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七尺银尖判官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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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已是潇湘馆后的公堂,堂中一面青色牌匾上书墨字“如日中天”。

    案台左右各四个太阳穴突出且长剑杵地如棍的五斗米道道士。

    堂下左右各立十二个斜持水火棍且满脸横肉的五斗米道道士。

    在这一抚九尺长、五尺宽的青色案台前,坐着的正是车辚辚,孙权此时毕恭毕敬的站立一旁。

    车辚辚一身皂色官服,却梳着一个道髻,插着一根青色道簪。

    车辚辚长得面宽耳厚、一字浓须、一撮山羊胡子。眼神中有一绺阴鸷,嘴角自带破风凶光。

    啪!

    醒木重重一击,车辚辚再一次厉声大喝道:“大胆南宫崎,还不快快与本官跪下!旧账先不与你算,如今新杀了建康城孙家‘五鼠’,就你这一个脑袋够砍五次吗?”

    南宫崎依然不一字半句。

    车辚辚眉头一皱,紧接着话锋一转,厉声大喝道:“大胆南宫崎,如今已算是二进潇湘馆了。先前约定的事儿,要是还办不妥,你要知道慕容白、虞丘长乐、贺兰大山一家的妻儿老是怎么死的!”

    “难道,你就不怕他们三的一场意外,降临到你家头上吗?还想着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就凭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

    南宫崎闻言一脸铁青,一时慌乱了心神,紧接着厉声反驳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车辚辚,无中生有又血口喷人,你当我南宫崎是大傻子啊!”

    车辚辚狡黠一笑,醒木再重重一拍,“啪”,轻蔑又道:“大胆南宫崎,你是不是大傻子,与本官没有半点干系!只要你事儿没办妥,就得先掂量掂量是什么后果!哼哼!”

    南宫崎一时气得七窍生烟,旋即又仰头一通咒骂道:“车辚辚,你这一个天杀的猪脑子!今天陷我南宫崎于不义之地,必不得好死!”

    车辚辚双颊闪过一绺诡异之笑,紧接着右凌空一扬,招来身边的一个五斗米道道士,之后附耳低言几句,又放其奔出了公堂。

    之后,醒木重重一拍,“啪”,紧接着厉声大喝道:“来呀,安排!来呀,安排,安排!”

    执水火棍的五斗米道道士旋即左右各上前两个,既然南宫崎不跪,又绑着绳子,直接迎面拔起南宫崎一双大腿,之后放倒于地。

    扑通!

    玄色行头重重倒地,荡起了一层土灰,四散去了数步之外。

    南宫崎不但五体投地,更是面朝土灰、背对上天,只要轻轻的呼吸,公堂上的土灰便会入鼻呛人。

    看样子,倘若孟婆江南、江北州郡青云道长不决之事,也都会在车辚辚的公堂上一次决断。

    如此一来,南宫崎面下的那一层薄薄的土灰就是最好的证据。

    南宫崎不得不缓缓的呼吸,要是土灰入鼻,真的会呛人死。

    车辚辚也不与南宫崎多废话一字半句,每一日公务繁杂没有多少耐性,旋即在案台上的文书描红画了一个叉,之后轻蔑又道:“南宫崎,先受二百大板,要是你就这样被打死了,那是你的福分!要是死不了,继续去邢堂感受圣德吧!”

    车辚辚所的邢堂感受圣德,那就是接受酷刑的另一个法。

    江湖中又道:世道变坏,从玩弄文字如过家家的游戏为始。

    这话全然的也没有错。

    毕竟,就比如车辚辚执掌的这一个公堂,这一个“公”字,又取古书中的“天下为公”之意,弦外之音即是孟婆江南、江北之地万民都在五斗米道掌控下通明透底。

    自然,马萧萧执掌的邢堂,这一个“邢”字,又取古书中的“圣德”之意,弦外之音即是孟婆江南、江北之地都在五斗米道的刑法之下。

    公堂中执水火棍的五斗米道道士,径直立于南宫崎两边,有人叉着南宫崎脖子;有人压着南宫崎双;有人截着南宫崎双腿;

    车辚辚缓缓站起身来,又轻蔑的看了一眼南宫崎,捉起一块令牌重重掷地,疾呼一声:“打”!

    一众五斗米道道士得令,水火棍一斜一正之间,扭腰准备动。

    伏在琉璃瓦台上的一众人等,虽然心中有怒,陈旭嫦与曹强、乌图木各使了一个游离的眼色。

    曹强与乌图木会意,杀入潇湘馆打头阵,已然箭在弦上。

    曹强与乌图木紧握越女剑,远去了这一方横梁,紧接着各自又一闪玄色身影,从天井中的古树一跃而下,落地极速一式接着一式前空翻,还未等天井中的明光铠军士缓过神来,已经立身在公堂中。

    “住!胆敢伤我幽嫣谷墨家弟子,用以毒攻毒的话来,就是:动不留头、留头不动!”

    曹强铮铮一言,与乌图木背靠着背,极其警觉的张望四周,生怕斜地里会飞出关与暗器。

    车辚辚眼前一亮,旋即侧身与孙权附耳了几句,让其奔出了公堂,紧接着狡黠轻笑道:“南宫崎,干得不错!要是多来几个幽嫣谷墨家弟子,杀了建康城孙家‘五鼠’的罪过一笔勾销,还会是功大于过。”

    “南宫崎,果然没看错你!本官的眼睛向来都是慧眼识珠!哈哈,本官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然,怎配执掌这一处公堂!”

    “”

    曹强与乌图木大吃一惊,虽是五内俱焚,又看车辚辚那一副德性,恨不得杀千刀、斩万剑!

    曹强紧接着骤起一阵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信谁,又不得不急切追问道:“四师兄,眼下又做何解释?四师兄,可不能瞒着我等师弟啊!即使有天大的事,也不能一个人扛着,会让人多生误解!”

    南宫崎在地上使劲挣扎着,一时半会没法明,况且三言两语也不完,有一些事情根本不清、道不明,得多也就错得更多。

    况且,事已至此,越越会让人生疑,无论是不是真哑巴亏,也都得像哑巴一般死扛到底。

    南宫崎万不得已,只是极其吃力的辩解道:“五师弟、六师弟,别听天煞的车辚辚胡八道!这是歹毒至极的反间计,更是离间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南宫崎有苦道不出,有苦道不出的啊!”

    车辚辚又是狡黠一笑,紧接着右极速一扬,执水火棍的五斗米道道士又极速架起了南宫崎。

    水火棍交叉南宫崎脖子之间,就像是一双双筷子使力齐夹着一条鱼,顷刻之间便能骨碎身裂。

    车辚辚身边的那八个太阳穴突起的五斗米道道士怒目圆睁,先是凌空一跃,紧接着拔剑一旋,转眼之间八剑如弓弩一闪,落地便逼近曹强与乌图木十步之内。

    “十步一杀,杀!”

    “十步一杀,杀,再杀!”

    “”

    正当八个五斗米道道士大喝之际,一闪寒光剑影一排,上下相距各有半尺,各自又一式平剑剑气。

    曹强与乌图木大吃一惊,还是第一次见这一种招式,倘若躲闪不及,必定如案板上待下锅的排骨,一截又一截落地如游鱼。

    时迟那时快,曹强与乌图木不得不仓促倒地,荡起方圆十步的土灰如临大漠,入鼻呼吸而急促,骤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咳”。

    与此同时,玄色行头一拂掩面如扇,各自一式“鲤鱼打挺”起身,反先是一式绞剑剑气,之后又是一式抹剑剑气;紧接着又各自一式“移形换影”,交叉先一式绞剑剑气,反又一式抹剑剑气,

    噗嗤、噗嗤、噗嗤,

    “嗷嗷、嗷嗷、嗷嗷,”

    八个五斗米道道士昙花一现,落地一大片怒放的海棠花枝,之后轰然倒地荡起的土灰把怒放的海棠花枝变为一大片残花败枝。

    曹强与乌图木就这样一剑封喉了八个五斗米道道士。

    车辚辚见状先是大吃一惊,旋即右一扬,紧接着厉声又道:“尔等,都快快退下。待本官再会一会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越女剑!”

    “待本官胜了这两把越女剑,收下他们当狗,不行,还是当‘鼠’!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少一个可惜,多一个更好。哈哈,哈哈,”

    公堂中远去了无关人等,南宫崎被一众五斗米道架到了角落处。

    车辚辚突然扭腰一沉,紧接着左右一拖一拽之间,一对七尺银尖判官笔赫然在,凌空走步,落于曹强与乌图木十步之外。

    车辚辚中那一对七尺银尖判官笔,似落地长枪,又似孩子长玩的“跷跷板”,不过落地如笔尖在土灰中行云流水,银尖判官笔中上一对环套着腕又似月牙刺。

    “曹强、乌图木是吧?今日在本官判官笔下,必将成为南宫崎第二、南宫崎第三!看招,穿喉!”

    时迟那时快,车辚辚七尺银尖判官笔一点一刺之间,旋即凌空一翻三圈半,右虚晃落地一点,左直取曹强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