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通了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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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恩终于为刘叔出了这口恶气,这是她首次为这一团糟的处境,而得到点便利。整治了有钱的人,使她浑身充满了斗志,以至于半夜三更仍兴奋地睡不着。

    ‘没想到自己还真有点当少奶奶的天份,刚才那劲头,绝对不输给母仪天下的武媚娘!’

    一想到富婆们吓得魂飞魄散的那副样子,看来玻尿酸是白了。最好笑的就属重灾区的瘦麻杆儿,顶着满头满脸的鱼翅丝儿,被赶出去的丑态。宁恩敢赌,这等糗事肯定颠覆她人生中所有的遭遇!

    宁恩拍着床大笑,开心,太开心了!

    装大了的她在被子里滚了无数圈,就是一丁点儿的困意都没有。在高级住宅呆了几天,还添了有钱人的富贵毛病——认床!

    她此刻无比地,想念着自家的木板床。她忍不住自嘲,自甘堕落啊,有福不会享!

    窸窸窣窣的响动,又从床下传来挠指甲的声音,正睡不着的宁恩烦到不能再烦,仗着一时的胆量,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滚到床下。

    “管你是人还是鬼,你不是吓唬人吗,我就跑到你眼前,光明正大地来啊!把我活活吓死算你有种!”

    她的无畏,意外地起到了震慑的效果,空空的床下没了声音,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可安静似乎过了头,静的古怪离奇,悄无声息地往死寂的方向发展。床底并不狭,却有种憋闷的窒息,诡异的气息带着不怀好意,来光顾着宁恩。

    此刻这种无声的恐惧,让她不知从哪个方向来侵袭。还有,那团血淋淋的东西是什么?也许,爬到床下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还不如在床上的定点防护呢。

    宁恩爬了出来,在月光的投影下,那团东西和自己的影子靠近相连。她吓得又连忙缩回床底下,‘谁这里不是鬼屋,我就大嘴巴子抽他!’

    抖得跟摸了电门似的宁恩,一绺头发顺着她的额角抖了下来,那团东西阴影又变了形状。她锤着地板,“靠,差点让自己给吓尿了。”

    原来是自己顶着爆炸式的火鸡头,在月光的渲染下再加上黑暗想像力,以为是鬼的大脑袋呢!

    第二天,顺对刚洗过头的宁恩,递过一样东西。昨天,她意外少夫人会出言袒护,而不惜得罪人,为了表示感谢,偷偷把手机拿了来。

    “你是要给我用吗?”宁恩喜出望外。

    “如果少夫人不嫌弃,请随便用。”顺柔声地。

    “不嫌弃不嫌弃!”她怎么会嫌弃呢,这是她此刻最需要的。

    宁恩迫不急待地,拨着博伟的号码,电话通了,却无人接听!又拨了几遍,还是一样。

    现在是早上,博伟哥还没上班,应该不忙啊。是因为陌生号码,而拒接吗?

    宁恩希望落空,看来还是要赶快离开,修好自己的手机才行。好在今天就是周末。

    “顺,你家主人回来了吗?”

    “没听厨娘要准备少爷的饭菜啊,应该是不回来的。”顺叠着床单被褥。

    “不回来?墨管家不是,周末会见到他吗?”宁恩急了,这三天她岂不是白等了!

    “少爷他很少回这的,但每次回来都是在周末下午。”

    一再落空的希望,让宁恩有种被墨管家忽悠的严重不满。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他永远不回来,她要在这耗上一辈子!

    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墨管家出现在门口。“少夫人,周姐想要见您。”

    “周姐又是谁,不见。”宁恩发着邪火,更没心思见什么姐。

    “周怡纯姐是周牧先生的妹妹,她想约您到私人会所见面。如果您不愿意去,我帮您回绝掉。”墨管家略去室内的火气,耐心地做着明。

    “等等。私人会所?”就在墨管家转身离去时,宁恩听出了重点,叫住了他。

    “是周先生经营的会所,离这里半时的车程。”

    “我去。”她刚好为怎么出去而烦心,现在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差点错过了。还好自己不算太笨!

    位于市区,避开中心的繁华,闹中取静的地段,名为‘派’的私人会所。商界名流无人不知,又因私密性良好,除了加入的会员其它人等,均无机会窥视其中。

    在大气磅礴的楼宇,与雕梁画栋的长廊,组成了精致的宫庭风范。走在其间让人仿佛穿越历史的云雾,置身于辉煌又雄伟的大唐王朝。

    庭院里种植的不是雍容华贵的牡丹,而是被人称之为四君子的,‘梅兰竹菊’墙上挂着的水墨丹青,也是相对寡淡的寥寥几笔,多了几分清幽,少了艳俗之气。

    古色古香的房间,檀香缭绕,一个面目清纯的女孩儿,袅袅婷婷不用多一句话,往那一站就诠释了什么是经典的淑女。

    宁恩停在门口,正不知该迈哪只脚先进,而左右为难。周怡纯笑着迎了过来。

    “宁恩姐。”

    ‘这么温软的声音,元气满满的少女。她怎么会认识?’宁恩暗想着。

    “还以为墨管家会回拒我呢,那就只能上家里找你了。”周怡纯拉着她坐下,倒好刚沏的茶。

    “你...”宁恩对这番热情,当真是不知该怎么回应。

    “我没事了,当时只是吓昏了,身体没别的大事。”

    周怡纯这样一,宁恩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就是那天在胡同里,被劫的女孩子。

    那天她惊吓过度,又是脸色煞白又是翻白眼儿的,完全跟现在的大家闺秀判若两人,让宁恩一下子没认出来。这几天都是见到些认识自己的人,今天总算是遇到一个她有印象的了。

    不过,宁恩来赴约可不是来叙旧,而是要找机会溜走的。她要找个时机借口离开,然后逃之夭夭。

    ——

    而在会所的另一边,彭湛和贾达友正向这边走来。

    “阿湛,来庆祝纯痊愈出院,总比跟那些糟老头子开董事会强多了吧?”贾达友可是跑到彭氏,硬拉他出来的。

    “你泡在女人堆里太久了,变得这么啰嗦。”彭湛淡淡地挤兑。

    “我啰嗦吗?这次你的女人是作大了,纯可是跟我们一块长大的妹妹。你不会睁一眼闭一眼就这么算了吧?”

    彭湛睨向贾达友,见他闭嘴,才收回淡漠的目光。

    周牧倚在门口等他们。贾达友又嘴贱地开起了周牧的玩笑。

    “二牧,今天没练你的兰花指啊?”

    “那叫斗芳。”周牧眉目上挑,没个好眼色看这个外行。

    “你你平时爱唱两口京剧,唱个武生过过瘾也就算了,偏偏喜欢个旦角。”

    “你懂什么,京剧大师梅兰芳也是男人。”

    “就怕你唱来唱去,把自己唱成娘们儿唧唧的。”

    “那也比你成天招蜂引蝶的强。”

    “你们两个掐了二十多年,都不嫌烦吗。”彭湛再不出言制止,这两个人根本不会停。

    彭湛,周牧,贾达友三个人的相识,可以追溯到四五岁,从上幼儿园一直到大学毕业,都在一家私立学校共同度过,是真正的玩到大的铁哥们儿。

    步入社会后,彭湛接管了家族企业,自主研发男装品牌。周牧经营着私人会所,而贾达友是名医生。他们职业风马牛不相及,性格更是迥异不同,差着十万八千里。却丝毫没能影响,他们难能可贵的友情。

    因为家世的关系,富二代的他们又时常聚在一起,被好事的报记者称为,商界三剑客。

    按年龄排名,彭湛最大,贾达友曾为了和周牧抢第二而不服气了好久,他们明明是同岁,只不过周牧比他早出生了三天而已。

    “纯,怎么样了?”彭湛之所以能推迟董事会议,是为了给那个女人收拾残局。

    “医生没什么大问题。”

    “幸好没事儿,要是有事,我铁定给那女人好看。”贾达友不管不顾地着狠话,周牧捅着口无遮拦的货,又看了看彭湛,化解尴尬地清了清喉咙,“估计纯都等急了,又要抱怨我这个哥哥了。”

    三个人推门进来,周怡纯着招呼。“哥,阿湛哥,达友哥。”

    彭湛看向她旁边的宁恩,浅灰的衬衫裙落到脚踝,一身柔和且随性,火红的头发被她编上了辫子,又戴了一个宽发卡,爆炸头变得服帖,不再那么的刺目。

    他的眼底跳跃出一丝惊奇,又快速地隐没于他平和的脸上。

    “纯,这是你朋友?”周牧没认出宁恩,也没听妹妹交到新朋友。

    贾达友倒是眼尖地认出她。“宁恩你以为换个头型,我就认不出你了。爷在认女人这方面,可是火眼金睛。你做过的好事,我可都记在心里。你来这干嘛,又想当着我们的面欺负纯?”

    宁恩被这突遭的骂愣了一秒,眼神一偏与彭湛眼神对视。

    眼前的这个人,与旁边的那两个男人不同,到底有多不同,她一时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