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碌(七)
刚到未时,青安就把把二凤三凤四凤赶回去了,让她们回去把二妮儿、树根和赵诚叫起来,睡多了看晚上走了困,再把之前背回去的红薯翻翻晒晒,看把今天上午晾晒好的红薯擦成丝,这红薯丝还能晒上一个时辰。
二凤姐妹三个一人背一背篓红薯回去了,临走前,三凤看着青安,眼珠儿咕噜咕噜的转了转,欲言又止的,刚鼓足勇气想要开口,就被站在一旁的二凤用力的拉走了。三凤回头看了一眼刘美美,见刘美美正头也不抬的捡着红薯,像是没看到这边她们姐俩的拉扯似得。三凤不解,回去的路上悄悄的问二凤:“二姐,美美姐也想回家跟咱们一起干活,我应下要帮她跟树根娘的,你为什么要拉走我,不让我?”
“你傻不傻啊?你没看到咱、咱娘防着她呢?”二凤用指狠狠地戳了一下三凤的额头
“为什么要防着美美姐,美美姐好可怜的,亲生爹娘都没了,她晚上总是做噩梦,梦里还哭呢。”三凤用揉着额头问道。
“你呀,还可怜她呢,咱们一家子姐妹就不可怜,因为家里穷,家里女娃子多,这些年,大伯、三叔、姑都看不上咱家,也不上门,是怕沾了咱家的穷气”二凤红了眼圈,低头看看三凤懵懂的双眼,一下子无语了,顿了顿跺脚道:“你,一家子有了一门艺,会传给外人吗?”二凤恨铁不成钢的解释道。
“可红薯粉只有树根娘会做的,我们可不是树根娘生的呀,她能教我们吗。”四凤插嘴道。
“当然能,家里要给大妮儿和大凤攒嫁妆,还要供树根呢,我们学会了能帮家里干活,又不会告诉外人。你美美姐就不同了,刘美美还有个爱占便宜还会欺负咱家的舅家,还有她那缺德烂肚肠的姥娘,万一她学会了告诉了她舅舅和姥娘,咱家就挣不到钱了。”二凤狠狠地道。
“二姐,刚才你管树根娘叫娘了,那树根穿官袍的舅舅是不是就成你的舅舅了?”四凤不解的问道。
二凤涨红脸,吭吭唧唧了半天,一扬脖子道:“那就是我舅咋了,下次他来我就叫他舅,以后你美美姐的舅舅、舅妈再来家里闹我,我就让我舅把他们都抓到大牢里去。”完二凤紧了紧背篓仰着头快步往家跑。
天黑透了,二石一家才从地里回来,走了几趟,把红薯藤也挑回了家。二凤二妮儿早就做好了饭烧好了洗澡水,青安洗完澡吃了饭是一下也不想动了,这农活真是累啊,头一次,青安觉得躺在床上是多么美妙的事。
青安一夜连个梦都没做,第二天一早,吃了一大碗红薯汤面,青安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
吃完饭,青安开始安排一家的活计。
二凤先去洗衣服做饭,三凤、刘美美和四凤到地里捡漏,每年收完地,家里的孩子都要捡两天漏下的红薯,等家里的红薯晒好下了菜窖,家里的大人才有空补种秋菜或豆子呢。
青安嘱咐三凤,在地里不许乱跑,要好好干活,捡的红薯就放在地头上,等午时前家里的大人去接才能回来。
三凤郑重的点点头,保证道:“我们好好干活,肯定不贪玩。”
青安盯着四凤和刘美美都点了头,才让他们带着水罐去了地里。
二石早饭前担满两缸水,又趁着天刚刚微亮带着大凤大妮儿把昨天晒好的红薯去河边洗干净。回来后关上家里的门就开始擦红薯丝磨红薯粉了。
家里几口人轮换着推磨,晒好的红薯丝又薄又细,磨起来一点也不费力,就是新打的磨有点生,磨出的粉还算细。现在集市上的面粉也是只磨一遍的,红薯粉和面粉混在一起也看不出来。
等磨了00多斤的红薯粉后,青安和大妮儿就开始用家里的两个水桶和粉,然后用粗葛布过滤一遍,在用细葛布过滤一遍,把过滤出来的残渣倒在最外边的大缸里,这个和猪草麦麸红薯皮煮在一起喂猪正合适。
到了午时,昨天收回的红薯已经都擦成丝晒上了,昨天晒好的红薯干都磨完了,看着几大缸的红薯水,二石双眼冒光,仿佛看到了钱匣子似的。
等二石从地里接回三凤她们,院子里也收拾好了,除了上锁了的西屋和满院子的红薯丝外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过滤用的葛布都收起来了。吃过午饭,青安雷打不动的去午睡了,二石在院子里转圈,看几个孩子都去午睡了,恨恨的跺跺脚,也回屋去午睡了。
大半个时辰后,青安悉悉索索的爬起来,刚打开门,大妮儿就端着洗脸水进来了,洗漱后,青安坐在桌前口的喝着蜜水,二石靠在抗边斜倪这她,这大妮儿这是把她娘当老佛爷伺候呢。
青安任由他打量也不搭理,喝完蜜水,瞟了还坐在炕上不动弹的二石,道:“还不起身,下午不干活了?”
下午,青安和大妮儿用红薯粉掺面粉做面条,做好的面条不能暴晒,要在阴凉通风的地方阴干了才不会脆裂发干。下午在院子里晒晒,晚上打散放在杂物房里通风晾着,明日一早就行。这样的干面条放上三五日也不会坏。
次日一大早,赵二石就背着一篓干面条去了县里。趁着天早,县里的汤饼铺子没开张,让掌柜的尝尝自家的面条,2文钱3斤,可比他们自家做的面条成本还要低些,想来生意错不了。
赵二石在县里卖了多年的野物,人缘品性都是不错,这不,只短短半个时辰,就有4家汤饼铺子跟他订了6担的干面条。他在心里记了个大概儿,忙匆匆往家赶。县里还有几家熟识的铺子也没去,实在是不知家里的红薯粉够不够做出那么多的干面条。
果然,家里的红薯粉只能供上一两天的,还有几天就要夏收了,现在家家户户的红薯都不多,看来干面条的生意还得用自家地里的红薯。
赵二石一阵风似的跑回家,吃了早饭,一大家子除了二妮儿在家看孩子做饭,连带着邻居谢大郎谢二郎都跟着去地里起红薯了。一上午功夫就收了2亩地的红薯。过午,疲惫的一家子吃过午饭,稍稍歇歇,就开始做面条。三凤、四凤和刘美美被安排去河边洗红薯,十多担的红薯,可怜姐妹三个洗到天黑透了才算洗完。吃过晚饭,累了一天的一大家子倒头就睡,爱干净的青安也没心思泡澡喝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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