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同行十二日,不知思民是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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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这个时候,头可不能乱摇。

    周思民头本就是仰着的,头上**帽本就堪堪欲坠,这时一摇头,头上帽子便被甩落下来。

    一头乌黑的青丝如瀑布般地坠落。

    吴争就算是傻子,也能觉察出不对劲来。

    有了这一认识,吴争便感觉哪都不对劲了,特别是右在周思民腰间的触感。

    吴争心神一震,连忙将周思民扶起。

    周思民也回过神来,抬起左一摸头上。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道什么好了。

    好半晌,周思民嗔怒道:“还不帮我去叫蛮来。”

    吴争忙不迭地答应,刚要动步时,不远处就传来蛮的尖叫声。

    “吴争,你敢非礼我家公子?”

    吴争欲哭无泪,这叫什么话,非礼他家公子?我还没那么重口味。

    周思民此时心已乱,她只急着把头发收回去,奈何只有一只,听到蛮声音,便急道:“蛮休要啰嗦,还不替我把帽子戴好?”

    蛮急步冲上前来,经过吴争面前时,还轻啐了一口。

    好在蛮动作够快,一会儿功夫,就将周思民打理完了。

    此时站在吴争面前的,依然是个锦衣公子。

    但在场三人,心里都不言而喻。

    吴争退后一步,拱道:“贤弟恕罪。”

    “谁是你贤弟?登徒子!”蛮骂道。

    吴争心里大怒,这丫头怎么得理不饶人呢?

    “贤妹恕罪。”

    “谁是你贤妹?登徒子!”蛮骂道。

    吴争大怒,冲着蛮道:“这时不是杭州湾,但这池塘也能淹死人。”

    周思民脸色红里浸白,恼道:“蛮,别理他,我们走。”

    吴争连忙上前几步,拦住二人去路:“贤呃,我方才所,并无坏意。当你是自己人,才信口开河。所谓坐而论道,理不辩不明,你也是知书识礼之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周思民轻哼一声,绕过吴争,顾自走了。

    蛮啮牙咧嘴冲吴争一瞪眼,也走了。

    吴争愣愣地看着二人背影,傻眼了。

    同行十二日,不知思民是女郎。

    。

    回去的路上,吴争越想越不对。

    知道了结果,再回想起过程。

    什么都成了有力的证据。

    官道上,周思民冲自己第一声“大人,救命。”

    攻打金山卫前,自己要与周思民结交,她扭身话的神情。

    船舱里,蛮百般阻挠自己与周思民拥抱。

    还有登岸时,自己被廖仲平所逼,周思民情急之下流露的关切。

    呃二憨,二憨后来吞吞吐吐地要保密,莫非也是这事?

    想到这,吴争有些恼怒,这子早些与我讲清楚,不就没今日这般尴尬了吗?

    对,全是池二憨的错。

    池二憨很委屈。

    “少爷,我答应过周公子和郑叔不的。”

    吴争“呯”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我是谁?你少爷,你上官,你连这都分不清楚?”

    “少爷,你过的,君子言而有信。”

    “你你他娘是君子?君子长你这样?”

    “少爷,你你以貌取人。”池二憨想哭。

    “以貌取人怎么了?啊?少爷我就以貌取人了,咋滴?”

    “那我就是了。”

    “个屁,不就周思民是女子吗?少爷用不着你,我也知道。”

    “呃。”

    “呃什么?啊?问你呃什么,不服气?”

    “不,不是。我是想问少爷,我还要不要?”

    “什么?什么?本少爷都过了,君子要言而有信,都答应人家了,岂可出尔反尔?”

    池二憨欲哭无泪,“少爷不是我不是君子吗?”

    “虽不是君子,心向往之。二憨啊,平日多读书,别以为抡着把刀,喊一声吃我一刀,就能在少爷面前耀武扬威了。”

    “我没有。”

    “看,还顶嘴,信不信我抽你?哎,别跑,少爷还没骂完呢臭子,跑得还挺快。”

    。

    当天晚上,吴争令池二憨带人值夜,以惩罚他对少爷有所隐瞒之罪。

    三班轮岗,池二憨值整夜。

    不为别的,就生怕周思民不告而别。

    池二憨原本不乐意,可在吴争的威逼下,终究不敢反对。

    好在一夜无事,吴争起了个大早。

    特意亲自下厨,剪了几个荷包蛋。

    端着就去了周思民住处,负荆请罪。

    正好,周思民主仆也起来了,已经梳洗完毕。

    “那个这是我亲剪的荷包蛋,你且吃着。”吴争陪着笑脸道,“我一会就去镇上,找那厉如海聊聊。”

    周思民侧着脸没有话。

    蛮一把抢过盘子,打量了一番道:“艺太差,不过看在你总算有点诚意,那就我吃了。”

    吴争大怒,不,是敢怒不敢言。

    尴尬地咳嗽一声,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听见身后周思民道:“你不担心厉如海禀告黄得功了?”

    吴争没有回身,道:“我想了一夜,这事拖一天,后果就严重一分,如果厉如海不肯就范,那我直接去会稽找钱肃乐和张煌言,以这二人的人品,想必会助我一臂之力。你放心,此事如果不成,我会让二憨送你们和家父、舍妹一起去福州。”

    “。”

    吴争等了一会,没听见身后再传来声音,就离开了。

    。

    吴争离开之后。

    郑叔向周思民躬身道:“奴原以为此子人品不错,不想却是大逆之人。复汉明不复朱明,这等大逆之言,与那张逆、李逆有何不同?太祖创建的大明,若不尊奉皇族,这大明还是大明吗?奴识人不明,不察这狼子野心。望公子降罪。”

    完,跪伏了下去。

    边上蛮道:“我就嘛,此人就是个登徒子。郑叔偏他人品好。不过我倒觉得他得也没错,只要能抗击鞑子,救百姓于水火,奉谁为尊,大家商量着办就是了。”

    “蛮闭嘴,不可放肆。”周思民低喝道。

    蛮撅撅嘴,不话了。

    郑叔磕头道:“如今已识得此人真面目,奴恳请公子立即启程南下,况且公子已经暴露身份,就不可再留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