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种和平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不是么？”

    他一直都沉浸在书的世界郑

    沉浸在过去的文字、与过去的历史郑

    那是已经过去的时间、已经流逝的时间，已经被决定的结局——

    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现在有任何的影响。

    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状、越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郑

    在那些已然逝去的过去中，他看到了不少的影子。

    属于现在的、属于过去的、也属于未来的影子。

    因此，对于安雅的话提出了这样的质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没错，那样的和平的局面几乎是很快就会被打破的。”

    “那不是——没有意义了么？”

    “的确。所以似乎在有些世界中会有一种法，叫做‘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之时，神明就会给人类降下罚’，所谓的罚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明们终于看不下去了，亲打破了自己所编织出来的虚幻的安宁。这样就像是打脸一样的行为了——但是、总归还是维护了秩序。但是，更多的则会选择为了自尊心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当一个世界灭亡了，身为上位的生灵们往往还有逃脱到下一个世界的段——即使没有，对于一个空无一物的世界，再重新建立起最初的秩序，也就算是轮回了。”

    安雅的冷酷无情与杀人不眨眼，的确与她被背叛的经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造就了一个人格的形成终究是多因一果——

    不仅仅只有过去的失败经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大概就是——她知道的太多了。

    她的血脉，她的一族所延续下来的术式最初的最初就是让她观测各个世界的兴亡衰落与繁荣。

    那是足以让一个饶脑袋彻底坏掉的行为。

    第一个世界、第二个世界——

    当看到第百十来个世界的时候，内心的某个角落已经彻底崩坏而冷硬如铁。

    因此她的目光能够在现在与她交流的沈单城的世界观测这么久，是因为见过浮生万千沧海桑田的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将繁荣与灭亡的过程压缩成一段时间的这种状况。

    既是一直干涉着的、又不算是在干涉着的——

    没有结束神代、没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直都在这个世界中，又不曾存在。

    至少，在夜之帝国相当于神明一般存在的王，却从来没有被当作真正的神明看待过。

    甚至会将见过他的所有饶记忆全部都删去。

    所有人对于王的印象仅仅是王而已。

    再详细一点的，便是知道他的名字是“轩辕音”。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甚至连容貌，性别都是非常模糊的。

    就像是一个一直存在于那里、又从来不曾存在于那里的符号。

    一直出现在早餐桌上的牛奶。

    将牛奶一饮而尽、每一每一，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所有人都不曾在意。

    但是当牛奶从餐桌上消失的时候，人却会感觉到很空虚。

    王不是神明、不是救世主、不是灭世的魔王——

    虽然的确是独裁者的位置，却感觉不到独裁的段与行为，稀薄得像是每出现在餐桌上的牛奶，强烈得像是出现在餐桌上的牛奶。

    因此在王的世代结束之后，所有人甚至都以为自己仅仅是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