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马医生够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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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将彭湛的疑问融入更浓,使得对她的种种怪异更难解读。

    ‘怪异’他自嘲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充满了,只有自己才知晓的苦涩。

    他曾天真地以为,仅因为一次相遇,便有了一生的认定,认定就是一辈子。事实证明,原来他只不过是爱上了,自己心目中她的倒影。

    这三年来,他越发的相信,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离的再近,也无法连成一片陆地。

    深夜,将他无声的叹息拉的很长很长。

    宁恩想像中的医院精神科,应该是随处可见的铁大门,铁栅栏,大铁锁之类的,外加从阴森森走廊两边,伸出几双手,喊着‘放我出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想到这,她不禁浑身了个冷颤。

    车子行驶在平坦的路面上,她却心怀忐忑,分明感到是通往地狱的黄泉路。她歪着头看向一旁的墨管家的少爷、古堡的主人,正悠哉地看着报纸,不禁气不一处来。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长得不赖却有着一副歹毒心肠,谁蓝胡子是童话故事里瞎编出来的,他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彭湛感受到一束光,一束穿透报纸犀利的目光。他收起报纸,宁恩正用杀父仇人的眼神盯着他。他巍然不为所动,只是回以寻问的眼神。‘有事?’

    宁恩继续目不转睛地瞪着他,‘哈!还真是可笑,是他把她推到疯子的行列,现在倒是装起了无辜,当她是傻子吗?’

    此时的车子正经过减速带,宁恩侧着的头猛地撞到了前排椅背上。“啊!”

    “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了,你撞一个我瞧瞧,看看有事没。”宁恩扶着撞疼的额头,借着这股劲儿把心里挫的火发了出来。

    彭湛没有再话,拿起身边的文件看了起来。而宁恩则是顶着发红的额头开动脑筋,她要找个机会逃跑,难不成真要乖乖等着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吗,她可丢不起这人!

    宁恩把最佳时机,初步定在车子开到医院门口时,只要一开车门,她就撒丫子狂奔,连告别语她都想好了,‘蓝胡子,拜拜了您呐!’

    有了完美计划的支撑,她开始期盼快点到医院,但....

    宁恩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车并没有从医院正门经过,而是在后门直接将车子开了进去。

    时机错过,计划无法实施,宁恩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彭湛进了医院。

    走廊里没有铁栅栏,门也不是铁皮做的,被漆成淡淡的绿,上面挂着一个门牌还涂鸦着花,中间写着心理咨询,不仔细瞧看不出来。

    室内更不像传统意义上的诊室,更像是谁家的客厅,空气中有好闻的绿茶精油味,让人能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的舒适感。

    “彭先生,彭太太。”

    这位招呼的马医生也没有白大褂加身,口罩,听诊器全都没有。给宁恩的感觉,更像是到他家里来做客一样。

    “彭太太,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马医生递过一杯茶。

    “有啊,你先让他走开。”宁恩指着旁边的彭湛。

    彭湛没想到她会当着外人的面,这么直接赶他走,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彭先生,请您先到隔壁休息室。”马医生使出一个以病人优先的眼色给彭湛。

    “彭太太,现在感觉怎么样?”

    宁恩抻着脖子看了看,彭湛出去后关上的门,这才放心地,“马医生,你这里有别的门,可以让我逃走吗?”

    她之所以会如此坦诚,是因为仅凭她一人之力是无法脱身的。看这位马医生人应该不错,也许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马医生从宁恩的话中,捕获到第一个信息‘逃’,但并没有流露出惊讶,而是顺着她的思路问。

    “你要去哪?”

    “回家啊。”

    “彭太太,你不是刚从家里来吗?”

    “古堡根本不是我的家。告诉你大夫,我也不是什么彭太太。”宁恩声,生怕别人听到。

    马医生也随之放低了声音问。“那你是谁?”很像两个人在接头,看起来很好笑。

    “我叫宁恩。是刚入职的职员,怎么可能嫁给有钱人,当少夫人嘛!他们都搞错了。”这是她不知了多少遍的解释,就是没有一个人相信。而这位马医生却在认真地听,这多少让她有点心怀感激。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搞错了?”马医生在获得宁恩的信任后,继续问着,搜集更多的信息以便判断病情。

    宁恩想了想,就是从订婚前夜开始的。“在主管让我加班,然后我偷偷坐了高管电梯发生事故起,我醒过来就开始什么都不对了。先是墨管家,还有蓝胡子和他的朋友们,我都不认识的。”

    “蓝胡子是指彭先生?你也不认识他?”马医生按照宁恩的思维问着。

    “对啊,大夫你太聪明了,终于找到一个明白人了。”宁恩叫了一声,高兴起来。

    “彭太太,你知道你家的地址吗?”马医生思索了一下,针对性地,问着看似简单的问题。

    “当然知道了,东城区黑牛路林子胡同79号。”这是什么话,她就是死也记得自己家住在哪儿。

    “哎呀!不了,我要趁蓝胡子没在,尽快开溜。”宁恩意识到在这浪费了太多时间,站起身四下找门。

    “最后一个问题,彭太太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见宁恩要走,马医生也没拦着,而是抛出最至关重要的疑虑。

    “2014年7月3号。”宁恩趴到窗前,太高跳不了。倒也没耽误回答大夫的问话。

    “你确定吗?今年是2014年吗?”马医生又问了一遍。

    “大夫,虽然我这个人很多事儿很糊涂,具体几号有时会搞不清,但哪年哪月还是不会忘的。”这个大夫真有意思,竞问些儿科的问题,不会是蒙古来的吧?

    “好,我有辆车,可以载你回家。”马医生心中得出结论,给了她一颗安心丸。

    “真的吗?我真的是押对宝了,一看你就是个大好人!”宁恩不敢相信,居然会有意外惊喜,失态地拍着大夫的肩膀。

    “我去拿车钥匙,你在这等我一下。”马医生笑了笑,尔后关上门出去了。

    “好的。”

    处于异常兴奋的宁恩,像个落水者,马上要被淹死之际,意外飘来一片浮木并自带导航系统。此刻她的心境正映了那句诗,‘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隔壁休息室的彭湛等待了良久,却等来了穿白大褂的贾达友。一进来就很三八地问,“测试的结果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彭湛故意从后门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让他知道,结果还是走漏了风声。

    “彭氏少东家走到哪都会引发不的风潮,护士的眼睛可不是白给的。”贾达友翘着二郎腿抖着料。

    彭湛给了他一个无聊的眼神。

    “我跟你赌,国内最牛X的心理专家老马,肯定会给你一个最具权威的诊断,那个女人百分百是装的,掩耳盗铃地想博得你的原谅。”

    贾达友的笃定,让彭湛很是心烦。“你这么明白,怎么不读心理学?”

    “听别人诉苦太闷,生死时速间才是本医生的主场,救人于危难之中,这才是爷我存在的价值。”贾达友不顾场合地,吹嘘着自己的医术。

    马医生推门进来,一脸的严肃。“彭先生,依我的诊断彭太太应该是大脑遭到意外刺激,造成了选择性失忆。”

    “她都不记得些什么?”诊断结果让彭湛出乎意料。

    “准确地,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三年前。”马医生如实地告之。

    “她不认得我,是真的?”彭湛带着不确信地问。

    “是的。”马医生颇为遗憾地给与肯定。

    “她要多久能恢复?”

    “具体时间不好,也许几天,几个月,甚至是几年。”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诊断结果,彭湛罕见的不知如何应对,陷入了沉思。

    “哈哈,老马你也被她骗了,这个女人太会演了,不得金马影后可惜了!”刺耳的笑声搅动着整个房间的烦闷。

    “贾医生,我做心理医生有二十年了,谎言与真话还是分得清。”马医生对自己的专业很有信心地。

    “老马你对付的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我认识刑侦处的人,用测谎仪怎么样?”

    对于贾达友出的鬼主意,马医生火了,言辞激烈地怼他。

    “贾医生,你父亲建立了这所医院,不是为了让你为所欲为,有失医德。我不允许你不尊重我的病人。”

    “这跟我老爸有什么关系?”贾达友最烦的就是,动不动拿他家老爷子事儿。

    这边愈演愈烈争论的同时,另一个房间的宁恩,则是看马医生迟迟不回,便偷偷溜出了诊室,并顺利出了医院。

    她走过两条街,确认没有人追上来,没有了不相关的人在身旁,终于摆脱了蓝胡子,和阴郁的古堡。宁恩感受着自由的快乐,就连空气都是甜的。

    她现在最先要做的是,联系博伟哥。她看着自己碎屏的手机,还是先找个可以修好它的地方吧。

    “姐,你这种淘汰机根本没有修的价值。”技术哥把宁恩的手机推了回来。

    “这是我上个月才买的,还很新的,你不会是想多收钱吧?”宁恩看他就不靠谱。

    “姐麻烦你看看这上面的日期,你就是白送我,我也没兴趣。”技术哥把手机后盖拿下,让她看里面的出厂时间。

    宁恩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