟中洲的一些门派是颇有渊源,并且常有联络的。
但即便如此,身为太子的皇甫阳几经周折,也没能求到一枚上品九转金丹。
由此可见,这位突然出现在封运城的丹师,能力实在是不可觑,来头也必定不凡,容不得皇甫阳不心以待。
封城主一时却有些为难。
他当然知道太子这肯定是给楚境炎他们脑补了什么了不得的来路,所以才会如此的尊敬,以楚境炎他们的能力来,也确实值当这样的尊敬,但怕就怕,太子在知道霖他们不过是一介散修后,会觉得恼羞成怒,折了自己的身份。
他正犹豫间,皇甫阳和于忠海已经大步行之门口,见封城主不知为何愣在原地,于忠海还出声催促,“封城主,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不不不,没什么为难的。”封城主精神一振,连忙快步跟上,走到前头去带路。
封管家气喘吁吁地先一步跑过来报信时,楚境炎和楚霖正在院子里忙活。
他们蒙在沉闷的屋子里好多天,正好见今天的天气晴朗又清爽,便干脆把药鼎和炼器台都搬到了院子中,借着舒服的阳光和温和的清风炼器炼丹。
刚好,他们正在凝练火种,多见点阳光也是好事。
楚霖敲敲打打着,正在给他自己炼制器鼎。
这人呐,就是不能闲,这不,稍微一闲下来,他就发现,需要炼制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他炼制了一堆的东西,到头来却发现,他自己需要的器鼎,倒是一直都没能想起来
在他们忙得热火朝天时,一个半人高的,圆滚滚的绿色器人,正忙里忙外地围着辛苦工作的两人一兽打转。
是的,你们没看错,就是半人高的,圆滚滚的器人。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不要怀疑自己的记忆!
这个器人除了颜色之外,外形跟原本的圆圆就是一模一样的!
它就是圆圆,换好了新身体的圆圆。
一个拥有三种外形模式的,像奥特曼一样会变身的圆圆!
也是因为圆圆给自己设计的新形象实在是太过挑战楚霖的审美,楚霖灵一动,就给它搞了这个变身功能。
这三种变身模式分别是——在星际时期圆圆使用过的那个圆滚滚的,可爱器人模式;
楚霖原本给圆圆精心设计的,跟人类外表一模一样的,美少年正常模式;
还有最后一种完全按照圆圆要求打造的,身高八尺,壮若铁塔,肌肉虬结,肤色黝黑,目似铜铃,牙似巨鲨,背负双翼,四只,钢鞭尾
这一系列糟心的形容词,统统都是用来形容圆圆给自己设计的第三种状态的!!!
楚霖在炼制的时候,都是颤抖的。
简单来,这就是一个战斗模式的、野兽化的封展
没错,那张脸,跟封展足有八分相似
之所以不是十分,是因为封展脸上没有鳞片,眼睛也不是两个红洞洞的激光眼!
炼出成品后,楚霖一阵心力交瘁,当场就自闭了。
但是圆圆本人却喜欢得不行!
它还乐淘淘地跑去找封展,第一时间向他展示自己的新形象。
没想到封展也是个口味重的,他竟然狠狠地把圆圆的每一种样子都夸了个遍,包括最后一个,跟他孪生兄弟似的战斗模式!
这俩审美清奇的奇葩倒是喜欢了,可怜的封城主看了后,却差点没被吓得背过气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圆圆最喜欢的也不是那个战斗模式,它把自己设计成那样,只是纯粹地觉得那个样子的自己比较厉害而已。
出人意料的是,它最喜欢的,居然是自己最初的样子,平时也一直保持着那个形态。
楚霖表示,他最喜欢的也是这个圆滚滚的圆圆呢。
他可爱的圆圆终于回来了,他可真是太!高!兴!了!
楚霖高兴了,楚境炎也就高兴了。
封三管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个兴高采烈挥锤的少年,和眼中含笑,在炼丹的间隙也不忘时不时看一眼少年的青年。
他脚步一个急刹,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和镇国大将军过来找你们啦!”
楚境炎处理灵草的动作一顿,抬头挑眉问,“他们亲自来了?”
“对对对,马上就要到了!”
楚境炎脑子一转,立马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他了然一笑,淡定道:“无妨,来就来吧,还省得我们自己走一趟,三叔您去忙吧,这边不用管了。”
“哎,好。”封三管家应声退下了。
“到太子,也不知道四皇子和郑杰他们怎么样了?”楚霖忽然想到。
他们托封展帮他们在封运城和附近的几个城池都找了,结果连个音信都没有打听到。
那两人就跟失踪了一样。
“他们有没有成功到这边都还不知道呢,管他们作甚,意思意思找一找也就算了。”楚境炎不甚在乎地道,“而且以后可不能再喊四皇子了,不然让正在往这边来的这位太子殿下听到,还不知道会脑补出什么宫斗朝斗,甚至国际阴谋来呢。”
赫连承是皇子,这位太子殿下也是皇子,但现在这两者的地位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好吧,我记得了。”楚霖无奈道,“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曹操,曹操就到。
两人话音刚落,太子和镇国大将军就在封城主的带领下,到了楚霖他们院门前。
“境炎,霖,太子殿下和大将军来了,我们进来啦。”封城主一边走着,一边大声提醒道。
太子:“”
大将军:“”
这高人就没有个药童或者侍从之类的吗?
有人前来拜访居然全靠嗓子喊?
封城主仿佛听到了他二人心中的疑惑般,跨过门槛,头也不回地解释道:“殿下和将军有所不知,境炎他们不习惯有人伺候,日常起居都是由一个傀儡人在照顾的。”
“原来如此。”太子了然。
高人总是多多少少有些怪癖的,他完全能够理解!
待进到院中,看到正在院子里忙活的两人,封城主不由惊奇道:“境炎,霖,今天怎的在外头炼丹炼器来了?”
“今天天气这么好,总不好辜负上天美意,浪费大好天光。”楚霖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是极是极,还是你们年轻人过得雅致啊!”封城主感慨地夸道,夸完,他还想继续聊,就听身后传来几声轻咳。
“咳咳——”
封城主一拍脑袋,终于想起自己身后还有两个贵客。
他连忙回头,给来人做介绍,“霖境炎,这就是我苍琅国的太子殿下和镇国大将军,他们今日是特地前来拜访你们的。
殿下,大将军,这就是为微臣炼制九转金丹的楚境炎楚丹师,还有他的爱侣楚霖了。霖是一位器师,微臣的佩剑,就是请他帮我重新祭炼的,比起原来,威力可不知增加了多少。”
“久仰久仰,两位大师盛名远扬,梓旭慕名前来,多有叨扰,还望二位大师见谅!”皇甫阳满脸仰慕,开口便自称表字,毫不犹豫就是一个大礼。
他身后的于忠海也紧随其后,不过他穿着盔甲,所以行的是武将礼,只听他鸿声道:“苍琅国镇国大将军,于忠海,见过二位大师!”
楚霖:“”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封城主,我想采访你一下,见到一个跟自己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怪兽,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震惊吗?害怕吗?惊悚吗?想打人吗?
20当的什么破太子
人生头一次受到别人如此隆重的礼遇,楚霖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惊吓。
一个尊贵无比的太子,一个握重权的将军,这大将军还是个金丹高,二人态度却如此之恭敬,姿态放得如此之低,震惊之余,楚霖一时还有些足无措。
“太太子殿下和大将军不用多礼,不用多礼的”
看着眼前一青涩温润,一专心炼药似乎无暇搭理他们的两个年轻人,皇甫阳和于忠海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透着不解。
实话,刚刚初见到院子中的楚霖和楚境炎的时候,他们是理所当然地,把二人当成了高人的徒弟或者随从的。
却不想,封城主竟然介绍这俩二十郎当岁的孩就是大师。
他们心里不是没有怀疑,但一来,他们已经拿到的九转金丹做不了假;二来,他们也不觉得封城主有那个胆子欺骗于他们。
所以,他们还是向这两个年轻人行了最慎重的礼节,态度也极尽谦恭。
皇甫阳心里疑惑着,一张俊脸上却依旧带着感激而尊敬的笑容。
“非是在下多礼,只是在下这心中的感激实在无法言表!您有所不知,楚丹师炼制的九转金丹,封城主已经转交予我了,有了那上品的九转金丹,在下必定能成功结丹!若能成就金丹,楚丹师于在下便是恩同再造,梓旭自当奉为上宾!”
楚霖:“”
恩恩同再造什么的,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些啊?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热情,礼数这么周全的人,楚霖听得是张口结舌,脑门都要冒汗了。
他绞尽脑汁地想要组织合适的语言,却老半天也没能想出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最后只好干巴巴地:“您您真是太客气了”
楚境炎上炼丹的动作看似专注,但其实一直有分出注意力来关注楚霖这边的情况,他看够了弟弟难得的,窘迫又为难的样子后,才终于勾着嘴角,大发善心地及时出解救。
只见他起打了个收丹诀,叮叮当当的丹药便尽数落入了身前的玉碗中。
丹香随之传来,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上品丹药?”
皇甫阳嗅闻着空气中的丹香,目光也忍不住往玉碗中瞟去,却仍不敢确认。
“没错,确实是上品丹药,应是上品益气丹!”眼力和经验都要远胜于太子的于忠海略带兴奋地答道。
显然,楚境炎这一举动不仅为楚霖解了围,还为太子和于忠海解了惑。
亲眼见证过后,他们对于上品九转金丹是出自楚境炎之这件事再无疑虑。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镇国大将军。”
把玉碗中的丹药收进玉瓶后,楚境炎施施然站起身,拍了拍弟弟的头,才拱向两位尊贵的来客行礼问好。
确认了这就是自己要寻找的高人,皇甫阳哪里敢受楚境炎的礼?
他连忙上前,双扶住楚境炎的,恳切又激动道:“楚丹师何需见礼,要行礼也该是我二人行才对!”
此刻,皇甫阳和于忠海在心里不约而同地笃定了跟封展当初一模一样的猜测——这二人定是来自中洲,甚至大洲的高门子弟,不然不可能有这般本事!
对于他们的误会,楚境炎看出来了,但他并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朗声道:“在下修为并不如殿下和大将军,也没有你们给我行礼的道理啊。”
封城主哈哈大笑,“那就大家都别多礼了,都是自己人,客套来客套去的,多生分啊。”
“对对对,都是自己人,自己人!”皇甫阳眼睛一亮,连忙叠声道。
楚境炎眉头轻挑,笑了笑,请几人坐下,才道:“既然如此,那殿下也无需客气了。不知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皇甫阳眼神一闪,见眼前这位丹师虽然比刚刚不善言辞的那位楚器师要精通世故一些,但似乎也是个喜欢直来直往的性子。
于是他也不再赘言,坦诚道:“实不相瞒,今日在下前来拜访,所为有二。其一,是为了大师所炼制的上品丹药,我听闻三日前那一战,多亏了您的丹药,封城主才能胜得毫无悬念,我对那许多的上品丹药亦是垂涎已久,只不知大师是否外售?”
“呵”或许是被这位太子的坦诚取悦,楚境炎轻笑一声,道:“殿下这话的,丹师不就是靠自己的艺吃饭的吗?炼成的丹药哪有不往外卖的道理?只要价格合适,在我这里,就没有不能谈的生意。”
“价格随您开,在下绝无二话!”话赶话的,皇甫阳紧随其后出言保证道,生怕楚境炎后悔一般。
见他爽快,楚境炎心情也挺好,连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两分。
他挥了挥,随即,旁边的桌子上便出现了满满一桌,整整齐齐的玉瓶。
他摆了个请的势,道:“我近日炼的丹药都在此处了,殿下自个儿挑吧,有喜欢的都可以拿走,至于价钱,嗯我对琳琅洲的物价也不太了解,您看着给吧。”
这位太子只要不是个蠢货,想必就不会敢让他吃亏。
那满满当当、挤挤挨挨堆在一起的玉瓶,还有楚境炎仿佛在卖大白菜一般满不在乎的态度,震惊得皇甫阳和于忠海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们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这这都是上品丹药?”皇甫阳眼睛放光,强忍激动地问道。
“也不尽是。”楚境炎摇了摇头。
但不等太子二人失望,他又继续道:“我刚刚突破到凝脉期没几天,这些丹药还没炼熟,所以其中中品也是有不少的,你们看看中品的需不需要,不需要的话,就请伯父放到城主府名下的产业中,帮我们处理掉吧。”
皇甫阳:“”
皇甫阳:“!!!”
他偷偷吸了口气,很想:到中品丹药的时候,拜托能不能不要用那种不满的语气,脸上也不要有为难该怎么处理的表情好不好?!
怎么中品在您眼里,就是需要处理的残次品吗?
他身为一国太子,从吃的也大多是中品啊
看着楚境炎笑意盈盈的表情,太子殿下心内莫名生出一股悲凉。
他这当的什么破太子啊,忽然就丧失了争夺圣位的斗志,想跟在楚丹师身后当一个马前卒了呢
呵呵。
待忽然怀疑人生的太子殿下和大将军留下了一堆灵石灵草,又带走了桌上所有玉瓶,然后同封城主一同离去后,楚境炎才拍了拍自己挂在脖子上隐藏了起来的储物戒,用一种挣了大钱的得意语气:“咱们挣了这么多,乖想不想去逛街?”
楚霖好笑,他觉得哥哥彻底放开了束缚后,虽少了几分稳重,却多了许多可爱。
“我的器鼎还没炼完呢,还是不去了。而且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去苍琅国的皇都乘船了吗?把钱攒着,到了那里再花吧,繁华的地方,能买到的东西才多呢。”
楚境炎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笑着赞道:“乖真是勤俭持家,那我也来继续炼药吧,刚好里攒的丹药都卖完了。”
“对了哥,那太子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楚霖忽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问道。
楚境炎疑惑,“有吗?”
楚霖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太子不是来找我们所为有二吗?他好像只了其一啊,二呢?还是是我听漏了?”
楚境炎:“”
他们这么多人,刚刚竟然都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失笑道:“乖没有听漏,太子估计是见到这么多的丹药,一时激动,所以给忘了。”
“那要不要去提醒他们一下?”
“主人,要我去吗?”圆滚滚的圆圆站出来问道。
“不用了。”楚境炎无所谓地摇头,“他自己总会想起来,想起来后,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自然会再来的。”
“好吧,哥哥的也有道理。”楚霖赞同地点头,然后就专心地低头继续敲他的锤子了。
哦,他的锤子也应该换一把新的了,这把旧的,重量都不太够用了呢。
另一边,已经回到了封城主给他们安排的院子的大将军于忠海,也终于想起了他们漏掉的事,“殿下,我们只买了丹药,还有一件事,您忘了了。”
皇甫阳懵了一下,随即一砸掌心,“哎呀,瞧我这脑子!”
“可要属下现在再去寻他们一趟?”
皇甫阳摆摆,“舅舅勿忙,咱们等明天再去也不急,楚丹师又不会跑。”
于忠海:“殿下的是。”
皇甫阳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问,“舅舅你,既然楚丹师的炼丹水平一如封城主描述的那样高超,那么那位楚器师的炼器水准,会不会也像封城主的那样,远超咱们苍琅国,甚至琳琅洲的现有水准呢?”
于忠海露出少有的笑容,当即起身道:“待属下去寻封城主切磋一番,自然就知晓答案了。”
皇甫阳也笑了,“那就有劳舅舅了,切记点到即止,别伤了封城主。”
封城主:???
有我什么事啊?
作者闲话: 剧场:
太子:我要这太子之位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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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目的依旧有二
翌日,皇甫阳和于忠海在封三管家的带路下再次来访时,楚境炎和楚霖依旧在院中炼器炼丹。
见到他们,楚境炎二人丝毫不见惊讶,还让圆圆提前给来访的几位客人准备好了桌椅瓜果。
见此情景,皇甫阳朗笑一声,一撩衣摆就毫不客气地坐下了,还捏了颗葡萄扔到了嘴里,“二位大师这是早知我们要来啊。”
只认识了一天而已,这位太子殿下就熟稔得仿佛他们是故友一般了。
楚境炎似笑非笑地瞟了皇甫阳一眼,“殿下自己忘了什么事,难道还没想起来吗?”
“哈哈,就是昨日没忘,今日我和舅舅也是要再来一趟的。嗯,这葡萄还挺甜。”皇甫阳吐了籽,又吃了一颗,还顺摘了颗递给于忠海。
“哦?”楚境炎看他一眼,上依旧忙碌着。
他的语气明明是疑惑的,但他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疑问之意。
仿佛你与不,他都不是很关心,他只是象征性地、礼貌性地问你一下,好让你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我们今日前来,目的依旧有二。”
“这回可别再落下一个了。”楚霖调侃道。
皇甫阳自己也觉得昨天的行为意外又好笑,他还从不曾出过这样明显的疏漏,也是那一桌的丹药太过震撼人心的缘故。
“今天没有这么多的丹药来扰乱我的心神了,不会再忘了。”皇甫阳摆了摆,轻笑道,“这其一呢,是想请楚器师为我们重新祭炼一把剑,还有一把长枪,剑是我的,长枪是我舅舅要用,他征战沙场,善使长枪,没有一把趁的武器可不行。”
“我来炼制?”楚霖惊讶得连上的动作都停了。
他下意识看向了皇甫阳身侧华丽贵气的皇子佩剑,还有于忠海时时刻刻背在身后的黑色长枪。
“没错。”于忠海认真地点头,以示他没有在开玩笑,“昨日我曾与封城主切磋,亲自见识过了他那把长剑的威力,可以,若不是我的境界胜于他,就凭他的武器,我就很难轻易取胜。”
“可是”楚霖看了看他哥,有些迟疑。
丹药这种等级分明又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们问哥哥买是情有可原,他也觉得他哥的炼丹水准少有人及。
但武器的话
须知,在混元大陆中,武器等法宝总共被分为法器——灵器——宝器——神器四个大等级,器师也据此分为黄级——玄级——地级——天级四个等级。
他目前也只能炼制出上品法器,勉强算个黄级上品器师而已。
论水平,他觉得这偌大一个洲之中,肯定有不少胜于他的器师才对。
楚境炎拍了拍楚霖的头,代他了想的话,“阿霖目前炼制的,多是上品法器,偶尔还有中品法器,你们皇室想必不缺黄级器师吧?”
“皇室确实不缺黄级器师,但楚器师又岂是那等普通的黄级器师可比的?”皇甫阳道,“二位大师就别谦虚了,舅舅现在身上配的暗锋枪,就是上品法器,但他仍觉得这枪不敌封城主的长剑,可见楚器师的炼器之法自有其独到之处,非是凡品!”
皇甫阳见楚霖似是不愿意接这单生意,嘴里的彩虹屁便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未了还不忘补充了一句,“楚器师放心,这价钱随您开,我们绝不还价,若您不喜灵石那等俗物,天材地宝梓旭也存下了不少,待您同我们一道前往皇都,梓旭的私库随您挑。”
“将军府的私库也随楚器师挑。”于忠海紧跟了一句。
听到如此丰厚的报酬,时刻不忘要跟哥哥一起承担养家“重任”的楚霖心弦当即一动,“既如此”
“跟你们一道前往皇都?”楚境炎笑眯眯地打断了楚霖就要出口应承的话,还挑出了这句被含混在一大堆话里的,毫不起眼的句子。
“没错,这就是我们昨日忘了的那件事了。”被看穿了心思的皇甫阳依旧笑得一脸自然,丝毫没有被人识破的尴尬,“实不相瞒,我们想请二位大师同我们一起回皇都,为我三皇叔治病。”
“你三皇叔?”楚境炎总觉得这个角色似曾相似。
“是封展提到过的三王爷吗?”楚霖突然问道。
“正是,你们听过我三皇叔?”皇甫阳一喜,连忙道,“话封城主同我三皇叔还是好友呢。”
“不是他闭关了吗?”楚境炎皱眉,将信将疑地问。
“那只是对外的法罢了”皇甫阳轻轻叹了口气,“我皇室子弟中,至今还留在苍琅国的金丹,只有三位,除了我皇祖父和父皇之外,就只有三皇叔了。所以他受了重伤的消息,我们根本就不敢外传。”
“不敢外传?”楚境炎挑眉,“那你还告诉我们?”
他可不愿卷入那泥潭一般的皇权争斗中去。
“欸,二位大师可是即将为我皇甫皇室造就第四位,甚至第五位金丹的大恩人,如何能算外人呢?而且一旦我成功结丹,那么就算我三皇叔重伤的消息外泄,也没有大碍了,我如今最想的,就是竭尽所能保住我三叔的命了。”皇甫阳忧心忡忡地道。
楚霖惊讶,“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病啊?”
“暂无性命之忧,但是”皇甫阳斟酌着词汇,最后还是道:“二位大师亲眼看过就知道了,我也不好形容。”
“你都不能形容他的病情,那你如何确定我能够救你三皇叔?”这支支吾吾的,楚境炎更加不想理会了。
皇甫阳摇摇头,“我确实不能确定。”
楚境炎挑眉就要回绝,就听皇甫阳又继续道:“但是在昨日见面之前,你却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见面之后,见识了你的炼丹本领,我觉得,楚丹师,或许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他得恳切又沉重,也让人很有压力。
所以楚霖虽然很同情他,但还是立刻问了,“那要是我哥也治不好呢?”
“那我三叔就是命中该有此劫,他跨不过,命数如此,我们绝不怪罪任何人!”皇甫阳立刻认真地保证道。
楚境炎沉吟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道:“我需要考虑一下。”
“楚丹师”
“殿下,还是让两位大师仔细考虑考虑,我们耐心等候答复吧,两位大师宅心仁厚,想必不会让您失望的。”
皇甫阳还要再,却被于忠海婉言劝住了。
皇甫阳也发觉自己确实有点过于急切了,便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展露出得体的笑颜,温声道:“是梓旭失礼了,二位大师恕罪。”
“殿下忧心至亲,略有些心急也情有可原。”楚境炎淡笑道。
“那我们今天就先行告辞了,今日二位大师也能好好商量,若你们同意,明日早上便到城主府大门口汇合,梓旭会为你们备好去皇都的车驾,若是不愿”
到这,皇甫阳解下了自己的佩剑,于忠海也拿下背后的长枪,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然后太子才带着苦涩的笑,继续道:“若是不愿,便差仆役把炼制好的武器交予我等就可以了。”
楚霖不安地搓搓指,看向他哥。
楚境炎揉揉他的头,仍旧没有表态,只礼貌地笑道:“我们知道了。”
皇甫阳见状,也不再为难,同于忠海二人双双拱,便行礼告辞了。
二人离去了好一会儿,楚霖才好奇地拿起桌上那把镶满了宝石的,华丽至极的,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其主人尊贵的长剑端详。
他嘀咕道:“这剑做成这样,能好用吗?”
这些装饰,也太累赘了些。
楚境炎好笑:“堂堂一国太子,能让他用上这把剑的会也不多啊。”
“这倒是。”楚霖点点头,又把剑拔出来看了看,没瞧出什么特别的,便一边把剑塞了回去,一边好奇地出声问道:“哥你为什么不答应太子啊,我们不是本来也要去苍琅国皇都的吗?”
楚境炎一边把灵草投进丹炉模样的新药鼎中,一边问:“怎么乖想去给三王爷治病吗?”
“这倒不是。”楚霖摇头,“治不治的,哥哥决定就好,我只是奇怪哥哥的态度。”
无论他本身想不想救,他都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强迫哥哥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我的态度?”楚境炎好整以暇地反问道。
“对啊,以前要是有这种顺路就能解决,还能赚好处的事,哥哥一般都是不会拒绝的,但这回你好像不是很想答应的样子。”
“乖真了解哥哥,我确实不怎么想答应。”楚境炎坦言道,“那三王爷的病情听起来就不容乐观,他的存在又至关重要,还牵扯众多,一旦掺和进去,怕是就不止当个大夫这么简单了。我们对这个世界还知之甚少,不宜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太子和将军去涉险,更何况,我们去皇都只是路过而已,在那里耽搁太久也不合适。”
楚境炎此时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决定的,但不成想,几个时后,趁夜来访的封家父子就把他们的计划给打乱了。
22无中生舅?
“封伯父是想让我去给三王爷诊治?”
看着又搬了一大堆礼物过来的父子二人,楚境炎无奈又好笑地问。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早该想到,那位太子殿下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不,他的客来了。
“是的。”封城主点点头,态度凝重又诚恳地:“你们也知道,三王爷是我的挚交好友,他助我良多!之前我以为他是在闭关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他性命垂危,我如何能够袖旁观?更何况,他还是展儿的舅舅呢。”
“舅舅?”楚霖和楚境炎惊讶地看向封展,异口同声地问道。
封展挠了挠后脑勺,讪讪点头,“三王爷确实是我舅舅。”
楚霖狐疑地问,“之前没听你过啊?”该不会是无中生舅吧?
楚境炎看着封展父子俩,同样十分怀疑这突然出现的亲戚关系是一张感情牌。
封展如何看不出他们的怀疑呢,他苦笑一声,解释道:“我真没骗人,只是这舅舅是干亲罢了。”
干亲
好了,这下更加像假的了。
楚境炎眼神不善地看向封展。
朋友归朋友,但是利用友情胁迫他们做不愿意的事,他却是无法容忍的。
封展感觉到他的负面情绪后,心下一急,飞快地解释道:“佑霖你听我,我母亲真是三王爷的干妹妹,这干亲还是三王爷为了能让我爹顺利跟我娘成亲才认下的。我娘当初是三王府总管的女儿,而我爹是皇都封家的嫡子,虽然不受宠,但封家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他娶一个丫鬟的,就算这个丫鬟的地位与众不同”
“三王爷会主动认我娘做义妹,就是为了提一提她的身份,好让封家松口,如今我外公还在三王府做总管呢”
封展一口气把事情原委全都了出来,然后眼巴巴地看向两位好友,十分担心他们会生气。
他也觉得自己这客当得挺不厚道的
明明知道好友不想去,但他为了一己之私,还是厚着脸皮来开这个口,跟强人所难又有什么分别
他的急切又真挚,还搬出了外公这个无法造假的证据,楚境炎和楚霖其实听完就信了。
但正因为这事是真的,楚境炎才更觉得为难。
楚霖看他哥皱眉不话,又看封展的表情实在可怜,圆场道:“这三王爷人还挺好的,也怨不得你们这么挂心他。”
见他语气和缓,封城主的心情顿时一松。
他感叹道:“三王爷确实是个好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带兵镇守在无尽海,保家卫国,从无懈怠。而且在他的帮助下,我才能娶到展儿他母亲,后来家族气我执意娶一个管家之女,把我变相地驱逐出家门,也是他替我筹谋,才让我到这里当了一城之主。”
“这样啊”楚霖沉吟许久,心里几番计较,才看向一直没有话的哥哥,温声道:“那我们就去给三王爷看看吧?要是到了那里发现三王爷情况不好,无法医治,那我们就直接坐船离开,去翡幕中洲。”
按照封城主的描述,那位三王爷,似乎也确实是个值得救的人。
完,他又看向封城主,笑着问,“要是我们治不好,三王爷不会怪罪我们,觉得我们没有尽心吧?”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他也不是那样的人。”见楚霖松口,封城主连忙应声。
未了,他还拍着胸脯向楚境炎保证道:“境炎,伯父也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皇家的水确实不好趟,所以,这次你们前往皇都,我会跟你们一起去。你放心,伯父就算豁出去这身修为不要,也绝不会让人为难于你们,更不会让那些皇家龃龉打扰到你和霖!”
“爹,你也要去?”封展惊讶地问,“可是咱们这封运城的情况不是还没稳定下来吗?对城主之位有觊觎之心的,可不只是那肖家一家啊。”
“你都要离家不远千里去求道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你爹我还不得去送送你?”封城主摸着儿子的狗头,感慨地,“至于这封运城,太子殿下和大将军都登门了,你觉得还有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挑衅我封家的地位?”
封展把老爹的扒拉下来,恍然大悟道:“对啊!而且就算这封运城没了,太子殿下要给我们弄一个新的、更大更好的城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封城主白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又有些忧心,“你这长相没遗传到你娘,怎么脑子也没遗传到你爹我呢?尽挑不好的遗传,也是闹心。就你这脑子,若不是境炎和霖,我都不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翡幕中洲闯荡。”
被吐槽得一无是处的封展满脸委屈,又不敢反驳他爹,只能声道:“儿子哪儿有你的这么差劲”
封城主不理他,又看向楚境炎,举起酒杯,郑重地托付道:“三王爷的事就拜托你了,境炎!你放心,这绝对只是一次单纯地看诊,你尽力而为就好。至于别的,都交由我来解决。”
楚境炎也拿起酒杯,跟封城主碰了碰,笑道:“有伯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您也放心,就算不为别的,为了您送来的这些厚礼,还有太子殿下允诺的好处,我也一定会尽力的。”
两人干了一杯,就算把事情敲定了。
封城主和封展顿时松了口气,封城主还开玩笑道:“只要境炎你肯走这一趟,何止是我的这点薄礼和太子的好处啊,三王爷的家底更厚呢。”
楚境炎朗笑一声,“那我可得拿出看家本事,争取赚三王爷一个救命之恩,到时候好多挑一些宝贝。”
“哈哈哈,要是能救皇甫止一条狗命,我帮你去把他的私库搬空!”封城主拍着桌子大笑道,又畅快地接连饮了好几杯美酒,连声赞道,“好酒好酒!境炎你这酒是自己酿的吗?又醇又香,灵力也纯净,可惜就是不够烈,不然也是门大赚的营生。”
“确实是我自己酿的,只是阿霖喝不惯太烈的酒,所以才酿得比较清淡,伯父要是喜欢烈的,我可以给您另外酿一些。”楚境炎解释道,“至于营生,我们都要离开了,也没时间经营,还是,伯父有兴趣与我合作?”
封城主眼睛一亮,“当然有!”
于是,当封城主带着封展告辞离开时,怀里便揣了好几张酿酒方子,还有一张签了他和楚境炎名字的契书。
契书上写明的利润分成比例,是七:三。
楚境炎七,封城主三。
这比例是封城主自己提出来的,楚境炎也没有提出异议,二人相当爽快地达成了协议。
等二人走后,楚霖看着契书,不太安心地:“哥,这个比例是不是不太妥啊?我感觉倒过来,我们三,封伯父七,好像才比较合理。”
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了,也就是,在这桩合作中,他们除了提供了几张方子,完全是甩掌柜。
楚境炎拿过楚霖的酒杯,把他杯子里剩的酒都喝掉了,才轻笑着:“封城主这是在找安心呢。”
“找安心?”楚霖一边疑惑地问,一边自然地拿过他哥的酒杯抿了一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哥总爱喝他杯子里的东西,他都习惯了。
“他明知道我们不想去给三王爷治病,但为了同三王爷过往的情谊,他还是走了这一趟,还特意搬出了封展和三王爷之间的亲属关系,让我们不好拒绝。
他选择这么做的时候,肯定也清楚,就算他达成了目的,我们心里也会落下芥蒂。他是担心,这芥蒂终将会落在即将与我们同行的封展身上,所以才主动提出要为我们经营生意赚取资源不,还让出了大部分的利润。”
楚霖皱眉,“封城主觉得我们会迁怒封展?”
就算他们不乐意被人情所胁迫,那也只是有少许不悦而已,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怪罪到封展这个好友身上。
楚境炎清楚弟弟心中的想法,不过弟弟却明显无法体会封城主的一腔舐犊之情。
他继续解释道:“人与人之间,是很难做到完全透彻的了解的。我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但封城主却只跟我们相处了几天而已,他并不了解我们,所以他以常理来揣度我们,然后做出相应的安排,也是可以理解的。
到底,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哪怕他清楚我们的为人,也不妨碍他用利益来弥补我们的心情,打消我们的不满,或者,他是想维护好我们和封展的友情,毕竟他还指望我们能在中洲照顾封展。”
只是以防万一的双重保险而已。
楚霖听完,心里也是感慨。
封城主既利用了封展,又费尽心思地维护封展。
他忽然有些好奇,那位让封城主宁愿利用封展也要救的三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哥你收下封城主给的好处,是想让他安心?”
“那倒不是。”楚境炎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笑道:“我只是觉得,送上门的好处,不收白不收罢了,管他什么理由呢。”
楚霖:“”
作者闲话: 剧场:
封城主:我跟我媳妇儿明明是智慧和美貌的结合,怎么就结合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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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 ̄3)(e ̄*)
23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听他哥分析了那么一大通,楚霖还以为,他哥是用心良苦呢
“封展好像挺难过的样子,他是不是也以为我们生他气了?”
“且让他难过着吧。”楚境炎把玩着里的酒杯,撇撇嘴道。
楚霖:“哥你真的生他气啦?”
“生气不至于。”楚境炎摇头,“不过我确实挺讨厌别人勉强我做事的,哪怕这事对于我来只是事,也很讨厌。”
或者,他讨厌一切,违背他心意的人,或事。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甘愿委屈迁就的人,就只有一个楚霖而已。
楚霖盯着他哥,很认真地:“哥,你有没有发觉,你好像变得越来越随性了?虽然你以前不喜欢的人或事也挺多,但却很少把讨厌得这么直白的。”
楚境炎放下酒杯,凑近了,亲了亲弟弟的脸。
他一边用薄唇轻轻摩挲少年软软的脸颊,一边用磁性的嗓音低声问道:“乖不喜欢哥哥这个样子?”
楚霖圈住他的脖子,不假思索,“只要哥哥开心,我就喜欢。”
“呵。”楚境炎满意地轻笑出声,掌贴在楚霖颈后,眼中仿佛含着似海情深,呢喃道:“好乖。”
屋内气氛正好,刚刚告辞的封展,却正如楚霖担心的一般,正忧心忡忡地跟送他们出门的圆圆话。
封城主已经先行一步离开了,封展故意走得比较慢,就是为了跟圆圆话。
“圆圆,你,佑霖和佑炎是不是生我气了啊?我做的事是不是有点过分?”封展双交握着,不安地用脚在原地蹭土,还陀螺似的转圈圈。
非常焦虑。
圆圆明明没有脑子,但也莫名觉得,自己似乎被转得有点头晕。
他拉住转个不停的人,无奈地问,“如果事先知道他们会不高兴,你就不会这么做了吗?”
封展忽然安静了下来,沉默半晌,才开口答道:“我我还是会这么做。我虽然从来没见过三王爷,但我娘以前经常跟我提起他,她是真的,拿三王爷当亲兄长来看待的,而且这些年,我也时常能收到舅舅和外公寄给我的东西。”
“那不就结了吗?”圆圆摊,“事情反正是要做的,你也已经做了,还纠结它做什么呢?”
封展哑然,后又失笑。
他叹口气,道:“圆圆你得对,确实不该再纠结。那你觉得,我该做点什么来给佑霖和佑炎赔罪呢?”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自己还不如一个傀儡活得明白的感觉了。
封展觉得圆圆真是太特别了。
“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圆圆不太确定地了一个又一个词,“你们人类好像都是这样报恩的吧?反正以身相许肯定是不行的,大主人会把你劈成焦炭的!”
笑意爬上封展的眼睛,“圆圆得对,确实应该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大恩。至于以身相许嘛,佑霖和佑炎怕是看不上我这蒲柳之姿啊。”
圆圆不悦,“你怎么总是这样自卑?我都了,你明明就长得很好看。而且我现在的战斗模式几乎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你自己丑,不就是在我丑吗?”
封展瞠目,他竟然忘了这一遭!
他懊恼地赔罪道:“我错了圆圆,我以后一定不妄自菲薄了!我现在觉得,我这种脸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脸了!”
“发自真心的吗?”圆圆斜眼问道。
“当然!比真金还真!”封展拍着胸脯保证道。
事实上,当他的脸出现在圆圆身上的时候,他确实觉得很好看,很可爱。
明明是同样高挺的鼻子,同样又大又圆的眼睛,同样略显厚实的嘴巴,但在他脸上和在圆圆脸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好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以后可要记住,要是你再我丑,我就让重焰把你的头发烧光!”
圆圆状似凶狠地威胁道,还举了举里的重焰。
“嗷呜嗷呜?”现在要烧吗?
重焰唯恐天下不乱地撺掇道。
看它那跃跃欲试的爪子和微张的嘴巴,显然是颇为期待看到封展秃头的样子。
圆圆一握住重焰的前爪,一捏住它的嘴巴,教育道:“现在还不用,主人了,我们总是要给别人改正错误的会的,不能太苛刻。”
“嗷呜呜——”窝知道了,快晃开窝的嘴巴。
圆圆拍拍他的脑袋,似乎在夸重焰孺子可教,转而又对封展道:“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要一起去皇都吗?我也得回去帮主人收拾东西了,对了,重焰很喜欢院子里那颗火绣球花,我可以挖走吗?”
“当然,要是你们喜欢,把整个院子移走都可以。”封展十分慷慨道,“要我现在去帮你挖吗?”
“不用,待会儿让重焰自己去挖就可以了,活物的话,还是保存在它自己的空间里比较好。”
“那好吧,我也先回去收拾东西了,天色晚了,你们早点休息。”
“嗯,我收拾好东西就休眠了。”
“休眠?”
“就是你们人类的睡觉。”
“哦哦,我知道了,那你睡觉的时候要盖被子吗?”
圆圆拿出自己的碎花杯子,展示给封展看,“看,这就是我的被子,我盖了好久了。”
这被子,可是跟着它跨越了两个世界呢。
看着圆圆充满喜爱和期待的眼神,封展福至心灵地夸道,“被子真好看。”
圆圆心满意足地收回自己的被子,喜滋滋地道:“我自己挑的。”
“你眼光真好!”
“那当然!”圆圆毫不谦虚地认可了这句对自己的夸赞。
或许是被封展夸高兴了,临分别前,圆圆忽然认真宽慰了封展一句,“其实你不用太担心,主人和大主人应该没有生你的气的。他们答应了你的要求,就明那要求对他们来并不算为难,要是他们真的不愿意,他们是不会为了你妥协的。严格来,除了他们彼此,他们从来就没有为了别的原因委屈过自己。”
有了这番话,封展才真正放下了心。
“谢谢你,圆圆。”
他朝圆圆挥了挥,然后大步走进了夜色中。
一夜过去,次日清晨。
楚境炎拖家带口地出现在城主府门口,就见堂堂封运城少城主,正拿着一张登车凳,满脸笑意地恭候着他们,十分谄媚。
“佑霖,佑炎,你们来啦!你们用早饭了吗?车里已经准备好了热乎的早点,还有新鲜的瓜果食,快上车吧,来,我扶你们上车。”
着,他把凳放到了华丽的车驾前,还伸出了,一本正经地作邀请状。
楚霖:“”
这是抽的什么疯,泊车弟吗
他充满疑问地看向他哥。
但这次,聪明睿智的楚境炎也没能号准封展的脉,他朝楚霖摇摇头,然后看向封展,“你这是”
封展站得笔直,笑出一口大白牙,耿直地:“我在鞍前马后啊!鞍前马后不就是伺候上马下马,上车下车吗?”
楚境炎扶额,莫名有些心累。
楚霖忍笑,赞道,“企路,你这解释可真是,精妙至极啊。”
封展嘿嘿直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啊!爹你打我干嘛?”
从后面狠狠给了自己蠢儿子后脑勺一个巴掌的封城主,忍无可忍地吩咐道:“此行,于大将军开路,你爹我殿后,中间一概事宜便都由你负责,知道吗?你不但要照顾好境炎和霖,还得看顾好太子殿下。当然,你粗粗脚的,太子身边有近侍,境炎他们身边也有圆圆,一般情况下也用不着你,你自个儿见行事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
封展幽怨,他爹交代事情就交代事情,做什么最后还要贬他一句
这时,太子和大将军也从他们的车驾上赶了过来。
太子俯身一礼,诚挚道:“多谢二位大师!”
于忠海亦跟着行了一个大礼。
他们这副伏低做的架势,让人根本不好怪罪他们无耻地去找客的行为。
“太子殿下和大将军客气了,路途遥远,我们还是尽早启程吧。”楚境炎淡笑着道。
他心里不爽,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只是话间也看不出什么诚意罢了。
楚霖拿出昨天炼好的剑和长枪递了过去,“殿下,将军,你们的武器我已经弄好了。只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祭炼了一番,再改进了两个符文,并没有大动,你们稍后用用看,看合不合心意。”
皇甫阳接过自己的佩剑,当下便拔出剑凌空挥了两下,感受到佩剑起码强了三倍不止的威力后,他大喜过望,当即又是一礼,“多谢楚器师!”
楚霖连忙扶住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殿下,只是举之劳而已,您可别再行礼,也别再道谢了,这两天您好像尽给我们行礼道谢了,我们哪儿来的这么大功劳啊。”
总让别人向他们折腰,他都怕自己会折寿了。
而且,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别人对你太客气,可不见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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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遇袭
见楚霖态度尚可,皇甫阳心中的担忧顿时去了不少,笑容也更灿烂了些。
他满怀感激地道:“二位大师有所不知,你们的举之劳,对于我来,既是助我成丹的再造之恩,也是即将救我三叔性命的救命之恩,如此大恩,哪里是区区言语致谢就表达得了的!”
楚霖:“”
他刚刚什么来着?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不,他们还没启程去皇都呢,这救命之恩的帽子就先给他们带上了,这下,他们是不尽力都不行了
“哈哈哈,接下来还有这么长一段时间要相处呢,谢也不急在一时啊,咱们还是先启程吧殿下,不然你三叔那家伙,怕是要在心里骂我们呢。”
眼看太子还要客气老半天,封城主及时跳出来,把事情导回了正题。
好吧,他主要是怕皇甫止那混球会英年早逝。
“对对对,咱们先赶路,二位大师,快请上车!”
“太子殿下请。”
夕阳西下,密林道。
威武神骏的战马一马当先,奔驰在前。
驾驭其上的,是一背负玄色长枪,面容威严的金丹猛将。
紧随其后的,是两列长长的,身负重甲、队列整齐,连马腿抬起的频率都高度一致的精壮骑兵。
队伍的最后面,仍旧是一员气势不凡的金丹猛将压阵。
虽然封城主刚刚晋级金丹不久,但凭他的战力,称他一声猛将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而被两名金丹以及众多骑兵牢牢护卫在最中间的,便是两辆精致奢华的车驾。
每辆车驾都由三匹背生双翼的三级妖马拉动。
妖马们齐齐扇动双翼,双蹄发力,行驶间速度极快,并不比前方的骑兵慢上半点,而且还极为平稳,坐在车子里的人几乎感受不到半点颠簸。
“这车也太稳了,比我们以前的星车还好用呢。”楚霖看着桌板上,盛满了酒水水面却纹丝不动的酒杯,非常感兴趣地赞叹道。
这马车震感接近于无也就算了了,行走间还没有丝毫的声音,就仿佛是行走在云端一般。
他们坐了有七八天的马车了,愣是一点不适都没有产生过。
他们车轮星系的高科技星车,都远远做不到这么极致舒适的乘车体验呢。
楚境炎轻笑着,端起被楚霖一直盯着看的酒杯抿了一口,“这可是太子的御用车驾,什么都是最好的,能不舒服吗?”
“太子殿下的御用车驾?”楚霖惊讶,“他的御用车驾不是他自己在用吗?”
他掀开车帘儿,往前面那辆车瞅了两眼,对比了一下之后,又缩回了脖子,跟他哥:“太子那辆看起来要更富贵呢。”
听到这个十分贴切的形容词,楚境炎笑得更开心了,“除了外观比较朴实,咱们这辆马车,在其他方面确实都比太子正在使用的那辆要更好一些,你看那拉车的妖马就知道了,咱们最前头的那匹妖马,是所有妖马中的头领,它行走间足不点地,御风能力是其中最强的。”
楚霖再次掀开窗帘,探出脑袋往外看去,发现果然如他哥的这般,那马的脚下仿佛被风托着一样,轻盈又有力。
他收回脑袋感叹道:“太子殿下人也太好了!”
“就跟封城主给我们让利一样,他也担心我们会因为他擅自请客,干涉我们决定的行为不高兴呢。”楚境炎不以为然地解释道。
如果可以的话,谁也不会想惹一位大夫不高兴。
尤其这位大夫,还即将为自己的家属进行诊治,更甚者,这大夫还是家属的唯一希望。
“这些人,想得是真多啊,一个个的,都活成人精了。”楚霖吐槽道。
他也是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举动,竟然就暗含了这么多的想法。
而且还做得这么隐晦。
一般人,谁能发现这马车的问题呢?
要是他们没发现,没有领会这番好意,这不就白安排了吗?
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像他哥这么聪明的。
“等安定下来后,我们也弄一辆马车吧?或者炼制一个飞行法宝?”楚霖提议道。
楚境炎点点头,正要回答好,话还未出口,突然之间,只见他眉眼一厉,二话不便一把将身边的楚霖揽入怀中,然后左带着人,右抓起抱着重焰的圆圆,迅速飞身而起,破顶而出!
与他们同时采取了行动的,还有走在他们前面的太子,和被太子拎着后脖领子提了出来的封展。
“保护太子!”
伴随着人仰马翻的嘶鸣惨叫声,刀兵出鞘的利鸣声,还有于大将军和封城主急切的高呼声,一个人影迅速从密林中飞身扑出,直袭皇甫阳!
观那气势,赫然是一位金丹期高!
眼看于大将军还在前方,被无数显然是提前埋伏布置好的关拖住了脚步,而负责殿后的封城主则在最后方,一时也无法赶过来。
情急之间,皇甫阳用力将封展往旁边一推,便孤身持剑迎上了来势汹汹的偷袭者。
但凝脉巅峰和金丹期之间的差距,就如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般,并不是勇气就能填平的。
观两人对战的情况,那金丹身形缥缈鬼魅,出狠辣,目的明确,而且其实力很明显不是金丹初期的人能有的。
三两招之间,皇甫阳胸口就中了一掌。
他毫无招架之力的,被掌风打得倒飞了出去,离他最近的封展连忙扑过去接。
这场精心策划好的埋伏,不仅拖住了大部分兵力,少数贴身护卫太子殿下的,也都被那偷袭者早早地扫到了一边,生死未知。
皇甫阳捂着胸口,正要出声同来人周旋拖延时间,那穿着黑色斗篷的金丹就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般。
只见他缓缓举起了右,轻轻一转,几枚黑色的,闪着诡异蓝光的飞镖便直冲皇甫阳的要害和门面射去。
皇甫阳倏然瞪大眼睛,在他的视线中,那飞镖缓缓而来,镖尖逐渐变大,逐渐清晰,他想躲开,但他的身体却跟被定住了一样,迟钝异常,无法动弹。
眼看着死神逼近——
“尉迟桀!你敢?!”
于忠海怒声大吼,再也不顾源源不绝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暗器关,提脚就要往皇甫阳这边冲来。
眼看那飞镖就要命中皇甫阳和封展,被拖住的于忠海和封城主目眦欲裂!
绝望间,“叮叮叮——”
却是那飞镖被长剑挡开的声音!
楚境炎挡在皇甫阳和封展身前,冷静的双目对上了来人那双隐在斗篷中的,阴鸷又沉郁的眼睛。
他中的炎霖剑电光环绕,蓄势待发。
实力相差悬殊的两个人,竟是隐隐形成了一股对峙的气场。
那人看了楚境炎的剑一眼,忽然哑声道:“辈,我的目标只有苍琅国太子,你,和你的朋友,都让开。”
他的音色有些低沉,又有些凝滞,一听,就让人觉得这是个不爱话的人。
楚境炎一顿,不动声色地问道:“敢问前辈此行是为寻仇?还是执行任务?亦或是,单纯为了皇甫阳身上的某些利益而来?”
既然这人没有直接动,楚境炎也不是非要打打杀杀。
“有区别?”
“当然有!”感觉对方似乎并不是什么嗜杀之人,楚境炎便多了两句,寻求硬拼之外的转,“若是您与太子殿下是私仇,那我即便是他的友人,也不会多管闲事、擅自插;若您只是执行任务,那么我想,我身后的太子殿下,想必不会介意出双份的价钱,来买他的性命;而若是为了最后一条”
楚境炎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道:“那就更好解决了,在性命面前,没有什么利益是不能舍弃的,太子殿下,您觉得呢?”
在他跟斗篷金丹期沟通时,楚霖悄悄挪到了封展二人身边。
那金丹期其实看见了楚霖,但他却也并没有阻止,或许是并不把区区一个凝脉初期看在眼里。
听到楚境炎问自己的问题,皇甫阳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封展和楚霖的搀扶下,迅速而艰难地站起了身。
他咳了两下,咳出了一口血吐到地上,才擦了擦嘴,重新端起了太子的风范。
只见他微笑着回答:“楚丹师得没错,前辈有要求尽管提,晚辈一定无有不应,若是之前晚辈不慎有得罪您的地方,晚辈也愿意倾尽一切做出补偿。一切,都是可以谈的,咳咳”
见他得艰难,喘气都费力,楚霖连忙掏出一瓶丹药喂给他。
“你上的,是极品丹药?”那金丹期对皇甫阳的话充耳不闻,却是忽然对楚霖发问了。
楚霖的一顿,老实回答道:“确实是极品丹药,前辈您需要吗?”
极品品质的,他们是不往外卖的,因为太打眼,所以都留着自己用,只额外送了一些给封展。
眼下要不是情况特殊,他也不会拿出来。
但也是没想到,一个照面不,还没有照面,只是散发出了一丝丹香,竟然就被人认了出来
他们已经足够谨慎了,这人难道是狗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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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5尉迟桀
那狗鼻子金丹期没有回答楚霖的询问,而是又转向楚境炎,沉声问道:“你是丹师?这药是你炼的?”
楚境炎自认阅人无数,但像这般话做事毫无章法的人,也是生平头一次见。
像这样的人,你根本无法摸清他的路数和目的,他眼下还好好地跟你话,但指不定会不会突然就不爽,然后抽冷子就在你脖子上温柔地抹一刀。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越来越接近的于忠海一眼,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是我炼的,前辈对这丹药感兴趣的话,晚辈这里还有很多,您尽管拿去就是了。”
“那上品九转金丹也是你炼的?”那人仍旧没有接楚境炎的话,而是冷不丁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回,楚境炎大概猜到了这人的目的,他试探性地问:“前辈是为了上品九转金丹而来?”
“原本是。”
什么叫原本是?目的还带随时变的?你啥时候变的?
楚境炎的眼中难得出现了茫然这种情绪,皇甫阳等人也是。
皇甫阳恭敬地一揖,略感无奈地道:“还请尉迟前辈明示,还有,不知前辈是否能将那些暗器关先收一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
他这次带出来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高,损失一个他都心疼。
“我原本以为,你上只有上品九转金丹。”那人幽幽地,“所以,我原本的目的就是你上的上品九转金丹。”
皇甫阳心累,“晚辈上确实只有上品九转金丹。”
感觉沟通实在费劲,为了取信于他,皇甫阳干脆用行动话。
他把自己藏在怀中的储物袋拿出来,直接扔了过去。
尉迟桀一把接住,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一股脑全倒在了地上。
皇甫阳:“”
望着自己散落一地的物件,还有某些贴身的私密东西,太子殿下深吸一口气,笑容僵硬而不失礼貌,“那个青玉色的瓶子就是。”
尉迟桀探将那瓶子吸入中,只打开看了一眼,他就挥了挥。
然后困住了所有侍卫,包括于忠海和封城主的暗器和关就同时止住了动静。
这谈笑挥指间,一切尽在指掌中的架势,简直帅惨了!
楚霖看着尉迟桀的眼神都在冒光。
他之前都没发现,这关术的威力竟然这般大,掌握之后,是一人便可当千军万马也不为过!
关一收起,于忠海和封城主,还有随队的侍卫便第一时间赶到了皇甫阳身边。
他们将几人牢牢挡在身后,抬就要攻击尉迟桀。
“且慢!”皇甫阳连忙高声喊住他们。
既然条件已经谈妥,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这尉迟桀是金丹中期,而他舅舅和封城主却都只是金丹初期,而且尉迟桀一关术也是用得出神入化,称霸琳琅洲。
在这样的实力差距之下,若是能用一颗,甚至几颗九转金丹就化解今天的危,皇甫阳都会觉得很划算。
楚丹师就在他身边,他想要九转金丹,之后再收集药材请他帮忙炼就是了。
他并没有多心疼。
当然,他会愿意低头认栽,也是因为他们这边虽然受伤惨重,但到底没有人员损失的原因。
这么想着,他便拨开了护在他前方的人墙,站到了于忠海身边,带着优雅的微笑,温声:“舅舅,封城主,我们跟尉迟前辈已经谈妥了,他只是想要九转金丹而已,我已经给”
“还没有谈妥。”
不等皇甫阳完,尉迟桀便忽然出声打断他,还把上的瓶子也扔回了皇甫阳里。
不过他倒是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意向。
皇甫阳:“”
皇甫阳忍着心塞,问:“前辈这是何意?”
于忠海臭着脸,怒道:“尉迟桀!你贸然攻击我苍琅国太子,殿下大度,愿意退让一步,你竟还想得寸进尺吗?!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尉迟桀缓缓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他那张有些干瘦的,一看就不怎么像好人的脸。
他轻轻瞟了怒火中烧的于忠海一眼,没搭理他,而是对皇甫阳:“我过,上品九转金丹,只是我原来的目的。”
“那现在?”皇甫阳耐心地询问。
楚霖敬佩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果然不愧是太子,这涵养真是好极了,这样都没有生气
“现在,当然是极品九转金丹。”尉迟桀理所当然地。
听他那语气,仿佛问出这个问题的皇甫阳是个蠢货一般。
于忠海护主之心又起,暴躁道:“你是瞎了吗?哪只眼睛看到我们上有极品九转金丹了?”
尉迟桀却缓缓转头,径直冲不知何时也带着楚霖走到了前头的楚境炎询问:“楚丹师?”
再次被当成空气的于忠海:“”
皇甫阳死死拉住他舅舅的袖子,声:“舅舅冷静,冷静!咱打不过他”
看着眼前这一幕,楚境炎莫名有点想笑,“在下确实姓楚,也确实是一名丹师。”
“你还没回答我,那上品九转金丹是你炼的吧?”
“确实是。”
“我需要极品九转金丹,你的条件呢?”
这态度,何止叫一个直接。
楚境炎其实还挺喜欢这种直接谈价钱的客户的,“前辈,我暂时还没有炼制出过极品九转金丹,您也看出来了,我只有凝脉初期的修为,炼制九转金丹暂时还不太顺。”
“价钱随你开。”
“那您什么时候要呢?”楚境炎从善如流地换了口风。
“越快越好。”
“我需要大量的灵草练。”
尉迟桀抬打过去一个储物袋,淡声道:“这里面的灵草随你取用。”
楚境炎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几乎全部都是炼制九转金丹需要的药材。
虽然主药只有几十份,但这准备工作做得,可算是非常充分了。
看来这位客户是真的急需九转金丹啊。
楚境炎缓缓一笑,收起储物袋,“那这单我接了,至于我的报酬,前辈就看着给吧。”
“走吧。”尉迟桀点了点头,率先转身。
走了几步后,见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又停住脚步,回头不解地问,“怎么不走?”
楚境炎:“前辈这是,准备跟我们同行?”
“当然,我要监督着你尽快炼出极品九转金丹,不能偷懒。”
楚境炎看了皇甫阳一眼,皇甫阳还能怎么办呢?
太子殿下只能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势,“晚辈荣幸之至。”
尉迟桀于是不再迟疑,抬步便走,还堂而皇之地上了太子的座驾。
皇甫阳紧接着跟上。
对于尉迟桀提出的同行要求,他可以是最满意的一个人了。
秘密行动,却莫名其妙地遭到了埋伏,还是苍琅国的第一高尉迟桀的埋伏,他总要弄明白,那泄露了他消息,让尉迟桀知道他上有上品九转金丹,还知道了他的行动路线的幕后黑是谁吧?
今天若不是有楚丹师在,他们一行人,怕是凶多吉少!
皇甫阳端正又温润的笑脸下,是化不开的阴霾。
走在最后的封城主拉住他儿子看了看,皱眉问,“展儿可有受伤?”
他原本以为,让他儿子跟太子一辆马车,应该是最安全的安排,却没想到,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看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反过来也是适用的。
封展摇了摇头,“我没事,爹你放心吧。你呢,可有被那关伤到?”
封城主拍了拍儿子的头,“那尉迟桀又没想取你爹的性命,我当然没事。”
封展惊讶地瞪大眼睛,“可是我看他对太子殿下,下的就是杀啊!”
要是佑霖没有把那暗器挡开,跟皇甫阳待在一起的自己,肯定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他确实想杀太子殿下,但他也确实并不想杀我们其他人。”封城主平静地道:“若是他有心杀我们,布置的关就不会是这样的,那暗器上抹的,也不会只是迷药。”
当天傍晚,找到驻扎地安顿下来的皇甫阳,也问了尉迟桀相关问题。
此时尉迟桀身边,还跟了一个五岁模样,唤他爹的孩童。
楚霖瞧着那孩子,总觉得有些违和,却又不上来是哪里违和。
“前辈,不知是否方便告知晚辈,到底是何人将我的出行消息泄露给了您,还要置我于死地?”
皇甫阳端坐于火堆前,斟酌着问尉迟桀。
他其实只是试探性的一问,并没有多大把握能得到答案。
毕竟,高人嘛,据原则性都很强的。
却不想,尉迟桀想也不想,就毫不在意地吐出了一个名字,“是三皇子。”
皇甫阳微微阖了阖眼,又很快睁开,笑容如常,“多谢前辈坦言相告,梓旭不胜感激。”
尉迟桀难得拿正眼瞧了皇甫阳一眼,脸上也有了一点表情,而不是像之前一样,跟被毒坏了脸部肌肉一样。
他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问,“你不怀疑?”
其他人也看向皇甫阳。
乍然得知想要谋害自己的幕后黑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这位太子殿下脸上的表情,竟然淡定得仿佛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不是他一样。
这就厉害了!
这得经历什么样的千锤百炼,才能做到如此的处变不惊、习以为常啊。
楚霖心有戚戚,他哥的果然没错,卷进皇家就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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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将军:现在就是想杀人,非常想!狗逼尉迟桀!
26三十五岁的孩
尉迟桀:“你不怀疑?”
“没什么好怀疑的。”皇甫阳淡然一笑,洞若观火地:“前辈没有必要骗我,而且就算是我那三皇弟,或者无论是哪位好弟弟下的,我都早有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那份洒脱和淡然,看得楚霖和封展都想给他竖个大拇指了。
“早有准备?”尉迟桀讽刺地扯了扯嘴角,“那你有没有预料到,三皇子把你身上有上品九转金丹的消息给我的条件呢?”
皇甫阳笑了笑,望着火堆的眼神如蒙上了一层薄雾,“他是不是请前辈务必杀了我?哦,不对,死亡名单上应该还有我舅舅,一举除了我和舅舅,那他接下来的计划才算万无一失,不然我舅舅和于家,一定会给我报仇。”
一直在擦拭自己长枪的于忠海闻言,煞气陡然外放,冲得坐在他旁边的士兵都往后退出去老远。
“等老子回去,就去宰了那兔崽子!”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眼里的杀意几欲割裂空气。
“怎么能杀了他呢?他是我弟弟啊,舅舅。”皇甫阳拍了拍他的背,笑着劝阻道。
正在周围的人都以为,太子殿下要顾及亲情,来个以德报怨的时候,就听他悠悠然继续道:“废了他的修为,断了他的灵根,折了他的脚,永远囚禁于暗室水牢之中,待到百年之后,让他寿终正寝,入土为安也就是了。”
“毕竟,我们是兄弟嘛——”
皇甫阳轻声感叹出最后一句话,脸上带着的,是如沐春风的微笑。
楚霖狠狠打了个寒颤,屁股忍不住往他哥身边挪了挪,又挪了挪。
他紧紧挨着一直在忙着炼制九转金丹的哥哥,心中庆幸,幸好他们兄弟感情好得很。
要是让他像皇甫阳一样时时提防自己亲人的话,他怕是连觉都要睡不着了
“主人,你冷吗?要不要给你拿衣服?”圆圆检测了一下此时的温度,发现确实有点凉,顿时明白了他家主人紧紧挨着大主人的行为,于是便有此关切一问。
听圆圆这么问,重焰立刻蹦进了楚霖怀里。
楚霖摸着把自己整个变成了一个暖宝宝,让自己的鳞片开始发热给他取暖的重焰,顿时忘了那点害怕。
他笑着道:“嗯,好像是有点冷呢,不过还不到要加衣服的程度。”
这时,楚境炎也刚好炼完一鼎丹药,鼎中六颗九转金丹,全是上品的。
自从找到这处落脚地之后,他除了吃晚饭的时间,就一直在炼制这九转金丹,几乎从未停歇过。
不是他忽然变得如此勤勉,实在是因为这俩监工太严厉!
是的,俩监工!
现在一动不动蹲守在他药鼎前,他每炼完一炉,都要探头仔细查看一遍的,就是那五岁孩,尉迟桀的儿子——尉迟龙。
这次尉迟龙也探头看了看药鼎里的六颗九转金丹,见这次六颗都是上品的,那成色还颇为不俗,他眼里顿时闪过几分挣扎之意。
楚境炎注意到了。
他也发现了,每次这孩看到上品九转金丹的时候,都有一种,似乎极度渴望,又竭力压制的挣扎感。
这很奇怪。
一个五岁大的孩,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呢?
楚霖看到尉迟龙的表情,便顺嘴问了一句,“尉迟道友,这九转金丹,是准备给你家中的亲人使用的吗?”
尉迟龙虽然才五岁,身上也佩戴着藏气符,但他身上属于修者的气息很明显。
所以楚霖便也客气地称呼他一声道友,态度也是像对待同龄人一般,平等而尊重。
并不因为人家年纪就看低他。
或许是他迥异于常人的态度取悦了尉迟龙,从见面以来就从未开过口的孩,居然破天荒地回答了楚霖的问题,态度还很不错,“不是给家人使用,是给我自己用的。”
“你?”楚霖惊讶极了。
不只是他,楚境炎也没忍住惊奇的目光。
“很奇怪?”尉迟龙眼神一冷。
“不不不,当然不奇怪。”意识到自己的惊讶可能伤到了别人,楚霖立马连声道歉,“抱歉,可能是我的措辞不当,我不是觉得奇怪,只是从未见过在你这个年纪,修为就达到了凝脉期巅峰的天才。”
“我这个年纪?”尉迟龙忽然眼神怪异地看了楚霖一眼,倒是没了那点冷意,“你不是苍琅国的人?”
楚霖茫然,不明白为什么尉迟龙会突然有此一问,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如实答道:“对的,我和哥哥都不是苍琅国的人。”
答完,他又没忍住好奇,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尉迟龙收回眼神,重新看向又开始下一轮炼丹工作的药鼎,漫不经心地:“苍琅国的修者,就没有不认识我的,也没有不知道,我爹到处找上品九转金丹是为了我的,更没有不知道,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五,只是因为五岁的时候被我爹的仇家下了毒,才被迫一直保持着这幅长不大的孩童模样的。”
尉迟龙得波澜不惊,但楚霖已经彻底懵了。
楚霖:“”
楚霖:“???!!!”
情绪实在太复杂,他半晌也没从眼前这豆丁竟然已经三十五岁的震惊中缓过神。
坐在他旁边的封展一拍脑门,“啊,我的错我的错,我忘了跟你们了”
主要是当着当事人的面,他也不太好
楚霖目光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回答封展的话,“没事,是我太孤陋寡闻了,不是企路你的错。”
完,他又忍不住去看蹲姿无比乖巧的尉迟龙。
他可算是知道,初见时心里那点莫名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看,他也没能从尉迟龙身上看到一点三十五岁的影子啊。
看着那个的身影,再想想孩起自己的情况时,那云淡风轻,仿佛早已习惯了的语气,楚霖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问:“这种毒,没有办法解吗?”
尉迟龙指了指已经开始散发出药香的药鼎,眼中忽然透出了几分亮光,语气略微飞扬地:“这就是我的解药。”
“只要我顺利结丹,晋级金丹期,就可以借雷劫过后的仙霖,涤尽体内的一切污秽,包括毒素。”
楚霖顺着他充满希望的视线,也看向了他哥的药鼎,和他哥操纵着一切的双,心里顿时有些复杂,也有些难受。
因为把希望寄托到雷劫上,无异于是拿命在博一个可能。
渡劫一旦失败,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被雷劫劈成飞灰,身死道消。
“你一定会顺利结丹的。”楚霖轻声道,“我哥炼的丹药很厉害的!”
似乎是为了给尉迟龙多一点信心,楚霖特意加了后面半句,语气笃定。
封展也连声附和,“没错,佑霖的炼丹水平,整个琳琅洲都不见得有人比得过,你碰上他,可算是碰上贵人了,我的命就是他捡回来的!哦,还有圆圆,圆圆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尉迟龙缓缓露出一个,淡得近乎没有的笑容,“我当然相信楚丹师的能力,他确实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丹师。在中洲,我也没有见过能够炼制出极品丹药的丹师。”
“我当然是会顺利结丹的。”他夸完楚境炎,又声补充了这一句,“我才不会以这样一幅鬼样子去见阎王。”
他的声音很,坐在皇甫阳身边,同他们隔了挺远一段距离的尉迟桀却仿佛听到了一般,忽然转头往这边望了一眼。
那眼神,怎么形容呢?
楚霖觉得,那眼神就好像尉迟桀本人的表情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
很平淡,又很复杂。
嗨,这乱七八糟、矛盾至极的形容词,他都在些什么呢
所有人,都对楚境炎下的药鼎寄予厚望。
但从上品到极品的过程,却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
清晨,晨光熹微,朝阳未起。
尉迟桀走到为了给太子守夜而打坐了一整晚,彻夜未眠的于忠海身边,也不管他是否入定,便自顾自地问,“他们,日日都是如此吗?”
于忠海睁开眼睛,有些暴躁地抬头看向仍旧披着黑斗篷的来人,“谁们?”
尉迟桀动了动下巴,朝前示意了一下。
昨日傍晚,日落月升之时,他也见这二人打坐练剑了许久。
于忠海转头一看,就见楚霖和楚境炎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他们正面对面地,在一个聚灵阵中盘腿修炼。
不只是他们,一直跟着他们的那只灵宠,也正趴在阵法中蹭灵气,还凹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姿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它们族群特殊的修炼方式。
封展则一个人占着一个聚灵阵,同样在闭目修炼。
就连那个傀儡人也没有闲着,它正在
嗯?
于忠海定睛一看,又擦了擦眼睛,最后不可置信地问道:“它这是在布置关?这关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这几种关,你昨天才见过。而且准确来,它是在学习我的关。”
尉迟桀看着那矮矮圆圆,忙碌得不亦乐乎的身影,眼神也有些奇异。
他觉得,他碰上的这几个人,似乎都很神奇。
作者闲话: ps:
星星:万分感谢支持正的,喜欢这篇文文的可爱们!
2楚丹药库境炎
“傀儡会学习吗?”于忠海拧眉,疑惑地问。
“按理来,不会。”尉迟桀淡声道:“但这两个人,还有他们身边的东西,本来也没有遵循过常理。”
于忠海:“”
他想了想,好像还确实是这样。
“那傀儡学得怎么样?是照猫画虎,还是确有章法?”于忠海兴起道。
“八成。”看着圆圆最后落下的动作,尉迟桀眼眸微眯,“它刚刚完成的这个关,跟我的足有八成像,剩下两成,没有我的亲自传授,它不可能学会。但是它好像自己研究出了代替之法,虽然有些粗略,但那关,确实是成功了。”
这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这别出杼的创造力,何止是聪明二字能形容的。
就连他儿子,也不能看一遍就将他的关术学到八成。
尉迟桀不知道的是,对于一个曾经的智能器人,还是万能的智能管家器人而言,学习创造可能稍有困难,但过目不忘,却是最常规最普通的操作了。
在记忆方面,人脑,可远没有智脑好使。
于忠海不再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三人一兽静心打坐,看着那傀儡继续琢磨尉迟桀的关,它甚至还精益求精地,在关上抹了毒
此时恰逢一只二级妖鸟从上空掠过。
“咻——”
一根细针射出。
妖鸟直线下降,砸落地面,然后坚强地蹬了两下腿,又蹬了两下。
咽气了。
“尉迟桀我怎么觉得,你的关被比下去了呢?”
尉迟桀不咸不淡地瞥了于忠海一眼,“我没有涂毒药,不然,你以为你下的几百号人现在还能活着?”
三皇子跟他做的交易,可是只要求他杀了于忠海和皇甫阳二人。
他可不做买二送二百的亏本生意。
于忠海气结,但偏偏又无法反驳。
他不得不承认,昨天尉迟桀确实没有对他和太子以外的人下杀,不然以尉迟桀的关术,他们不可能没有人命伤亡。
不过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接受跟尉迟桀和谈。
他现在臂上的伤还没彻底愈合呢!
二人话间,雾气渐薄,紫气氤氲,朝霞初升。
正在这时,专心打坐的人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们看了一眼天边的金光,然后果断收起了阵法,开始默不作声地炼起了剑。
那灵宠也收起了那奇奇怪怪的姿势,开始蹦来跳去,时不时还往空中喷出一口火,仿佛是在练习捕猎或者作战的技巧。
而那傀儡,竟然同样开始练起了剑法
圆圆滚滚的身形,别提多灵活了。
观它运剑的方式,那剑法竟然还颇为精妙,速度极快,它的动作也非常娴熟。
“筑基中期的人,不会是它的对。”看着圆圆舞剑,尉迟桀突然点评了一句。
于忠海也点了点头,“确实,它的速度太快了。”
尉迟桀微微一笑,不无自豪地道:“傀儡,也是关的一种,关比人的速度快,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看起来似乎很欣赏这个傀儡人,按理来,你不应该欣赏的是制作出这具傀儡的主人吗?”于忠海斜睨他一眼。
同时也有些舒心。
他觉得今天的尉迟桀,可比昨天正常多了,也好沟通多了。
所以不由自主地,他便多了几句。
却不想,尉迟桀的“正常”,是有时限的。
只听他忽然不答反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哈?”
于忠海蒙圈。
尉迟桀不厌其烦地重新了一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于忠海抓狂,他们刚刚聊了这么一大堆,你他么倒是告诉我,究竟是哪一个问题啊啊!
见于忠海还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尉迟桀嫌弃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好心地解释了一遍,“我的第一个问题,你忘了回答我。”
于忠海:“”
于忠海觉得,尉迟桀这个人简直有毒!
除开行军打仗的时候,他一向是很沉稳的,但尉迟桀总能挑起他的怒火。
而且怒着怒着,他发现,自己的暴脾气也快要被他磨没了
当然,最大的原因,可能也是因为自己打不过
别人要是敢这么欠地跟他话,他早就把人揍出屎来了!
因为拳头才是硬道理,所以胸闷了好一会儿后,于大将军还是闷声回答了尉迟桀的问题,“自从同行以来,他们确实每天如此,日出日落,月升月隐,他们都会修炼,非常勤勉。”
答完,他再次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还想收徒不成?”
“他们没有师承?”尉迟桀突然偏头问。
于忠海:“”
啊啊啊!
你他么倒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啊!!!
还讲不讲先来后到了啊?
我跟你,你这样话,迟早是会被硬茬子锤死的!!!
在战场上风里来,血里去的大将军,暴躁地抹了把脸,最后心如死灰地决定当一个没有感情的答疑器,绝不主动提问题的那种!
“他们前不久,与封运城少城主封展一起,得到了无间宗端玉真人的举荐,正要前往翡幕中洲拜师。”于忠海一脸冷漠地道。
“无间宗”尉迟桀默念,“倒是一个好去处。”
“你不会也想去吧?你这把年纪,人家无间宗可不会再收了。”
呸!
于忠海刚问完,就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个耳巴子!
都了不要提问不要提问!
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这不自己找气受吗?
于忠海正懊恼着,旁边就响起了尉迟桀回答的声音,“不进无间宗,在那旁边定居,也是很好的。”
“大宗门附近,治安好,灵气又浓郁,若是能去的话,确实不错。”难得得到了回答,于忠海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他倒是也想去大地方闯荡,奈何身上一摊子俗事不好脱身,他又不是个能狠心抛下责任,抛下亲人的人。
到这里,于忠海顿时羡慕起了尉迟桀这走就能走的潇洒劲儿。
“主要是,以后再想找什么丹药也方便。”尉迟桀看着练剑的楚境炎道。
于忠海:“你想去无间宗附近定居,是奔着楚丹师去的?”
他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种行为。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找了三十年丹药,所以找魔怔了?
不过细细一琢磨,尉迟桀这个决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修炼资源嘛,不外乎那几种。
丹药,在资源中可谓是重中之重!
受伤了,需要丹药疗伤吧?
灵力耗尽了,需要丹药补充灵力吧?
要晋级了,如果不是有万全的把握的话,也需要有丹药来辅助吧?
跟住楚境炎,不就是跟住了一个上品,甚至极品丹药库吗?
在洲,甚至各大中洲,上品丹药都是十分难寻的,极品更是万金难求。
要不然尉迟桀也不会找了三十年,也没能找到一颗上品九转金丹。
这尉迟老贼,也太会打算了!
“不是我去,是我儿子去。”尉迟桀再次答非所问。
这笃定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跟自己儿子商量过后才做的决定,而不是临时起意呢
对于莫名就被安排了的尉迟龙,于忠海忍不住生出了点淡淡的同情。
摊上这么一个糟心的爹,也不知道上辈子是造了多少孽了
这时,丝毫不知自家老爹三言两语间就安排了自己未来的去处,也不知自己被人同情了的尉迟龙正好向他们走了过来。
尉迟桀指了指楚境炎几人,对着自己面貌稚嫩的三头身儿子淡声道:“以后,你每天跟他们一起醒,一起修炼。”
尉迟龙也不问缘由,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他完,当即便抽出了剑,走到空地上,跟楚境炎他们一起练了起来。
行动力十分的强。
于忠海决定收回自己的同情。
尉迟桀埋伏的地方,离苍琅国的皇城并不太远。
只三天的距离,太子的车队就靠近了皇都。
在入城的前一夜,楚境炎终于把尉迟桀要的极品九转金丹交给了他,也用光了尉迟桀攒了三十年的药材。
皇甫阳当然也求了一颗。
有了极品的,谁还看得上上品呢?
看着心仿佛闪耀着神光的极品九转金丹,尉迟桀掌微颤,他身边的尉迟龙也第一次失了态,激动得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一样,扒着他爹的臂,拼命想把那拉下来给自己看。
可惜,无论他如何努力,他爹的掌依旧纹丝不动。
他只好渴望地喊了一声:“爹”
尉迟桀一顿,眼神一敛,便把丹药递给了自己短腿短的儿子。
也不怪这父子俩如此激动,有了这极品九转金丹,尉迟龙结丹的事几乎可以是万无一失了!
这就相当于保住了一条命。
“如何?尉迟前辈可满意?”楚境炎笑着问道。
尉迟桀一向僵硬的脸上,浮出了一抹非常明显的笑意,眼神也亮得吓人,干瘪瘪的气质都变得生动了不少。
他嗓音暗哑地道:“辛苦楚丹师了,在下感激不尽!”
作者闲话: 剧场:
于大将军:请叫我没有感情的答题器。
星星:逼疯一个于大将军,只需要一个尉迟桀!
(*^^*)
2骚断了腰的杀
尉迟桀谢完,当即便取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盒子,和一个同样风格的储物袋。
他把盒子打开,却是直接递给了楚霖。
楚霖不明所以地接过,见盒子里面并不是什么灵石或者珍宝之类的报酬,而是一本封面没有任何字的书籍。
他翻开看了看,里面的字迹是簇新的,遣词造句也很是深奥难懂,并非是古籍之类的藏品或功法。
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尉迟桀笑了笑,:“这是给你的傀儡人准备的,我看它对我的关术好像很感兴趣,便抄了一份我尉迟家祖传的关传承,还总结了一些我自己的心得。”
楚霖又惊又喜地看向里的书,大喜过望,“太感谢前辈了!圆圆,快来谢过尉迟前辈!”
被送礼的当事人还处于局外状态,根本没想到还会有自己的戏份,被主人一提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圆圆连忙上前,摇身一变,化成了正常人类少年的样子,然后深深鞠了一躬,清脆又响亮道:“多谢尉迟前辈!”
或许是真的很欣赏圆圆的天分,尉迟桀看着圆圆的眼神都比常人来得柔和,还难得多了几句,“你在关一道上很有天分,比我儿子强,你要勤加学习,专心研究,莫要懈怠。”
莫名其妙就被自己亲爹拉踩了一波的三头身尉迟龙:“”
圆圆接过楚霖递给它的盒子,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什么宝贝。
它用力点头,认真保证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前辈的期望的!”
圆圆很兴奋,也很不可思议。
它第一次接收到来自陌生人类的礼物,陌生人类的期待。
被陌生人认同、期待、鼓励、看好的感觉,对于圆圆来,是一种既新奇,又满足的滋味。
同主人给它的爱很不相同。
尉迟桀点点头没有再回应,而是把储物袋递给了楚境炎。
“这里面就是一些不值钱的俗物,没什么特别的,你们回去了自己看就是了。若是对这些报酬不满意,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们再把想要的告诉我。”
楚境炎笑道:“前辈的哪里话,光那一本书,就是价值连城了,晚辈如何会不满意?”
尉迟桀也很满意他的识货,然后毫无预兆地道:“既然如此,那我父子二人就先行告辞了。”
楚境炎挑眉,皇甫阳也诧异地问了一句,“前辈不同我们一块儿去皇城?”
尉迟桀看他一眼,语气淡淡,“我是不会去皇城帮你指证三皇子的。”
皇甫阳一噎,无语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邀请前辈去做客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他从来就不准备跟老三对簿公堂,毕竟那没什么用。
哪一家的父亲,都不会为了一个儿子,把另一个儿子杀了。
在事态不够糟糕的情况下,他们只会和稀泥。
找他们主持公道,没得给自己找一肚子气受。
尉迟桀不置可否,又扔了个盒子给皇甫阳,“帮我转交给三皇子,这次毕竟是我失信于他,这是赔礼。”
太子殿下:“”
众人:“”???
杀,请受害者,帮忙给幕后黑,递赔礼?
前辈,您这操作,可真是骚断了腰啊!
楚霖长这么大,就从未见过尉迟桀这样的性格。
既坦荡,又自我,既随性,又古怪
充满着正常人逻辑之外的意外和惊喜。
不过意外的,竟然还有一点贴心
能够注意到一个傀儡的喜好,并且送它需要的礼物的人,楚霖觉得,这当然可以是贴心的。
皇甫阳端着一张僵硬又疲惫的笑脸,哭笑不得地接下了这桩差事,“我一定会亲自,交到我三弟里的,前辈请放心。”
尉迟桀本来也没担心,对于他来,反正他把赔礼给出去了,至于能不能到当事人里,那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他不甚在乎地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完,他身形一晃,便利落地消失在了原地。
再一看尉迟龙,竟然也消失了。
转瞬就已飞出老远的飞行法宝上,尉迟龙仰着头问他爹,“爹,咱家那祖传的关术,不是不能教予外人吗?”
尉迟桀不置可否,“爹并未教它。”
只是把摘抄本给它自己去看而已。
尉迟龙:“”
“而且那傀儡也并不是人。”
尉迟龙:“???”
竟然还能这样?!
我竟无从反驳
“殿下,周围有探子,可要抓了他们?”皇甫阳回到自己帐篷里不久,便有侍卫来报。
于忠海当即站起了身,眉心一竖,低声道:“殿下,末将去看一看。”
他刚刚才因为尉迟桀的离去而神清气爽,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有人来给他添堵!
于将军的长枪表示:我拿尉迟桀那老混球没办法,还能收拾不了你们几个土鸡瓦狗?
皇甫阳却摆了摆,阻止了他,“随他们去吧,舅舅不用理会。”
“殿下心里有数?”
皇甫阳轻笑一声,一把玩着尉迟桀扔给他的盒子,漫不经心地道:“左不过是三弟派来的人,他要探,就由得他来探吧。得了我还活着的消息,他今晚怕是要睡不好觉了呢。”
于忠海闻言,朗声一笑,一屁股便又坐下了,畅快地赞道:“殿下言之有理,是该让那瘪犊子好好体会一下担惊受怕、夜不成寐的感觉!”
楚霖二人的帐篷中。
楚境炎正把尉迟桀送的储物袋里的东西往外掏。
里面满满的,除了成堆成堆的灵石,就是成堆成堆的灵草,或者成堆成堆的炼器材料。
听听这个量词,就能知道这些东西的分量,就能知道送礼的人有多随意,多简单粗暴,多财大气粗了吧?
看着这几堆东西,再想想刚刚尉迟桀的“不值钱的俗物”,楚霖忽然就觉得,他快要不认识“不值钱”这三个字了。
这样的俗物,他真的是十分喜欢!
“哥,我真是个俗人呢。”楚霖抱着自己的炼器材料,喜滋滋地自我吐槽道。
“嗷呜嗷呜!”我也是我也是!
宠物随主人,重焰正把自己埋在灵石堆里,一边乐不可支地来回打滚,仿佛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一边嗷嗷附和自己主人。
滚着滚着,兽影都找不见了。
圆圆翻了好久,才把它翻了出来。
看着自家这一群财迷,楚境炎也是哭笑不得。
他点了点楚霖的鼻子,笑着:“那哥哥可得努力挣钱了。”
当个俗人没什么不好的。
俗人的乐趣,可比条条框框中的高人或者伟人多多了,也容易多了。
“主人,这个也给你。”圆圆把尉迟桀送它的书递给楚霖,它也想让主人开心。
楚霖莞尔,一边自然地接过书,一边好笑地陶侃圆圆,“这是尉迟前辈送给你的东西,怎么就给我了?你舍得?”
半人高的圆圆眨了眨圆溜溜的电子眼,不明所以地:“圆圆的,本来就都是主人的啊,为什么会舍不得?”
这一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样子,看得楚霖一时都有些无言。
又有些感动。
但圆圆作为他亲制作出来的智能器人,哪怕楚霖已经更改了程序,圆圆心里以主人为先的想法却是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楚霖曾经尝试过改变圆圆的想法,树立圆圆的“自我”。
却发现他强调多了以后,圆圆好像非但不觉得开心,反而产生了一种,自己的价值被否定,自己的存在也被自己的造物主隔离、疏远的不安全感和恐慌感。
从那以后,楚霖就不再强行干涉圆圆的想法了。
只在平时不经意的言语间,会不着痕迹地点两句,试图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慢慢影响圆圆。
此时他便没有跟圆圆争论,只是笑着,“这么也是没错的,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圆圆会碰上连主人我,也不想与之分享的事或物的。”
“不会有的!圆圆的一切都要跟主人分享,还有重焰和大主人!”圆圆不假思索地否定道。
楚霖拍拍他的头,温柔道:“不管分享还是不分享,圆圆觉得喜欢,觉得高兴就好,让自己高兴的事,便是值得去做的事,便不需要犹豫,也不需要挣扎。”
着,他把随翻看过的书递回给了圆圆,“圆圆喜欢关术吧?那就要好好学呀。”
“可是主人不需要吗?”它明明感觉到了,在尉迟前辈送出这本书之前,主人对关术也是很感兴趣的。
“相比于关术,一个精通关术的圆圆,对主人的帮助是不是更大?”楚霖笑眯眯地反问。
圆圆的眼睛一亮,立马把书重新收了起来,“主人得对!我现在就去学!”
完,它抱起重焰便出了主人的帐篷,往旁边属于他和重焰的帐篷一猫,便不再出声了。
看样子,是准备利用自己不需要休息的优势,挑灯夜战了。
哦,不需要挑灯,圆圆的眼睛本身就具有夜视功能,都不会影响一旁的重焰休息,简直不要更方便哦!
作者闲话: 剧场:
太子殿下:尉迟前辈真他娘是个人才!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我那好弟弟收到赔礼时的表情!哦嚯嚯嚯嚯~~~
29身残志坚的王爷
跟圆圆相比,楚霖才是真正的挑灯夜战。
这一次收到的炼器材料数量很多,而且质量也比他们之前收集到的要好不少,楚霖便琢磨着,把他哥的药鼎和自己的器鼎,都再精炼改进一番,或者做一个备用的。
这可是他们吃饭挣钱的家伙事儿,一点也马虎不得的。
楚霖原想入乡随俗地给他哥炼制一个丹炉,但楚境炎试用过城主府给他买来的丹炉后,还是更喜欢药鼎。
楚霖干脆就做了一个丹炉模样的药鼎,也省得那些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探究他哥与众不同的药鼎。
楚霖忙碌的时候,楚境炎便懒懒地半躺于他身后,一揽着他纤瘦的腰身,一翻看着一本混元大陆的游记。
时不时地,再把人揽到自己怀里,让人休息一番。
又是一日晨光起。
等楚霖几人晨练完了之后,太子的车驾也收拾好了。
今日的车驾队伍,跟往日可大有不同。
简单来,就是肉眼可见地变得富贵奢靡、气派威武了许多。
他们此时的驻地,离皇都并不远,昨晚要是赶一赶时间的话,其实可以连夜入城。
但太子回都,仪仗是必不可少的。
不能堕了身份派头不是?
侍从们忙碌收拾间,穿上了太子朝服,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尊贵二字的皇甫阳,正同楚境炎和楚霖二人告辞:“我这边麻烦事多,二位大师先行入城吧,待会儿我会遣人直接将你们带去三王府。楚丹师若是不嫌劳累的话,还望能尽快为我三叔诊治。”
楚境炎点点头,“既如此,那我同阿霖就先行一步。”
“爹,我也跟佑霖他们一同去吧?”封展趁请求道。
他可不乐意跟他爹还有太子待在一起。
封城主挥挥,“去吧去吧,进了皇都规矩点儿,别给老子惹事啊。”
要不是身为朝廷官员不能丢下太子,他都想跟楚霖他们一起先走了,何况他儿子?
得了老爹的允许,终于不用再跟太子一架马车的封展跟脱了缰的狍子一样,欢乐地跟在圆圆屁股后面,头也不回地就上了楚境炎他们的车驾。
对他亲爹和太子没有一丢丢的留恋。
面色略有些尴尬的封城主,拱向太子和于大将军请罪,“犬子无状”
“封城主无需担忧,企路天性纯质,实为难得,孤喜欢还来不及呢。”
皇甫阳笑眯眯地打断了封城主的请罪之言,还亲切地直呼封展的字,以示他的心口如一。
楚霖等人的车驾入城时,城门口已经有迎太子仪仗的内侍在等候了,此时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城门是不准出入的。
楚霖他们就属于特殊情况。
驾车的车夫扔给城门守卫一面令牌,他们便被爽快放行了。
马车顺利通过时,城墙上正站着一位身着皇子服的男人。
他轻轻往下瞥了一眼,低声问身边候着的人,“这就是他们报上来的,此行跟随太子的两个陌生人?”
“是的殿下。”
“跟上他们,注意他们的行踪。”
“属下立刻着人去办。”
还不知道自己进城就被人盯上了的楚霖等人,不多时,便已抵达了三王府。
王府的总管大概提前收到了太子的口信,早早地,便带着人毕恭毕敬地候在了大门口,还一直伸长了脖子往城门的方向竭力远望,恨不得自己是只长颈鹿。
也不知道太子究竟是怎么跟他的,楚霖他们的车驾刚刚停稳,封展刚跳下车,楚霖的一只脚刚踏出去,年迈的总管便深深地揖了下去,口中还急切地道:“几位高人辛苦了,王爷已经等候多时,几位快请随我来!”
楚霖:“”
太子还意思意思地一句,若我们不劳累的话,才需尽快干活儿呢,您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脸都没看清,脚都还没踩进你们府上呢,这就催上了嘿!
封展也挺尴尬,因为他不知道,眼前这位究竟是不是他外公
出生二十多年,除了母亲去世的时候见了一面之外,他和他外公就再未谋面了。
书信和礼物倒是从未停过。
“请问,您可是姓马?”封展迟疑着问道。
马总管正心急如焚,却不想面前的后生竟然突兀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他顿时一拍脑袋,懊恼道:“老奴确实姓马,方才竟是忘了自报姓名了,失礼,失礼!”
封展:“”
看来,他外公也没认出自己的外孙啊
“外公,我是封展啊”封展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无奈地进行自我介绍。
马总管:“”
“展儿?”马总管不可置信地直起身子,盯着面前比自己高了足足两个头的子猛看。
“是我”
“你跟你母亲怎么一点儿都不像?”这副模样,简直白白糟践了他女儿的好样貌!
他女儿当年可是美名远播的。
听出了自己外公口中隐隐的嫌弃之意,封展心口顿时宛如中了一箭,半晌,才郁闷地:“我像父亲”
“哦对对对,确实跟你父亲有几分相似,不错,不错!”震惊过后,马总管终于找回了一位外公应有的慈爱,连连感慨道:“展儿长大了!实力也不错!好好好,你母亲泉下有知,可算是可以放心了!”
提到自己女儿,马总管的眼眶顿时湿润。
“外公近来身体可好?”撇开长相问题,封展关心道。
一提到身体,马总管顿时又拍了一下脑门,他一把拉过封展,便躬身朝楚境炎和楚霖做了个请的势,“瞧我这记性,王爷还等着高人救命呢,二位快请!快请!”
楚境炎嘴角微微抽搐,“烦请马总管带路。”
跨过门槛时,他下意识撩起眼皮看了头顶高高悬挂,庄重威严的门匾一眼,心想,瞧这马总管的性子,这三王爷,估计也是个趣人。
等穿过重重回廊,绕过假山庭院,终于见到了闻名已久的三王爷时,楚境炎心中的想法也确实得到了印证。
谁能想到,一个面色泛着黑气,浑身都快要瘦成一把骷髅,仿佛被精怪吸光了精气的,一看就命不久矣的病人,竟然还有食欲啃猪肘子呢?
看他的表情,心情竟然也是不太差的样子
见那一地的猪骨头,马总管顿时气急败坏,三步并作两步便跑上前要把那还剩一半的肘子抢下来。
“王爷!大夫都了,不让您吃这些太过油腻的东西!您怎么总不听话呢?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给您做肘子?待会儿我非得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马总管是看着三王爷长大的,两人的感情跟亲父子都不差多少了,此时他训起自己的主子来,也是丝毫没有顾及。
三王爷也不挣扎,也不生气,把嘴里的咽下去后,便任由马总管把里没啃完的肘子抢走了。
因为咽得着急了些,他还被呛了一下,“咳咳咳”
马总管心疼得不行,连忙倒了水给他喝。
一主一仆忙碌间,楚境炎几人便站在一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包括三王爷恐怖得不成人形的身体状况,和他没有任何焦距的双瞳。
三王爷咳顺了气后,才终于有力气话,“老马,可是有客人来了?”
他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的,却也并不让人觉得过分疲惫虚弱。
就仿佛这个人的身体虽然垮了,但精神,却依旧坚强得远超世上的许多人。
真正是身残志坚的典范。
马总管一边顺着他的背,一边连忙回话:“是太子殿下和我那女婿外孙为您寻得的高人来了。王爷莫怕,这次一定能把您治好的,太子的性子,您还信不过吗?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他是绝不会让人来叨扰您的。”
三王爷轻笑一声,“是是是,我不怕,从到大,你总爱跟我这一句,明明我从未怕过任何事。”
马总管红了眼眶,但声音听不出半丝异样,“这话,老奴是给自己听的呢,王爷不怕,怕的是老奴,是老奴胆。”
“呵,你个老家伙总算是承认了。”三王爷得意地调侃了一句,随后便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准确地看向了楚境炎的方向,仿佛他仍能看到一般,“这位便是梓旭提到的楚丹师吧?”
楚境炎上前几步,停在距三王爷三步远的距离答话,“正是,王爷可需要在下现在为您诊治?”
他直接问了关键问题,并不过多寒暄。
他觉得,以三王爷如今行将就木的状态,也经不起那些你来我往的寒暄了。
多几句,他都担心这位王爷会不会直接去了。
三王爷似乎也诧异于这位被太子大力举荐的楚丹师,竟然是如此直接的性格,听声音,似乎年龄也非常年轻。
不过就自己这副模样,也实在没有犹豫或怀疑的必要了。
他径直伸出了自己的,笑了笑,“有劳楚丹师了,可要先把脉?”
楚境炎上前,马管家立刻在床前放了一把椅子,然后又招呼着楚霖和封展到桌边坐下,给他们倒茶上点心,好让楚丹师可以安静地给王爷诊脉。
作者闲话: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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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魔物恶之
楚境炎将两指搭于三王爷腕间,食指微动。
三息过后,他微微皱了皱眉,“王爷,在下可否查看一下您的眼睛?”
“当然可以。”三王爷好脾气地应允。
楚境炎凑近了一点,扒开三王爷的眼睑,就见眼白部分竟然也蒙上了一层黑雾,而原本该是黑色的瞳孔区,却泛着死灰。
乍看之下,眼白和瞳孔近乎成了一个颜色。
“在下可否用神识探查一下您的识海和丹田?”犹豫了一下,楚境炎还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看三王爷这副样子,问题怕是出在根源之上。
这下,三王爷迟疑了。
倒不是怕楚境炎谋害他,这纯属人的自然反应。
毕竟识海和丹田这两个地方,可是修士最重要的部位。
不过犹豫也只是一瞬,最终他还是点了头,“就按您的诊治方式来吧,我这副样子,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了。”
“王爷放心,在下只是粗略一探,不会让您感到不适的。”
楚境炎着,便两指相并,轻轻覆上了三王爷的额心。
他的神识进入得超乎想象的顺利,甚至连本能的,下意识的反抗都没有遇到,他便将三王爷识海中的情况一览无遗。
这是第二个被他探查识海的人。
与赫连承支离破碎的精神海相比,三王爷的识海,乍看上去似乎要好很多。
他识海的结构并没有受到丝毫的破坏,显然遭遇的不会是虫族那样粗暴的攻击。
但以三王爷金丹期的修为,却被自己一个凝脉期轻而易举地进入了识海的情况来看,三王爷的识海不可能没有问题。
原本只打算粗略一探的楚境炎,不得不往深了查。
但他的神识刚一深入,危险的信号立马涌上心头,他双目一凝,迅速将自己的神识抽了出来。
但此时已经太迟了!
他內视自己的识海,便发现,刚刚收回到识海中的那屡神识触角,竟然沾上了点点非常不起眼的灰迹。
他试图剥离,但那点灰色的东西就跟附骨之疽一样,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是徒劳无功。
楚境炎脸色一沉,冷声问:“王爷,您知道您识海中的情况吗?”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他的语气十分不善,甚至是压着火气的。
楚霖连忙走过去,握住他的臂,担心地问:“哥,出什么状况了吗?”
“楚丹师息怒,楚丹师息怒啊!”还不待三王爷话,马管家就急忙上前,连声安抚。
楚境炎拍了拍楚霖的,脸色稍缓,但看向马管家时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封展不知道气氛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不过他还是给自己外公了一句话,“佑霖,是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先听听我外公怎么吧,我相信他们没有坏心的。”
“对对对,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坐下啊!”马管家焦急道。
马管家此时的神色,比之初见楚境炎他们时,在尊敬之余,还要多了几分讨好。
包括三王爷,也不再是那副虽然笑着啃肘子,但却了无生趣的样子。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马管家两步上前,把他背后的靠枕细心地垫高了一点儿。
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常的变化呢?
只因请来的丹师医师无数,却只有楚境炎,是有反应的。
哪怕这反应是不悦和发难,但比起以前的丹师们茫然摇头、不明所以,只把王爷的病情当怪疾奇症的情况来看,这已经是最好的反应了。
起码,让他们看到了一丝解惑的希望。
马管家解释时,楚境炎仔细观察了他们主仆二人的神色。
确定他们确实不知道三王爷识海中的灰色物质是什么之后,楚境炎的脸色才总算缓和了一些。
不过还是不太好看就是了。
因为就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发现自己识海中的灰迹,竟然就已经隐隐有扩大的迹象了!
“还请楚丹师尽力施为,救救我家王爷吧!”马管家苦苦祈求道,“而且楚丹师您有所不知,得了这种怪病的,其实不只是我们王爷一人,还有数十名在当日跟我家王爷同行的普通将士,他们如今的情况,尚且不如我家王爷乐观”
“咳咳老马”三王爷痛苦地咳了两声,制止了马管家的哭诉,对楚境炎哑声道:“我知道我这病不好治,楚丹师若有不便,我也绝不会为难于你,不过您若是有法子,那我这王府中一半的财产,就尽数归您所有了。”
这一主一仆一唱一和,又是大义,又是求情,又是利诱的,楚境炎冷眼看着,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哥,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楚霖还记着他哥一开始那几乎称得上是震怒的反应。
楚境炎揉揉他的头,笑了笑,“一点问题,别担心。”
完,他又转向马管家,“给我们准备一个僻静的院子吧,要带炼丹室的。”
眼下,是他想不管都不行了。
“哎哎,您随我来!”马管家忙不迭地转身带路,深怕自己的动作慢了一点,楚丹师就会反悔一般。
把楚境炎一行人带到了离主院最近的一个院子,又按照他们的要求,将伺候的人全部遣退后,马管家就带着封展麻溜地离开了。
“你们就在院子外面听候吩咐,没有楚丹师等人的召唤,不要进去打扰,也不要让其他闲杂人等扰了大师们的清净,听到了吗?”马管家对着在外面排成排的丫鬟厮严肃吩咐道。
“知道了,马管家。”众人齐齐应声。
事关他们王爷,不用管家吩咐,他们拼了命也会把里面的人伺候满意的。
马管家满意地点点头,未了,又补充了一句,“哪怕是后院的夫人少爷们亲自来,你们也不能擅自放行!”
几番叮嘱,确定没有疏漏后,马管家才带着封展,去往自己的院。
一路上,他一边关心封展从到大的成长历程,一边不忘询问楚境炎二人的生活习惯,以及喜好性格,以免犯了他们的忌讳。
封展将自己知道的,能的,一一告诉了自己外公后,还不忘宽慰他老人家,“外公您放心吧,佑霖和佑炎,还有圆圆和重焰,他们都很好相处的,我就没见他们为难过别人。而且佑霖的炼丹术也是极好的,我的命就是他们救的,我爹能晋级金丹也是托了他们的福。”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马管家越听,眼睛就越亮,连带着看自己外孙的神情都慈爱了不少,“展儿能得如此益友,实在是福分不浅呐!对了,你爹”
祖孙俩叙话间,他们刚刚离开的院中也正在话。
“哥,你对三王爷的病情有把握了吗?”
“有一点猜想,但还需验证。”
“情况很棘吗?”
“有一点。”楚境炎边着,边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把药草,神色不明地来回转动着。
转着转着,他忽然问:“乖觉得这种药草好闻吗?”
楚霖吸了吸鼻子,点头:“还不错,味道很清爽,有点像薄荷的味道,不过没有薄荷那么刺鼻。总感觉这味道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似的。”
“可是哥哥却觉得,这味道很难闻,很讨厌。”看着里的药草,楚境炎眼神晦暗。
楚霖惊讶地看向他哥,然后凑近了些,鼻子都快贴到他哥拿药草的上了,还是没发现这味道哪里难闻了。
“是我的嗅觉出错了吗?”
“不是你。”楚境炎顺捏了捏边可爱的鼻子,眸中郁色顿消,嘴边还有了点笑意,“是哥哥的嗅觉出了错。”
楚霖皱眉,好好的怎么会出错?
“乖还记得苜鳞草吗?”
“用来抑制寄生虫族的那种药草?”楚霖想起来了。
楚境炎笑了笑,语气平静道:“对,在玉牌中,对于苜鳞草的形容是这样一句话——”
“魔物,恶之。”
楚霖双目茫然。
魔物恶之?
可他哥刚刚才,他觉得这味道很难闻
明明在车轮星系的时候,都没有
须臾,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脑子轰的一下,懵了,“魔物?!”
楚境炎把人揽到怀里抱着,轻声安抚,“没事,只是魔气而已,我刚刚及时退出来了,神识只沾到了一点点。而且玉牌的炼丹传承中,也有驱除魔气的方法,乖别担心。”
这次也是他大意了。
这个世界中,有许多东西,是他未曾见过,也未曾接触过的。
行走其间,便如盲人一般,每一步,都需要更加谨慎才对。
听到有解决的办法,楚霖苍白的脸颊才终于有了点血色,但他眼睛里却蕴起了一股强烈的怒火,还有质疑!
“既然这是魔气作祟,那三王爷他们,还有之前为他诊治的那些丹师,怎么会一无所知呢?这个世界有魔修这种存在,他们对于魔气不应该陌生才对啊!”
“玉牌中所的魔物,应该不是指魔修。魔修也是人族,据我们在微楽秘境中遇到的魔修来看,他们除了修炼方式与正道不同,在能量运行方面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魔物应该是指的魔族。”楚境炎徐徐猜测道。
作者闲话: ps:
星星:疫情刚刚好了一点,旁边的学校就又开始动工建房子了
从早上**点,就没有消停过,被吵得心烦意乱的,码字都码得很暴躁,又很痛苦,崩溃
唉
2青雷焰
中午王府设宴的时候,楚境炎便把他的诊断结果,如实告诉了三王爷和姗姗来迟的太子等人。
但太子等人的反应,却与楚境炎设想的截然不同。
“不可能!”
他们断然否定了楚境炎的判断,没有丝毫犹豫。
楚境炎不知自己是不是又忽略了什么常识,于是不动声色地看了封展一眼。
封展立刻意会,主动出声问他爹,“爹,佑霖这么判断,肯定是有他的依据的,而且我看王爷的情况也确实诡异,为什么你们都还没听他的依据,就觉得不可能呢?这是否太武断了些?”
想到楚境炎的本事,封城主一时也对自己心中的认知有些犹豫了起来。
“可是”他皱眉道:“魔族已经有近一万年没有出现在混元大陆了啊,据是在万年前,被某位飞升的大能前辈给封印起来了,你爹我长这么大,从来就只在传中听过所谓的魔族呢。”
他又看向始终没有出声的三王爷,求证道:“止锋,你觉得呢?”
三王爷抬起灰色的眸子,看向楚境炎的方向,“楚丹师,我想听听你的依据。”
楚境炎点点头,也不多废话,只径直在桌上丢出了几株药草。
几乎是立刻的,原本虚弱无比的三王爷便弹坐而起,连连倒退,要不是马管家一直守在他身边伺候,及时扶住了他,他怕是要直接摔在地上。
“这、这是何物?怎么这么难闻?!”三王爷一边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边还要往门外继续退去。
要不是顾及自己主人的身份,楚霖觉得,三王爷很可能会直接拂袖而逃
对于三王爷如此激烈的反应,其他人都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疑惑。
皇甫阳拿起一株苜鳞草凑近嗅了嗅,奇道:“这也不难闻啊,三叔你怎么了?”
就算真的难闻,以他三叔常年行军,吃沙饮冰都不皱眉头的耐力,也不至于会是这样的反应啊。
“你们觉得呢?难闻吗?心里会觉得厌恶或者恶心吗?”楚境炎问封城主等人。
“并不会。”
“我还挺喜欢这种味道的。”
众人纷纷道。
三王爷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儿了,但他确定自己的嗅觉没有问题,刚刚他还啃了好几只香喷喷的大鸡腿!
他有些心慌地问,“这味道到底是何物?”
“苜鳞草。”
听到这三个字,三王爷当即脸色大变!
封城主等人却依旧不明白,还问楚境炎,“楚丹师,苜鳞草有何功用?”
“三王爷想必知道。”看着三王爷似惧似怕又似绝望的表情,楚境炎一边一一把桌上的苜鳞草收了起来,一边语气淡淡地道。
苜鳞草刚被收起,楚霖就拿出了一颗除味的丹药捏碎,还朝他哥鼻子前扇了扇,确保他哥不会难受,周围苜鳞草的味道也散得差不多了,才罢。
看到楚霖的动作,封展脸色一白,“佑霖,难道难道你也染上了魔气?你何时”
话未完,上午那一幕就忽然浮现在他脑海中。
这时,三王爷死气沉沉的面庞却忽然亮了一下,绝望如潮水般瞬间退去,“楚丹师!你知道如何驱除魔气对不对?”
他语气颤抖,看着楚境炎时,就像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明明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周围的人就是有这种感觉。
仿佛楚境炎一个点头,或者一个摇头,就是对他生死的宣判。
皇甫止想,楚丹师既然能够如此镇定,那必然是有自救的方法的
必然是有的!
在三王爷惶恐又期盼的表情中,楚境炎缓缓点了点头,“是有。”
这一个点头,就像一个开关,控制着满屋子人的情绪。
三王爷当即大喜!
他灰蒙蒙的双目中也迸射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急声道:“老马!快去我的宝库,把我收藏的所有灵草,还有那青雷焰都拿来献给楚丹师!”
当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他能坦然接受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死亡。
但当希望重新出现,他忽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地想活。
哪怕这希望只有一丝,他也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活下去。
“诶诶,老奴这就去,这就去,王爷莫急!”马管家跑着,快速出了门。
明明头发都有了银丝,他的动作却比年轻人还要矫健许多。
皇甫阳起身走到三王爷身边,双扶住他的肩,把人搀到座位上坐下,“三叔莫慌,楚丹师是能炼制出极品九转金丹的高人,他有办法,就绝对不会有错的,我们只需全力配合就是了。”
“梓旭的没错,是我失态了,楚丹师莫怪”
激动过后,三王爷总算找回了自己原本的从容。
虽然心脏跳动得还是有点快,但至少从表面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刚刚失态的样子了。
楚境炎不以为忤地道:“王爷言重了,人之常情罢了。”
平心而论,面对生死,三王爷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了。
不是谁都能在快死的时候,还有心情啃猪肘子的。
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王爷可还记得,您和您的属下,是在何处,何时染上的魔气?”
三王爷一怔,迅速反应了过来,然后立刻转身朝皇甫阳吩咐道:“梓旭,你马上派人到无尽海,将那一片海域统统封锁起来,千万不得让人靠近!再去军队中察访,一旦发现有跟我情况类似的人,立刻跟之前的士兵一样,全部隔离起来!”
皇甫阳迅速起身,“我现在就去!”
太子一走,于忠海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无尽海出现魔气肆虐,虽然还未见魔族,但也绝对是不容觑的事。
必要的时候,不定还得通知临海的其他国家进行自查。
事关重大,太子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等两尊大佛都走了,封城主才看着被魔气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友,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地感慨道:“这才几年没见啊,你就成了这副鬼样子,我就让你平时悠着点儿,别什么事都冲在最前面吧,你肯定没有听我的!
你可是我的靠山啊,你不顾虑你自己,你也得为我,为我岳父,为你大外甥考虑考虑吧?你知不知道,在外界传言你闭关的这段时间,我和你大外甥差点就被别人算计死了!”
封城主碎碎叨叨地,故意抱怨道。
完,还朝封展使了个眼色。
封展便心领神会地,开始滔滔不绝地给三王爷讲起了肖家算计城主府的事。
别,他还挺有讲故事的天赋。
绘声绘色的,整个故事被他讲得曲折离奇,跌宕起伏,精彩至极!
三王爷听得直接入了神,时而怒声斥骂,时而又抚掌大笑,注意力被转移走后,连周身的痛苦和焦灼都似乎减轻了许多。
故事讲到**,也就是肖家太上长老吐血那一幕时,马管家终于领着长长一队人,脚步匆匆地回来了。
或许是觉得装在储物袋里献礼不够诚意,马管家身后跟着的每一个侍婢,上都拖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摆着的,是多种多样、灵光氤氲的灵草。
这些灵草,大都年份不低,品相亦不俗,价值不菲。
马管家自己,里的托盘上则放了一块玉牌。
看他珍而重之、心翼翼,连跨个台阶都要仔细盯着脚下的样子,就可以知道,那块玉牌,才是其中最值钱、最珍贵的东西。
“王爷,灵草和青雷焰取来了。”马管家见自家王爷听故事听得高兴,通报的声音都不自觉地了一些,脸上的愁苦之色也顿时少了些许。
见到自己外公,封展加快速度,三言两语便讲完了肖家的下场。
讲到肖家大败,他觉得自己的故事就可以算结束了,结局大快人心,后面的零零碎碎就没必要讲了。
三王爷听得意犹未尽,不过眼下还是正事比较重要。
他朝马管家伸出,马管家便心地把托盘放到了他里。
三王爷把放着玉牌的托盘,亲自推到了楚境炎面前。
他笑了笑,满怀歉意地道:“心意,权当是给楚丹师您的补偿,若不是我,您也不会沾染上这魔气,带累了您,还望您能见谅。”
他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楚境炎心里的不满也少了些许,“不知者无罪,王爷客气了。”
“您不怪罪是您大量,但这赔礼还请您务必收下,宝剑赠英雄,这异火,交到丹师里,才正合适呢。”
楚境炎嘴角一勾,也不再推辞了,“那就多谢王爷了。”
毕竟这异火,他确实很需要。
完,他便伸轻轻拿起了托盘中的玉牌。
却不料,玉牌刚一入,他的掌心就忽然生出了一股灼烧之感,还有丝丝屡屡的麻意缠绕。
他泰然自若,心念一动,一丛青红色的火焰便嘭的一下,从玉牌中冒了出来,腕一转,那火焰又瞬间隐了下去,再一转,火焰再次冒出。
望着那在空气中跳动着的,缠绕着电光的火苗,楚境炎险险才止住直接把它吸收进身体里的冲动。
异火,对于每一位丹师或者器师来,都是求知若渴的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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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楚娇花境炎
异火活泼地跳动着,吸引的不仅是在座的人,还有某只眼睛锃亮的兽。
冷不丁地,重焰便忽然从圆圆怀里窜到了楚霖腿上。
它抻直了身子,伸着爪子想去够楚境炎里的玉牌,却被楚霖一把按了下去。
“这是有用的宝贝,不能给你吃。”楚霖低头,声地跟重焰讲道理。
重焰不甘地呜呜两声,目露哀求,但楚霖态度坚决,它忿忿地扑腾两下,才不甘不愿地被楚霖用一颗火属性兽核堵了嘴。
“这青雷焰,是只适合雷属性或者火属性的人使用吗?”楚境炎问。
“当然不是。”三王爷重新变回了上午那个从容啃肘子的从容模样,笑得一派温和优雅,“这青雷焰,是异火榜上排名第九十七的异火,雷属性或者火属性的人得了当然最好,但其他属性的丹师或者器师使用起来,也不会有什么不便。”
“而且别看这青雷焰如今排名只在九十七,它其实是可以升级的,若寻来天材地宝细心蕴养,它可以升级成排名三十六的紫雷焰,再往上,还能晋升为排名第二的金雷焰。这金雷焰的威力,仅此于大日之火。”
所以,这青雷焰的价值,其实是远远要高于一般的异火的。
别是楚境炎了,就是旁观的封展等人,也十分惊讶于三王爷的慷慨。
不过想想这青雷焰能换回三王爷的一条命,大家又觉得这并不算什么了。
三王爷出身皇室,征战一生,又修为高强,这青雷焰虽然珍贵,但相比于他丰厚的身家来,还真不算什么。
楚境炎盯着那青雷焰,目光灼灼,“多谢王爷为我解惑!”
听他飞扬的语气,三王爷便知道楚境炎是满意的,他暗暗松了口气,同时面露期待,欲言又止。
楚境炎当然知道三王爷这般大笔的目的,他心情好,便也不吝于给出保证,“我会尽快炼出丹药为您驱除魔气,王爷只管放心。”
三王爷大喜,“那我这条命,就全仰仗楚丹师了,若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吩咐老马去办,我们一定无有不从!”
三王爷既然无有不从,楚境炎当然就不会跟他客气。
之后的几天,无数珍贵的灵草便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进了楚境炎住的院。
驱除魔气的方法是现成的,丹方也是现成的,但炼丹的艺却不是。
继九转金丹后,楚境炎再次埋头苦炼,用他改进过的新药鼎,还有他新得的青雷焰。
本来楚境炎是想把这异火给楚霖的,但这青雷焰明显更适合雷属性的修士,楚霖哪里会肯要?
楚境炎拗不过他,便只好将之吸收了。
对于这点,最高兴的莫过于重焰了。
终于不用再当烧火工,那幸福感简直是直线上升啊!
不过看着楚大魔王药鼎下燃烧着的青雷焰,忽然又觉得有点空虚是怎么回事儿呢?
它是被大魔王折磨成抖m了吗
重焰咬着自己的尾巴,忧心忡忡,满怀沧桑地望月兴叹。
跟清闲得甚至生出了自我怀疑的重焰不同,楚境炎却是忙得分身乏术。
随着时间的推进,他发现自己识海中的魔气,正在以一种相当可怕的速度迅速蔓延,污染。
体内的灵气也被侵吞了不少。
要不是时刻用极品聚气丹补充灵力,他怕是也要变成一把跟三王爷一样的骷髅了。
而且因为魔气的影响,他的炼丹进程也不免受到了影响。
三天后,上品驱魔丹才新鲜出炉。
楚境炎看着里的丹药,忽然若有所思地出声:“我怎么觉着,自从到了混元大陆之后,我就一直在炼丹呢?”
这种不得不沉迷炼丹的感觉,可真不怎么好,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那点兴趣,都快要被消磨没了
楚霖心疼地摸摸哥哥被魔气折磨得有些消瘦的脸庞,“等驱完魔气,我们好好休息一阵!”
“好。”楚境炎把丹药直接扔进了自己嘴里,然后把脸上的抓下来,握在里,“乖帮哥哥针灸,有些地方我够不到。”
驱魔,并不是仅仅服用驱魔丹就可以了的。
还需要配合针灸之法,刺激相应的穴位,魔气才会顺着经脉被顺利排出。
楚霖上被塞了一排金针,脸色非常紧张,“哥,我不会针灸啊”
在他心里,医学可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事关性命的事,哪里是他一个从未学习过的人,敢轻易上的呢?
“没关系,哥哥教你,很简单的。”楚境炎语气轻松地道。
完,他拉着人到了床边,又拿出一张人体结构图,指着上面的穴位,就一一讲解了起来。
一通深入浅出、狂轰滥炸的填鸭式教育后,楚霖的表情更加茫然了。
他看看那穴位图,又看看里寒光闪闪的金针,再看看他哥充满鼓励的表情,咽了咽口水,略有些艰难地:“哥你确定吗?”
楚境炎兀自脱了自己的衣服,往床上一趴,“除了你,哥哥不会让任何人在身上使用利器。”
连接近,他都不愿意。
“我只信任你,乖。”
有了这句话,楚霖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看着哥哥脸上灰蒙蒙的一层气,他深吸一口气,狠了狠心,当即不再犹豫。
只见床边的少年执起一根金色长针,缓缓抬起了,移到床上那人的后颈处。
随着一根又一根金针准确落到穴位处,楚境炎垂在床侧的,黑色液体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地滴落铜盆里。
一直到一整排上百支的金针全部用完,指尖排出的黑色液体也被鲜红健康的血液取代,魔气才算彻底驱除干净。
床上趴着的人被扎成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刺猬,浑身布满了因疼痛而起的,密密麻麻的细汗,床下施针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楚霖在衣服上用力蹭掉掌心的湿意,又抬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才长出一口气,动作迅速地开始拔起了针。
“这就可以了吗?还要不要再吃颗丹药,或者泡个药浴之类的?”
虽然哥哥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许多,但仍然非常苍白,楚霖依然觉得不太放心。
这几天哥哥虚弱瘦削的病态,让他不由想起了在武华星陶华市,哥哥刚刚被自己接出狱时的状态。
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已经让圆圆提前准备了。”在楚霖的搀扶下,楚境炎撑着身子,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虚弱,起码不至于到连起身都起不来的地步,他只是想要楚霖扶他,心疼他罢了。
楚霖把人半抱在怀里给人擦汗,这时,圆圆刚好推门进来。
它变成了那个两米多高的壮汉模样,怀里正轻松地抱着一个大浴桶,里面是刚刚熬好的,滚烫得冒泡的药汁。
“大主人,药浴准备好了。”圆圆轻轻地把浴桶放到屋子中央。
“好,辛苦圆圆了。”楚境炎苍白着脸,笑着道谢。
他正准备继续“虚弱”地,在弟弟的搀扶下从床上挪到浴桶里,却不想,下一秒,天旋地转。
他,腾空了。
“哥,我抱你过去。”
楚境炎:“”
少年纤瘦的身体里,单薄的臂膀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他抱着人的动作,霸气又温柔,步子稳健又轻松,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对虚弱恋人的心疼和呵护。
直到被心地放进浴桶里,浅绿色的药汁没过胸口,滚烫的温度袭上皮肤,“柔弱的娇花”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
两辈子,第一次,他居然被公主抱了
抱他的人还在用试水温,只见少年皱了皱眉,温声问,“烫不烫?要不要加点凉水?”
恍惚间,楚境炎总觉得他们的角色似乎对调了
不过,这样努力心疼着自己的,用心照顾着自己的弟弟,看起来也是格外的可爱呢。
“有点烫。”楚境炎嘴角噙着满足的笑,“不过烫一点,药效才更好。”
“那你忍一忍。”楚霖俯身,轻轻地在哥哥眉心印下一个吻。
他守了哥哥好一会儿,见他哥的脸色没那么难受了,才转身,开始收拾起了地上的药鼎和散乱的灵草。
看着少年忙忙碌碌的背影,楚境炎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似冬日的暖阳,似夏日的清风,似暗夜里的一盏萤灯。
午后,楚境炎带着楚霖,一同去了三王爷院子里,为他医治。
楚霖本来是想由自己去为三王爷医治,让他哥安心在房间里修养的,但楚境炎怎么可能会愿意让弟弟看别的男人的裸、体呢?
他不愿意,所以他火速地恢复了!
三王爷的状态,比起前几天来,明显又要差了不少。
细起来,大概就是重病,和垂危之间的差别。
忠心耿耿的马管家眼下青黑一片,脸色也是奇差无比。
这些天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封展很怀疑,要是他这便宜舅舅不幸往生,他外公会不会也就毫不犹豫地,追随而去了。
所以看到恢复如昔的楚境炎后,差点喜极而泣的不仅仅是马管家,还有封展和他爹。
作者闲话: 剧场:
楚境炎: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腾空了?
楚霖:看我男友力爆棚!
星星:为啥凌晨发文呢?因为白天真的太吵了!!!严重影响码字的质量和心情
23缺钱
“佑霖,丹药成了吗?”封展激动地快步迎上前。
楚境炎对他晃了晃里的玉瓶,神态轻松,“三王爷现在醒着吗?”
“没呢没呢,需要现在喊醒王爷吗?”马管家颤着声音,恨不得直接把玉瓶抢过来,立马就把丹药全都塞到他家王爷嘴里去。
“喊醒他。”楚境炎把楚霖留在院子里看风景,自己则一边大步流星地朝屋内走,一边知会道:“驱除魔气的过程,需要他自己配合着运行功法,驱动灵力,事后还需要药浴。”
“哎哎,我这就去熬药汁,可还需要准备别的什么?”马管家紧紧跟在他身边,殷切询问道。
“他体内的魔气太重了,驱魔过程可能会比较痛苦,你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好好好,我一定不让他动,展儿,贤婿,你们也来帮忙!”
“另外再把你们府内的丹师都请来吧,不是还有许多士兵也等着治疗吗?让他们看着我治疗,其他士兵就交给他们了。”
“临春,扶夏,快去将刘丹师、白丹师他们统统请来!”
“另外”
在楚境炎的吩咐下,以及马管家的调度下,整个主院里兵荒马乱地行动了起来。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只有楚霖,他和圆圆一起窝在藤椅上悠闲地喝着茶,两条腿随着藤椅的摆动一荡一荡的。
重焰则瞅着楚境炎不在的空档,趁霸占了楚霖的怀抱,愉悦地搓搓脸打打盹儿。
三王爷的症状比楚境炎要重得多,整个治疗过程,当然也就要长得多。
等到天擦黑,楚霖喝完了好几盅茶,圆圆已经推演完了一页关术,重焰也已经睡了一个来回的午觉,楚境炎才悠悠地从三王爷的寝室内走出来。
只有他一个人出来了。
其他人,都围着刚刚苏醒的三王爷,或嘘寒问暖,或反复查看,把他当成白老鼠一样研究。
“三王爷好了吗?”
楚霖从柔软的藤椅里撑起身子,楚境炎便两步走过来,扶住了他的让他借力。
“魔气反正是拔干净了,不过三王爷被魔气折腾了这么久,到底是伤到了元气,还得养上一段日子,才能彻底痊愈,养身体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楚霖点点头,有些担忧,“其他的士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是三王爷需要担心的事。”楚境炎不甚在意地道,“不过那些都是他的亲兵,他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将人救回来的,别担心。”
“也是”
昏黑的夜色下,两人的声音逐渐飘远。
他们牵着,慢慢向他们暂住的院行去,变回了初始模式的圆圆抱着重焰,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路上除了偶尔路过的,存在感极低的侍从,再没有人打扰他们。
魔气突然现世,这个消息一被报上去,苍琅国上层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事关重大,被楚境炎大夫叮嘱要好生休养的三王爷,刚能下床,就陷入了陀螺一般的忙碌状态中。
马管家急得不行,劝阻无效之后,只好又从楚境炎这里求了许多养生补元的丹药。
苍琅国上层暗流涌动,但皇城中,却是越来越热闹。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妆容各异的外邦之人。
楚霖和他哥偶尔出门逛的时候,只觉得怕是整个这琳琅洲的修士,都在往苍琅国这边赶。
对于这段时间的繁闹,皇都的百姓其实是早有准备的。
因为再过不久,就是翡幕中洲的神舟抵达他们琳琅洲的时间。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皇城最热闹的时候。
只是今年,这份热闹似乎更甚往昔。
底层的百姓们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上层的权贵和修士们,却对个中因由一清二楚。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丹师,和那大量的上品丹药。
“多谢三王爷帮我拍卖丹药。”王府院中,楚境炎笑着朝三王爷举了举杯。
三王爷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摇头道:“楚丹师于我有救命之恩,于我那太子皇侄亦是恩同再造,这点事,哪里值得您一句谢。”
楚境摇了摇头,“还是要谢的,我给太子殿下九转金丹,替您医治,都是收了报酬的,谈不上什么恩不恩”
“皇叔,我来探望您啦!”楚境炎话未完,远远的,就传来皇甫阳洪亮的声音,再过两息,他的人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咦,大家都在呐?好巧!”已经晋级金丹的太子殿下一脸讶然,颇显天真。
众人:“”巧什么巧
自从熟了之后,这位太子殿下似乎就越来越随意了,随意到都不太爱动脑了。
找借口都不肯找个稍微走心一点的。
这本来就是楚境炎他们的院子,他们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您这强行惊讶,强行偶遇,这才稀奇吧!
“太子殿下下午好。”
楚境炎不想接这废话,三王爷也不爱搭理自己突然抽风的智障侄子,楚霖只好意思意思地捧了下场。
毕竟是堂堂太子嘛,总不好让人家尴尬。
“殿下下午好。”封展也老实地招呼道。
“大家下午好。”皇甫阳笑眯眯的,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家伙在聊什么呢?”
封展:“回殿下,我们正在聊明天拍卖会的事。”
“哦哦,拍卖会啊。”皇甫阳又作恍然大悟状,然后忽然转头面向楚境炎,“起明天的拍卖会,楚丹师准备拍卖多少丹药啊?极品九转金丹也在拍卖之列吗?”
楚境炎嘴角微微抽了抽,“我目前炼制的所有极品以下的丹药,都会在明天的拍卖会上进行拍卖,也包括九转金丹。”
皇甫阳不由愣了一下,“怎么要拍卖这么多?”
“缺钱。”楚境炎静静地吐出这两个字。
皇甫阳、三王爷:“”
果然不愧是大师,就是这么地直率不做作,连给出的理由都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当然,他们也没把这个理由当真就是了。
高人怎么可能会缺钱呢?
更何况,三王爷是真的,将自己一半的私库都赠给了楚境炎。
他们是想清理清理储物袋中用不上的物品,或许还比较可信。
皇甫阳正想“大师笑了”,就见楚霖也点了点头,附和他哥道:“是啊,去翡幕中洲的路费可贵了,而且中洲的消费肯定也比这边高,我们可不要多攒点灵石嘛?”
而且他们初到异世,要买的东西可不少呢。
他和哥哥两个人,又是从来都不知道节约为何物的,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买回来,需要的东西,也一定要挑能买到的最好的。
封城主和尉迟桀给他们的那些灵石,已经被他们花掉了不少了。
他们花钱爽快,赚钱当然就要更加努力咯!
皇甫阳:“”
忽然觉得,在来之前,为了自己的目的打了半天腹稿,做了好几个计划的自己有些傻逼
他清了清嗓子,直奔主题,“不瞒大师,我此次前来,是想请楚丹师为我预留一批丹药的,不拘上品中品,我统统都需要,尤其是九转金丹。当然,我也不会让大师吃亏,你给我预留的每一颗丹药,我都会按照明天的最高成交价支付给您。”
“除此之外,您二位前往翡幕中洲的船票我也包了。”
楚境炎挑眉,饶有兴致地问,“你可知,三王爷已经找我预留过一批丹药了?”
“我猜到了。”皇甫阳点点头,不以为意地:“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向您求丹,我们买的丹药,不只是为了皇室,也是为了给我们自己,以及下使用的。”
“殿下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皇甫阳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楚境炎无语,“请给我一个确切的数字。”
皇甫阳顿时纠结了起来。
好半晌,楚境炎都没有等到他的答案。
三王爷看不过眼了,直接代替他做了决定,“楚丹师就按照给我预留的份额给他准备就可以了,不然他怕是想把您储物袋里的存货,全都截留下来。”
只能不愧是叔侄,皇甫阳正是在绞尽脑汁地想,该给出一个什么样的数字,才能稳稳地踩中楚丹师的底线,让自己尽可能地多得丹药,楚丹师又不会拒绝呢。
楚境炎笑着点头应允了。
预留不预留的,大不了他今晚连夜再炼制一些就是了。
他之前是要休息,但他们即将从目前偏远的琳琅洲,前往更加繁华、更加宽广的翡幕中洲,傍身的家底当然是越厚越好。
而拍卖会,就是一个能把利益最大化的最高效途径。
尤其那拍卖会就是三王爷自己的,他们连续费都不需要出,何乐而不为呢?
“那个”封展忽然支吾出声。
楚霖疑惑地问:“企路,怎么了?”
“我爹他也想请佑霖给他预留一些丹药,尤其是九转金丹,府上有两位客卿长老,他们卡在凝脉巅峰已经许久了”
他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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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24这是我的卡,拿去随便刷!
封展很是懊恼,懊恼自己下太慢了!
如果需要预留丹药的人只有他一个,那并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但难就难在,在他之前,三王爷和太子殿下竟然先他一步了,这就
三个人加在一起的话,数量就有些太多了,他有些担心会不会让佑霖他们为难。
他要的不多,楚境炎倒是不觉得为难,二话不就点了头。
因为三个关系户的先下为强,第二天的拍卖会,被推上拍卖台的丹药直接少了三分之一。
但这也足够让人惊喜了!
尤其是上品九转金丹的出现,直接让拍卖会场抢翻了天!
楚境炎他们没有去现场,也就没能一睹当时的盛况,但从事后交到他们里的灵石数量来看,他们也完全能想象得出那副火热的场景。
“哥,炼丹真挣钱!”楚霖捧着里的储物袋,喜滋滋地感慨道。
欣喜的同时,他还有些羡慕。
楚霖把玩着弟弟的长发,轻笑道:“如果不走弯路捷径的话,投入和产出,总是成正比的。炼丹确实很挣钱,但前期学习的时候,花费也是巨大的。一般的修士,供应自己修炼的资源都不甚充足,更别提学习炼丹了。”
而且一般的丹师,在炼丹的质量和效率上,都差了他一大截不止,回报率和利润可没有他这么高。
楚霖点点头,认同了他哥的法,眼里的羡慕也稍减了两分。
炼丹的投入,确实要比炼器大不少。
丹师动不动就要炸个炉什么的,一炸就是炉毁丹亡,血本无归,不像他们炼器,可以慢慢磨,就算失败,材料也大多是可以回收的。
楚境炎又逗他,“乖刚刚在羡慕什么呢?你有一个很会炼丹的道侣,四舍五入,也就相当于乖很会挣钱了啊。”
楚霖抿着嘴笑,他虽然觉得这样依靠恋人似乎有些不太好,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幸福!
所以他也不想否认或推拒,“是的,哥哥会挣钱,也就相当于是我会挣钱了,所以明天我就要出去买买买!”
“哈哈!”楚境炎抱过弟弟,开怀大笑,“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银行卡,不然哥哥是不是还得应景地一句,这是我的卡,拿去随便刷?”
“哈,那我一定刷爆你的卡!”楚霖煞有介事地配合道,还做出一副骄矜又凶狠的表情。
但口口声声要刷爆他哥的卡的楚霖,第二天却并没能成功踏出王府,第三天也没有。
甚至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被迫默默蹲在王府里,潜心炼器。
因为他们被堵住了。
被乌央乌央的,上门求丹或者求医的人给堵住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楚境炎也没有刻意隐瞒那些丹药出自自己之的消息。
他们只是没想到,以三王爷之尊,居然也挡不住那些人的疯狂和热情。
楚境炎已经挣够了他和弟弟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修炼资源,倒是很想直接把这些请求全都给推了。
如非必要,比起炼丹来,他还是更喜欢陪恋人去开心地花灵石。
但来求丹的人中不乏真正重病的人,甚至还有孩子,楚霖也就主动把买买买的计划取消了。
于是,在登上神舟之前,他们几乎就没怎么出过门。
三王府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也都是各路陌生的修士。
这些修士毕恭毕敬地来,又感恩戴德地走。
没有一个不满意,也没有一个不对楚丹师交口称赞的,显然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难得接触到这么多修士的楚霖和楚境炎,也是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丹师在这异世中的地位。
好好一个王府,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人来人往的医馆,三王爷这个主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他最近是一个忙碌的陀螺,忙着治疗他同样感染了魔气的亲兵,还忙着探查无尽海忽然出现魔气的原因。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联系了琳琅洲其他临海的国家。
也是互相沟通后,他才发现,原来不只是他们苍琅国这片海域有魔气出没,其他的国家,也或多或少有感染魔气的患者出现。
而且他们沾上魔气的时间,竟然统一都集中同一个时间段。
那个时间,让楚境炎一听就觉得莫名地熟悉。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那正是他们真正踏足这片大陆的时间,也就是微楽秘境开启的那段时间。
只不知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了。
若是没有关联,那这个时间也真是碰得好。
若不是三王爷刚好在那个时间染病,肖家也不会在肖碧涵想要谋害封展的事败露后,迅速转变徐徐图之的计划,骤然发难。
因为微楽秘境开启的位置并不在海岸边,三王爷等人稍作探讨后,就把这当作是巧合了。
眼下,各个国家派遣过来学习驱魔之法的丹师已经纷纷抵达。
来得早的,已经带着从楚境炎这里买的丹方,和学到的针灸之法匆匆往回赶了。
众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正往这边赶的,除了各国的丹师之外,还有另外一批人。
准确的,那些人是正往琳琅洲赶。
楚霖和楚境炎二人因为沉迷挣灵石不是,是沉迷治病救人所以没有出门,而反常的是,爽朗爱闹的封展竟然也一直闷在家里。
就连封城主,也仿佛忽然就跟三王爷有了什么不可言的亲密关系一样,跟进跟出,形影不离。
要不是这两人都是胡子拉碴,啃猪蹄都不爱用筷子的壮汉,其他人看他们的眼神估计都要不对劲儿了。
封展闷在王府,除了修炼,就是来找圆圆聊天解闷。
毕竟两个伙伴都太忙了,他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
好吧,实在是那种黏黏糊糊的气氛,让人感觉待在他们身边的自己很多余
“圆圆,你那些人怎么就这么厚脸皮呢?当初把我爹撵出家门的时候,嫌弃我娘的时候,他们可没有半点留情,而且这么多年也没见联系过,现在倒是跟我和我爹扯什么血缘亲情了,也不嫌恶心!”
荷塘边,高大的封展蹲在矮矮的圆圆身边,满脸嫌弃、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他对于皇城封家主家的这些人,原本该是他们至亲的这些人,实在没有半点好感。
那些人,明明是想让他替他们向佑霖买来更多的上品丹药,偏偏还没有个求人办事的态度。
不是颐指气使,仿佛跟他们话都是大发慈悲的命令,就是想打感情牌,扯些根本不存在的亲情情谊。
真是的,人家求人办事,不都是直接送礼的吗?
要是礼物送得让他满意,他不定就爽快答应了呢,硬要搞些有的没的,办事一点都不爽利!
圆圆一边拿着一根彩色棒子陪重焰玩,一边安慰被迟来的亲情膈应到了的封展。
“那些封家人,估计也是没想到你爹竟然能够修炼到金丹,更没想到你会跟我两位这么厉害的主人成为好友吧。他们的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也怨不得他们眼光不好,错把珍珠当渔目了。这叫什么?莫欺少年穷?”
圆圆摇头摆脑的,为自己居然能把这么深奥的人类成语信拈来,而感到些微自豪。
封展却迟疑道:“这句话好像不太贴切呢,他们当初撵我爹走好像不是因为我爹穷。”
“那”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我让你高攀不起”,这句话你觉得怎么样?”圆圆搓着自己的下巴,作深思状。
封展原想,他们父子俩现在的实力也没有到让封家高攀不起的地步,封家是有一个金丹长老的,而且还树大根深,有权有钱。
如今找上他们,只是因为想要获取更多的利益,又不敢开罪顶着高人名头的佑霖他们,才会选择从他们这边曲线救国。
全为利用罢了。
他和他爹正因为看得清楚,才会百般躲避,还不惜拉上三王爷当挡箭牌。
毕竟血缘确实是斩不断的,闹得太难看的话,受人指摘的还是他跟他爹。
但看着圆圆一脸求夸奖的表情,他顿了顿,果断收回了那番太过客观的话,顺从了自己的主观心意。
“这句话就很贴切,完美地体现出了封家人有眼无珠、趾高气昂的丑态不,还深入地批判了势利眼这种令人发指的恶行,简直发人深省、鞭辟入里!”
“真真的有这么好吗?”傀儡人难得害羞了起来,“这句话也不是我原创的,是我在电视在话本上看到的。”
封展摸摸它圆溜溜的头,笑眯眯地接着道:“是不是原创不要紧,重要的是,这句话对我起到了深刻的激励作用!你得对,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高攀不起,再也不敢昂着头用鼻孔跟我话!”
这句通俗又直白的话,真是越想越有道理。
不愧是圆圆!
“圆圆,你来当我的陪练吧,我新学的剑法忽然又有了新的感悟!”被心灵鸡汤激励到的封展斗志昂扬地道。
“好,重焰要不要也一起来?”圆圆收起重焰的玩具,边站起身,边问重焰。
“嗷嗷嗷!”要要要,我们一起打封展!
作者闲话: 剧场:
封展:我是个莫得感情的人,只有庸俗的金钱能够腐蚀我!
星星:发一个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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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我没有!你瞎!
“嗷嗷嗷!”要要要,我们一起打封展!
见重焰如此激动,封展不由好奇,“重焰刚刚的是什么?”
圆圆面不改色,“它它很期待跟你对练。”
重焰不可置信,“嗷嗷嗷嗷嗷!”
我没有!你瞎!我明明的是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弱鸡!
封弱鸡展信以为真,只见他洒然一笑,唰的一下抽出自己的大刀,便朗声道:“那我们就开始吧,请重焰多多指教!”
“嗷呜!!!”
重焰怒火燃烧,猛扑而上!
看朕指教你一个大花脸!!!
重焰气咻咻的,将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全都使了出来,直逼得封展节节败退,衣服都被点着了。
也不知何时,总爱霸占着圆圆时间的封展,就荣登了重焰心里讨厌榜的第二名。
第一名当然是总不让它亲近主人,还总爱无情压榨它的楚境炎大魔王!
就目前来,第一名的位置暂时不可动摇。
但奈何重焰打不过第一名,于是第二名就遭了殃了。
大家各自忙碌的时候,神舟正在快速地向琳琅洲,向苍琅国皇都靠近。
它载着为数不多的旅客,乘风破浪而来。
这为数不多的旅客中,又有大半,都穿着一水儿仙气飘飘的白衣,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个宗门的。
其中为首的那人,虽然神色淡淡,但他一身翩跹白袍、广衣玉带,明显要比其他人精致尊贵一些。
猎猎海风中,他修长好看的正把玩着一只墨玉制成的玉笛,只见那墨笛精巧至极、暗含灵光,非是凡品。
墨笛是个宝贝,还是个易碎品,但那人把玩的动作却并不见多少爱惜,反而透着股漫不经心的随意。
此时他正临船而立,一负于身后,一就悬在船栏上方。
那转动玉笛的动作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尽管知道以这人的实力不会失误,但他身后跟着的师弟师妹们还是不免担心,担心那玉笛会不会不慎坠入海中。
要是掉进无尽海,那就几乎不可能找得回来了。
“师姐,大师兄不是一向对师尊敬重有加,拿师尊赐予的东西都当宝贝看待的吗?怎么这墨笛师兄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啊?”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贴在旁边另一名高个女子耳朵边,声道。
“噤声!大师兄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岂是我等可以私下议论的。”
那高个女子没好气地横了自己师妹一眼,声斥责道。
这没轻没重的性子,也是被惯坏了。
她下意识瞄了瞄站在最前方的大师兄,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放下了心。
她们这大师兄赵风华虽然看似温润如玉,但可不是什么宽容和善的性子。
师妹吐了吐舌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以示歉意。
“快到了”赵风华耳朵动了动,似乎对其他的声音一无所觉,嘴角还缓缓勾起一抹笑,目光幽远地望着茫茫海面。
海风吹得他衣袂翻飞,也吹散了许多声音。
神舟靠岸时,苍琅国皇城的人流量达到了顶峰,海港港口更是人声鼎沸、人山人海。
这其中不只有准备登船想要去闯荡中洲的,还有应运而生想发财的各路商贩。
封家主家的人也是真心没想到,封展父子两个竟然这么能躲!
直到登船前,无论他们使什么招儿,都没能摸着这俩父子的一片人影儿!!!
最后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封展跟在那两位大师身后,大摇大摆地到了码头,准备登船
干瞪眼
封展唇角微掀,朝人群中曾经讽刺他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的一位堂兄轻蔑一笑,看着那人气得脸色发青直跳脚,偏又不能发作的憋屈样子,他顿时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哼!只要能气到这些人,这些天他闷在家里的无聊就没有白受!
封城主拍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脑袋,“以后到了外面你好歹给我稳重一点,不许像现在一样跟人家斗气,你还么?”
他将一切看在了眼里,嘴里着斥责的话,但语气却是难得的柔和。
儿子在眼前的时候他觉得糟心,但要分开了,他又忍不住满心的担忧和不舍。
“爹你就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有分寸的。”封展摸了摸被拍的头,喏喏为自己辩解道:“要不是那子太可恶,我也不会鄙视他。”
“呵,这就太可恶了?”封城主斜眼鄙视自己儿子,“你还是太嫩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等你到了外面,见识过了更广阔的天地,接触到了更多的人,你就会发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排队等着恶心你的人和事还多着呢!你多跟境炎和霖学学,学学他们的稳重!”
封展:“”
听你这么一,我真是一点也不想去了呢
世间多极品,我想宅在家
“这是我的随身玉佩,你们带着,我有一位叔祖,早年间拜入了无间宗,你们拿着我的玉佩去寻他,他定会看顾你们的。”来送行的三王爷递给楚境炎一块刻着龙纹的精美玉佩,细心叮嘱道。
楚境炎接过,便直接挂在了楚霖腰间,然后才朝三王爷拱道谢,“多谢王爷!”
三王爷摆摆,语重心长道:“出门在外,你们自己多加心。这神舟接下来还会路过别的洲,到时候人多了,鱼龙混杂的,可千万别疏忽知道吗?”
这三人年纪都,却气质不凡,一看就身价不菲,难保不会被别人看作肥羊,因此他难免有些操心。
虽然他同楚境炎是平辈相交,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早已把对方当成子侄来看待了,就像封展这个外甥一样。
楚境炎点点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我们记下了,那魔气的来由尚未查清,王爷您也多加心。”
“我会心的,你们要是有空,也记得多回来看看我和老封,不定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要称你们为前辈了。”三王爷打趣道。
以楚境炎和楚霖的天赋,他觉得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他和老封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楚境炎失笑,拱了拱,“王爷谦虚了。”
“不不不,我可没谦虚。”三王爷摆摆,又道:“对了,梓旭今日要接待邻国使臣,所以无法前来,他特地让我给你们带个好。”
“多谢太子殿下,也请王爷替我们跟殿下道个别。”
几人话间,高达数十米的神舟缓缓靠了岸,然后徐徐放下了船梯。
虽然神舟的船票非常高昂,但准备登船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加上来看热闹的人,整个港口熙熙攘攘的,十分拥挤。
楚境炎揽着楚霖,排在人流较少的,比较靠后的位置,身边又有王府的侍从护卫,倒是没有被挤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威武气派恍如滔天巨兽的神舟,和那长长的铺着奢华毯子的船梯,目中满带着向往和热切。
洲的大多数人,是一辈子都无法登上神舟,离开他们的出生地的。
每年神舟在琳琅洲靠岸的时候,就是他们唯一的,可以跟外面的大世界接触的会。
尽管知道中洲、大洲的人同样也是人,并没有多出三头六臂,但人们还是忍不住好奇,忍不住心中的敬畏和羡慕。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中,赵风华领着身后的一群师弟师妹,缓缓而下,悠然踩上了琳琅洲,苍琅国的土地。
白衣白靴,银白配饰,相貌出众,面无表情,行止优雅,气质高冷。
一群如此装束的人集体出现,穿着表情行事都跟复制粘贴似的,那何止叫一个仙气飘飘、出尘脱俗?
楚霖觉得,鹤立鸡群都不足以形容这群人闪瞎人眼的装逼效果!
没见周围的人都看直了眼吗?
他们所到之处,人群就如摩西分海般,令他们的脚步毫无阻碍、畅通自如。
大家都知道这是中洲乃至大洲来的贵人,因此哪怕不知道这具体是个什么门派,也没有人敢轻易上前冒犯。
甚至都不敢碰到人家,生怕自己的凡俗气儿污了那一身白。
站在楚境炎他们身边的三王爷却是忽然变了脸色。
楚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素净的蓝色衣袍,还有黑色的短靴,跟他哥声嘀咕道:“他们的衣服还挺好看的呢。”
楚境炎莞尔,“乖要是喜欢,上船后哥哥亲自穿针引线,给你做一身可好?”
楚霖被他哥逗笑,正想开玩笑似的应下来,就发现人群好像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他疑惑转头,就见一白衣人正盯着他们的方向。
他顺着那人的视线看去,视线的尽头却是他哥。
“这位道友,我看你很是面善,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敢问贵姓?”
赵风华看着楚境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声音清亮而温润。
很是友好。
也很是突兀。
“敢问阁下可是梦仙宫的道友?”楚境炎尚未回答,三王爷便主动上前一步,开腔拦了一句,“在下苍琅国皇甫止,家中行三,当今陛下是我兄长。”
三王爷心下疑惑,这梦仙宫位于神洲,怎会突然光临这的琳琅洲?
难道,也是为了这魔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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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焰:唉朕的大管家圆圆屡次篡改圣意,看来是已经叛变投敌了
看我挠死那个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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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祖传的蛇窟
“敢问阁下可是梦仙宫的道友?”
闻言,赵风华漫不经心地了瞥三王爷一眼,随口应道,“三王爷好眼力,在下梦仙宫,赵风华。”
“赵道友”
“道友贵姓?”三王爷话才起了个头,赵风华便再次把视线转向了楚境炎,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三王爷的话,再次问了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非常柔和,但被他问的人,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攻击性。
不达目的不罢休,一个执着,又高傲的人。
楚境炎想罢,轻挑眉梢,同样扯起一抹不甚诚恳的笑,“免贵姓楚。”
“楚?”赵风华握着墨笛的指在笛身上轻轻摩挲,一个楚字仿佛含在唇齿间,意味深长。
忽然,他笑了,还轻声赞了句,“是个好姓。”
这笑似乎比刚刚多了些认真。
“我的姓,自然是好姓。”楚境炎笑意不变,浑身一派轻松,话语神情,丝毫不掩饰自己强大的自信。
当然,这在赵风华看来,只是愚昧的自负和无知的狂放。
两人视线相对,赵风华眼睛微眯,楚境炎不闪不避,二人之间的气场竟隐隐有些紧张起来。
气氛转变,双方人马都敏锐地有些警觉,就在他们将缓缓探向武器,准备随时攻击时——
“三王爷,我等是为无尽海岸突然肆虐的魔气而来,这段时间,就多有叨扰了。”
毫无预兆的,赵风华率先撇开了视线,转向三王爷,十分客气地道。
双方人马的身形同时一顿,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默默收回了。
三王爷:果然如此!
看着那张俊秀出尘的笑脸,还有他腰间佩着的刻“梦仙”二字的玉佩,三王爷还能什么呢?
就算刚刚才被下了面子,他也只能笑脸相对,单方面尽释前嫌。
“梦仙高足大驾光临,承蒙不弃,蓬荜生辉,赵道友请!”三王爷一拱,便稍稍侧身,笑容爽朗地伸摆了个请的势。
“三王爷先请。”
两人互相客套着,有有笑地就逐渐走远了。
临走前,三王爷给了楚境炎几人一个珍重的眼神,马管家和封城主则默契地留了下来,一直把楚境炎三人送上了神舟。
神舟并不在琳琅洲停留多久,只下客上客,卸货运货,再补充一下物资,稍作休整,便又重新扬帆离港。
几人立在船头,楚境炎搂着楚霖,楚霖则和封展一起,用力挥舞臂,用力跟岸上送行的人告别。
一如周围即将背井离乡,依依不舍的其他人。
他们不舍的,除了这里的亲友,还有这片养育了他们的土地。
对于楚霖二人来,离愁别绪不浓,但心中却也是别有一番惆怅。
这是他们初到异世的第一个落脚点,也是第一个接纳他们的地方,于他们而言,到底是有些特殊的。
望着逐渐远去的海岸,还有越来越的,熟悉的人影,人高马大的男子汉终是控制不住红了眼。
圆圆忽然变大了身形,变成了好看的少年模样,它抬戳了戳封展的眼角,封展也不躲。
圆圆:“封展,你的眼睛进沙子了?是海风太大了吗?”
封展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是啊,进沙子了。”
“要我帮你吹一吹吗?”
“好。”
封展垂眼,眼前是圆圆轻垂的眼睫,似蝶翼一般,轻盈,好看。
柔和的风吹进他的眼睛里,他没有眨眼。
楚境炎握着楚霖的肩膀,带着人往他们的房间走去,楚霖还顺拎走了重焰。
皇甫阳这天虽然没来给他们送行,但他给他们准备的船票,却是最贵的那一种。
最贵的船票,配备着位于五层楼中最顶层的房间。
船上的侍从殷勤地给他们引路,到房门口时,却有一人已经站在了那里。
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他们。
“这位仙师,您是迷路了吗?”侍从主动上前询问。
那人却看向楚霖和楚境炎,在二人陌生的视线中,他缓缓开口,“我是尉迟龙。”
楚霖:“”
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没想到,包子长大后,竟然会是个大包子!
圆圆胖胖的,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眼睛也是又大又圆,跟狗有点相似,眨眼睛的样子,很是无辜。
跟他爹干瘦阴郁的感觉简直截然相反。
而且成人的尉迟龙,竟然比儿童的更加喜庆和善,虽然他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就好像是,终于卸掉了什么枷锁一样。
楚境炎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你也去翡幕中洲?”
“我爹让我跟着你们,报恩。”尉迟龙言简意赅,非常有他爹话的风范。
封展:“”
哦,那该死的、熟悉的、糟心的话方式!
楚霖不解,“尉迟前辈已经付过报酬了啊。”
“那是我爹给的报酬,不是我的。他让我跟着你们,听凭差遣,二十年。”
楚境炎:“”
什么玩意儿?你这报恩方式我们同意了吗???
“这是亲爹么”封展声嘟囔了一句,直接出了大家的心声。
“我也觉得我可能是他捡来的。”尉迟龙听到了封展的吐槽后,当即便表示了赞同,还补充了依据,“毕竟我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确实,你比尉迟前辈好看一些呢,前辈有些太瘦了。”自己的吐槽被当事人听到,封展正尴尬着不知道如何回话,圆圆就发表了它的见解。
尉迟龙一张包子脸一下就亮了,高兴地赞道:“你很有眼光!”
“嗷呜?”我呢我呢?
重焰着急地向圆圆求夸奖。
“重焰当然也很好看,除了主人和大主人之外,重焰就是最好看的了!”圆圆把它从楚霖怀里抱过来,笑眯眯地夸道。
楚境炎看着尉迟龙,玩味儿地问,“你的听凭差遣,是怎么一个含义?”
尉迟龙不假思索,“除了不暖床,其他都可以,毕竟你不符合我的审美。”
楚境炎:“那你可以放心了,刚好你也不符合我的审美。”
“什么都可以?”楚霖惊讶地问。
这跟把自己卖了有什么差别?
他就不怕他们让他去干什么坏事吗?
“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什么都可以。”尉迟龙眨巴着无辜的狗狗眼,云淡风轻地道。
众人:“”
楚霖:抱歉,是我多虑了
有一个尉迟桀那样我行我素的爹,甭管是不是亲生的,看来尉迟龙的三观都温柔不到哪里去。
“我们大概是用不上你的这些技能的。”楚霖斟酌着道。
尉迟龙顿时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半晌,他才纠结地:“那看家护院,经营交际,跑腿传话什么的,我也是可以勉强胜任的。”
听他的语气,显然是更愿意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
楚霖张嘴欲言,尉迟桀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是一定要在你们身边待够二十年的,不然我爹要收拾我的,我可不想去尝试一下我家祖传的蛇窟!”
祖传的蛇窟?!!!
众人无语又惊骇,只好纷纷看向真正做主的楚境炎。
楚境炎摸摸弟弟的脑袋,然后看向尉迟龙,“那你就暂时跟着我们吧,刚好我们也确实需要一个帮忙经营产业的人。不过二十年这个时间,就算了,你若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跟我们一声就行了。”
在这个世界,可没有万家、陈家、或者赫连承那样的,能让他们放心合作,能帮他们赚取修炼资源的存在。
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可以约束修者的法律。
因此,很多事情,便都需要楚境炎他们自己亲力亲为地去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不想耽误修炼,培养能够信任的心腹,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至于尉迟龙,楚境炎对他还谈不上信不信任的问题。
但他大概知道尉迟桀把尉迟龙放到他们身边,所图为何。
互惠互利、利益交缠,有的时候是一种比所谓的感情和信任还要牢靠的关系。
于是接下来,三人一兽一傀儡的队伍又多了一个同行的伙伴。
楚境炎和楚霖的房间、封展和圆圆重焰的房间,以及尉迟龙的房间,都是紧挨着的。
第五层一共十个房间,就被他们占了三个。
而出人意料的是,跟尉迟龙相处得最好的,竟然是圆圆。
尉迟龙耿直的话方式,和圆圆直线型的脑回路,居然意外的合拍。
再加上圆圆正在自学尉迟家祖传的关术,两人时常凑在一起讨论。
彼此交流学习的时候,圆圆敬佩于尉迟龙的学识丰富,基础扎实,而尉迟龙,也终于明白了他爹为何如此看好圆圆。
有些人,或许不是特别聪明,甚至有时候看起来会比较平庸,但于某一道上,他们却有着独特的灵气,和足够敏锐的直觉。
圆圆于关术一道,便是如此。
他的天赋,让尉迟龙自愧不如。
从圆圆身上,他甚至学到了许多。
他想,他爹之所以坚持让他跟着楚丹师一行人,或许并不只是看中了楚丹师的炼丹能力,并不仅仅是想让他拥有无限的丹药资源,还有一部分原因,可能也是因为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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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三足鼎立
天空一碧如洗,白云飘游其中,海鸟凌空呼啸,鱼儿轻跃出水。
在这样一片天地中,一艘巨船孤独地乘着风浪,稳稳地行驶在茫茫大海中,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任外面是风平浪静还是波涛汹涌,也不会波及里面半分。
无尽海的天气变幻莫测,妖兽横行,今天倒是难得的好天,海面也是少有的平静。
趁着这样的好天气,许多人都跑到甲板上放风。
第五层的甲板,此时就只有楚霖和楚境炎两个人,清清静静的,好不惬意。
他们却不像其他人一样,只在天光好的时候才出来放风,航行的这二十多天以来,他们风雨无阻的,几乎每天都要抽时间出来坐一坐。
海上的风景波澜壮阔,壮美舒朗,当然是很好看的。
但就算再怎么好看,连着看了这么多天,也多少该看腻了。
但楚境炎却没有。
他似乎格外喜欢这片海。
若不是天气特别极端的时候,他甚至愿意在甲板上打坐一整天。
看着天边搏击长空、展翅呖鸣的海鸟,楚霖把肘撑在栏杆上,掌支着下巴,侧头疑惑地问:“哥,你很喜欢大海吗?”
以前他没发现他哥有这个爱好啊。
楚境炎摇头,“没有特别喜欢,但是”
“但是?”
“这片海,似乎同别的海有些不同。”楚境炎托着人的腰身把人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望着暗蓝色的海面,目光幽远,“置身这片海域时,我的修炼速度似乎尤其地快,而且我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他不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能确定,在此之前,他对大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当然也不讨厌。
“亲切感?”楚霖探出头去,皱着脸认真盯着船下暗蓝色的海面看,似乎是想要用肉眼看出个所以然来,“这里面难道有蛊惑人心的海妖吗?”
“呵,海妖算什么?无尽海里,妖兽千奇百怪的,多了去了。也就只有我们海啸宗的神舟,能够在无尽海中来去自如了。”
楚霖刚问出那个问题,就有一个得意又自豪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二人回头一看,就见到了这艘神舟的船长。
“海前辈下午好。”楚霖立刻出声招呼道。
楚境炎也冲他点了点头,还顺拿出了一张椅子摆在他们对面,“海前辈请坐。”
这些天以来,因为他们经常在甲板上打坐练剑,或者搬着摇椅,坐在甲板上悠闲地吹风看风景,平时有海兽袭击的时候,他们也不吝于顺便搭把,这一来二去的,他们跟船上的工作人员就熟悉了起来。
刚好,船长的房间也在第五层,于是,他们跟船长也有了不少交集。
“我你们天天在这里吹风,是想来给我当船员吗?”因为常年吹海风,所以肤色有些黑的海船长一边施施然坐下,一边促狭地打趣道。
“当你的船员太危险了,我们可不干。”楚境炎笑着摇摇头。
那次要不是他们伸伸得及时,有一个船员怕是就要命丧兽口了。
他们的那次出相助,也是海船长对他们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
“到危险,无尽海以前并不是这样的。”海船长皱了皱眉,看着海面的眼神有些不解,又有些忧心,“以前虽然危险性也不低,但到底没有这么厉害,大部分海兽,若是人类不去主动招惹它们,它们是不会攻击神舟的。”
这段时间,也不知为何,海兽似乎都特别的暴躁。
哪怕是生性温顺的那些,也隐约展露出了一些攻击的意向。
“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楚霖关心地问。
海船长摇了摇头,“不知,若是知道的话,我就不愁了,我海啸宗传承数万年,又与无尽海的几位大妖都签订了协议,若是清楚原因,又何愁不能解?”
楚境炎若有所思,“这异常情况出现多久了?”
“一个月是有了。”
一个月啊
楚境炎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前辈对那梦仙宫可了解?”
“梦仙宫?”海船长诧异,“在你们上船之前,神舟上还有十好几名梦仙宫的门人呢,他们正是在苍琅国下的船,你们应该见到了才是。”
“我确实见到了,还与为首的那人有过交谈。”
“赵风华?”
“对。”楚境炎颔首,“我听那位赵道友同苍琅国的三王爷,他们是为无尽海突然出现的魔气而来,您觉得”会不会与魔气有关。
“魔气?!”楚境炎话音未落,海船长就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脸色瞬间煞白,还有些气急败坏地道,“那赵风华之前并未同我提起过!”
楚境炎挑眉,“前辈相信赵风华的辞?”
“当然信,那可是梦仙宫!而且也不会有人拿魔气一事来开玩笑,再加上这段时间,情况确实太过诡异了一些”
海船长眉头紧锁,脸色紧绷,焦急的同时,心里还有些气恼那赵风华的冷眼旁观。
那赵风华明知他们的神舟还要在无尽海航行许久,怎的就不愿意出言提醒一句?
哪怕他们神舟上刻有防魔阵,但长时间的航行下来,又怎么可能毫无影响?
难怪
难怪他感觉最近船上的气氛,总有些诡异的浮躁。
“这梦仙宫,是个什么来头?”楚霖好奇地问道。
海船长正想问你们怎么可能不晓得梦仙宫的大名,就忽然想起,眼前这两人是来自于偏远洲,甚至很可能还是偏远洲中,偏远国的偏远之地的孩子。
见识不足也不奇怪。
出于对这两人的好感,他耐心地给他们讲解起了梦仙宫的来历,顺带还给两个“土包子”友科普了一下混元大陆其他的势力分布。
混元大陆幅员辽阔,光是洲就有六百之多!
除了星罗密布,面积亦不的洲之外,大陆上还有六十中洲,六大洲,还有最中心,也最重要的神洲。
神洲是唯一的,神洲的几大主要势力,也就相当于混元大陆的主要势力。
而神洲,又被道修、魔修、妖修三者瓜分。
这三者之中,道修自诩正道,人数最多,势力也最强,但魔修和妖修却隐隐有联合的倾向,因此三足鼎立的关系尚算稳定。
道修派别无数,公认的正道魁首,是御极宗。
除去御极宗,无间宗、云虚谷、天门、菩提寺也紧随其后。
后四者虽然名望不如御极宗,但实力却不见得比御极宗差。
尤其是无间宗,一门剑修,尤以好斗善战闻名,若是无间宗有心争锋,哪怕是御极宗,有时也要退让三分。
这几大宗门,都是绵延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巨木,虽然根基都在神洲,但为了搜罗人才,壮大门派,他们在各大洲,还有各中洲,都分别开设了分派。
与正道相比,魔修是较为统一的。
他们以实力为尊,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拳头最硬的魔灵狱。
魔灵狱之下,倒是百花齐放。
什么虚魍门、阴墓宗、傀儡殿,赤骨宗、落魂谷等等,都不是什么善茬。
整个魔修团体中的氛围,就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中,这个“人”也几乎囊括了除他们自己之外的全世界,其中就包括了正道,包括了他们的魔道魁首,包括了其他同他们争抢资源的同道势力,甚至还包括了同门
总之,魔修,就是一种利己利得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生物。
妖修这边,则是最为团结的。
它们没有门派,或是聚族而居,或是依附于实力高强的大妖,各自占据一片领地。
妖修与妖修之间,可以是既有争斗,又有联合。
六大洲中,有一洲,及其下辖的所有中洲、洲,就是妖族联抢下的地盘。
从人族里抢下这块肉之后,后续的分配事宜,妖修们也没少死去活来、头破血流地争斗。
在神洲,它们也有占据一块地盘,不过不是太大。
至今为止,神洲,乃至混元大陆,还是以人修为主的。
这三个势力,道修与魔修同为人族,魔修与妖族报团取暖,而妖修在修炼方式上又更偏向道修,这两两纠缠又彼此对抗的复杂形态,已经勉强又稳固地持续了上万年。
如今魔族很可能要重出江湖,橫插一杠,海船长也不知道这三足鼎立的关系会不会被打破。
海船长得认真,楚霖二人听得也尤其专注。
从书面上了解到的知识,总归不会有阅历丰富的人亲口传授来得生动,来得真实,就如他们搜了许多人的魂,在封展这个土著面前也还是不自觉地露了马脚一样。
封展之前就给他们大致科普过一次这个世界的常识问题,他给他们讲解的时候,当然也是很用心的,但他在琳琅洲封运城土生土长,许多知识,就如混元大陆的整体态势,是他也不甚了解的。
如今海船长愿意跟他们讲这么多,他们当然要珍惜这次会。
只是一通讲述下来,楚霖总觉得漏了点什么。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漏了点儿啥咧?
星星:请听下回分解!
2云梦尊者
楚霖觉得自己可能漏听了点什么,楚境炎却觉得,应该是海船长漏讲了些什么,“前辈,你好像漏了梦仙宫,梦仙宫不是几大势力之一吗?”
听刚刚海前辈提起梦仙宫的语气,那应该不会是个普通的势力才对啊。
“梦仙宫啊”海船长屈指敲了敲船舷,啧了啧舌,“这可是个特殊的存在。”
“有多特殊?”楚霖撑着下巴,歪头问。
“梦仙宫并不与那几大势力并列,平时一般也不参与众门派争斗,它很安静,隐隐的,有种游离在外的感觉。但这并不是它就比那五大正道门派弱势,事实上,它虽然安静,但其存在感却总是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而且梦仙宫的名声很好,五大门派也甚少与梦仙宫发生冲突,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海外有仙山,遗世而独立?”楚霖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没错,确实很有点这么个意思。”海船长用力点了几下头,“有传言,梦仙宫,是最接近仙的地方,不过也有另一种法,有人梦仙宫只是最近一万年,才突然兴起的后起之秀,神神秘秘的,只是在装腔作势罢了。也不知道哪种法更靠谱。”
以前他还认为,后面的那种法,应该只是那些传承比梦仙宫久远,势力与名声却比不上梦仙宫的门派放出来的,但现在么,他忽然觉得空穴不来风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一万年
还后起之秀
楚霖对混元大陆这计算资历的方式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这魔气,影响大吗?”楚境炎略过梦仙宫,直接问了重点。
魔气这种东西,不提深受其害的受害者三王爷等人的惨状,光是听这名字,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心生警惕了。
一提到魔气,海船长刚刚因为讲了一大通话而松缓下来的脸色立马又绷了起来,“你们年纪,对魔气可能不了解,当然,就算年纪大,比如像我,对魔气的了解其实也并不多,大部分认识,都是从书中,还有传中得到的。”
“因为——魔气已经足足有近万年,未曾在混元大陆出现过了。”
后面这条信息,楚境炎和楚霖已经从封城主口中得知了,但原因他们却始终不知道,“既然已经消失了一万年,那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无尽海?”
“因为无尽海,正是人界与魔界的结界所在。万年前,云梦尊者飞升,飞升前,尊者借用仙界恩泽,布下结界,这才保了混元大陆万年的和平。”
“云梦尊者”
楚境炎轻声念出了这个名字,然后蓦地望向了骤然翻滚的海面。
“那这云梦尊者,还真是个伟大的前辈呢。”楚霖没有注意到哥哥的异状和海面的变化,只是充满敬佩地赞叹道。
“是啊。”提到云梦尊者,海船长眼睛里顿时浮上了两分向往和憧憬之意,“御极宗,正是云梦尊者的出身,也正是因为他,御极宗才能成为正道魁首呢,如今御极宗主宗的门派内,还供奉着云梦尊者的雕像,你们若是有幸拜入御极宗,可一定要去瞻仰一番!”
“我们不会拜入御极宗。”楚境炎回神,断然摇头道,“我们正准备前往翡幕中洲,参加无间宗的收徒大会。”
“是啊,我们跟翡幕中洲无间宗的张端前辈有过交集,所以准备拜入无间宗呢。”楚霖总觉得他哥拒绝拜入御极宗的时候,有些过于果断了,不过他也没有深究。
他继续道:“不过我们有两位好友,据是要拜入御极宗的,只不知他们进入的,到底是哪一个洲的御极宗。”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知道宗门名字后,他们要找人会很容易呢。
现在看来,那赫连承就是个坑货
“无间宗?”海船长讶然,随即又笑着点头,“无间宗倒也是个十分不错的去处,不过剑修一道,非大毅力者不能大成,除非是真心喜欢,不然一般天赋出众的,都不会愿意去吃那份苦。”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楚霖二人,“不过我观楚友二人,必不在凡俗之列。鱼跃龙门,浅池化渊,想是指日可待。”
他这话并非场面上的客套话,话中不十分的真心,起码也有八分。
他海禅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看人的能力,自认还是有两分的。
海船长的真诚,听的人也觉得舒心。
就算知道对方多少有客气的意思,但谁不爱听好话呢?
楚霖眉眼弯弯的,正要谦虚两句,就听一楼甲板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船长,航线前方有两只海兽打起来了,动静不!”
海船长皱眉,从椅子上起身,往前眺望,这一望,他双目一凝,立刻便发话了,“立刻攻击那只黑色的鼬鲸!”
“鼬鲸记仇,船长,我们不避开吗?”
海船长摇了摇头,“正跟鼬鲸搏杀的那只海兽,是一只尚未成年的游星鱼,快把它救下来!”
前方发生打斗的地方,离神舟的距离并不近,只有金丹期的海船长看得清其中细节。
“游星鱼?我马上去传话!”
那人闻言,二话不便匆匆离去。
看着海船长略有些焦急的神色,楚霖疑惑,“这游星鱼,有何特殊之处吗?”
海船长的焦急,可不像是对可能会损失一只活猎物这件事的焦急。
“楚道友有所不知。”海船长解释道,“这游星鱼,生性和善亲人,平时若是遇上有人不慎落海,或者有船只迷航,它们都会予以救援,如今它们遇险,我们当然也不能袖旁观。”
楚霖了然点头,“如此的话,那确实是应该帮忙的。”
正着,神舟上配备的灵力箭,便开始在船员的操纵下“嘭嘭嘭”的往前发射箭支。
每一支,都携带着破空之声,气势汹汹,直指那黑色的海兽。
楚霖眯瞪着眼睛,想要将远处的战况看清楚一些,但努力许久,还是只能辨别出一黑一蓝两个大致的色块。
那操控灵力箭的船员一定非常厉害!
“这样清楚些了吗?”
不知何时,站在楚霖身后的楚境炎竟然拿出了一个望远镜,环着人,从身后举到了楚霖的眼前。
楚霖瞪大眼睛,一扶在他哥上,一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位置,然后他就惊叹了,“哇,那灵力箭好准啊!每一支都刚好打中了那鼬鲸!咦,那游星鱼它竟然在配合灵力箭,牵制那鼬鲸!”
他看了一会儿后,便把望远镜往上举了举,递到他哥眼前,让他也看。
楚境炎看时,那鼬鲸已经在灵力箭的轰击下奄奄一息了,而那游星鱼还在拼命地撕咬鼬鲸,仿佛打红了眼的困兽。
丝毫看不出海船长的和善无害来。
全力加速之下,神舟很快驶近。
他拿下望远镜,也能看得清楚了。
楚境炎正准备把望远镜收起来,就听海船长忽然开口道:“楚道友这物事,可否借海某一观?”
楚境炎挑眉,把里的望远镜递给了海船长,然后就拉着楚霖去了一楼甲板。
他们到时,甲板上的船员已经抛出了绳索,把鼬鲸和游星鱼都一并弄了上来。
只是那游星鱼是坐在篮子上被缓缓拉上来的,那鼬鲸则是被钩锁锁住,粗暴地拖上来的。
外面的动静如此之大,不只是原本就在外面放风的人,就连待在房间里静修的修士们也跑了出来看热闹。
圆圆和封展三人也赶到了楚霖他们身边。
“这是什么?”封展好奇地问道。
“是游星鱼和鼬鲸,游星鱼和善亲人,还喜欢帮助人类,所以海船长救下了它。”楚霖简单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事。
“这游星鱼,长得很像人类呢。”圆圆新奇地盯着游星鱼直看。
其实更准确的,这游星鱼,除了脑袋比较圆之外,跟它看的电视剧中的鲛人形象非常相似。
船上没见过游星鱼的人大都是跟圆圆一样的反应,有的还试图用去碰游星鱼,不过都被船员及时阻止了。
对于常年在无尽海讨生活的人来,游星鱼是他们不容伤害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随意触碰的冒犯当然也是不允许的。
那几名船员护着游星鱼,抱着篮子,径直来到了海船长面前。
因为那游星鱼受伤了。
跟比它的体型大了数倍的鼬鲸大战一场,游星鱼会受伤是很正常的事,不正常的是游星鱼此时的状态。
就如楚境炎之前的感觉一样,此时的游星鱼,双眼猩红,气息狂躁,类人的上半身青筋暴起,鱼尾也甩得啪啪作响,仿佛还未脱离战斗状态一般。
看得出,它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攻击欲、望。
楚霖觉得,刚刚要不是船员们阻拦得及时,那些贱的修士可能已经被游星鱼的利齿咬断了爪子。
不过它对海船长等人的态度倒是挺好的,不知是不是楚霖的错觉,他觉得游星鱼似乎时不时地,就会瞄一眼趴在圆圆肩膀上的重焰。
而重焰也正盯着游星鱼看个不停,与游星鱼隐晦的视线不同,重焰看得可就别提多光明正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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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游星鱼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一条鱼出现在这里?你父母呢?”海船长皱着眉,问题接二连三地问。
这游星鱼的状态,跟他们之前碰到的,那些莫名狂躁的妖兽竟然颇为相似。
这游星鱼一族可是世居于此的妖修,难道妖修也被影响了吗?
海船长的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楚霖等人一脸惊讶,问的这么详细,这妖兽难道还能跟人沟通不成?
他们正这么想着,下一秒,游星鱼就解答了他们的疑惑。
它确实会话,而且声音还奶声奶气的,非常好听。
“我出来找药,爹娘他们,被深渊之魔蛊惑,突然就跟变了条鱼一样”
“被深渊之魔蛊惑?”
“对,他们总是打架!而且不止跟别的妖兽打,还跟族人打,其他族人也突然变得特别好斗起来,这肯定是被深渊之魔蛊惑了!”
游星鱼出自己的猜测时,又是害怕,又是气愤,又是担忧,又是委屈,百味陈杂。
这些天,它爹娘连它都不怎么管了,就只顾着打架
它想找药去救它们,可是药没有找到不,它还差点被那满嘴口臭的鼬鲸吃掉!
想想自己最近的凄惨遭遇,它就想哭
众人就只见游星鱼的眼睛突然变红,泪水在眼眶里溜溜打转,嘴巴也瘪了起来,刚刚还很凶残的气质瞬间就被破坏殆尽,就仿佛是一个受了委屈的普通人类孩一般。
再联想它刚刚的话,众人心中顿生恻隐。
这游星鱼不过五岁孩童大,乖乖待在篮子里的样子,同人类孩也并无多少不同。
楚霖走到它面前蹲下,拿出了一瓶疗伤的丹药,正想给它用,就忽然想起,这到底不是真正的人类,“人类的丹药,对妖修有”用吗?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心,楚霖默默隐去了后面两个字。
“谢谢你”游星鱼嘴里含着两颗丹药,红着眼睛,怯怯地伸着带蹼的,把丹药瓶子递了回去。
楚霖嘴角轻扬,轻轻把游星鱼的推了回去,温声:“你留着吧。”
游星鱼的表情雀跃了一下,又声而郑重地道了声谢谢,才珍重地把玉瓶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中。
想了想,它又拿出了一颗硕大的金色珍珠,塞到楚霖里,“这个给你,很多人类都喜欢的!”
刚刚丹药入口的刹那,它就知道这是好东西了。
眼前这人这么好,它虽然,但也知道要礼尚往来。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楚霖笑着收下了鱼的谢礼。
吃了楚霖的丹药后,游星鱼身上可怖的伤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因为伤痛减轻,它的情绪也好了许多。
但它双瞳中诡异的红意,却始终未曾褪去。
楚霖看向他哥。
楚境炎拍拍他的头,随即拿出了另一瓶丹药递到了游星鱼面前,“这个只能吃一颗。”
游星鱼不疑有他,接过便往嘴里塞了一颗。
然后,大家就见它通身躁动的气息,肉眼可见地变得平缓、温和起来。
就连面相,似乎都有些变化。
之前是一看就不让人省心的,脾气暴躁的熊孩子,隐约还有点魔童的感觉,现在却忽然变成了一颗软乎乎的白团子。
重焰忽然从圆圆肩头跃下,窜到了游星鱼的篮子前,扒着篮筐就去嗅人家。
游星鱼也不怕它,伸就跟重焰玩闹了起来。
“这丹药是?”亲眼目睹了游星鱼的变化,海船长诧异又激动地问。
他里还拿着楚霖他们那只望远镜。
“是驱魔丹,可以驱除魔气。”
这魔气对人和妖修、妖兽都有影响,但作用在三者身上的效果,似乎却不尽相同。
魔气会吸收人类灵力,抽取人的生,到了妖修和妖兽身上,却只是让它们变得狂躁。
而且妖修的承受能力,似乎也比普通妖兽要强上一些。
“楚道友会炼制驱魔丹?”海船长双眼大亮。
“之前苍琅国的三王爷也曾被魔气侵袭,那时研究过。”
“哥,吃了丹药就可以了吗?不用针灸吗?”楚霖扭头问道。
虽然游星鱼已经看似恢复正常了,但他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
对于这个问题,楚境炎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上前蹲到弟弟旁边,左右打量了一下游星鱼,迟疑着:“这妖修的身体构造跟人都不同,就是要针灸,哥哥也不知道该如何下针啊”
圆圆也蹲到了楚霖另一边,看着游星鱼,“上半身看起来是一样的呢。”
封展蹲到圆圆身边,“只是看起来一样而已,有些妖兽虽然能化成人形,但其实是雌雄同体,可见妖与人之间的身体构造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尉迟龙站在海船长身旁,看着在地上蹲了一圈的伙伴们,脸上的表情颇为嫌弃。
啧,一点也不雅观,幼稚。
不过他还是出言解释道:“不用针灸了,妖修的身体自愈能力远远强于人类。人类还需要将灵草炼成丹药才能发挥其作用,才能消化吸收,但妖兽却不需要。它们根本不会炼丹,在同人类交易丹药之前,它们都是直接生啃灵草的,也没见它们出过什么问题。”
看了看弱弱的游星鱼后,他又补了一句,“不定这一针灸反倒会出问题。”
众人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楚霖关心地问当事鱼:“你感觉怎么样?识海中有哪里不舒服吗?”
据他哥,魔气主要是作用于识海的。
那游星鱼吃下那颗丹药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丹药是做什么用的,自己身上的转变,它也完全没有意识到。
直到现在楚霖问它,它才下意识去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识海和身体。
然后,豆大豆大的泪珠忽然就从游星鱼的眼眶中滚滚而落。
周围一圈人都看懵了,彼此面面相觑,想哄,又不知道该拿这白白软软的妖修团子怎么办。
楚霖回忆着自己在地球上抱侄子的记忆,正想着要不要把游星鱼抱起来摇一摇,举高高,忽然,他怀里就冒出了一大堆东西,并且这堆东西还在不停地往上叠加。
楚霖吓得身子往后一退,楚境炎及时出揽住了他,才没有让他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
但因为他的动作幅度过大,怀里那堆东西也哗啦啦地散了一地。
无数硕大圆润的珍珠咕噜噜滚在船板上,还噔噔噔地弹跳着四散开来。
或许是觉得好玩,重焰撒开篮子就去追珍珠了。
只见它跟个吸尘器似的,爬到哪里,哪里的珍珠就消失了。
除了珍珠之外,其他的东西,也几乎全都是海产品。
众人看向游星鱼。
游星鱼却一边用胖抹眼泪,一边呜呜抽噎着大声道:“我想跟你们呜买丹药,刚刚那个丹药,让我很舒服,一定也可以治好我爹娘,还有我的呜族人!”
它一边,还一边继续往外掏东西,眼睛则一直盯着楚霖,“我把我的宝贝全都给你,跟你换丹药,好不好?”
众人哂然,看来,就连初次见面的妖,都能精准地挑中他们之中最好话,最心软的一个。
楚霖默然,他从地上捡起一个白白的东西,好笑地问瘪着嘴巴,仿佛一旦他拒绝就要哭给他看的鱼,“你确定,要拿这个跟我交易丹药吗?”
“啊,那是我的乳牙!我拿错了,这个不值钱的”游星鱼连忙从楚霖里拿过那颗乳牙。
楚霖莞尔,看地上这些东西的占地面积,这鱼不定是把它自带的空间都倒空了。
倾尽自己所有来换取救治家人的丹药,这诚意,还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啊。
他拍了拍他哥的,楚境炎便默契地,拿出了他现有的全部驱魔丹放进了篮子里。
“谢谢!谢谢你们!”
游星鱼眼眶一红,忍着泪意,奶声奶气地连声道谢,然后一挥,把篮筐里的丹药全都收了起来。
楚霖心内有些感慨,这年头,连个妖修幼崽都必须精湛地掌握表演这项技能了。
鱼此时的表情和眼泪,可比刚刚哀求时的样子真诚多了。
为了救爹娘和族人,这家伙也是煞费苦心了。
大家心如明镜,却也并不觉得生气,反而更加觉得怜惜。
楚霖指着地上各种各样的东西,戏谑地问,“这些东西,确定都是给我们的吗?”
“当然!如果这些不够,你等我再回家拿,我家还有许多!”游星鱼吸了吸鼻子,一挥,十分慷慨。
它此时是真心感激这些人类,若是它爹娘真的能治好的话,用人类的话来,那就是肝脑涂地那样多的感谢!
“那我就不客气了。”楚霖笑眯眯的,“圆圆,去把东西收起来。”
“好的主人。”
游星鱼急着回家去救它爹娘,所以伤势一好,它便想要离开了。
圆圆抱起篮筐,来到船舷边。
他们正要把篮筐往下放,游星鱼就忽然回了头,把腕上带着的一只海螺解下来递给楚霖,“等我爹娘好了,可能还要跟你们买更多的丹药,只要你们还在无尽海,这个就可以带我找到你们,你们收着,好吗?”
290是福是祸
“你们收着,好吗?”
游星鱼眨巴着眼睛,语气心翼翼的。
在场的人都知道,它其实是在变相地询问,是否还可以继续找楚霖他们交易。
楚霖欣然收下,笑道:“那你们的动作可得快点,我们到翡幕中洲就要下船了,航程应该不会太长。”
游星鱼心里一紧,用力点头应道:“我一定会尽快,带着更多宝贝来找你们的!而且下次我会尽量带你们人类需要的东西。”
到后面,它的脸色有些赧然,显然它也知道,它给的东西,跟自己买到的丹药价值并不完全对等。
楚霖脸上笑意更盛,朝它轻轻挥,“快回去吧,天色暗了,路上该不安全了。”
“我叫星星,你们呢?”游星鱼认真地问道。
“我叫楚霖。”
“嗷呜!”重焰!
“楚境炎。”
“我叫圆圆。”
“封展。”
“尉迟龙。”
虽然觉得跟一只妖修交换姓名没什么意义,但不知为何,尉迟龙还是跟着自己的伙伴们一起,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就连海船长也随大溜掺了一脚,“我是海禅,是这艘神舟的船长,常年都在无尽海穿梭,家伙,如果找不到他们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哦,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们。”
海船长的年纪不,家中也有辈,他看着星星的样子,就像爷爷看孙子一样和蔼。
星星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着,也不等圆圆慢慢把它的篮筐放下去,便忽然纵身一跃,利落地跳入了海中。
众人快步移到船边时,已经连个水花儿都看不见了。
只有一些水沫儿还未完全散去。
“嗷嗷——”望着海面,重焰趴在栏杆上怏怏地叫了两声。
楚霖抱起它,揉了揉它已经完全变成了火红色的头顶,“想跟人家玩?”
“嗷。”
这是重焰第一次见到跟它一样的妖族,还是一个可可爱爱的白团子,跟水做的一样,它很难不产生好奇心。
“你很快就会重新见到它了。”楚境炎把重焰拎过来,恶趣味地甩了甩,直把它甩得没心思失落了,才丢给圆圆。
“确实。”海船长也点头道:“游星鱼族人众多,那几瓶丹药,可一点也不够用的。更何况这无尽海,也远不止这一个种族。楚丹师可得做好准备,你们可能即将迎来一大批求购丹药的妖修。”
“做好准备?想好该开什么样的价钱吗?”楚境炎玩笑道。
见他似乎没有一点为难的样子,海船长便知道,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丹师,炼丹能力必定不凡。
“是啊。”海船长点点头,在知道魔气突然作祟之后,脸上也终于有了点笑模样,“楚丹师不仅得想好该跟那些妖修开什么样的价钱,如果还有余力的话,我希望你也能想一想,跟我开什么样的价钱。”
“驱魔丹?”
“对,我海啸宗掌管来往于各洲之间的神舟,常年在无尽海中讨生活,我需要大量的驱魔丹,价钱方面,一定会让楚丹师满意的。”
因为云梦尊者的封印,他们混元大陆近万年都没有被魔族入侵,魔气也不曾见过,现今大陆上,能认出魔气的人都不多,会炼制驱魔丹的丹师怕是就更少了。
眼前既然有一个,他当然要抓住会。
海风呼啸,夜幕渐临。
从咸腥的海风中,隐约间,他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太过严密的保护,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海船长忽然产生了这样的疑虑。
这疑虑乍听起来很突兀,很没道理。
可是越想,这疑虑便越深,仿佛魔咒般,在海船长的脑海中盘桓,挥之不去。
楚境炎牵起楚霖的,踏上楼梯往他们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朗笑着:“那在下可得回去好好想一想才行,海船长家财万贯,晚辈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圆圆等人也跟在他们身后,往各自的房间走去。
“哈哈哈,只要丹药足够,楚丹师就尽管开口,老海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海船长一派财大气粗的样子,可见海啸宗确实豪富。
海船长大方,楚境炎当然也就不会客气。
索性他在离开苍琅国之前,就提前购置了大批灵草,苜鳞草也在无尽海海岸边找到了许多,此时也不愁没有灵草用。
再加上海船长还非常贴心地,无偿地将神舟上库存着的所有灵草都提供给了他。
楚境炎检查了一下目前的灵草库存量,觉得起码支撑到下一个神舟靠岸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的推测没有错。
距离琳琅洲最近的一个洲,是陶白洲。
两地航程在二十天到三十天不等,楚境炎专心炼了五天丹,神舟便在陶白洲靠岸了。
他炼制好的驱魔丹,直接被海船长拿走了一半。
那天傍晚他和楚霖在甲板上修炼的时候,就见海船长放出了一只灵信鹰,将大半购得的驱魔丹都放了上去,只留了半给自己的船员备用。
要不是不想跟无尽海的妖族交恶,海船长其实更想将驱魔丹全部吃下。
随同那大半驱魔丹一同被寄走的,还有一份针灸之法。
丹药是用灵石和天材地宝交换的,至于针灸之法,在得知海啸宗下,还掌管着一个遍布混元大陆的大商会之后,楚境炎便用其提了一个要求。
他把两张陈元修的画像交给了海船长,“请帮我找到这个人,把他的位置信息给我们,或者把我们的位置信息给他,告诉他星耀陈家来人,都可以。”
“这是?”海船长接过画像,打量过后,下意识看向了楚霖,“这是楚道友的兄长?”
不怪他会有这么一问,他们提供的画像,是照着陈元修的照片画的,照片上的陈元修才三十出头,刚成年没几年,看起来确实不比楚霖大多少。
反正不太像一位十九岁青年的父亲。
楚霖:“这是我父亲”
他有些纳闷,混元大陆的修者,平均寿数应该比他们车轮星系长不少啊,几百岁的长成他父亲这样都不奇怪吧?
海船长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是老海我想岔了。”
其实也不怪他会想岔,修行之人,一般成亲都晚,生子就更晚了。
而且实力越是高强的人,孕育子嗣也越难。
一般有了孩子后,父母也会相应地改变容颜,至少会在外貌年龄上,与自己的孩子稍微拉开差距,不至于让人误解。
这位楚道友的父亲,兴许是一位比较注重外貌的人吧。
海船长如是想道,然后把画像收进了储物戒中,郑重地打了包票道:“这委托我们海啸商会接下了,两位道友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那就有劳海船长了。”
神舟在陶白洲靠岸后,下了一部分船客,又涌上了更多。
“神舟会在陶白洲多停两个时辰,好补充物资,楚丹师你们要不要下船去逛一逛透透气?”海船长提议道。
“当然。”楚境炎点头,拉着楚霖往船梯走,“我的灵草都快用完了,也要去采购一些了。”
“买灵草的话,春晖堂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家的灵草品相都很不错的,而且品种比较齐全。”
“多谢海前辈告知。”
“不谢,你们早去早回。”
“企路和尉迟道友也一同去看看吗?”楚霖问道。
“去去,当然要去!坐了那么久的船,我的骨头都要生锈了。”封展忙不迭地走到圆圆身边,活动了一下胳臂腿。
尉迟龙也起身:“听陶白洲的玉泉酒很不错,我去买上一些。”
于是四人一兽一傀儡便浩浩荡荡地下船去购物透风了。
回来的时候,他们是掐着点儿回的。
几人上大包包的,提满了陶白洲的特色美食,还十分不雅地边走边吃。
就连严肃着一张包子脸的尉迟龙也没能抵抗住诱惑,上拿了几大串烤肉,吃得满嘴流油。
海船长看得又好笑又无奈,“这么长的时间,你们都用来买吃的啦?我还以为你们去淘宝了呢。”
“淘宝就算了,两个时辰也不够用,而且宝贝这种东西,往往需要缘分,无心插柳才能成荫,刻意去找,反而通常都是白费心。”楚境炎顺把中的东西递给海船长,笑道:“给,这是给您带的。”
海船长挑眉接过,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块儿酸秋果烤肉,点头赞道:“味道还真不错,你们还挺会买。”
楚境炎指了指正趴在圆圆怀里被温柔投喂的重焰,“都是重焰挑的,这家伙鼻子灵得很。”
“哈哈,那你们可是有口福了!”
“它也就这点用处了。”楚境炎看着重焰,故意揶揄道,又问,“我们现在启程吗?”
“时间差不多了,哦,对了,你们房间里有客人在等你们,还不少。”
“客人?”
“买丹药的。”海船长言简意赅地提醒道。
楚境炎顿时了然,带着人抬步往五楼房间走去。
而当楚境炎几人推开门时,他们才真正懂了海船长的不少,是怎么个不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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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彩虹屁选
见过沙丁鱼罐头吗?
见过一打开盖,里面的橘子就迫不及待往外滚的箱子吗?
此刻楚霖面前的房间,就是这么个状况。
只见房间内或坐或站的,竟然被挤了个满满当当!
当然这个的房间内装的不是橘子,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什么种族都有的妖修。
这一打开门,双方就对了个眼,彼此面面相觑,都有一瞬间的懵逼。
淡定如楚境炎一时也有些无语。
他很想,虽然你们大多是水生妖修,但也没必要把自己挤成个沙丁鱼罐头吧?
妖修那边是被对面一水儿的年轻人弄懵了。
他们以为,能拿得出驱魔丹这么罕见的丹药的,怎么也该是个年纪不的高人才是。
但这
他们探照灯似的目光扫过楚霖那边的人,看哪个都不像传中那位厉害的丹师。
直到星星终于蹦着鱼尾,从最里面的位置艰难地挤了出来,肥肥嘟嘟的脸蛋都给挤变了形,“楚霖哥哥!重焰!”
游星鱼一见到几人,就激动地喊出了它最喜欢的两个人的名字。
“嗷呜!”星星!
嘴里还嚼着肉的重焰连吞咽都顾不上,便利索地跳到了游星鱼面前。
两个家伙互相嗅了嗅,然后星星便把重焰抱了起来,两只兽挨挨蹭蹭,好不亲密。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亲热。
“星星。”见到游星鱼,楚霖也有些惊喜,他半蹲下身,关心地问道:“你爹娘和族人怎么样了?那驱魔丹可有用?”
“有用有用!我爹娘他们都好了!”星星激动地叫道,然后伸拉过他身后的一只大游星鱼,“这就是我爹!爹,这是楚霖哥哥,就是他给我治的伤,还卖给我丹药的!”
“见过楚丹师!感谢你们救了星星,也救了我们游星鱼一族!”
长相颇为英俊的大游星鱼热切地给楚霖行了一个礼,虽然楚霖过去不曾见过这种礼仪,但单看他的态度,便知道他的心意是颇为诚挚的。
只是
“在下并不是丹师。”楚霖笑眯眯地指了指他哥,“我哥才是炼制驱魔丹的人。”
他纠正错误的语气和善且自然,丝毫没有被认错的尴尬。
认错人的人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窘迫和自责。
当然,生性自由的妖族,可能本身也没什么羞耻心和道德感就是了。
比如面前这条曲着一部分鱼尾也足有一米八的大鱼,他的态度就比楚霖还坦然。
只见他若无其事地转向楚境炎,眼神放光,热切依旧,“见过楚丹师!楚丹师妙回春,再世医仙,我等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见过楚丹师!”这冷不丁的一声,是整个屋子里的妖修紧随其后,异口同声喊出来的。
那叫一个中气十足、震天动地!
跟楚霖前世武侠片中,某魔教教众大喊“见过教主”的场景蜜汁相似。
连船工都赶紧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查看情况,生怕是发生了什么斗殴或者袭击事件。
楚境炎几人:“”
楚境炎很不想承认,他刚刚被惊到了。
惊吓的惊!
两辈子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吓到他。
这妖族的脑回路
可真是不可捉摸啊。
他很想揉揉自己略疼的眉心,但看着身边悄悄忍笑的恋人,还是撑起了一个礼貌的笑容,“诸位道友好,诸位今日结伴前来,想必是有要事找我,不如让我们换一个宽敞点儿的地方,坐下来好好谈?”
“楚丹师所言甚是。”
“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楚丹师去哪里聊,咱就去哪里聊!”
众妖修仿佛脑残粉一般,想也不想就又是一顿夸。
楚境炎也是第一次当面碰到如此热情的彩虹屁选,竟是难得的有些招架不住。
他回头请封展帮忙,“企路,劳烦你去问海船长借一个大点的房间,比如会客厅什么的。”
“好,我这就去。”封展转身去找人。
神舟巨大无比,一个容纳几十人的宴客厅,当然是能腾得出来的。
海船长不仅为他们腾了一间合适的宴客厅,还让侍者上了上好的茶水点心,大半都是妖族喜欢的口味。
事实上,海船长本身也是准备把妖修们安排到会客厅等候的,但这些妖族们不愿意,他们坚持要待在能最快见到楚丹师的地方
等换到了那宽敞的宴客厅中,楚霖几人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实话,身高这种东西,真的是很能给人压力的存在,尤其是在半封闭的空间中。
也是空间宽裕了,楚霖他们才发现,刚刚在狭窄的房间里时,有些妖修竟然是把自己给团了起来的
此时它们伸展肢体,有些妖修的身体的高度和宽度,顿时就膨胀了不止一倍。
夜明灯从头顶照下来,光是它们的影子,就能把它们身前的人完全笼罩进去。
索性他们能稍微拉开距离,所以感受到的压迫感还是比之前要少许多。
楚境炎不着痕迹地扫过在场的所有妖修,心里不可谓是不惊讶。
因为据这些日子跟海船长的聊天所知,妖族是一个种族观念很强,而且种类极其繁多,极其庞杂的团体。
虽然妖族对外团结,但其实在妖族内部,有不少种族,都是世仇。
更别提像猫和鼠、鹰和蛇、狼和羊这种天敌了。
可是此刻在这屋子里的,粗略一数,便有不下二十余种妖修。
有虽然尽力收敛,但依旧显得张牙舞爪的巨型章鱼;有耳边带腮,长相凶悍,一张嘴就是满口利牙的巨鲨族;还有相对温婉的,浑身挂满了珍珠的贝类妖修。
除了这些用自己的原形招摇撞市的,还有少数完全化成了人形的妖修。
整个仿佛一个种族大荟萃。
而且楚境炎看得出来,这些种族间,有一些一看就是很不对付的。
要不是驱魔一事事关重大,关乎全族,它们怕是当场就能来个你死我活的大混战!
他不是很能理解,游星鱼一族为何会把这么多族群,都一次性召集过来跟他买驱魔丹。
他们一族的人缘这么好吗?
还是只是天性纯善的缘故?
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
看着妖修们隐隐有些焦急的神情,他微微一笑,开门见山,“诸位前来,是为了驱魔丹吧?”
楚霖和封展、尉迟龙坐在楚境炎旁边,只默默喝茶吃点心,默默支持他,并不发言。
楚境炎那直击核心的话一出,当即就有一位性子鲁直的大汉从凳子上抢先起身,上前两步,然后哗啦啦一阵响。
桌面瞬间被占了个满。
看着滚落在自己脚边的两颗水蓝色矿石,楚霖等人:“”
啊,这该死的、熟悉的画面
“我等确实是为了驱魔丹而来,不知楚丹师上还有多少丹药?这些东西,又能换多少丹药?”那大汉急切地问道。
游星鱼一族只跟他们楚丹师这儿有驱魔丹售卖,却并未告知他们价钱。
他们也试用了一下那驱魔丹,发现确实可以治疗他们近来莫名狂躁好斗的病症。
见有妖率先开了口,其余妖族只暗恨自己动作不够快,未能占得先!
未免丹药被别人买完,所有妖都开始争先恐后地往外掏东西。
“楚丹师,我们也要买驱魔丹,您看看这些可够?”
“我先我先,楚丹师您看我这千年蛟珠,绝对是美容养颜的不二选择,你的道侣肯定喜欢!”
“凭什么你先?!凭你脸大啊?!而且人类都是喜欢灵石的,蠢货!”一位穿金戴银的人形妖修鄙夷地瞅了身旁的妖修一眼,然后转眼对楚境炎讨好道:“楚丹师,我这有三百中品灵石,望您笑纳,若是不够,这价钱完全可以再商议!”
“我也有灵石,楚丹师”
“楚丹师”
满耳的楚丹师,还有叽叽喳喳的争吵声,吵得楚境炎嘴角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他真的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考验人修养的情况。
见场面隐隐有失控的倾向,有些妖族甚至已经开始动起来了,嗯,的就是正在互相喷口水的那两只软体动物
楚境炎觉得,此时喊他们安静,估计起不到多少作用,不定他也会被那黏糊糊的黏液误伤。
楚霖凑到他哥耳边,耳语两句。
楚境炎点点头,然后,他把身前堆满了东西的桌子推到一边,也学着这些妖族直白的交易方式,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张宽大的桌子,在上面一拂,几十个成年男人巴掌大的大玉瓶,便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上面。
楚霖伸拔了其中一只玉瓶的塞子,丹香缓缓散发,很快盈满室内。
整个宴客厅瞬间消了音。
所有妖的动作都顿住了,只顾着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玉瓶,尤其是被拔了塞子的那一瓶。
楚境炎微微一笑,正要话,就见一条长长软软的触须,悄悄的,慢慢的,攀上了桌沿,正努力地往楚霖身前那瓶开了盖的玉瓶上够。
楚境炎出如电,一把抓住了那条偷触须。
他上用力,准备顺着这条触须把妖拽出来,但他刚刚发力,那条触须便骤然断裂开来。
犹如壮士断腕,果断干脆得不得了
作者闲话: 剧场:
提问:种族不同如何沟通?
楚境炎:深呼吸就行了。
292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楚境炎冷冷地看向妖群中,唯一一只触类妖修。
其他人和妖也盯着那妖修,表情颇为无语。
他们实在不知道,这壮士断腕究竟有什么意义
“嘿嘿,那啥”那大章鱼用断掉的触须挠了挠头,憨笑两声,想要缓解尴尬。
忽然,只见他眼睛一亮,似乎终于想好了辞,“那什么,那条须须那须须是我送给楚丹师的礼物,对,就是礼物!我听人类都喜欢吃炭烤章鱼,我想着,我的须须肯定比那等普通的章鱼兽美味的,就想请楚丹师品尝品尝,我老章绝对没有想偷丹药的啊!绝对没有!”
楚境炎扶额。
他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同种族间的脑回路差距,究竟有多大
还是这些海生妖族因为在水里待久了,脑子里都进了水了?
你偷丹药就算了,偷靠近你们那边桌沿的不行吗?
把触须伸到他们面前来是个什么操作?
楚霖也很疑惑,便好奇地问道:“你为啥一定要拿我眼皮子底下的这瓶呢?”
“当然是因为那瓶比较香啊!”那章鱼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下一秒,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大嘴,疯狂摆动触须和大脑袋,“不不不,你听错了,我了,我没想拿丹药的!绝对没有的!”
楚霖等人:“”
那瓶比较香
是因为只有它开了盖儿啊
众人无力吐槽,却见一众妖修们,却都是一脸颇为赞同的神色。
行吧
种族不同,脑回路有点儿差别也是正常。
楚境炎亮出自己的货后,又稍微扫了眼对方拿出来的资源,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多了两分满意。
虽然跟这些妖族打交道让人心累,但是他们出却是一个赛一个的大方!
光是中品灵石他就看到了不少,更别提还有许多无尽海特产的天材地宝,有价无市的那种。
他想了想,觉得对方厚道,便也愿意照着妖族一交钱一交货的交易方式走。
他臂一扬,便有几十个玉瓶分别飞向每一个妖族,“你们的诚意我看到了,你们也验验货吧。”
楚霖看了他哥一眼,觉得他哥这话得莫名有种,他们是在做什么非法生意的错觉。
不过那些妖修却是高兴极了!
那条大游星鱼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玉瓶,一边满怀赞赏地对楚境炎夸道,“楚丹师果然爽快!可比以前那些价钱开得比天都高,验个货却扭扭捏捏的人类奸商敞亮多了!”
“就是就是!人家都本事越强的人,做事就越大气,果然是有道理的!”
“要我,咱们干脆把楚丹师请回我妖族做供奉好了!楚丹师,您要是肯来,那我们一定”
blblblbl
空气中,滔滔不绝的,弥漫着的都是彩虹颜色的马屁。
其余妖修还一边一脸陶醉地嗅着丹香,一边频频点头,表示支持。
楚境炎屡次想出声打断那精明得跟身边的妖都与众不同的妖修,但奈何都没能成功找到话的口子。
那语速,真的是太快了!
楚境炎怀疑他很可能是一只鹦鹉精,哦,错了,海里不应该有鹦鹉这种生物的。
瞧,他都被这彩虹屁给吹糊涂了。
楚霖默默低下了头,掩饰住嘴角越来越忍不住的笑意。
一旁的封展更是夸张得半捂着脸还不算,肩膀也在耸个不停。
面无表情的包子脸尉迟龙似乎没有笑,但他的脸颊两边却出现了两个的酒窝,嘴巴也抿得紧紧的。
楚境炎在桌下握住了幸灾乐祸的少年的,微微用了点力,以示惩戒。
另一只则端起杯子抿了口。
然后,他就淡定了。
一直等那“鹦鹉精”完了,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婉拒,“承蒙诸位厚爱,但在下水性不好,亦不能长期生活在海中,所以”
“我们有避水珠,含之,便可在海中呼吸自如!”穿金戴银的“鹦鹉精”连忙接口道。
楚境炎:“”刚找的借口就这么被戳穿了
“噗嗤”
这笑声很轻,但楚霖几人都听见了。
他转头朝封展看去,封展眼珠子往左转了转,楚霖便顺势往左移了下眼神,然后就见到了一脸严肃,貌似无辜的尉迟龙。
圆圆朝自己主人眨了眨眼睛,也偷偷用指指了指尉迟龙。
楚霖了然收回眼神。
他又看向难得吃瘪的哥哥,笑着给他解围,“诸位有所不知,我哥之所以不愿领诸位的好意,其实是因为我有些深海恐惧症。”
“深海恐惧症?”
“这是个什么症?海里那么漂亮,怎么会恐惧呢?”
“对啊,而且除开个别种族,我们的生活区域也没有在很深的海域哦。”
楚霖:“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我怕水”
“啊!这世上竟然有怕水的人吗?人类果然很弱!”有妖修一脸鄙夷地声道。
“你闭嘴!”那位穿金戴银的“马屁鹦鹉精”立马怒声斥道,“楚丹师他们才不弱!而且怕水的人类,一般都是因为溺过水,才有的心理阴影,不拿人家的弱点开玩笑,这是我们妖族应有的素质,回去你就给我背诵妖修道德准则八百遍!”
“我错了,八遍行不行?”
“马屁鹦鹉精”歪头想了想,然后居然点了头,“也行吧,反正也差不多。”
众人:???
八遍和八百遍差不多?
神他么差不多
见弟弟不惜自黑来给他解围,楚境炎果断不再跟妖修们纠结这个话题。
他把身前的玉瓶全都往前推了推,正色道:“既然诸位已经验过驱魔丹了,那我们就来谈谈具体事宜吧?”
都老半天了,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效率简直低到令人发指!
一提到驱魔丹,吵吵嚷嚷的众妖立刻集中了精神,忘却了之前的话题。
“对对对,我们来聊正事,我先,因为我们圆罩鱼的数量最多,所以我起码需要两百颗驱魔丹!”
“两百颗?你怎么不直接你想全部霸占掉呢?你子是不是想打架啊?!”
“我不要两百颗,一百颗就足够了,哼,我才不像某鱼那么霸道。”一只妖娆的女妖指桑骂槐道。
“我”
眼见场面再次乱了起来,楚境炎捏了捏眉心,再也顾不得面前几十号金丹期和凝脉期加起来的战斗力有多强了。
他忍无可忍,再次将一挥,把所有玉瓶分成几十均等份,同时射向众妖。
空中气势汹汹袭来的玉瓶成功吸引走了妖修们的注意,让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
楚境炎扯起嘴角,不容分地决定道:“如今驱魔丹的数量确实有限,但以后在下也并不是不能继续炼了,在我们离开无尽海前,我会持续不断地为无尽海的妖修炼制驱魔丹,诸位前辈若是还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当然!”他微笑着,加重了咬字,“如果可以的话,在下还是希望各位能尽量错开时间来!”
“这当然可以,要不是事态紧急,人家本来也不爱跟这些臭烘烘的家伙挤一个屋!”一个妖娆少年摇着扇子,娇声道。
他们族内,因为突然肆虐的魔气,已经损失了好几名族妖了,其中有一个还是被魔气折磨得自己自尽的
其他种族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要不然,他们还真到不了这么齐。
上一次附近海域的妖修到得这么整齐的时候,还是六十年前,他们重新分地盘的时候。
楚境炎一听他这么话就觉得头疼,生怕妖修们会再次怼起来。
奇怪的是,并没有。
其他妖修们似乎对这位妖娆少年有着莫名的忌惮,就算被嫌弃了,也并不出声反驳,只是把白眼翻得老高。
“只有在无尽海,才能找你买丹药吗?除了驱魔丹之外,其他的丹药能不能买?”有一位年纪颇大,一束白胡须直拖到地的妖修突然问道。
楚境炎挑眉,应道:“当然不是。只是离开无尽海之后,我们就会前往翡幕中洲的无间宗分宗拜师,你们若是想找我们买丹药,就要去无间宗找了。”
楚境炎如实给出了他们即将落脚的一个长期地址。
他并没有设想过他们会有落选的可能。
对于妖修们想要继续跟他交易丹药的意向,他也是十分乐意的。
因为这些妖修,明显比大部分苦哈哈的人类修士,都要富有,都要大方!
海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一个,并不为人类所打扰,所侵占的宝库!
想到此处,他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其他丹药当然也是有的,不过眼下我存货不多,你们日后需要什么种类的丹药,只要价钱合适,我都可以专门为你们炼制。”
他得很贴心,妖修们听得也是身心愉悦。
听听,专门为他们炼制!
噢,这个人类可真是太仗义太善良了!
跟其他唯利是图的妖艳贱货一点也不一样!
被楚境炎三言两语给哄得心花怒放的妖修们,开口便又是一连串彩虹屁式夸赞。
那章鱼怪还感动得又断了自己一条触须,是要送给楚丹师加餐。
楚境炎:“”
并不是很想要这份感动,谢谢
作者闲话: 剧场:
提问:为什么妖修的个体实力大多强于人类?是上天的偏爱吗?
楚境炎:大概是上天对他们智商的补偿吧,唉
星星:每次刷新的时候,都期待能看到天使们的评论,结果,就只有某站某片那辣眼睛的破广告!
293立足于此
总体来,如果忽略掉某些细节的话,楚境炎和妖修们的这次交易还是非常愉快的。
因为不只是楚境炎忌惮妖修们高强的实力,妖修们,又何尝不顾及楚境炎高超的炼丹技术呢?
实力和技术这两样东西,有时候还真不上是哪个更占上风。
有被实力强制压榨的技术,也有被技术以利驱使的实力。
楚境炎不愿意被压榨,也不想要驱使他人,所以一开始便选择了交好。
在实力不如人的时候,偶尔改变行事风格,对于楚境炎来,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尤其他心口还揣着宝贝。
这样想着,他大拇指忽然不自觉地轻轻动了动,指腹摩挲过身边少年的背。
妖修们开心了,对楚境炎的态度就更尊敬了,出也更大方了。
虽然没有拿到足够的驱魔丹,但他们依旧留下了带来的全部资源,是定金。
以后再从楚境炎这儿拿丹药,就多退少补。
对于这份信任,楚境炎并不觉得开心。
因为这意味着,他还得记账
“让圆圆记吧,你忘了,它还是我们的管家呢,记账什么的,圆圆很擅长的。”楚霖提议道。
楚境炎顿时如释重负。
“那就辛苦圆圆了。”他指了指已经空荡荡的宴客厅中,那几十堆种类各异、千奇百怪的资源,对圆圆道:“你把每个妖修留下的东西分别造册,以后他们从我这儿领走的丹药也要一一记录。”
“好的大主人!”圆圆开心地领了任务,他可没忘记自己管家的职责,“对了大主人,有许多东西圆圆不认识怎么办?”
楚境炎想了想,看向封展和尉迟龙,随即有了主意,“那就麻烦企路和尉迟道友帮圆圆辨认一下吧?若是有你们都不认识的东西,那就单独标出来,等下次那些妖修们来了再问他们本妖。”
这里面有一些东西,是连玉牌中都未曾有记载的,只能问送礼的人了。
“什么麻烦,事一桩。”封展大咧咧地揽过圆圆的肩,转身就去干活。
尉迟龙也起身跟上了他们,走到一半,他突然回头,道:“以后你们叫我平安吧,这是我父亲为我取的字。”
完,也不等楚霖他们的回应,便再次转身走了。
“平安”楚霖默念一声,旋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这个名字真好。”
一听就是一个很受疼爱,很被祝福的名字。
楚境炎笑了笑,拉着人起身。
一直在旁边忙着啃烤章鱼须的重焰见他们要走,连忙窜到楚霖怀里,吐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幽蓝色的圆球。
这圆球触生凉,而且是极致的凉!
凉到短短两秒,楚霖的就丧失了知觉。
他惊呼一声,飞快地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盒子,把圆球丢了进去。
然后又将这些时日凝聚出的一丝丝大日之火,在掌上运转一遍,才感觉掌恢复了一些知觉。
楚境炎迅速拿过那个盒子,又抓过楚霖的,仔细查看,见那上面没有丝毫伤痕,才松了口气,拧眉问道:“刚刚怎么了?”
楚霖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冰。”
“就是有点冰?只是有点冰的话,你怎么可能会是这个反应!”楚境炎不悦道,完,他又严厉地看向重焰,“重焰,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嗷呜”重焰怯怯的,担心地看向自己主人。
楚霖动了动自己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慰道:“我的没事,不用自责。不过这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
这个威力,可太厉害了!
“嗷呜嗷呜——”是星星给我的,它是它爹让它转交给主人的谢礼
“谢礼?”楚霖低头看了看盒子里的圆球,疑惑道:“这是”
“唧唧!”星星,这是海里的火焰!
“海里的火焰?幽蓝之焰?”
楚境炎惊讶地托高了里的盒子,细看之下,果然在在圆球上隐约看到了火焰的形状。
所有异火,都是不惧凡水的,但也只有幽蓝之焰,是在克制自己的天敌中孕育出来的。
“这是不是有些太贵重了?”楚霖虽然开心,但还是迟疑道。
他们只给了星星一些驱魔丹,哪里值得这幽蓝之焰。
“确实挺贵重的。”楚境炎点头道。
“那我们要不要还回去?”
“还?”楚境炎想也不想就否决了这个提议,“到了我们里的东西,哪里有还的道理。”
楚霖:“”
楚境炎把幽蓝之焰收进储物戒,然后揽着人继续往他们房间的方向走去。
“这幽蓝之焰,虽然跟你的属性不符,但起码可以把它喂给你已经凝聚出来的那一丝大日之火。这样比单纯靠自己凝聚的速度要快得多,以后你炼器会更方便不,也多了一个攻击的段。至于游星鱼那边,若是他们有所求,又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话,如他们所愿就是了。”
“那要是并无所求呢?”
“那日后我们用其他的东西补偿回去。”
长长的走廊里,传来楚境炎低沉的声音。
星星他爹还不知道,他过度大方的送礼方式,不仅收获了楚境炎二人的感谢,还引起了他们的警惕。
其实,他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想表达一下心中的感谢而已。
不只是对他们救了他儿子星星的感谢,对他们救了自己族人的感谢,还有他们愿意无偿把丹药给星星的感谢。
是的,星星嘴里的交易,在他看来,那就跟白送差不多。
哪怕星星把自己的空间都掏空了,哪怕星星把那些东西都当成是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但一只幼崽的空间,又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那里面除了星星的玩具,就是一些幼崽喜欢的漂亮石头,或者贝类,还有海草和乳牙。
星星身上最值钱的,可能就是它自己了
所以,他最想感谢的,其实是楚霖二人的这份心意。
嗯,要还有别的原因的话,那倒是也还有一个。
那就是,那幽蓝之焰他们根本用不上!
妖族,是一种及时行乐,喜欢即时满足的生物。
哪怕它们守着一座极品灵石矿脉,它们也只会在自己需要用到灵石的时候,才去挖两铲子,保险一点的,则干脆在矿脉上安个家。
不需要的时候,那玩意儿在它们眼里就跟座土山没什么差别。
幽蓝之焰,对于不需要火,也不喜欢火的游星鱼来,就是一颗破球。
要不是为了寻找一份对于人类来,既合适又足够贵重的礼物,他早就把它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至于拿幽蓝之焰去换取别的妖族用得上的资源?
哈,游星鱼又不是傻子!
哪怕他们用不着幽蓝之焰,他也是知道幽蓝之焰在人类社会中的价值的好吗?
他才不乐意便宜那些人类奸商!
楚霖初时还有些担心这份过于贵重的礼物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但在他哥巧舌如簧的劝解下,很快,他就放下了心。
不过为了略加回报,他在用大日之火融合了那幽蓝之焰后,便立刻用融合之后的大日之火,为游星鱼炼制了一个环。
这环,楚霖原本是想炼成一个防护罩的,但想了想妖族好斗又粗暴的性格,最后他还是炼成了一个千斤环。
千斤环,戴在上轻若无物,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当你攻击的时候,打出的力却会将你原本的力道往上翻三倍。
看那天星星跟妖兽拼命的凶狠模样,楚霖觉得,它应该会很喜欢这个环。
楚霖猜的没错。
这个千斤环,不仅星星喜欢,星星它爹、它娘,它七大姑八大叔,还有其他妖族,都挺喜欢的!
于是,在无尽海上的这段航程中,忙碌的不仅是楚境炎,还有楚霖。
他们一起,为他们的家挣回了大把家用,无数资源!
当四人一兽一傀儡终于步下神舟,离开无尽海,踏上翡幕中洲的土地时,他们的储物戒,已经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他们的灵息佩,也留下了大量的妖族灵息,都是想要跟他们建立长期交易关系的妖修。
“这个,是我们海啸宗的海啸令,拿着海啸令,你们就是海啸宗的朋友,日后你们到海啸宗旗下的任何产业消费,都会有七折的折扣,若是你们想要出售丹药或者法宝之类的,也绝对会给你们最好的价格,你们收着吧。”
显然,想要跟楚霖等人建立稳定的友情的,不只是无尽海的妖修们,还有眼光毒辣的海船长。
楚境炎接过那枚金色的、看起来就很彰显尊贵的令牌,真心实意地道了句谢,“多谢海前辈,这些日子,有劳前辈照料我等了!”
在无尽海上的这段时间,他最满意的收获,不是储物戒中那堆数不清的宝贝和灵石,也不是他莫名就飞速增长的实力,而是从海船长口中得知的,大量的,有关于这片大陆的信息。
只有真正了解了一片土地,你的根系才能开始往下探索,才能找准往下扎的位置,还有深度。
才能真正意义上的立足于此。
作者闲话: ps:
星星:星星写文的时候,总会时不时地陷入一些莫名的纠结。
我前两天就在想,妖族,是该用”他”,还是”它”呢?
想了老半天,才决定下来,没化形的,就用”它”,化了形的,才用人字旁的”他”。
294繁华万千,愿不改初心。
海船长本身并不是个时间非常空闲的人,但每天傍晚,夜幕时分,楚境炎和楚霖在甲板上修炼完,或者凝练完大日之火之后,海船长都会抽时间过来跟他们聊聊天。
聊天的内容零零散散、天南地北的,并没有一个固定的主题,但言语中,海船长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拓宽他们的眼界。
后来,就连封展和尉迟龙也会在每天的这个时间,准时搬着板凳来旁听。
海船长之所以愿意做这么多,是因为他私心里,除了看好楚境炎和楚霖二人的前程之外,对这两个年轻人的品质,也是颇为喜欢的。
如今他腕上,还带着楚霖为他炼制的环呢。
虽然只是上品法器,但也是孩的一片心意了。
他也担心二人突然从偏远地方跑到繁华之地会吃亏,所以才煞费苦心地为他们打算。
“谢什么谢,要不是你们的驱魔丹,我海啸宗的船员还不知道会损失多少呢。而且因为献丹有功,待我回去,肯定是要往上升一升的。起来,该感谢的,是我老海才对。”海船长笑眯眯的。
“前辈言重,对了,寻找我那岳父的事,还要拜托前辈多费心了。”楚境炎拱拱,诚挚嘱托道。
楚霖斜眼瞟了一下他哥,心中默默腹诽:明明是公公才对!
海船长也朝楚境炎拱拱,“你们放心,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一有消息,立刻就会有人通知你们的。不过混元大陆广袤无比,修者却行踪不定,有些醉心修炼的修者,更是一闭关就许多年,一入秘境又是好几个月到几年不等,所以,你们要做好长期等待结果的心理准备了。”
楚境炎点头,“这是自然,我们完全能够理解的。”
“这份混元大陆的地图,你们也收着吧。凭你们几人的资质品性,以后肯定是要往最中心的神洲去的,提前多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也好。”
楚境炎:“多谢海前辈!”
“多谢海前辈!”楚霖和封展几人也异口同声地感谢道。
“行了,我的船马上就要开了。”海船长挥挥,洒脱道:“天色不早了,海啸宗在翡幕中洲也有不少酒楼,你们快去找个喜欢的酒楼安顿下来吧。若是有事或者遇上什么麻烦,拿着令牌,到任一处海啸宗旗下的产业,找他们掌柜,就能联系到我,他们也会尽量给你们提供帮助的。”
为几人做到这个份上,就是自家长辈,也不过如此了。
楚境炎铭感五内,口中却不再称谢,他和身边的人齐齐下拜,认真鞠了个躬后,才挥道别——
“前辈保重!”
“前辈再会!”
神舟缓缓离港,海船长负而立,目光幽远,看着逐渐远离的几个年轻身影。
“但愿,能保持初心吧——”
海风中,传来一道低沉沧桑的呢喃。
良久,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上出现一个望远镜。
“啧,忘了还他们了。”
“刚好,老夫就自己留着用了,回头再看看,有没有人能研究明白这个东西。”
“献到宗门,又是一项功劳!”
“人生啊,真是处处有惊喜呐——”
海船长背着,慢悠悠地往自己的船长室踱去。
一路上,愉悦的碎碎念就没有停过。
海啸宗的酒楼并不难找,因为它就位于热闹的黄金地段,而且酒楼的名字,就是硕大的、铁画银钩的海啸两个大字。
名字右下角,是海啸宗独有的海浪标志。
神舟的船身上,便纹着一个相同的图案。
楚境炎带着人刚一踏进去,便有热情而不谄媚的二迎上前,笑着歉然道:“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店已经客满了,敢问客官,是否有预约呢?”
楚境炎挑眉,“你们这么大间酒楼,这还在下午,就满员了?”
“客官有所不知,因为一个月后,就是咱们翡幕中洲无间宗的收徒大会了,咱们这虽然离无间宗还隔着几座城池,但人来人往的,赶路的人总也得歇歇脚不是?其他的酒楼啊,估计也跟我们海啸酒楼差不多呢。”
“你得有理。”楚境炎点点头,然后把海船长送他的海啸令拿了出来,“那不知这枚令牌,除了能在价格上享受优惠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作用呢?”
“有用有用!当然有用!原来诸位是我海啸宗的贵客,的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失礼了!”那二一改之前的不卑不亢,诚惶诚恐地连连赔罪。
“无妨。”楚境炎收起令牌,不以为意地道:“先给我们找个休息的地方吧,最好是安静点的,我们在船上呆了几十天,需要好好歇息一番。”
“哎哎,您随我来,的这就领您去咱这最好的院子,诶,心脚下心脚下!”
见贵客没有追究的意思,二松了口气,重新直起了腰,扬起了标志性的笑脸。
只是服务起来不免就更加用心、更加殷勤了。
看着几人的背影,柜台后面,原本正准备出来同几位贵客寒暄寒暄,想要攀攀交情的周掌柜顿住了脚步。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打扰,只是招,喊来一位灵的掌事,低声嘱咐了好一会儿。
大概之意,就是要好好伺候那几位拿着海啸令的贵客,务必要让他们在入住期间,身心愉快、宾至如归。
绝不能惹他们不开心!
于是,理所当然的,楚境炎他们便享受到了极致周到、极致贴心,又极致奢华的服务。
泡在温热的灵泉池中,楚霖身前,是在水面上飘飘荡荡的各种水灵灵的灵果、灵酒、灵茶,还有精美的棋盘、书籍等消遣物品,身后,是一位男色可餐、半隐半现的赤、裸美男。
美男紧贴着身前人的脊背,一条臂环住了那劲瘦的腰肢,另一只苍劲有力的大,则在对方脖颈肩背处,仔细按揉。
初时,那大还很是规矩,一心想为自己的伴侣缓解连日奔波带来的疲乏。
只是渐渐的,那动作就忍不住带上了一些暧昧和狎昵。
楚霖舒服得忍不住轻吟出声,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
他反勾住身后男人的脖颈,配合地微微挺起了身子,献上了自己的红唇。
须臾,水波荡漾。
水面上的瓜果,酒茶,甚至书籍棋盘,尽皆成为了增添趣味,将那害羞不已的清隽少年“欺负”得气喘吁吁、喏声求饶的帮凶。
次日清晨,出现在院中练剑的只有楚境炎一人。
其他人却无一人出声询问。
三人一兽一傀儡各自占了一个角落,或盘腿静坐,或舞剑如风,或蹲坐在地上抱着书籍研究。
大家安安静静地,各自练各自的,互不打扰。
当太阳缓缓升高,美丽的朝阳为世界镀上金边,宽阔的院子里,顿时绘成了一幅既安静,又生动的和谐画面。
楚霖推开门时,见到的就是这幅画。
清风徐来,心情顿时也美得不行。
不只是楚霖,其他人的精神头也很足。
在经过了几十天颠簸摇晃的海上旅程后,终于踩在了扎实的土地上,睡到了平稳舒适的床,闻到了没有海腥味的清新空气,满满的幸福感顿时油然而生。
只是美好的心情也好,满满的幸福感也好,都在用早饭的时候,被破坏殆尽
“多谢公子出相救,公子的大恩大德,颐莲不胜感激!不知公子可否告知颐莲,您的名讳?”
几人的餐桌前,一身材窈窕,面容娇美的女子盈盈下拜,起身时,一双含情美目,欲语还休地投向坐在主位的英俊男子。
楚霖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
其他几人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就连重焰,也冲着那女子低声咆哮了一声。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让这位女子同以身相许就只差一线的这一幕的呢?
这还要从一刻钟前开始讲起。
是的,气氛从好变坏的过程,只需要一刻钟。
当时,他们正在满足地享受海啸酒楼为贵客细心烹调的美味。
一样一样的,都是他们这些偏远国的“土包子”从未品尝过的。
据二介绍,为他们服务的,还是一位轻易不出的灵厨。
灵厨上的厨艺,是再厉害的凡间厨子都比不了的。
楚霖几人吃得津津有味,恨不得连盘子都吃了,而唯一不吃的圆圆,则在琢磨,该如何成为一位灵厨!
是的,咱们的傀儡人,一直都是很有上进心的!
在它还在车轮星系的时候,就热衷于混迹各大智能管家论坛,还有各大厨艺直播平台,立志要将自己的业务水平磨到最高,要让自己的主人,吃到世间最美味的食物,要为自家主人,提供最周到的管家服务!
他也确实做到了,而且一直做得很好。
但是,今天,他被打败了
单看自家主人进食的速度,圆圆就知道,这一桌灵食,肯定比自己做的好吃。
失落之下,它几乎是立刻就决定要把研究关术的时间,抽一半出来,学习灵厨之术。
主人最爱吃的,一定是自己做的!
圆圆握拳!
作者闲话: ps:
星星: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
??ヽ()ノ?
295高估了人品
圆圆决定好后,立刻就向自家主人提出了自己的意愿。
那语气,就像是跟自家父母,自己要去上某个兴趣班要提升自己的语气一样,充满着决心和期待。
楚霖一愣,旋即笑道:“圆圆不是喜欢关术吗?厨艺的话,你现在的水准就已经足够好了,不需要将自己花在爱好上的时间挪出来学这个的。”
“不!”圆圆严肃拒绝了自己主人的提议,“我喜欢为主人,为大家做饭,跟喜欢关术、喜欢打架是一样的喜欢!”
“哟,这位仙子好生漂亮啊,来陪爷喝喝酒啊~~”
同圆圆斩钉截铁、清脆悦耳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这样一道,一听就透着猥琐下流的男音。
酒楼里的众人下意识看向了发出声音的人。
然后果不其然地,他们就看到了一场,大庭广众之下,流里流气的好色纨绔见色起意,调戏美貌女子的热闹好戏。
虽然那女子就露出了一双眼睛,其他五官都用白色的面纱遮着,但只看她那顾盼神飞的桃花眼,还有那窈窕玲珑的身段,就足够让某些**熏心的猪哥流口水。
那女子却也不是个愿意屈从的人,当即,她便眼眶泛红地同那纨绔争执了起来,期间还发生了拉扯。
争执就算了,拉扯,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因为这位女子的修为似乎并不算高,而且还是孤身一人,纨绔那边,且不论他本人的实力如何,只他身后,便跟了一位金丹,并好几位凝脉和筑基修者。
于是,她便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四周的人。
但昨天店二也了,这个时候会在海啸酒楼投宿的,多是前往无间宗拜师的人。
也就是,在座的绝大多数人,修为都只在金丹以下。
因为无间宗,是不收二十五岁以上,金丹以上的弟子的。
于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选择了视而不见地把头撇开。
有那想要明哲保身的,干脆就偷偷消失了,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当然,这世上也是不乏正义之士的。
只是想要维护正义,却不是靠一颗正义的心就能够做到的。
有好几个正直大胆地站出来为那姑娘打抱不平的修士,都被纨绔身后的打三下五除二地扔了出去。
这下,所有人都缩回了头,连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都摆的比较隐晦了。
那姑娘美目含了泪,充满哀求的视线投向了在场唯一一桌,仍在正常进食,仿佛不受影响的楚霖等人。
楚霖皱眉,转头看向他哥,“哥,这要怎么办?”
碰上这种事,不管的话,从良心上就不过去。
但看始终以护卫姿态站在纨绔身后的那位金丹,很显然,这人的背景很深,不定还是这里的地头蛇,起码不是初来乍到的他们几人能够惹得起的。
楚境炎一边夹起一片色泽诱人的肉往楚霖嘴里喂去,一边抬眼扫了那边的闹剧一眼,下意识道:“不怎么办。”
“不管吗?”楚霖不解,封展也是皱着眉。
他们都觉得,楚境炎这话别有深意,一定还有下文,因为在他们眼里,楚境炎就不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
只有尉迟龙,因为眼睛里没戴感情滤镜,所以对楚境炎的感官最为客观直接。
他觉得楚境炎是真的不想管。
圆圆的傀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地就要往那边的闹剧瞟上一眼,再时不时地往楚境炎身上瞟上一眼,八卦意味十分浓重。
因为精明如它,已经犀利地发现了,那个女人往这边看时,主要的求救对象,就是它家大主人!
被自家弟弟和好友高估了人品的楚境炎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道:“这种事,自然是谁的地盘谁管咯。来,乖再吃一些肉,刚刚你都没吃多少,待会儿就该饿了。”
他的反应速度也是十分地快了。
反应速度快也就算了,那张嘴还跟开了光似的。
他话音刚落呢,原本在账房中忙碌的周掌柜就从后院匆匆赶来,“尹大少息怒!尹大少息怒!”
远远的,周掌柜便一边跑着,一边好声好气地给人赔不是。
“这是怎么的了?可是底下人没伺候好?”周掌柜端着一张诚挚又热情的笑脸道。
“没你的事儿没你的事儿啊,你忙你的去!”那尹大少浑不在意地挥了挥,周掌柜笑眯眯的,却不挪步。
尹大少只好不耐地解释道:“本大少这不看上一位仙子了么,这美人娇弱如浮萍,本大少又是个怜香惜玉的,正在想法子服她跟本大少回家享福去呢。”
堂中众人:“”
好他么不要脸的一个人!
那女子也是竖起了一双柳眉,娇声斥道:“你胡!你、你根本根本就是想强迫于我”
着,一行清泪自美目潸然而下,如梨花带雨般,顿时看直了在场所有直男的眼。
楚霖没注意那幽幽美目再次向他们投来,在掌柜的出现后,他就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继续专心地享受起了美食。
周掌柜也不是无知儿,他当然知道那尹大少的话经过了多少美化和加工。
他客客气气地给尹大少鞠了一躬,笑呵呵地道:“尹大少虽然是一番美意,想要怜惜佳人,但既然佳人不解风情,大少要不就随她去吧?以您的人品相貌以及才华,仰慕您的姑娘那是如无尽海一般滔滔不绝啊,这姑娘不愿意,那是她没福气,再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执着这一支呢?”
掌柜的一番话得十分漂亮,虽然周围的人都一脸你在忽悠鬼的表情,但那尹大少却被捧得得意不已。
见他脸色变好,周掌柜正想示意那姑娘趁离开,谁知,尹大少却并没有放人的意思。
“哎——谁允许你走了?”尹大少眼神玩味,慢条斯理地道。
他话音未落,就有下属去拦住了那女子的去路。
然后,那女子转过身来,眼神更加柔弱可怜,但那挺直的脊背和骄傲的眼神,却平白让这株柔弱娇美的花儿多出了几分倔强和坚强。
也更加勾得人心痒痒了。
尹大少心猿意马地,伸就要去扯那女子的面纱。
一双眼睛就如此迷人,那面纱底下掩盖的姿容,该是何等的绝色?
这年头,似乎大家都默认,带面纱就是为了遮掩美貌,避免麻烦的。
周掌柜眉头一皱,闪身就挡在了那女子身前。
“尹大少,这位是我海啸宗的客人,若她不愿,我就必须保证她在我们酒楼的安全,您别让我难做。”
这次,掌柜脸上的笑意虽然未变,但语气间,却多了两分强硬。
他是海啸宗的人,原本也无需惧怕这金源城区区一方世家的子嗣。
但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海啸宗是无需惧怕尹家,但他一个的掌柜,若是尹家有心给他使绊子,他还真占不着便宜,而且还很可能会影响他们酒楼的生意。
影响酒楼,就是拉低他的业绩,就是阻碍他升迁的渠道!
更严重的,还可能导致他降职!!!!
作为一位力争上游的职场精英,周掌柜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为了自己的前程,他完全不在意伏低做、和气生财。
但不想惹事归不想惹事,人家如果真的不肯给他这个面子,想要坏他海啸宗的招牌,他也是半点不怵的!
尹大少也不是什么蠢货,相反,他一直自诩自己是个风流而不下流的文雅之士。
见周掌柜的态度坚决,他便收回了,坐回了自己椅子上。
正在大家都松了口气,以为他要就此作罢之际,却不想,他眼珠子一转,忽然百无聊赖地:“我尹家一向同周掌柜您交好,我当然不能让您为难。只是这美人我实在喜欢,如今您要护着她,我也给您面子,只是一旦她出了这酒楼”
“那就是您和这位姑娘的私人恩怨了,我海啸宗无权干涉。”周掌柜立即接道。
他想着,若这位姑娘稍微聪明一点,就不会踏出他们海啸酒楼。
尹大少满意点头,然后冲身后的金丹真人使了个眼色。
再然后,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金丹真人就出了。
他的剑未出鞘,只是掌风一拂,便要将那姑娘打出海啸酒楼的大堂。
众人心里顿时一惊,周掌柜也没料到尹大少竟然会用这种骚操作,当下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而且他也不过是金丹初期,想要拦截另一位金丹期的攻势,并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
在场的练气、筑基和凝脉就更加做不到了。
众人面露不忍,有几个甚至还起了身,只是下一秒,又不甘地坐了回去。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位姑娘即将落入魔掌之时,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位姑娘竟然猛地打出了一团光,那似乎还是个下品灵器,灵器和金丹修士的掌风猛然撞在一起,便轰然爆裂了开来。
余波震荡,金丹修士纹丝不动,那白色的身影却高高飞了起来。
296居然要跟断袖抢女人!
白色的身影飞了起来,却并不是往门外的方向飞。
在大家的注视中,那仙气飘飘的姑娘,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姿势优美地,径直往一位俊美公子的方向落去。
那位公子却似乎一无所觉,只一心享受美食,或者享受喂食身边另一位如玉公子的乐趣。
那姑娘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的时间其实只有一息,但大家都是修士,看得也就格外清楚。
楚境炎没有心思搭理外面的纷纷扰扰,但楚霖在听到爆炸的动静后,却下意识看了过去。
几乎是在那姑娘往他们这边飞过来的同时,楚霖下意识就要起身去接,但他的屁股刚离开椅子,就被及时按住了肩膀。
就这一起一按,那姑娘已经到了近前。
若是他们不主动伸去接,很可能就会砸到他们身上,还会波及他们的饭桌,毁了他们面前的美食,还有他们美丽的心情。
尉迟龙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放下了筷子,掌果断往右一扫。
然后,那姑娘的飞行轨道就被生生转了个向,直朝最右边的封展而去。
封展一个纵身,便帅气地接住了佳人。
好吧,只是纵身的动作帅而已。
他被那冲击力冲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毕竟是金丹期的攻击,不是他一个筑基巅峰能硬抗的。
稳住了身形后,封展便把人放了下来,动作不算多温柔,但基本的绅士风度还是做到了的。
那女子的状况却似乎不太好,被放到地上后,还身形不稳地晃了晃。
封展又礼貌性地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稳。
她抬起,扶了扶自己眩晕的额头,正想开口道谢,脸上一直蒙着的白色面纱就被她自己不心碰掉了。
轻薄的面纱如羽毛般,飘飘扬扬地往地上落。
在场男子们的眼睛却都直勾勾地盯着除了面纱后的庐山真面目,看得目不转睛。
隐约间,似乎还听到了吸气声和偷偷咽口水的声音。
楚霖望过去,顿时也被惊艳到了。
闭月羞花,绝色之姿,再加上眉目间那点楚楚可怜的怯意,和恰到好处的柔弱,就是圣僧在世怕是也要动凡心了。
“好看吗?”
“嗯嗯,好看的!”楚霖下意识回答道,还点了两下头。
点着点着,他蓦地反应过来刚刚在他耳边话的是谁。
听那语气,似乎不太妙啊。
他正欲转头解释自己只有欣赏之意,眼睛就突然被蒙住了。
“那晚上我在我们床前摆个镜子,让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好看,嗯?”楚境炎眼睛微眯,另一只攀上了身前的细腰,轻轻摩挲,“乖的姿容,岂是这等庸脂俗粉能及得上分毫的。”
“额不、不用了。”楚霖被耳边轻柔而危险的声音弄得耳根发麻,解释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只是看看看看而已,现在看来,也就一般,很一般!”
楚霖违心地强调了好几遍。
感觉到箍着自己的臂放松了一些后,他心内一喜,再接再厉,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声道:“还是哥哥最好看了,对,哥哥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看的!无人能及!”
“呵呵,那”
“多谢公子出相救,公子的大恩大德,颐莲不胜感激!不知公子可否告知颐莲,您的名讳?”
楚境炎的话到一半,一道娇娇柔柔的嗓音就忽然在旁边响起。
然后,各种羡慕、嫉妒、不屑的视线就不约而同地向楚境炎射去。
自己想的话没完,该向乖要的好处也没要到,楚境炎满心不悦地抬起头。
然后就有了开始那一幕,气氛微妙的场景。
出接住她的人明明是封展,她道谢的对象却是楚境炎,再加上那眼神、那表情,在座的还看不懂呢?
连重焰和圆圆这两个的,都隐约对这个女人升起了敌意。
在电视剧中,它们俩可见多了这种英雄救美,美女就非要以身相许的套路了。
重焰压低身子,嗷呜低鸣,圆圆也噌地弹出了指甲,它们蠢蠢欲动地,想把这意图挖他们主人墙脚的丑八怪的脸刮花!
楚境炎放下蒙住楚霖眼睛的,然后冷冷地瞥了那满面感激、不胜娇羞的女子一眼,“救你的不是我,是我的这位友人封展,你谢错人了。”
他语气平淡的完,然后就收回了视线,低声跟身旁那位抿着嘴,面色难看的青年着什么。
见二人这副毫不避讳的表现,颐莲眸光微闪,随即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略带歉意地道:“抱歉,是颐莲唐突了,我以为以为这位封公子是你的下属,所以才”
她没完,便又转身给封展行了个礼,“多谢这位封道友的救命之恩!这是颐莲的一点心意,还望您务必笑纳。”
封展挠了挠头,见这姑娘一副他不收她就会于心不安的样子,只好抬接了过来。
颐莲这才嫣然一笑,又道:“不知”
“哎哎哎!我你们,当本大少是空气吗?!你们这群人从哪儿来的啊?想跟我尹良福抢女人吗?”尹大少一脸不爽地喝道,“还有我那位仙子,你没看出来人家俩人情投意合吗?人家喜欢的是男子,你的媚眼不抛给本大少,抛给俩断袖不是白瞎了吗?”
“噗嗤”
“哈哈哈!”
刚刚还有些暧昧旖旎的氛围,立刻就被尹大少这两句话给打散了,不止如此,就连原来的剑拔弩张都不剩多少。
周掌柜站在一旁,在尹大少刚刚开口的时候,他还以为他今天要为了保护他们海啸宗的贵客而跟尹家硬抗,却不想,这尹大少的后面那半段话,却似乎并不见多少怒意。
虽然他面上仍是一副”我居然要跟一个断袖抢女人”的糟心表情。
周掌柜瞟了刚刚率先出的尉迟龙一眼,立马福至心灵,笑着跟尹大少解释道:“尹大少您误会了,您有所不知,这几位,可是我海啸宗的贵客,只是路过此地而已,并无意掺和其他事的。”
“哦?是吗?”尹大少伸拨开挡了他一点视线的周掌柜,“敢问几位道友,师从何派啊?”
着,他的眼睛还不忘往颐莲的身上瞟去,眼神荡漾。
“日前受到无间宗张端前辈的指引,正欲往无间宗去拜师。”楚境炎答道。
“张前辈?”尹大少眉心微动,二郎腿一收,稍微坐正了身子,语气也好了不少,“既然是张端前辈看中的人,那我也不与你们为难,但那美人儿,你们总不会同我抢吧?无间宗可不准携带家眷或者侍婢。”
尹大少对于楚境炎的辞并没有怀疑,一是因为他身边跟着一个金丹期的护卫,是的,在尹大少眼里,尉迟龙就是楚境炎的护卫。
能用得起金丹修士作护卫的人,家中至少也是有元婴的世家。
二嘛,自然是因为这金源城距无间宗太近,没有人敢在这里,拿无间宗的长老作幌子。
若是真有人敢这么做,他尹大少就敬他是条汉子,被骗也心服口服!
尹大少那话一出,颐莲顿时就有些慌。
她再次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楚境炎,见楚境炎压根不跟她对视,甚至都不看她一眼,她又顺势把求救的对象换成了楚霖和封展。
至于修为最高的尉迟龙?
从刚刚他毫不犹豫地把她打向封展的举动来看,这显然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
楚霖和封展接收到了她求救的信号,但两人都没有立刻回应她。
盖因这女人刚刚的做法实在是气到他们了!
自己的爱人被人觊觎,哪怕楚霖脾性再好,也生出了两分真火。
见弟弟面色不悦,楚境炎笑了笑,朝尹大少举了举杯,“这事儿与我们无关,您随意。”
“不!求求你们,救救我!”颐莲也是豁得出去,二话不,便扑通一下,朝楚霖跪了下来。
“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楚霖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脸色慌乱。
两辈子,历经三个世界,他头一次被人下跪,这可真是
可真是有些超出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了。
他一个在前世把大半收入都用于做慈善的人,一个平时看到有残疾或者年迈的乞丐都忍不住施舍的人,哪里看得别人这样卑躬屈膝?
楚境炎也知道自己弟弟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所以他轻轻地把楚霖的身体转了过去。
众人:“”
这操作,很可以!
颐莲仍旧跪在地上没有起,只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般,凄凄惨惨的流个不停。
偏偏都哭得这样凶了,她脸上还不见半点狼狈。
实话,这样柔弱可怜的女子,在凡俗间常见,因为凡俗世界女子的地位很低,但是在修士中,却显得有些奇特。
走上修道之路的女子不比男子多,但也不少,这些女修士中,除了少数喜欢凭借着自己的性别优势和外貌优势依附强者、投取巧的,大部分都是依靠自己,脚踏实地努力打拼的。
作者闲话: 剧场:
圆圆:这女的一定是在觊觎我家大主人!
封展:你怎么知道?
圆圆:古装剧里都演了啊,对于救命之恩,若是这女的看上了男的,就以身相许;若是没看上,就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
29恶鬼只怕阎王
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男人只靠自己的女子,可想而知其性格不会太软弱,甚至很可能比寻常男子还要强硬一些。
而就算是那些投取巧的,其实也不见得就能够像颐莲这样,哭就哭,跪就跪,毕竟身为修士,傲气还是有几分的。
除非她们为了某些目的刻意而为之,那就另当别论。
可能也正是因为颐莲身上这些有别于一般女修的特殊气质,才不仅迷住了阅美无数的尹大少,还迷住了酒楼大堂中的大部分男修。
至于颐莲是天性如此还是别有目的、刻意为之
楚境炎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颐莲,忽然出声道:“这位姑娘,你我素昧平生,我为何要为了你,与这位尹公子为敌呢?”
“我我”
颐莲很想,你一个大男人,看到美人遇难难道不应该虎躯一震、拔刀相救吗?
但这话不应该由善良柔弱的她出来,一个强大的女人,就应该拥有让男人为她披荆斩棘的魅力!
所以,颐莲嘤咛一声,掩面而泣。
她这一哭,许多被美色所迷的男人立马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不满道:“这位道友,你既然有能力救这位颐莲姑娘,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
“就是!见死不救,未免也太过自私!”有人义愤填膺地指责道,边指责,还边心疼地往颐莲纤细白皙的脖颈瞟去。
“我看,你该不会是怕了这尹家吧?哼,那无间宗若是知道你是这等无情无义、贪生怕死之辈,定然不会收你入门!”话的人正义凛然,眼中还闪过一丝得意。
他仿佛觉得自己捏住了楚境炎等人的软肋。
没想到自己和楚境炎还未掰扯清楚呢,这群人就先口诛笔伐起来了,尹大少嘴角一翘,当即就靠回了椅背上,悠哉游哉地看起了好戏。
周掌柜皱了皱眉,正要出来平息风波,尉迟龙就忽然将一扬,瞬间,无数弹珠自他袖中飞出。
然后,大堂忽然就是一静。
那些原本还占据道德制高点,想要继续在美人面前表现的修士张了张嘴,却惊恐地发现,他们发不出声音了!
他们此时才知道害怕。
“别担心,只是点了你们的哑穴而已,一炷香的时间,就自动解开了。”尉迟龙吃了一筷子菜,语气平平地安慰道。
一炷香的时间,其实不久,但那些人捂着自己刚刚被弹珠打中的穴位,依旧不服气地暗暗运力,想尝试自己解穴。
结果当然是不行的。
等所有人都偷偷试过了一遍,尉迟龙又美美地抿了口酒,才继续慢悠悠地道:“这是我家祖传的点穴之法,修为比我高的人,可以强行冲穴,至于修为比我低的嘛,恭喜你们,因为你们刚刚错误的解穴方式,这点穴效果可能要延长至一个时辰了。”
一众哑巴修士们:“”
你他娘不早!!!
他们很想骂人,但骂不出口,哪怕骂得出口,也不敢再骂了
这金丹修士能在瞬间同时点中他们几十号人的穴位,就也能在瞬间同时取走他们的性命!
他们刚刚也是昏了头了,盛气凌人的尹大少不好惹,同样带着一个金丹护卫的楚境炎难道就好惹了么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
见这群道貌岸然、想要慷他人之慨的道德狗都老实了,楚境炎一行人的脸色瞬间转好。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楚霖和楚境炎就无比清晰地领悟到了一个真理——恶鬼怕的从来都不是让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佛祖,他们只怕阎王!
最容易死去的也不是坏人,而是懦弱又无能的人。
楚境炎冲看戏看得美滋滋,吃起了花生米还喝起了酒的尹大少挥了挥,满不在乎地道:“快把你的人领走吧,要不然,待会儿这些人指不定要给我扣上多少顶大帽子呢。”
着,他视线凉凉地扫过那群鹌鹑状的哑巴。
楚霖轻轻扯了扯他哥的衣角,楚境炎拍了拍弟弟的,暗示他不要担心,自己心中有数。
果然,在那尹大少兴冲冲起身,就要上前来拉人的时候,颐莲忽然咬了咬唇,拿出了一块巴掌大的北海玄铁,双奉上给楚境炎。
“只要公子愿意救下颐莲,这块玄铁,就是公子的了!”
似乎终于意识到楚境炎不吃娇柔可怜那一挂,颐莲的神态动作中,便毅然少去了几分柔弱。
她终于肯站起身了不,就连话的语气,都清爽干脆了许多。
一张貌比花娇的面容,少了眼泪,倒是艳色更甚。
“北海玄铁?”
楚境炎拿起那块玄铁,掂了掂,确定没问题才递给依然乖乖地面对屏风没有转过身来的楚霖。
“乖想要这个吗?”
楚霖皱眉接过,转过身来看向颐莲。
这块北海玄铁确实很珍贵,他的剑正好用得上,但他知道,他哥那个问题,关键不是问他想不想要北海玄铁,而是想不想救颐莲。
楚霖现在的心情就很纠结。
他既不想让哥哥因为救人而惹上一个有权有势的纨绔子弟,一个不知深浅的世家大族,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子在他面前受人强迫。
另外,他也十分不喜欢颐莲对他哥的那副作态!
“哎,我兄台,你了不跟我抢人的,你们可不能临时变卦啊!我尹良福第一次遇上这么貌美如花,还不为我的家世,更不为我俊朗不凡、举世无双的相貌所动的女子,我是一定要弄回家去的!”
见楚境炎他们似乎有动摇之意,尹大少连忙向颐莲走去。
楚霖眼睛动了动,忽然阻止了尹大少想要去扯颐莲的,问,“尹大少,你要不要跟这位姑娘做交易?”
“啥?交易?”尹大少满头问号,看向身边的厮和侍从们,也没得到答案,最后他试探性地问楚霖,“道友是,让我花钱买下这位仙子?”
楚霖:“”
众人辛苦憋笑,就连那些哑巴们也是面色扭曲。
楚霖把上的北海玄铁往他面前递了递,面无表情地:“我的交易,是问你要不要收下这块玄铁,然后就放了这位姑娘,就当她破财免灾?”
这并不是个公正的解决办法,至少对于受害者颐莲来不是,但当双方实力太过悬殊的时候,原本就没有所谓的公正可言。
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将目前的损失降到最低,以图后报。
尹大少看了看那玄铁,又看了看颐莲那张娇媚诱人的脸,色心顿时压过了贪欲,“不,我还是要人!”
“你”楚霖有点生气了。
他觉得以这尹大少的德行,很可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强抢民女的恶心事了!
实话,这种事情,是踩了他的道德红线的!
要是在地球或者在车轮星系,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扭送进警察局,让对方牢底坐穿!
但是在混元大陆,修者间,只有道德,并没有法律。
他们如今的实力,也并不能跟尹家硬碰硬强出头。
楚霖正气闷之际,楚境炎忽然重新环住他的腰,把人拖回了自己身边坐着。
楚境炎招呼尹大少和周掌柜,“相逢即是有缘,二位坐下来,我们慢慢聊吧?”
尹大少一挑眉,一撩衣袍就落座在封展身边的位置,他的金丹护卫也在他身边坐下。
周掌柜见还有自己的事,也生怕两伙人打起来会伤了他们家贵客,便也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想聊什么?”尹大少好整以暇地问,“哟,老周,你家董大厨居然出了?那我可得蹭点儿口福了!”
着,也不等主人邀请,他便兀自拿起一双筷子,顺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未了,还自顾自地拿出了一个白玉酒杯,又拿过楚霖跟前的酒壶,开始自斟自饮。
这一系列动作,看得满桌的人都无语了,只有那尹家的金丹护卫,淡定得仿佛不认识身边这个毫无礼仪的人一样。
尹大少嘴里含着灵食,还不忘强调,“我先好啊,颐莲仙子我是不可能让给你们的!”
站在桌子一旁的颐莲又气又恼,恨不得掀了这张桌子,最好能同时把这些汤汤水水,浇这狗逼尹良福和冷酷无情的楚境炎等人一身!
明明是讨论她的事,一群男人都坐着,连个傀儡人和灵宠都有位子,就不让她一个美貌无双的女人坐,这群人他么有毛病是不是!
这尹大少也是,喜欢人是这么喜欢的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
你的喜欢连一个座位都配不上?!
楚境炎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道:“我已经跟我道侣结了契了,我跟你抢女人做什么?”
“那”
“你什么?!你已经结了契了?!”尹大少话才出口一个字,就被颐莲不可置信地打断了。
楚境炎淡淡地扫她一眼,把玩着里的酒杯,轻慢地问,“怎么?我结契跟你有关系?”
颐莲被楚境炎已经结了契这个消息打击得脸色铁青、失魂落魄,一时都顾不上回答楚境炎的问题。
她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结契了呢?
之前的消息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啊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
尹大少: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像我这种有底线的人怎么会干那种事!
29十年有期徒刑
见颐莲一副被雷劈了的痴傻样,楚境炎收回眼神不再理她,转头继续对尹大少道:
“尹大少,您阅美无数,而且以你的家世人品相貌,愿意倒贴您,想要自荐枕席的男男女女应该很多才是,您何苦执着于一个不甘不愿的呢?您把她带回家,就不怕半夜醒来她一剑把你给捅了,或者悄悄给您下点毒?”
“她敢?!她不想活了不成?!”尹大少重重把酒杯拍在桌子上,然后用刮肉一般的视线看向颐莲,仿佛颐莲已经做了那些事一样。
颐莲:“”
颐莲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丝温柔无害的笑,其实心里正在问候尹良福和楚境炎家的十八辈祖宗。
“万一您碰上个烈性子呢?您以前抢回家的女子中,就没有性格刚强一点儿,同您寻死觅活的?”多番引导,楚境炎终于问出了他想要问的问题。
“怎么可能寻死觅活?被我看上的姑娘,哪个不是欢天喜地,觉得自己上辈子积了大德的!”
众人:恐怕是上辈子刨了你家祖坟,造了大孽还差不多吧
尹大少又看了眼颐莲,颐莲继续无害又柔弱地笑,尹大少顿时放心了,不屑道:“而且我看这个,也不像是个性子烈的,看那眼神就知道,这女子心眼儿可多着呢!”
他刚刚明明就有种被勾引的感觉!
颐莲深吸一口气,衣袖底下,是青筋毕露的粉拳。
同时,她还有点惊惧。
她的演技有这么差吗?连尹良福这么个草包都看穿了?
听了尹大少的话后,楚境炎心里却是一动,“你是,这是你第一次强抢无辜女子?以前那些都是自愿跟您的?”
“那当然!”尹大少不假思索地道,“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
底线
众人:我们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低的底线呢。
楚境炎也不太信他,所以他看向了被他专门留下来的周掌柜。
周掌柜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楚境炎挑眉暗忖,这如果是尹大少第一次当众抢人的话,难道这尹大少是真心觉得,他带颐莲回去就是让颐莲享福的吗?
真的不是故意在寒碜人家?
算了,他为什么要揣摩这种智障加白痴的想法,确定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就好了!
他掏出一个玉瓶,转了转,然后看向尹大少,:“尹大少还未结丹吧?既然你不想跟颐莲做交易,那不如跟我做个交易如何?”
“丹药?”尹大少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家的丹药多得是,才不稀罕你的。”
楚境炎把药瓶推到他面前,“你打开看一下?”
“哥?”楚霖皱眉,不太赞成这种做法。
“相信哥哥。”楚境炎柔声道。
见二人如此,尹大少不免被勾起了一些好奇心,他终究还是打开了那个玉瓶,把丹药倒在了心里。
看着那丹药上的七个圈圈,尹大少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然后跟被电击了一样,迅速把丹药装回了瓶子中,然后连珠炮似的:“你要拿这个换颐莲?成交!”
他语速极快,仿佛他先把话完了,楚境炎就不能反悔了似的。
在座的人,包括尹家的那个金丹护卫,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还以为这是个穷凶极恶的恶棍,现在看来,恶确实是恶,毕竟就算他以前的“底线”还在,今天他也确实是准备对颐莲用强的。
不过除了恶之外,这人怎么跟个三岁的傻缺一样呢?
楚境炎劈夺过他里攥得死死的玉瓶,在尹大少起身就要抢的时候,他家金丹估计也是看不过去了,一把按住了作妖的尹大少,直直看向楚境炎,“不知这位道友的上品九转金丹,是从何而来?”
“不瞒前辈,这正是张端前辈所赠。”
“谁在唤本座?”
雄浑的声音忽然从外传来,众人心里顿时一惊。
听到这耳熟的声音,楚境炎直接拉着楚霖起了身,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又不知道听了多久墙角的张端行礼。
“见过张前辈!”
“见过张前辈!”
众人纷纷起身,就连尹大少和颐莲,也行了个再标准不过的晚辈礼。
“前辈请上座!”楚境炎恭敬邀请道。
扯虎皮却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他也不觉得尴尬,只自如地拿出一坛酒,亲自倒了一杯,给大大方方入座了的张端敬上,“前辈,这是晚辈亲自酿的酒,您尝一尝?”
张端斜睨他一眼,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眼睛顿时一亮,“嗯,不错,算你子有心!”
味道满意了,他才乐意陪这子演戏呢。
张端把剑往桌上一搁,把空酒杯重新递给楚境炎,示意他再倒一杯,然后才看向尹良福,问:“你是尹家的长孙?”
尹良福把背挺得直直的,有些惊喜地道:“是的前辈!前辈您认识我?”
他暗暗激动,难道我玉树临风的英姿,已经传到无间宗去了吗?
“我同你祖父有几分交情。”张端笑眯眯地道,又转身问楚境炎,“眼下我在这儿,你还要同他做交易吗?”
言下之意,就是有我在,我可以直接让这子滚蛋。
楚境炎一愣,却是笑着拒绝了,“多谢前辈美意,不过既然前辈与尹家长辈有交情,那晚辈也不欲让前辈因为这点事费心。放心,晚辈心中已有成算。”
他虽然扯了张端的虎皮,但只是想多个保障罢了,还真没打算利用他做点什么。
依靠别人来解决事情,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一次两次当事人不会介意,那次数多了呢?
就算别人不,但情分就是这样耗尽的。
更何况,他想达成的结果,并不只是让尹良福滚蛋而已。
张端点点头,便当真不再插,只翘着腿,喝着酒,吃瓜看戏了。
楚境炎笑了笑,继续和尹大少聊刚刚未完的话,“不知这枚上品九转金丹,尹大少是否需要?”
“要!当然要!”尹大少脱口而出。
他的资质本身并不算好,不然也不会一直待在家里修炼,而不拜入名门大派了,无间宗可就在他家门口呢。
而且这九转金丹就算他不用,拿回去,也是大功一件啊!
“我刚刚所的交易,内容就是,这枚九转金丹我可以以市场价卖给你,但与之相对的,首先,你要放了这位颐莲姑娘,另外”
“我答应!我通通答应!”尹大少迫不及待地抢答道。
在修为和前程面前,区区一个美人算什么?
都是红粉骷髅罢了!
刚刚还一副**熏心的猪哥样的尹大少,毫不犹豫地,便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楚境炎敲了敲桌子,“我还没完,而且下面的这点,才是重点。”
“你尽管!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但凡皱一下眉头,我都不叫尹良福!”尹大少志在必得,态度也颇为嚣张。
“这可是你的。”楚境炎微微一笑。
见到这个笑容,原本胸有成竹的尹大少心里忽然一突。
但不等他改口,楚境炎就已经继续了,“另外,我希望尹大少能够闭关苦修十年,并且以道心立誓,从此不再以任何方式,勉强无辜女子当然还有无辜男子,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可能!”尹大少嚯的一下站起身,脸色极其难看。
在座的其他人,包括尹家那个金丹和张端,都是一副震惊到呆滞的表情。
他们很想,骚年,你让一个贪花好色、风流浪荡的纨绔子弟苦修十年,跟让他坐十年苦牢有什么差别?
你还不如直接让尹大少自宫或者自尽呢
“你自己刚刚才,只要是你能做到的,但凡皱一下眉,你都不叫尹良福,怎么?你准备改名了?改成尹吹牛?”
楚境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事实上,楚境炎真正想做的,就是让尹良福变相坐牢!
毕竟尹良福这次虽然没有得,但其心可诛。
还有就是如他家乖所愿,断绝他以后再祸害其他女子的可能。
颐莲这个来意不明的女人他并不想管,但是今后其他可能遭殃的女子,他却很愿意顺帮她们杜绝这个祸患。
只是他原本想的刑罚,是只有五年的。
他觉得五年时间,应该是一个比较可能让尹大少和尹家接受的时间。
但张端前辈来了,事情当然就可以有所变动,结果也能更好。
“你”尹大少气结,但又无可反驳,一时竟是被气得脸色涨红。
他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人!
一点的冲突,值得这人花一颗上品九转金丹来惩罚他吗?
尹大少想得一颗心脏都跟被架在火上烤了一样难受。
楚霖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喜欢这个交易。
“怎么样?”楚境炎好整以暇地开口,“这个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尹大少深呼吸,吐气,再深呼吸,再吐气
挣扎许久,他真的很想拒绝,但那拒绝的话却无论如何也不出来,连嘴都张不开。
他在心里计算着强抢丹药的可能,但瞄到一旁美滋滋喝酒的张端后,这想法立刻就跟被冰水浇了一样,“扑哧”一下自动熄灭了。
作者闲话: 剧场:
尹大少:我真的是被勾引的!你们看我无辜的大眼睛!在想想我过去从未抛弃过的底线!
颐莲:我勾引尼玛!老娘天生一双卡姿兰大电眼不行吗?
星星: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到底谁的是真的呢?
(* ̄
299上赶着欠人情
尹大少支吾着不开口。
楚境炎便挑眉看向尹家那个金丹护卫,好整以暇地问:“你家少爷看起来是想食言,你要不要问一下你们尹家的主事人?比如,尹大少的父母?”
尹大少立刻威胁地瞪向那金丹护卫,金丹护卫思考了一下,终究还是顶着尹大少想吃人的目光,用灵息佩联系了一下尹大少他爹,也就是真正给他发工资的人。
“你、你、你”
尹大少指着那金丹你了半天,但最终也没放出什么狠话来,更没有上前强行抢夺那灵息佩。
最后他臭着脸闷在一边,似乎是认命了。
但楚霖觉得,尹大少或许也是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对自己,或者对尹家最好的。
只是他自己自制力不行,吃不了那个苦,也狠不下那个心,所以才干脆让别人来帮他做决定,来逼他一把。
楚霖猜得没错。
在那个金丹护卫奉尹家现任家主的命令,代替尹大少答应下来这笔交易后,尹大少脸上的表情,是介于雷云罩顶的悲痛,如丧考妣的愤怒,和终于尘埃落定的轻松之间的。
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大刀终于落下了一样,这刀砍得确实很疼,但也意料之外的,没到自己无法接受的地步。
“我以道心起誓以后绝不会强迫任何女子,做她们不愿意的事,还会还会自行闭关十年。”
在在座所有人的督促下,最后那句话,尹大少几乎是带着哭腔出来的。
楚境炎却犹不满意,他纠正道:“你这誓言得不够准确,是不能以任何方式,强迫任何女子或男子,做任何他们不愿意的事。闭关的事也不能拖,一回去就要立刻执行!”
想钻空子把十年有期徒刑变成缓刑可不行。
尹大少怒瞪着眼睛,忿忿道:“我又不是断袖!怎么可能会对硬邦邦的臭男人生出那种心思!”
“那可不一定,要是那男子生得跟阿霖一样出色呢?”封展忽然插嘴道。
“那也不”正想否认的尹大少瞟了楚霖一眼,然后未完的话突然就梗在了喉咙里,“那那好吧,我重新我以道心向天道起誓,以后绝对不会”
美色当前,尹大少也不敢给自己的性取向打包票了。
楚霖:“”
封展这见鬼的举例,没见他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吗?
尹大少按照楚境炎的要求,艰难地发完道心誓后,他整个人便瞬间陷入了抑郁状态,仿佛所有的色彩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他耷拉着肩膀,垂头丧气地起身,拖着脚步,就想离开这个判了他十年苦牢的伤心地,回家找他娘亲诉苦。
路过颐莲的时候,他还异常暴躁地凶了人家一句,“别挡着本大爷回家苦修问道的路,红粉骷髅!!!”
被咆哮了一脸的颐。红粉骷髅。莲:“”
妈的智障!
果然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见自家少爷头也不回地,慢吞吞地就走了,尹家那个金丹护卫连忙扔给楚境炎一个储物袋,“这是那枚上品九转金丹的报酬,市场价,楚道友点点?”
“不用了,既然张前辈同尹家有交情,那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楚境炎笑道。
尹大少一行人走后,楚境炎才看向事情解决了也仍旧不肯挪脚的颐莲,玩味道:“怎么?还不走?等着第二个来强抢你的人吗?”
颐莲:“”
颐莲深吸一口气,重新挤出一个娇美无比的笑容,“公子为了救颐莲,竟然损失了一枚上品九转金丹,颐莲怎能就此一走了之呢?还请公子留下颐莲吧,当牛做马,刀山火海,颐莲都在所不辞!”
就在刚刚,她已经把思路都捋明白了。
结了契又怎么样?
只要不是最高等的神魂契,那和平解契就跟凡俗界夫妻合离差不多,再不济,丧偶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楚霖把头撇开,突然就想把自己的道德底线再往下压一压了。
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管他是男子还是女子,他绝对要当一个睁眼瞎!!!
管她去死!
封展眉头一皱,觉得这姑娘要不是听不懂人话,就是脸皮厚比城墙!
他面露厌恶地道:“颐莲姑娘,我们一群大男人,你觉得你跟着我们合适吗?而且刚刚尹大少也了,无间宗是不许带侍从的,再了,带着你也没什么用啊。”
“确实没什么用。”接话的是尉迟龙,“我还是到了金丹期,他们才愿意带着我的,姑娘,你实力太差了!要想报恩,还是先去提升提升实力吧,不然到时候还得别人保护你,跟个累赘一样,那你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我我虽然实力暂时不济,但我可以铺床叠被,做饭洗衣,还啊!”
圆圆从柱子上拔下自己带着血迹的飞镖,面露不善地看着她,阴恻恻地道:“你想跟我抢工作?那你得先打过我!”
“你你们”被气得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颐莲,一捂着自己的脸,一指着这群一个比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气得话都不完整了。
最后,她只能泫然欲泣地看向楚境炎,“公子”
静静地看着她被怼了个遍的楚境炎,似笑非笑地道:“颐莲姑娘,你忘了,你之前给了我们一块北海玄铁作报酬了吗?在下还从未听,有人上赶着想欠别人人情,而且还是救命之恩的。”
“我”
颐莲里一慌,正想寻个什么辞,楚境炎却不耐烦跟她废话了。
“我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趁我现在心情还算好,我劝你尽早离开。不然刮破你脸的,就不只是圆圆那枚不带毒的飞镖了,毁容这种事,它可不是第一次干了,熟练的很。”
楚境炎语中带笑,但里面冰凉的温度,却听得颐莲打了个寒颤。
圆圆也配合地重新拿出一枚闪着幽幽蓝光的飞镖,眼睛还故作阴险地半眯了起来。
周掌柜也是个有眼色的,眼见颐莲虽然有转身的意愿,但脚步慢吞吞的,还不知道脑子里在转着什么坏主意。
他果断挥了挥,便有两个粗壮的护卫上前,架起颐莲便往门外走。
“我我我,你们竟敢这么对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气急之下,颐莲似乎终于愿意露出她的一丝真面目,但谁也没有在乎,见没人搭理她,她只好重新换回了之前可怜巴巴的语气,“我你们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啊!”
铁石心肠的壮汉把人扔在门口,拍拍就走了。
颐莲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周掌柜便也笑眯眯的,拱拱道:“在下还有账要看,诸位慢聊,慢聊啊。”
“多谢周掌柜,掌柜慢走。”见掌柜的知情识趣,楚境炎的态度也随之亲近了不少。
“既然事情处理完了,那咱们就走吧!”张端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拿起自己的剑,利落起身道。
“走?去哪儿?”楚境炎虽然这么问着,但拉着楚霖起身的动作却没有迟疑。
“当然是去无间宗山脚下的翡剑城,还有一个月就是收徒大会了,你们不抓紧的话,就算有海啸酒楼的海啸令,也找不着住的地方了。”
“前辈得是,我们马上就动身,不过容我们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去吧。”
“前辈稍候。”
只住了一晚,收拾东西是很快的。
临走前,楚境炎还留了一瓶上品丹药给周掌柜,以感谢他的维护。
走在金源城的街道上往城门走的时候,张端突然问楚境炎,“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个处理尹家那子的方法的?这让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观念,不像你的风格啊。”
这子可是对着他都敢拔剑的。
而就整件事而言,虽然尹良福要被迫闭关十年,但得了那颗上品九转金丹,对他来还是利大于弊的。
给一个坏人好处,这怎么算都让人不顺心呐。
楚境炎他们在其中得到的唯一的好处,就是那块北海玄铁,但北海玄铁的价值,比上品九转金丹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前辈你忘了,那九转金丹我可不是白送出去的,我收了市场价的啊。”楚境炎笑得怡然自得。
张端一愣,随即抚着胡子大笑出声,“哈哈哈!好子,你这脑子,可比老鼠还精!果然是担心谁都不需要担心你。”
仔细想来,那尹大少自己花了钱买了丹药,还被迫闭关十年,还发了道心誓,而楚境炎得了玄铁,得了灵石,得了引人向善、救下不知多少无辜男女的功德,还得了一个并不想要的救命之恩。
这可真是,一点亏都没吃呢。
楚境炎失笑,“前辈您这比喻,听起来可真不像是在夸人。”
楚霖比较了解他哥,他知道,他哥这一番算计的唯一理由,并不是那些得失,而是他们暂时没有一剑捅了尹良福的实力。
他憋屈道:“也怪我们太弱了,若是我们的实力可以强到无惧尹家的地步,那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直接把尹良福教训一顿就好了!”
楚境炎温柔地拍拍弟弟的脑袋,“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他的语气非常笃定,轻易的,就把楚霖心中刚升起的浮躁重新按了下去。
300你可真是个灵鬼
他们在车轮星系的时候顺风顺水,但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他们的实力就几乎被压到了最底层。
一路行来,一座又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横亘在他们面前,不仅是楚霖生出了些许的不安,楚境炎胸中对力量的渴望,也是一日强过一日。
也就是心性足够坚定的他们,顶着重压依然努力前行,要是换了普通人,面对这么大的地位落差,心里怕是早已在巨大的挫败中失了衡。
“到尹家。”张端忽然轻笑一声,“他们怕是还得感谢你们帮他家管教儿子呢。”
楚境炎摇头,不信,“这怎么可能?若是他家有心想管,怎么可能任由他长成现在这个混账德性。”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尹良福,别看他现在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但他母亲怀他的时候受过伤,导致他伤了根基还天生体弱,是以,他的父母家人都对他多有愧疚和怜惜,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哪里舍得狠心管教他,让他吃苦呢?”
“那他家人不是更该恨佑霖了吗?”封展没有理解张端的逻辑。
“你这个榆木脑袋!”张端长老没好气地睨他一眼,“舍不得管,并不是不想管啊!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家孩子成才?”
“端玉真人留步!几位道友留步!”
张端的话音刚落,他们身后就忽然传来一道少年的高呼声。
几人转身,就见一华服少年正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还有几个侍从,一边招喊他们,一边快步追赶而来。
张端笑得得意洋洋,“瞧,我之前什么来着?我就这尹家肯定还得感谢你来着。”
“张真人,楚道友,还有诸位,幸好你们还未出城,不然我们怕是要追到无间宗去了!”那少年气喘吁吁的,仪态却并不失礼。
张端打量了一下他,“你是尹家次孙尹良安?”
“正是!前辈认得我?”尹良安受宠若惊。
“你出生的时候,你爷爷跟我提过你,还问我求了一把剑给你护身。你来追我们是为了何事?”
“啊,我是来替我爷爷给您送酒,还有给楚道友送谢礼的,感谢楚道友的九转金丹!”
尹良安给张端和楚境炎分别递了一个储物袋后,就利利索索地给楚境炎行了一个大礼。
完了他口中还略带歉意地道:“家兄身体有恙,言行无状,多有得罪,还望楚兄勿怪!祖父有言,日后他们定会对家兄严加管教,闭关的这十年亦不会有半分包庇宽宥,定叫他吃足了苦头,今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才好!”
的少年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却在一本正经地代替他兄长道歉外加道谢,懂事的模样,让人看了根本不忍苛责。
楚境炎笑了笑,态度也温和了些,“无碍,左右我们今天也没有什么损失,谈不上什么怪不怪的,只要你兄长日后不怨我们就足够了。”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若是他凭借您的九转金丹结了丹,那您可算是他的恩人了,他若是敢忘恩负义的话,别父亲母亲不会允许,就是我,也定会打断他的狗腿!”少年十分严厉地道。
楚霖莞尔,“我怎么觉着,你倒更像是他的兄长呢?”
“兄长体弱不懂事,我自然是得承担起家族的重任的!”少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哈哈哈,不错不错,看来尹老头还不算后继无人。怎么样?要不要随我一同去翡剑城,参加我无间宗的收徒大会啊?”张端十分看中这个少年老成的子。
尹良安却摇了摇头,“真人有所不知,我在八岁的时候,就被叔祖带去长安大洲修行去了,目前已是御极宗的内门弟子,这几日,是刚好随师兄师姐出来历练,恰好路过家门,所以才停留了几天。”
到御极宗,成熟的少年终于不经意间露出了两分自豪,还有两分不好意思。
“啧,那御极宗有什么好的,你就算是去大洲,也应该拜入我长安大洲的无间宗才好啊。”张端吐槽道。
不过他虽然这么吐槽,但其实并没有什么责备的意思。
洲的人想往中洲去,中洲的人想往大洲去,人往高处走,这是好事。
而且人各有志,修剑本来也不是大部分人的选择。
“你是御极宗的弟子?”尹良安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楚霖就忽然出声问道。
“是的。”
“那你有没有在御极宗见到一个叫赫连承或者郑杰的修士?”
尹良安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未曾听过这两个名字,不过御极宗极大,兴许是我认识的人太少吧,日后我会帮道友留意的。”
楚霖有一些失望,不过还是笑着道了谢,“那就多谢你了。”
“举之劳。”少年摆摆,谦虚道。
“行了,东西也送到了,你快回去吧,我们也要出城了。”张端摆摆道,“我回无间宗还有事儿呢。”
“那前辈慢走,诸位道友慢走!”
挥别之后,一行人便径直出了城,然后上了张端的飞行法宝。
这飞行法宝是个帆船的样式,外表看上去坚固又大气,但进到内部,却发现,这法宝严重的表里不一。
“前辈,您这法宝是个半成品吧?”
这里边什么摆设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只有几张光秃秃的座椅可还行?
楚霖无奈地纠正他哥,“哥,前辈这法宝可是个珍贵的宝器,不要以貌取物。”
“就是,你子懂什么!”张端冷瞥他一眼,“法宝这种东西,能用不就成了?而且你知道请人炼制一个宝器要花多少灵石吗?”
“要花多少?”封展认真八卦道。
张端一噎,转头就瞪了他一眼。
“估计”楚境炎忍俊不禁,促狭道:“是把前辈的身家都给花完了吧。”
要不就算再崇尚简约风,也不至于把内部搞成这个毛坯房的样子。
毕竟,简约和简陋,还是有差别的。
张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这不是为了找蒙灵花和蒙灵丹的丹方吗?海啸宗的神舟都是定时定点的,我哪儿等得及?”
着,他的语气竟然略带了点心酸。
他堂堂一个元婴真人,竟然混成了这个样子,他都心疼自己。
楚霖却由衷地赞叹道:“前辈对您的徒弟可真好!”
这异世的师徒情,都是这样情同父子的吗?
不,这为了徒弟奔波数年,还倾尽家财的做法,可比许多父子之情还要难得!
想想他哥和唐木的父亲吧,那都是什么鬼玩意儿
得了楚霖的夸奖,张胖子不但不谦虚,反而还得意洋洋地承认了,“那是!我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师尊了!”
未了,他还半开玩笑道:“怎么样?你们几个,通过了无间宗的收徒考验的话,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好。”楚境炎顺口接道。
“你什么?”张端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怀疑是自己之前没有给他们把情况清楚,“我之前没跟你们过吗?以你们的天资悟性,是很可能被返虚尊者收徒的,再不济,我那掌门师兄也会收你们。”
“你不是也过,我们自行修炼也挺好的吗?”楚境炎无所谓地道。
来到混元大陆的这几个月,对于修炼之道,他早已经有了自己明确且清晰的理念与规划。
不只是他的,就连楚霖的,他也心里有数。
原本他是不在乎将来会成为谁的徒弟的,但在知道这个世界的师徒关系是一种多么紧密的关系之后,他立马就决定要为他们仔细挑选一位师尊了。
而张端,虽然他的实力和地位不是楚境炎能选择的人中最优越的,但他豪爽自由的性格,和护短负责的作风,却是最适合楚境炎和楚霖的。
最重要的是,那返虚尊者也好,宗主也好,收徒的时候都不见得会一下收下他们两个。
对于楚境炎的慧眼识珠,张端高兴极了。
私心里,他当然很想拥有几个潜力不凡的徒弟,但想了想,他还是负责地提醒道:“话是这么,但有的时候,来自高人的一句指点,可比你们闷头苦练三年还有用。”
“前辈的有理。”楚境炎挑眉,笑得意味深长,“但只要我们进了无间宗,拜了您为师,那无间宗的其他真人或者尊者,不就都是我们的师伯师叔,师公师祖了吗?师侄或者徒孙心有困惑,上门请教,他们总不会拒之于门外吧?”
他这话一落,楚霖和封展、尉迟龙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哥哥/楚兄可真是个灵鬼呢!
张端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如醍醐灌顶,“你得是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他们要是不肯教,我就亲自上门找他们讲理诉苦去!实在不行,我还能去找掌门师兄,掌门师兄一定不会惯着他们那敝帚自珍的臭毛病的,啊,你简直就是个天才啊!”
楚霖等人:“”
心中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就类似于,亲眼看到狼于狈走到了一起,还一拍即合、相谈甚欢的那种感觉。
作者闲话: 剧场:
楚霖:看来想要看到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场面,就只能靠缘分了,唉,以后漂流瓶联系吧,塑料朋友!
星星: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
30翡剑城
楚境炎当然也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但他还是谦虚一笑,“前辈过誉了。”
“没过誉没过誉,日后我那徒儿,哦,也就是你们未来的师兄,他也可以用这一招,博采众长!不过他生性比较内向,也有些敏感,你们可得带着他点儿。”
“若真有成为师兄弟的缘分,那互相照顾自然是应当的。”楚境炎从善如流地道。
“好好好,这为师就放心了!”张端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满脸欣慰。
然后,两人就顺势讨论起了剑法,言语间,张端的指点竟无一处不用心。
楚霖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心服口服!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两人就处得跟亲师徒似的了,连带着他们,包括金丹期的尉迟龙,和多少也习了一些剑法的圆圆和重焰都受了益。
直到一天后,飞船到达翡剑城时,几人的剑法,已经在张端的教导下又精进了一个台阶。
翡剑城城门口,张端把几人放下。
临分别前,他给了几人一把钥匙,“这是我在翡剑城的一处住宅,空置了许久了,你们去住吧。”
“多谢前辈。”楚境炎收起钥匙,又打听道:“不知前辈对这翡剑城的商铺可有了解?”
“你们要买商铺?”
“是的,我会炼丹,还会酿酒,阿霖则擅长炼器,要把这些东西换成修炼的资源,可不正需要一间商铺吗?您看,我连商铺的管事都找好了。”楚境炎朝尉迟龙示意了一下。
“对对对,我都忘了,你还是一名能炼出上品九转金丹的丹师,那九转金丹,是你炼的吧?”张端正色问道。
楚境炎点头,“是我炼的,前辈有需要吗?您要的话,我这儿其实还有极品的。”
“极品?快拿出来与我看一看!”张端略带心急地催促道。
宗门里的丹师,最出色的,都不曾炼出过极品丹药。
平日里发放给弟子们的丹药,更是九成以上都是中品,少数上品,还是作为特殊奖励发放的。
而九转金丹这种难度的丹药,那是一颗上品都没出过!
既然已经决定要拜师了,楚境炎的防备就放低了不少,他拿出了一个玉瓶递给张端,里面有三粒上品和两粒极品九转金丹。
张端只打开塞子看了一眼,立刻就对楚境炎的炼丹水平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你可曾炼过蒙灵丹?”他严肃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不曾。”楚境炎摇头。
“那让你炼的话,你有几分把握能一次成丹?”
楚境炎估算了一下自己过去炼制新丹药的成功率,最后给出了一个结果,“不是很高,大概只有六成左右。”
张端:“你管六成的成功率,叫不是很高?”
“在晚辈看来,只要不是万无一失的百分百,就都不算高。”楚境炎认真道。
张端的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立刻有了成算,“我先回去问一问,等我决定好了之后,再回来找你。”
楚境炎笑了,“好的前辈。”
“你这瓶九转金丹没有用的话,我就也带走了,宗门里有许多悟性不错,但天赋不足的人,正需要这个,报酬我回头再给你。”
“没问题前辈。”楚境炎十分顺从地一一应道。
他这副无有不应的,徒弟孝顺师父的态度,毫无意外地取悦了张端。
于是张端又取出了一把钥匙交给他,“这是宗门分予我名下的一间商铺,我不会经营,就一直空置在那儿,你们也拿去用吧。”
“多谢前辈!”
交代好一切后,张端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走时他还在想,这几个徒弟可收得太值了!
不行!
他得提前跟那群老家伙们打好招呼,言明这是他看上的徒弟,让他们别跟他抢才行!
不然万一楚境炎被忽悠得改主意了就不好了。
“在两位丹师间衡量选择,可不是值得提倡的行为,许多丹师甚至会把这样的委托人列入黑名单。”尉迟龙忽然出言提醒道。
这样的行为,往轻了是谨慎,往重了,就是不信任丹师,也不尊重丹师。
尉迟龙从被他爹带着拜访过各路丹师,对其中许多不成文的行业潜规则都一清二楚。
“我知道。”楚境炎拉着楚霖,边排着队进城,边笑着回答尉迟龙,“只是,张前辈大概是没拿我们当外人看待,所以才会这么随意,要是其他人敢这么做,我也是不会理他们的。”
尉迟龙点点头,表示了解。
几人进城后,便径直去寻了张端留给他们的那处住宅。
此时天色已暗,但翡剑城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比金源城还要热闹许多。
街上人来人往的,大多是年轻人。
许多人在大街上就热切地谈论着,不久之后的收徒大会将会是个什么样的盛况,测试内容又会是哪些。
更有当街大声叫卖,兜售往届收徒大会详情的。
也不知道这些资料是真是假。
封展没忍住,拉着圆圆去买了一份,揣好后,才艰难地护着圆圆挤开熙熙攘攘的人群,飞奔着去追赶压根没停下脚步等他们的伙伴们。
张端的住宅兴许也是无间宗分发给他的长老福利,所以位置非常优越,就在城市内圈,紧挨着城主府的那一环。
宅子内部也是处处讲究,用材也好,设计也好,都非常符合元婴真人的派头。
“哥,你有没有觉得,进城之后好像越来越冷了呢?是我的错觉吗?”
他们已经凝脉初期了,按理来,除非碰上特别极端的天气,不然他们应该是寒暑不侵的。
“不是错觉,我们刚下张前辈的飞行法宝,气温就已经明显比金源城要低了,你没注意到吗,城外排队的人,还有在城里面活动的人,穿的都不像是修士。”
修士,历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仙气飘飘、萧萧肃肃的,裹成个球算怎么一回事儿。
“主人,现在的气温是零下三十度。”圆圆用科学的证据证明了自家主人没有产生错觉。
“零下三十度,这座城居然没有结冰,也没有积雪?”楚霖觉得很不可思议。
“修士的段嘛,习惯就好。”楚境炎摸摸弟弟被冻得有些红的脸,拎起重焰就塞到了楚霖怀里充当炉,转头又吩咐圆圆,“圆圆,去把这栋宅子点亮,然后升几个壁炉或者火炉什么的吧。”
“好的大主人。”
圆圆的段很麻利,在封展和尉迟龙的帮助下,一刻钟的时间,几人不但烤上了火,还围坐在一张圆桌上,吃起了热气腾腾的火锅!
他们身上的衣服也纷纷厚了一层,就连金丹期的尉迟龙也未能免俗。
之前楚霖和楚境炎去检查了一下这房子中的阵法,然后他们就发现,翡剑城的居民和来客们之所以都穿得特别臃肿,而没有采用其他更帅气、更美丽的取暖段,完全是因为这里竟然无法使用任何采暖的阵法或者符箓。
只有明火和厚衣这样的物理抗冻法,能给人们带来少许的温暖。
几人举起酒杯,互相碰了一下,然后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又喝下一大碗热汤,让烈酒和食物温暖他们的身体。
那热汤一路从食道滑入胃袋,再把热量传向四肢百骸,连心脏都变得暖洋洋,大家舒服又惬意地嗟叹一声,忽然相视而笑。
寒冬之下,莹莹灯光显得特别的温暖,互相依偎的人睡得也尤其香甜。
次日醒来时,天还未亮。
楚霖一张脸红通通的,从只剩他一个人的被窝里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他迷迷糊糊的脑子里还在纳闷着,明明他的生物钟都养成好久了,怎么还会这么困呢,冬天的被窝果然使人堕落!
要不是他的意志足够坚强,不定就要倒回枕头上了。
楚霖一边在脑子里夸自己,一边迷瞪着眼,探出一只摸索自己的衣物。
他刚摸到衣服的一角,就被人握住了,“哥你什么时候起的呀?我起迟了吗?”
“没迟,昨天晚上忘了跟圆圆,让它提前生个火,暖暖屋子,再煲个热汤,所以我特意起早了些。”楚境炎一边给楚霖穿上厚厚的衣物,一边柔声回答,“我难得煲汤,还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呢。”
“哥哥弄的,肯定好喝啊。不过圆圆估计又要担心你会跟他抢工作了。”楚霖沙哑着声音,揉着眼睛笑道。
“圆圆也起来了,它在弄火呢。”
楚霖以为,哥哥的圆圆在弄火,就只是像昨天一样,在屋子里生一个大大暖暖的火炉。
直到他美美地喝完了哥哥的爱心汤,又同众人一起聚集到空旷的院子中,才发现,院子四周竟被圆圆摆满了熊熊燃烧的火炉。
在茫茫夜色中,想必他们这个院子会格外的醒目。
“唔,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好像比昨天更冷了?”封展搓了搓,哈了一口气,热了一下身,才缓缓拔出自己的剑。
圆圆点头,“是的,今天的气温,比昨天还要低两度,再加上现在是凌晨,所以你会感觉更冷一些。”
302及冠之年
圆圆话音一落,迎面就是一阵寒风糊到了封展脸上,跟钢刺一样,刮得脸皮生疼。
“山脚下都这么冷,那位于山顶的无间宗不是更难挨?”封展用力搓搓脸,嘟囔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
在封展的碎碎念中,圆圆忽然慷慨激昂地背起了励志语录。
还别,这番名言在圆圆清脆有力的声音中,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下,励志效果简直翻倍!
当下,楚霖等人便不再磨蹭,脱下厚厚的斗篷便翻到院子里练起了剑法。
运动,是此时最好的取暖方式。
直到朝阳完全升起,气温稍稍升高,众人身上已是暖得连厚衣服都穿不住了。
封展不管不顾地便要脱衣,却被圆圆强硬地制止了,“要感冒的!”
管家器人十分严格地履行它的职责。
梳洗一番,又用过早饭后,几人便一起出门,去查看张端给他们的商铺。
商铺的位置比这处住宅还要好找。
毕竟黄金地段的商铺,空置着的仅此一家。
打眼望去,热闹繁华的街道上,就那一个门面是闭着门户,还有些灰扑扑的。
这商铺闲置许久,早先还有许多人打听过,想要花钱买下来经营,但一得知这铺子的所有人是无间宗元婴长老后,便都瞬间歇了心思。
在正常人看来,无间宗的元婴长老,怎么可能会缺灵石呢?
人家放着商铺不用,就明肯定是不缺灵石不缺资源的啊,怎么可能会卖掉名下的铺子。
这些人不知道,张端其实已经口袋空空好几年了,就连飞行法宝都简陋得令人心酸。
他们要是敢鼓起勇气托人去问一问,不定这商铺就到了。
但他们不敢,于是,这黄金地段的商铺就归了楚境炎了。
啧,也是运气好。
周围的左邻右舍都对这从未开过门的商铺习以为常了,眼下冷不丁地被一群年轻人打开,他们一时还未能反应过来。
“以后这就是你的地盘了。”打量着这套两层楼的商铺,楚境炎颇为满意地对尉迟龙道,“你要是不愿意同人做生意打交道,那另外聘请一位管事也可以,你可以坐镇后方。”
“当镇定之宝吗?”封展打趣道。
“是的,当镇店之宝。”楚境炎摸了摸屋子里的桌椅,见上面没有灰尘,才让楚霖坐下,“虽然背靠元婴真人的店铺,应该是没有人敢捣乱的,但备不住就有那等脑子不清醒的呢,所以还是要有一个修为高深的镇场子。”
“我会看好店子,也不用另请管事,另外找几个人品合格、口齿伶俐的二就足够了。”尉迟龙道。
楚霖温声提醒:“做生意很烦人的,并不是每一位顾客都是和善的。”
“谈不拢,还故意找茬的,就直接丢出去。”尉迟龙不以为意地道,“反正会亲自来逛街买东西的,顶了天了也就金丹,同级之内,我还真不怕谁,要是真那么倒霉,来了元婴找麻烦,那我就传信给你们。”
“哈哈哈。”楚霖被他自信到嚣张的态度逗笑了,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初见时那个包子脸孩。
他点头赞同道:“没错,解决不了就联系我们,只要人没事,店铺如何并不重要。”
尉迟龙看了笑得温和又明朗的楚霖一眼,随即开始讲起了对这间店铺的规划,“一楼用来卖丹药和酒,阿霖炼制的法宝就放在二楼吧?不过就你们俩炼制的成品,并不能长期提供货源吧?”
以楚境炎的丹药质量和酿酒水平,还有楚霖的炼器水准,他怀疑一上架就会被抢购一空。
见他迅速地代入了掌柜这一角色,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是敬佩和欣慰。
而尉迟龙的父亲尉迟桀之所以敢打发自己儿子来追随楚境炎等人,自然也是有几分底气的。
之前他们只觉得,尉迟龙是一个实力不俗,但相对沉默,还有些闷骚八卦的金丹高人。
但之后的半个月,他们终于切切实实地见识到了尉迟龙的办事能力。
临近年关,翡剑城一间名唤“星耀”的店铺忽然声名鹊起,横空杀进了大家眼中。
店中商品不多,但就如尉迟龙所言,每天早上店门一开,货架上一出现丹药或者法器,便会被瞬间抢购一空。
没抢到的,有些只能扼腕叹息,然后第二日再早早地到星耀门前排队,一些稍有背景的,却是直接找到了他们的住处打听,想要私下跟他们购买丹药和法器。
楚境炎没想把自己变成一个炼丹器,所以不论来人是谁,他一概拒绝了。
他也不担心会得罪人,这里是无间宗山脚,他们现在用着张端的店铺,住着张端的住宅,稍微清醒一点的,都不会跟他们过不去。
因为货源不足,尉迟龙这个掌柜当得是相当的悠闲。
每天只需在店铺中坐镇半个时辰,便可以揣着大把的灵石回住处。
在大年三十这天,他更是干脆就没开门营业。
一群人,就窝在被圆圆熏得暖融融的屋子里,喝酒划拳,大鱼大肉。
吃完美味的年夜饭,再就着饭后甜点,聊聊天,下下棋。
嗯,下棋的主力主要是圆圆和重焰,下的还是飞行棋。
其他人则围观得津津有味。
“要不要对外招揽一些丹师和器师,再开一个酿酒坊?”尉迟龙倚着榻,嗑着瓜子,提议道,“不然店铺空置的时间比营业的时间还多,也是浪费。”
相处了这么些天,他的性格多少也受了楚霖他们的影响,变得随意了许多,或者,是把闷骚的特性稍微外放了一点。
“酿酒坊可以,但丹师或者器师,不都是大势力培养的吗?而且我们初来乍到的,实力不显,就算有自由的丹师器师,也看不上我们这家店吧?”见重焰的骰子迟迟抛不出六点来,楚霖随拿过骰子,帮它抛了一个。
“嗷呜!”
“洲的丹师器师稀缺,中洲倒不至于,而且对于器师和丹师来,一份好的炼丹决、炼器法门,或者几张难得的丹方,可比什么都来得有吸引力。”
楚霖眼睛一亮,“如果这样的话,倒是不难。”
玉牌中别的没有,这些却是不缺的。
只需要按照中洲的炼丹炼器水准,挑几门稍好一点的法决,应该就足够了,也不会太过惹眼。
楚境炎赞赏地看了一心为店铺着想的尉迟掌柜一眼,“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在我们上无间宗之前,会把东西整理好交给你的。对了,以后妖族不定也会来购买丹药法器,到时也由你来接待他们。”
“好。”尉迟龙点点头,又问起了其他的问题,“这几天,不时有想找你炼制特殊丹药,或者想找阿霖定制法器的,他们出的价钱不低,也跟之前一样都推了吗?”
“价钱不低?来听听。”
他之前拒绝,是因为那些人想找他购买的量太大,跟他么批发似的,他才不耐烦应付。
但这种专门求丹的,并不费他什么功夫,接了也无妨,毕竟他开店就是为了挣钱的。
“有人奉上十万中品灵石,想求上品九转金丹,还有的,言明想要驱魔丹,另有一些别的,例如护心丹这种治愈顽疾的丹药,种类繁多,都是些市面上难寻的丹药种类。”
来,他们其实并不曾在药铺中摆卖过这些比较珍稀的丹药。
“九转金丹和驱魔丹?”楚霖奇道,“他们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吧?”
“不仅消息十分灵通,而且还十分有钱!”封展不无欣羡地道,“啧,以前楚兄还是卖亏了,早知都留待中洲来卖了。”
“哪儿有什么早知,我又不是囤积居奇的商人,何时需要用灵石,就何时卖咯。”楚境炎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道。
他并不觉得自己损失了什么。
“至于那些求丹和求器的”楚境炎琢磨了一下,才对尉迟龙:“那就每日一个名额,价高者优先吧,日后若是妖族有这种要求,也是一样的规矩,不过我可以为他们单独添一个名额,他们无需同人修竞价。”
“我知道了。”
几人三言两语商议完正事,便又聊起了其他闲话。
来,他们认识这么许久,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闲,这么亲近地交流。
瓜果换了好几盘,美酒香茗添了好几壶,重焰也输了好几轮,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爆鸣之声忽然腾空而起,空中炸开绚烂的烟火,印得天空五彩缤纷,亮若白昼。
子正时分,钟声响起,又是新的一年。
烟花放响后,整座翡剑城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原本安静又温馨地,跟家人一起窝在屋子里守岁的人迅速跑了出来,大人放起了炮仗,孩则欢天喜地的大呼叫,追逐打闹。
烟火的暖光照在人的脸上,离家的人,眸中尽是思念和怅惘。
“乖,新年快乐!”窗前,楚境炎从背后拥着人,轻轻在少年额头落下一个吻。
嗯按照这个世界的风俗,或许现在应该称弟弟为青年了。
二十,及冠之年,弟弟长大了。
303墨菲定律啪啪打脸
“哥哥新年快乐!”
“家里还没到过年的时间,就不用跟爷爷和万银他们新年快乐了。”楚境炎温声道。
他仿佛知道楚霖心中在难受什么。
“是啊”楚霖扯了扯嘴角,尽力收起心中那难解的思念,振奋了一下情绪。
好一会,他才转头对几位好友笑眯了眼,开怀地大声祝福道:“大家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
“嗷呜!”快乐!
“哈哈哈——”
每一户人家里,在这样特殊的时刻,传出来的都是笑声。
欢乐在全城蔓延传染,连严寒似乎都温柔了两分。
也是奇妙,楚霖这一屋子的人,彼此的亲人竟都不在身边。
幸好,他们彼此陪伴,彼此祝愿,过得也还不赖。
昨夜守岁,睡得迟了些,所以大年初一这天,几人便统一给自己放了假,睡了个大懒觉。
中午时分,大家才陆陆续续地起床。
站在庭院中,楚霖奇异地觉得,这院中熟悉的景色,似乎变得比往日更清晰了两分。
就跟被擦去了薄雾的玻璃一样。
在这异世过了第一个年之后,他们与这个世界之间天然的隔阂,似乎被打破了。
楚境炎也有同感。
如果只有一个人有这种感觉,那还可能是错觉,或者是心理作用,但两个人都有,那明什么?
或许,这是这个世界冥冥中对他们的接纳。
也或许,是他们对这个世界的接纳。
他们是这么猜测的。
对这个猜测最明显的印证就是,他们吸收灵力的速度明显变快了。
也就是,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能量的亲和力,变高了。
封展如今是筑基巅峰,没有办法感知他们的变化,但金丹期的尉迟龙却或多或少有所感应。
不过他也没什么,过完年之后,他可忙着呢。
招募丹师器师,筹办酿酒坊,同诚心求丹的人协调洽谈,挑选客户,商议价格,这都是他的事。
楚霖三人也挺忙的,还有半个月就要参加收徒大会,他们忙着研究过往“真题”,忙着多积蓄一点实力。
在关键时刻,很多时候,差距通常就在那么一点点上。
只要你比别人多那么一点点,会就是你的。
过完十五,吃过元宵,次日一大早,几人便出了城。
城外白雪皑皑,寒风呼啸,凝水成冰。
尉迟龙是来送楚霖、楚境炎还有封展三人的。
今日就是翡幕中洲无间宗开门收徒的日子,就像踏上界桥的那天一样,圆圆被重焰收进了它的空间,它自己则被楚霖收进了识海。
毕竟没有谁拜师是带着傀儡和灵宠的。
“听剑修的收徒选拔是最宽泛,也是最严苛的,你们要当心,店铺里不用担心,我会看管好的。”尉迟龙露出一个浅笑,淡淡叮嘱道。
“那就都拜托你了!”
楚境炎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多言,便牵着楚霖,带着封展转身走进了大雪中。
他们身边,是许多或结伴,或独行的,同他们方向一致的年轻人。
风雪漫天,刮得人不仅睁不开眼,张不开嘴,就连身形都不太稳得住。
他们在翡剑城时,便觉得那里的气温低得不正常,不能使用阵法符箓取暖这一点,更是十分诡异。
如今出了翡剑城,他们才体会到,原来翡剑城已是天堂!
一路行来,越靠近无间宗山脚——收徒大会的集合地,人便越多,气候也越恶劣。
走着走着,积雪竟是没过了腿。
楚霖一边使用轻身功法踩着雪移动,一边在识海中给他哥传音,哥,我怎么觉得赤蓝星的天气都没有这么糟糕呢?无间宗这么厉害一个宗门,不应该占据一块富饶舒适的宝地吗?
楚境炎轻笑一声,握紧了中的,微微使力带着他前行,答道:恶劣严酷的环境,能够磨炼人的意志,打磨人的躯体,对于剑修来,兴许这样的,才是一块宝地呢。而且阵法和符箓统统失效,可见这是无间宗特意安排的。
特意让修士挨冻?
嗯或许是这样,也或许,只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前来拜师的人挨冻。
这也是考验吗?一句招呼都不打就开始考验?楚霖难以置信,不过隐约间,他又是相信他哥的猜测的。
之前翡剑城异常的气候算不算考验我不确定,但眼下,考验的确是开始了。
楚境炎语气平静,楚霖却是悚然一惊。
他想也不想,下意识就想传音给封展,将他哥的话转告于他,却不想,他们身边哪儿还有人?!
“企路呢?!”楚霖大惊失色,话语从口中脱口而出,又瞬间被风雪吹散。
他慌忙四顾,白茫茫的天地间,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的存在。
也只有他们身上披着的黑色的斗篷,是这枯燥的白色天地中,唯一的异色。
他刚刚喊出的声音,明明不大,他却恍惚听到了回音。
楚霖下意识紧了紧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也向他哥靠过去。
“没事的。”楚境炎搂住人,声音沉稳地安慰道:“无间宗应该只是想把人分开来测试,只是考验而已,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楚境炎的危险二字尚未完全出口,剑就已出鞘。
墨菲定律啪啪打了他的脸。
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一个地方的生物的外表,总是与当地的环境极为相似的。
相似到,仅凭人的肉眼根本无法辨别的地步。
楚境炎的一剑,让厚厚的雪甸上,滴落了几朵梅花似的殷红。
楚境炎甩了甩长剑,同时,楚霖的神识迅速向四周扩散。
然后楚霖松开了他哥的,同样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低声提醒道:“哥,积雪下,藏了很多东西。”
楚境炎提着剑,目光沉凝,率先朝前走去,“乖跟在哥哥身后,不要走散。”
“哥心!”楚霖忽然大喊道。
时迟那时快,他的提醒刚一出口,楚境炎的剑气就已经裹着雷光遍地开花。
兴许是觉得被他们发现了,那些积雪下的东西竟然不再隐藏,他们没走两步便纷纷破雪而出,群扑而上!
两人顾不得其他,一出便是大开杀戒。
这些生活在雪原中的妖兽擅长隐匿,长于偷袭,速度,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不过单独一只的速度,别对于楚霖他们两个凝脉初期的人来毫无难度,就是其他筑基期的选,也并不难应付。
只有炼气期,还有那些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估计要不好过了。
但眼下,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如蝗虫般铺天盖地的一大群!
白色的,圆滚滚,毛茸茸的妖兽,原本该是很可爱的长相。
但它们连眼睛都是纯白的,找不到眼黑的存在,看起来便有些诡异。
尤其当它们靠着速度奇袭不成,反被击退在地时,它们愤怒之下龇出来的獠牙,就像楚霖曾经在电影中看过的丧尸一样可怖又恶心!
这是一种,长相极不协调的妖兽
楚霖剑影如风,宛如一台绞肉,短短时间内,周围就迅速堆叠起了一大堆跟白雪几乎完全融为一体的妖兽尸体,但即使这样,还是有漏之鱼。
唰的一下,他侧颈靠近大动脉处,就被划出了一道血线。
若不是他闪避得足够快,那道血线绝不会只是浅浅的一道,它会划破他的咽喉,夺走他的呼吸。
除了颈侧的这一处伤,他身上的衣服,也隐隐沾上了血迹。
他们清晰地意识到了,这考验,不仅危险,还是能要人性命的!
楚境炎原先是走在楚霖前头,为他开路的,但走着走着,在发现后面的敌人也并不比前面少,楚霖受伤时他也看不到之后,他就开始和楚霖并肩而行。
二人背靠着背,且战且进,一步一步地,跨越茫茫雪原,向着他们的目的地前进。
但这雪原却异常的广阔,他们走了许久,明明那巨大的山峰就在眼前,他们却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
也不知砍了多久,杀了多少,一模一样的妖兽,砍得楚霖都觉得有些厌烦了,眼睛也被长久的白色弄得隐隐作痛,胳臂也挥麻了,他们才终于遇到了点儿不一样的。
这个东西确实很不一样。
且不提它仿佛冰雪铸就的,无质的外表,就它甫一出现,那些追在他们身后,跟疯狗一般没完没了的攻击的妖兽就自动退散这一点,就足够让楚霖二人心中的警铃大作!
楚霖缓缓抬高视线,他原只是想将这头贸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足有一栋二层楼高的巨兽的全貌打量清楚,好评估它的危险性,寻找它的弱点,但不期然地,竟然对上了一双黑洞洞的漩涡一样的眼睛。
眼睛,从来都是最能表达感情和情绪的窗口,是复杂,且丰富的,但这双纯黑无垢的眼睛,却一无所有。
没有感情,也没有情绪。
对上那双眼睛的那一刹那,楚霖的心脏,就仿佛瞬间被深渊巨兽攫住了一般,猛然紧缩,又剧烈跳动。
304钢铁直男的知识盲区
伴随着“嘭——嘭——嘭——”的剧烈心跳,楚霖身上的力气也在迅速流失。
无力中,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铺天盖地的恐惧,便如海上怒吼的风暴般,瞬间将他席卷吞没。
但在大海中溺水的人,是不会毫无挣扎地任由自己被海水吞噬的,他会挣扎,会努力将头颅鼻腔探出水面,竭力呼吸。
楚霖剧烈地喘了一口气,眉宇微微发热,属于他自己的思绪便抓住他喘这口气的时间,趁跃了出来,然后再次被吞没。
但这片刻的清醒,到底让他意识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恐惧,是极其诡异,极其突兀的。
这不该是他会有的情绪!
恐惧与理智互相角力,此消彼长,楚霖的识海仿佛成了一个斗兽场,正在进行着一场无声而激烈的斗争。
终于,他微微动了动指。
苍茫茫的雪地中,一只巨兽岿然不动,只一双黑魆魆的眼睛闪烁着异光。
在它面前,是两具已经覆上了一层薄冰的、目光失焦的、呼吸越见平缓微弱的人形“冰雕”。
这巨兽明明只有一双眼睛,但无论从这两座“冰雕”的哪一个方向看去,都正正好对上它的视线。
事实上,正跟这巨兽对视的“冰雕”,并不止这两具。
此时山顶大殿中,翡幕中洲无间宗宗主,七座剑峰的峰主,以及几位元婴真人,正于水镜中,挑剔而审视的,观看着山脚下的一切。
水镜中,用上帝视角所呈现出来的画面,却与置身其中的任一名当事人所观所感的,都大相径庭。
从水镜中俯瞰而下,此时那冰雪巨兽面前,赫然立着数百座冰雕,一眼扫过去,场面壮观又诡异。
每一座冰雕,姿态不尽相同,但他们的视线,却是望着同一个方向的。
他们的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或深或浅或癫狂的恐惧。
大雪纷纷扬扬,落在无知无觉的“冰雕”身上,整幅画面除了风雪哀哀的阴号声之外,寂静无比。
这一幕,任谁看来,都是古怪而骇人得,让人忍不住心底发寒的。
但水镜旁边的那几位,却看得无比认真,有些甚至嘴角还挂着兴味的弧度。
“这一届收徒大会,苗子还不错嘛。”话的是紫罗峰的峰主,罗吉祥。
罗吉祥是在座八人中,唯一一名女子,身上却找不到一丝女子的娇柔气。
她的五官长得深邃而硬朗,浓眉大眼,身板也如松柏一般笔直,就连头发,也是在座的人中最短的。
此时她一开口,便让人觉得这是相当爽朗干脆的一个人。
“确实不错,尤其是一路遥遥领先的那两个家伙。”橙峣峰峰主迟剑满脸赞同,余光却扫到一脸与有荣焉的张端,他惊讶挑眉,“老张,那两个,不会就是你跟我们的,你要收的弟子吧?”
张端得意地捋捋自己的大胡须,“不错,就是这两个,另外还有一个,成绩也不错,就排在第二排呢。”
他是从来都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的,不但不知,八分的成绩,他都能吹出十分来,十分的自豪,他硬是要炫耀出十二分的得意来。
因此,便时常会惹来看不惯他的人。
“哼,别人都是单独前行的,就他们俩成双成对,我看,这根本就是胜之不武,不合规矩!”
绿岐峰峰主路高明出言不善,却并不是冲着成双成对的楚霖二人去的,他就是看不得张端得意,故意呛他而已。
“不合规矩?”张端夸张地瞪大眼睛,“怎么牵犯法吗?”
虽事情的确如路高明所,几百人中,就楚霖他们俩是一路同行,彼此照应的,其余人,都是独自面对严寒、孤寂、危、恐惧等诸多折磨。
而这诸多环节,原本该是环环相扣,一步一步的,逐渐逼出这些年轻孩子的心理底线的。
最终的考验,其实就只是那只,能够引发并且加剧潜藏在人心底深处的恐惧的巨兽——凝渊。
前面的,都是铺垫而已。
但即使这只是铺垫,那也是必不可少的铺垫。
独自面对,和互相陪伴着面对,那绝对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所以路高明的质疑其实是没错的。
楚霖他们能一路把其他人远远地甩在后面,确实是因为他们没有被分开。
但话又回来,没有被分开这个结果,却也不是楚霖二人应该负责的。
谁让无间宗使用的是真实的阵法,而不是幻境呢?
幻境,便如楚霖在鸳鸯翎那口枯井中遭遇过的一样,哪怕你们紧紧相拥,它也能在精神领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分开。
但阵法却不行。
阵法之中,所有的感官都是真实的,你周围的人消失了你可能不会察觉,但你上牵着的忽然被外力拽走,你却不可能一无所知,更不可能毫不反抗。
由于这阵法设计的初衷,就是让人们毫无准备地踏入第一轮测试,所以,当阵法发现无法悄无声息地分离楚霖和楚境炎时,阵法便放弃了。
阵法的设计者,也就是青霄峰的峰主秦麓海也很纳闷,谁他么能想到,竟然会有牵来参加收徒大会的奇葩呢?
尤其这俩牵的,还是两个男的!
俩男的互相看对眼就算了,让一心只有自己的剑的钢铁直男秦峰主难以理解的是,俩男的为什么要这么黏黏糊糊的呢?
路高明路峰主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怀疑地看着张端,“两个男的怎么可能会时时刻刻牵着?张胖子,你该不会是泄题让他们钻空子了吧?”
“呵。”张端不屑地乜了他一眼,“你个百年单身狗懂什么!你都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当然就不知道,人家感情好的爱侣,就是这样式儿的!”
“我”路高明正想为自己辩驳,就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冷笑一声,“的好像你自己就不是单身狗一样,您老人家的年纪,可比我还大三岁呢!”
他着重强调了三岁这个年龄差,还故意用上了尊称,仿佛这就是隔了一个辈分的鸿沟一般。
张端翻了个白眼,旁边的人听得也很想捂脸。
三岁的年龄差
在修士中也值得拿出来显摆自己的年轻?
张端张嘴就要嘲讽回去,宗主却忽然道:“有人动了。”
“谁?”
“这次竟然有人这么快?”
众人顿时忘了争执,纷纷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水镜。
宗主笑而不语,众人的眼神也很快就准确锁定了目标。
因为水镜中的那人,已经破冰而出了。
不止如此,他还迅速挥打破了身旁那少年身上的冰层,然后把人抱进了怀里。
但打破冰层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只是能让人稍微好受一点罢了,被凝渊摄住的心神却是不能靠外力解救的。
所以,楚霖仍处于昏迷状态。
众人认真盯着这格外引人注目的两人看,路高明斜眼瞥向张端,想要看他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却不想,张胖子竟然在喝酒!
那美滋滋的享受样子,似乎对自己那两个未来徒儿一点担心都没有。
路高明:“”
他踢了张端一脚,“胖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那三个子吗?”
张端抬眼瞅了瞅水镜,又收回眼神,浑不在意地:“啧,你是不了解他们,若你跟他们打过交道,就知道担心二字,对于他们来纯属多余喏,你看,这不就醒了吗?”
路高明定睛看去,果然就见楚霖已然睁开了眼。
楚霖猛出一口气,恍若从梦魇中惊醒一般,身子一震,眼睛倏地瞪大,上的武器也是瞬间抬起。
要不是楚境炎出及时,他的长剑已经挥了出去。
楚境炎将楚霖的脚困在怀里,一只大掌放在他后背轻抚。
楚霖剧烈喘息着,将头抵在哥哥宽厚结实的肩膀上,少顷,他才缓缓从对方怀里站起。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他们面前仍旧一动不动的巨兽,又回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几百座“冰雕”。
封展,就立在楚霖的斜后方,他正高举大刀,似乎想冲上前砍那巨兽,脸上的表情也被凝固在一个略显狰狞的状态。
“哥我们这是通过了第一轮测试吗?”
该不愧是正道五大门派之一吗,哪怕只是翡幕中洲的分宗,收徒也收得格外的严苛,格外的别开生面。
若不是发现周遭的人一一消失,他们怕是会以为这枯寂迷茫的雪原也好,这连凝脉修者的血液都能冻住的温度也好,那成百上千、埋伏偷袭的白眼妖兽也好,都是无间宗山脚下的常态
“看来是的。”楚境炎将楚霖冰冷的包在掌心,声线沉稳道。
“那要不要把企路喊醒?”
“喊不醒的。”楚境炎摇摇头,然后挥了挥,一道雷光便落在封展身上,将包裹着他的薄冰尽数打碎。
“那这巨兽呢?要打吗?”
楚霖不知道无间宗的考验,包不包括杀了这头巨兽。
作者闲话: 剧场:
张端:污蔑!这绝对是污蔑!自己阵法有漏洞,就怪我徒弟咯?
星星:宝贝们有票票的话,投给星星呀!么么哒!(~ ̄ ̄)~
305胡图
也不知道为何,挣脱那恐惧的梦魇后,再看眼前这头巨兽,竟然并不觉得它有多可怕,多凶恶。
嗯?
刚刚这巨兽的鼻子是动了一下吗?
它的眼睛是不是还偷偷瞟了他一眼?
楚霖问他哥要不要杀了这巨兽的时候,目光是一直放在巨兽身上的,因此才没有错过它的动作。
“哥,你看到了吗?它刚刚是不是动了?”楚霖怀疑自己是看白茫茫的雪看久了,所以花了眼。
“呵,乖没看错,它确实是动了,可能,是怕我们打它也不一定。”
楚境炎话音刚落,楚霖就看到,那巨兽又暗暗瞟了他们一眼。
那贼溜溜的眼神,和明明提防却又偏偏似乎顾忌着什么而不能动的样子,竟然还有点可爱。
“那它是通人性的咯?”楚霖打量着,目光忽然定格在巨兽的爪子上,他眯了眯眼,不太确定地道:“哥你看那是不是个环?”
楚境炎望过去,然后就笑了,“看来这还是只有主的灵宠。”
也是因为这环,哦,应该叫爪环,这爪环被炼得接近透明,他们之前才没有发现。
既然这巨兽是他人,很可能还是无间宗长老的灵宠,那肯定就是打不得,更杀不得的了。
于是,楚境炎干脆在一旁催生了一张长长的藤椅,揽着楚霖便一同坐了上去。
这藤椅被催生得十分宽敞,又有些高,楚霖坐在上面,脚竟然还能晃得起来。
“饿不饿?”楚境炎问着,习惯性地伸去探楚霖的肚子。
感觉弟弟腹部的肌肉有些瘪,于是他也不等对方的回答,便径直拿出了几串烤肉,并几个灵果。
楚霖:“”
他是不是该庆幸,至少他哥没拿酒出来?
“这是不是不太好?”楚霖看了看仍旧站在冰雪中挨冻的冰雕,不太好意思地道。
他是把这次收徒大会当成一次考试的,在考场上吃东西,总感觉有些不太尊重主办方似的。
楚境炎把肉递到楚霖嘴边,自己也叼了一串,张嘴就包了一大口。
他满不在乎地道:“我们之前不用符箓丹药等外物,一路挨着冻,靠自己的双拼杀过来,是为了向无间宗展示我们的能力和潜力,现在肚子饿了吃点东西而已,不妨事的,无间宗的长老们要是肚子饿了,不也得吃东西么。”
他们之前要是不想这么冷,哪怕取暖的阵法符箓不顶用,那他们身上的异火总是能用的,再不济,重焰的火焰也能让他们暖起来。
他们要是不想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那代步的法器他们也总是有的。
所以,他们已经很遵守规矩,也很尊重主办方了。
楚霖一听,也觉得他哥得很有道理,而且折腾了这么半天,他也确实饿了。
于是,水镜中的长老们,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俩情侣旁若无人地、悠哉悠哉地,开始大快朵颐。
他们下意识看向拿着一个酒葫芦喝得不亦乐乎的张端,忽然默了。
怪不得张端会看中这两个家伙呢,原来,是物有类聚啊
后面的“冰雕”们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那突兀的藤椅,以及吃得喷香的楚霖两兄弟。
这不合时宜的场景,看得醒过来的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谁也没想到,现场几百个人,在两人之后率先醒过来的,竟然是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
那孩子醒来时,先是下意识地抱头趴在了雪地里。
过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没有受到攻击后,才微微抬起头,左右警惕地观望了一番,又确认了那巨兽没有危险,楚霖二人对他也没有敌意之后,他才缓缓坐起,在原地打坐休息了一下。
然后,或许是圆圆烤出来的肉太香,不多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
他端着一张可可爱爱的脸,非常自来熟地挪到楚霖面前,笑得非常讨喜。
“哥哥,可不可以给我吃一点啊?我也好饿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力证自己所言非虚。
这虎头虎脑的孩子跑过来时,楚霖还觉得疑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来讨肉吃的。
见这孩子衣衫破旧,身上还有伤,也被冻得青紫,楚霖顿生怜惜。
他重新拿出一扎烤串,有荤有素,便递了出去,“给。”
那孩欣喜万分地接过,也不走开,盘腿就在二人面前坐下,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他似乎觉得渴了,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就要往嘴里塞。
楚霖连忙抓住他的,顺便把人从冰凉的雪地里拉起来,楚境炎默契地,也在他屁股底下催生了一把藤椅。
楚霖一边拿出一壶热水塞到他里,一边轻声责备道:“你坐雪地里就算了,怎么还吃冰的?这么冷的天,会闹肚子的。”
摸到这孩子仿佛冰块一样的后,楚霖皱了皱眉,上红光闪过,那孩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意迅速传遍自己全身。
这股暖意,透过皮肤,仿佛能直达心底。
他仿佛触了电般,迅速抽回了自己的,眼睛也垂了下去。
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他举起水壶,大口喝了好几口。
下一秒,一件斗篷又罩到了他身上。
楚霖仔细给他系上抽绳,“这斗篷上的保温符文虽然现在不起作用,但还是能防一点风的。”
摸了摸一罩到自己身上就迅速缩,尺寸变得比自己原本的贴身衣物还合适的斗篷,孩抬头,便对上了微微皱着眉,神情无比认真的楚霖。
他声讷讷道:“谢谢哥哥。”
楚霖往他嘴里塞了颗丹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笑了笑,温声道:“不客气,以后我们很可能是师兄弟呢,师兄弟之间,一点吃的算什么,你是不是?”
看到楚霖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听到他最后的这番话,水镜前的人都是频频点头。
就连一向跟张端不对付的路高明,也酸溜溜地变相夸道:“你这胖子可算是走了狗屎运了,这么好的苗子就被你笼络去了。”
其他方面的条件好不好暂且不,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有宗门意识,又懂得友爱同门的弟子了。
张端笑眯眯的,假惺惺地谦虚道:“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不就运气好一点嘛,哈哈哈——”
他面上哈哈笑,但其实心里一阵心虚又庆幸。
他万分庆幸,庆幸他没有把楚霖已经领悟了剑意的事出来。
不然,自己恐怕会被这群嫉妒他的师兄弟群殴不,怕是徒弟也要被抢走了!
“师兄!”听到师兄弟这个亲近的名分,孩也是眼睛一亮,非常爽快就喊了一声,还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胡图,师兄以后可以叫我图。”
“我叫楚霖,这是我哥,楚境炎。”
“霖师兄!楚师兄!”胡图嘴里含着肉,大声喊道。
兴许是他的声音太大,这一喊,竟然又有两个人同时醒了过来。
那两人醒来时的反应,可比胡图这个孩子大得多。
一人抽剑就砍上了面前的巨兽,然而,他的剑连一丝划痕都未能在巨兽身上留下,自己反而再次被冻住了。
另一人稍微冷静一些,他只是在原地打摆子一样不停发抖,仿佛还未能完全挣脱恐惧一般,这么冷的天,他额头上竟全是冷汗。
有了这两人作对比,再看面前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孩,楚境炎顿时就觉出两分趣味来。
“你倒是自信。”楚境炎眉梢轻挑,漫不经心地戏谑道,“你就这么确定,你一定能拜入无间宗?这才是第一关而已。”
胡图咀嚼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他指了指那几百座“冰雕”,也学着楚境炎挑眉,略带得意道:“我原本也没有这么自信的,但是你看,我可是走到了最后,而且在这一轮还是第三个醒来的!”
自信的胡图不知道,无间宗的考验,对于不同实力的人,难度其实是不一样的。
他只解决了几只白眼妖兽就走到了这里,所以就以为其他人的难度也是如此。
“那我是第五个吗?”恰好在这时醒来的封展一边用力搓着自己的脸,搓掉上面的碎冰,一边大步走了过来。
“不,你应该是第六个。”楚霖笑吟吟地递给他一壶热水,“第五名刚刚已经醒来了,不过,他不幸又被冻回去了。”
“哈?”
封展接过楚霖的水,然后走到楚境炎旁边坐下,一口气喝完一壶热水后,他舒服地长叹一声,才看向巨兽,“那我们不会也有危险吧?要不要先把这巨兽干掉?”
“本来是不会有危险的,但你要是想干掉这巨兽,可能就危险了。”楚境炎笑着,指了指巨兽的爪子,“这可是有主的灵宠。”
“哦,那还是算了。”缓了缓僵硬的身体后,封展也拿出吃的吃了起来,边吃,他还不忘问胡图,“孩儿,你哪儿来的啊?你家大人呢?”
“我家没有大人了,我是自己一个人来拜师的。”
306笑成一只母鸡
“我家没有大人了,我是自己一个人来拜师的。”
胡图完,又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水,然后嘴巴叼着肉串一甩,便完整地撸下了一整串肉,上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签子。
看出封展跟楚霖他们是一起的,胡图对他的态度也就比较好。
听到没有大人这几个字,尽管孩的语气和表情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看不出一丝悲伤,但大家还是下意识地顿了顿。
实话,就是这种平淡,反而更让人揪心。
之前看这孩的装束,楚霖就知道他的境遇可能不会太好,但也没想到这竟会是个孤儿。
在孤儿院待了十年的楚霖,对于年幼失怙的孩子,总有种天然的保护欲和照顾欲。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同情或怜悯,反而颇为敬佩地真心夸赞道:“你一个人竟然也能找到无间宗来,图真厉害!”
胡图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我我本来就是翡幕中洲的人,只是跨过了几座城而已,也算不得很厉害的。”
其实他少了。
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摸爬滚打、心翼翼的,翻越了半个翡幕中洲才到这里。
但在楚霖温柔赞叹的笑容下,他莫名的,就不太想让他知道自己曾经的狼狈和可怜。
封展也面露讶然,“在你这个年纪,就能跨越中洲的几座城,这还不厉害吗?而且你还比我早醒来,你是第三还是第四?”
“我是第三。”胡图重新扬起脑袋,不无得意地道。
众人看得莞尔。
楚霖拍拍他的头,温声叮嘱道:“之后应该还有其他的考验项目,可不能骄傲。”
胡图用力点头,“师兄放心吧,我晓得的!”
几人谈话间,“冰雕”们陆陆续续醒来。
因为醒过来的人多了,大家的反应倒是镇定许多。
没人再去攻击那巨兽,甚至有不少人,还学着楚霖他们填起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水镜前的长老们都无语了,好好一个严肃残酷的收徒大会,生生被搞成了冬游大会算怎么回事
宗主轻笑一声,在水镜上轻点一下。
随后,那巨兽便“嘭”的一下,骤然缩了身形,变成了一米高的高度,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也恢复成了正常的、黑白分明的状态。
众人还来不及对此做出反应,只下意识地捏紧了武器,下一秒,一行年轻修士便从山顶腾云驾雾而来。
无间宗的山极高,但似乎只是眨眼,那十余人便落到了他们面前的高台之上。
见无间宗的人终于露了面,大家迅速收起了里的吃食,纷纷恢复了笔直严肃的站姿。
那十余名剑修大多面无表情,负而立,便如他们腰间的佩剑一般冷硬、锋利。
只有其中两人的表情略有不同。
其中一人面露不满,看底下这群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不务正业的乌合之众。
而他的不满,又主要是冲着楚境炎几人去的。
他在山顶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几人带了坏头!
为首的那名剑修与其他人都不同,他身着一袭蓝衣,脸上不仅带笑,还笑得相当亲切,气质也明显要更儒雅温和一些。
若他单独站在那儿,根本看不出他是杀伐决断,以善战闻名的剑修。
那变的巨兽一见到他,便颠颠地跑到了他脚边蹲坐着,乖巧无比,完全不见之前的半点恐怖。
也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太过惹眼,所以几百双眼睛,都下意识地落到了他身上。
受到这么多视线的瞩目,韩师启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半分变化,依旧温和而亲切。
只听他扬起清朗的声音,“在下韩师启,翡幕中洲无间宗宗主首徒,现谨代表我无间宗,欢迎诸位前来拜师!”
风雪的声音极大,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要传达的意思。
“首先,容我为大家介绍我身边这只灵兽。”
韩师启满面笑容地指了指自己脚边的灵兽,却发现,不知何时,它已经从乖巧的蹲姿,悄悄换成了慵懒的躺姿,嘴里似乎还在咀嚼着什么
韩师启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随后便若无其事地继续了下去,“它名唤凝渊,是给你们的第一重考验。想必你们也发现了,凝渊的能力,是制造恐惧。这第一轮测试的通关标准,便是在一炷香内,成功挣脱凝渊的恐惧之渊。”
到这里,他又指了指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头顶上方的沙漏。
“大家拿着自己面前的沙漏,沙漏上部的沙子还有剩余的,便是通过了。”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躁动起来。
懊恼或者怒骂的声音,很明显要比欢呼的声音多许多。
楚霖拿下悬在自己头顶的沙漏,上面那个圆锥中的沙子还有许多,而下面,只有一点点。
楚境炎身为第一名,他的沙漏下半部分,更是只有薄薄的一层沙子。
“我通过了!我就我肯定能做楚霖哥哥的师弟的!”胡图年纪,一高兴,便控制不住的喜形于色,拿着沙漏就疯狂摇晃起来。
封展弹了弹他的脑门,“我就你很厉害的嘛。”
“咯咯咯咯咯咯!”胡图捂着嘴,见牙不见眼地笑成了一只母鸡。
也就孩子没心没肺的,才会当着这么多被淘汰的人的面,笑得毫无顾忌。
楚霖拍了拍他的头,把孩往身后拉了拉。
他心里当然也很高兴,但看着身旁一众如丧考妣的人,却是不好将这份高兴表现得太明显。
须知,在失败者面前庆祝胜利,哪怕是无心,也同挑衅或者嘲讽无甚差别了。
高台之上的人睥睨下方,冷眼旁观着底下人的大悲大喜,面无波澜。
待大家的情绪都稍微稳定一些后,韩师启才再度开口,“感谢诸位对我无间宗的青睐,今日无缘成为同门,还盼来日有幸结为友人。尔等既然能够一路风霜,坚持到凝渊面前,足见各位心诚,我无间宗亦为各位准备了一份薄礼。”
韩师启的这番话,主要是同被淘汰的那部分修士的。
事实上,这些修士还算好的,起码还能有个安慰奖,有相当一部分的人,甚至在中途,都还没见到凝渊的时候,便差点被折腾挂了。
那部分人只得了一颗疗伤的丹药,和被阵法瞬移送回翡剑城的服务,连份比纸片还薄的薄礼都没有。
韩师启言语真挚,面上的表情也颇为真诚,多少抚平了落选者的一些怨愤。
他继续道:“那份薄礼,就在你们上的沙漏中,沙漏里面有一份剑诀,若各位不弃,便可自学,只不能传授与他人。”
这份剑诀,当然不会是什么高深的秘法,但若同外面流传的普通大路货相比,却要好上不知几倍。
得了这个,原本还心有不甘的人们顿时好受了许多。
见状,韩师启也露出一抹浅笑。
他拱了拱,朗声道:“如此,便有缘再会吧。”
话落,现场三分之二的人影,倏然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群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身边一下空了一大片,楚霖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是阵法。”楚境炎低声道。
楚霖点了点头,也反应过来了。
少了一大片人后,剩下稀稀拉拉的百来两百人便自发地往前挪,重新聚拢在了一起。
对于这百来人,韩师启的态度便更好了,毕竟这些人很有可能会是他未来的师弟师妹。
“恭喜诸位通过了第一关测试,接下来,是第二关。”韩师启笑眯眯地侧过身,抬道:“看到我身后这座山了吗?你们的任务,是在半个时辰内,徒攀上顶峰,注意,期间禁止使用灵宠、符箓、法宝等外力,违者,一律取消测试资格。”
“若你们成功通过了这一关,那么即使之后的测试失败了,也可以选择在宗门内当一名外门弟子,当然,若是不愿,也可以自行离去。”
完,韩师启等人脚下便出现了一把飞剑,只是那飞剑刚刚离地几寸,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了楚境炎几人,意有所指地笑道:“这一关,可不允许互帮互助哦。”
楚境炎挑了挑眉,远远的,对他拱行了个礼。
待人离开,楚霖才摸了摸鼻子,声道:“哥,我们一直被人看着吗?”
“看来是的。”着,他看向他们即将要攀登的那座山峰,目测了一下山顶的高度,道:“这一关,怕不只是爬山这么简单,乖要当心。”
正常来讲,以修士的能力,要攀上这么一座山,几分钟就够了。
但无间宗却给了他们一个时的时间,可想而知其中的难度不会简单。
韩师启等人一离开众人的视线,大家中刚刚复原的沙漏便再次工作了起来。
见状,许多修士立刻就扑到了山脚下,撸起袖子就开始往上爬。
奇异的是,那些人的刚一接触到山体,他们的身形便忽然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也不知是又被阵法转移走了,还是被隐匿了身形。
后面的人看得面面相觑,但依旧没有任何犹豫地往山脚走去。
30心有多大,坑就有多大!
“哥你也当心。”楚霖认真叮嘱道,“企路,图,我们山顶见。”
“霖师兄待会见!”胡图乖巧挥。
“嘿,来比比看,看我们谁更快!”封展十分有野心地搓道。
楚霖和楚境炎却都不理他,只抬脚向山体走去,倒是胡图兴致高昂地应了他的挑战,“来啊来啊!我肯定比你快的!我可是天才!”
“你是天才?那我就是大天才!”
身高差距巨大的一大一互相叫嚣着,看得其他人都忍不住离他们远了些。
总感觉智障是会传染的
楚霖初时还好奇那些爬山的人都到哪里去了,触碰山体的时候非常心,但当他的真正碰到这座被厚厚的冰层包裹严实的大山的时候,他却什么异样都没有感觉到。
他看向右边,刚好就跟也向他这边看来的哥哥对上了视线,他哥的也已经放在了山体上。
居然没有消失?
他惊讶又不解,然后,他看到他哥动了动嘴。
“你什么?”楚霖把头往那边凑去,因为他只看到他哥的嘴唇动了,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下一秒,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道由契约传来的密音,乖现在能听到吗?能听到的话,不要看我,专心爬山。
楚霖一顿,随即收回了视线,然后一边脱掉身上碍事的斗篷,一边在脑海中回应他哥,能听到,哥我们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也碰不到彼此,这是个隔绝阵法?
看来是的,而且很可能一般的传音入密也无法穿透这阵法,只有特殊的契约可以。
那我们就努力爬吧,早点爬到山顶,就可以见面了!
着,楚霖又转头往左边望了一眼,就见左边的胡图已经像一只猴子一样,瑟瑟发抖地整个贴在冰面上了。
那哥哥就在山顶等乖。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脑海,楚霖当即就不服气了,他幼稚地回了一句,不定是我等你呐!
嗯,那乖就等着哥哥。楚境炎从善如流地改了辞。
被迁就的楚霖红了红脸,往他哥那边看了一眼后,又立刻转回了头,假装没听到似的,提气就准备干正事。
他将灵力聚于脚
嗯
没聚起来
发现灵力无法使用之后,楚霖并没有多惊讶,他下意识就想到了那过于宽泛的时限。
看来,这个阵法不仅是个隔绝阵,还是个禁灵阵。
这第一个坑已经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之后还有没有别的”惊喜”等着他们。
而事实告诉我们,“惊喜”这种东西,还是不要随便期待的比较好。
楚霖脑子里刚刚转过那个想法,他就发现,这覆盖在山体上的冰面,不仅冷得能把人的指头冻掉,还滑溜得像抹了油!!!
他之前见胡图爬得还算顺利,完全是因为孩个子,体重轻,加上山体本身有一点点弧度,所以他才没被滑下来。
但换成自己这个体重一百多斤的成年男性,却是连上脚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转头看向他哥,就见他哥已经攀了有三米高了。
楚境炎上,正一拿着一把短匕,脚上的靴子也脱掉了,整个脚掌牢牢抓住冰面,配合着上的动作往上爬。
楚霖冷静下来想了想,果断抄袭了他哥的创意,开始脱鞋子。
冰冻三尺的天气,赤脚踩在冰面上是什么感觉?
楚霖可以用他的亲身经历告诉你,那叫一个透心凉!
只是片刻,两只脚掌就跟假肢似的,完全没有了知觉
而且看他哥实施起来貌似挺简单的,但当他自己真正上起来,却发现,这无间宗真是心有多大,坑就有多大!
这冰面竟然比寻常的矿石还要坚硬!
一刀刺下去,刀尖直接在冰面上打了个滑,对准了再往下扎,那也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稍微扎得深一点,固定住位置。
要这冰盖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能信!
这样一次爬山之旅
楚霖有预感,爬山这项运动,必将成为他今后最讨厌的运动,没有之一!!!
他黑着脸,往上哈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指脚趾,然后握紧两把匕首,膝盖一弯,双脚一蹬,猛地往上一窜。
爬山的可怜们开动脑筋,各有各的神通,也各有各的凄惨,水镜前的各位大佬们却老神在在的,喝着茶酒,聊着天,看得不亦乐乎。
时不时的,他们还要指着可怜们,或点头或摇头的,品头论足一番。
他们观察得格外仔细,因为他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在其中挑选至少一个新人收为徒弟。
除了这些需要收徒的大佬们,山顶上也还站立着另一群旁观者,便是韩师启一行人。
由于楚境炎和楚霖之前的亮眼表现,此时他们也是备受关注。
“我就这二人之前的成绩绝对有失公允,瞧,这一轮他们被隔开后,果然表现就不如之前了吧!”
那位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对楚境炎二人的不满的修士,一脸早有所料的得意。
韩师启垂眸往楚境炎和楚霖身上看了一眼,旋即笑道:“柯师弟这话可错了,第一轮那位第二名,现在虽然只在中上的位置,但他的动作却异常稳当,而且随着他的适应,速度也一直在加快,至于上一轮的第一名,你没发现,他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吗?”
“控制速度?”
闻言,大家纷纷看向楚境炎,果然就见他爬一阵,往下看一眼,又歇一阵,然后再继续爬。
“他这是爬累了在歇力吧?”柯赟狐疑道。
“应该不是,从他脸上,可看不出他哪里累了。”有人接道。
“那他这是在干啥?总不能是在等那个第二名吧?”话的人虽然是这么猜测的,但其实只是玩笑而已。
毕竟,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中,谁不希望能尽量表现得抢眼出众一点呢?
为了资源,为了遇,再恩爱的道侣,再友爱的兄弟,也有刀剑相向的可能。
韩师启看了那猜测的人一眼,虽没什么,却目露赞赏。
那人不可置信地道:“不会真是吧?那两人什么关系啊?”
弟子甲:“应该是兄弟吧?”
弟子乙:“为何一定要有血缘?知己好友也可以做到这个份上啊。”
弟子丙:“我看他们应该是一对恩爱的道侣才是。”
弟子乙:“咱打赌不?”
弟子丙:“赌什么?”
弟子乙:“谁输了谁就要主动帮陈师叔试药,解救众兄弟于水火之中!”
弟子甲:“我赌了!我就赌他们俩是兄弟!”
“我也参加”
一听赌注是这个,在场的人争先恐后地下注,就连一直老神在在的韩师启也没落下。
柯赟张了张嘴,很想,你们歪楼了啊!
我是想吐槽并且谴责那两个破坏规矩的人的,你们这关注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柯师弟,你不下注吗?”韩师启笑吟吟地问。
柯赟:“我也赌他俩是兄弟。”
莫名其妙就成了别人赌盘中的主角的两人,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正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地,一刀一个坑的往山顶攀爬。
韩师启的没错,楚霖不是最快的,但他确实是最稳的。
别的人,或多或少都因为冰面太滑太冷而滑落过,有的倒霉一点的,甚至一滑到底,直接摔到了山底,前功尽弃,只能重来。
而楚霖却一次也没有过。
他的脚都被冻得乌青,脸部肌肉也是麻的,鼻子更是十分可怜的一吸一吸,要不是修者不会有感冒这种情况,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掉鼻涕了
但就算真的掉鼻涕,他也腾不出来擦。
别看他一次也没有摔过,但在看似平稳的表象下,是高空走钢丝一般的紧张和压力。
他连转头看一眼他哥的心力都抽不出来了,自然也就没发现,他右边的人一直保持在比他高三米的位置。
他如一只蜗牛一般,专心而又认真地往上爬着,一步又一步,超过了一个又一个人。
直到他真正跃上山顶之前,他的头顶都一直压着一个在等他的人。
但是,他到达目的地之时,山上却没有人在等他。
哦,韩师启那一行人不算在内。
他连忙扒着山沿往下寻找,巧合的是,他刚刚探出头,就跟一张无比熟悉的俊脸对上了。
他眼睛一亮,正要话,只比他慢一线的男人就利落地翻身上了山顶,然后提着他的腰,就把他从冰冷的地面捞到了怀里。
下一秒,一件厚厚的斗篷裹到了他身上。
斗篷中,两具冰凉如石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发动异火,很快就暖了起来。
“哥我比你快呢!”楚霖兴奋道。
楚境炎把楚霖的塞到自己怀里暖着,柔声笑道:“乖这么厉害,比哥哥快有什么奇怪的。”
他这么干脆地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楚霖反倒怀疑了,“哥你不会让我了吧?”
“没让。”楚境炎眼也不眨,“本来我是比你快一些的,但中途没注意,往下滑了一段,进度就落下了。”
韩师启等人:“”
当我们是瞎子吗?
作者闲话: 剧场:
剑修们:我们这些监工也不是摆设,请不要堂而皇之的忽略我们!好吗?!
楚境炎:你们就,我是不是在我家乖之后爬上山顶的吧?
30悟性
剑修们一脸冷漠:你俩黏黏糊糊的也就算了,这谎话还张口就来,我们这么多大活人杵在这儿,当我们是空气吗?
“师弟们,我赢了。”在众人瞪眼的时候,韩师启忽然笑眯眯地道。
当即,赌输了的伙子们就是一脸晴天霹雳,恨不得时光倒流,更恨不得烧死眼前这一对英年早恋的狗男男!
此时此刻,他们忍不住跟秦峰主产生了一样的想法,俩硬邦邦的臭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爱的啊???
楚霖却是信了他哥的话,眼睛都笑眯了。
身体暖和后,高强度体力运动造成的疲乏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他们二人是速度最快的,但依旧用了半个时才抵达山顶。
冰天雪地之中,僵着脚爬半个时的冰山,若他们不是修者,怕是直接就要抬去医院截肢。
哪怕他们是修者,在无法使用灵力的情况下,这脚也软得跟面条似的,根本使不上力。
要不是有他哥一直撑着他,楚霖真想直接躺回地上。
楚霖福气好,有个仿佛不知疲倦的靠山支撑,在他们之后爬上来的八十来人,却是只能躺在冰面上喘气如牛,又冷又累的,恨不能直接睡过去才好。
而这些人虽然累,但其实也还算好的,因为他们至少通过了第二轮测试,这番苦也就没有白受。
在这八十来人之后的,才是真正的悲剧。
不过他们也不算一无所得,无间宗为他们准备的“薄礼”,要比之前连第一关都未通过的修士们厚上不少。
如此,他们这一遭也算没有白走。
豁达一点的,更是权当自己这回是出门来历练寻资源来了,这么一想,他们今天的收获可比以前历练时还要划算呢!
这第二拨人离去的时候,韩师启没有再动用阵法送他们。
他挥了挥,天地之间霎时冰雪消融,风止云静。
青山绿水,除去了被强加于身的雪衣冰盖,露出了它们原本的俏丽姿色。
浅薄的阳光,轻轻柔柔地洒在人的身上,没有多少温暖,却让人觉得清爽又舒服。
这一,如神之般,看得在场的人无不敬慕叹服,也让那些无缘拜入无间宗的人更加扼腕。
没有了冰雪的阻挠,也没有了凶恶的妖兽,还不待韩师启送客,众人便各自拿出了自己的法宝或者灵宠,或不甘,或迟疑,或潇洒地一一离去了。
封展正与胡图玩闹,楚霖也在跟他哥话,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离去的人中,有一人忽然回了头,状似不经意地往他们这边望了一眼,又立刻收回了视线,然后很快消失在人流之中。
而他脚下踩着的法宝,速度也明显要快于周围的人。
韩师启抬了抬眼,视线往那人消失的方向掠过,又收回,似乎什么也没发现。
楚霖正在问他哥,“这第一关考的是勇气,第二关考的是毅力,那第三关,哥你觉得会考什么呢?”
“应该是品行吧?”封展忽然插嘴道。
自从被未婚妻和庶弟联带了绿帽后,封展就尤为看重身边人的品性,就连原本爱好交友的热情性子都改了许多。
对此,他爹封城主却是乐见其成的。
朋友这玩意儿,本身就是贵精不贵多,而且封展能从此多长几个心眼儿也好。
胡图也举起,附和道:“我觉得也是!”
楚境炎却不置可否,“品行这东西,测不测其实都没什么意义。”
“为何这样?”封展疑惑,胡图也不解地看向他。
楚境炎笑了笑,简略地了自己的见解,“一个人的品行,好与坏,都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今日是好人,不见得明天依旧是好人;在顺境中是好人,换成逆境,却不见得守得住本心;对你来是好人的人,对别人却不一定。
而且好与坏这个标准,本身就很难界定。心中自有一杆秤就足够了,要求全世界都照着同一杆秤来生活,那未免太过天真,也太过霸道了些。”
他难得多了些,楚霖是很能理解他哥的理念的,但封展和胡图这两个听众,却都听得怔住了。
他们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想要反驳什么,但终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措辞。
楚境炎这番观点是对是错暂且不论,他的判断却是没错的。
第三关测的确实不是品行,而是悟性。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我身后的师弟师妹们,会同时为大家演示不同的剑法,大家仔细看,用心学,能够在半个时辰内,完整地学会一套剑法的人,就算通过。”
韩师启话落,他身后的十二个人便齐刷刷地一字排开。
他们彼此间隔十米,拔剑便开始演示起来。
每个人的动作都利落且到位,毫不拖泥带水,帅气极了。
这剑法其实只是基础,并不算是多么高深,但这十二人却无一懈怠。
每一个动作,都被他们做到了极致,哪怕没有对,剑锋所指,也是杀所至。
寻常的道修也有不少是以剑为武器的,楚霖原先还不懂,以剑为武器的普通道修,与专业剑修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别。
直到今日亲眼所见,他才意识到,这差别真是大了去了!
这些剑修,寻常站着的时候还好,每个人的气质、形态,以及所体现出来的性格都各有不同,但当他们里握了剑,他们散发出来的气势,便都如他们中的剑一般,锋利而坚毅。
端的是锐利无匹!
他们里的剑,已经不是武器了,或者,不仅仅是武器,那是他们的化身,他们的伙伴,他们的意志,他们的——灵魂。
十二套剑法,只需要学会一套便合格,这其实便给了这八十多人许多选择的余地。
大家各自散开,寻找契合自己的那一套。
封展是使刀的,但刀剑相通,无间宗其实也教刀法。
所以他很快便看中了一个舞刀舞得虎虎生威的剑修。
胡图修为只在练气期,在修炼一途,跟一张白纸没什么区别,但这却不是他的劣势。
恰恰相反,干净的白纸,才好作画,才有更多发挥的空间,更多进步的余地。
他站定在柯赟面前,就不动弹了。
山顶的空地似被人特意修整过,虽然没有过多的人工痕迹,却也平整而宽阔。
在这片空地上,近百号人,正如火如荼地各自忙碌着。
气氛紧张而肃穆。
但水镜前的长老们,却一眼就注意到了其中格外与众不同的两个人。
“胖子,你那两个未来徒儿,是在作甚?”路高明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他的语气间,还透出了两分不赞同。
紫罗峰峰主罗吉祥也奇怪道:“这么多套剑法,他们每套都只看一遍,这是一套也没看中?还是,他们想把每一套都看一遍,再来选择?”
这两个可能,哪个都不太讨喜。
若是一套都没看中,那么,这两人无疑是与他们无间宗无缘的;若是想统揽全局再择优而取,在这种时间有限的情况下,也并不明智,而且还略显贪心。
可是看之前两轮的情况,这两个都不像是那种脑子不清醒的人呐。
张端摇着扇子,笑得一脸高深,还卖了个关子,“你们待会儿直接看结果就是了,我先声明,我绝对没有泄过题给他们,我用我余生的美酒保证!”
“这个我也能保证。”宗主点了点头,笑呵呵地道,“因为老张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次测试的题目,也不知道师启他们演示的剑法是哪几套,他想泄也没得泄。”
完,他看了张端一眼,颇感兴趣地问,“你从哪儿挖出来这两个孩子的?”
张端“啪”的一下收起扇子,“我我无意间捡来的你们信不信?”
宗主挑了挑眉,没信,也没不信,只笑着转头,重新看向了水镜中的楚境炎二人。
紧张的学习中,半个时辰一闪而逝。
平地中央,一座圆形高台缓缓升起一米高。
面对众人紧张的视线,韩师启笑容依旧,洪声道:“这第三轮测试,便依照第二轮通过的名单,从最后一名,也就是第八十七名开始演示,有不清楚自己名次的,便看看你们里的沙漏。”
众人纷纷低头,就见沙漏中的沙子,竟不知何时组成了一个数字。
楚霖中的沙漏,里面当然是,楚境炎是2,封展是,胡图是。
见所有人都清楚了自己的名次,韩师启便不再赘言,“现在,便请第八十七名上台。”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便走出一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
虽然这名少年是第二轮的最后一名,但他脸上并不见丝毫自卑或羞愧,行走间也毫不弱势。
也是,哪怕他是最后一名,那也是精挑细选之后的最后一名,在他之后,还有几百个被淘汰的人呢。
那少年站在高台中央,身形笔直若白杨。
他一抱拳,中气十足地道:“在下应文,献丑了!”
一句话落,长剑锵然出鞘。
309呸!无耻!
一个人的剑势中,无形中,便会透出不少东西。
看着台上的少年,所有人都觉得,对于自己最后一名的名次,他或许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
少年憋着一口气,一套刚学的剑法被他使得杀气凛凛,凌厉无比。
楚霖记得这套剑法,之前那位剑修演示的时候,虽然也很肃杀,但其戾气并没有这么重。
但也不能这位少年就不好,事实上,他完成得不仅完整,而且还相当漂亮。
剑招游走间,除了一些招式的动作略有偏差,几乎看不出丝毫的滞涩,完全不像是一位初学者。
而那少数几个动作的出入,也并不影响这套剑法的整体走势。
他是真正领悟到了剑法的内涵的。
这样的情况,不是这套剑法尤其适合他,就是他于剑修一道特别的有天赋。
楚霖的推测没有错,应文刚刚收招,韩师启便颇为高兴地大赞了一句,“很好!”
夸完,他还当即抛了一枚紫色的令牌给应文,“这是一枚弟子令,今后,你便是我无间宗的内门弟子了。”
应文紧紧捏着里的令牌,激动道:“应文多谢师兄!”
其他人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令牌,心里的斗志熊熊燃烧,恨不得立马就跳上台去大展拳脚。
韩师启将众人的变化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顿时深了深。
“下一位,继续展示吧。”
接下来,八十多名修士一一上台,各展所得。
所有人都很努力,但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第一个展示的应文一样幸运。
这其中,只有三十多人,当场拿到了一枚内门弟子令。
封展和胡图也拿到了。
胡图的招式,比之第一位少年的差错还要多,唯一值得称赞的,大概是他行云流水、浑然忘我的气势,但韩师启看向他的眼神,却非常欣赏。
轮到楚境炎上台时,他的脚步非常轻松。
他的展示时间也是最短的,因为他用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不仅快,而且动作还分毫不差!
不仅动作分毫不差,韩师启等人还惊觉,楚境炎竟将这套剑招的精髓和神韵也掌握得淋漓尽致!
这是个剑道天才!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这么想道。
收势后,楚境炎就定定地看向难得有些怔愣的韩师启,等着他给自己弟子令。
韩师启回神,正要抬,他的灵息佩就忽然震了一下,他低头一扫,刚抬起的顿时顿住了。
片刻,他重新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容,“这位师弟,我观你之前似乎把十二套剑法全都看了一遍,不知为何选择的是这一套呢?”
他直接认了师弟,可见对楚境炎有多认可。
楚境炎:“随便选的,没什么原因。”
他的是实话,但这实话却让韩师启瞳孔一缩,水镜前的人也是震惊得面面相觑。
韩师启的灵息佩再次震动,这回,哪怕他不看,他也清楚他师傅想让他做什么。
“另外十一套剑法,师弟也会了?”
“略通。”楚境炎意思意思地谦虚了一下。
刚刚展示的时候,他并没有刻意藏拙。
既然是拜师,这个世界的师徒关系,还有师门关系又这样紧密,楚境炎就觉得,除非必要,比如他们的来历和玉牌,其他的,都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
他若加入无间宗,那么无间宗的荣辱,便会是他的荣辱,他的荣辱,也即是无间宗的荣辱。
利益共同体,只会希望对方越强大越好,越优秀越好。
韩师启:“不知师弟可否将那十一套剑法,也稍作展示?”
“当然可以。”这本来也是他的打算。
如果他只是普通的优秀,那师门虽然会看重他,但同门却也可能会嫉妒于他。
这份嫉妒会催生些什么,还真不好。
反正麻烦是少不了的,而他,是个极其讨厌麻烦的人。
所以,他不止要优秀,还要优秀得让师门将他视若珍宝,让同门连嫉妒都提不起力气。
他也确实做到了。
初时,台下的人,包括韩师启身后的剑修们,还因为韩师启对楚境炎的另眼相待而嫉妒不悦,水镜前的大佬们虽然也欣赏楚境炎的优秀,但同时也觉得他未免太过狂放自傲。
但后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楚境炎完美地展示完了第二套剑法,然后是第三套,第四套,直至最后一套,甚至连那套刀法都没有落下,台下众人的眼神,慢慢的,就从嫉妒变成了膜拜和佩服,大佬们的心情也从褒贬交加,演变成了震惊和狂喜!
这不仅是个天才,还是个绝世天才!
大佬们此时只是震惊和狂喜,当楚霖也完美地展示完了十套剑法后,他们便开始像研究外星人一样盯着张端。
宗主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老张,你是不是到我洞府外听墙角了?还是去威胁师启他们了?”
他活了几百年,也未曾见过悟性如此之妖孽的年轻人。
而且还一见就是两个!
或许只有神洲的天才能与之一较高下?
这天赋好得,让他觉得这的无间宗分宗都要装不下他们了
张端被质疑了,也不生气,反而美滋滋地,权当这是对他未来徒弟的夸奖。
他用一脸淡然的表情出了最欠扁的话,“他们俩本事大着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他心道:真正夸张的我还没呢,要是你们知道这两个家伙已经自行领悟出了剑意,你们怕不是要当场怀疑人生,怀疑梦想了?
当然,关于剑意的事,他是绝对不会的!
要是了,他这两个徒弟就绝对保不住了。
但就算他不,想要抢他徒弟的土匪依旧不少。
而第一个开口的,居然还是一向宽厚的宗主。
宗主略显担忧地道:“老张,你不是还要为你那徒弟找蒙灵丹吗?这一下又收两个徒弟,能教得过来吗?”
路高明也冷嗤一声道:“就是,你这个庸人,没得耽误了人家两个天才!”
张端早已习惯了路高明跟吃了枪药一样的话方式,他扇子轻摇,笑得一派悠然自得,不以为忤地道:“欸,我教不过来,这不还有你们嘛,诸位师兄弟一人搭一把,咱们宗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众人:“”
众人:“!!!”
看着他恬不知耻的大胖脸,路高明眼睛都要瞪脱框了,张嘴就喷了张端一脸唾沫星子,“你自己收徒,居然想让我们帮你教?!天黑了吗你就开始做梦?”
其他人也觉得忽然有点痒,十分想把眼前这个胖子揍得更加圆润一些!
“啧。”张端用一种”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的眼神看着众人,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再过几年,就是咱无间宗的分宗大比了,有这么好的苗子,还分什么你的徒弟我的徒弟的,肤浅!狭隘!为了咱们这家园,咱兄弟当然应该齐心协力,广育人才,争取能在主宗露脸啊!”
众人:“”
怎么回事呢?
不懂事的人怎么忽然就变成了他们呢?
而且,莫名有点羞愧怎么办
宗主用一种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目光看向张端,赞赏又感慨地道:“老张你成熟了,也懂事了啊!”
夸完,他又认真地对其他人:“老张得没错,既然是一个宗门的弟子,那就别分什么你的我的了,以后甭管是哪个峰的弟子,大家有空就多指点指点,回头我再挑一些精英弟子弄个特训,你们就给我轮番去上课!”
事情突然就跟被台风刮了一样,猛地转到了这么个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向来,众人顿时傻眼了。
“咳咳咳”就连张端也不心被自己的美酒给呛了一下。
路高明死鱼眼盯着他,阴恻恻地问,“怎么,你不愿意听宗主的话,不想教其他峰的弟子?”
只想占别人便宜,却丝毫不想付出的张胖子,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质问的时候还略有点心虚。
但面对其他人恨不得拆了他的视线,还有宗主期待又赞赏的目光,他还能怎么办呢?
某胖子只能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十分违心地道:“当然愿意当然愿意啊!回头你们就是把弟子全都送来我赤峪峰,我也一定尽心尽力地教导,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呸!无耻!
你倒是敢教,我们还不敢让下乖乖巧巧、根正苗红的弟子跟你这老酒鬼学呐!
他们眼里的嫌弃毫不掩饰,张端却不仅不生气,反而跟占了便宜似的,闷着嘴笑了起来。
宗主见大家闹归闹,气归气,但对他刚刚的提议也都没有反对,于是也就把这件事干脆地定了下来。
对于促成这件事的大功臣张胖子,宗主也是相当的满意,并且决定,特训的时候,一定要多给张端安排几堂课。
实话,张端虽然被大家嫌弃,但却不是因为他的实力,而是因为他的性格实在太欠揍太糟心,分分钟能把人气得跳脚!
单论实力的话,他在现场十几位元婴中,其实是能排到前三的。
要不然就凭他这性格,路高明怕是一天收拾他三顿都不够解气的。
作者闲话: 剧场:
张端:啧,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呢?你看我就很乐意帮你们教徒弟嘛。
众人:呸!滚!
30亲传弟子
大佬们话间,空旷的山顶上,收徒测试已经进行到了第四轮。
到第四轮,楚霖不由得便想起了尉迟龙给他们送行时过的一句话——剑修的选拔,是最严苛的,也是最宽泛的。
要对于修者来最重要的是什么,绝大多数人都会回答是天赋。
在过去几个月的见闻中,楚霖也确实见识到了天赋的重要性。
其他门派选拔弟子的时候,第一个测的,绝对都是天赋。
天赋好的,其他方面优不优秀,似乎就都不重要了一样;而天赋不足的,其他方面就算再优秀,也没有人愿意看了。
但无间宗却反其道而行之。
它虽然要求的素质很多,例如勇气、毅力、悟性等等,但它也把天赋测试放到了最后,把天赋的重要性弱化到了最低。
只要是兼具了非凡的勇气和毅力的,哪怕天赋稍有不足,无间宗都愿意收下,都肯给这些先天劣势的人一个会。
当然,天赋好的人,在无间宗还是能有一定的优势的。
具体就表现在,在第三轮悟性测试中,未能拿到内门弟子令的,若是在第四轮中测得天赋上佳,比如双灵根甚至天灵根的,就也能拿到一枚内门弟子令。
八十多人都测试过天赋后,在第四轮进入内门的,又有五人。
于是,留下来的八十七人中,进入内门的有三十九人,留在外门的四十八人。
这四十八人无一人选择离开,因为他们知道,以他们的天赋,就算去了别的宗门,顶天了也就当一个外门弟子。
有的甚至外门弟子都没得当。
无间宗,已经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所有的测试都完成,也确定了这些弟子的身份后,就该宗主和长老们登场了。
这时,无处不在的传送阵再次发挥它的作用。
或许是因为距离短,所以只是眼前一花,众人面前的风景就变了。
庄严肃穆、华贵气派的大殿中,感受不到丝毫的寒意,除此之外,最明显的感觉,就是陡然浓郁了十倍的灵气。
八十多个没见识过这种福利的年轻“土包子”同时做出了一样的举动,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想用鼻子和嘴巴,把灵力用力吸进去,填满自己的丹田一般。
一路都表现得很沉稳的楚霖和楚境炎几人也未能免俗。
见到这一幕,坐在上首的大佬们齐齐露出了和蔼又包容的笑容。
看着青涩又努力的孩子们,就仿佛看到了他们宗门的未来和希望。
宗主笑容可掬,声音洪亮地开口道:“孩子们,欢迎你们加入我无间宗翡幕中洲分宗,我是此处分宗的宗主,欧阳烛。”
“见过宗主!”众人齐齐躬身行礼,大声问安。
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没有彩排过,但大家的动作还是一致得十分默契。
这间大殿,还有大殿之上坐着的人,都有一股莫名的气场,引人心折。
看到这位宗主的第一眼,楚霖就觉得这人非常亲切。
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后,他更是下意识就想到了蜡炬成灰泪始干中的蜡烛,哪怕宗主并没有明他名字中的z是哪一个z。
宗主之后,七大峰的峰主,以及其他几位元婴长老们也一一进行了自我介绍。
“赤峪峰,张端。”
“紫罗峰,罗吉祥。”
“橙峣峰”
大殿中站着的人,大部分,都是无缘拜入宗主或者元婴真人的座下的,但他们却不能不认识宗门里的顶梁柱们。
这十多位长老们,也要在这一届新入选的弟子中,每人至少挑一名弟子带回去教导。
而有幸被长老们挑中的弟子,也不一定就能被收为长老的亲传弟子,但其地位也比普通的内门弟子要高上不少。
这样的弟子,被称为核心弟子。
剑修们其实都不太爱收徒,毕竟徒弟这种东西,一旦收了,就跟养了一个儿子没有区别。
你得操心他的修炼,关心他的心境,提供他早期需要的修炼资源,甚至可能还得操持他的人生大事,比如帮他去向看对眼的姑娘或伙提亲什么的。
总之,就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麻烦的,投入和回报严重不成正比的糟心事!
有这个操心徒弟的时间,他们宁愿每天多练三千遍大剑,再多闭十年关!
但奈何,为了宗门的长治久安、兴衰不败,宗主并不肯让他们当一条自由自在的咸鱼。
所以便想出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他们不需要收这些人为亲传弟子,但对于资质出众的核心弟子,他们必须得抽出一定时间来教导。
不过有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核心弟子他们是挑回去了,但负责教导工作的,其实大多是他们各自下的亲传大弟子。
有事弟子服其劳,是这些峰主们,在收徒方面唯一感到欣慰和快乐的事。
张端稍微吃亏一点,他目前只有一个无法修炼的亲传弟子,峰内的核心弟子,大多数时候还是需要他亲自教导。
不过现在好了,他马上就要有一个完美的,可以为他教导核心弟子的亲传弟子了!
站在人群中的楚境炎忽然背脊一寒,莫名觉得有股不知名的“恶意”在针对他。
宗主之所以弄了水镜,为的,就是让各位长老们能把新入门的弟子都一一看仔细,摸清楚了。
也方便他们做选择。
最好,是能让他们多收几个弟子回去。
当然,有这么一群不爱管事的师兄弟,这个”最好”,注定只能是宗主大人的妄想了。
因为之前心里就有了计较,所以大家选弟子选得相当快。
每一位元婴长老,都各自点了一到两个人。
被点到名字的人欣喜若狂,未被看中的弟子则怅然若失,连成功拜入了无间宗的喜悦都打了一点折扣。
在更好的待遇面前,原本他们以为足够好的,忽然就不那么香了呢。
虎头虎脑的胡图倒是意外的合了宗主的眼缘,摇身一变,便从一个乞儿一般的孤儿,变成了宗主的亲传弟子。
沐浴在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胡图觉得这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得就像不久前,忽然披在了他身上的,合身又暖和的斗篷一样。
十分的不真实。
要不是楚霖偷偷提醒他,他愣在原地,都要忘了给宗主谢恩了。
“弟子见过师尊!”一回过神,胡图立马灵地认下了这名分。
宗主喜欢的就是他这股皮实又活泼的灵劲儿,于是当下便赐下了见面礼。
封展则拜了路高明为师,因为他的灵根和悟性都很不错,所以也被收为了亲传弟子。
其实在此之前,张端也表达了收他为弟子的意愿,因为他觉得,封展大概会想和楚霖他们一起。
但路高明也不知道是为了跟他别苗头,还是真的看中封展,竟然在张端开了口的情况下,还是橫插了一杠。
而且他见封展的武器是刀,还特地表演了一番刀法。
见他如此有诚意,张端出乎意料地为路高明了话,“我们几位峰主之中,老路确实是最擅长刀法的。”
路高明意外地看他一眼,传音道:没想到死胖子你这张狗嘴里居然还有吐出象牙的一天!
两人吵归吵,在后辈面前,他还是多少顾及了张端的形象的,当然,也可能是顾及他自己的形象。
毕竟,吵架有失他高人的风范。
张端的性格虽然很欠,但他的嘴皮子没有路高明利索,所以他一向是不怎么跟路高明吵架的,惹急了他,他只会直接拔剑砍人,路高明就不止一次被他削得不得不跑去宗主的归元峰避难。
这会儿,他也不跟路高明比口才,他认真地问,你想收封展,是真心看中他的资质吧?
听了这个问题,路高明仿佛人格受到了侮辱一般,眼神如刀,你这猪脑子想什么呢?我还能为了你专门收一个弟子?多大脸啊?
行叭,那封展就让给你了。
这边,两人达成了共识,封展也从善如流地认了路高明这个师尊。
他虽然把两位好友看得重愈生命,但也不是非得时时刻刻地同两人形影不离不可。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没有这么黏糊。
倒是圆圆,让他觉得非常不舍。
不过都在同一个宗门里,哪怕不是同一座剑峰,想必隔得也不会太远,自己跑得勤快一点,还是能同圆圆经常见面的。
他那简单粗暴的脑子,并没有想过,为何他没有舍不得两位好友,倒是舍不得一个傀儡人。
同新弟子见过面,收徒事宜也全部处理完了以后,宗主和长老们便功成身退了。
剩下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当然依旧是那句话——有事弟子服其劳。
于是,宗主的首徒,韩师启再次带着身后的十二个师弟师妹现身。
这十二个人,也并不是随便点出来的人。
这十二人中,有七个,分别是七峰峰主的弟子,除了赤峪峰之外,另外六个还都是亲传弟子。
剩下的五个,有掌管戒律的戒律堂弟子、有负责宗门日常调度的居要堂弟子、有经营宗门产业的执金堂弟子、有管理外门事宜的外院掌事弟子、还有统理普通内门弟子的内院掌事弟子。
3张端的脑残粉
为了能最快速度的,让新弟子们了解无间宗,融入无间宗,宗门的每一个主要组成部分,都派了代表前来。
之后,在师兄师姐们的带领下,楚霖他们首先来到了居要堂办事处。
他们需要在已经拿到的弟子令牌中,刻入他们准确的身份信息,印下他们的灵息,并在居要堂备份。
由此,他们才算被官方承认的无间宗弟子,才能凭借身上的弟子令,在宗门内自由来去而不受护宗大阵的排斥。
摩挲着刻着自己名字,散发着自己灵息,还印着无间宗标志的弟子令,楚霖仿佛感受到了,自己又一次在土地中扎下的根系。
同天道虚无缥缈的承认,和自己心中隐隐约约的认同感不同,这一次,是一种明确的,清晰的,归属感。
他还伸碰了碰他哥的弟子令,把两枚令牌凑到一起,脸上尽是欢喜。
楚境炎牵着恋人的,目光中也含着浅淡而真实的笑意。
他们之间的氛围,是只要长了眼睛的都不会错认的。
看到这一幕,正围在四周围观新师弟新师妹,想要伺叼一只单纯无辜、涉世未深的白兔回窝的剑修们顿时痛心疾首!
他们中有不少,是看中了气质纯粹、长相精致的楚霖的。
虽修者的长相大都在水准以上,但冷硬无情的剑修们,却是格外喜欢楚霖这一款简单大方又好看的。
张端第一眼看中的,不也是乖巧懂事的楚霖吗?
对于楚境炎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还有封展这种健壮魁梧的,他们反而只会当成兄弟一般看待。
就连女修们也是如此。
修剑的女修,大都刚强坚毅,就像罗吉祥罗长老一样,一个能打十个的那种,厉害的姐姐,喜欢的也都是温柔善良、可可爱爱的蓝孩子。
不过可惜,无间宗里面,十个有八个,都是封展和楚境炎这样的。
所以,剑修们今天也是相看两相厌的单身狗呢。
弄好弟子令后,楚霖他们便第一时间享受到了拜入大宗门的福利。
他们领到了这个月的月例,还有每季四套的弟子服,还有一把能攻击,能运人的飞剑。
亲传弟子的月例,包括了三十枚中品灵石,一瓶中品聚气丹,一瓶中品回春丹,以及灵草矿石若干。
核心弟子领到的分量,是亲传弟子的三分之二,内门弟子又是核心弟子的三分之二,外门弟子则是内门弟子的三分之二,依次递减。
无间宗给弟子们的福利很好,但等级间的差距也是真的看得人眼红。
“大家无需灰心,虽然你们获得的月例暂时有些许差距,但一旦大家晋级了金丹,就可以获得前往灵气更浓郁的山峰潜修的会,待遇也会更好!晋级金丹的外门弟子,更是直接就能升为内门弟子!”
“另外,每年年末,宗门都会安排一次年终考核,这次考核,也是大家晋升的一个渠道。在考核中,外门弟子有三次会可以挑战内门弟子,内门弟子也有三次会可以挑战核心弟子,若是能赢两局,便能取代对方的位置。”
“不能挑战亲传弟子吗?”人群中,忽然传来这样一道清晰的疑问声。
韩师启往人群中扫了一眼,视线却并没有定格在某一个人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找到那个话的人。
不过他也不介意,不但不介意,他还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颇为赞赏的笑,“当然可以挑战亲传弟子。”
野心啊,可是非常值得鼓励的一种东西,若没有野心,没有**,那还修什么道呢?
剃个头都能去敲木鱼了。
“不过”在大家露出惊喜的表情之前,韩师启又忽然来了个转折,“赢了亲传弟子的话,是不能取代对方的地位的,能取消亲传弟子身份的,只有他的师尊。”
众人刚刚澎湃起来的心情立马被水泼灭了,脸上的笑意也僵在了嘴角,失望溢于言表。
看着被打击得蔫巴了的苗苗们,韩师启身后的剑修们都一副”师兄你可做个人吧”的表情看着他。
韩师启却仿佛没有感觉到身后十几道谴责的视线一般,在看够了大家失望的表情之后,才悠悠然继续道:“但是呢”
众人重新提起了心脏。
“但是你可以享受亲传弟子所有的待遇。”
除了没有名分,其他的都有。
“所以”作为温柔负责的大师兄,韩师启还不忘适时作出鼓励,语气亲切无比,“大家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努力,知道吗?”
众人:“”这一波三折的,火热的激动都被折腾没了呢。
“我等知道了!”
“多谢师兄开解!”
虽然心里略有些郁闷,但大家还是非常尊敬地道了谢。
只是心里不免嘀咕,这韩师兄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呢
不过被这么一搅和,原本的沮丧也一扫而空了呢。
现在他们不仅不觉得消极颓丧,这原本让他们羡慕又嫉妒的待遇差距,还变成了鞭策他们上进的动力!
看着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的师弟师妹们,韩师启满意一笑。
居要堂这里忙完后,众人又相继被带去了戒律堂、执金堂、七大剑锋,以及诸位元婴长老所在的山峰等等地方。
几乎把整个宗门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个遍,也介绍了个遍,确保他们对宗门已经有了一个全面而整体的了解后,韩师启和那十二位剑修,才分别领着各家的人,回各家去了。
人群相继散去,封展和胡图也同他们挥告别,就有一位一看就
嗯怎么呢?
一看就同张端十分有师徒相的师姐朝他们走了过来。
胖胖的男孩子也好,女孩子也好,看起来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要五官不丑,就会显得很面善,让人不自觉的,便会产生亲切感。
这位师姐大概是自己师尊的忠实粉丝,骨灰级脑残的那种!
不然这显眼的肚腩,这腰间丁零当啷硕大的酒葫芦,这附庸风雅的折扇,这位是张端的亲女儿他们都信。
要不是女孩子不长胡子,这个世界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激素能打,楚霖甚至怀疑,她很可能还会给自己整一脸张端同款大胡子。
“二位楚师弟,我姓方,单名一个圆字,是赤峪峰核心弟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你们唤我大师姐,或者方师姐就可以了。”看着面前两个贼拉俊俏的新师弟,方圆一张胖脸笑得更圆了。
楚霖觉得这位师姐的形象,再配上她的名字,还有她爽朗的笑脸,她偏中性的、略显浑厚的嗓音,莫名有种可爱的喜感扑面而来。
他也笑眯眯地再次进行了自我介绍,“方师姐好,我叫楚霖,我同哥哥的姓一样,为了便于区分,你唤我霖或者阿霖就好了。”
“方师姐好,我是楚境炎。”
“哎哎,霖好,楚师弟好。”方圆被楚霖那一声认认真真、乖乖巧巧的师姐喊得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就想把人拉回去,好好羞辱羞辱家里那群妖魔鬼怪、歪瓜裂枣。
她激动地催促道:“师尊还在峰内等着我们呢,我们赶紧回去吧,拿出你们的飞剑,师姐带你们飞!”
着,她陡然放出一把飞剑哦不,那不能叫飞剑,那飞剑变大了之后,起码能站下三个楚霖,一点儿也不
楚霖放出自己的飞剑后,那对比效果,真的相当显著。
楚境炎倒是对那大飞剑非常感兴趣,直接就问了,“师姐这飞剑真实用,哪里有得卖吗?”
方圆给了他一个”你真识货”的赞赏眼神,随就抛给他一把,得意地道:“给,送你们了!这是我独家炼制的飞剑,外头可没得卖,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那么窄一个,站在上面就不怕摔下去吗?”
她似乎真的有些苦恼这个问题。
楚霖倒不觉得人家正常的身材,站在正常尺寸的飞剑上有什么危险,但听她这么,还是好奇地问了,“以前有人从飞剑上栽下来过吗?”
“当然有啊!”方圆不假思索地道,“刚学御剑的新,摔下来可是常事,每次新弟子入门的时候,都有不少倒霉蛋呢。师弟你们可要心。”
楚霖看着里的飞剑,顿时慎重起来。
他可不想成为被人围观的倒霉蛋之一。
楚境炎把方圆友情提供的飞剑放大,揽着楚霖的腰就站了上去。
适合方圆的大飞剑,站了他们两个大男人,位置居然还绰绰有余,宽敞得很。
楚霖站在楚境炎身前,被环着腰,莫名就想起了前世地球上一部现象级爱情片。
“师弟要不要先熟悉一下这飞剑?”方圆贴心地问。
同时心里还在惋惜,看来这两位师弟还在热恋中,暂时撬不了墙脚呢。
啧,真是让人扼腕啊!
楚境炎点点头,“师姐稍等,很快就好。”
着,他脚下的飞剑便缓缓从地面悬浮起来,一点点升高。
一柄飞剑带着两个人,从前方圆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的,按理来,应该是会比自己独自御剑费力一些才对。
但让她意外的是,这位楚师弟竟然游刃有余,看起来非常的轻松。
稍微一试,速度的变化、高低的控制、方向的掌握,竟然无一失误。
“师弟不是新吧?”方圆狐疑道。
楚境炎操控着飞剑停下来,“确实不算完全的新,以前虽然没有御过剑,但操纵过类似的法器。”
车轮星系的悬浮板,同混元大陆的飞剑,很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悬浮板不用人为提供动力。
“那咱们就走吧。”完,方圆脚下的大飞剑就如离弦的箭一般,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既然不是新,那方圆也就默认这两位师弟不需要过多的照顾和迁就了。
不过她还是时不时地会回头看一眼,看他们有没有跟上来。
总的来,还是一位蛮尽责的师姐。
起码方圆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方圆的修为也不过是凝脉后期,楚境炎当然跟得上她。
他们前后脚落在赤峪峰主峰峰顶时,张端早已等在那里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名弟子,其中有一位,挨张端挨得非常近,一看就与另外几人不同。
“师尊,我把人带回来啦!”还踩在飞剑上时,方圆便朝着地面大声喊话。
“弟子见过师尊!”
“弟子见过师尊!”
一站稳,楚霖和楚境炎便同时拱行礼,郑重地唤道。
确定了师徒名分后,除了在那大殿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唤出师尊这个称呼。
“好好好!”张端当即便激动了,他一把拉过身边的人,高兴地介绍道:“欢儿,快来认识一下你的两位师弟!境炎,霖,这是我座下唯一的亲传弟子,柳世欢,他入门比你们早,所以你们可得唤他一声师兄!还有这几人,他们是为师座下的核心弟子,虽然入门同样比你们早,但也算是你们的师弟。”
无间宗的论资排辈,首先是论地位,同辈之中,外门弟子——内门弟子——核心弟子——亲传弟子,前者,需尊称后者为师兄。
若是同为亲传弟子,或同为核心弟子,那同一师尊座下的弟子,便以入门顺序排列,不同师尊的话,则以修为高低论。
所以楚霖他们需称完全没有修为,却先他们入门的柳世欢一声师兄,称另外几位修为或比他们高或比他们低,但入门一定比他们早的核心弟子为师弟师妹。
至于方圆,她虽也是核心弟子,但地位却与另外几人不同。
她是张端收的第一个弟子,在她只有六岁时,便被金丹期的张端从凡界带回来了。
在张端心里,她的地位其实同亲传弟子没有差别,甚至两人还培养出了几分父女之情。
在他晋级元婴的时候,他也曾经提过,要破格收她为亲传弟子。
但方圆自觉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三灵根,在晋级金丹前,绝不愿让师尊蒙羞,所以断然拒绝了。
作者闲话: 剧场:
众人:好的温柔可亲的大师兄呢?
剑修们:呵,天真!
32变脸绝技
方圆之所以会有这样执拗的想法,是因为其他峰主的亲传弟子,就没有一个天赋是像她这样差的,就算不是天灵根,也至少是双灵根。
不过即使她只是个核心弟子,张端仍然让柳世欢唤她师姐,这也就奠定了她赤峪峰首徒的地位,另外几位核心弟子,也大多是在她的看顾下修炼的,都对她很是敬爱。
“楚霖见过柳师兄!见过诸位师弟师妹!”
“楚境炎见过柳师兄!见过诸位师弟师妹!”
二人从善如流地喊道。
对于两位新入门的师兄,核心弟子们在好奇之余,也第一时间表达了接纳之意,“二位楚师兄好!”
众人异口同声地行了礼,然后还一一进行了自我介绍。
此前唯一的亲传弟子柳世欢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只见他脸上的笑容灿烂,眼神灵动,配上他清秀无辜的长相,还有略微上扬的笑唇,整个显得活泼乖巧又灵气十足。
他的态度也十分热情,“两位师弟好!来,这是师兄给你们准备的见面礼,快收下。”
他拿出两个储物袋,分别递给楚霖二人。
楚霖接过储物袋后,一时有些赧然。
他们之前竟然忘了准备见面礼
且不他们收了别人的见面礼,总该给回礼,就初次见面,身为师兄的他们,也是该给几位师弟师妹见面礼的。
楚境炎摸了摸他的头,打量了几位同门的修为后,随即掏出了几个瓷瓶分与众人。
他笑道:“这是我自己炼的一些丹药,还望柳师兄方师姐和师弟师妹们笑纳。”
见到哥哥的动作,楚霖也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拿出了几枚玉符,“这是护身符,也是我自己炼制的,一点玩意儿,大家拿着玩儿吧。”
丹药都是上品丹药,玉符也都是质量上乘的上品符箓,在中洲,是就算有灵石也不容易买到的东西。
这样的见面礼,可是非常体面又讨喜了。
大家收了二人的礼物,也对这两位师兄的实力和来历都有了一个全新的猜测。
当下,他们脸上的笑容都真挚了两分,又热情了两分。
方圆蒲扇般厚实的大掌落在楚霖身上,惊喜道:“没想到二位师弟竟还有这样的本事!今后我们可算是有福了!”
这大师姐的劲儿,可是一点儿也不。
楚霖心里默默腹诽,面上笑容依旧,“师姐日后若是有需要,只管吩咐就是。”
众人眼睛一亮,正要话,就被打断了。
“咳咳!”张端用力咳了两声,其他人蠢蠢欲动的念头顿时消停了。
张端撸着自己的大胡子,不满道:“霖为人大度,他这么,你们还真敢不客气不成?一点事也就算了,要是敢耽误了他们修炼,看我不收拾你们!”
他斥责完,回头立马就换了一副笑脸,对二人:“甭管他们,霖不忙的话,就给为师制两件新衣吧,你们身上的就很好看,另外境炎要是有时间,也不妨帮为师多酿两坛美酒!”
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胖脸,众人:“”
给你制衣,为你酿酒,就不耽误修炼了吗?!
众人面无表情,非常想欺师灭祖,叛出师门!
楚霖二人却只能无奈地应好。
不应能怎么办呢?
这师尊都已经认了,他们享受师长如父辈般的庇护与教导,自然也就要同子侄一般孝顺尊敬。
张端一张脸笑得灿烂如菊,丢给楚境炎一个储物袋,便施施然踱着方步回他的洞府去了。
只留下一众辈互相交流熟悉。
原本同辈之间,该是更好交流的。
但张端一走,现场的气氛却很有些微妙。
所有的核心弟子,都有志一同地看向了在场最年轻的那个少年。
而那个少年,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楚霖和楚境炎表演了一次变脸绝技。
“我听师尊提过你们,很多次。”柳世欢面无表情地盯着楚霖二人,慢吞吞地道。
他脸上的笑意、乖巧、友好,一瞬间就已消失无踪。
不只是他的表情,就连气质,也从乖巧和善无缝切换成了冷漠阴郁。
楚霖甚至隐约感受到了一点攻击性。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产生攻击性?
难道无间宗的资源争夺、同门倾轧如此激烈吗?
直白得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啦?
楚境炎眯了眯眼睛,毫不掩饰地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的神色,却见其他人都看着他欲言又止,眼神中略有些同情,并不像柳世欢那样带有敌意。
起码没有明晃晃的敌意。
初来乍到,便被前辈公然为难,换成其他的人,可能会不安,会惶恐,但楚境炎却丝毫没有露怯。
他想了想,神色泰然地回道:“我们也听师尊提起过你,很多次。”
听到这句话,那柳世欢的脸色却突然变好了一些,眼神中还多了两分亮光和期待,语气急切地追问,“师尊提起过我?他都是如何我的?”
“他找我买了蒙灵丹的主药和丹方。”楚境炎不急不缓地,“他是为你买的。”
柳世欢一怔,随即眼眶一红,转身便走了。
楚霖:“???”
方圆拍了拍他的肩,“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安置下来。”
“那我们也先回去了,二位师兄,改日再聚!”几位核心弟子连忙拱告辞。
“改日再聚。”楚境炎笑着道。
赤峪峰是一座山峰,但其实这座山峰周围的一大片山林、山谷平地,都是属于赤峪峰的范畴。、
一般起赤峪峰的时候,指的也是这一大片,他们如今脚下踩的,应该叫赤峪峰主峰,是张端的洞府所在。
除了主峰,其他的地方,便是灵田、药圃、兽园、道场,以及弟子居所所在。
方圆带着两人把这些地方一一逛了一遍,然后才问,“你们想在哪个位置开辟洞府?是寻居要堂来建一个房子,还是直接挖个山洞?”
楚境炎自然而然地看向楚霖,楚霖想了想,问,“建房子麻烦吗?咱们无间宗是建房子的多,还是辟洞府的多?”
“麻不麻烦的,主要看你们的要求,若你们要求精细,那便三五日,若你们要求简单,那就一日。”方圆道,“不过咱们宗门内还是住洞府的多些,因为山体连着灵脉,居于山体内,便能离灵脉更近一些,灵气便也充裕些。”
“那我们也挖个山洞住吧哥?”
“好。”
“那位置呢?”方圆又问。
楚境炎:“劳烦师姐帮我们寻个僻静点儿的地方。”
方圆点点头,“你们随我来。”
三人行走间,方圆突然出声道:“你们别怪柳师弟,他”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良久,才接着道:“他幼时经历不好,所以性子才有些难相处,再加上他还不能修炼,心里也难免苦闷了些。”
“他对我们有敌意,是因为师尊经常提起我们?”楚霖不无疑惑地问道。
普通的辈,对于师长的占有欲有这么强吗?
“是啊,师尊不仅同他提过你们,同我们也起过呢。”方圆笑道:“每次提起,都是满满的赞誉和欣赏,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柳师弟才会害怕你们抢了师尊的关注和宠爱。”
楚境炎若有所思,“他很依赖师尊?”
方圆叹了口气,一张讨喜的圆脸也没了笑意,“事实上,他很难不依赖师尊”
赤峪峰内不允许以飞剑代步,行走全靠腿,轻身功法或者瞬移法门当然是可以用的,但眼下楚霖他们对地形还不熟,方圆便想着多领两人走走。
他们走得不快,方圆就干脆趁这个会,把柳世欢的来历同他们讲了讲,以免他们对柳世欢心生芥蒂。
此前,楚霖他们便知道柳世欢是张端故友的遗孤,但他们不知道,张端的这位故友,其实是一位魔修。
柳世欢,是正道女修,同魔修生下的后代。
张端的那位魔修故友,行事肆意无忌,但总的来,并不算一个特别坏的人,张端甚至还受过他的救命之恩。
但大义无亏,却挡不住他私德有缺。
于男女之事上放浪形骸、拈花惹草,便是他身上最大的毛病。
柳世欢的母亲,原是一修仙世家的娇姐,生得貌美如花,又被宠得天真浪漫。
天真浪漫、不经世事的大姐,遇上了浪荡不羁、潇洒俊美的魔修,一眼便丢了魂。
之后便是女追男隔层纱的故事了。
那魔修原本也不欲招惹这种大姐,毕竟这样的女子最是难缠,家世又不好惹,他怕自己脱不了身。
但好男也怕烈女缠,在那大姐不依不饶、死缠烂打的追求下,魔修便半推半就地从了。
初时,他也确实新鲜了一段时间,再加上那大姐管得严,有好几年,他都不曾出去沾染过是非。
但想让一个浪子收心,却是这位大姐自视甚高了。
几年之后,生性自由的魔修再受不了管束,又几番谈判无果,干脆便偷偷溜走了。
不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大姐忽然发现,她怀孕了。
33安家
这位大姐能够不顾家族的反对,舍得下身段去倒追一位男子,还是一位魔修,原就是个情痴。
或者,是一个爱情大过天的恋爱脑。
这样的人一旦被背叛了爱情,就宛如失去了生活支柱一样,不是死,就是疯。
柳世欢的母亲,没有疯,但却比疯了还可怕。
她拒绝了家族让她堕胎的提议,执意把孩子生了下来,也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恨!
她恨那个男人,也连带的,恨上了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
恨,当然是需要发泄的。
那个魔修她找不到,她所有的恨意,便都冲着肚子里的孩子去了。
至今大家也没能弄清楚,柳世欢的灵根闭塞,到底是因为天生如此,还是因为他娘故意在孕期,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在孕期,那女子不顾自己的身体,都要伤害自己的胎儿,更何况在他出生之后呢?
可想而知,柳世欢在他母亲的底下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尤其他还是魔修的后代,除了他母亲的仇恨,他还要承受其他人的排挤敌视。
他在人间,在自己最亲的人身边,过了五年猪狗不如的,地狱般的生活。
直到他五岁时,他父亲知道了他的存在,匆匆赶来,想要带他走。
那个魔修,对于爱情不甚在乎,风流又薄情,但对于自己的子嗣血脉,却很是看重。
柳世欢,是他唯一的子嗣,他绝不会置之不理。
或许也正是因为清楚这点,柳世欢的母亲才会执意生下他,还早早地布下了陷阱,就等他收到消息后自投罗。
那魔修赶来后,柳世欢只来得及见他爹一面,便就此成了永别。
那个女人,或许在六年前怀孕的时候就计划好了,要同负心汉同归于尽。
那魔修撑着最后一口气,给张端传了信,还一直拖到他到了之后,把儿子亲交给了张端,才放心地咽了气。
张端为魔修收尸立碑,然后便带着木愣愣的,仿佛失了魂儿的孩子回了无间宗,还收为了亲传弟子。
那时,方圆已经二十多岁了。
她亲眼看着她师尊又当爹又当娘的,把那个可怜的孩子拉扯大,把那个孩子失了的魂,从他封闭已久的内心重新拉了出来。
她看着这个孩子,眼睛里重新有了光。
方圆其实很心疼这个孩子,也想帮师尊一起照顾他,因为她同这个孩子,有着非常相似的经历。
她是师尊救下来的,从一个青楼老鸨的里。
六岁时,因为家乡闹了灾,她被自己的父母,卖入了那腌臜地,美其名曰,是为了让她有条活路。
她不知道这句话正不正确,直到现在也不知道。
但她无法想象,若是那天师尊不曾经过那里,不曾带走她,她如今会是个什么样子。
所以她很怜惜柳世欢。
但柳世欢却不喜欢她。
或者,他不喜欢除了师尊以外的,任何人。
他也拒绝除了师尊以外的人靠近。
逐渐的,那个孩子就长成了如今这副,古怪又偏执的样子。
“其他师弟被师尊带回赤峪峰时,他也是这般表现。”方圆叹息道,“但凡出现个让师尊另眼相看的人,他都会变成一个刺猬,想把人刺走,最起码,也得刺得人不敢接近师尊他才甘心。”
楚霖顿时了然,所以,在柳世欢变脸时,那些核心弟子才会是那么个微妙的反应么?
他们早知道柳世欢会发难,却又不好阻止,所以才会那般纠结。
这柳师兄是把师尊当成了救赎吗,占有欲这么强?
不过平心而论,有那样的成长经历,会形成这样的性格,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或者,不论长成什么样,楚霖都觉得情有可原。
柳世欢的幼年经历,同唐木,同面前的方圆,都很有相似之处。
但他们长成了截然不同的样子。
唐木坚强,方圆开朗,对比起来,柳世欢的刻薄霸道最不讨喜,但其实,他的样子,才是其中最正常、最具代表性的。
唐木和方圆,是万里挑一的特例。
楚霖觉得,世人并不能因为世间存在那些优秀的特例,就把优秀当成标准,去要求每一个人。
阳光令人向往,值得称颂,但阴影也应该得到理解,也有它生存的空间。
“放心吧师姐,我们会尽量不与柳师兄起冲突的。”
楚霖只尽量,却不一定,是因为哪怕他理解柳世欢,却不能保证柳世欢会不会得寸进尺。
方圆也懂他们的顾虑,所以得到这个回答,她也满意了。
她的圆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轻盈地走在石阶上,“放心吧,他虽然话难听又欠揍,但他很是顾及师尊,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惹师尊厌恶的,看,你们要的僻静之地到了。”
三人话间,方圆的脚步在主峰旁边的三号峰山腰处停了下来。
赤峪峰人少,所以除了几条主干道是以石板铺就的之外,其他的地方,便任由林木葱茏,野蛮生长。
他们停步的地方,是一块从山体往外延伸的,相对平坦开阔的草地,草地上方,上峰突出,左右两边曲径通幽,也能轻易封住,往外便是悬崖,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无法轻易窥探分毫。
幽静自然,**性非常好。
而且站在此处,花草馥郁,微风轻拂,宁静又舒服。
楚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三号峰暂时还没有其他人居住,师姐给你们挑的这个地方如何?”方圆笑眯眯地邀功。
“我们很喜欢,辛苦大师姐了。”楚境炎笑着塞给她一个玉瓶,作为对方费心为他们考虑的谢礼。
方圆也不跟他客气,喜滋滋地便收下了。
收了礼物,方圆更热情了,“可要师姐帮你们一同开辟洞府?”
楚境炎摇头,楚霖随之放出了重焰,重焰又放出了圆圆,人一下就翻了倍。
楚境炎:“师姐累了一天,且先回去歇息吧,这里我们几个就足够了,等我们布置好了洞府,再请师姐师兄,还有师弟师妹们,一同来饮酒。”
“行,那你们有事的话,就传灵信予我。”
“师姐回见。”
“回见!”
挥了挥,那圆润的身影便三两步跃走了。
“主人,你们拜师成功了吗?”人一走,圆圆便迫不及待地问。
“嗷呜?”成功了吗?
楚霖挨个摸了摸两个家伙的脑袋,笑道:“当然成功了啊,看,这里就是我们以后要安家的地方了。”
“这里好漂亮!”圆圆欣喜道。
“嗷呜?”这里怎么没有房子?
“这里不流行住房子,所以咱们以后要住山洞,刨坑是你的强项吧?”楚境炎指了指他选定的位置,对重焰道,“去吧,把这山刨个洞出来,天快黑了,我们要尽快把窝弄好。”
重焰:“”
朕虽然会刨洞,但朕以前刨的是土,不是石头啊!!!
重焰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爪子,头一次感觉自己的爪子是这样的娇弱,根本经受不起楚大魔王的摧残!
但它家主人和它家圆圆,却二话不地,已经撸起袖子,拿出工具开始开山了
楚境炎也不催它,长剑用力一挥,山体便崩裂了一块,再一挥,碎石簌簌而下。
三两下暴力输出,一个圆形缺口便出来了,他还在不停把这缺口变大变深。
见状,圆圆赶忙把碎裂的石块收起来运走,楚霖则负责精细的雕琢塑形部分。
大家都在各忙各忙的,重焰自然也闲不下去了。
它在地上磨了磨爪子,便也乖乖跑上去刨石头了。
几人埋头苦干,不时还停下来,把头凑在一起,围着一张楚霖临时画的设计图叽叽喳喳地商量一下,他们未来的家该搞成什么样子。
是走车轮星系的简约风,还是入乡随俗,走精致奢华、古色古香的混元大陆风?
床柜桌椅这些家具,是干脆就在开辟山洞的时候就着山体雕琢出来,还是之后在摆木质的?
房间要几间?
要不要给重焰留一个外出玩耍的门?
水电照明如何安排?
防护阵法要布置几重?
平地上的花草树木是铲了重新规划,还是任其自由摇摆?
两人一兽一傀儡讨论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事情无论大,他们都得征得每一个家庭成员的同意,综合每一个人的意见和喜好,然后一起动,才是他们的家,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扎根处。
若是方圆还在这里,怕是要震惊得合不拢嘴了!
选择洞府,还是选择房子,除了那微弱的灵力差距之外,其实更多的,还是个人的性格差异。
喜欢住房屋的,大多比较讲究生活品质,行事奢靡爱享受。
而选择住山洞的,则大多比较随性,懒于打理这些生活琐事。
有许多剑修的洞府,真的就只是个山洞而已。
最懒的那批,甚至山洞都不是自己挖的,只是找了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放了个阵法,挂个牌儿,就当是窝了。
愿意整点床柜桌椅的,都算是讲究人了。
像楚霖他们这样,一个山洞弄得比房屋还精细,连大门和柱子都要雕上花纹,内部还分了复式楼层,做了阶梯的,整个无间宗,怕是只有那些长老有这个待遇。
而那些长老也不是他们自己弄的,多是弟子们孝敬的。
楚霖炼器炼惯了,愣是在洞府中刻满了各种符文,有引水的、隔音的、聚灵的、防护的,等等等等。
圆圆也贡献了它刚学没多久的关术。
几人挑灯夜战,一鼓作气,便忙活到了第二天天亮。
趁着好看的日出,他们打量着自己辛苦了一夜的,已然焕然一新的家,无尽的喜悦和浓浓的归属感在心间油然而生。
楚境炎凌空舞剑,一个硕大的,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的“楚”字,便印在了洞府大门正上方。
重焰高高跳起,一爪子拍在楚字右下方,便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爪印。
楚霖把那个楚字漆成了耀眼的金色,圆圆则在那个爪印外面,画了一个圆圈圈起来,然后把爪印漆成了重焰鳞片的金红色。
当太阳完全跃出这方世界的地平线,苍劲有力的“楚”字和可爱巧的爪印,顿时金光大作,相得益彰。
“嗷呜嗷呜嗷呜——”
重焰对着初升的朝阳引吭高鸣。
昨天最不爱动的,今天却是最激动的。
“乖累不累?”
“累!”
“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新弟子刚入门,有留一天时间给我们安顿。”
入住新房的第一天,不仅宗门没有事找他们,其他人也没有不识相地来打扰他们。
封展大概也在忙,只给他们发了封灵信,报个好,就没声了。
挖了一整晚的石头,他们也是累得很了。
天昏地暗的,一直睡到黄昏时分,几人才悠悠转醒。
伸个懒腰,神清气爽!
再喝一碗圆圆的爱心汤,满足!
几人咸鱼瘫了好一会儿后,勤劳的圆圆就带着重焰,扛着夜明灯到洞口外面去种树种花种草了。
从封展家挖的绣球花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楚境炎收集到的一些灵草,也终于有培植的时间了。
虽然赤峪峰有自己的灵田和药圃,但既然家门口就有现成的土地,精明的圆圆管家就不打算让它们空着浪费了。
山洞内本应幽暗潮湿,但楚家的洞府,却明亮开朗,干燥温暖,桌子上,还摆放着精美的花瓶。
这花瓶被楚霖刻了保鲜符,故而里面插着的鲜花也是娇嫩欲滴,生勃勃。
床上二人盘腿对坐,正在清点他们的家当。
他们过去几月在混元大陆所得,有自微楽秘境中自行寻来的,也有黑吃黑打劫来的,有卖丹药法宝所获得的,也有从封城主及三王爷等人上收到的谢礼。
零零总总的,他们的储物戒竟然被占了不少位置。
眼看空间就要不够用了,楚霖寻思着,是该炼制两个空间更大的储物戒了。
这个世界的储物戒,因为空间材料凝空砂的珍稀而异常昂贵,许多人用的都只是储物袋。
幸好,他们从车轮星系带了不少凝空砂过来。
要是直接卖出去,也是好大一笔钱呢。
34清点家当
不过他们现在可不缺钱了。
此时他们的储物戒中,灵草矿石类的资源占了大多数,灵石也攒了一大堆!
两人仔细点了点,共数出两万上品灵石,八十多万中品灵石,以及七百多万下品灵石。
这还不包括他们放到圆圆和重焰那里的,也不包括他们这段时间修炼购物所消耗的。
这样一份家底,对于两个凝脉期修士来,实在不可谓不丰厚!
当然,他们收获到最珍贵的,还是他们各自体内的异火。
楚霖的幽蓝之焰,被他直接投喂给了丹田中刚刚凝练成火种的大日之火,大日之火身为最强大的异火,他既然有凝练之法,就没有理由放弃。
倒是楚境炎,因为他的雷属性同异火榜排名第二的金雷焰相契合,他便打算把青雷焰培养起来,用从日光中凝练出来的火意蕴养反哺青雷焰,直至把青雷焰壮大成紫雷焰,最后蜕变为金雷焰。
无论是什么东西,适合的,才会是最好的。
金雷焰对于他来,哪怕排名没有大日之火高,但肯定会比大日之火用起来更顺,发挥出来的威力,他相信也会更大。
不论是楚霖蕴养大日之火,还是楚境炎蕴养金雷焰,都将是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但好事多磨,他们很有耐心。
“哦对了,昨天我们收到的见面礼还没有拆!”楚霖忽然想起,“额这是”
几位师兄弟给的见面礼多是些玩意,情感意义大于价值意义,楚霖便妥善收了起来,但拆到张端给的储物袋时,楚霖却无语了。
他哭笑不得地把盒子递给他哥。
楚境炎接过,然后一股脑把储物袋中剩余的东西也倒在床上。
之后毫不客气地翻了个老大的白眼。
只因那盒子里的,正是楚境炎当初卖予张端的蒙灵花,其他的东西,也全都是用来炼制蒙灵丹的辅药。
这哪里是师尊给新徒弟的见面礼,这分明是一份炼丹委托!
还很可能是没有酬劳的那种!!
楚境炎直接被气笑了,“这抠门儿的老头!”
楚霖也摇头失笑,“咱们这位师尊,家底大概是被这么些年的寻药之旅给掏空了,这些蒙灵丹的辅药,也都不便宜呢。”
他翻了翻,到底是从一堆灵草中,翻出了三把巴掌大的剑,“这是”
“是元婴期的三道剑意,每一道,都相当于师尊的全力一击。”楚境炎见状,终于稍稍满意。
不过经过刚刚那一遭,或许张端就是送他们三块废铁,楚境炎可能都会觉得受宠若惊,更何况这三道剑意确实算用心。
他们日后外出历练,这也算是三道护身符了。
看时间还早,楚境炎干脆下了床,穿着黑色的睡衣,便开了药鼎。
次日一早,楚霖就给无间宗内所有他们认识的人,统统发去了一封邀请函,请他们来吃暖房酒,还给不能来的尉迟龙也报了消息。
圆圆用楚霖给它做的灵火灶,麻利地弄出了一大桌好酒好菜。
封展隔得最远,但他是第一个到的,他还特地绕路去接了胡图。
“圆圆重焰,佑霖佑炎,你们快来看看我有什么不同!”还未进门,封展的大嗓门便率先传了进来。
楚境炎好整以暇地看向风风火火跑进来的人,然后便惊讶地挑了眉,“企路,你突破了?”
“哈哈哈,佑霖好眼力!我前天刚一安顿好,晚上一修炼便突破了,昨天一天没来找你们,便是在巩固修为,有没有很意外,很惊喜?”
“封展你好厉害呀!”圆圆第一个给出了自己的赞美。
“哈哈,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封展摸着脑袋,一副非常害羞的样子,但的话却非常有自信。
“你积累了这么久,也是该突破了。”楚霖也很为他高兴。
完,他拉过几日不见就略显拘谨的胡图,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问道:“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宗主座下的师兄师姐们好不好相处?可有为难你?”
看着对方一如初见那日一般关心自己,胡图身上本就不多的拘谨之意顿时散了个干净。
“我过得很好,师兄师姐们看我年纪,都很照顾我,霖师兄呢?”
“我也过得很好,看,这是我们前天晚上连夜弄的洞府。”他一边着,一边拿了圆圆做的点心给他。
他其实也并不十分担心胡图会过得不好,以无间宗这样的取材方式,收的弟子不人品好坏,起码就不会有那种吃饱了撑的欺负孩子的无聊人士。
封展还在跟楚境炎话,“我能突破,还多亏了你!”
“我?”楚境炎回忆了一下,没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那日你跟我,人性没必要考验的那番话,我一开始不甚赞成,所以回去又思考了许久。越想,心中便越通透,我想,你的是对的,整日担心别人会不会害自己,担心别人与自己相交是诚心,还是歹意,怀疑这怀疑那的,实在累人,也将自己的心永远囚禁在了一个名为怀疑的牢笼中,可谓是庸人自扰之。”
“有这些担心的时间,我何不努力强大几身,让别人就算有坏心,也没有那个能力来算计于我呢?”
“想通之后,我便顺势突破了,也多亏了佑炎的聚灵阵!”
封展是真的高兴。
哪怕当初算计暗害他的封途和肖碧涵的下场都不好,肖家也日落西山,但他心里的阴影终究是留下了。
除了他父亲,除了圆圆,除了救了他的佑霖几人,他发现自己很难再相信其他的人。
这样下去,他知道自己终将困死在那道心结中。
现在心结去了,他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更亮堂了。
而且他一入门,一拜师就突破了,这时也是好。
他师尊尤其高兴,昨日还曾亲自指点他,直言他与无间宗,与他老人家都福缘不浅!
几人着话,张端和方圆等人就陆陆续续地拎着贺礼来了。
“嚯!你们这洞府弄得可够精巧的啊,费了不少功夫吧?”张端背着,踱着步子就在宽敞的洞府中参观了起来,“什么时候你们去把我那洞府也给整一整啊,就当你们的拜师礼了。”
“师尊喜欢这样的?那世欢给你弄吧?”不等楚境炎回答,柳世欢便抢先提议道。
“这石头这么硬,你哪儿挖得洞啊。”张端怜惜地拍了拍他的头,“而且你入门都这么久了,也不需要拜师礼。”
合着他们就适合挖石头呗?
楚境炎翻了个白眼,抬扔了个瓶子给他,“拜师礼没有,只有这个,你爱要不要吧。”
还拜师礼呢
那明明就是凡俗界才有的名堂,修界从来就只有师尊给弟子入门礼的,一提到那入门礼,楚境炎就觉得自己心里对这师尊的尊重岌岌可危。
“这么快你就炼好了?!”张端惊喜地打开瓶塞,就见里面正躺着两枚圆圆溜溜的中品蒙灵丹,他惊声道:“还是中品的?!”
在他的认知里,炼制新的丹药不失败就已经是万幸的事了,没想到他这新徒弟竟然不但炼成了,还一举得了中品!
不仅是中品,还足有两颗!
“就一份药材,成与不成都是一杆子的事,能要多久?难道你还准备等我成为天级丹师再炼?”楚境炎没好气地道。
他其实更想,你这宝贝徒弟都快熬成抑郁症了,再让他等下去,怕是要压抑成心里变态。
楚境炎的语气完全称不上客气,但张端却一点都不介意。
找寻了多年,一朝得愿,眼下他心里只有满满的激动和欣喜!
他都顾不上回楚境炎的话,兴冲冲地拽过柳世欢,拉着人就要走,“欢儿总算修行有望了!快,咱们现在就回去替你疏通灵根!”
激动的张端,兀自拎着震惊狂喜到失了反应能力的,木木呆呆的柳世欢,嗖的一下,便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一屋子惊诧到不敢置信的人,原地懵逼中。
楚霖还伸着尔康,做挽留状。
楚境炎这叫一个气,好歹你也先吃完暖房宴再走不是?
实在等不及,你倒是把贺礼留下也可以啊!
“楚师弟你真的把蒙灵丹炼出来了?”方圆用一种看稀世珍宝的目光盯着楚境炎猛瞧。
其他的核心弟子们,眼睛也激动得直冒狼光!
收到这位楚师弟的见面礼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位师弟的炼丹水准很高,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厉害到这个地步!
陈师叔都不见得能做到呢。
以后,他们还愁没有丹药用吗?
只是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啊~~~
楚境炎:“”
并不想沦为一个予取予求的炼丹器的楚境炎,正色道:“蒙灵丹确实是我炼制的,往后师姐师弟们若是有需要的,尽管来找我就是,只要价钱合适,我肯定优先做自家人生意的。”
“价钱合适”这四个字,请重点圈出来,要考的!
“师弟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来找师姐!”
“那就先谢过楚师兄啦!”
众人眉开眼笑地应道。
作者闲话: 剧场:
楚境炎:所以,当初我的脑子是突然被驴踢了吗?不然怎么会选择这么个混球当师尊呢!
星星:万分感谢天使们的订阅和票票!
(* ̄ ̄*)
35像极了渣男
所有人,都没把楚境炎的最后那句话放在心里。
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付钱,恰恰相反,他们简直太想花钱了!
他们可是战力强大的剑修,缺灵石的话,他们大可以多往风险高收益也高的深山秘境中跑几趟,但是缺丹药的话,他们却是束无策、求助无门的。
他们无间宗那几个数量有限的丹师,修剑砍人才是主业,炼丹只是副业而已,那水平,可想而知
唯一一个水平比较好的人级丹师陈师叔,还酷爱拿人试毒,让人恨不得绕着他三千里走!
面对他们未来的丹药库,大家的态度都热情友好得不可思议,一桌酒席吃得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吃饱喝足后,临走前,方圆特意叮嘱道:“三天后,有一堂课,你们记得穿上弟子服,于辰时赶到无剑锋上课啊。”
“课?”楚霖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方圆解释道:“不拘是亲传弟子还是核心弟子,亦或是内门弟子或者外门弟子,每个月月初,都会有金丹长老统一来给我们上课,就称之为课。
每半年,又会有元婴长老来给我们上课,称之为大课。除此之外,每五年间,宗门还会安排一位返虚尊者,来指点我们神通,这都是宗门对我们的栽培!”
她得无比自豪,还带着对宗门满满的热爱。
“咱们宗门真好!多谢师姐提点!”楚境炎感激道。
“不谢,只是一些常识而已,本来也应该告诉你们的。”方圆摆了摆,“你们自己记住时间,到时候可别睡过头了啊,我们先走了,回见。”
“师姐慢走,师弟师妹们慢走。”
方圆等人走了后,封展也拎着胡图告辞了。
他们初入宗门,要忙的事还是挺多的。
要忙着熟悉宗门,熟悉同门,更要忙着修炼。
好不容易进了名门大宗,甭管是外门弟子还是亲传弟子,就没有人是不珍惜的。
封展如此,胡图如此,楚霖和楚境炎,也是如此。
所以暖房宴结束后,楚霖兄弟二人,便扎根在他们的洞府中,开始静心修炼。
他们把每一天的时间都安排得充实而忙碌。
清晨,日出前后的一个半时辰,是他们打坐练剑,凝练火种的时间;
上午,他们需要完成挥大剑三千次的任务;
下午,他们则会前往宗门内的重力室、藏书阁、憬悟殿、剑林、比斗台等修炼场所;
到了傍晚,日落前后一个半时辰,同样是他们打坐练剑,凝练火种的时间;
晚上,吃过晚饭后休息半时辰,他们还要抽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炼丹和炼器,保证自己的技艺不会生,同时,还能给他们的铺子屯点货。
忙完这一切之后,欢欢喜喜的双修也可以来一发,或者来好几发嘛。
自从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静下心来,安安静静、踏踏实实、简简单单地修炼,生活,享受。
忙忙碌碌间,三天时间迅速滑过。
这三天中,除了尉迟龙偶尔会用灵息佩,同他们报告店铺里的情况,封展时不时地会过来蹭饭之外,再没有别的人来打扰他们。
因为修炼和闭关所耗的时间太长,所以修士间,互相之间的距离本来也不会太近。
他们早已习惯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相处方式。
楚霖无所谓同别人的相处方式是疏远还是亲近,但楚境炎,却爱极了这种类似隐士一般的生活!
到了上课这天,二人晨练完,又吃过圆圆精心准备的早饭,便沐浴更衣,早早地往无剑锋去了。
无剑锋是一个公共场所,所有的公共修炼资源,例如之前提到过的比斗台、重力室等等,都被安排在了这坐山峰。
无剑锋的旁边,则是宗主的归元峰。
现在离辰时还有近两刻钟,他们以为他们到的应该算早的,却不想,他们到时,峰顶空旷的天台已经乌央乌央地,挤满了盘腿而坐的,身穿灰色和黑色弟子服的人。
一眼望去,至少也有数百人!
原本还想在最前面占个座儿的楚霖:“”
这异世的学子,抢座也这么激烈的吗?
“哥看来下次我们还得来早点儿!”楚霖暗暗下定决心。
“下次哥提前来给你占座儿。”楚境炎笑着环顾四周,准备用灵石或者天材地宝的力量,找前排的人换两个座位。
打量一圈后,他瞅准了两个面色怠懒、昏昏欲睡的人,抬脚正准备走过去,就听到有人大声喊他们,“楚师弟!这边这边!”
楚境炎挑眉,牵着楚霖大步走过去,就见赤峪峰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就连柳世欢也没有落下。
“师姐,你们这么早?”
这位置在第二排,也算是好学生的黄金座位了。
话间,楚霖和楚境炎都不自觉地瞥了气质明显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柳世欢一眼。
只三天,竟然就引气入体了?
看来这柳师兄天赋不低啊。
这回,柳世欢也没有再恶脸相向,反而还冲他们点了点头,才转开了脸。
这态度实在复杂,看似好了不少,但又连一个笑、一句谢都没有,着实叫人看不懂了。
“那是,我们可是抢出了经验的!”方圆咧嘴一笑,灵活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两个蒲团,“这是给你们占的位置,快坐下来!”
“师姐仗义!”楚霖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拉着他哥利落地盘腿坐下。
“那是,咱俩谁跟谁啊!咱们可是最要好的!”方圆作怪地朝楚霖眨了眨眼睛,一副他们之间有着不可言的关系的模样。
“师姐!你不是跟我最要好的吗?!”核心弟子中排行最的师妹王姣姣忽然凑过来,紧张地求证道。
“哈哈哈!”比王姣姣早一步入门的四师弟秦苟苟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大师姐她,跟每一个新入赤峪峰的人,都是这么的,你不知道吗?”
王姣姣懵了,楚霖也是一愣。
方圆挠了挠头,眼神游移,活像是个被当场抓了奸的渣男,“那什么都是一个峰的师姐弟,可不是应该相亲相爱么,你们师姐我这叫雨露均沾懂不懂?”
越,她还越是理直气壮,旁边的人都听得无语了。
秦苟苟估计也是被欺骗过的纯情少男之一,只见他忿忿道:“师姐你这分明是喜新厌旧、花心滥情!”
楚霖和楚境炎:“”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们这蜘蛛一样的关系,我们真的是看不懂了。
难道,这珠圆玉润的身材,白白嫩嫩的长相,都只是方圆师姐的障眼法,实际上她是个倾国倾城、男女通杀的万人迷吗?
楚霖的眼神逐渐诡异,方圆被他看得心里一毛,张嘴就要再狡辩两句,但这时,上课的钟声刚好敲响了。
众人顿时收声,挺背,肃容,正襟危坐。
那些新入门的,第一次上课的弟子,也连忙跟着身边的师兄师姐们做。
洪亮的钟声响过两遍后,一名青衣白发,面相略显苍老的金丹修士便御风而至。
楚霖脑门亮起三个问号,这金丹真人,长得是否太显老了些?
正常情况下,不提美丑,金丹修士除非是要驾鹤了,不然是不会这么苍老的吧。
怎么无间宗这么苛刻的吗?
连寿元将尽的修士都还要拉出来物尽其用?
那是秦师兄,年方六十,金丹中期,他怕自己会镇不住场,所以才故意把自己的面容弄老了来授课的。以后你就习惯了,师叔师伯们还好,同辈的师兄师姐们,来给我们授课时,许多都会这么干的,可能,是这样的外表比较让他们有安全感吧。
楚霖正疑惑着,方圆的传音就及时送到了他耳朵里。
他转头看去,就又收到了方圆两个故作轻挑的眨眼。
楚霖:多谢师姐解惑。
不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楚霖:
师姐,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真的是像极了渣男啊
而且我跟你讲,你要是敢对我哥抛这样的媚眼的话,就算我不打你,我哥也要打你的!
他默默收回眼神,台上的秦师兄已经开始授课了。
明知道剑修辛苦,还选择修剑,甚至还坚持到了金丹期的修者,或许大都是人狠话不多的实干派。
楚霖都已经握好了笔,端好了本子,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就等着像一个学霸一样做笔记了,结果
那秦师兄竟然二话不,拔剑就开始舞了起来!
那剑光如电,剑势如风,衣袍翻飞的飒飒风姿,别提多帅多酷了!
也别提同他那鸡皮鹤发的外表,有多不相配了
不过这师兄既然被点中来给师弟师妹们上课,那肯定是有两把刷子,也肯定是提前做过准备的。
他选择的剑法,就是无间宗最基础的,每一名弟子都需要学的入门剑法——青钢剑。
青钢剑走的是至刚至简的路线,学会很简单,但真正想要学好却很难。
就像书法中,最容易写的是一,最难写好的,也是一。
这秦师兄,显然是在基础上下过苦功的,将一写得极好的人。
这青钢剑,新弟子们也已经练了好几天了,他们原本还觉得这剑法太过简单,不够高深,不够威猛,此时猛然见了高台之上秦师兄的风姿,两厢比较之下,他们自身的弊端便如被探照灯打了高光一般,瞬间暴露无遗!
他们眼看着在自己眼中无甚威力的剑法,到了秦师兄里就变成了招招杀,震惊得眼睛都不敢眨了。
生怕眨一下,就要漏过什么重要的要点!
入门已久的弟子们,虽然不至于像新弟子一样被当头棒喝,但也在目不转睛地查漏补缺,细心体会。
无剑锋上弟子们正学得如痴如醉之时,旁边的归元峰,张端正跟宗主大眼瞪眼。
“你给我清楚,什么叫你给我领回一个弟子?”张端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看着宗主,一脸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的愤怒。
欧阳宗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带回来一个人,准备放到你赤峪峰去,由你教导。”
欧阳宗主也知道自己这事办得不地道,所以话时,气就不那么壮了,声音里还藏了一点心虚。
“核心弟子?”
“不”
未等宗主完,张端就拍案而怒,“师兄你是疯了还是想打架?!我要是想收亲传弟子,我自己不会去挑吗?既然是你看中的,那你自己收下不就是了!”
被怒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的欧阳宗主不话,只默默抹了把脸,然后定定地看着自己师弟,准备等他气消,再行劝之事。
近百年的师兄弟也不是白做的,起码欧阳宗主对张端就完全称得上了如指掌。
果然,猛灌了两杯茶后,张端的气就消了不少。
他仔细想了想,看着宗主,皱眉问道:“你是欠了别人人情要还?”
宗主斟酌片刻,“也也可以这么吧。”
张端脑袋顶上歘的一下又要冒火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吞吞吐吐、不干不脆的是什么毛病?别以为你当了宗主我就不敢跟你打架啊!”
宗主无奈地叹口气,安抚道:“你别急啊,我不是不想,我是暂时不能,那背后的人把人推给我,就没有给我拒绝的权利。”
张端双目一沉,寒声道:“有人威胁于你?”
“也不能是威胁”
事实上,宗主也觉得很为难。
他越过收徒大会把人带回来,原本就是不合规矩的事,再把人推给张端,又是违背师弟心意的事。
“太上长老他们帮不上忙?”张端怎么也想不到,以他们无间宗的地位,到底有谁是能够威胁到他师兄的。
“唉”宗主又叹口气,愁眉苦脸,“这事吧,他们还真帮不上忙”
见他当真不愿意,张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盯得欧阳宗主都要撑不住了,才忽然发问,“那人指明要我收徒?”
“对,如果他没有指定你,那我多收一个徒弟又何妨?”
作者闲话: 剧场:
秦苟苟冷笑一声:呵,渣师姐!
楚霖:秦苟苟同学,请出你的故事!
36今天依旧想欺师灭祖
张端沉默了。
他是了解他师兄宽厚的性子的,他师兄不会跟他谎。
可这么一来,事情就更加诡异了。
他自认不是什么天纵奇才,更不是什么好为人师的人,下也暂时没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高徒,什么样的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会使劲段地想拜他为师呢?
见他拧着眉毛百思不得其解,宗主拍了拍他的肩,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地道:“那人你带回去后,喜欢就多教教,不喜欢就晾到一边,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幕后之人也只让你收徒,又没要求你教成什么样。”
张端啧了一声,他宽厚的师兄都被逼的学会钻空子了,他还能什么呢?
“行吧,你把人领来我见见吧。”
宗主心下一松,顿时笑了,又道:“不急,等今日的课结束后,我还要见见你那新收的两个徒儿呢。”
“见那两个子作甚?”
宗主:“我听你那徒儿会炼驱魔丹?”
张端皱眉,“驱魔丹的丹方虽然难寻,但也还不至于找不到吧?就算这里没有,那长安上宗,或者神洲主宗,也肯定是有的。”
“我知道。”宗主点点头,“丹方是不难找,但优秀的炼丹师可不好找啊,这魔气突然现世,已经扩散到相邻的两个中洲海域了,还不知道今后到底会怎么样呢,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以,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比较好。”
他没的是,因为魔气的事,各大宗门私底下的动作都不,神洲也已经派人往琳琅洲这个爆发源地赶了,实在由不得他不重视。
“可是炼丹多耽误修炼啊。”张端咕哝了一句,但也知道宗主是在为大局考虑,所以他最后只能不甘不愿地添了一句,“就算他愿意炼,你也不准让他做白工啊!该有的报酬还是不能少的,而且还要往多了给!”
“这你就放心吧,我还能坑个孩子不成?”宗主没好气地道。
一堂课的时间并不长,演示完剑法,又给大家稍作讲解,台上的秦师兄便解散了课堂,然后头也不回地御着剑飞快地溜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他人的传授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自己的领悟,这一点,在他们剑修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楚霖几人第一次上这样正式的剑修课,所得自然不少。
下了课之后,他们起身便准备回赤峪峰去静心体悟,但一道声音却突然喊住了他们。
是一个十来岁的,背着剑非常精神的童,“二位师兄,宗主让我来唤你们,请随我来吧。”
楚霖一怔,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哥,不太确定地问,“宗主叫我们?”
“对的。”那童微微一笑,安抚道:“二位师兄不用担心,张峰主也在的。”
“那就麻烦你带路了。”楚境炎比了个请的姿势。
“等一下!”
楚霖二人抬步欲走,身后就又传来一道声音,他们疑惑止步,转身,还未看清唤他们的人是谁,一个盒子就朝他们飞了过来。
“这是给你们的谢礼,谢谢你们的蒙灵丹。”柳世欢丢下了礼物,又快速撂出了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楚霖:“”
虽然这位师兄刚刚送礼物跟丢垃圾一样,话也是面无表情的,但这身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落荒而逃的感觉呢
楚境炎看了看里的木盒,摇了摇头便收了起来,“我们走吧。”
他们到归元峰时,刚好还碰上了同样往宗主的洞府走的韩师启。
“韩师兄!”远远的,童便朝韩师启跑了过去。
“师兄好!”楚霖二人也招呼道。
“鱼好,二位师弟好。”韩师启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脸上始终带着亲切的笑容,“你们也是来见师尊的吧?随我来吧。”
着,他便引着楚霖和楚境炎往宗主的洞府里走去。
那童见有人给楚霖他们引路了,脚步一转就飞身跑走了。
三人进到洞府时,洞府里多了一人。
见到那人,三人的反应都不太一样。
韩师启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楚境炎毫无反应、视若无睹,楚霖的双眼中却是划过了一丝惊艳。
那是一名少年,十七八岁左右,身长玉立,皮肤白皙,面容清秀好看,而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其实是他通身的气质,和那双清澈至极的眼睛。
看到这位少年,就仿佛看到了一只生长于世外桃源的鹿一般,纯净、稚嫩、无辜,不染尘埃。
再加上他脸上灿烂干净的笑容,是一副很能让人产生好感的长相。
与他一对比,在前期同样走这个风格的穆云轩简直活生生被衬托成了一个赝品。
不过在现场的,似乎就只有楚霖真正把这副好颜色看进了眼里,其他的几人,都是一副看红颜也似枯骨的老僧表情。
“境炎,霖,你们近前来。”张端招道。
“见过宗主,见过师尊!”二人恭敬地行礼问候,随后便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们师尊。
他们入门没几天,这是找他们来做什么?
张端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在他师兄的暗示下,缓缓开口道:“境炎啊,听你之前曾与妖族和海啸宗做丹药生意?”
楚境炎一愣,看了看宗主,旋即明白过来,他直截了当地问,“师尊可是想问魔气和驱魔丹的事?”
“对对对,就是驱魔丹的事!”张端一边应着,一边没好气地瞪着自己师兄。
你自己的事,怎么全让我来?!
收到师弟的催促,宗主抿了口茶,笑着接口道:“魔气的事不久前我们已经知晓了,我们无间宗虽然不临海,但离无尽海也不远,而且这附近的几座城池,包括无尽海岸的那些,都是我们无间宗的下辖城池,定时给我们上供,我们也要予以庇护的。所以这回找你们来,主要是想要同你们购买一些驱魔丹,以防万一。”
虽然魔气爆发的源头在琳琅洲,但它蔓延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就像压抑已久的瘟疫一般,透着一股势不可挡的趋势。
楚境炎想了想,随即笑了笑,语气十分诚恳地道:“弟子既已拜入无间宗,就是无间宗的一员了,宗门既然需要,那还谈什么买不买呢?弟子不才,却也愿意将驱魔丹的丹方,以及驱魔的针灸之法无偿奉献于宗门,解宗门之忧!”
宗主双目顿时大亮,还大声赞赏道:“很好!我无间宗有你们这样的好弟子,实是宗门之福!”
楚境炎一副慷慨凛然的表情,“宗主谬赞了,这只是举之劳而已,是弟子应该做的!有了丹方,宗门也可以有更多的驱魔丹。”
所以,可千万别叫我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炼丹器!
不过可惜,宗主大概是没有听到楚境炎心里的愿望,他老怀欣慰地道:“境炎有心了,不过,这丹方和驱魔之法,其实宗门已经想办法寻得了,只是这驱魔丹不易学,高品质的驱魔丹更是难得,所以,才需要麻烦境炎。”
楚境炎:“”
他看向张端,张端却端着酒杯,默默地转开了身子。
楚境炎继续瞪着他,他才讪讪地转回来,干巴巴地道:“那啥,境炎啊,为师已经帮你跟宗主谈好了一个不错的价钱了,所以,这段时间就要先辛苦你啦。”
楚境炎:“”???
帮我谈价?
合着我还得感谢你不成?!
今天,也是想欺师灭祖的一天呢!
楚境炎咬牙切齿地想。
宗主笑了笑,忽然拿出了一把剑,还有一个十字架,递给楚境炎,温声道:“这剑中,封印了一道返虚期尊者的剑意,将来你们外出历练的时候,刚好能用来防身,至于这十字架,里面有一眼中等灵泉,你们可以安置在自己的洞府中。另外,你二人还可以免去三年内的宗门任务,以补偿你们在炼丹上花费的时间。”
这样的条件,可以是相当宽厚了。
若不是楚境炎和楚霖在收徒大会上露的那一,还有楚境炎的炼丹水平实在高超,宗主估计不会对他们这么看重。
楚境炎跟宗主对视了两秒,看着那双通透且睿智的眼眸,终究还是把东西接了过来,不过他添了一句,“多谢宗主赏赐,不过弟子的修炼不能懈怠,所以一天至多只能抽出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来炼丹,还望宗主见谅。”
“这是自然。”见楚境炎答应了,宗主脸上笑意更加和蔼,“你勤于修炼,这很好,宗门当然也不会因为杂事而耽误你的修炼。你放心,只是这段时间需要辛苦你,等宗门里的丹师上了,你就可以慢慢撂开了。”
楚境炎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聊完这事儿,张端便指了指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少年,介绍道:“这是苏卿,是你们的新师弟,师尊我刚收的亲传弟子,认识认识吧。”
听他这么,楚霖和楚境炎,包括宗主身边的韩师启都愣了一瞬。
亲传弟子?
作者闲话: 剧场:
穆云轩:强行q我出场干什么?我可是主角!才不会客串这种只有一个名字,还是用来衬托别人的角色!而且我早就换了风格了好不好!
3真天真还是假单纯?
这亲传弟子来得可真诡异。
收徒大会刚过,他们确定那通过的八十七人中没有这个苏卿,而且张端唯一的自由收徒名额也已经用完了,那这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当初张端这么喜欢楚霖,都只是让他们二人自行前往无间宗参加收徒大会,可见不是个会轻易打破规则的人,眼前这人,难道天赋比他们还要强不成?
这边楚境炎几人正疑惑着,穿着白衣佩着轻剑的苏卿就已经上前一步,笑意盈盈地抱剑行了个礼,脆声道:“师兄们好,我是苏卿,师兄们日后唤我阿卿就好了,不知师兄们大名?”
“苏师弟好,我叫楚霖。”毕竟只是初识,楚霖并未如他的那样,直接唤他的昵称。
“楚境炎。”
“韩师启,师弟好。”韩师启看着苏卿,语气缓缓地道。
苏卿嘴角一勾,露出他可爱的酒窝,正要接着话,韩师启却又忽然不急不慢地夸了他一句,“苏师弟的飞行法宝速度还挺快的,是上品灵器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有些莫名其妙,连苏卿自己都愣了一瞬。
欧阳宗主奇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韩师启讶然,“师尊不知吗?苏师弟参加过前几日的收徒大会啊。”
宗主双眉一凝,又很快展平。
他笑着看向苏卿,问:“哦?还有这事?”
苏卿顿了一下,然后脸庞迅速变得通红,仿佛被戳破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尴尬事一般,挠了挠后脑勺,吭哧吭哧的,羞耻地道:“啊,师兄你还记得我啊,我我还以为没有人看到我那么失败的一幕呢,我本来本来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拜入无间宗的,但是”
到最后,他都要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一般,“我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的,不会不会一直靠家里的”
他本就年纪不大,又长相出众,此时羞愧难当的悔悟样子,倒是让人不自觉地对他多了两分宽容,甚至还比原来多了两分好感。
实话,他冒然出现在这里,谁还能看不出他是走了后门呢?
但在走后门之前,自己起码尝试过,努力过,那就显得没有这么讨厌了。
“原来如此。”宗主缓和了脸色,鼓励道:“你还年轻,基础不牢也无妨,只是日后记得要多花些时间磨炼意志,锻炼胆气,要好好跟着你师尊学,知道吗?”
殷殷叮嘱间,俨然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此时,在场的另外三个年轻人都产生了跟张端一样的疑问,既然这么看重这个苏卿,那为什么要把人归到赤峪峰呢?
张端可完全不像是能当一个好师尊的样子。
“多谢宗主教诲,弟子谨记!”苏卿红着脸,感动道。
“行,那你就先同你的两位师兄回赤峪峰吧,我同你师尊和你韩师兄还有别的事要商量。”宗主道。
精英弟子们特训的事,现在还只定下来了一个计划,这计划具体要如何实施,却还没有眉目,他准备把这事交给自己靠谱的大徒弟去忙活。
“弟子告退。”
告礼后,楚境炎便带着楚霖退出了宗主的洞府,苏卿也紧跟在他们身后。
楚境炎拿出他们的大飞剑,楚霖踩上去站在他身前,正要问苏卿是否会御剑,就忽然想起,刚刚韩师兄才夸过苏卿的飞行法宝。
于是他只道:“苏师弟,你跟着我们。”
着,他们脚下的飞剑便启动了。
看着前方共乘一把飞剑的两人,苏卿的眼眸微微闪烁,随后便快速跟了上去。
飞剑的速度一开始并不快,楚霖便如那天方圆照顾他们一般,时不时地回头看一下苏卿有没有跟上,见他脚下莲花状的法宝确实如韩师启夸的一般,速度极快,楚霖才让他哥加快了速度。
因为带着一个新人,所以他们并未直接回他们的洞府,而是降落在了赤峪峰主峰峰顶上,也就是张端的洞府前面。
降落后,面对略显天真懵懂的苏卿,他们却忽然发现,不知该如何安置他。
楚霖看着他哥,用眼神问:哥,我们要像那天师兄师姐们一样,也带着新师弟先熟悉宗门环境吗?可是我们也还不太熟悉怎么办?
楚霖既没有话,也没有传音,只一个眼神,楚境炎就将他的意思领悟得一清二楚,这不仅是鸳鸯翎的作用,更有他们长期相处的默契。
楚境炎是没耐心给一个不相关的人当向导的,他拿起灵息佩,就准备喊他们热心负责的大师姐来。
这时,苏卿却主动开口了,“楚师兄,我初入宗门,不知能否劳烦师兄为我介绍?”
他这话是看着楚霖的。
楚霖一怔,随即点了头,“当然可以。”
应完他又纠正道:“你唤我霖师兄吧,我同我哥都姓楚,同门一般都称我哥的姓,称我的名,也好区分。”
人家都直接开口了,他们怎么也不好直接拒绝了。
“多谢霖师兄!”苏卿欣喜道。
“哥,你要先回去安置灵泉吗?”楚霖感觉他哥似乎不怎么喜欢苏卿,便给他找了个离开的借口。
楚境炎却摇了头,“一起吧。”
楚霖虽然应了苏卿,但楚境炎最终还是把方圆给叫了过来,理由是他们对宗门也不太熟。
这倒也不是谎话。
迎新这件事,对于楚境炎他们来是件麻烦事,但热情的方圆却非常喜欢这项活动,不多久,便屁颠屁颠地御着她的大飞剑赶来了。
看清苏卿的颜值后,原本便太阳一样明媚的圆脸瞬间更加热情了!
“欢迎师弟欢迎师弟!”一落地,方圆便用力地握住了苏卿的,用力摇晃了好几下,还激动地道:“师弟如此钟灵毓秀的人儿,可有道侣了?”
看着对方一双放着狼光的圆眼睛,苏卿盈盈的笑意直接僵住了。
但他并没有挣脱,而是立刻爽朗中带着些微羞涩地道:“还没有呢,师姐可是要给我介绍?”
“你看我怎么样?”方圆不带丝毫停歇地追问。
这下,苏卿的笑意就不是僵住了,而是直接凝固了。
“哈,哈哈师姐真会开玩笑”苏卿干笑几声,然后一下抽回了自己的。
方圆认真地眨了眨眼睛,强调道:“我没有开玩笑哦。”
她可是很认真地在给自己找道侣的!
她也很想有个人能跟她同乘飞剑呢,哦对了,看来她需要提前预备一把更大更结实的飞剑了,不然可装不下她的道侣。
苏卿微吸一口气,连凝固的笑意都快要维持不住了,他下意识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在一旁吃瓜的楚霖和楚境炎。
看着女流氓似的师姐,楚霖实名同情被女流氓盯上的苏卿师弟,便好心地开口解围道:“师姐,你们还是初日见面呢,一见钟情也没有这么快的吧?你总得给苏师弟了解你的时间呀,感情之事,讲究水到渠成,不可操之过急的。而且,万一人家喜欢的是男孩子呢?”
“对对对!”苏卿鸡啄米似的点头,连忙澄清道:“我喜欢的确实是男孩子啊师姐!”
完,他还看了看楚境炎始终牵着楚霖的,羡慕道:“我最希望拥有的,就是像二位楚师兄一样,浓烈如酒的感情呢。”
看着苏卿一脸向往的神情,方圆的脸一下就皱了起来,她苦恼地嘀咕道:“怎么回事啊,怎么可爱的师弟都喜欢粗鲁的臭男人呢?明明我这么好!”
苏卿:“”
在楚霖二人的忍俊不禁,和苏卿的尴尬忐忑中,方圆默默哀悼了她逝去的第不知道多少段“恋情”,便很快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那情绪恢复的,就跟刚刚表白失败的不是她一样,只见她满脸八卦地重新拉上苏卿的,热切道:“师弟喜欢男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赤峪峰优秀的男子可多了,我给你介绍啊!”
苏卿:“”
苏卿脸都要裂了,楚霖撇开脸,不然他怕自己会直接笑出声来。
于是,接收到他水汪汪的求救视线的便是楚境炎。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会话般,看着楚境炎。
楚境炎撇开视线,无奈地对方圆道:“师姐,咱们还是先带苏师弟熟悉宗门吧,来日方长,苏师弟的情感问题,你稍后再关心也不迟。”
“好吧。”方圆满脸遗憾地松开苏卿的,咂咂嘴,不死心地叮嘱,“那你要是有喜欢的,一定要告诉我哦,我可以帮你出主意!”
“一定会的,师姐。”苏卿暗暗松了口气,又感激地看了楚境炎一眼。
是熟悉宗门,但除了宗门各峰的大致分布之外,其实苏卿真正需要熟悉的,就只有无剑锋,还有他们的赤峪峰。
一整个流程下来,用的时间都不到两刻钟。
最后,方圆问了苏卿跟楚霖他们一样的问题,“师弟是想住房子还是洞府?对位置可有什么要求?”
苏卿看向楚霖二人,“我想跟师兄们住近一点,可以吗?”
他目带请求,还有一点点的依赖,楚霖觉得,那情绪有点像雏鸟情节。
因为来宗门看到的第一个同辈人就是他们,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情节吗?
他垂眸,实话,他是不太想答应的。
估计他哥也不太想,但就像之前一样,别人直接出口的请求,反而不好拒绝了。
也不知道这位师弟是有意还是无意。
楚霖不知如何拒绝,楚境炎却是直接摇了头,“抱歉,我们住的地方比较偏,而且洞府就开辟在悬崖处,周围并没有适合另辟洞府的地方,你怕孤单的话,还是住在师姐附近比较好。”
“对啊对啊,他们确实住得僻静,阿卿还是跟我一起住吧,我周围还住了许多师弟师妹呢,很热闹的!”
方圆原本还想,楚境炎他们洞府周围虽然不适合开辟洞府,但硬要找出一个地方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一听楚境炎后面那句话,她当即就把话咽了回去。
楚境炎微微一笑,心念一动,脚下就出现了一把飞剑,他把楚霖拉上来,对方圆点点头,“带苏师弟找洞府的事,就劳烦师姐了,我们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一点事而已。”方圆大大咧咧地挥道。
望着飞速离去的飞剑,苏卿微微抿了抿嘴角。
楚霖二人回到洞府后,第一时间便找了个地方安置灵泉。
虽然这眼灵泉只是中等,但在元婴之前,这灵泉都将是他们快速提升修为的利器。
楚霖一边为灵泉布置阵法,一边同正埋头炼驱魔丹的哥哥话。
“哥,你不喜欢苏师弟吗?”
“不喜欢。”楚境炎想也不想就道,头都没抬一下。
楚霖拿着锥子和锤子刻画阵法的一顿,惊讶抬头,“这是为何?”
他哥讨厌一个人不奇怪,但讨厌得这么干脆,也是不常见的。
“不知道,看到他那张脸就讨厌。”楚境炎难得有些任性地道。
其实那种感觉他自己也不清,但在宗主洞府内看到苏卿的第一眼,还没有话的时候,他心中就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厌恶。
他对穆云轩都没有这么讨厌。
楚霖仔细回忆了一下跟苏卿相处的过程,若有所思道:“他的性格倒是确实有点奇怪,也不知道在这样一个略显残酷的世界,还是出身世家,是怎么养出他这样天真不谙世事的性子的,尤其他还是个男孩子呢,也不知道他家长辈怎么想的。”
而且不止是性格,实力好像也不太行的样子,连胡图都通过了宗门测试呢,他竟然落选了
“天真?”楚境炎不置可否,“到底是真天真,还是假单纯,还不知道呢,如果他家人不是刻意想毁了他,那他的天真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假的,乖以后离他远一点。”
不合时宜的天真单纯,害不害自己不一定,但一定会害了别人。
若是包藏祸心的假单纯,那就更可怕了。
楚霖听话地点点头,锤子继续敲了起来,“我记得了,我都忙着修炼呢,本来也没有什么时间可以跟他相处。”
3后戟峰
楚霖觉得他们跟苏卿应该是没什么相处的会的,但他没想到,两天后的晚上,他们就收到了来自苏卿的邀请,邀请他们去参加他的暖房宴,就跟前几天他们办的一样。
只是苏卿选择的是住房,而不是洞府。
他们去的比较迟,到的时候,漂亮华丽的房子里已经坐满了一堂的人。
“楚师兄,霖师兄,你们来啦!”苏卿作为主人,欣喜地迎上前,态度一如初见时热诚。
楚霖将里拿着的礼物盒递给他,笑道:“恭喜师弟喜迁新居!”
楚境炎朝屋子里的人拱了拱,“见过师尊,见过各位师姐师兄师弟师妹们,我们来迟了,还请见谅啊。”
“不迟不迟,这两天炼丹炼得怎么样了?”张端笑眯眯地问。
“炼了一些了,到时候是直接给你,还是送去给宗主?”楚境炎边拉着楚霖坐下,边问道。
“直接给你韩师兄吧,这事儿也被掌门师兄丢给师启那子负责了。”到韩师启,他忽然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道:“啧,你们这群兔崽子,什么时候才可以像你们韩师兄一样,给为师我分忧呢?”
“师尊,我很快就可以为您分忧了,我会努力修炼的!”柳世欢第一时间响应道。
打通了灵根之后,他整个人的气质,便肉眼可见地变得明朗自信了许多,只是对师尊的依赖依旧没有变化。
张端用大掌拍了拍他的脑袋,欣慰地夸道:“还是欢欢乖巧,师尊就等着你修有所成了。”
方圆却困惑地问,“师尊您又不是掌门师伯,您有什么忧需要分啊?”
张端一秒收起了好心情,拉着脸,没好气地道:“有你们这群不成器的兔崽子,为师我每天都忧得睡不着觉好吗?”
“师兄师姐们都懂事又勤勉,师尊您要是还忧心,可让其他师叔师伯们怎么办呢?”苏卿忽然亲昵地插话道。
他这一句话,便捧了在场的所有人,态度也亲昵得十分自然,一看就是那种在长辈面前很吃得开很讨喜的辈。
在场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自觉地亲近了一些。
张端脸上的表情虽然仍旧嫌弃,但也多了两分笑意。
唯一脸色不好的,大概就只有被抢了师尊关注的柳世欢了。
柳世欢原本就恨不得自己是师尊的独生子不是,是恨不得是师尊唯一的徒弟,此时要不是张端在场,楚霖毫不怀疑,他一定会怼得妄图跟他争宠的苏卿怀疑人生!
开席时,楚霖也以为苏卿会坐在师尊旁边,但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自己身边的座位。
两人坐在一起,苏卿又总找话题跟他聊,楚霖也不能不应。
“师兄,你们是翡幕中洲的本地人吗?”
“不是的。”
“那你们来自哪里呀?”
“我们来自琳琅洲的一个偏远地方。”
“那你们的家乡是什么样的?”
“师弟对我们的来历很感兴趣?”楚境炎忽然问道。
“对啊。”苏卿毫不迟疑地就承认了,他满脸向往地:“能培育出两位师兄这么优秀的人,你们的家乡想必也一定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有会的话,真想去看一看!”
“钟灵毓秀倒是确实,不过那并不是个适合游玩的地方,偏远地区,难免排外。”楚境炎淡淡地道。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苏卿表情遗憾,不过到底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聊起了别的。
席间,楚霖有大半时间都在陪柳世欢话,楚境炎则照例给楚霖夹菜,给他处理那些不好直接入口的食物。
柳世欢忽然羡慕地对楚霖:“霖师兄好幸福啊,楚师兄你对霖师兄可真好!”
楚境炎正给楚霖挑鱼刺,闻言,他动作不停,头也不抬,便简明扼要地回道:“他对我也很好。”
见他态度冷淡,仿佛一腔热情全给了身边的楚霖一般,柳世欢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之后话也少了许多。
楚霖心里觉得莫名的同时,又偷偷松了口气。
他实在不喜欢同苏师弟话,因为苏师弟话非常跳脱,话题一个接着一个换,你但凡走一点神,都很容易接不上话,或者无意间就给出了某些你并不想给的答案,非常累人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喝完酒席后,临分别前,张端突然传音给楚霖和楚境炎道:后天早上,你们二人到后戟峰去一趟。
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吩咐后,他便带着柳世欢,潇洒地化为了一道电光,远遁而去。
楚境炎和楚霖对视一眼,也踏上飞剑回去了。
他们不知道张端让他们去干什么,但看样子也不像坏事。
回去的路上,楚境炎忽然又叮嘱了楚霖一句,“以后你离苏卿远一点。”
这话没头没尾的,但楚霖这回却连原因都没问便点了头,“我知道了。”
回了洞府之后,为防后天有什么需要耗费时间的要紧事,楚境炎特意多花了一些时间炼丹。
然后第二天便让圆圆带着重焰,把三分之二的驱魔丹送去给韩师启,三分之一的驱魔丹,以及其他的常用丹药,则送下山去给尉迟龙了。
之前尉迟龙就传信给他们,无尽海的妖族已经来过一趟,如今也没离开,就为了等他的驱魔丹。
他也不好让人白跑一趟,便干脆多炼了一些,然后匀出一部分给妖修们。
到了张端的那天,一大早,二人便把自己收拾利索,径直往后戟峰去了。
后戟峰,是他们入门那天,师兄师姐们介绍得最少的两个地方之一。
他们只被带着远远地看了一眼,让他们记住大致的方位,便又匆匆地被带走了。
据,后戟峰就是他们宗门的潜修之地,里面住着的,都是潜修的师叔师伯,还有师兄师姐们。
那天给他们上课的秦师兄,便是在后戟峰修行的。
他们往后戟峰赶的时候,路上还碰上了一个熟人,正是那天拆穿方圆“博爱”本质的秦苟苟,秦师弟。
“师兄,你们也是去后戟峰的吧?”秦苟苟热情地跟上两人,“我们一道走吧!”
“好啊,刚好我们对路不太熟。”楚境炎欣然应道。
三人到的时候,后戟峰峰脚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其中,韩师启也赫然在列,他还冲楚境炎和楚霖微笑着点了点头,才收回视线,继续同他身边的人话。
算上他们三个,现场一共二十六个人,除了韩师启之外,收徒大会那天为新弟子演示剑法的十二人,竟然大多数都在。
“师弟,为何我们只聚在山脚呢?”楚霖环顾四周,好奇地问。
之前不管是去哪一座山峰,他们一般都是停在山顶处的。
秦苟苟声同他道:“这后戟峰,是除了太上长老们所在的禁地之外,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了,这里聚集了宗门里所有潜修的高,修为越高的,便在越上面,我们是上不去的。”
“这样啊。”楚霖了然,又问,“那师弟知道我们为何会被召集在此吗?”
“听是要给我们加课!”秦苟苟激动道,“师兄你看,每座剑峰中最优秀的弟子都在这里了,也是没想到,我秦苟苟竟然还有同亲传弟子一较高下的会,宗主一定是看到了我的优秀!”
楚境炎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附和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师弟的努力,当然也会被大家看到。”
其他峰他不知道,但起码在他们赤峪峰,核心弟子和亲传弟子除了月例不同之外,其他并无明显差别,师尊对他们的教导也是一视同仁的。
秦苟苟原先还骄傲于自己的优秀,但被楚境炎这么一夸,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挠了挠脸,羞涩道:“我也就在我们赤峪峰是修为最高的,也算不得太优秀。”
楚霖:“”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你这一句话,因为我竟分不清你究竟是在谦虚还是在装逼
他也不需要回应,因为秦苟苟自己,就能滔滔不绝地讲上一整天。
楚霖从他口中,听到了各种八卦!
到谁家同谁家的灵宠钻树林下崽子了,大到翡幕中洲哪个宗门跟哪个宗门的弟子联姻啦,又出轨啦,又复合啦
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一样。
楚霖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再附和两句,秦苟苟师弟便会讲得更加兴奋。
楚霖以前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八卦或者话痨这类属性的人,因为真的很吵。
但是在没有光脑也没有电视,娱乐活动少得可怜的混元大陆,楚霖忽然就喜欢上了听八卦了。
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太无聊了
看着弟弟听得脸放光的样子,楚境炎莞尔一笑,便兀自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这后戟峰不愧为无间宗的潜修圣地,哪怕只是山脚,灵气的质量也远胜于他们赤峪峰,认真比较起来,也就比他们洞府里的灵泉差一点点而已。
因为会难得,所以楚霖和秦苟苟也并没有聊很久,他们一个过足了八卦瘾,一个过足了嘴瘾之后,便也同楚境炎一样,盘腿修炼了起来。
39剑阵
后戟峰山脚下,等待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动静。
开始人们还有些焦躁,交头接耳地讨论他们被集合在这里的目的,但或许是受身边人的影响,尤其是见韩师启也闭目修炼后,陆陆续续的,话的声音便渐渐消停了下去,然后全都进入了修炼状态。
这一修炼,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中午。
这一地的人,都是没有结丹的,还不能辟谷。
修道之人需要的能量多,因此,他们大多是被饿醒的。
楚霖和秦苟苟也是。
秦苟苟摸着自己的肚子,嘟囔道:“不是加强班特训么,怎么没有老师?难道我的消息出错了?不可能啊,我可是赤峪峰百事通!还是,这特训,就是让我们可以在后戟峰山脚下修行?”
楚霖听着他自言自语的碎碎念,询问地看向他哥。
这个样子,他们是该继续修炼,还是可以先去吃个午饭?
楚境炎想了想,拿出了三个食盒,“我们就在这儿吃吧,速战速决,然后马上继续修炼,吃个饭的时间,也不至于耽误修炼。”
秦苟苟接过那个精美的饭盒,一打开,喷香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引得周围不少人都忍不住侧目。
他感动道:“师兄,你们真是太好了!”
“师弟喜欢就好。”
三人埋头扒饭,最后,只五分钟时间,便把食盒吃了个一干二净。
楚境炎又拿出三个灵果,然后三人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啃完了饭后水果,还喝了一杯静心茶。
可以,这顿午饭虽然吃得匆忙,连餐桌都没有,但是该有的程序可是一点没少,仪式感非常的强。
其他原本还在犹豫的人见状,也都学着他们,匆匆填了肚子,然后才毫不停歇地继续投入忙碌的修炼。
能够在后戟峰修炼,哪怕只是山脚,也都绝对是不容耽搁片刻的好事。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楚境炎和楚霖一样,一入宗门,就能拥有一口中等灵泉的。
众人是本着边修炼,边等人来给他们上课的心情在等待的,但一直等到日暮西山,天色渐暗,后戟峰靠近山顶的位置,才终于传来一道低沉冰冷的男音,“明日再来。”
有人发话了,于是大家连个犹豫都没有,便纷纷踏上飞剑,负剑离去,然后第二日早晨再依约而来。
这样几十个人默默在后戟峰山脚打坐、修炼、等待、蹭灵气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天。
直到第四天早上,才终于有人来搭理他们。
在众人的注视中,一眉发皆白,瞳色也极浅的白衣修士,从高耸入云的峰顶缓缓而落,他往下飞时,脚下明明什么也没有,却似踩着云朵般,轻盈如风。
“我姓卫,是你们的师伯,元婴后期修为,此后十天,都将由我来教授你们修行。”
他的声音乍一响起,便如他的外表一般,无形中就透着一股子冷意,这冷不至于冷得伤人,但却很有距离感。
“见过卫师伯!”被挑选过来的精英弟子们激动地齐齐喊道。
卫这个姓氏,并不多见。
若他们没有猜错,这位卫师伯,应当就是他们宗主的三师兄,同样曾经去过上宗进修的天才!
他这副略显特异的模样,也不是因为年纪大,而是因为他的功法特殊,又是变异冰属性。
看着底下一众满脸热诚敬慕的辈,卫离面如冰山,但眼神却不自觉地温和了一些。
他点了点头,然后徐徐抬。
随着他的动作,便有二十六个响着剑鸣之声的剑阵,凭空出现在他与二十六名弟子中间的空地上。
剑阵的数目,正合弟子的数目。
看着下首二十六人或了然、或激动、或忐忑的表情,卫离淡淡开口,道:“你们各自进入一个剑阵,何时破阵而出,便何时休息。”
他完,便不再开口。
众弟子面面相觑,然后转头看向眼前的剑阵群。
这每一个剑阵,都是由数十把长剑组成,这些长剑直直地在空中悬立着,围成一个圈,面对年轻剑修们的方向,还自动开着一个一人宽的缺口,静静地等着他们走进去。
但这副安静的姿态,终究只是表象,请君入瓮的障眼法。
当身为这一辈大师兄的韩师启以身作则,率先踏入一个剑阵时,那剑阵便贴着他的背,“唰”的一下合拢,然后快速旋转,在旋转中,剑身缓缓抬起,几十把剑的剑锋,就这样直直对准了韩师启。
悬停一秒。
这一秒,或许是开战前的提醒,亦是这剑阵唯一的慈悲。
因为下一秒,长剑便嗡鸣一声,猛地向中间迅速收拢。
韩师启执剑抵挡,但他作为剑阵的圆心,攻击从四面八方而来,他却只有一双,要如何才能抵挡得住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攻击呢?
他没能破了双拳难敌四的诅咒。
于是,很快,剑阵便见了血。
韩师启是他们这二十六人中,身份最高,修为也最高的人。
据在三年前,他便步入凝脉巅峰了。
但即使是这样厉害的韩师启,也轻易就被这剑阵所伤。
“怎么?你们就打算用眼睛破这剑阵?”
大家还来不及根据韩师启的表现得出什么心得,卫离就忽然不冷不热地刺了一句。
其他人本来也没怕,只是一时看得愣住了,才迟迟没有动,被这一提醒,大家当即便不再犹豫,纷纷提着他们的长剑,迈开了脚步。
楚境炎把楚霖轻轻推进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剑阵,自己才提步迈进了旁边相邻的那一个。
剑阵,也是阵法的一种,楚霖对此是有过研究的。
再加上他本身又是防御极高的金属性,神识也很强大,所以,楚霖的应对,并不算十分吃力。
拼着受伤度过一开始忙脚乱的时期后,他便迅速找着了剑阵攻击的规律。
他的身形在空中飞速旋转,中的剑也快出了残影,站在剑阵外面,就只能听到“叮叮叮”的刀剑相撞的金属音,只能看到衣角翻飞的少年四周火花不断。
不只是他,其他的剑阵,也大多如此。
卫离悬停在半空,垂眸将每一个剑阵收入眼底。
他的视线在其中几个剑阵中微微停留,略加观察,又很快掠过。
这几个剑阵中,便有楚霖和楚境炎二人。
时间缓缓行走,太阳逐渐升高,最快破阵而出的,是拿着炎霖剑的楚境炎。
然后是韩师启,然后是面无表情的帅气师兄,然后是一个短发的利落师姐。
楚霖是第五名。
破阵的刹那,剑阵猛地一收,楚霖脚步踉跄,正准备以剑拄地稳住身形,便落入了一双有力的臂膀中。
“哥?你怎么样?”楚霖一边下意识问着,一边扶住哥哥的,想要站直。
楚境炎却把人搂得更紧,还往楚霖的嘴里塞了一颗聚气丹和回春丹,才抱着人坐到了地上,“哥没事,吃了丹药后,已经完全恢复了。”
楚霖微微松了口气。
他感受着身上伤口修复时又麻又痒、细细密密的痛感,干脆就放松了身体靠在他哥怀里。
缓了好一阵后,他才抬头看了眼太阳,发现此时已是正午,“我竟然在剑阵里待了半天?”
怪不得他的灵力都被耗尽了呢。
楚境炎拍拍他的头,“哥是第一个破阵的,也才出来没多久呢,大家破阵的时间相隔都不大,剩下的人,肯定也快了。”
楚霖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周围。
他们四周,是正在打坐疗伤的韩师启等人,还有呼呼旋转的二十一个剑阵。
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剑阵,楚霖瞬间坐直了身子,也拉着他哥一起,开始调息恢复。
如今才中午,下午指不定还有什么难题等着他们呢,还是尽早能恢复一点是一点。
楚境炎推算得没错,破阵的人一个又一个,很快便都从剑阵里出来了,无一失败。
从第一个出来的他自己,到最后出来的第二十六名,这中间相隔的时间,不过只有半个时辰不到。
这二十六个人,都是凝脉期,也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彼此的天资实力都十分接近。
而楚霖猜得也没错,待最后一人出来,卫离只给他们留了半个时辰吃饭休息的时间,便再次放出了那二十六个剑阵。
这次的剑阵,同上午的一模一样,区别只在于,卫离多提了个要求——
“若是下午破阵用的时间,比上午还长的,明日便不用来了。”
若折腾一上午却毫无所得,那也没什么重点培养的必要了。
他这话得颇为无情,大家上午才被狠狠折磨了一通,就算积累了一点经验,但此时的状态,又如何比得上上午呢?
不过大家都听懂了卫离的言下之意,他们也没有反抗或者讨价还价的权力,于是当下,连观望都没有,大家便争先恐后地,再次冲进了剑阵中。
楚霖再次出来时,已是晚霞遍地。
他紧张地问依旧先他一步出来,也依旧将他接了个正着的哥哥,“哥我用了多长时间?我超时了吗?”
心急的他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半空的卫离已经不见了身影。
“乖没有超时,还比上午快了二十分钟,你看,你是第四名呢。”
楚霖心下一安,连忙看向周围,果然就见旁边还靠坐着韩师启和另一个师兄。
是的,这回英俊帅气的师兄们,也不是背脊挺直、姿势标准地打坐调息了,他们两人都半靠在石头上,帅气中带了点狼狈。
“二位师弟很厉害。”韩师启由衷地赞叹道。
哪怕狼狈得俊脸上都有了伤痕,他的嘴角也依旧是那熟悉的笑。
他一个凝脉巅峰,破阵的速度却还没一个凝脉初期快,心下叹息之余,他倒也并无什么不悦。
“师兄过奖,我二人不过是对阵法稍有涉猎而已。”楚境炎谦虚道。
那第三名倒是个性格比较强势的人,他也是凝脉巅峰,平时对韩师启都不是百分百的心服,此时对于两次胜了自己的楚境炎,他更是满眼都是战意和不甘。
“我下次一定会比你快。”康锐斩钉截铁地道。
楚境炎正要回话,楚霖想了想,忽然插了句,“这位师兄,你不记得卫师伯的话了吗?”
“卫师伯?”康瑞疑惑地把视线移向从来没被他看在眼里的楚霖。
对于他来,只要是排在他后面的,统统不值得他关注。
“对啊,卫师伯只让我们跟自己比呢。”
“卫师伯何时”康锐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忽然想起,卫师伯,确实只要求他们比自己快
“卫师伯是卫师伯,我要当第一,却是我自己的目标。”他坚定地道。
你要当第一当然没问题,但你倒是别放狠话啊。
楚霖心里默默腹诽,面上却微微一笑,不甚赞同地道:“可是修道之路,不一直都是自己跟自己比吗?在修道中,我们追求更强大,更优秀的自己,从未停止。这条赛道,从来没有出现另一个人的必要啊。”
并不是赢过别人,你就是赢家的,哪怕你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那一个,也不见得就能够飞升。
若求的是道,是仙,那旁人从一开始就不会是你的竞争对,若求的是名,是利,那就另当别论了。
看对方坚毅的眼神,楚霖觉得这位康师兄应该是前者,只是不知他是一时着相,还是从来都这样好胜,误入了误区。
楚霖之所以会这样劝他,除了惜才之外,更多的,则是因为心底的一点担心。
他深知他哥的实力,这康师兄在上午第一次破阵的时候没有胜过他哥,那么以后,就都不可能了。
天才,往往心高气傲。
这是第二次失败,少有败绩的康师兄暂时只是产生了战意,并没有嫉妒这类的阴暗情绪,但要是输得多了呢?
要是在自己放了狠话之后,还是输给了修为比自己低的师弟呢?
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会不会陷入偏执?
以上种种,都是设想,可能会发生,当然也可能不会。
楚霖想得很多,都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320苦逼的宗主
“师兄你这次比我哥慢又如何?你的修道之路,难道就会因此而多些波折,多些损失吗?换言之,你比我哥快又如何呢?我哥又不是你前进路上的一座山,翻过他,你也不能到达更高的境界啊。
师兄你与其想着如何赢过我哥,还不如找时间跟我哥互相讨教一下,互相学习,彼此印证呢。没有任何好处的事,做来不是白白浪费力气吗?”
楚霖语气温和,笑容明媚地缓声劝道。
在他看来,狠话这东西,是不能随便放的,尤其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放。
异性之间还好,同性之间,尤其是两个雄性之间的狠话,那就跟宣战差不多,就关乎于面子,也关乎于尊严。
而能够豁达面对成败的,毕竟只是少数。
面前这位胜负欲过于强盛的康师兄,可不像是那少数人之中的一个。
楚霖完后,康锐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韩师启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剑修好斗,这是性格使然,也是功法使然。
就连宗门,也在有意无意的,保留他们身上的血性,甚至培养他们身上的杀伐之气。
但在楚霖看来,血性也好,战意也好,杀伐之气也好,那都是用在战场之上,用于杀敌之间的。
一瞬间放,一瞬间收,收放自如,浑然天地之大气。
但若连一时的胜负也要计较,那便只是逞强斗勇的一时意气罢了,走不长远的。
楚境炎看着通透豁达的恋人,但笑不语。
原本该考虑这些人情世故的,应该是他才对。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不知不觉间,便活得越来越像对方的模样了。
楚霖点到即止,也并不多劝。
现场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二十六个人全都破阵而出,韩师启也已经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并低声向楚霖道了句谢,康锐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怔愣中,久久没有反应。
他从到大,惯来就是这么个争强好胜的性子,曾经也有朋友过他这样不好,但他从来都只是一听就过,并不往心里去。
如今楚霖这一番话,当然也不可能立马就改变他的性格,但他也清楚,对方是好意。
而且这番好意表示得还非常直白,措辞也非常简单,一点弯都没有绕,一点锋都没打,让他甚至不需要深思,就能听出其中道理。
“明日再来。”昏暗的夜色中,卫离空旷冷淡的声音再次从封顶处飘下。
但这次,动身离开的人却寥寥无几。
因为没有力气。
大半的人,都找了块石头靠着,在吃丹药,在给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上药包扎,还有的人,甚至直接就在地上躺平了。
下午的第二次破阵,除了速度比较快之外,他们所受的苦并没有任何改善,甚至因为心急赶时间,还更惨了些。
秦苟苟同学就是躺尸的一员。
楚霖蹲在他面前,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极品回春丹,他呆滞的眼神才总算有了点光。
不过也就只是比生无可恋要好那么一丢丢而已。
楚霖:“师弟,你能站起来吗?我们要回去了哦。”
秦苟苟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八卦话痨连嘴皮子都不愿意动了。
而楚霖竟然也神奇地看懂了他的意思,秦苟苟是在用眼珠子摇头,表示否定。
楚霖:“”
有这么惨吗?周围的人
嗯好吧,周围躺尸的人也有许多是像秦苟苟一样,在极度的摧残下,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却连收拾自己都不愿意费力气了的破布娃娃。
他抓起秦苟苟的臂,正准备绕过自己的肩头,把人搀起来,上的重量就忽然一轻。
楚境炎半拎半搀着人,“乖,你来御剑。”
于是,方圆师姐送给他们的那把大飞剑,就迎来了三个成年男性乘客。
飞剑:请把我还给方圆,谢谢!
方圆之前她跟几位师弟妹都住得很近的话,不是哄苏卿的,苦逼兮兮载着三个大老爷们儿的大飞剑,在前往秦苟苟的洞府途中,刚好就经过了方圆的洞府。
他们两个还是邻居。
察觉到楚霖二人气息的方圆立马就跑了出来,然后楚境炎就凌空把秦苟苟丢给了方圆,方圆轻轻松松地一跃,便精准地用公主抱的姿势把秦苟苟接了个正着。
秦苟苟:“”
生无可恋的秦苟苟终于重新焕发了斗志,他拼命挣扎了起来,想要挣脱这个娘们兮兮的姿势。
但方圆大师姐可是个比他还爷们,比他还霸道的真“汉子”!
她臂一收,就果断把人抱回了洞府,准备悉心呵护自己的师弟,当一个最贴心、最温暖的大师姐!
楚霖:“”
这姿势,怎么跟抢了压寨夫人的土匪似的?
还真是,感觉有些担心秦苟苟师弟的清白呢
“哥,就这样把秦师弟交给方师姐是不是有些不妥?咱们明天还能见到完完整整的秦师弟吗?”楚霖担忧道。
他可没忘记,方师姐对于清秀鲜肉的执着。
秦师弟虽然年纪比他们还大几岁,但就长相来看,绝对是鲜嫩欲滴的!
“瞎想什么呢。”
楚境炎失笑,敲了敲弟弟的头,干脆拉着他在大飞剑上盘腿而坐。
如果不讲究的话,御剑其实也不是非得站得潇洒笔挺的。
楚霖和哥哥面对面坐着,他是前进的,而他哥的视角,却是倒退的。
倒退肯定不会太舒服,于是楚霖操纵着飞剑放慢了速度。
混元大陆没有灯光,人口密度也不高,因此,晚上的天空便格外的漂亮,也格外的安静。
飞剑穿梭山林,微风缓缓吹在他们身上,听着自由的虫鸣鸟叫,感觉尤其地舒服。
“哥,那卫师伯看起来好生厉害啊!”楚霖着,还凑到他哥耳边,用气音声道:“我感觉好像比咱们师尊,比宗主都要厉害一些呢。”
在一个势力中,一般人们都会认为,最厉害的应该是掌权者,起码也应该是同辈中的掌权者才对。
那些退位让贤当吉祥物和镇山之宝的老祖宗们不算。
楚霖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
楚境炎莞尔,他没有学弟弟可可爱爱的气音,只握着对方的,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这其实并不奇怪,在修界,实力和大道,可比权势来得重要多了。宗主事务繁忙,根本不可能完全静下心来修炼,本身也并不是个什么美差,宗主不定就是因为打不过那些潜修的师叔师伯们,才会被摁在宗主之位上操劳呢。”
完,他想了想,又笑着添了一句,“不定咱们师尊和其他各峰峰主也是呢。”
若是宗主和张端在场,绝对会拍着他的肩膀大呼知音!
因为他猜得一点没错,他们确实是技不如人,才会被摁在宗主和峰主这些无聊的岗位上鞠躬尽瘁的!
苦逼又操心的宗主,此时就正在后戟峰,卫离的洞府内。
“师兄,那些崽子学得怎么样?”欧阳烛关心地问道,宛如在向班主任打听自家孩子学习情况的家长。
什么都没教,只让人在山脚下静修了三天,又在剑阵里被剐了一天的卫离眼神飘忽了一瞬,又很快归位。
他强自淡定道:“马马虎虎吧,还是有几个好苗子的。”
未免“家长”再次问出某些他不好回答的问题,卫离赶忙抢先发问,“韩师启是你的弟子,那楚境炎和楚霖,还有康磊和苗瑶瑶,又是谁的弟子?”
“师兄你的好苗子,指的就是这几人?”欧阳烛惊喜道。
卫离点了点头,“这楚境炎是其中表现最为出色的,韩师启其次,康”
“等一下!”宗主抬制止,震惊地问,“楚境炎和师启可是差着三个等级的,他竟然表现得比师启还好?!”
他知道楚境炎悟性好,但悟性只是天赋的一种,可不能跟实力完全画上等号。
实话,要不是赤峪峰实在找不出人来参加特训,楚境炎和楚霖这两个新弟子,还有秦苟苟那个核心弟子,原本都不该得到特训的名额。
卫离不悦地斜睨他一眼,浅色的眸子带了些不满,“怎么?还不允许有人超越你徒儿啦?”
他在大洲见过的天才不计其数,是以并不觉得楚境炎今天的表现有任何的问题。
要有问题,那也是疑惑为何他的悟性这么好,实力却会比韩师启等人低。
“不不不,师兄你误会了!”欧阳烛连忙摆澄清道:“从楚境炎和楚霖入门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他们悟性好了,只是没想到会好到这个地步而已,我完全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为咱们宗门能拥有如此出色的弟子而高兴呢!”
卫离左右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确定其中并无作伪痕迹,这才驱散了不悦。
不过他还是教训道:“没有不高兴就好,我跟你,你可别因为宗主当久了,就变得越来越俗气了,你赶紧教出一个靠谱的弟子来,然后把宗主这破担子丢掉才是正理。”
卫离心疼师弟,便毫不犹豫地坑起了师侄。
因为他们师尊,也就是上一任宗主,就是这么干的!
作者闲话: 剧场:
韩师启:哈秋!嗯?怎么感觉有人在算计我呢?
欧阳宗主:真想把这棵苗往上拔一拔啊
32十分欠日
要不是自己跑得快,如今在宗主之位上做牛做马的,很可能就是他了,卫离心有戚戚地想道。
“唉,哪儿有这么快呢。”欧阳烛忧愁地叹了口气,“我觉得师启是很有接替大任的潜质的,他聪慧,又负责,但他还年轻呢,现在才凝脉巅峰,待他修到元婴,还不知要多少年”
完,他还哀怨地看了卫离一眼,都怪自己当初跑得不够快,实力又不如人。
坑过师弟的卫离顿时不吭声了。
欧阳烛摆摆,心灰意懒地叮嘱道:“这次的加强集训,师兄你多上点心,尤其是那几个好苗子,他们可是我们翡幕分宗的希望,是要代表我们分宗去主宗争夺荣誉,争取资源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的,你累了,你快回去吧!”卫离忙不迭地挥赶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场让人愧疚又心虚的谈话。
月光下,载着两个人的大飞剑,在种满了火属性绣球花的草地上徐徐降落。
“嗷呜!”
“主人大主人!你们回来啦!”一直守着家,等在洞府外的两个家伙快步迎上前,担心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晚?啊,主人你受伤了!”
楚霖踏下飞剑,连忙抱住迎面扑来的重焰,又拍了拍圆圆的头,安抚道:“刚刚送秦师弟回去,所以耽误了点时间,至于身上的血,是白天参加训练的时候受了伤沾上的,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至少外伤是好得差不多了。
至于被顺着伤口打入体内的剑气,那就得自己一点一点往外拔了。
同一个伤口,在短时间内被击中两次以上,就会在体内留下剑气,这剑气留在体内,就如一根被扎在肉里的毒刺一样,令人疼痛难忍,甚至很容易就此造成暗伤。
但这剑气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你可以将它拔出来,在拔除剑气的过程中,便可以借淬体,提高自己的身体对于剑气攻击的耐受性和防御力。
不拔除的话,你也可以将之吸收为几用,但其过程,就会比拔除剑气还要痛苦。
他们怀疑,那卫师伯之所以让他们一天之内经历两次剑阵,可能也有用剑气磨砺他们的意思。
看着自家主人浑身的血迹,斗篷下的衣服也是被割得破破烂烂的,圆圆心疼得够呛,重焰也是嗷呜嗷呜叫唤个不停,嚷嚷着要去把那劳什子的剑阵烧个精光!
对于它们的心疼,楚霖和楚境炎二人原本是非常感动的,如果他们洗完澡收拾干净出来后,没有在餐桌上看到那一大锅八分熟的妖兽心脏大补汤的话
“哥,你多吃点。”楚霖温柔地给他哥盛了满满一大碗汤。
楚境炎挑了挑眉,也不计较弟弟的心思,含笑喝完了。
但楚霖却并没有因为他哥的纵容而逃过一劫,因为圆圆立马把汤锅整个端到了他面前。
楚霖:“”
吃完饭,又喝完补汤补完血后,楚霖狠狠打了个颤,拉着他哥就跑了。
那背影,很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回到房间,迅速关好门,确定圆圆进不来,那还剩了一半的大补汤也进不来后,楚霖才狠狠松了口气。
他们瘫在最近特意制作的、柔软的双人沙发上,揉着肚子歇了好一会儿,然后楚霖就拿出了他的锤子,准备给他们炼制一个飞行法宝。
“哥,你觉得咱们的飞行法宝应该炼成什么样?炼个多大的呢?”
楚境炎也放出自己的青雷焰准备炼丹,闻言,他想也不想就问:“乖喜欢什么样的?”
楚霖抓着锤子想了想,“我也没见过什么飞行法宝,没什么灵感,你觉得,炼成我们以前那台星车的样子怎么样?”
楚境炎想象了一下一台科技感满满的星车,纵情飞驰在众多古色古香的飞船之间的新奇画面,忽然笑了,他点了点头,纵容道:“乖喜欢的话,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你要想清楚哦,星车的样子,可能会比较惹眼。”
他们之前那台星车,是全星系限量,款式既经典又酷炫,每次开出去,那回头率都是百分之二百的高。
好看是真的好看,但他并不觉得他家乖会喜欢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用来吸引车轮星系的老乡倒是一大利器,不过,把自己暴露在明处让人家辨认,可能也并不是个特别明智的决定。
毕竟人心易变,谁又能确定,那些老乡们不会伤害他们呢?
楚霖确实不喜欢受人关注的异类感,所以他想了想,还是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设计。
二人各自忙碌,这一忙,很快就过了一个时辰。
此时月亮已经升到半空散发它的光芒,但忙碌的人依旧还不能休息。
因为他们体内的剑气尚未解决,此时肌肉还在隐隐作痛。
他们的情况其实还算好的,因为他们格挡躲避掉的剑气,远比击中他们身体的要多得多。
真正凄惨的,是秦苟苟同学。
赤峪峰二号峰上,正响彻着凄厉婉转而骇人的惨叫声——
“师姐!你轻点嗷嗷嗷嗷!”
“啊啊啊啊啊,谋杀亲师弟啊啊啊——”
“师姐我求你了!真的,让我自己来吧,我自己可以的!!!”
惨叫声在空旷的山峰间来回回荡,跌宕起伏,久久不绝,甚至还有一波比一波高的趋势,由此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邻居。
除了满脸担心的苏卿之外,其他人,都是揣着瓜子兴冲冲地跑来的。
“老秦,你行不行啊?师姐给你拔剑气的动作这么温柔,你还叫得这么惨,真是太弱了,白白辜负了师姐的一片好心呐~~”看着秦苟苟凄惨的样子,老三刘爱齐幸灾乐祸地嘲笑道。
“就是就是,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师妹王姣姣也愤愤地吐槽道。
秦苟苟脑门上青筋暴起,正想骂人,就被方圆一个用力弄得忍不住痛呼出声。
他虚弱地喘了口气,咬牙道:“要不啊诸位师兄师妹们你们自己来享受享受师姐的温、柔?”
方圆一个大巴掌呼在了秦苟苟的后脑上,“怎么?我不温柔?”
“温柔”秦苟苟艰难地从齿缝中蹦出这两个字。
方圆这才满意地撸了秦苟苟的狗头一把,又拍了拍他的翘臀,起身道,“行了,剑气已经拔完了,你自己起来穿好衣服吧。”
秦苟苟趴在床上懒懒地哼唧着,任凭上半身**着暴露在大家面前,也不想再动一根指头。
大家顿时又是一顿吐槽加唾弃。
这其中,大概只有苏卿显得比较正常,比较有良心了。
发现秦苟苟一副重伤的样子后,他甚至还跑回去,拎了一篮灵果点心来。
秦苟苟感动得热泪盈眶,“苏师兄,还是你好!”
感动完,他还不忘一脸嫌弃地扫视周围围着的吃瓜群众一眼,用眼神拉踩了一波。
这才是探病应有的样子好吗?
你们这些伤害伤员心灵健康的,都是些什么冷酷无情的玩意儿,懂不懂什么叫人间真情啊!
苏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关心道:“师兄你这伤是怎么弄的啊?在宗门内,也有人敢下这么重的吗?”
“这哪儿是别人伤的啊。”秦苟苟叹了口气,无奈道:“这都是参加特训的时候,被卫师伯的剑阵伤的,那卫师伯,可是个狠人,我们参加特训的那些人,训练完后就没有个健全的”
方圆又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没好气地斥道:“什么呢?能参加这种加强特训,是宗门对你的重视!是你的福分!居然还敢议论师伯?你子是不是想找打?”
“我错了师姐!”秦苟苟捂着屡屡遭受重创的脑袋,果断认错。
“特训?咱们赤峪峰只有秦师兄参加了特训吗?”苏卿惊讶,随即又崇拜地夸赞道:“师兄好厉害啊!”
看着对方冒着星星的眼睛,秦苟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是只有我啦,还有楚师兄和霖师兄呢。”
唉,难得碰上一个善良的天使师兄,他怎么还有些不习惯了呢?
不过这苏师兄也着实太过客气了些。
明明按照宗门里的规矩,他是应该称呼对方为师兄的,但苏卿却以他年纪比自己,修为也比自己低为理由,坚持称他们这些核心弟子为师兄,他自己则以师弟的身份自居。
也是非常谦和了。
目前来,除了对谁都爱臭脸的柳世欢好像格外看不惯苏卿之外,赤峪峰其他的弟子,对苏卿的好感度都蛮高的。
“楚师兄和霖师兄也参加了?那他们岂不是也受了伤?”苏卿立刻忧心忡忡地道。
神色中,隐约还透着几分焦急。
“确实是受了伤没错。”秦苟苟点头,“不过没有我这么严重,二位师兄可比我要厉害多了!”
虽然他们的境界没自己高,但自己确实是被他们捎带着才能回来的,不然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在那山脚下躺尸一整晚。
“啊,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些治伤的药给他们送去!”苏卿着,转身就要走。
方圆却一把拉住了他,“师弟且慢,送药的事,明天也不迟,现在的话,他们估计在忙,我们还是暂时别打扰他们了。”
苏卿表情一顿,随即迟疑道:“我的伤药效果十分的好,对他们的伤口很有帮助的。”
“真的吗?那快给我用上!”
秦苟苟丝毫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别人给他上药,嘴里还不忘叨叨着,“苏师兄你不知道,你这药要是给了他们,那才叫浪费呢。楚师兄自己就是个丹师,今天他还喂了我一颗极品丹药,他们肯定不缺好药的,所以嘿嘿,这药还是给师弟我用吧,我比较需要!”
“你也好意思!”刘爱齐鄙视道。
“我当然好意思!”秦苟苟脸皮十八米厚,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背,目光殷切地招呼道:“师兄,你快来啊!”
众人捂脸,秦苟苟你知不知道,你这光着身子,一脸期待地喊着师兄快来的样子,真的十分欠日
被他期待的苏卿抬了抬脚,最后还是无奈地转了回去,认命地拿出了药膏给人上药。
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被人探病的楚境炎二人,此时已经将体内的剑气尽数吸收,和他们的剑意融合。
但他们依旧没有睡觉,而是开始专心地吸收起了灵泉池中的灵气。
自从在无间宗安顿下来后,他们就将每天的睡眠时间压缩到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足够修士完全恢复体能和精神,但也仅只如此了。
他们就像两个起跑线就比别人落后很多很多的孩子,只有拼命追赶,才有可能将其中巨大的差距填平,甚至反超!
他们如今实力不如人,但他们并不甘心一直如此。
*
翌日,二人再次早早地赶到后戟峰山脚。
这一天的训练内容,依旧是剑阵,而且是跟昨天一模一样的剑阵。
卫离也了跟昨天一模一样的话,“你们的破阵速度,必须比昨天快,没有提升的,下午就不用来了。”
此后每一次剑阵开始前,卫离都会轻飘飘地撂下这样一句狠话。
这句话就像一根鞭子一般,追在他们身后不停地抽,绷紧了他们脑袋里的弦,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因为他们谁也不想被踢出这个精英队伍,不想失去这个会。
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儿去拼命,身上新伤叠旧伤,恢复的速度都赶不上受伤的速度,但他们破阵的速度却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从容,剑锋也一次比一次凌厉!
到后来,他们一天甚至可以破三个剑阵。
一直到九天的时间过去,这二十六个人硬是没有一个掉队的。
第十天,也就是训练的最后一天,众人来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早。
他们默默打坐,安静地等待卫师伯出现。
但他们没有等到卫师伯,只等到了从四面八方骤然袭来的无数把利剑!
322堡垒
利剑铺天盖地的,速度极快,又悄无声息,恍如鬼魅。
直到逼近人群十米处时,那冰冷的杀才刺激得众人猛然睁眼,翻身而起。
楚霖熟练地一剑挥开一柄直冲他门面而来的长剑,就像过去的九天做的一样,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剑的力道,却远比之前的剑阵要大!
他这一次的格挡,并没有成功把来袭的利剑打飞,那剑尖只偏移了不到半米的距离,直指向旁边的哥哥。
他心一紧,正要补救,就见那剑直接被他哥硬生生砍断了。
“乖心!”
“哥哥也心!”
楚霖心一缓,又立刻凝神迎上了其他的暗剑,这一次,他用上了自己八分力道,才没有再造成同样的错误。
经过一波偷袭与防守与反击的正面交锋后,所有人都跟楚霖有了同样的发现。
那就是这次的剑阵,论速度、论密度、论强度,都起码是之前型剑阵的十倍以上!
他们磨练了九天,受了无数伤才练出来的游刃有余,此时被毫不留情地击了个粉碎!
无疑,这是对他们这次特训成果的检验。
中的剑急速挥舞,在大家极尽专注的神识中,每次刀兵相接,都会发出巨大的撞击声,空中火花闪现,剑锋震颤,这是速度与力量的双重作用。
身处同一个剑阵中,没有一个人敢松懈分毫,大家的距离靠得越来越近,因为在忙乱间,不知不觉的,大家便开始互相搭救,互相依靠了起来。
但形势依旧越来越严峻。
血腥味很快就在空气中传播开来,毕竟他们二十六个人就只有五十二只,但这来势汹汹的剑,却仿佛是出自千观音的一般。
敌我数量之间的巨大差异,是目前他们面临的最大考验!
之所以是目前,是因为下一秒,楚霖他们就在一阵头皮发麻、警铃大作中,发现了上空雨点般落下的金色长剑!
他们现在的状况,就是八方来敌,四面楚歌,除非遁地或者分身,不然根本无处可逃。
别他们了,怕是就连苍蝇,也无法从这密集的剑阵中逃生!
“韩师兄!收拢阵型!”楚境炎大声喊道。
在这样的剑阵中,各自为营,或者松散的合作,根本就不可能取得胜利,甚至就连自保,很可能都是件奢侈的事。
韩师启的反应很快,在楚境炎话音刚落的时候,他就猛地击飞了头顶袭来的一柄金剑,高声命令道:“所有人向我靠拢!”
他是宗主首徒,是同辈弟子中地位、实力和声望都最高的人,他一出声,所有人便会下意识地照他的去做。
在这样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大家也确实需要一个能够团结他们的领袖。
所以几乎是瞬间,大家就从松散的点,围成了一个剑尖对外的阵。
“竹石和影驰同我一起,升高八尺,挡住上方来剑!楚师弟主导下方!”
“是!韩师兄!”
越是紧急的时刻,命令就越要详细,这样,二十六个人才能团结成一个庞大且完整的器,然后高速,且精确地运转起来!
韩师启清楚这一点,所以直接点了名,此时他们这二十六个人,俨然便是一个整体,一个堡垒!
他们是这座堡垒坚固的城墙,是这个堡垒厚实的盾牌,亦是这座堡垒犀利的枪尖!
他们护卫自己,护卫彼此的安全的同时,寻求破敌之!
而对于这样的大型剑阵,破阵之法只有三种。
第一,是消耗光对方设置的所有弹药,剑阵没有了杀伤力,自然就算是破阵;
第二,是捣毁阵基;
第三,则是逐一捣毁所有的阵眼。
与其他的阵法不同,剑阵,单独捣毁某一个阵眼是没有用处的,必须把所有阵眼毁掉,剑阵才会彻底停止攻击。
第一个方法,显得很笨拙,也很无奈,但后面两个,却很危险。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敌我双方数量悬殊,消耗战便不可取,至于第二条,阵基可是一个阵法中,最基础,也藏得最深的部分。
楚境炎很怀疑,阵基是不是被安置在了卫师伯的洞府中,或者干脆就被他带在了身边。
二十六个人结成堡垒,最大的好处,就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专心应对自己面前的攻击。
但坏处也在这里,当你背后有人,你的左右也有人,那你面对无法击飞的暗剑时,你就只能生受,而不能躲避。
因为不能让你这个方向的剑,伤到正在应对其他方向攻击的同伴。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虽然都牢牢护住了自己的要害,但身上的伤口也在迅速增加。
艰苦抵御了一刻钟后,见剑阵依然毫无疲软之势,楚境炎当立断,扬声喝道:“所有人往正北方移动,我们去砸了那里的阵眼!”
“好!”大家也被这绵延不绝的攻势打出了真火,所以楚境炎一,所有人便气势十足地响应了他。
正北方,正是楚境炎和楚霖所在的方向。
他们,成为了这座移动堡垒的先锋。
楚境炎一把玄色长剑飞速旋转,气势如虹,他带领着大家,以所向披靡之势,顶着如洪水般的剑势,且战且进!
破阵之路,进攻之路,当然要比防守之路危险得多!
离阵眼越近,来自正北方和正上方的暗剑的力道便越大!
金属的对撞声越发激烈,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加浓郁,但没有一个人想要后退,所有人,哪怕实力一直比较低的那几个人,也拼尽了自己的十二分力气,没有拖一丝后腿!
“勇气可嘉,后生可畏。”
此时,后脊峰峰顶,卫离的洞府内,好几位元婴长老正围观着山脚的战况。
以上那八个字,正是出自其中一位潜修的元婴之口。
他是下一个月要负责给这二十六名弟子训练的人,句生。
其他长老们也是纷纷点头,都对山脚苦战的孩子们表示肯定。
宗主更是欣慰地赞不绝口:“卫师兄果然教导有方,辛苦了!”
辛苦
奉行棍棒教育,训练从来都只放剑阵,其他什么都没干的卫离再次生出了一丝心虚。
他咳了咳,生怕大家问他是如何训练的,所以干巴巴地谦虚了一句后,就连忙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只见他指着下面的人,故作惊讶道:“看,第一个阵眼竟然已经被破了!”
山脚下,正北方,贴近山体的位置,楚境炎的炎霖剑正狠狠地扎在一个灵石布成的阵眼中。
那阵眼一阵电光闪烁,“扑哧”两下,霎时便熄了火。
面向北方的几个人压力顿消。
“向西边的阵眼前进!康师兄,你上去帮韩师兄他们,北方的人则分散到其他三个方向!”
上方的人最少,压力最大,也亏得韩师启竟然带着两个人就顶住了这么久!
对方既然这么有担当,又忙得无暇分身,那原本不想管事的楚境炎,也就不吝于暂时接过指挥权。
破阵,最难的就是第一步。
完成了第一步,之后的第二步,第三步,第二个阵眼,第三个阵眼,第四个阵眼,就以一种递增式的速度,被这座伤痕累累但始终坚固的堡垒一一推平!
但来自上方的暗剑,却始终没有停止。
经过了刚刚的应不暇接,此时只需要专心地应对上方的攻击,一时间,大家竟然找回了昨天应对型剑阵时的游刃有余。
韩师启正跟楚境炎商量,“师弟,你觉得上空的阵眼会在何处?”
楚境炎抬着头,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迟疑道:“总不会是在山上吧?”
能够在这后脊峰拥有洞府的,最少也是金丹修为,他们贸然打上去,怕是要扰了对方修炼。
“哥,韩师兄,我怎么感觉,这上方的阵眼,好像在接近山顶的地方呢?”楚霖拧眉道。
他希望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楚境炎和韩师启却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楚境炎摸了摸弟弟的头,韩师启也脸色复杂地道:“师弟,你觉得,卫师伯是否会希望我们打到他的洞府去?”
楚霖默默闭嘴。
宗主和张端等人也是这么问的,“卫师兄,你是想让那群崽子打上来?”
卫离:“”
卫离当然是不想的。
他把阵基和最后一个阵眼都设置在自己的洞府里,只是想增加这次考验的难度而已,并没有牺牲自己狗窝的打算,谢谢!
他指轻动,雨点般落下的长剑便戛然而止。
然后他缓缓起身,闪身便出现在了山脚下众人面前。
“卫师伯!”脸上血都没擦干净的年轻剑修们激动地喊出声。
卫离微微点头,淡声道出了两个字,“不错。”
在弟子们眼里,这卫师伯的性情,就如他的相貌一般,寡淡冷清,因此,哪怕只是得了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大家也兴奋得像得了天大的夸赞一般,惊喜不已。
卫离慢慢抽出自己的佩剑,缓声道:“测试的最后一项,不是打破上空的阵眼,而是在我下走过二十招,坚持下来的,下一个月,就能来参加你们句生师伯主持的特训。”
323自由且不屈的单身狗
卫离的例行狠话,让在场的二十六人下意识头皮一紧,然后就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他们下一个月,竟然还能来这里修炼,还能接受另一位元婴高的指点?
众人立刻挺了挺胸膛,犹如二十多只雄赳赳的公鸡般斗志昂扬,连身上的伤好像都没那么痛了!
卫离完,一眼扫过面前二十六人的状况,便看向了其中伤势最轻,状态也最好的楚霖,“你先来。”
他兀自决定了人选,楚境炎剑眉一皱,迅速上前两步,毛遂自荐道:“弟子仰慕师伯已久,不知可否让弟子先行讨教?”
“哥”楚霖并不愿意。
他知道卫师伯之所以这样安排,是想给伤势重的弟子们恢复的会,他哥显然伤得比他重!
楚境炎的语气恭敬,但却并不卑微,看了这些人十来天,卫离当然也看出来了楚境炎和楚霖的关系。
他甚至注意到了,楚霖之所以是这里面伤势最轻的,就是因为跟雄鹰护雏一样的楚境炎。
他眉头微动,眼中陡然生起了两份趣味,点头道:“当然可以。”
卫离点了头,楚霖哪怕再想争取,也不好继续纠缠了。
他被秦苟苟拉着,同其他弟子一起,散开来围成了圈,然后盘腿坐下。
站在中间的楚境炎礼貌地将长剑横握于前,行了礼,然后便毫不犹豫地挥剑朝卫离攻了过去。
居然还敢主动攻击?
卫离啧了一声,右随意一抬,便轻轻松松地挡住了楚境炎的第一招。
楚境炎也并不跟他僵持对峙,一击不成,便将剑快速下滑,然后腕一转,再次将剑尖刺向了卫离的腹部。
这个位置,是很不好防守的。
卫离身形稍退,又挽了个剑花,才化解了这第二招的攻势。
然后楚境炎再次变招,卫离继续拆招,二人你来我往的,激烈地打斗了有十个回合左右,卫离才忽然轻笑一声,道:“该我了。”
然后,场上的局面迅速翻转。
卫离挡开楚境炎的剑后,不等楚境炎再次攻击,便猛然抬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头劈向了楚境炎。
楚境炎抬挡住了,但他背青筋暴起,显然挡得异常吃力!
而卫离的力气却仍在增加。
楚境炎眼眸一深,知道不能同对方硬碰硬,于是他身形猛退,中的剑顺势下压泄力。
却不想,卫离竟然紧追而上,横便又是一切。
一时间,攻和守的角色竟然对调了!
只是同之前略显平静的攻守状况相比,这后半场的形势,明显要比之前残酷激烈得多。
楚境炎并没有一味地逃,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同一位没有压制修为的元婴比力量,更无法比速度。
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楚境炎坚持得尤为艰难。
艰难的自保之下,他也并不甘心一味地挨打,所以一直在寻找会,但这会却并不好找。
直到第十八回合时,他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一双黑眸寒光闪现,突然,只见他脚尖一碾,几株藤类植物便骤然破土而出,直抓向卫离的腿,虽然它们下一秒就被卫离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但至少也阻了卫离一瞬,给楚境炎制造了一瞬喘息的会。
这也是楚境炎一直在挣扎中等待的会。
趁着这个会,未等卫离再次近前,带着雷光的剑便瞬间扑向了卫离,那凛然之势,让卫离一向淡然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剑意?!”
剑意,便是剑之意志,是剑道法则与人的完美结合。
法则,按理来是不受实力等级的束缚的。
一个领悟了剑意的凝脉,就连金丹也承受不住他的全力一击。
不过眼下楚境炎的剑意还并不成熟,在威力和速度方面,都还不能威胁到一名元婴高。
所以卫离也没有躲,他选择了正面相抗,亲自领教对方的剑意。
但结果却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当那剑落到他的剑上,那雷电竟然并未被他击散,反而顺着他的剑尖,迅速攀上了他的指尖。
他臂一麻,但还未还击,对方就再次甩了一道剑意过来,之后又是一道。
整整三道剑意,硬是逼得卫离后退了数十米远。
待他解决那三道剑意时,二十个回合已经到了。
卫离的剑将将停在楚境炎眉心前,楚境炎眼也不眨地直视着他,身形岿然不动,嘴角甚至还有一丝极浅的笑意。
明明要害就在人家的剑锋下,他的姿态却极为放松。
卫离锵地一下收剑入鞘,不但不怒,反而破天荒地大笑了一声,“好子,有志气!”
他只让他们坚持二十个回合,却没想到这子竟然还敢反攻,不仅反攻了,还成功地伤到了他!
这不是有志气是什么?
“多谢师伯教导!”楚境炎这才感激地躬身,又行了一礼。
是测试,但他能感觉到,卫离其实是在指点自己,而且他虽然没有压制实力,但也并没有动用全力。
不然哪怕他使出了剑意,对方也有的是会收拾他。
“你何时领悟的剑意?”卫离目光奇异地问。
之前那句后生可畏,当真是没错。
“同我家道侣结契之时。”楚境炎眼也不眨,便编了个时间。
他总不能他们还在练气之时,就已经领悟了剑意吧?
这怕是太出格了些。
“结契?”卫离更加无法理解了,“结契还有这个功效?”
周围围成圈的弟子们听了,也是满脸地不可置信,还产生了些许自我怀疑,难道,我们迟迟未能领悟剑意,就是因为我们缺了道侣这个重要道具?
单身狗这么吃亏的吗?
这回,楚境炎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和我弟弟,确实都是在结契之后领悟的剑意,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们是通过鸳鸯翎结的契,所以才比较特殊。”
“你弟弟也领悟了剑意?!”卫离浅淡的眸子不可控制地加深了颜色。
楚境炎点头。
“你们找到了鸳鸯翎?”
楚境炎再次点点头,“对,就是在琳琅洲的微楽秘境中找到的。”
微楽秘境百年才开一次,鸳鸯翎更是几近绝迹,他们还能去验证不成?
卫离静默许久,周围的人也瞪着楚境炎不出话来。
别问他们为什么不话,问就是嫉妒,就是想群殴这对狗男男!
卫离挥了挥,把楚境炎赶了下去,然后换上了楚霖。
直到楚霖也切切实实地展示了他那金光闪耀、锐利无匹的万钧剑意,还刮破了卫离的一点油皮后,所有人的不可置信才总算是死了心。
再看看二人亲密无间的氛围,最后连嫉妒的恶臭都被单身狗的清香驱散了。
算了,就算他们找到了鸳鸯翎,也找不到一个能够跟他们使用鸳鸯翎的人。
他们剑修铁骨铮铮,是绝对不会因为剑意,就出卖自己的**还有灵魂的!
就算是单身狗,也是自由且不屈的单身贵族!
因为憋了一股单身贵族对于狗男男的愤恨,接下来的二十四场对战,依旧没有一个人掉队。
哪怕遍体鳞伤,哪怕骨头都断了好几根,哪怕牙齿都被打飞了好几颗,大家也死死地咬牙坚持了下来!
他们誓要将自由且不屈的精神进行到底!
这最后一场逐一对战,与其是考验,确实不如是卫离对他们对症下药的指点。
待二十六个人都一一通过了之后,卫离便翩然离去了。
一点不舍都没有,看那背影,反而还透着股解脱和轻松
众人:“”
算了,还是把他们的惆怅和失落都收回去吧,冷漠的师伯没有感情。
卫离离去时,正是天色开始变暗的时候。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结伴踏上回家的路了。
但今天,众人却不约而同地,分得散散的,开始练起了剑。
元婴真人的悉心指点,容不得他们错失半分!
所以都等不得回去,他们便迫不及待地,领会起了刚刚那一战中所得的感悟。
直到月上中天,后脊峰脚下才陆陆续续地安静下来。
楚霖二人也踏着夜色,收获满满地回到了他们的三号峰。
然后毫无意外地,在洞府内见到了一个熟人。
“苏师弟,这么晚了,吃了吗?”楚霖笑着问。
这些天,这位苏师弟几乎每天都会来探望他们。
有时候是来给他们送药膏,有时候是来送灵草补药,有时候甚至会端一锅亲炖的汤过来,后来,要是时间赶巧,他还会留下来同他们一同用餐。
短短几天内,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被拉近了不少。
总的来,苏师弟是一位非常贴心、非常温暖,又非常热情且单纯的天使。
起码楚霖看到的是这样。
就是有些过于热情了,天天跑大老远来探望两个没有生命危险的师兄,苏师弟自己都不用修炼的吗?
“楚师兄霖师兄,你们回来啦!你们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呀?我还在等你们吃饭呢。”苏卿微微撅起嘴,略微带了点撒娇的嗔道。
楚霖洗的动作一顿,旋即笑道:“今天是最后一次训练,所以卫师伯就多讲了一点,师弟你饿了就叫圆圆帮你弄了先吃啊,不用等我们的。”
“怎么能不等呢?一个人吃饭多无聊,要不是咱们住的远,我恨不得一天三顿都到师兄这里来吃呢。”
苏卿眼睛里闪烁着期冀,似乎很想楚霖顺口答应下来,不论是答应他经常过来用饭,还是答应他住到这旁边来,都是成功拉近距离的一大步。
楚霖正要开口,楚境炎却忽然笑了笑,调侃道:“方师姐这么喜欢你,你要是搬走了,她怕是会直接杀过来抢人呢。”
“方师姐平时都忙着修炼呢,一般我都见不到她人的,我搬家了她都不会知道的。”
“方师姐这么忙吗?秦师弟他们平时的修炼,据都是师姐负责的啊,师弟你现在有跟着师姐修炼吗?”
“有的,师姐还夸我悟性好呢,每次”
苏卿还以为楚境炎是在关心他的生活,滔滔不绝便开始讲了起来。
楚境炎三言两语转开了话题,直到离开时,苏卿都没想起他那个没有得到回复的试探性请求。
“圆圆,重焰,以后他再来,记得不要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人走后,楚境炎这样吩咐道。
“好的大主人!”圆圆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应承道。
“嗷呜!”嘴里叼了条抹布,有模有样地在当帮工的重焰也从齿缝里应了他们一声。
“哥,苏师弟有什么不妥吗?”楚霖疑惑道。
苏师弟除了太过热情之外,他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什么恶意。
当然,也可能是对方隐藏得太深,或者他的感觉不够敏锐。
“没什么不妥。”楚境炎拉着人往房间的浴室走去,“我就是不喜欢有人千方百计地往你面前钻。”
楚霖好笑,“人家师弟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啊,我感觉他看你的时间,好像要比看我多呢。”
“那你怎么不吃醋?!”楚境炎十分不满地指责道。
楚霖:“”
所以,你是因为我不吃醋而闹的情绪?
被哥哥的反应可爱到了的楚霖,最后使劲浑身解数,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哄好了闹情绪的恋人。
然后他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份爱心早餐,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就突破到了凝脉中期的哥哥。
“身心愉悦有助于我修行。”
面对楚霖的疑惑,楚境炎是这么回答的。
双修**好!
他自觉自己的是再诚实不过的实话,所以他出这话的时候,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但楚霖却差点恼羞成怒。
尤其之后面对其他人的好奇,楚境炎也是这么的
其他人不知道他是不久前才晋级凝脉的,所以也就没有发现他的速度有多么地快,知道的,譬如封展,他却又是楚境炎迷弟一样的存在。
楚境炎身上发生什么神奇的事,他都会自动为其找到理由,并且觉得理所当然。
这次也一样。
作者闲话: 剧场:
剑修甲:师姐,你看我怎么样?
师姐:滚!
剑修甲:欸,好嘞!
324我要收它为徒
封展是知道楚境炎的天赋悟性有多好的,又知道他们洞府里有灵泉,上有上品聚灵阵,储物戒里更有尉迟掌柜源源不断送来的灵石和无数极品丹药。
他的两位好友,一为他们自己创造了极其优越的修炼环境和修炼条件,又付出了超越寻常人的努力,在他看来,如今达到这样的结果,那不是水到渠成吗?
那些资源能带来多大的益处,他可是切身的受益者!
“圆圆,你怎么都不去看我啊?”封展略显委屈地抱怨道。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楚境炎刚突破,便约上了他,几人一同来逛宗门内部的集市了。
“你修炼那么忙,我怎么好去打扰你?”圆圆抱着总想往别人摊位上窜的重焰,实诚道,“修炼可不能懈怠,像主人他们,就很不喜欢天天来打扰他们修炼的那位苏修士。”
封展:“你跟苏卿又不一样。”
“那是!我才不会总去打扰你修行。”圆圆一脸”我最懂事”的表情,实名鄙视苏卿。
封展:“”
求你别这么懂事
听着他们的对话,走在最前面的楚霖忍不住抿着嘴角笑。
宗门内部的集市,就设置在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之间的山谷。
因为这两个山峰,正是无间宗人口最多最密集的弟子峰。
这里的集市虽,但也是经过精心规划的,建设得很是精巧。
集市中除了许多零散的摊之外,还有不少由弟子自行开办的店铺。
因为剑修们大都勤于修炼,这个集市一直不算特别热闹,但也不算冷清,毕竟人口基数摆在这儿。
楚霖他们这次来,除了想要看一看这集市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圆圆。
在金源城的时候,圆圆就了它想学习灵厨之术,但他们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处理这件事。
今天,他们就是来给圆圆找教材或者老师的。
能找到老师最好,若是不能,有相关的资料也行。
来之前,他们就找秦苟苟师弟打听过了,他宗门集市中,就有一间经营灵食生意的酒楼。
那酒楼是橙峣峰核心弟子李炫风开的,李炫风是翡幕中洲凡俗间一个大国的皇子,负责烹调灵食的,就是他从家里带来的御厨。
他开这间酒楼,也不是为了挣钱,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秦师弟交游满天下,跟这位李炫风师弟也略有交情,便帮着他们牵了线。
踏进这家“有间酒楼”,楚霖才明白秦师弟口中的酒楼是怎么个法。
只见这家酒楼虽然装修奢华,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但确确实实,就只有三张桌子。
与其这是一家酒楼,不如是那位皇子的私人厨房。
“楚师兄!霖师兄!封师兄!”一见到几人,李炫风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三名亲传弟子亲自找他,有事相求,其中两位,还是传得沸沸扬扬的,以凝脉之力就领悟了剑意的绝世天才,这实在由不得他不激动!
“李师弟?”
这位李师弟,身材圆润、穿着华丽,从里到外都透着福气和贵气,可真不像是个剑修。
“是我是我!”李炫风笑得满面红光,他忙不迭地给三人行礼,还亲自拉开了身边的椅子,“久仰师兄们大名,快请坐快请坐!”
“师弟客气了。”楚霖三人也给他还了礼,才相继入座。
“秦师弟师兄们找我有事,不知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师兄的?”李炫风给三人倒了茶后,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就发问了。
他实在好奇,有什么事是亲传弟子自己解决不了,反而需要找他这个核心弟子的,难道是他强大的人格魅力?
从来没见过帮忙还帮得这么期待且热心的,楚霖几人都不由得有些诧异。
楚霖温声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听闻李师弟下有一名灵厨,所以特地过来学艺的。”
“学艺?!”李炫风双眼茫然,觉得可能是自己理解错了这位师兄的意思,于是又问了一遍,“你们要同我的御厨学厨艺?”
师兄们还有这样的特殊爱好吗?
“不是我们。”楚霖莞尔,拉过身边的圆圆,“是我的傀儡人要学灵厨之术,它叫圆圆。”
因为要拜师,圆圆此时是正常的美少年外表,除了没有生命的气息,没有人看得出它不是正常人类。
刚刚没有特意关注过圆圆的李炫风,就把圆圆当成了楚霖他们的侍从。
此时骤然得知这是个傀儡,他的嘴巴一下张得老大,几乎能吞下一个鹅蛋!
见鬼哟,谁家会把傀儡做得这么精巧、这么逼真、这么好看!
“见过李前辈!”圆圆礼貌地问候道。
“你好你好!”李炫风下意识回应了两句。
回应完后,他才开始细细思索刚刚楚霖他们的事。
见他在考虑,楚霖还以为这事让他很为难,于是他拿出了早早准备好的礼物——一颗上品九转金丹。
“这、这是”已是凝脉后期的李炫风瞪大眼睛看着那颗丹药,呼吸急促、语无伦次。
“这是一颗上品九转金丹,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师弟笑纳。”楚霖笑盈盈地把丹药推到他面前。
李炫风伸就想拿,但他又忽然想到什么,艰难地收了收,然后再次控制不住地往前伸,然后再次更加艰难地往回收。
最后他把紧紧握成了拳头,抵到了嘴边。
他的脸色几番变化,眼神痛苦,似乎在经历什么极为复杂困难的抉择,旁边几人看得都替他纠结了。
楚境炎无奈地问,“师弟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没有。”李炫风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把缓缓按在了那丹药瓶上,“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给师兄们办成!”
着,他就把丹药揣进了怀里,然后起身走向了后厨的方向。
“他这背影,是不是也太悲壮了些?好像是要去赴死一样”封展摸着下巴,无语道。
偏偏都要去赴死了,也不见这位师弟拒绝。
楚霖他们也觉得疑惑,学个艺而已,也没就一定要学对方的看家本领啊,有这么为难吗?
为不为难的,他们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看着那位臭着脸,拎着锅勺,胖得极有名厨气质的大叔,还有跟在他身后一脸劫后余生的,脸上还溅了油点子的某李姓皇子,楚霖等人大概就知道,这位李师弟,大概是没有办法完全做这位灵厨的主的。
不过看他在灵厨身后偷偷对他们比出的一根大拇指,还有略显得意的表情,估计他是得逞了。
“就是这个傀儡要学艺?”齐大厨看着乖巧的人形圆圆,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起初听闻要跟他学艺的是一个傀儡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什么怪物呢。
“是我,老师好!”圆圆响亮地回答道,还给齐大厨利索地鞠了个躬。
嘴倒是灵巧,齐大厨的脸色又变好了些,他又问,“你之前学过厨吗?学习能力怎么样?”
“我学过的,我学习能力也超厉害的!”圆圆丝毫不谦虚,还十分的自豪,“而且我已经给主人煮了十多年的饭了。”
“哦?”几句交流,李炫风和齐大厨立马就感觉到了圆圆的与众不同。
这个傀儡,似乎有些过分灵动了。
“确实是的,我就是圆圆照顾着长大的。”楚霖连忙道。
“圆圆做饭很好吃的!”封展也帮腔。
齐大厨点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信,“你现在跟我去厨房做两个菜,我看一下你的基础。”
他也没基础好就怎么样,基础不好又怎么样,话一完,他转身就进了厨房。
胖胖的身影消失后,李炫风才大出一口气。
“齐大厨很凶吗?”封展声问。
他有些担心圆圆在齐大厨底下学习会不会吃苦。
“也不是很凶”李炫风刚想否认,封展脸上立刻就挂出了质疑之色,他只好改口道,“好吧,涉及到齐叔的专业领域的时候,他还是比较严厉的。”
要不是他好歹,甚至搬出了自己的前程,齐叔肯定是不会愿意教一个傀儡的。
毕竟,在大众眼里,傀儡就是奴仆,而且木木呆呆的,哪里像是会学习的样子。
索性圆圆同普通傀儡是不一样的,齐叔才愿意勉强试一试。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楚霖是最能理解齐大厨的执拗的,“在专业领域严格是应当的,我们完全能够理解,只要给圆圆一个会,那么齐大厨愿意教多少,圆圆能够学到多少,就全靠它自己了。”
楚霖都这么了,封展也只好收起了担心。
李炫风则暗暗高兴,因为楚霖这么,也就代表,后续事宜都不需要他管了,哪怕那傀儡人学习状况不尽人意,他的九转金丹也不需要还回去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而楚霖之所以这么,是因为他对圆圆很有信心。
而圆圆果然也没有让他失望。
齐大厨再次出来时,脸上的勉强和不满已经消失殆尽了,“我要收它为徒。”
他对自己的主子李炫风这样。
“哦哈?!”
作者闲话: 剧场:
圆圆:我才不像某人一样不懂事!
苏卿:感觉有被冒犯到!
325吃货属性不圈粉吗?
“我我要收圆圆为徒,以后圆圆就是我的亲传弟子了。”齐大厨一字一句,清楚地道。
李炫风:“”
收一个傀儡人当亲传弟子,齐叔您是被下降头了吗?
而且这明明是好事,让我再也不用担心到的鸭子会飞了的好事,但我为什么就这么想打人呢?
所以,我刚刚那一顿排头吃得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您您高兴就好。”虽然心里抓狂,但面上,李炫风还是十分卑微地接受了齐大厨的决定,并且高兴地送出了祝福,“恭喜您喜得佳徒。”
他不接受也没什么鬼用,人家靠艺吃饭的,还掌握了他的胃,腰杆子硬得很!
“多谢您愿意教导圆圆!”看着自家孩子被老师看重,楚霖就像一个普通的望子成龙的家长一样高兴。
“师傅,这是徒儿送您的拜师礼!”楚霖话落,圆圆便心花怒放地送上了一个阵盘。
“这是何物?”
“是一个上品聚灵阵,是主人特意给我准备的拜师礼!”
齐大厨一惊,立刻转头看向楚霖,“这”
这可太贵重了些!
楚霖微微一笑,“您安心收下吧,圆圆是我的家人,这是它对您的心意。”
事实上,这上品聚灵阵,是楚霖为圆圆准备的束修,也就是学费。
现在用来当拜师礼,也正合适。
而且圆圆送的时也非常对。
若是在李炫风刚刚服齐大厨的时候圆圆就拿出来,那齐大厨就很可能会把这份礼物,当成是对他的讨好或者收买,是用来交换他更多艺的筹码。
那样齐大厨当然也会买账,起码态度会好许多,教圆圆也会更用心一些。
但圆圆在齐大厨完全接受了它之后才拿出来,这便成为了它对师长的一份孝心,一份尊敬。
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齐大厨又看向圆圆,就见圆圆正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殷切又期待地看着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这份贵重的拜师礼。
但他也没白收,转,他就拿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递到圆圆里,“这是我家嫡系子弟才能拥有的菜刀,我没有儿女,现在就交给你了。”
圆圆眼睛一亮,紧紧抱住菜刀,“谢谢师父!”
看到那把大菜刀,楚霖和封展瞬间就将最后一丝担忧也放回了肚子里。
妥了,他们就等着吃圆圆做的灵食吧!
敲定了师徒名分后,圆圆当即就留了下来。
封展担心它会不适应,便抱着重焰留在酒楼陪了圆圆一个下午。
楚霖和楚境炎,则绕到归元峰,给胡图送了点东西,才回了洞府修炼。
晚饭时分,圆圆才抱着重焰,提着一个大食盒,被封展送回来。
这一整个五层的食盒,装的都是圆圆今天学习后,练的产品。
虽然还不具有灵食的效果,但味道上,已经有了极细微的改变。
“好香啊!圆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某不懂事的苏姓修士再次不请自来。
楚霖:“”
尽赶着饭点来拜访,这苏师弟真的是出自世家吗?
怎么连这点社交礼仪都不懂?
晚上,等人走了之后,楚霖拧着眉头,“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咱家米都快被他吃光了!”
“他确实太能吃了。”楚境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拿起灵息佩,“我这就联系方师姐,让她多给苏卿布置点修炼任务,督促他勤勉修行,省得他浪费大好时光,辜负了咱们师尊的期待。”
即将迎来一波暗无天日的修行,和一个严格无比的监工的苏卿:???
我去,就因为我多吃了两碗饭,你们就要如此陷害于我?!
吃货属性难道不是非常圈粉、非常可爱的一种特质吗?
呸!
俩臭直男,连这点魅力都领悟不到,还装什么断袖!!!
楚霖:特训都结束了你还来,脸皮这么厚,不弄你弄谁!
苏卿被认真负责的方圆师姐盯牢之后,整个楚氏洞府都散发着一股神清气爽的味道。
就连圆圆和重焰也高兴得不行。
圆圆是不乐意见到一个比他家主人还吃得多的饭桶客人,重焰则是讨厌极了跟他抢东西吃的强盗。
讲道理,以前苏卿没来的时候,主人们每一餐,都是会剩下许多的,这剩下的,最后都会进到它的肚子里,给它加餐用。
但自从苏卿来了后,那是吃啥啥不剩!
苏卿吃掉的,都是它的,它重焰大王的!
曲线救国解决了闲杂人等后,楚霖二人便继续开始静修。
而圆圆,除了给楚霖他们准备吃食的时间之外,则都用来到有间酒楼学习厨艺去了。
半个多月后,楚霖二人再次来到后脊峰山脚。
二十六个人再次聚集,相比于一个月前第一次聚集的时候,每一个人,似乎都发生了不的变化。
其中有一名修士还跟楚境炎一样,都从凝脉初期晋级到了凝脉中期。
这次,句生师伯没让他们在山脚下干等三天。
人到齐后,他便直接现身,把二十六个人随分成了十三组,让大家两两对练。
相比于卫师伯,这位句生师伯明显要勤快许多,负责许多,也严谨许多。
每一天的分组,都是随的。
他让二十六个人互相成为磨砺彼此的磨刀石,充当映照彼此的镜子,教导彼此的老师。
每一天的对练结束后,他都会一一总结,指点,再留下时间让他们自行感悟,修改,完善。
很规矩,又很系统的教学方式。
而频繁的对战、点对点针对性的指导,带来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十天过后,站在后脊峰山脚的二十六名剑修,就如二十六柄笔直彪悍的,被打磨得寒光凛凛的名剑。
原本一团和气的氛围,也变得火花四射,大家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带着隐隐的不善。
就连一直爱笑的韩师启和楚霖,也少了两分温和,多了许多暴躁!
毕竟这十天里,大家打得死去活来的,谁也没有留。
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没有少了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留下的伤口。
哦,还是要除了楚霖和楚境炎的。
但就是这群似乎随时都能打起来的人,下一刻,却不得不开始合作。
同上个月一样的剑阵,以比上个月还要快的速度,闪着无限杀,再次朝着二十六人急袭而来!
“聚拢!”
想也不想,韩师启便如上次一样大声发令。
幸好,大家都是成年人,矛盾归矛盾,愤怒归愤怒,关键时候,还是很分得出轻重的。
这一次的配合破阵,他们结成的堡垒不但没有变得松散,反而因为对彼此更深的了解,而变得更加的默契,更加的高效。
你想,你身边的人脚抬一抬,侧一侧,你就知道他的剑要往哪儿打,能不默契吗?
最后,这个明显比上次难的剑阵,风卷残云的,就被大家砸了个稀碎!
句生严肃的脸露出个欣慰的笑,赞了句,“不错。”
这个月的特训就算结束了。
针对这二十六人的特训一共持续了半年,在此之后,又相继进行了四次特训。
每一次,都由不同的元婴真人负责,就连张端也上过一次阵。
这些元婴真人每个人的风格不同,所擅长的也不同,教授的东西也不尽相同,这二十六个年轻人,就如被丢进了海洋中的二十六块海绵一般,如饥似渴地吸收着一切自己能吸收的水分,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这次的特训告一段落后,就要等明年了。”张端翘着大粗腿,得意洋洋地看着座下两个凝脉中期的好徒弟。
啧,谁还能像他这样有眼光?
谁还能像他这样会教徒弟?
沾沾自喜的张端完全选择性地忘记了,除了负责过一个月的特训之外,这半年来他根本就没有怎么教导过徒儿这件事。
他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静心修炼,弥补前几年在寻药这件事上耗费的时间,就是被柳世欢那个心又缺爱的“儿子”缠得死死的。
一个命途多舛、乖巧又可怜的徒弟,实在让张端无法不怜惜,因此不自觉地,他就负责起了柳世欢的修炼教导工作。
上一个让他这么用心的,是他的第一个徒弟,方圆。
至于楚境炎这些捡来的,他不但没怎么教导,反而还时不时地,就要收一波孝敬。
比如他如今酒葫芦里正摇晃着的佳酿,就是楚境炎定时给他提供的。
“不过你们真的决定现在就出门去历练吗?是不是太早了些?”张端不太赞成地道。
两个凝脉期的家伙,又长得这样水灵,放出去可别被外面那些妖魔鬼怪给吃了。
世上天赋好的天才那么多,为什么最终走到最后的就那么几个呢?
因为天才多,中途夭折的天才更多!
“我们这次出门,除了历练见世面之外,其实主要是去寻找资源的。早前我们曾经得到过一条资源信息,虽然不知真假,但还是想去探一探,眼下好不容易特训结束了,又不用做宗门任务,时间刚好合适。”楚境炎解释道。
事实上,这个时间已经是有些迟了,他们原本是准备一到这边,就第一时间去验证沐春那些信息的真假的。
但这个世界远比他们设想的要辽阔广博得多,他们能抽出的时间,也是出乎意料的少。
眼下他们准备去的,就是离翡幕中洲最近的一处,也是危险性最低的一处。
虽是最近,但其实也就是同翡幕中洲隶属于同一大洲而已,他们这次出门的时间不会短。
“给您酿的酒,我已经埋在我们洞府前第八棵桃花树下了,每个月您自己去起一坛,在您喝完之前,我们应该就回来了。”楚境炎笑着补充道。
“那你们注意安全,早去早回!”一听到他的酒已经埋在树下了,张端立刻把心里的担心忘到九霄云外了。
就差挥挥送他们出门了。
看他滴溜溜转的眼珠子,楚境炎很有理由怀疑,等他们一出门,那桃花树下的酒肯定就要遭殃了。
“那飞船,师尊可否借我们使用?”他那么多酒,可不是白喂的。
“我最近不准备出门,借当然可以借,不过驱使这飞船需要耗费大量的灵石,你们备好了吗?”
宝器好用是好用,但活脱脱就是一个吞金兽哇!
他前半生攒下的大半身家,都在这几年里,烧在那飞船里头了。
“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的飞船了,从您这一出去,我们就直接走了。”楚霖拍拍自己的储物戒,又指了指圆圆和重焰,“您看,我们连家都带上了。”
“那行吧,你们一路顺风!”
“师尊再见。”
二人从张端的洞府出来,同样跟自家师尊打好了招呼的封展正等在那里。
在宗门内是不许乘坐飞行法宝的,于是几人便御着飞剑,出了宗门,再换乘上飞船。
飞船内,是一如既往简陋的摆设。
这回他们不再是短暂的一日乘客,而是可能要在这上面生活好几个月的长期租客,于是勤快的圆圆管家再次出。
它在飞船地面铺上了厚厚的长毛地毯,窗框上挂上了好看的窗帘,中间还摆上了餐桌,书桌,以及主人的工作台。
为了主人能休息好,它甚至把飞船的内部空间重新规划,用布帘隔出了四个卧室,还有客厅、饭厅还有它的厨房。
哦,忘了,经过半年的努力,圆圆现在已经是一名光荣的二级灵厨了!
楚霖见圆圆规划得这么好,便也动给各个独立的空间安上了隔离阵。
开启隔离阵后,哪怕你在房间里放鞭炮,也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别人,非常保护个人**。
“可惜胡图太了,不然还能带上他。”想起去告别时,孩那依依不舍的眼神,楚霖就觉得有些遗憾。
“没事,孩子嘛,一会儿就会被其他事转移了注意力的,难受不久的。”楚境炎安慰道。
飞船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几人刚一起布置好他们未来一段时间的窝,翡剑城的城门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早早得到了消息的尉迟龙正在城门口朝他们挥。
作者闲话: 剧场:
苏卿:明明我以前豪爽吃东西的时候,别人都夸我可爱,夸我率真不做作的,这两个老弟怎么肥四!
楚霖:你吃的不是你家大米你当然不心疼!
星星:感谢天使们的订阅推荐和评论!还有好多好多的大黄瓜!
326人造海
再次接上伙伴,全员到齐,飞船才缓缓升高,然后嗖的一下,便朝着无尽海的方向迅速飞去。
船舱里,尉迟掌柜正跟他的老板汇报这半年的店铺经营情况。
“店里招揽的丹师和器师已经基本可以供应店铺的需求了,只是他们炼制出来的大多数都是中品丹药,上品丹药的成丹率,大概只有百分之五,器师也是,他们炼制出来的法宝,最高也只有下品灵器,不过酿酒坊现在发展得很好,零售很抢,许多酒楼也都跟我们批量预定酒水。
我之前还培养了一个副掌柜,这次我离开,便把事情都交代给了他,刚好也可以考验考验他的能力,若是能力过关,那我们就可以考虑开分店了,哦对了,这是账本,你们看一下。”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的有哪里不对吗?”尉迟龙疑惑地道。
他的工作汇报做得不好吗?
“不,没有哪里不对,我们只是,第一次听你一口气这么多话”封展一副重新认识了尉迟龙的样子。
“你安排得很好,往后这间星耀店铺的利润,其中一成就归你所有,以后再开分店,也是同样的分配。”楚境炎十分满意地道。
随意翻了翻账目清晰明了的账本,他就能看出来尉迟龙究竟在店铺里投入了多少心血。
更能看出尉迟龙的能力。
对于人才,他从来都是慷慨的。
“多谢老板!”尉迟龙欣然接受。
他老爹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如今对于这份工作,他可是再中意不过了。
自己追随的人前程一片光明不,给自己的待遇也是极好的,不仅工资高,员工福利还好。
每个月,他都会领到一定数量的极品丹药,还有上品聚灵阵等一系列有价无市的宝贝!
现在就是有人想赶他走,他也不走了!
中午吃到圆圆的灵食后,这份坚决更是变得坚不可摧。
“哦对了,妖族最近来得越来越勤了,买的大部分都是驱魔丹,彩葵,也就是那只话很多的妖修,最近无尽海的魔气不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厉害了,扩散得也越来越远,他们正在商议着是否搬家。”
“搬家?他们要搬去哪儿?”楚霖诧异道。
这个世界除开无尽海之外,好像就没有别的海洋了。
尉迟龙:“他们也正在愁这个问题,似乎只有完全修成了人形的妖修,才能彻底摆脱他们种族的天性限制,但那些还未修练到家的,就不见得能够适应内陆的淡水环境了。”
闻言,所有人顿时都皱起了眉。
无尽海生活着无数的妖修,若是魔气的问题不能得到彻底解决,又不能搬家的话,那迎来的将会是灭族危。
想到那群直来直往、大大咧咧的妖修,尤其是像星星那样可爱稚嫩的妖修,大家就很难不为他们担心。
“他们妖族里的大妖,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万年前混元大陆也曾被魔族入侵,那时他们没有灭绝,就一定有解决之法,不是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彩葵确实有过,他们妖族内部的大妖们,正在加紧商议,他还给你留了话。”
“什么话?”
“他们希望你能尽量帮忙想想办法。”
“我?”楚境炎哂然,“我一个丹师,能有什么济世之法?他们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他们准备了厚礼。”尉迟龙适时补充道。
“哦?这样的话,那我还是可以试一试的。”楚境炎从善如流地承认了自己的才华,“如果等我们回来他们还没有找出解决办法的话。”
至于现在,他们还是要专心修炼的。
飞船在空中飞了一天,傍晚时分,才抵达金源城的入海港。
除了自带飞行能力的妖兽之外,无尽海是禁止一切飞行法宝通行的,所以入了无尽海之后,飞船也只能像海啸宗的神舟一样,在海里航行了。
炫丽的晚霞中,在海里飘飘摇摇的时候,楚霖总觉得他们忘了点什么不是很重要的事。
他忘了什么呢?
此时,无间宗赤峪峰三号峰,一个白衣少年正满脸阴沉、咬牙切齿地瞪着闭门闭户的楚氏洞府,以及洞府前挂着的一个木牌——“外出历练,有事请灵息佩联系。”
居然跑了?!
在他好不容易瞅着方圆松懈的空溜过来的时候,居然人去楼空了?!
操!
苏卿气得俏脸扭曲,呼吸都不顺畅了。
最后他忍无可忍,挥起剑就朝那大门狠狠砍了一剑,然后——
“啊!”
他不知道,楚霖一开始,就在他们的洞府外,设置了严密的防护阵,这防护阵具有反弹伤害的作用。
于是,苏卿
苏卿被自己的愤然一击弹飞,彻底躺平了。
现在他正瞪着天空,面无表情地问候楚霖的祖宗十八代!
楚境炎是要等他们回来再管妖族的事,但他和楚霖,其实都没有真正袖旁观的打算。
尤其在无尽海航行的第四天,他们就见到了游星鱼。
星星是感应到了它的海螺气息后,才让它爹带着它来追楚霖他们的。
“楚霖哥哥!重焰!我给你们抓了大鱼,还挖了海人参!”星星兴冲冲地把怀里不停挣扎的银色大鱼用力甩上船,然后才甩着自己的鱼尾往船上爬。
“星星!”
“嗷嗷!”
时隔大半年,终于又见到了熟悉的伙伴,大家都特别的高兴。
星星长高了一些,原本白白胖胖的团子,也变黑变结实了。
“现在无尽海的环境不好,所以各族都加紧了对幼崽的训练,希望它们能尽早化形。”星星和重焰圆圆在甲板上玩的时候,大游星鱼空这样对楚霖他们解释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准备上岸了。”
后面那句话他的沉重,又无奈。
“你们的祖先,究竟是怎样应对无尽海的魔气的?你们的种族传承里没有记载吗?”楚霖再次问出了这个令人疑惑的问题。
人类没有种族传承这一,只有容易遗失的文字传承,而且寿命还短,就算是即将飞升的大乘修士,寿命也不过九千九百九十九,所以一万多年之后的人类对魔气一无所知一点都不奇怪。
但妖族却不该是如此。
“传承里记忆的魔气,同这一次的,似乎非常不同。”空皱着眉,凝重地道:“传承中,魔气是在整个无尽海同时爆发的,但现在却是从点到面的扩散,传承中,魔气也并不会一直往外散发,它是魔族入侵的信号,魔族一般不会给人族和妖族太多准备的时间,魔气出现不久,双方就会开战。
但如今魔气都已经出现了半年多了,魔族却依旧不见踪影,这些,都是前所未见的情况。想必人族也在苦恼这些事呢,你们入海的时候,没发现海岸处也有名门大宗的人在巡视吗?他们好像在想办法修补结界,你们无间宗的人应该也在才是。”
确定魔气的出现后,人族和妖族便第一时间开始联合,严阵以待地,准备随时反击入侵,但后来,那魔气一直扩散,背后的魔族却迟迟不见踪影,他们就改变想法了。
虽然不知道这次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异常,但比起生灵涂炭的战争,所有人都更希望能重新把结界封印好。
“我们一直待在船里,没有注意海岸的情况,至于无间宗,这样重要的事,估计暂时还轮不到我们这些新弟子操心。”楚境炎这样着,心里却在想,怪不得宗主让他大量提供驱魔丹呢。
“加固结界的事,进展怎么样了?”楚霖问道。
空无力一笑,“进展非常缓慢,那是飞升的尊者布下的结界,就像一张天,凡人哪有那个能力去修补,下次你们历练回来的时候,不定我们就不在无尽海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造一片海,然后从无尽海引海水进来呢?如果把无尽海和你们的人造海之间的通道留一点,那布置一个隔离阵隔绝魔气是不是就要容易得多?”
楚霖根据自己前世的见闻,和专业的阵法知识,提出了一个设想。
人造海,这设想乍一听起来似乎十分地异想天开,但稍微在脑子里转一转,空的眼睛就慢慢地亮了起来,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了一些。
其他人也是茅塞顿开,心里一轻。
他们都觉得,这不失为一条绝境尽头的生路。
哪怕实施的难度非常大,但混元大陆本就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妖族更是一个十分神奇的种族,人类难以做到的事,对于他们来却不尽然。
楚霖还在完善他的设想,“若是隔绝阵不能完全隔离魔气,那或许可以找一找,看有没有能净化海水中魔气的阵法或丹药,无尽海这么大的面积不能操作,但面积的人造海,或许可以一试。”
“若是这样还太麻烦的话,那就在隔绝阵前,和隔绝阵后,分别设置一道魔气净化过滤。前面那道,可以缓冲魔气对隔绝阵的腐蚀冲击,后面那道,可以给隔绝阵多上一道保险,以防有漏的魔气通过。”
32壕无人性的妖王
“有了以上这些,再配上驱魔丹,应该就算是比较有效的防护措施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一定的可行性?嗯?大家怎么都不话?”
楚霖哗啦啦了一大通后,才发现伙伴们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不仅没有发表意见,看着他的眼神还闪烁着奇怪的光。
“乖真聪明!”楚境炎揉着弟弟的头,自豪地夸耀道。
“我、我、我我这就回去!”
空兴奋得满面通红,匆匆丢下这句话后,整条鱼便同一阵旋风般,转瞬就刮没影儿了。
“嗷?!”重焰鳞片都要炸开了,星星呢?!
好吧,这阵风起码还没忘记把他儿子一起刮跑。
关乎存亡的事,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妖族也不吝于倾全族之力去抓住这丝希望,然后拼命拓宽他们好不容易寻得的生路。
楚霖提出那些建议的时候,对其实施的可行性其实并不乐观,毕竟他对于妖族的能力其实并不十分了解。
但在他们航行到第十五天的时候,空再次带着星星,还带着一位气势非凡的妖修造访了他们。
“这是掌管我们这一片海域的大妖,蓝箱妖王。”空声对楚霖等人介绍道。
“见过蓝箱妖王!”众人赶紧行了一个大礼。
微垂着头的楚境炎眼眸微闪,妖王,也就意味着至少化神的修为,这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最强的存在。
他默默感受了一下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心中斗志昂扬。
“免礼。”
轻轻柔柔的声音从他们头顶前方传来。
楚霖疑惑抬头,这话的感觉,怎么像女生呢?
他明明记得这妖王化形的性别是男性啊。
仔细一看,只见蓝箱妖王身披蓝色薄雾状纱衣,头发也是雾雾朦朦的感觉,长相仙气美丽,五官和气质也异常的柔和。
楚霖迅速回忆了一下海洋中,同蓝箱妖王感觉类似的生物,然后迅速筛选出了水母的样子。
“我的原形是水母。”蓝箱妖王看着发呆的楚霖,笑意盈盈地道。
楚霖猛然回神,发呆被抓住就算了,还被别人猜出了自己正在头脑风暴对方,这可太尴尬了
“不好意思”
这实在不能怪他,一般碰上需要跟陌生人交际的情况,都是他哥主动去做的,他站在他哥身边,只负责打酱油,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
打酱油的其实也不单只有楚霖,封展和尉迟龙,还有圆圆和重焰,大家看着气质尊贵、长相奇特的妖王,不定脑子里都在跑马。
不跑马不行,谁让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化神妖王呢?
感觉这的船舱都瞬间升华了!
蓬荜生辉的现实啊。
“不用不好意思,一点事而已。”妖王摇了摇头,态度十分的亲切,“你帮了我妖族这么大的忙,我是特地来感谢你们的,哪有让你道歉的道理。”
一听到感谢两个字,楚霖立马想起了之前自己给空出的主意,他连忙摇头,“只是随口给朋友出的一些主意而已,能不能用还不知”
“能用!”空激动地抢答道,“我们已经挖出了一片海了,也设了隔绝阵,一些幼崽已经被迁进去了。虽然还不能完全隔绝魔气的危害,但效果却非常显著!”
他无法不激动,因为这主意是他上报的,所以,他们游星鱼一族中的幼崽,是最早享受人造海的。
以前每五天,他们就不得不服用驱魔丹驱除体内淤积的魔气,但在人造海内的幼崽,却足足十五天才会出现狂躁的情况。
切切实实地看到效果后,整个无尽海就迅速行动了起来。
大家造海挖土的,想方设法改进隔离阵的,努力研究净化过滤的,每一个种族都在各展所长,也在努力把人类这边的关系利用起来。
楚霖这几个才华横溢的人类,在妖王的眼里,既是需要被感谢的恩人,亦是他们妖族可以利用的人脉。
当然,这个利用是不带恶意的,准确来,应该叫互相合作。
他们出灵石,出资源,让楚霖等人为他们改进阵法,炼制丹药,互惠互利,合作双赢嘛。
“我听,当初还是你们率先认出了魔气,然后提醒了空他们?”妖王问道。
幸亏有这几个人类,不然就凭他的住处同琳琅洲之间的距离,等他发现的时候,他的辖地怕是已经损伤惨重、生灵涂炭了。
“是的,在碰到空和星星他们之前,我们曾经遇到过感染魔气的人,所以才能一眼认出。”楚境炎如实回答道。
“那想必你们对魔气的了解,一定也比普通人要深吧?”
“妖王大人有事不妨直?”楚境炎直言道,“只要是晚辈们帮得上忙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好吧,我主要是想问,你们对隔绝魔气的防护阵,以及净化滤,有多少了解?”
在妖王的心里,既然楚霖能提出这样的建议,那必然是有所了解,也有所把握的。
毕竟就算是凭空想象,也需要灵感来源不是吗?
楚境炎:“目前我们只炼过驱魔丹,至于其他的,我们并未尝试过。”
妖王挑了挑仿佛笼着薄雾的柳叶眉,不以为意地道:“没尝试过,那就去尝试尝试吧,我相信你们。”
完,他一翻,桌子上便出现了两个接近一米长的盒子,还有一簇在空中跳跃的火苗。
那火苗刚一接触到空气,立马就像被放出了笼子的囚犯一样,撒丫子就想往船舱外逃。
“啊”它要跑了
看着还没逃出一尺远,就被妖王强势摄回了里的异火,封展默默吞下了自己没完的话。
船舱里的人眼神也都是火热的。
这就是化神的实力啊!
“这些是给你们的谢礼,若是你们之后还能有别的好想法或者好东西,我另有重谢。”
壕无人性的妖王表示:只要你们好好给我干活,好处大大的有!
成功接收到这条信息的楚境炎一边把谢礼收起来,一边谦虚表示,“感谢妖王大人的看重,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妖王满意了,他把中的异火丢给楚境炎后,挥挥,便迅速带着空和星星消失在了他们飞船中。
他一只水母,对于离开水的感觉可太讨厌了。
客人走后,楚境炎直接把异火给了楚霖。
楚霖想了想,也没推辞,甚至连这异火是什么种类都没看,确定它不是雷属性或木属性之后,便径直把它喂给了体内的大日之火。
相继吃了两朵异火的大日之火,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楚霖能感觉到它隐隐传递出的喜悦和满足,等以后灵性更足,想必会和重焰一样,成为一个活泼的家伙。
看着楚霖吸收了异火,楚境炎又打开了桌上的两个长盒,只见里面正躺着一柄长剑和一把大刀。
楚境炎甩就把刀丢给了封展,然后又把剑在里掂了掂,才递给楚霖。
“乖看看喜不喜欢。”
妖王送的东西,想也不会是一般货色,正好,楚霖的刀还一直只是上品法器,连灵器都不是。
这也不是楚霖不想给自己炼制一把好剑,事实上,他从未停止过改进自己武器的脚步,他也曾经炼制出过中品灵剑,但都不太符合自己的心意,最后还是放到店铺里去卖了。
至于眼下这把合不合意,楚霖的刚一碰到剑柄,眼睛就亮了起来。
剑修的剑,必然是要同剑修心意相通的。
眼下这把通体呈灿金色的,略显浮夸惹眼的剑,外表虽然同楚霖的风格大相径庭,但它的内在,却让楚霖非常满意。
他感觉到了这把剑张扬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无数血腥,和无声叫嚣的战意。
这把剑让楚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万银。
外表嚣张,行事无忌,但一旦你将他放到战场上,他却能瞬间化成一头噬人的凶兽。
更完美的是,这头凶兽是认主的。
这把品级为中品宝器的长剑,在楚霖将自己的万钧剑意灌输进去的时候,它剑柄背面的绿宝石上,就自动浮出了“万钧”两个字。
它果断又干脆地承认了万钧,也臣服了楚霖这个主人。
第一眼,双方便都认可了彼此,这就是缘分。
“好刀!”那头,封展也发出了满意之极的惊喜声。
如此贵重的三样东西,与其是谢礼,不如是蓝箱妖王在展示他的财力和诚意。
拿了人家的好处,另外还有更大的好处吊着,办事当然就也要利索一点。
隔绝阵这类大型阵法,楚霖并不觉得自己能改得动,就算改得动,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改得比妖王认识的那些,德高望重的阵法大师好。
所以,他们便着重把时间放在了净化滤上。
净化魔气、过滤魔气这个概念,对混元大陆来,是比较陌生的。
大众所知的治疗魔气的方法,只有驱除。
楚境炎翻了翻自己的炼丹传承,发现能够吸收魔气的植物,其实是有的。
那种灵植,就叫石墨竹。
石墨竹,又名食魔竹,它的效用,是吸收空气中或者土壤里的,一切会对植物产生负面影响的元素,气体或者微颗粒都算。
听起来,这简直就是个天使,是净化环境的斗士。
但它一直没有得到重用,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它的吸收能力非常弱,而且习性还非常娇贵,那弱的身姿,根本承担不起人们对它的期待。
久而久之,也就被遗忘了。
但现在,由于魔族拖拖拉拉的入侵速度,无尽海由原先魔族入侵混元大陆的大门,演变成了魔气与灵气的战场,情况日渐恶劣,石墨竹这身板也不得不坚强起来了!
就算它自己不争气,楚霖和楚境炎也会帮它把腰杆儿撑起来的!
经过几天的研究,他们相继列出了石墨竹的用法、2、3、4
石墨竹娇气,无法在水里生长,他们就给它打造一个舒适的,专门为它们而存在的岛屿。
这岛就安在人造海的入海口旁边。
而那滤,则主要起着凝聚魔气,搜集魔气,然后转移魔气的作用。
转移的地点嘛,当然就是一旁石墨竹所在的岛。
至于石墨竹的吸收能力微弱?
这就是楚境炎所擅长的领域了。
在楚境炎看来,魔气之于石墨竹,其实同养分是差不多的。
吸收的魔气越多,石墨竹就能长得越快,越好。
只不过这些懒家伙都没什么上进心,哪怕是营养品,也喜欢吃一口晒晒太阳,再吃一口,再睡睡觉,十分地不思进取。
所以楚境炎就准备激发它们的上进心!
如何激发呢?
他研制了一种会让植物渴求营养,就如人类渴求食物,一旦缺乏食物就会肚子饿,就会痛苦不堪,就会面临死亡威胁的药剂。
是的,是药剂。
不过不同于车轮星系的药剂,这个药剂,只是楚境炎为了让植物好吸收,所以才采取的一种液体形式,药效并不比丹药差半分。
人类肚子饿,就会迫切地进食,石墨竹渴求营养,当然也就会疯狂地摄入营养。
在这样的催化下,不定能催生出一棵石墨竹竹妖来也不定呢。
这一番研究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最后的成果,却直到众人抵达目的地的前一天,才被天天来找他们的空带走了。
能在这个时间完成,还多亏了妖王特意留在他们飞船上的气息,让他们得以免受妖兽的攻击,就是可惜没碰上海船长他们。
他们给海船长发灵信,也没有得到回应,可见他们彼此间的距离已经长到灵息佩都无法联系上的地步了。
把能做的都做了之后,他们这次的海上航行之旅也刚好结束了。
他们这次踏上的土地,是和翡幕中洲同处于长安大洲的福里中洲。
这次他们没有驾驶着飞船直接升空飞过海港,而是老老实实地入了港。
然后,他们就见到了空跟他们过的,在各大港口驻扎巡守的各派弟子。
32颜值的差距啊
“几位师弟缘何来此?可是有何要事?”给楚霖他们打招呼的,是一名剑修气质很明显的金丹修士。
他们出门的时候,为了少些麻烦,不遇上狗眼看人低这种狗血事耽误时间,所以特意穿了无间宗的弟子服。
这名修士也正穿着同楚霖三人一样的弟子服。
因此一个照面,他们就认出了彼此。
不过他们倒是没想到,不同洲的分宗,弟子服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楚霖几人当即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才把他们的来意明。
郑子桐皱了皱眉,不太赞同地规劝道:“多多历练是好事,但眼下无尽海十分不太平,你们还是要尽早回去,莫要在无尽海附近逗留。”
众人当然知道他是好意,于是一一乖巧地应了。
见几个朋友认错态度好,郑子桐也不多为难他们,挥挥就让他们走了。
“师兄稍等,这瓶驱魔丹给你。”楚境炎喊住人,递出了一个玉瓶。
“你们留着自用吧,我这儿有宗门发放的驱魔丹呢。”郑子桐不想拿辈们的东西。
“这是师弟自己炼的,师兄为宗门尽力,多有辛苦,我们实力微弱,也不能帮上什么忙,这点心意,还请师兄务必笑纳。”
楚境炎话得无懈可击,郑子桐也不好拒绝师弟为宗门做贡献的心意,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你们在福里中洲若是有需要,尽管来寻我,半年内,我都会在这里驻守。”郑子桐叮嘱道。
“多谢师兄!”
挥别了同门后,几人没有再乘坐飞舟,而是改乘了楚霖炼制的中品飞行灵器。
没有别的原因,实在是这借来的飞船太能吃灵石了!
跟个饕餮似的!
之前那三十来天,大家看着飞速燃烧的灵石,每天都在肉痛。
重焰更是跟看仇人一样看飞船的灵气台,它觉得那灵气台吃掉的灵石,原本都该是它重焰大王的!
不过看到楚霖新拿出来的飞行法宝后,它的心情瞬间就重新飞扬了起来。
因为这法宝的外表,跟它长得极其相似,只是飞起来的时候,会把四只脚收起来。
楚霖会把他们的飞行法宝炼制成重焰的样子,其实完全是为了掩护,掩护它里面同星车几乎一模一样的内在。
他把这法宝就叫做飞车。
而重焰的外形也被楚霖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起来,比如飞车上面的鳞片,既可以增强防御,又可以配合风速,提升速度。
又比如那长长的尾巴,还有能喷火的嘴巴,就是飞车上配备的攻击方式。
最妙的是,这车身可以变色,还可以隐形。
这么优秀的飞行法宝,不只是重焰,就连封展和尉迟龙也一下就喜欢上了。
离开无尽海海岸后,几人又连续乘着这飞车赶了五天的路,才赶到他们的最终目的地。
望着眼前这片一望无际、乱石林立的戈壁滩,楚霖深吸一口气,绝望地问:“哥,你确定沐春的位置就是这里吗?这也”
这也太大了吧,这得找到何年何月去啊
楚境炎也迅速扫视了一番面前干燥广阔的土地,然后点点头,“应该就是这里了,她那传承在福里中洲,德荣城外的戈壁滩,我们刚刚不是绕着德荣城飞了一圈了吗?方圆二百里内,就只有这片戈壁滩了。”
“没有更详细的位置信息了吗?”封展挠着后脑勺,一想到他们很可能要把这片不知道多大的戈壁翻一遍,就觉得头秃。
“没有,给我们信息的人,只传承在戈壁滩底下,至于入口,还得我们自己找。”楚境炎无奈地道。
没办法,一般的传承之地,要么是留给后代子孙的,要么是留给有缘人的,这两者无论哪一种,都会屏蔽神识搜寻。
要不然这缘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后来者,早被人捷足先登了不是。
而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可能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扛着锄头翻地
楚境炎也很难理解,为什么沐春给他们的信息,总是模糊到只有个大概。
或许,她也是道听途来的?
“往好处想,不定我们运气好,不用多久就能找到呢?”尉迟龙安慰道。
别看尉迟龙跟他爹一样,平时不太话,但还别,他们之中,最有乐观精神的,竟然也是他。
不过想想也是,要不是足够乐观,谁能三十五年保持同样的孩童身体而不疯掉,也不抑郁呢?
“运气这东西,咱还是别指望了。”楚境炎摆摆,他从来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运气,“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我们不用干找,在找传承入口的同时,我们还可以顺便寻宝。”
“寻宝?”圆圆左右四顾,捡起地上最像宝贝的,一颗黄澄澄的漂亮石头,兴奋地问,“这个是宝贝吗?”
“这个不是,这个是迷惑信息。”楚境炎摇摇头,然后放眼搜寻,想找一个出来给大家当示例。
但他的运气明显没有楚霖好,楚霖一低头,脚在地上的石头堆随意刨了几下,就捡起了一颗灰蒙蒙的、满是麻子一样的黑点的石头。
“哥,你看这个像不像沐春形容的石髓?”
“很像。”楚境炎接过那石头,拿到鼻尖嗅了嗅,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焦臭味,他确定道:“没错,就是这个。”
石髓,土之精华,是所有植物的琼浆玉露,园丁们求知若渴的心头宝。
将石髓浸泡在化石草磨成的汁液里,就能得到石髓液,石髓液能加速灵草的生长。
给灵草浇石髓液,就跟给猪吃猪快长一样,效果十分地显著。
这石髓,沐春知道,玉牌中也有相关记载,但看面前这一大片戈壁滩上四散躺着的石髓,楚境炎觉得,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其效用。
不仅不知道,他们可能还像圆圆一样,把那黄澄澄的玉石当成了有价值的东西,反而忽略了真正的宝贝。
瞧瞧,这就是颜值的差距啊。
长得不好看,人家都懒得研究你的内在。
不过问题又来了,这个世界的土著都不知道石髓的作用,那沐春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她不是跟赫连承一样,从这个世界穿越到车轮星系的吗?
楚境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暗叹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他就应该在来之前把沐春的记忆搜一遍才是。
下次如果还有会再见,他一定不能忘了!
楚霖不知道他哥正在打坏主意,他把石髓的相关信息告知大家后,都不需要他再什么,众人立刻就趁着天色还早,埋头苦寻了起来。
石髓是促进植物生长的宝贝,但它却长在了荒凉得寸草不生的戈壁滩上,也是任性。
不过若不是这样,它估计也不能安安生生地躺在这石头堆里晒太阳。
这片土地蕴育石髓,却从未被开采过,想当然,众人捡宝捡得都要乐疯了。
一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收获满满的大家都不愿意停下来。
最后圆圆去给他们搭帐篷做晚饭去了,其他人,包括重焰,则顶着满空的星星,一人举着一根镶嵌了夜明珠的长棍,继续分头在石头堆里翻找。
有时遇上被泥土覆盖了,只看得到一点石皮或者石头尖的,还得睁大眼睛,挥着锄头挖一挖。
四个弯了一下午腰的人,等到圆圆喊他们吃饭的声音传来时,下意识想直起身子回话,却发现——
“啊!我的腰!”
封展扶着腰一声惨叫,差点摔到地上去。
其他人直起腰的动作没他这么急,所以没有扭到,但也同样不好受。
腰力过人的楚境炎迅速赶到楚霖身边,把扶到了弟弟腰后。
他一边带着人往圆圆搭的帐篷走去,一边戏谑道:“乖腰疼居然不是因为哥哥,这也太可惜了。”
楚霖腰疼得不行,还要被人调侃,当即就怒瞪了他哥一眼,“要不要下次换我让你腰痛?!”
“好啊。”楚境炎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话里还带了明显的笑意。
楚霖自以为的攻击,就像愤怒之下,想用奶牙招呼自己主人的猫一样,主人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可爱得不行。
不过调戏归调戏,弟弟的腰还是要尽快治好的。
当晚,在泡药浴炼体之前,众人就先互相在腰上,狠狠用活血化瘀的药油按揉了一通。
那叫声,可叫一个惨烈。
不用受这么一遭的圆圆和重焰抱在一起,一个心疼受苦受难的伙伴们,一个则幸灾乐祸,还要故意跑到封展和尉迟龙面前风骚地扭动它的腰,最后附赠一个嘲笑的笑容。
似乎在:不是我吹,在座的腰都是辣鸡!都没有我重焰大王的好用!
封展和尉迟龙:我为什么要看懂一只兽类的表情呢?
索性,这疼痛没有白受,楚境炎的药油很好用,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大家就满血复活了。
然后几人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再次弯腰找了一整天的石髓。
于是,在戈壁滩度过的第二天晚上,惨叫声依旧凄厉而婉转。
作者闲话: 剧场:
重焰:看!我的绝世好腰!
楚境炎:你的腰好有什么用?你又用不上。
329石髓精和矮人
寻宝虽然腰疼,但停是不可能停的。
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一直持续了四天,直到第四天晚上,情况才有所不同。
四天过去,他们也才搜寻了三分之一不到的面积。
这天晚上,是楚霖和楚境炎守的夜。
之前的三个晚上,他们都不曾看到妖兽的出现,这很反常。
任何一种地貌,都应该会孕育出适应这种环境的生物,就连火山也不例外。
那么,凭什么这片戈壁滩可以例外呢?
就因为这种反常,所以众人不但没有松懈,反而更加警惕了起来。
他们的警惕是有用的,若不是足够警醒,楚霖他们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偷偷来访的“客人”。
火堆边,守夜的二人眼神一碰,便领悟了对方的意思。
他们依旧声聊着天,对余光中,偷偷摸摸往他们这边蹭的几个玩意儿恍若未觉。
等那些玩意儿凑近了,在火光的映照下,楚霖才终于看清了它们的样子。
那是几个,长了跟脚,还有简略五官的石髓
本来想等距离近了就下抓捕的二人顿时改了想法。
他们倒要看看,这几颗石头,偷偷摸摸地到底想做什么。
而且为什么之前几天都没出现,偏偏在今晚找上门了呢?
还有,石头要怎么攻击?
撞击?碾轧?
就这还没人掌大的体型,实在不像是能攻击人的样子啊。
两个选择静观其变的人正这么想着,忽然,一阵极其好闻、又极其诱惑的气息就出现在了他们鼻端。
只要他们微微吸气,像吸氧气一样,这阵味道立刻就会进入他们的鼻腔,然后作用于他们的身体。
是迷药。楚境炎一边屏住呼吸,一边传音提醒楚霖。
楚霖心念一动。
两息后,战战兢兢的石髓们,就看到火堆边的两个人类突然垂下了头,似乎是失去了意识。
亏得两人靠得极尽,互相抵住了对方的身体,不然他们怕是会直接滚到地上去。
见迷药成功生效了,石髓们立马高兴得在原地蹦了起来。
几个石头在地上欢乐弹跳的样子,被“昏迷”的二人用神识看了个清清楚楚。
别,这画面,还怪可爱的。
在大家忙着庆祝第一步计划成功的时候,只有一只石髓比较谨慎。
它悄悄挪到了楚霖的脚边,然后举起一根牙签似的木棍,轻轻戳了戳楚霖的。
闭着眼的楚霖默默想着:这力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给自己的皮肤留下一丝红印。
那石髓似乎也意识到了眼前的人类有多“皮糙肉厚”,于是它又加了点力气,然后再加了点力气。
最后它终于放心了。
它用了这么大的力气这个人类都没有醒,看来确实是被迷晕了,而不是睡着了!
楚境炎:乖没事吧?
楚霖:有点痒。
楚境炎:这几个夜袭的憨批是打算用牙签挠死我们吗?它们到底还动不动了?
动当然是要动的。
只是石髓精们的目的,却不是攻击伤害这几个人类。
在楚境炎的等待中,石髓精们慢慢地,伸出了它们罪恶的双。
楚境炎和楚霖只感觉他们腰间用来装样子的储物袋动了动,又动了动,然后忽然被用力一扯,就随着石髓精们一起摔到了地上。
是的,因为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把储物袋扯下来,所以石髓们都因为用力过猛,往后摔得滚了好几圈
不过它们还挺皮实,摔了之后也不疼,扑上去就抱住了储物袋,然后众石又是好一番庆祝。
再然后,它们又开始往帐篷里面移动。
但这回,它们却碰壁了。
楚霖布置的防护阵严严实实地拦住了它们的脚步。
第一个石髓精撞在了防护阵上,被弹开,第二个石髓精依旧不信邪地往上撞,直到每一颗石头都试过了一遍,它们才意识到,不是它们的头不够铁,而是这堵看不见的墙实在太硬!
石髓精们愤怒地用里的牙签拼命攻击透明墙,半晌,都累酸了,才忿忿地丢下牙签,背着两个储物袋打道回府。
楚霖二人依旧没有出,因为他们准备顺藤摸瓜,一举捣毁贼窝!
两人用神识,一路跟着抬着赃物狂奔的偷们,看着它们跑到了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石头后面,用力踹了那大石头几脚,然后身影就突然消失在了二人的神识探察中。
又过了两分钟,确定那些石髓精不会再杀个回马枪了,二人才猛然睁开了眼睛。
楚霖摸了摸自己原本挂储物袋的位置,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哥,咱们被偷了。”
被一群石头偷了,多奇妙!
而经历了这么一群“汪洋大盗”,帐篷里的人竟然毫无所觉,看来那些大盗们的迷药还挺厉害。
楚境炎也是忍俊不禁,“我那储物袋里只放了一些常用物品,衣物丹药啥的,乖你呢?”
“我也差不多,哦对了,我还放了石髓在里面,我的储物戒装了很多别的矿石,我怕混在一起不好找,所以就干脆先装在了储物袋里。”
“你,那些石髓精是惯偷呢?还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呢?”楚境炎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琢磨道。
楚霖看了看夜色中荒凉冷清的戈壁,无语道:“这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怎么可能是惯偷呢?它们能偷谁去啊?”
“那它们是想偷什么?灵石?还是”
“石髓?”楚霖忽然想到,“它们不会是想拯救自己的同类吧?”
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异想天开。
楚境炎还觉得有点可爱。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猜测,其实离正确答案已经**不离十了。
戈壁滩底下,石髓精们正守着被倒了满地的石髓,有的高兴得舞足蹈,有的则满脸愤怒地比画脚,对那透明墙进行了严厉的控诉。
它们告状的对象,是两个长着把一样的耳朵,浑身泛着古铜金属色的双胞胎人。
别误会,这个人,真的只是纯粹形容它们的体型,绝对不带任何贬义。
这一对双胞胎的身高大概只有一尺左右,浑身的气质却非常矛盾。
乍一看上去,它们的五官和皮肤都长得十分的粗糙,隐约有股古铜巨鼎的厚重感和粗粝感,但它们的却白嫩如凝脂,身上散发出的味道,又像细腻怡人的丹药香。
两个人大概也被石髓精们吵得头大,而且这些普通石髓,其实也是它们需要,而不是石髓精们需要的,石髓精们,对普通石髓可没有什么同族之谊,于是双胞胎互相商量了一下,便果断决定,明天晚上它们就亲自去探一探那个防护阵。
它们明显与石髓精们是不同的。
就如它们有着完整的五官,类人的身躯,而石髓精们却只有跟简笔画画上去一样的、扁平的脸,和细得感觉一折就断的脚一样,这对双胞胎,在智商方面,非常有优越感。
它们根本不信石髓精们严厉控诉的透明墙有多厉害,只觉得肯定是石髓精们太弱了。
双胞胎人信心满满地,就等着明天晚上大展脚,但楚霖几人,又怎么可能会给它们再次偷上门的会呢?
*
尉迟龙醒来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帐篷外面大亮的光线,然后他就懵了。
天亮了???
怎么回事?
我明明准备在下半夜守夜的,怎么可能会睡过头?!
同样产生了自我怀疑的,还有封展和重焰。
楚霖二人特意没叫他们,就是想看看这迷药到底有多厉害,却不想,这迷药不仅迷倒了重焰这只兽类,还让金丹期的尉迟龙也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只有圆圆这个傀儡人幸免了。
这效果,可太出众了!
知道自己是被几颗石头无知无觉地药倒,并晕到了现在后,几名受害者都有点听故事的感觉。
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呢?
要是下的是什么强大的妖兽或敌人,他们心里还能舒服一点,石头
石髓精
难道是他们这几天挖了太多的石髓,所以招来报应了吗?
一时间,尉迟龙和封展的心情十分复杂。
至于重焰,自从醒来,它就一直像一个炸药桶一样,火冒三丈地叫嚣着要去掀了石头窝!
“乖,我们吃完早饭就去啊,你看,圆圆专门给你做了肉汤呢。”楚霖好笑地哄道。
“嗷呜嗷呜嗷呜!”不!我就不!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去咬碎那些破石头!
因为自己被几只蝼蚁欺负了,而倍觉屈辱的重焰仰着脑袋一通狂吠,连最爱的美食都哄不住了。
楚霖扶额,面对摁都摁不住的重焰不知如何是好。
楚境炎一把抓起它,便高高地抛了出去,“那你就先去找找那石头窝在哪里吧,找到了就喊我们,我们去帮你。”
楚霖:“”
不带这么坑兽的
楚霖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重焰喊回来,就见重焰已经按照他哥的,气势汹汹地开始四处嗅闻起来。
它就跟一台开足了马力的铲地一样,所过之处一片风尘滚滚。
他默默咽回了嘴边的话,端起桌上鲜香无比的粥喝了起来。
楚霖知道,他哥就是为了治重焰的脾气,才会把它扔出去做白工的,他都做好了待会儿安抚被骗兽的受伤心灵的准备了,却不想,重焰竟然
真的找到了
它一鼻子,就拱到了昨晚上石髓精们踹的位置,只是石髓精们需要踹好几脚才踹开的门,重焰却是一鼻子就撞了进去。
等楚霖几人终于发现重焰不见了身影,急急忙忙打开了那大石头上的关,进入了戈壁滩底下时,重焰正跟双胞胎打得难舍难分。
看着以一敌二依旧不落下风,时不时还能腾出尾巴来扫飞一颗用牙签戳它的石髓精的重焰,众人:“”
明明是正义的抓贼行动,为什么搞得这么像入室抢劫呢?
而且他们到底要不要上前帮忙哦?
总感觉好像不太需要的样子
心情复杂
圆圆没有人类那么多的纠结,一看到重焰被围攻,它立马就心疼了。
它快速上前,用把石髓精们一个个兜了起来,然后又去抓那双胞胎,却被重焰大声制止了。
“嗷呜!”我自己收拾它们!
作为尊重孩子想法的好母亲,圆圆果断停了。
于是,几人便一边等重焰和双胞胎矮人分出个胜负,一边谨慎地打量着他们所处的环境,排除其他的危险。
不过这个地方一目了然的,倒也不像是藏了什么危险的样子。
这是一个高十数米,面积也足有一个足球场大的洞穴。
第一眼,便很容易让人想起某些权贵名人的墓穴,因为这里的墙壁,到处都画满了充满古老气息的壁画,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只外貌衣着略有不同,似乎是不同年龄时段的场景。
而周围的摆设装潢也是极致奢华,金器、玉器、明珠,随处可见,龙柱、凤台、登云梯,一样不少。
唯一同墓穴不同的,就是这里没有墓穴固有的阴气和腐气,也没有棺樽。
楚霖探摸了摸墙壁上的画,发现墙面很干燥,那些画也是雕刻上去的,人物服饰的纹理都很清晰,表情亦是栩栩如生,连人脸上的绒毛都纤毫毕现。
最顶级的写实派画家,恐怕都不见得能画得这么生动。
尤其是那画中人的眼神
楚霖正准备去戳一戳那黑溜溜的,看起来跟真的一样的眼睛,那两个矮人就忽然对着他发出了尖利的叫声,吓得楚霖猛地缩回了。
然后重焰就瞅着这个空,一口叼住了其中一个矮人的脖子,两只爪子则死死按住了另一个矮人的咽喉。
好了,胜负已分!
胜利者抬头挺胸地叼着它的战利品,犹如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般,得意洋洋地要交给它的主人,迎接表彰。
天知道它废了多大力气才逮住这两个家伙!
谁能想到呢?
这两个家伙明明长了一副人类的样子,但居然不怕它的真火,皮也厚得不行!
可累死它了,哼!
330得意和倔强
胜利者得意洋洋,失败者则坚贞不屈。
这俩双胞胎明明都被重焰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但依旧在拼命地挣扎,嘴里也一直在凶狠地叫骂。
楚境炎伸把其中一只矮人抓到里,封展也好奇地接过了另外一只。
“放开我们,可恶又贪婪的人类!”
“你们这样对待我们,主人是一定不会把传承给你们这些蠢货的!还敢戳主人的眼睛?我捶死你们!放开!快放开!”
显然,双胞胎矮人压根没有自己是下败将,是阶下之囚的认知。
重焰懒懒地趴在圆圆怀里吃它迟到的早餐,还十分不屑地乜了它们一眼,切,只会嘴上发功的废物~
废物不是,矮人的嘴上功夫确实厉害,骂人不带重样,声音也沙沙厚厚的,带着金属质感,众人被吵得恨不得捂住耳朵。
楚霖忍无可忍,拔剑就指向了刚刚那颗没戳到的眼珠,威胁道:“你们再吵,我就戳爆这只眼睛!”
下一秒,就仿佛嘈杂的电视忽然被静了音一般,世界瞬间就清净了。
所有人都默默松了口气。
这两个矮人大叫的时候,就像有两口大钟,在他们耳边被不停敲响,那不只是耳膜疼,脑瓜子也是嗡嗡的!
楚境炎捏了捏眉心,开口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哈?!”楚境炎中的矮人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又极其可笑的问题,表情夸张又愤慨地回道:“你们强盗一样闯进了我们家里,还抓了我们,居然还问我们是谁?还问这里是哪里?你不知道你来干什么?”
“强盗?”楚境炎饶有趣味地勾起嘴角,抓住矮人一只脚,让它呈倒立姿势,还用力晃了晃,“昨天晚上你们才偷了我们两个储物袋,现在居然还敢倒打一耙我们是强盗?”
“你胡!我才没有倒打一耙!”即使被倒提着,被晃得眼睛都晕成蚊香圈了,矮人也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它愤怒地吼道:“明明就是你们先偷我们的石髓,我们才会去偷你们的储物袋的!你们才是偷!土匪!”
“呸,你个蠢货!那根本就不叫偷,那就物归原主!”封展里的矮人气急败坏地纠正道。
“哟,居然还懂成语?”楚境炎故作惊讶地挑眉。
“瞧不起谁呢?我家主人可是超级厉害的丹师!他不仅教了我们识字,还教了我们炼丹呢!”
“哦?你们居然还会炼丹?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楚境炎一脸”你肯定在吹牛”的质疑表情。
两个矮人一下就被激怒了,质疑它们的人品可以,但怀疑它们的炼丹水平可不行!
炼丹,它们可是专业的!!!
“你你你,你这个愚蠢的人类,你有本事就放我们下来!我要是炼出了丹药,你就要跪下叫我们爷爷!”
“阶下囚还敢这么嚣张?”楚境炎把里挣扎个不停的矮人往空中一扔,“企路,你那只也放了,重焰,去陪它们好好玩玩儿。”
“嗷呜!”
重焰大叫一声,二话不便气势汹汹地从圆圆怀里扑了出去。
样儿,让你重焰爷爷来教你们做人!
“谁怕谁!”双胞胎矮人也不甘示弱。
于是,接下来,洞穴内便分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频道。
一个,是喝着茶,吃着果,嗑着瓜子儿看着戏的悠闲慢生活;
另一个,是人与兽的激情互博、热血厮杀!
一时间,地面烟尘滚滚,战况十分的激烈,双方啦啦队也是各不相让。
封展用力拍着掌,起哄道:“重焰加油!干翻它们!”
圆圆也跟着叫:“重焰万岁!重焰威武!”
兜里的石髓精们也没弱了声势:“叮叮当当叮!”
在这样乱七八糟的加油声中,没多久,重焰便再次以少胜多,一脚一个,踩得双胞胎矮人不得翻身。
“嗷呜?!”服不服?!
“服你大爷!”两个稚嫩又厚重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然后——
“嘭嘭嘭”
“啊”
“咣咣bng”
“嗷呜?!”服不服?!
“滚!”
再然后——
“砰砰砰”
“嗷呜?!”服不服?!
“呸!”
再再然后——
“咣”
眼睁睁看着地上三个身影来来回回打了十来遍,胜负从未变过,胜者的得意和败者的倔强也从未变过的众人:“”
他们实在不是很能理解这份得意,和这份倔强。
输了十几遍,被揍了快一个时,还不肯服输,这头是有多铁啊?
赢了十几遍,赢的还是同一个对象,到底又是怎么一直保持得意的呢?
赢得不腻吗?
事实证明,腻是不会腻的!
赢多少次多不会腻。
在战场上,重焰大王绝对不会先喊停!
楚霖:“哥,已经十多遍了,那两个家伙别被重焰玩死了”
“是啊是啊,还是让重焰停下来吧。”封展也赶忙道。
重焰没玩腻,可是他们看腻了啊,没见尉迟龙干脆就闭上眼睛修炼去了吗
楚境炎却看着那两个矮人摇了摇头,“再等一会。”
“哥你是在熬鹰吗?”楚霖疑惑道,“我们连那两个家伙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尝试驯服它们呢?”
“它们是什么东西本身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它们的主人是丹师,沐春过,这里的传承,就是丹药传承。”
“你是,那位留下传承的前辈就是它们的主人?”
“我想是的。”楚境炎笑得意味深长,“传承,就意味着考验,考验,就意味着危险,也意味着通不过的可能。”
“哥你这么厉害,不可能通不过丹药传承的考验的。”楚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楚境炎揉揉弟弟的头,笑得十分窝心。
他道:“万一这传承的主人不想挑最厉害的,就想靠那莫名其妙的缘分挑传承人呢?如果不是那些石髓精误打误撞给我们带了路,我们就是把这片戈壁掘地三尺,也不见得能找到这里吧。
毕竟,没事谁会去关注一块平平无奇的大石头?可见,这主人就是个看重缘分的。这样的人,我就算再厉害,他一句无缘,不也是白搭吗?”
“没错没错!”封展用力点了好几下头,佐证道:“我以前就听过这种情况,好几个人一起参加同一个传承试炼,但最后获选的却不是最强的那个,我爹这就是缘分,也叫做气运。”
“那这两个矮人,能帮上忙吗?”它们连重焰都打不过,好像还不太聪明的样子,楚霖实在很难对它们生出什么期望来。
“它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就算传承的事帮不上什么忙,但信息总能提供一些,也能帮我们避开许多危险,再不济,就算这次空而回,把这俩带回去也算一个助力。”楚境炎抱着雁过拔毛的想法道。
别看这俩被重焰收拾得惨兮兮,但它们能免疫重焰的火焰也是不争的事实。
要知道,重焰的火焰可是连张端都不能硬抗的,可见其厉害。
“如果实在没用,乖就把它们融了,炼制一件防具也很不错。”楚境炎笑眯眯地道。
众人看了看那两个活灵活现的矮人,又想象了一下它们被投进楚霖的炼器炉被折磨得哀哀叫的场景,表情顿时都皱了起来。
封展脸上还有点惊恐。
这两个虽然不是人类,但毕竟已经开了灵智,还有了人形
他们有些怀疑楚境炎是不是在开玩笑,但两个当事矮人却不知道是当真了,还是终于被重焰虐得绝望了,在又一次被重焰踩在爪子底下后,它们居然颤颤巍巍地,挥起了一块白帕。
“重焰。”
楚境炎不急不慢地把意犹未尽的重焰喊了回来,又吩咐圆圆,“给它们洗个澡,收拾干净再带过来。”
“好的大主人。”圆圆应着,然后一一只拎起了两个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可怜,想了想,又把其中一只夹到了臂下,然后把同样脏兮兮的重焰一起拎走了。
圆圆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利索,十分钟后,两个矮人就被刷洗得香香白白,还换上了原属于重焰的,不太合身但是非常漂亮舒适的新衣服,然后坐在了同样原属于重焰的儿童高脚椅上,面前还摆上了水果和点心,身边还放着它们的弟石髓精们。
刚刚面对大棒打击还倔强不屈的双胞胎,面对突然得到的大红枣,却立马就软了,甚至眼眶还有点红。
毕竟毕竟它们已经好几千年,没有吃到过人类烹调的美味的食物了,也好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它们羡慕又嫉妒地看了眼衣服和座椅的原主人重焰,重焰也忿忿地盯着霸占了自己新衣服和座椅的两个强盗,蠢蠢欲动的,很想扑上去再干一场。
不过当看到矮人的红眼睛后,它心里的气愤立马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优越感,还有一丢丢的怜悯。
啧,还是重焰大王我好命,跟了个好主人!
33无药尊者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这里谁的传承之地?你们又是谁?”楚境炎把两杯甜甜的果汁推到双胞胎面前,温声问道。
双胞胎犹豫了一下,然后同时抓起一块点心狠狠地咬了一口,左边那个才答道:“这里是无药尊者设下的传承地,无药尊者就是我们的主人,不过他已经仙逝了。至于我们,我是丹,它是炉我们就是主人的丹炉”
“丹炉?”楚霖蓦地反应过来,“你们是器灵?”
听到这个答案,众人都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怪不得它们的皮肤是古铜色,还泛着金属质感,怪不得它们不怕异火灼烧,怪不得它们的耳朵,就像两个丹炉把的形状一样。
如果它们是丹炉器灵,那就一切都得通了。
双胞胎没有回答楚霖的反问,而是一纵身跳下了儿童椅,然后面对面,握住了彼此的双。
众人就只见它们双交握处一阵灵光闪过,然后矮人倏然变成了大矮人,再一晃眼,两个大矮人就化作了一个一米高的精美丹炉。
“啊!”圆圆瞪大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它还以为只有它能变身呢!
“神器啊”尉迟龙喃喃道。
只有神器,才能孕育出器灵。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一睹神器的光彩,何其有幸!
一听到神器这两个字,封展立马激动得目露神光。
他伸就想揭开这丹炉的盖子,好看看神器的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但他的才刚要碰到,那盖子就忽然自动打开了。
不是像普通的丹炉开盖那样揭开,这个盖子,就是凭空消失了。
盖子消失后,封展还吓了一大跳,却不想,下一秒,里面就钻出了两个迷你人。
这迷你人是真的迷你,原来的矮人大概有一尺长,但这两个迷你人,大概就只有一个成年男性的巴掌大。
要不是模样没有变化,他们简直都认不出来这就是之前那两个双胞胎。
“看!我就了我们很厉害的!只要把灵草丢进来,我们就能自己炼丹!”
看着几个人类脸上震惊万分的表情,双胞胎终于找回一丝属于神器的自信,重新得瑟了起来。
楚霖拍拍重焰的头,笑着安慰道:“看来不是你的火太弱,而是对的防御真的太高。”
“叽——”重焰哼唧一声,心里的郁闷顿时少了许多。
毕竟它最得意的,就是它的真火了。
众人惊叹之际,楚境炎关注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你们会自己炼丹?不需要丹师操控?”
丹不悦地瞟他一眼,“我之前就了我们会炼丹的啊,你们是都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了吗?”
楚境炎不以为忤,径自拿出一些灵草,颇感兴趣地道:“炼炼看?”
没想到这个人类会这么直接,丹和炉目光闪烁,半晌,炉才吭哧吭哧地:“我们暂时还不能炼丹”
“那你们刚刚是在骗我?”楚境炎微眯起眼。
“不不不,我们没有骗人!我们真的会炼丹的!”感觉到危险的信号,丹急急忙忙地辩解道。
炉紧接着:“对的,我们只是暂时不能炼,暂时!”
听到被多次强调的“暂时”这个词,楚境炎又好气又好笑,“你们就直接告诉我,这个暂时怎么解决?”
他多少有感觉到,这两个矮子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我们”
“重焰。”
“嗷呜?”要打架吗?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主人才能炼丹!”一听到重焰的声音,丹立马语速极快地出了答案。
它们实在是怕了胡搅蛮缠的重焰了。
既然丹已经把最关键的部分出来了,炉也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一五一十地把内情全给抖搂了个干净。
“我们能否炼丹,其实取决于我们的主人会不会炼丹,我们的炼丹水平,也取决于主人的炼丹水平。主人用我们炼什么丹,之后我们就能自行炼制什么丹,主人炼制一种丹药的最高水平,就是我们自行炼制那种丹药时的水平。不过因为主人已经去世了,所以,我们现在其实应该算是无主的,所以”
所以它们也就不会炼丹了。
其实,无药尊者也不是它们的第一任主人,在无药尊者之前,它们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跟过多少个主人了。
炼丹水准也一直忽高忽低、参差不齐的。
它们其实很想跟一个炼丹技术高超的主人,因此,一开始才会想要隐瞒,因为在座的这几个人类,哪个都不像是炼丹很厉害的样子
众人:“”
这神器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莫名想起一句话,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这神器选主人,怎么也跟女子嫁人一样,这么重要的么?
“这样的话,那你们赶紧认佑霖为主啊!他炼丹可厉害了,极品丹药对他来都不是难事呢!”封展劝道。
“真的吗?”丹狐疑地看着楚境炎。
这个年纪的丹师,能炼出极品?
“就算我不能,你们觉得,你们还能跑得掉不成?”楚境炎好整以暇地道。
此时在他心里,这两个矮子,已经跟印钞画上等号了。
会自己炼丹的丹炉,加上他的炼丹技术,这不是印钞是什么?
双胞胎:“”
丹和炉看了眼楚境炎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又看了眼冲它们凶狠龇牙的重焰,默默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吧,怎么认主?”楚境炎看着它们,直接问道。
丹炉静默半晌,在楚境炎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把你的心头血同时抹在我们两个的额心处啊!”
双胞胎傻呆呆地捂住自己发热的眉心,不敢置信这个人类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
看它们的样子实在太可怜,跟被恶霸强占了的良家妇女一样,楚霖于心不忍,对他哥:“哥,你现在就用丹和炉炼一下丹,试试效果吧?”
知道弟弟是想安双胞胎的心,楚境炎笑了笑,伸就放出了异火。
丹炉却连连摆,“不不不,不需要其他的异火,我们体内有火,只是之前没有认主人,所以不能使用而已,你给我们灵石驱动异火就可以了。”
楚境炎挑眉收回自己的青雷焰,然后递出了一百枚中品灵石。
“够吗?”
“够了够了!”
接过灵石,它们便爬回了丹炉里,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操作的,须臾,众人就只见“嘭”的一声,那丹炉底下就凭空冒出了一丛红色的火焰。
楚境炎走上前,盘腿而坐,慢慢抬。
半个时辰缓缓走过,楚境炎用这新得的神器,接连炼制了五六种常见的丹药,每一种,都是极品品质。
一番尝试下来,合作双方都觉得惊喜不已!
楚境炎在想:神器果然不愧是神器,生生把他的炼丹水准又往上拔了两个台阶,以前是上品夹杂着极品,现在连上品都不见了,极品的出丹率竟然达到了百分之百!这样的话,就算这神器不会自动炼丹,他也赚大了啊!
丹和炉没有人类的想法这么复杂,它们只是热泪盈眶,就像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爹一样,激动地大声喊出了两个字——“主人!”
这就是它们梦寐以求的主人啊!
它们终于又吸到了久违的药气,它们的生命之源!
楚境炎微微一笑,“现在,告诉我怎么获得这里的完整传承还有资源,然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丹积极抢答:“尊者的传承就在这壁画里,就是那双眼睛,尊者了,只有悟性足够高的有缘人才能看懂!”
眼睛?
众人依言看向那双差点被楚霖戳到的眼睛。
在车轮星系,许多影视作品里,例如武侠片、仙侠片,还有恐怖片,都喜欢在画中人的眼睛上做文章,这无药尊者这么没创意的吗?
啧,藏在脚底下,或者头顶的头发丝上,不是更难找,更能筛选出有缘人吗?
无药尊者:我还不想绝了我的传承,谢谢!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另一张会话的嘴。
时隔几千年,无药尊者就这么透过一双眼睛,把他想留给自己传承者的东西,尽数告知给了楚境炎听。
浑浑噩噩间,楚境炎感觉自己好像被那双眼睛拉入了一个虚空的世界,那里混沌而安静,充斥着冉冉药香。
在那里,他见到了壁画上的人,当然只是一个虚影。
他盘腿坐于虚空中,跟着那无药尊者的虚影,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炼着同一种丹药,仿佛不知疲倦般。
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又好像是被分裂成了一个冷静旁观的自己,和一个械性炼丹的自己。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炼着炼着,逐渐地,他闭上了眼睛。
但他的依旧没停,甚至越来越快。
他耳边空灵的声音也一直没停,同样越来越快。
他的在动,耳边有声音在响,但潜意识中,他却觉得全世界都是静止的。
一切的感觉,都慢慢地集中到了他幻化出了残影的,苍劲有力的双上。
时间流转,不知长短。
忽然,就在某一刹那,那双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下的丹炉嗡鸣一声,盖子无声划开,然后,一粒浑圆饱满的水蓝色丹药,自丹炉中徐徐升起。
楚境炎缓缓睁开眼睛,伸接住了悬在身前的丹药。
然后,眼前的丹炉、虚影、药香、声音,还有虚空,便都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意识猛然回归,楚境炎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身体重新恢复控制。
他茫然地发现,自己依旧在洞穴中的壁画前,依旧是之前的站姿,只是里多了一颗温热的丹药,耳边也飘着一句久久不散的话——
“请善待丹和炉——”
“哥?”
楚境炎猝然回神,他的眼睛还没完全聚焦,就下意识转头回道:“乖。”
“哥你怎么样?”楚霖抓住他哥的臂,担忧地问道。
“得到传承了吗?”封展也紧跟着问。
楚境炎已经在这壁画前站了半个时辰了,要不是丹和炉信誓旦旦地保证,再加上它们已经认了主,同楚境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他们早就把人叫醒了。
短短几秒间,楚境炎的眼神已经彻底清明了。
他缓缓抬起右,把心的丹药展示给大家看。
“我已经得到传承了,这个,是我用传承之法炼的丹药,也是无药尊者送给我的礼物。”
他从前的炼丹法,都是根据玉牌里的法决知识自学的,充斥着他强烈的个人风格,和他对炼丹的独特见解,但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错漏。
这大概就是野路子和传统学院派之间的差别。
但现在,就在刚刚,他被无药尊者系统地灌输了一整个炼丹传承,从基础,到入门,到高深,再到实践,巨细无遗。
他同别的丹师之间,那原本就不甚明显的差距,也被弥补了。
他这双,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厉害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表面上他接受传承似乎只用了一个时,但他在虚空中待的时间,却是长得令他这个当事人都失去了时间概念。
无药尊者,真的是相当贴心,也相当有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的高尚品格的一个人。
若不是已经拜了张端为师,他甚至愿意认这位尊者为师,做他真正的衣钵传人。
日后若是有合适的苗子,倒是可以替无药尊者收个徒,也把这份传承完整地授予对方。
这样想着,他又看向了丹和炉,正色道:“无药尊者托我好好照顾你们。”
从刚刚楚境炎醒过来之后,双胞胎就异常地沉默,它们眼神中似乎在期待什么,又似乎在害怕什么。
直到楚境炎出这句话,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竟是同时怔愣愣地,滚下了豆大的泪珠。
作者闲话: 剧场:
双胞胎:好纠结,到底要不要认这个人类为主呢?
楚境炎:你们不想认主,是想被炼成护甲?
星星: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332楚霖:我真俗
双胞胎张牙舞爪的时候,大家只觉得好玩又欠揍,但此时看到它们无声哭泣的样子,他们又觉得心脏沉闷闷地难受了起来。
母爱爆棚的圆圆连忙把人抱了起来,封展则粗粗脚地给人擦眼泪,就连尉迟龙,也默默地拿出了两个巧可爱的关鼠塞到它们里。
楚境炎顿了顿,倒是没有多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保证道:“我会善待你们。”
完,他又忽然把里的丹药塞进了楚霖嘴里。
楚霖刚刚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哭得可怜的双胞胎身上,所以猝不及防地,就被塞了个正着。
丹药入口即化。
他无奈极了,“哥唔!”
话才出口一个字,一阵剧烈的疼痛就猛然从丹田处爆发。
声音戛然而止。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懵逼了,就连那两个哭得伤心欲绝的双胞胎都蓦地停下了眼泪,跟水龙头似的收放自如。
“乖还记得水元珠吗?”楚境炎紧紧抱着人,慢慢坐到了旁边宽大的石阶上,轻声解释道:“这是水元丹,哥哥亲自炼的,极品品质,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一听到楚境炎的解释,周围的人才蓦然放松了下来。
他们在心里疯狂吐槽:明明是难得的宝贝,为什么却给你喂出了毒药的感觉?
楚霖揪着他哥的衣服,指节用力到泛白,眼睛也瞪得老大!
剧痛中,他还不忘用愤怒的眼神谴责他哥。
楚境炎一边心疼地摸摸恋人血色全无的脸,一边把按在对方疼痛的腹部,嘴里却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而后悔,“乖也知道,哥哥的修炼速度越来越快了,过不久,可能就要晋级凝脉后期了,乖当然也不能落下。”
他要怀里这个人,始终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不管是感情上,还是实力上。
楚境炎直视着楚霖,那深邃的眼睛里不可辩驳的强势和温柔,令楚霖的心脏猛地一颤。
他用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忍着疼痛,松开了里的衣料,然后将缓缓抬起,用力握住了抚摸自己脸颊的,最后闭上了眼睛,默默吸收丹田处令人胀痛欲裂的能量。
当初楚境炎服用水元珠的时候,情况几乎称得上可怕。
但好在,他们如今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楚霖如今的身体状况更是远胜当初的楚境炎,而这效用同水元珠相同的水元丹,也因为其毫无杂质的极品品质,而少了几分暴烈之气。
因此,在大家担心的注视中,楚霖的反应,也要比以前的楚境炎温和许多。
只不过半个时,他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哥,现在我比你强了。”
睁开眼的第一眼,大汗淋漓、脸白如纸的楚霖就看着他哥,了这么一句话。
吃了水元丹之后,他进了两个等级,险险攀上了凝脉巅峰的线。
记忆中,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修为上超越他哥。
还别,这感觉还挺爽的!
大概所有的雄性生物,多少都会有点希望自己比伴侣强的大男子主义吧。
我真俗。
楚霖这样唾弃自己,嘴角却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略带得意的笑。
楚境炎也扬眉笑了起来。
他对于刚刚恢复就开始炫耀的恋人,简直喜欢得不行。
他一边无比纵容地:“是的,乖比哥哥还厉害了。”
一边挥放出一顶帐篷,把已经比他厉害,但依旧没他高没他壮的人抱进去整理。
日常被秀一脸的无辜群众们已经麻木了,确定楚霖没事后,他们连眼都没抬一下,就开始各自散开,各忙各的。
等二人打理好自己出来时,外面已经围着一桌香喷喷的灵食大快朵颐起来了。
根本没等他们。
今天餐桌上还多了好几位,因为几千年没吃到过美食而显得异常凶猛的食客。
鬼知道一只丹炉和几颗石头,风卷残云地把饭菜都吃到哪里去了。
还好贴心的圆圆特意给自家两位主人留了,不然他们估计只能舔盘子。
哦,盘子都没得舔了,因为丹和炉正在吸溜吸溜地舔着。
吃过饭后,楚境炎等人才终于有时间认真打量这座洞穴。
这洞穴修建得非常用心,就连阶梯,也被雕刻了细致的花纹,而且还是由上等的白玉铺就而成,其他地方更是夸张。
镶金嵌银都形容不出来这里的豪华了,看那黑色的墙面,是整块整块的黑曜岩打造,看那柱子上的龙,眼睛是蛟珠,爪子是玄金。
这个地方,无一处不在彰显着这里主人壕气而热爱生活的特质。
楚境炎环顾整个洞穴一眼,眼神颇为可惜。
“丹,炉,你们去收拾一下你们要带走的东西,我们要离开了。”
双胞胎愣住了。
它们以为自己的新主人是不知道这个主厅后面还有其他的墓室,也不知道这里的一片地砖在外面都价值连城。
于是丹提醒道:“除了传承之外,这里还有许多其他的资源,主人不要吗?”
“那些资源,是无药尊者指明留给传承者的,还是他给自己的殉葬品?”楚境炎问道。
得了人家的毕生传承、悉心教导,转还要把人家的墓穴搜刮一空,破坏得乱七八糟,楚境炎自认干不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这”
丹和炉对视一眼。
仔细想了想,丹才道:“尊者在后面的三个墓室里,都设置了考验,原本是考验通过之后,才能拿到关于传承的线索,还有尊者留的奖励的。可是主人直接就拿到传承了,那墓室都没有去”
丹和炉现在的心情可别提多复杂,多纠结了。
它们以前还担心闯进来的有缘人会不会是蛮横贪财的强盗,就是那种连地砖、墙面都要刨走,恨不得刮地三尺的那种强盗!
它们甚至已经做好了同那样的强盗殊死搏斗的准备了。
可是现在新主人一点都不贪财,它们又忍不住为新主人担心,总感觉这样好吃亏啊
两个人表情变来变去,看得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
楚境炎想了想,便道,“那我们就去把那三个墓室的奖励收起来吧,其他的就算了。对了,你们知道那些考验都是什么吧?能不能直接把关关掉?”
若是能直接作弊,楚境炎一点都不介意省点力气。
“可以的!”
双胞胎异口同声地应道,然后一溜烟就往洞穴主厅最中间的那根柱子跑去。
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控制的,众人就只见两个矮人在柱子上盘着的金龙身上一阵乱拍,主厅左侧就忽然“轰隆”一声,划开了一个入口。
“来呀来呀,就在这里!”它们招着胖,大声招呼道。
那积极的态度,也不知道留下考验的无药尊者见了,会不会直接后悔最后留下那样一句话。
众人纷纷失笑,然后抬步跟了上去。
无药尊者明显是个比较温和的人,可想而知,他留下的考验,也不会是什么要命的考验。
这第一关,考的就是对丹药的了解。
根据丹炉的法,如果它们没有直接关掉关的话,无数丹药就会从天花板上,还有四周的墙壁上,像雨点一般向被考验人打来。
在这样密集的丹药中,被考验者需要眼疾快鼻子灵,在丹药落地之前,识别并接住规定的丹药。
这一关唯一的危险,大概就是这些被弹出的丹药,大多都被涂了毒,一旦被击中,就会随触发”狂笑不止”、”浑身瘙痒”、”眼歪嘴斜”等等不良反应。
楚境炎拿到双胞胎交到他里的通关奖励之后,看着那关后面一颗颗蓝幽幽绿莹莹的丹药,心里那叫一个心有余悸。
这第一关的奖品,是一件下品宝器,一个极其精巧的暗器,用于偷袭用。
楚境炎想了想,转交给了尉迟龙。
尉迟龙却不接,“这太贵重了。”
“这种关,只有交到你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你若实在不想要,就先拿着研究吧,研究明白了,再给圆圆。要是你能亲自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送给圆圆,那就更好了。”楚境炎笑着道。
他可从来不亏待自己人。
虽然尉迟龙出的次数不多,存在感不强,但他在他们团队里,其实是充当着保镖,在关键时候压阵用的。
重要性不言而喻。
尉迟龙迟疑了一下,这才接了过来。
且不提这下品宝器的价值,就这精巧的设计,他确实很想研究一番。
第一关的奖品楚境炎不需要,但这第二关的奖励,却让楚境炎无比的满意。
这是一件护甲,中品宝器,化神大能也无法一击破防的宝器!
楚境炎直接将这护甲拍在了楚霖身上,就只见一阵灵光迅速包裹住楚霖全身,然后又迅速隐了形。
“乖感觉怎么样?”楚境炎问。
楚霖动了动脚,又活动了一下,奇异道:“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就好像没穿护甲一样,但我又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被保护着的。”
这感觉可太神奇了!
333无名卒没有人权
感受到这护甲的神奇后,楚霖立即把护甲取了下来,然后翻就拍到了他哥身上。
在楚境炎开口拒绝前,他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得意,“我现在可比哥哥厉害,需要这护甲的,可不是我哟~~”
楚境炎:“”
“丹炉,我们去下一个墓室。”
楚境炎无语凝噎间,楚霖已经拉着圆圆,招呼着大家走了。
看着当真没有等他的众人的背影,楚境炎哭笑不得,不过他到底没有违背楚霖的心意,没有把护甲脱下来。
但等他提步追上前面的伙伴时,一个东西又被楚霖怼到了他面前。
他低头一看,却是一从被封印着的绿色异火。
这异火的形状,像极了一棵枝繁叶茂、张牙舞爪的树。
这是木属性的异火,而且只是稍稍感觉,便能知道这异火在异火榜上的排名绝对不会低。
想想也是,能被无药尊者放在最后的奖品,怎么可能普通呢?
它必然是要比前面这件宝器护甲还要珍贵的。
楚霖眉眼都是掩不住的笑意,就像终于可以报被强塞水元丹的仇一样,“哥,这个也正好符合你的属性,你快吸收了吧!”
楚境炎:“”
不得了,家里乖乖巧巧的宝贝实力刚超过他,就想翻天了!
封展几人难得看楚境炎吃瘪,嘴角都抿了起来,憋笑憋得面目扭曲。
楚霖又把中的东西往他哥面前递了递,眼睛亮晶晶的。
楚境炎哭笑不得,老实接过那异火,就立刻吸进了身体里。
一刻钟后,他掌心一翻,心冒出的火焰已经不是青雷焰的青色,也不是那木属性异火的绿色,而是绚丽又妖异的紫色。
他的青雷焰升级了,变成了紫雷焰。
楚境炎把上灵活跳跃的紫色异火伸到楚霖面前,含笑问道,“乖满意了?”
“哥哥真厉害!”
这紫雷焰实在漂亮,忽略它灼人的温度的话,看起来真是华丽又梦幻,楚霖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
楚境炎掌一握,收起了异火,还顺势轻点了一下楚霖的额头,没好气地道:“刚刚你还你比我厉害呢。”
“哥我们现在就出去吧?”楚霖果断转移了话题。
“等一下,还有一个地方!”丹忽然举发言。
“还有?”封展惊讶又感慨,“这无药尊者可真大方!”
“还很富有!”圆圆紧跟着赞了一句。
对于这真情实感的赞叹,丹和炉都一脸与有荣焉。
丹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回头自豪地回答道:“尊者确实很富有,也很大方的!”
炉接着道:“不过我们这次要带你们去的地方,可不是尊者留给传承者的,是尊者留给我们的新主人的。”
“传承者,不就是你们的新主人吗?”跟着两个家伙,走在宽敞的通道中,楚霖困惑地问。
这两个身份,难道可以由两个不同的人担任吗?
“当然不是。”丹用力摇头,“尊者,我们可以自行选择喜欢的主人,不一定要跟着他的下一任传承者的。”
“尊者对你们真好!”楚霖忍不住赞道。
丹和炉异口同声地大声道:“那是!”
话间,一行人已经左绕右绕地,穿过了好几条昏暗的通道,又路过了好几个关着石门的石室。
在众人即将被绕晕之际,忽然,他们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他们确定自己依然处于戈壁滩之下,这里依旧是墓室的范围,但面前这一大片开阔的土地,却正在享受阳光普照。
就像忽然进入了另一个天地般。
“这里是尊者的药圃,尊者生前把这里交给了我们,后来就一直是我们在打理,看!我们把这些灵草照顾得可好了!”
丹拉着炉跑到郁郁葱葱、百花齐放的药圃中间,顺就摘了几个殷红的灵果抛给众人。
楚境炎看着中红彤彤、水灵灵的灵果,几千年攒下的灵气,还没吃就知道会有多浓郁。
他心服口服地肯定道:“你们确实照顾得很好。”
受到新主人的夸奖,双胞胎顿时害羞了,“这些,以后都是主人的了,主人喜欢吗?”
它们满怀期待地问。
哪怕表现得再凶狠、再坚强,身为器灵,它们到底也是希望能跟随一个喜爱它们、看重它们的主人的。
“我很喜欢!”楚境炎毫不犹豫地点头,看着双胞胎的目光也软和了一些,“这是你们送给我的礼物,也是无药尊者,替你们准备的礼物。”
他忍不住也出了同楚霖一样的感慨,“尊者对你们很好。”
无药尊者对这两个器灵,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生怕之后收养它们的人家会对它们不好,所以不但给了它们自由选择收养家庭的权限,还为收养它们的人家准备了这样一份厚礼。
只要对方不是丧尽天良、极端自私极端凉薄之人,哪怕看在这个药圃的份上,也不至于亏待双胞胎。
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
众人无比清晰地,从无药尊者身上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时,尉迟龙忽然蹲下身,捡起一颗浑身长满麻子的石髓,若有所思地问,“所以,你们去偷我们的石髓,是为了这片药圃?”
“都都了,我们没有偷!上面那些石髓,生在我们家家门口,不就是我们家的吗?”丹开始还有点心虚,但后来就变得理直气壮了。
“就是!”炉日常附和丹,“而且谁让你们刮地皮一样,一颗都不放过我们要是再不阻拦,那些石髓肯定会被你们全部抢走的!”
那些石髓,在戈壁上躺了几千年,都没有人发现这是宝贝,就算有人来这里,也大多是为了捡漂亮的玉石,它们还是因为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才误打误撞地发现石髓的好处的。
结果现在,忽然就冒出来这么几个识货的
开始两天,它们还抱着对方捡几个就会走的想法,没有冒险阻拦,但谁知对方越来越过分,效率也越来越高
大家琢磨了一下”在他家门口的,就是他家的”这个论调,忽然发现竟然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论据。
所以,确实是他们过分了?
楚霖和封展几人稍稍反思了一下自己,但楚境炎却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分别弹了弹双胞胎的脑门,“行了,这不是不打不相识吗?也是缘分了,而且都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家我家的。你们要是喜欢照顾灵草,那等我们回去了,我专门给你们辟一块药圃,现在就让我们把已经成熟了的灵草,统统带回家吧!”
他大一挥,除了莽莽撞撞、没轻没重的重焰之外,其他人立马都投入了挖药大业中。
一株又一株,都是丹和炉精心照顾了几千年的成果,也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每一株,都被他们心翼翼地挖了起来,然后又心翼翼地收到了玉盒里,再心翼翼地盖上盖子,连一根须须都舍不得伤到。
其实这一片药圃并不算大,毕竟,在没有打开入口的情况下,把阳光从地面引到地下,还要维持几千年的灵气运转,每一样,需要耗费的灵力都不少。
“要不把这些的也挖走吧?阵法快没有灵力了,不挖走,它们也活不了多久的。”丹忧心又不舍地道。
“还是别了,灵草的幼株,药用的话太浪费了,移植的话,成活率又太低了。”楚境炎摇头道。
丹欲言又止,楚境炎直接给了它一个储物袋,“这里面都是灵石,你把这些填到阵法里去吧。”
双胞胎眼睛同时一亮,一把抓过储物袋就跑了,“谢谢主人!我们很快就回来!”
随着它们飞快的跑动,响亮的声音越来越远。
楚境炎的这一行为,瞬间就征服了两个器灵。
而它们不知道,新主人的慷慨,还远不止如此。
重新回到主厅后,楚境炎看着壁画中那个笑得安静的人,拍了拍两个家伙的头,温声道:“去跟尊者告个别吧,我们要走了。”
丹和炉再次红了眼。
它们带着几个石髓精走到壁画前,噗通一下就跪下了,然后扎扎实实地磕了三个头,才起身走回众人身边,然后被圆圆一一个牵住了。
石髓精们也爬进了圆圆的口袋里窝着。
楚境炎又问,“这里的防护大阵在哪儿?”
双胞胎不解地抬头。
“药圃的阵法都快耗尽灵气了,这防护大阵,想必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楚境炎着,便再次递出了一个储物袋。
最后,楚境炎和楚霖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留下了身上的所有下品灵石,并五十万中品灵石,还有一个隐藏墓穴入口的幻阵,然后带走了一位天级丹师的传承,无数价值连城的灵草,两件宝器,一朵异火,以及两只泪眼汪汪、满怀感激、死心塌地的器灵。
哦对了,还有几颗石髓精,以及戈壁滩上石髓精们的所有弟。
为了把剩下的所有石髓搜刮一空,他们全员上阵,也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
五天后,他们才再次坐上了重焰款飞车。
戴着大墨镜的圆圆司帅气地一打方向盘,飞车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酷炫地飞了出去。
速度贼快,还没有尾气,没有噪音,更没有污染!
飞车一路飞到了他们上次登陆的无尽海港口,这回他们没有遇到那位郑师兄,却被妖修堵了个正着。
准确的应该是等了个正着。
“楚丹师!楚器师!还有诸位道友,我总算等到你们了!”空把鱼尾泡在海里,一脸惊喜地朝刚刚拿出飞船的楚境炎等人拼命挥。
“空道友?”楚境炎带着人走过去,“这么急着找我们,是出什么事了吗?”
空把鱼尾甩得哗哗响,满脸兴奋地道:“不不不,不是什么坏事!是你们之前交给我的那些东西,起作用了!妖王大人让我来接你们过去,要让你们帮着看一看,看还有没有能够改进的地方。对了,无间宗那边,大人也已经打过招呼了。如果你们回到了翡幕中洲的辖区,估计就会收到让你们全力协助妖族,抵御魔气侵害的灵信了!”
空实在是太激动了!
哪怕是这么多天的等待,等到他的鱼尾都脱水了,不得不暂时泡在水里保湿,他也没能按捺住,劈里啪啦就了一大堆,也不管听的人理不理的清。
谁能想到呢?
在他们看来明明是危及种族存亡的事情,竟然这么轻易就被解决掉了!
这几天,那些已经被移进了人造海的幼崽们状态都是空前的好。
如果之前,刚开始住进人造海的时候,魔气对幼崽们的影响只是被延缓了,那么现在,就几乎可以是被完全隔离了!
面对空的激动,岸上站着的几人却是直接无语了。
敢情被征召过去打工,促进人妖两族友好协作这么大的事,你们上层人士三言两语就达成了,跟他们两个当事人完全没有关系呗?
无名卒没有人权的吗?!
岸上的人迟迟没有话,原本还高兴得语无伦次的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他咳了咳,正准备些什么,来调动二位大师的工作积极性,就见楚境炎忽然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承蒙妖王看重,宗门信任,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他这忽然积极起来的样子,不仅旁边的封展等人没看懂,空也愣住了。
不知为何,明明对方的就是他们想听的话,但他就是莫名地感觉,那微笑灿烂得有些危险
不过空到底跟人类接触得不算多,所以他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楚境炎其实只是在想,既然事情由不得自己选择,那他该如何把他们应得的利益最大化而已。
妖王也好,宗门也好,可都是富得流油的大肥羊啊!
空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了。
他开心地掏出一个阵盘,瞬间激活,然后率先甩着鱼尾站了上去,热情地招呼道:“快上来,我带你们回翡幕中洲,这是妖王大人的传送阵盘,一下就到了!”
作者闲话: 剧场:
楚境炎:磨刀霍霍向妖王!
334石墨竹岛
有便车可以坐,不用在海上摇晃漂流几十天,众人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空也终于看懂了一回人类的想法。
他发现楚霖对这个传送阵盘很感兴趣,眼睛时不时就控制不住地往阵盘上瞟,于是在他们瞬移到翡幕中洲附近的一个人造海基地之后,二话不便把阵盘塞到了楚霖里。
“这这不合适吧,这不是妖王的东西吗?”楚霖努力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研究**,准备把东西还回去。
但楚境炎却一把按住了他的,“乖喜欢就收着。”
完,他转头看向空,“把这个当作我们来帮忙的报酬,妖王不会有意见吧?”
“不不不,怎么会有意见呢?”空连连摆,“妖王大人一早就吩咐过,如果楚器师喜欢这阵盘的话,就直接送给楚器师了,不用再请示他。”
不然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楚境炎满意地点点头,但又忍不住有些哂然。
这一个个聪明人,一个个大人物,明明办的都不是人事,但偏偏就有本事让你生不出意见。
瞧,他们刚落地,刚站稳,宗门的灵信也到了。
等他们回去,就会在后脊峰给他们拨一个洞府,让他们提前获得潜修的会呢。
这他么谁能拒绝?
不但不能拒绝,他们还得尽量把事情办得尽善尽美,免得拿不到面前挂着的大萝卜,更得不到其他的好处和资源。
楚境炎叹了口气,回头询问封展和尉迟龙:“你们要先回去吗?”
他们还不晓得要在这里呆多久,而无尽海,对于普通人来,可不是个适合修炼的好地方。
他至今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自己在无尽海修炼的时候可以事半功倍。
尉迟龙毫不犹豫,“我是要回去的,我不放心我们的店铺。”
封展犹豫了一下,他其实也应该回去,毕竟宗门只给佑霖佑炎派了任务,他作为新弟子,是不好在外面逗留太久的。
只是他看了一眼圆圆,“那圆圆回去吗?”
众人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圆圆不是默认一直跟着楚霖的吗?
圆圆想也不想,就往楚霖身边站了站,脆声道:“我要跟着主人的!”
封展心一塞,对自己的挚友佑炎的好感顿时减少了亿万分之一。
他抿了抿嘴,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一个绝妙的理由,“圆圆你忘了你还要回去上课的吗?你师父还等着你回去呢!”
众人:“”
万万没想到,他们之中记性最好的,竟然会是平时最不爱用脑的封展
没见连一向尊师好学的圆圆自己都忘了吗?
圆圆傻眼了,愧疚了,犹豫了,“我”
我竟然把在家里等我的老师父忘得一干二净,天!圆圆我竟是这么渣的人不是,这么渣的傀儡吗?
圆圆像唾弃一个不孝子孙一样唾弃自己。
那蔫头耷脑、左右为难的样子,看得楚霖又心疼又想笑,他拍了拍圆圆的脑袋,温声道:“那你就跟企路回去吧,跟齐大厨好好学,顺便还能看看家,你在家门口种的灵草,也需要你回去照顾呢。”
“唧唧!”重焰连忙也举起了爪子,然后抱住了圆圆的脖子。
对重焰楚霖可没那么客气了,他没好气地用力拍了一下它的脑门,“好好好,你也回去,我还不想照顾你这个混蛋呢!”
商量好了之后,楚霖便把飞船和飞车都交给了封展,“你们现在就回去吧,这里有魔气,还是别多待了。”
封展:“这飞车你们留着吧?不然你们回去的时候用什么代步?”
楚霖摇摇头,“你们带走,我再炼一个就是了。”
也是他疏忽了,潜意识里,他一直默认,他们团队是会一起行动的,所以才只炼制了一个飞车。
现在看来,他还要给企路和平安,还有圆圆也炼一个才是。
“你们想把飞行法宝炼成什么样?”楚霖问。
“我想要一台长得跟圆圆一样的飞车。”封展抢答道:“飞车里面就跟你们的一样就可以了!”
“行,那平安呢?”
尉迟龙想了想,亮出一只自己惯用的飞镖,“我想要飞镖样式的飞车。”
“我就要这个重焰飞车吧。”圆圆道。
一听它这么,趴在圆圆肩膀上的重焰立刻猛舔它的脸。
楚霖点头,“好,回去我就给你们。”
“快回去吧,这里虽然也在翡幕中洲境内,但飞回去也要一两天呢,别耽搁了。”楚境炎明明开心得要死,却还故作担心地催促道。
电灯泡就要走光了,真是棒极了!
虽然身边还有几个家伙,但完全不碍事,他待会儿就给丹炉它们找点事做!
不知何时偷偷牵住了圆圆的的封展也开心得要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开心,但是他已经发现了,只要圆圆待在他身边,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他就快乐得想转圈圈~~~
封展用眼神做作而艰难地凹出了些许不舍,但挥却挥得荡漾又飞扬。
这破演技,只要是长了眼睛都不可能被他骗到的好吧。
圆圆才是真的依依不舍,它不仅不舍自家主人,还不舍被它照顾了这么些天的双胞胎和石髓精们。
看着跟火烧屁股一样消失在视线中的飞车,楚霖:“”
“哥,我怎么觉得,咱家圆圆好像不太安全呢?”他迟疑着道。
楚境炎笑得如沐春风,揽住自家恋人,转身就往黑压压的岛上走去,“放心吧,有重焰在呢。”
就重焰对圆圆那占有欲,可有得封展受了。
他们不当棒打鸳鸯的西王母,但重焰可不是好惹的。
他头也不回,“空,给我们带路吧。”
“啊,二位大师不先休息一下吗?这两个孩子呢,要不要先把它们带到隔离阵里面去?”空一边把鱼尾幻化成双腿跟上楚境炎二人的脚步,一边关心地问。
妖王大人可都吩咐了,这二位大师可是他们妖族的贵客,除了督促他们积极工作之外,其他的,绝不能有分毫怠慢,若是有什么要求,也全部答应下来。
态度要爽快,服务要贴心!
楚境炎摇了摇头,虚情假意地道:“不用,事关重大,还是魔气的事要紧。”
楚境炎的是客套话,但因为救子之恩而一直对楚境炎等人有滤镜的空,却是真心实意地感动了。
他连忙又从附近喊了几个妖修过来,担心自己一只妖提供的服务会不够周到。
空召唤人倒是召唤得正好。
楚境炎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他们脚下站的,是一座中等大的岛屿,岛上郁郁葱葱的,长满了墨碳色的竹子。
这岛离陆地极尽,同不远处的人造海摆在一起看,倒像是一个葫芦,葫芦中间掐腰的地方,想必就是设置隔离阵和净化滤的位置。
而人造海附近,还分布着一大片屋宅楼宇。
打眼望去,人修和妖修穿梭其中,气氛还挺和谐。
楚境炎看着面前的竹林,“这些竹子,就是石墨竹?”
听到楚境炎这么问,空却是直接愣住了,“这难道不是吗?我们搞错啦?”
楚境炎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不知道啊,这不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吗?”
空:“这就是石墨竹。”
所以,能把关于利用石墨竹的计划做得这么详尽的楚丹师,竟然根本就没见过,更没用过石墨竹?
楚境炎确实没见过,就连石墨竹的名字和相关习性,他也全都是从玉牌中的炼丹传承中得知的。
本身他研究出的那种植物催生剂,针对的也不单只有石墨竹,当初拿来试验效果的也不是石墨竹。
楚境炎走上前摸了摸石墨竹,感受到下粗糙的,仿佛遍布着无数细细密密的针眼的感,又问,“用了药剂吗?药剂效果怎么样?”
“这一整座岛的石墨竹都是用了药剂的,不过那药剂,感觉好像没有楚丹师您给的样品药效好,想来是那些丹师第一次炼制药剂,药方也是全新的,所以还不太熟练吧。”空不无遗憾地道。
见识过那些后来的药剂和样品之间的差距的人,都很希望能继续由楚丹师来提供药剂。
但很可惜,楚丹师只有一个人,而他们的人造海,他们的人造石墨竹岛,却远不止面前这一个。
这一个,只是最早的试点而已。
在这里实验成功了以后,这些措施,就被迅速而大力地推广到了无尽海的每一片妖族聚居地。
借着这些行之有效的措施,他们蓝箱妖王可从其他妖王那里捞了不少好处呢!
“具体呢?你们有没有系统而科学的统计过,这么大面积的一个人造海,大概需要多少石墨竹,又需要多少药剂?石墨竹的生长周期多长?不同年份的石墨竹,对于魔气的吸收效果可有差异?”
楚霖嘴里下意识蹦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直砸得空双目茫然,脑子一片空白。
他身后的妖修们也是呆若木鸡。
他们就是负责照顾这片石墨竹的妖,一直自认工作得用心又出色,但是,这些问题,他们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这这这,这些都是他们应该知道的吗?
妖修们心虚地站在楚霖面前,就像一群被老师提问的学渣一样,别答案了,他们甚至分不清老师提的问题到底是他们该学而未学的,还是超纲的。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对面的妖修们还一脸如遭雷击,以为自己只是问了一些常规的基础问题的楚霖才忽然反应过来,妖修们,估计做事没有这么细致。
他正想些什么安慰对方,就听呆立许久才终于回过神的空,心翼翼地问道:“科学?”
楚霖一顿,解释道:“你可以把这个词语理解为,专业、准确而具体的意思。”
“哦哦!”空茅塞顿开。
但他还真不晓得这个统计该怎么做,总感觉好像很高深,又好麻烦的样子。
于是他转头就问刚刚被他召唤来的海藻妖泡泡,“泡泡,大师问你问题呢,快回答啊!”
顶着一头绿色海藻一样的头发,皮肤也有些绿的泡泡:“”
我日,甩锅也不是这么甩的啊!
你不晓得,难道老子就晓得了?
泡泡眼神不善,要不是他们妖族的贵客加恩人就在眼前,他绝对要跟空这个无耻的混蛋来一场见血的单挑!
“抱歉,楚器师,我们没有统计过这么精细的问题,不过我们可以立刻去做。”泡泡按捺下心里杀鱼的冲动,十分恭敬地对楚境炎歉然道。
这个回答,泡泡可能是下意识的自然反应,但却成功勾起了楚霖的兴趣。
他问,“你知道该怎么统计吗?”
泡泡一顿,面色顿时带上了些许真诚的羞愧。
他挠了挠头,讪讪道:“我我不知道,不过咱们妖族的妖很多,总能找到一个会的,如果找不到,我就马上去找人类学,或者”
他试探道:“或者二位大师愿意发下指示?”
楚境炎忽然笑了,“泡泡道友,你有兴趣到人类世界,去帮我工作吗?”
这只海藻妖,应变能力,执行能力,思考能力,甚至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是这个世界少见的优秀,而且这还是他完全未经过学习的能力,也就是,这是他的天赋。
在楚境炎看来,泡泡十分具备成为车轮星系那些商业精英的潜质。
泡泡呆住了,其他妖也呆住了。
泡泡欣喜若狂:我这是要飞黄腾达,从此走上藻生巅峰了?
其他妖:现在就是嫉妒!疯狂嫉妒!
泡泡迅速反应过来,并且立刻躬了身,大声道:“能够为大师服务,是泡泡的荣幸!泡泡听凭大师差遣!”
看来反应速度也很优秀,楚境炎更满意了。
他向自己的新员工,下达了第一个指令,就是刚刚的统计任务,并且没有给任何的指导。
泡泡离开的飞快,因为他知道,这是对他的考验,他一定要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绝不能让其他的贱妖把他飞黄腾达的会抢走!
握拳!
作者闲话: 剧场:
泡泡:感谢兄弟提拔啊!感谢感谢!
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