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风云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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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黑,书房中显得阴暗无比,弥勒佛一般的朱常洵窝在竹椅上,原本慈眉善目佛陀一般的福王朱常洵现在阴沉着脸,显得很是可怖。

    书房的门扉忽然被人推开,常云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朱常洵心中有些发颤,深吸一口气走向前去向朱常洵躬身轻声道:“王爷,还是——还是没有世子的确切消息。”

    常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双目含星,耳聪目明,视力好得很。他看到朱常洵腮部的肌肉隐晦的动了动,知道朱常洵心中这时候正在积蓄一场怒火。

    常云叹了口吐沫,他宁愿福王像刚得知世子被绑架时,把福寿殿给拆个精光的王爷,也不想见到现在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

    就在常云心中忐忑的时候,听到福王问道:“弄清楚了么,世子可是真的是被皇上劫走了?”

    常云赶忙道:“是真的,昨日京里传来了消息,是皇宫午门外见到一个身穿亲王世子冕服的俊俏青年。举止放浪,在午门前站着吃吃起了大饼。”

    常云完看了朱常洵一眼,生怕王爷听到世子人前失仪,会怒火中烧,发起狂来。

    谁知朱常洵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缓缓道:“崧儿也长大了”

    朱常洵把朱由崧在午门前人前失仪的事情,看成了故意为之。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朱常洵也有自己的看法,那就是保全他这个父亲,保全他们福王一脉。

    朱由崧是个白,朱由检虽然熟知历史,混成了老油条,但是这三年间他蜗居信王府,脑子一直想的是如何让大明这艘巨轮不会半途沉没。

    所以朱由检对皇上和亲王之间的复杂关系,认识地并不深刻,理解地也不透彻。

    朱常洵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感慨,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明朝的王爷们自从燕王靖难之后,全都是被当成猪一样的,养在了全国的各个大城市里面。坊间甚至有“双王不能相见。”的典故。

    朱常洵把朱由崧在午门前的作为看成了故意为之,故意在人前失仪,落人口实,这样的作为让人们以为他们福王一脉只是一群混吃等死、不懂礼仪,不通诗书的闲王爷,这样一个“愣头青”、“二百五”能对皇权产生威胁么?

    这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时代,不是什么事情都因为合乎情理就能得过去的。就像朱由崧现在虽然在北京现身,但是他只是接到了朱由检的密旨。

    这样的情况很是被动,福王也只是收到一个口讯,连封正式的书信都没有。朱由崧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就被裹挟到了京城,这件事的的主动权完全就操持在了皇上的里。

    如果崇祯有意陷害朱由崧的话,那么他一句不听祖训,擅自出城,就能把朱由崧的爵位一路到底,革为庶人!

    朱常洵把身子深深地埋在了竹椅上,陷入思索:“皇上会这么做吗?如果不会,一道圣旨下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崧儿召进皇宫,为什么会派锦衣卫把崧儿绑出洛阳城?难道是锦衣卫自作主张,不可能,锦衣卫就是皇上的一条狗,皇上没发话,他们怎么敢龇出獠牙来?”

    朱由崧幽幽醒来,楞了好一会儿神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十王府里面,一阵幽香扑鼻而入,缓缓扭头望去才发现兰儿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朱由崧轻轻脚地爬了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脑袋沉重,伸在头上敲了敲。朱由崧轻轻地摇了摇脑袋,慢慢地爬下床,光着脚径直走到桌边抓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就喝了起来。

    朱由崧一大壶凉茶水下肚,才感觉还了魂,走到兰儿身边,想把她唤醒让她去休息,又怕把她吵醒了这妮子,到时候这丫头肯定又要服侍自己洗漱了,只好在她身上披了一件外衣。

    就在朱由崧举着胳膊踮着脚尖伸懒腰的时候,一道闷雷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世子,王——”。话未完,话那人好像被人捂住了嘴巴。

    然后听到胡天德压抑的声音道:“世子正在睡觉,吵醒了打断你的狗腿!”

    刚才那道闷雷般的声音自然就是孙长志了,只是胡天德虽然眼疾快但是还是让大嗓门的孙长志把话给出来了。

    朱由崧此时已经醒了,孙长志的声音倒把兰儿给吵醒了。兰儿听见孙长志的声音从床上爬了起来,忽然看到刚才还躺在床上的朱由崧已经没了人影,心中一惊。

    兰儿慌忙四顾才发现朱由崧这时候正光着脚站在屋子里,兰儿看到身上朱由崧的外衣,脸色微红道:“世子,我”

    朱由崧连忙挥了挥道:“别了,困了就睡。”

    兰儿急忙施了一礼道:“奴婢侍奉世子洗漱!”

    朱由崧摇了摇头走到床边把鞋子穿了起来,摸了摸兰儿的脑袋道:“去睡,刚才孙长志在喊我不定有什么急事,我先出去看看。”

    朱由崧完就站起来走出了屋子,这时候屋里就只剩下了兰儿一人。

    现在他们在十王府,兰儿身为朱由崧贴身侍女,头上还顶着一个侍妾的名头,在安排住所的时候,王府留守的承奉司就把她安排在了朱由崧的屋里。

    朱由崧这间屋子跟福王府的世子所格局大同异,屋子也分为内外两间,中间用屏风可开,朱由崧住在里面,兰儿就住在外间。

    兰儿也有些累了,昨天朱由崧回来后吐了半宿,就像要把胃给吐出来,兰儿守了朱由崧一夜,也是方才才刚刚睡下。

    兰儿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气,等到眼睛里溢出些许香泪,才发现身上还披着朱由崧的外衣,脸上忽然微微一红。像个狐狸一般睁开美眸四下望了一眼,才想起来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兰儿微抿着嘴唇笑了笑,周围被朱由崧熟悉的气息所笼罩,竟然一时间不舍得把衣服给脱下来。只是越是这样,女儿家心中的羞喜越甚,最后只好把捂在了脸上,一时间竟然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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