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卖
窗帘拉上了,屋子里亮起了灯。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那画卷,生怕错过精彩的一幕。
但让人困惑的是,看了半天,那幅画也没有任何变化。
“外公,我就了,君山尧是做过旧,但也不是眉幅画都会做旧。”李玉良像是得了理一样,立即叫了起来:“这画根本就是他仿的,不是朱仙人的画。”
他盯着陈天奇,阴恻恻道:“一个残废,能买到君山尧的仿品,还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就算你买到了他的仿品,又能怎么样?有人肯花一百万收,已经是天价了。想跟我的四色沁玉雕比?差得远了!”
胡光耀笑着道:“爸,您不是罪喜欢捡漏吗?嘉仪能买到这样的画作,可真算是捡了大漏了。”
胡光美急着替儿子话,“哥,今年可是爸的七十五岁大寿,这也太敷衍了吧?还是我家玉良有良心。”
陈天奇此时皱起了眉头。
沉思了片刻,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胡嘉怡。
胡嘉怡有些发懵,“你是让我打开上的电?要蓝光?”
陈天奇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把灯熄灭了。
“变了,真的变了!太神奇了!”当胡嘉怡的电光照到画卷上的时候,她惊喜地叫了起来。
画卷上,原本还在牛圈外的草地上悠闲吃草的两头牛,此时居然回到圈里去了。
胡宗义这时激动地开怀大笑起来,“真是朱仙人的神仙画卷!这是真作,真作啊!”
李玉良拿着反复照了几次,脸色慢慢阴沉起来。
据记载,朱仙人当年曾经使用宫廷里的秘制涂料作画,可以使画卷在白天和夜里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
今天一见,还确有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这幅画简直就是稀世珍宝,现在都不好用钱来衡量它的价值了。
胡嘉怡高兴地走过去,拉住了陈天奇的袖子,“你是怎么想到的?”
陈天奇自受到吴远山的熏陶,对于古玩字画绝对称得上是鉴别大师。
他原来就听吴远山过,凤霞山栖牛图绝对是绘画界的巅峰之作,用料之奇,构思之妙,巧夺天工。
拉上窗帘之后,发现画作没有变化,这才意识到,这幅画作只有在冷热两种不同光源地照射之下,才会发生变化。
于是便让胡嘉怡用上的蓝光去照,这一下果真揭开了这幅神作的真面目。
正想对胡嘉怡解释一下,胡宗义却忽然道:“天奇,我有话要问你,跟我来。”
完便转身向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胡嘉怡正想跟着,老人却是摇了摇头,“他一个人来就行了。”
她只能把本递给了陈天奇,然后指了指书房,“爷爷让你过去。”
陈天奇点了点头,跟着胡宗义走进了书房。
门关上之后,胡宗义冲着陈天奇做了一个请坐的势,陈天奇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下。
“你并聋,更不哑,对吧?”胡宗义眼神犀利地看着陈天奇道:“从你和嘉仪结婚的那天我就看出来,你是装的。我想知道为什么?”
陈天奇面对这位老人,也不想再做隐瞒,淡淡道:“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绝不是贪图胡家的富贵。”
老人盯着陈天奇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缓缓道:“这一点我信。”
“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这也是为什么家里众多人反对,而我却支持你和嘉仪结婚的原因。”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是军旅出身,原本还想着子承父业。可光耀根本就不是从军的料,光忠更是让我大失所望。能有今天的胡氏集团,我当年的那些老战友没少帮忙。”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难处,入赘进了胡家,我只希望你对嘉仪是真心的。”
陈天奇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
他是真心喜欢胡嘉怡,可胡嘉怡却还在想着跟他离婚。
“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让人伤害嘉仪,”陈天奇淡漠地了一句,眼神忽然变得冷厉起来。
“十五年前,西疆叛乱,云溪山一战,我军本已经设好了埋伏,准备将叛军全部围歼。结果走漏了消息,致使敌军率先突围,逃回了西域。”
“我军当时已经无以为继,再也无法向西推进,只能和支持叛乱的南宫世家签订了停战协议。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胡宗义的身子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发抖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天奇未做答复,冷冷道:“胡氏集团能有今天,依靠战友帮助恐怕未必,受到南宫世家的支持只怕是真的。”
老人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了冷汗,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惧,“你是你是陈君候的儿子?”
“拜你当年出卖情报所赐,我爸失去了最好的战,只能扼腕叹息。他想尽了办法,才保了西疆十年安定。”
陈天奇的声音冷的像是刀锋一样,“现在他死了,南宫世家的元气也已经恢复,很快就要卷土重来,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表示一下感谢?”
胡宗义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胡嘉怡和陈天奇要结婚的时候,他就曾经问过儿子胡光耀关于陈天奇的家世,但胡光耀只是敷衍着是自己一个老朋友的儿子。
他虽然看出陈天奇不是一般人,却绝没有想到他会是陈君候的儿子。
胡宗义一时间好像苍老了许多,似乎也在为当年的事情悔恨不已,颤声道:“我当年收到的命令是带着一万战士死守尘封谷。”
“当时的大部队已经快要合围了,一旦合围成功,敌人必将退走尘封谷。”
老人眼里闪着泪光,声音嘶哑地叫道:“你知道那会是什么结果?那将会是一场惨绝人寰的绞杀战,我的战士将会无一幸免!”
陈天奇丝毫没有怜悯的神情,冷冷道:“所以你就把消息告诉了敌人?然后又故意晚到了三十分钟,好让敌人突围?”
时隔已久的往事一下子涌上了心头,胡宗义再也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我的战士去白白送死,难道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