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剑意
“我听灵姑,你对剑,有天生的排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打死也不肯握剑在里,以至于她最得意的清月剑法,未能传承于你。今天,你是否可以跟我以剑一决高下?”卫诗茵看到卫轻尘消去了脸上对于卫镇星的深深恨意,心中甚为宽慰。这是她心中长年未曾解的一个结。今日,托了卫镇星的福,找到会解开了。
“我的中没有剑,心中却始终有剑。别的武技难不倒我,领悟一点剑法,又有何难?我听你从某个时候起,也甚少用剑,不知你的剑法,能够承受我几成攻击?”卫轻尘带着释然的笑意道,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着对卫诗茵的感激之情。
他以为那件事情,只是自己心里的一个疙瘩,于卫诗茵而言,不过是过眼烟云。却未曾想到,卫诗茵的心里,竟缠绕着跟他一样的结。这无形的心结,一直以来都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把他们联系到了一起,只是都不自知罢了。这,就是命运之主的奇妙安排。他总是乐于安排一些奇妙的事情去让人发觉。
“我不怎么用剑,心中却一直在琢磨剑。因为我曾见过有人把最为普通的剑法,施展的如天外飞仙。我一直都想胜过他,一直都在等待一个像今天这样的会。”话间,卫诗茵掌一伸,一柄几乎是同样的木剑,出现在了上。这柄剑跟卫轻尘的几乎一样,只是剑身略微窄了一点,在剑柄处,雕了几块花纹,多显出几分秀美。
卫诗茵伸在自己身上几道脉门上接连数点,抬高了声音,“我已经封住了我全部的元力,而你,也没有元力!我们就用这木剑,一决雌雄!你认为我曾作弊赢了你,现在你真正有会,公平地再赢回去!而我,也有会证明,不利用你的弱点,我依旧能够战胜你!”
卫轻尘闻言大笑,“好!很好!今日这最后的一战,才是最值得的事情!”
卫轻尘和卫诗茵在那里诉往事,旁边的人,却是摸不着头。有些性子急躁的,更是直接叫喊起来,“难道还没有分出胜负来吗?他们两个人,在那里磨叽什么?又拿着木剑比划,当这是孩子的游戏吗?”
“是啊,这可是年祭最终决赛的舞台,决定着两大家族年祭重宝的归属。他们两个,竟然要封住元气,用木剑来一决高下,这成何体统?”
“我们星铁堡,明明已经胜出了,长老们为何还不发话确定结果?还任由他们这么折腾?”
“堂堂的年祭仪式上,竟然出现这种事情,真是大煞风景。照我看,今年的年祭比试,该就此取消。各家的祭品,就归各家所有。”一些寒铁堡的人大声道。他们自知卫轻尘刚刚已经是败了,现在出了这个状况,就想趁施压,保住寒铁堡的祭品。
监场长老,听到这么多议论,也有些犯难,连忙跑到祖庙中去请示隐居避世的太上长老们去了。平日里这些太上长老都是潜心修炼,不理会这些事情的。现在出了这个状况,卫镇星和卫凌寒,都定不了,唯有太上长老们的话能算数。
不一会,监场长老便走了出来,站立到擂台中央,大声宣布,“太上长老们已经定了,比试的规则,可由比试人约定变通,他们二人的比试方式,不违反现有的规则,也符合不求胜负,但求领悟的祖训,他们可以自行比试!”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巨大的嘘声。卫轻尘,本来还担心这样特殊的比试会被叫停,闻言松了一口气。他朝卫诗茵笑了笑,伸出右,渐渐握住了木剑的剑柄。从此以后,他的心中对于卫诗茵,只有感激和爱慕,再无任何一丝丝的恨意。
卫诗茵也不再多话,左捏一个剑诀,身形一动,中木剑,犹如一条游龙般矫健,朝卫轻尘袭来。
卫轻尘握剑一挥,犹如裁纸刀划破纸张一般,干脆利落便破了卫诗茵的攻势。接着腕一抖,剑尖便朝卫诗茵眉心点去。
卫诗茵游步错开,木剑略一舞动,剑影绰约,犹如繁花满树,经风一吹,满院花落如雨一般,层层叠叠的剑影,一下子就把卫轻尘给包围。
虽然已经封住了元力,这一招中蕴含的剑意,却是丝毫没有逊色。花雨一般的剑影,于飘逸之中,带着丝丝凌厉,即使是相隔很远的人,也能瞬息之间,便感觉到剑意凛然,不自觉地便生出警惕。
这精妙无比的一招,顿时就引来一片欣羡不已的目光。封住了元力,剑意尚且如此凛冽,倘若贯注元力,那这一招施展出来,真不知会是怎样的场景。
卫轻尘中的剑,犹如长虹贯日一般,在那花雨中撕开一道口子。以无比的刚猛凌厉之势,扎向卫诗茵。
卫诗茵步法轻柔,略一侧身避过,木剑随飘扬的裙摆一挥,又是层层叠叠的剑影铺洒开来,围住卫轻尘。
他们两个人的剑法,一个轻柔空灵,一个刚猛雄浑,风格迥异。其间各类精妙的招式,层出不穷。虽然是没有元力,又是木剑,呈现出来的效果,却是异常的精彩绝伦。
尤其是二人拆招时奇招迭出,往往一人出招,众人都觉得这招太奇太险,对方定然抵挡不住,胜负几已分明。而另一人出的招,却是更奇,更险,更出乎意料,不可思议。不但可以恰到好处破解前面那招,还能发出更为凌厉的反击。
两人人就这么层层叠叠,一浪高过一浪的比试下去,把那些围观的人都给看痴了。尤其是有些本就精通剑术的人,见到如此精奇卓绝的剑术比拼,更是禁不住地伸比划,在惊叹不已的同时,又暗自神伤,原来自己练剑这么久,自以为已经有了不浅的造诣,跟人一比,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所学,不过粗浅的皮毛罢了。
卫轻尘所施展的,乃是北辰星河诀中的剑法,平常没有人见过。卫诗茵所使的,开始还是星铁堡中常见的剑法,渐渐招式便愈发奇古精绝起来,与星铁堡内平日大家习惯修炼的剑法,截然不同。
卫凌寒本来对于卫诗茵选择以这种方式跟卫轻尘比试极为不满,尤其是当看到卫轻尘的剑术,竟如此奇绝后,神色愈发严峻。要知道这一次,他可是把星云斗铠这样的重宝给放到了祭礼上。卫诗茵在本已稳操胜券的情况下,横生枝节多出这段比试,令得星云斗铠,有了易主的危险。
好几次,他都以为卫诗茵就要败下来了。待看到卫诗茵不断从看似必败的境地中强势反击,不断把这次的比试提升到更高的高度后,卫凌寒有些震惊了。与卫诗茵所展现出来的剑术修为来看,似乎星云斗铠的归属,都有些没那么重要了。
尤其是当他后面看到卫诗茵的新招式后,他的脸上,竟然带上了一丝喜悦之色。因为卫凌寒看了出来,卫诗茵所施展的,应该是寒铁堡内百年来无人学会的一项绝学,空明剑诀。在此之前,她瞒住了卫凌寒和其他人,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学会了空明剑诀的消息。既然她有如此倚仗,卫凌寒对自己那宝贵的星云斗铠,就没那么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