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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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场清雪落地时,赵二石家的买卖就歇了。天冷了,红薯丝和面条都晒不干了,二石再能干也扛不过老天爷的任性,只得悻悻的停下了买卖。

    仅凭着夏收后的两个多月,二石一家挣了十多两的银子和将200多石的麦子,每天忙得团团转的二石还是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了两个大大的地窖,用于储存红薯粉跟麦子,现在西屋和杂物房都堆满了晒好的红薯丝跟面粉,还有0缸腌好的酸白菜,0多坛子的咸菜,20来框的菜干,二石终于觉得家里有点过日子人家的样子了。

    家里闲下了,二石的几个丫头跟着二妮儿学针线,青安带着大妮儿在家做冬衣和棉鞋,二石的几个孩子穿的不像样,被褥也破烂的不能用了。这日子过得,亏二石还有脸,三婚了,还敢挑挑拣拣的。

    村里被休大归的李晓红每次看他那个幽怨娇羞的眼神,一份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赵二石偏偏还装出一副镇定若无其事的模样,以为谁没看出来呢?

    不过,李晓红在村里也是留不长的,官配可不管你是能不能生育的,只要不到50岁,没有5个亲生孩子,就得嫁娶。这几天,李晓红的亲娘一直在给她找人家,之前觉得跟赵二石结亲是十拿九稳的,只是想多要点聘金,李晓红可是有两亩荒田的嫁妆田,不能一两银子的聘金不出让她家姑娘倒贴不是

    如今,赵二石已经娶亲了,留给李晓红娘俩的时间可不多了,官府规定,不论和离、被休还是丧偶的,只要不满50岁,没有5个以上亲生孩子的一律在一年内婚配,否则,就得官配。

    李晓红老娘相中了刘庄的刘二山,刘二山官配的媳妇是个半傻,生了两个姑娘就犯病了,半夜自己偷着跑进了辽北深山里,等找到是就剩下半个身子了,刘二山不想官配了,想找个正经人过日子,愿意出2两的聘金。

    李晓红相中了县里刘美美的二舅,刘二舅娶过3房媳妇,打跑了两房,最后娶得是个母老虎,辖制得刘二舅好几年不敢在家吭声。今年春,刘二舅家的母老虎嫌弃刘二舅过日子窝囊,刘老娘是个惯会装相的,在刘家吃亏受累的不得个清闲,跟刘二舅办了和离带着嫁妆田改嫁了县里的郑屠户。

    刘二舅娶得三房媳妇给他生了四儿三女,平日里刘二舅靠着在县里帮闲,有时做个中人,得些钱过日子。刘老娘是个能会道,精明识趣的能人,常常弄到些新颖有趣的花样子、玩物,或得了新鲜事、闲话等,巴巴的讨好县里和府城的富户家后院娘子,跟大户人家后院的姨娘走动的也好,得到的赏钱多,很是能帮衬着两个儿子度日。

    李老娘终究是拗不过李晓红,秋收后,李晓红就带着2亩嫁妆田嫁给了县里的刘二舅。

    这年初冬,刘庄的刘二山在官配前一个月也成亲了,娶得是下河村冯大个子归家的大女儿冯喜儿。冯喜儿的亲娘难产没的,那时,冯喜儿2岁,大弟弟岁,二弟弟5岁,三弟才刚出生,冯大个子担心冯三弟不好养活,就娶了谢大郎的亲娘赵金凤。赵金凤扔下了才百天的的谢二郎,只给谢大郎的亲爹烧了头七,就带着嫁妆田改嫁了。

    赵金凤刚嫁过去没一个月,就被冯大个子打断了腿。赵金凤不仅奸猾,还是个心毒的,自己每日早晚喂奶前都要喝井水,每日的饭食也好吃重盐,还偷吃家里的咸肉、猪油,冯三弟吃了她的奶水,又是闹肚子,又是上火的,每日哭闹不休。赵金凤偷吃咸肉和猪油被刘老娘发现好一顿骂,开始冯大个子也当是赵金凤是个嘴馋的,可偷着往自己吃的菜粥里放盐,没节制的喝井水吃寒食就有些不对劲了,赵金凤也不是那没养过孩子的,难道不懂喂奶时要适当地忌口吗?

    为这,冯大个子专门到上河村打听赵金凤平日里的饮食习惯,打听到赵金凤平日里不是个好咸口荤食的,倒是个好享受喜玩乐的,又没有个好心肠,在娘家时,常害兄弟挨打,对自家的孩子和娘家的侄子侄女不慈,跟弟妹吵架,就背着人把侄子背山上扔了,幸亏碰上在山上打猎的赵二石,把孩子给送回来了,气得娘家的兄弟都跟她断了来往。

    此时,冯大个子觉得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怎么没好好打听一下,由着冯老娘被春宝娘忽悠,娶了这么个毒妇。这赵金凤真真是个心思狠毒的妇人,分明是嫌冯三弟是个累赘,想要祸害死孩子。

    冯大个子回家后不仅打断了赵金凤的腿,还让大女儿冯喜儿在家看着赵金凤,除了给冯三弟喂奶外,不许她靠近孩子。

    赵金凤被打断了腿,疼得满地打滚,她不恨冯大个子,倒恨上了冯喜儿。觉得冯喜儿在家一日,冯大个子就不会让自己管家,冯喜儿每日盯着她的去向,向冯大个子打报告,肯定没安好心。

    赵金凤一日一日的琢磨着怎么把冯喜儿着眼中钉肉中刺拔了,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会。

    赵金凤嫁给冯大个子,三年生了两个儿子,生冯二宝坐月子时,正赶上娘家的老姨来走亲戚。赵金凤的老姨住在辽东县,离这里有两天路程。赵老姨看赵金凤跟冯喜儿不对付,就给她出了个主意。

    辽东县县城里有一户窦家兄妹,妹妹窦大梅是个不生育的,官配了好几户人家,到了50岁,跟官配的最后一家和离了,回了娘家。窦大梅当年出嫁时陪送的嫁妆田已养成了良田,这些年的收益也都攥在自己里,再加上也没个亲生的儿女需要贴补,跟后嫁的人家也不贴心,窦大梅就私下里攒了不少的私房钱。本打算老了回到哥哥身边,指着娘家的侄子侄女过活。谁知,嫂子是个不容人的,看她没了别的倚靠,就鼓动儿女一起算计她的私房。窦大梅走了这么多户人家,什么没见过?一看侄子侄女靠不住,就生了留香火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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