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是耗子药
“母亲我在参汤中下毒,呵呵,可笑难道是我要毒害自己的生母吗父亲,自从阿娘怀了弟妹后,身子有些不爽利,阿蘅便想着炖些参汤给阿娘补补身子,可是每一次炖好的参汤都给二姐的丫头夺了去,是二姐身体虚,也要进补”
云蘅每一句,云紫莹的眉头便拧紧一分,杨氏的几乎要将中的绢帕扯破,“你胡,兰蓉怎么会去夺你的参汤,这这分明是,分明是你下好药,故意诱兰蓉喝下”
云蘅笑了,不得不,杨氏情急之下猜得有几分对了。
可是,谁又会相信毕竟,“众目睽睽”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母亲你可知这几日以来,二姐身边的大丫鬟苏荷一而再再而三地将阿娘的参汤夺走为此还将阿蘅的贴身侍女打伤父亲随便找几下人问一问,便晓得女儿的是实情母亲我诱二姐喝下,难道是我把参汤送给二姐的么是我逼着二姐将参汤喝完的吗难道我能钻到二姐的心里支配她吗”
云蘅的眼眶红了,“母亲,阿蘅才十四岁,您难道一直将我视作是这样的妖魔鬼怪吗母亲,您究竟为何这般厌恶我呢我也流着云家的血脉啊”
云洛成一震,是啊,这三丫头也是云家人
此时他所想到的是,云蘅虽不如他耗费心力培养的倾城名花云紫莹,但如今也出落的这般美貌娴雅,以后定然大有价值
“你你”杨氏偷鸡不成蚀把米,竟被云蘅堵地不出话来,一怒之下竟冲将过来,抓住云蘅的胳臂,就要甩她巴掌
“母亲,不要”砰砰一声闷响,杨氏竟将云蘅打倒在地
这是别人眼中的情景。
可事实上,杨氏却痛的眼冒金星,半天不出一句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掌压根就没有碰到那贱丫头一根毫毛,可奇怪的是,像是有人拽住她使劲拉她一般,她竟也随着那贱丫头一同倒在地上了,那砰地一声闷响正是她胳膊肘撞到地上的声音。
“母亲,母亲”云紫莹赶忙奔到杨氏身边,扶起她,这才发现杨氏的嘴唇发白了,“您怎么了”毕竟是在阆苑受过训的,她的眼力也比一般女子好许多,方才她清楚地见到杨氏莫名地被云蘅带到地上,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
云蘅却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母亲,你为何打我若想要阿蘅一条命直便是为何要折辱我的”
“我根本没有打你你别胡”
云洛成不满地瞅着杨氏,想发火又硬生生地忍下来。
心中难掩失望,如此一个名门闺秀怎么会如泼妇一般
“什么命不命的要谁的命”一个苍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云老夫人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在周嬷嬷的搀扶下迈了进来,见到云洛成,冷哼一声,“你要做什么在此私设公堂我老婆子在你眼中是不是可有可无的摆设,你现在大了是不是嫌我碍眼,若是如此,那我老婆子今夜便收拾东西回老家阿蘅,你同我一道去”
来时,芍药便已将前因后果对云老夫人个明白。
云老夫人年轻时便是个胆大心细雷厉风行的女人,早年守寡,硬是脱离本家,自己带着儿子上了京,靠着娘家的一点接济,将云洛成养得有出息。这样厉害的女人,怎么会没有几分心和城府
这一路走来她随意逮了几个下人一问,芍药所言果然属实又派了周嬷嬷去掬芳院探听,才知云兰蓉并非中了什么厉害的毒,而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因为从娇生惯养故而反应比别人严重些。
当然,云老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巫华制的毒,天下能看出的人极少。
云洛成一听云老夫人要回老家,着急起来,“母亲,您千万别生气,是洛成的错儿子只是不想打扰您,并无半点不尊敬。”
金盛素来以孝道治天下,若云老夫人真去了,他这头上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杨氏忍着肘的疼痛,却不得不迎上前去,委委屈屈道“母亲,你有所不知,这丫头心思歹毒,竟然给兰蓉下了毒药,兰蓉如今还没醒来”
“行了”云老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他,又偏过头唤了一声,“钱大夫,你来”
“是”一个身着灰衣,头戴璞帽,肩头还挎着一个大药箱的中年大夫,从门外走了进来,态度恭敬地冲众人行礼
这厢正难断公案,外头却早已风言风语,今晚清芜居和戒行堂的动静早就传了出来。
下人们中法各种各样
云三姐被押入戒行堂,原因是下毒害了二姐
云三姐被云相绑了
云相亲执鞭将云三姐打了个皮开肉绽
这一个个劲爆的消息,让府中的下人们兴奋无眠
玉笙院里,卿娘因为有些积食睡得有些晚了,刚将烛台里的灯芯灭了,外边便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解意连忙披上衫,唤道“夫人莫起,奴婢去看看”
“嗯你去瞧瞧什么事,再来回我”今夜也不知怎么的,心总是一跳一跳的,很不平静。
“是”解意刚将院门解了闩,一个人便挤了进来,嗓门尖锐地叫道,“大事不好了”
“卢夫人,我们夫人已经睡下了,您明个再来吧”
解意心生警觉地想拦住卢娘,今夜之事外头已传得沸沸扬扬,她又怎会不知道
只不过她记得三姐曾告诉她,无论今夜有什么动静,都无需让卿夫人知晓。
三姐这样聪慧的人,她的话是一定要听的
“还睡什么呀”卢娘冲着里屋高声叫道,话音里透着几分焦急,似乎又含着几分兴奋
“三丫头出事了”
“卢夫人,您快别”解意拦不住她,急得直跺脚。
“你什么”卿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廊处,呆呆地问“姐姐,你刚什么”
卢娘一把拂开解意,冲到卿娘跟前,“妹妹,你还不知道么阿蘅给二姐下毒,现在被相爷逮到戒行堂抽鞭子,听抽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卿娘只觉得两耳嗡地一声,身上所有的血都冲向头顶,两眼瞬间一黑,人已经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